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网王]主上追妻纪事 作者:千迦纱华 文案 『世界上没有偶然,有的只是必然。』 对于动漫迷的妹妹常叨念在嘴边的这句台词,幸村精市一直不以为然 直到认识了她,他才知道,动漫里所提到的事,也好像有那么些道理 人与人之间总有既定的羁绊,人生中也有一些事是命中注定, 像是遇见她,认识她,甚至喜欢上她…… 只是谁能告诉他追妻最大的障碍不是父母、不是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情敌,反而是他未来老婆最要好的朋友啊喂?! 搞笑版: 「他」在小六时便一亲芳泽,他中学都快毕业了却连初吻都还没给出去! 「他」在还没成为男友前就对人家又搂又抱又亲,他却必须保持距离,牵牵小手都必须找十来个理由来解释! 「他」在高中时就与女友订婚同居,甚至上垒成功,他高中时却是眼睁睁看着女友在英国跟别人同居,自己则是在法国过着形单影只的生活! 「他」在大学时就成为人夫,与妻子有了爱的结晶,而他却还在为了让女友点头同意同居而奋斗着! 明明他跟「他」都叫幸村精市,凭什么待遇差这么多! 神曰:你只花了两年就把人追到手了,比起「他」长达十年的暗恋已经算是很好运了好吗!! 平行的世界里,他与她,不再是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着彼此的青梅竹马。 同样的人,却谱出了不同的恋爱故事。 内容标签:网王 穿越时空 花季雨季 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幸村精市、水无月雪野(韦佳) ┃ 配角:神无月遥佳(李嘉)、立海网球部 ┃ 其它:幸村一家、立海学生会 ================== ☆、追妻第一步 I   站在整个立海中学部校区最左侧的樱花林道、右手扶上其中一棵樱花树,尽管树上的樱花早已被绿叶给取代,幸村精市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为了这象征着生命力的翠绿。   虽然成为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学生才三个月,但是他对于这个地方却十分熟悉,原因无他,有几个在他抽屉和鞋柜里放信件给他的女孩子都请他到这个地方来,然后,向他告白。   这一次也一样,他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张没有署名的小卡片,上面写着请他在午休的时候到这里一趟,而且对方说会在这里等他,不论多晚都会等。   从卡片的字迹,他大概能够猜出对方是个女孩子,另外,他也大概猜的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想到这里,他退去了脸上的笑容,改为叹了口长长的气,一声接着一声。   「幸…幸村君……」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无奈的情绪时,他忽然听见了一声叫唤,连忙回过神往声音的方向看去。对于来人,他完全没有印象,但是表面上还是带着微笑,从口袋里拿出卡片询问道:「请问…这张卡片是妳写的吗?」   「是…是的。」那个女孩子红着脸点了点头,随后便直接弯腰行了个礼,「你好,我是二年C组的中岛由里,先前也是南湘南的学生……」   「那个…我想我们还是换的地方好了……」   当幸村努力在脑中搜寻中岛的名字时,忽然有一道刻意被压低的传入他的耳里,让他下意识转过头往声音的方向看去,随后他便看见有两个女生正在他和中岛的不远处,其中一个抓着另一个人的手腕、像是想要将她拉走的样子,但是对方却一脸嫌麻烦的模样在说着话。   察觉到幸村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中岛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并且看到正在拉扯的两个人,一时间吓到叫了出来:「啊……」   听到她的惊呼,两个女生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到被她和幸村注意到了,那个本来想要离开的女生尴尬地朝他们陪笑点头道歉,另一个则是干脆反手拉住对方,快步地拉着她越过幸村和中岛两个人,然后一个转弯离开了他们两个的视线。   看见她们两个在把气氛弄僵后就这么离开了,幸村有些哭笑不得,只不过在看到因为告白被打断而一脸委屈要哭的样子的中岛,他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着询问道:「所以说,我跟中岛学姊在南湘南时见过吗?」   「幸村君应该是没有见过我才对,毕竟我们是不同年级的……」听见喜欢的人用着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中岛心中的阴霾马上一扫而空,连忙开口回答道,并且继续自己的告白,「在小学毕业时,我以为之后都遇不到幸村君了,没想到幸村君却选择了立海,因为这个巧合,所以我才想将我的心意告诉幸村君……幸村君,我…我从两年前见到你之后就一直喜欢你!」   对于她的告白和喜欢,幸村觉得完全无法理解,就像先前在听到其他人的告白时一样。他不懂,为什么连相处都沒有就能够喜欢上一个人?为什么能够在连对方都不理解的情况下就喜欢上一个人?   只不过想归想,表面上幸村还是一脸歉意地对中岛点了点头,「我很感谢中岛学姊的心意,可是对不起,现在的我只想专注在课业和网球上,不想分心在其他事上。」   可能是因为早就从其他告白被拒的女生告知过会得到这个答案,也可能是为了遮掩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所以在说了句“那请幸村君加油,我会继续支持你的”的话后,中岛便马上跑走了。   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幸村无奈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他便打算回教室、趁着午休还没有结束前去吃自家母亲今天特别早起为自己做的便当,只不过走没几步,他却忽然想起了先前路过的那两个女生,脚步也停了下来,随后便转过身朝刚才她们消失的那个转角走去,并且站在那里看着那两个正坐在石椅上吃着午餐的两个女生,其中那个有着深灰色长发的女生正一脸讨好地笑着将自己手上的面包放到另一个黑色长发的女生面前,后者瞪了前者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咬了一小口,让前者高兴地抬起着地的双脚,腾空晃了好几下。   那个有着黑色长发、也就是刚才那露出麻烦表情的女生幸村是认得的,或者该说是认识,毕竟他也和她同班了三个月,也因为收作业的事而跟她说了两次话,另外,她还在上周期中考时以全科满分的成绩获得了年级第一,一年级的学生里几乎没有人不认识她。   只不过认识归认识,让他特意压缩吃饭时间绕路过来的原因,却是另一个女生,那个有着一头深灰色及腰长发、深蓝色眼睛、明明只是学校福利社卖的面包却吃得一脸开心的样子、以及能把以清冷有气质的新任校花神无月遥佳弄到没形象地翻白眼的女生。   幸村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她,也从来没见过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却觉得她看起来很眼熟。   一边搜索着自己的记忆,一边皱着眉看着她好一会后,他才将那股熟悉感归类为自己的错觉,并且转身往自己的教室走去。   ---------------------   为了让班上的人能够更快与其他同学人交好、凝聚班上的向心力,所以尽管学期才过了一半,一年C组的班主任荻野还是让所有人换了座位,幸村也因此从教室中间的位子换到了从走廊数过来第二排中间。   在换了新座位后没几天,幸村便为了那天那莫名的熟悉感找到了答案:大概,是之前还没换位子前不经意看过那个深灰色长发的女孩子很多次,所以才会有那种熟悉感吧。   现在坐在他隔壁、也就是靠走廊那一排的人就是神无月遥佳,而明明才成为她的邻居不到三天,他便见了那个女生不下十次:他看见她来给遥佳送便当,他看见她来拿遥佳吃完的便当盒,他看见她将遥佳从图书馆借的一堆书中最厚最重的那几本拿走、说是帮她拿回家,他看见她来替刚上完体育课的遥佳送毛巾、或者该说是拿毛巾过来替满头大汗的她擦汗……   翻着手上的笔记的同时,幸村用着眼角余光看着这一对好友的相处模式。嘛,真羡慕呢,哪天真田也能够对我这么体贴呢……   就在他因为脑中浮现的真田为自己递茶倒水的情景而拼命捂着嘴忍笑时,他忽然听见了柳莲二的声音:「水无月!」   听到熟悉的姓氏,幸村反射性抬起头来,随后便看见柳一脸严肃地拿着手机走向正靠在窗户上跟遥佳说话的女生,而那个女生则是疑惑地询问道:「唉?怎么了,柳君?」   「小泉学姊急着找妳,说是想问妳知不知道三天前福原学长交给她的那份计划书在哪。」在用眼神跟幸村和遥佳打了个招呼后,柳便将手机交给他口中的水无月,「因为福原学长并没有将文档存下来,如果找不到的话他就必须要重做一份,所以现在学生会那边已经乱成一团了。」   「唉?」想了一下后,那个叫水无月的女生才接过柳手上的手机,对着另一头的小泉说道,「小泉学姊,妳说的那份计划书是不是关于下个月的演讲比赛的?如果是那一份的话,虽然我没有碰过,但是我三天前看见小泉学姊妳边拿着那份文件边翻着社团会议记录,所以我想,妳是不是在翻完记录后顺手将那份计划书给夹进去了,就是第二个柜子的第一层的倒数第三个黄色文件夹……」   在她说完没多久,手机的另一头便传来了一声高分贝的惊呼、连距离两个位子远的幸村都清楚地听见了,水无月连忙将手机拿离开自己的耳朵,而让其他人能够将取代了小泉声音的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听得更清楚、进而想象出现在学生会办公室那边的如同鸡飞狗跳的场景。   可能是早就习惯了学生会这样乱糟糟的场景,所以柳很快就回过神来,并且伸手拿回自己那已经发出电话被挂掉的嘟嘟声的手机,一边将它收回口袋,一边对着水无月说道:「小泉学姊和福原学长会很感谢妳的,如果没找到的话,他们必须在两天内重写出那份厚达二十页的计划书。」   「没什么,我也只是刚好记得而已……」   虽然水无月是这么说的,可是幸村却看见她对着遥佳露出求表扬的表情,忍不住轻笑了声,只不过察觉到遥佳马上看向自己,他连忙抬手捂嘴、装咳了几声作为掩饰。   盯着他好一会后,遥佳这才转过头去对柳问道:「话说回来,为什么小泉学姊是打给你而不是直接打给她呢?」   「她打了,只不过水无月她把手机留在班上、一直没接,后来她又打给妳,可是也打不通,所以她也只能打给我、让我来找水无月。」说完之后,柳便用着无奈的眼神回看着她。   被看着的遥佳却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手机忘在家里了。」   「既然这样,要不我的手机先给妳用?」水无月皱着眉头说道,「今天学生会还要开会,可能会留得很晚,妳如果没有手机的话我不放心……」   看见她在说完后便打算回教室去拿手机,遥佳连忙站起身抓住她的手,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说些什么,便有个人迅速从她的手中夺过水无月并且一把抱住,「小雪野,我可爱的小雪野,多亏了妳,要不然福原那个小气的家伙一定会要了我的命的!我真的爱死妳了!!」   水无月一边避开她那正摩擦着自己的脸颊的脸,一边朝遥佳伸手求救,但是后者却只是拍了她的手几下作为安抚。   「不过最可恶的还是会长那家伙,他说为了处罚我给大家造成麻烦、要让真田给我排十次爱校清扫服务!若我想要抵销的话,就必须将妳拉近学生会,」说到这里,小泉抱她抱得更紧了,「所以亲爱的小雪野,为了我这个副会长的面子,妳就加入学生会吧,好不好?好不好嘛!我会爱妳一辈子作为报答的!」   「那个…不用麻烦学姊了,我这辈子有Kate就够了……」   就在话题被副会长小泉从“说服小雪野进入学生会”硬生生改成“小遥佳妳为什么要跟我抢小雪野”时,幸村和一旁面无表情的柳对看了一眼,随后两个人便同时无奈地叹了口气。有这样的副会长的学生会,立海大附中的未来还挺堪忧啊……   只不过在这么想的同时,幸村还用着眼角余光看了正尴尬地笑着摆手的水无月。   虽然见过她很多次了,也在无意间听过她和遥佳的对话很多次,但是如同她只用“Kate”和“darling”来称呼遥佳一样,遥佳只叫她“Winnie”、“silly”或者是“dear”,完全没有叫过她的名字甚至是姓氏,所以今天是他第一次听到她的全名。   水无月雪野么,水无月啊……和她…是同个姓氏呢……   感叹了一会,幸村这才将注意力转为放到她们这对好友的互称上,并且试图想着他和从四岁时就认识的好友真田用着同样的称呼唤着彼此的画面,只不过画面在他脑中只维持了一秒,他就被自己奇怪的幻想给逗笑了。嘛,像这种肉麻的称呼,大概只适合女孩子们和恋人吧…… 作者有话要说:  嗯,首先,主上生日快乐!!!!!!!! 又过了一年,而我仍然爱着你,还没变心!!!!!!!!!! 又,我觉得我自己在作死,明明女主是穿越的,但我却绕着男主的视角去写,而且这次穿越的角色还从一个变成了二个 = = 又又,大家可能觉得雪野的个性有些不一样,但是这是因为她这次的设定是一穿来就是十三岁(心理年龄20岁,而且没有从小婴儿起重新体会人生),身世也不一样,身边还有着好闺密时不时纵容她,时不时泼她冷水,时不时陪她一起二,所以...她不着调的个性更明显了,只不过她的某些技能提高(不剧透),爱照顾人的本质也没有便 又又又,其实没有了主上这个占有欲的竹马在,雪野是可以跟柳相处得很好的~~~ 又又又又,再度说一遍,我在作死,大家都让我去当老师可是我一直不想当老师(没热忱也觉得自己不适合),所以最近去面试了个国际饭店的工作 嗯,新人有很多要学,饭店的工作要轮班,有夜班甚至大夜班,现在隔壁还有个凤镜夜的坑,我可能会更得很慢,请大家见谅 OTZ (我有种想要剖腹谢罪的冲动!!!!!!) ☆、追妻第一步 II   巡视了下正在练习的部员的情况、又接连与前任部长松元和真田打了一场后,幸村这才坐到球场边的长椅上休息。   在喝水补充水分的时候,他那绝佳的视力让他注意到那个时常跑来自己班上找他邻居的雪野正抱着一大迭文件夹站在网球场对面的走道上、并且跟一个穿着棒球部服装的人在讲话。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脸上的淡淡微笑,幸村联想到她平时对着遥佳时那灿烂的笑容,明明两人是每天都能见上面的朋友,但她每次都会因为见到对方、和对方说话而露出那样的笑容。真是…奇怪的女孩子……   可能是因为难得看见他在发呆的关系,本来在一旁用本子记录各个正选部员的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询问道:「怎么了,幸村?」   听见他的声音,幸村回过神来,并且微笑着向他示意对面的雪野,「只是觉得有些惊讶而已,所以,水无月桑已经被小泉副会长给说服、加入学生会了吗?」   「没有,不过因为神无月的关系,所以若是有空的话,她就会到学生会帮忙。」这时候,柳忍不住可惜地叹了口气,「其实,要不是水无月很在乎出席率、不希望在参加社团后必须常常为了超市的特卖会而请假,我跟真田都很想请她担任网球部的经理的。」   虽然幸村因为超市特卖会这个词而疑惑地蹙起了眉,但这是对方的私事,所以他只能转为笑着说道:「没想到你和真田对水无月桑的评价那么高。」   「虽然她不会网球,但是她的其他能力很好,若是将部务交给她负责的话,她能将所有东西整理得井井有条,而且她的学习成绩也完全不输给神无月,应该也能在大考前帮忙辅导那些成绩比较危险的部员。」   想起那天小泉打给雪野时她能将东西清楚那么清楚的事,幸村微微点了点头,只不过对于后一项,他却有些疑惑,「神无月桑可是获得全科满分的年级第一,水无月桑在课业上的表现真有那么好?」   「唉?你不知道吗?刚开学的时候几乎全校都在讨论她们两个,毕竟她们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但却打败了其他从小补习的学生、获得了立海的全额奖学金……」从他的笑脸意识到他真的完全没听过这些传闻,柳显得十分讶异及无奈,「就算没注意到,那幸村应该也有看过上次期中考的榜单吧?这次期中考的时候,水无月可是以两分之差紧追在神无月的后面的。」   「嘛,那段期间事情太多了,在榜单出来时只想看看自己和真田有没有上榜,没有心思去注意其他人的名字。」笑着解释完后,幸村便分神想着刚刚才得到的讯息,并且在心里暗暗反省自己明明有着这么好的条件、但在课业上的表现却不如她们两个的事。   就在柳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突然有一个一年级的部员跑了过来打断他们的谈话:「幸…不对,部长,A组的水无月桑替学生会送资料过来了,还说柳有事要请她帮忙,方便让她进来吗?」   虽然说两人才认识了三个月,但在看到柳对自己点了点头后,幸村便知道对方应该是为了部里的事情才会让她过来了,所以便朝那个部员说道:「嗯,让她过来这里吧,小心不要让她走到其他人练习的地方。」   在那个部员点头离开后,幸村便挑眉询问道:「柳,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嗯,我先前拜托她来帮忙清扫我们的社办和淋浴间,她答应了,只不过她说想在打扫之前看一下那两个地方、以方便知道该准备什么清洁用品。」   幸村不解地皱起了眉,「为什么她会答应呢?」   柳还没来得及回答,刚才那个部员已经带着雪野走了回来,一看见他们两个,雪野先是笑着向他们两个点头,随后便将手上最后一个文件夹递给了幸村,「幸村君,这里面是网球部先前向学生会递交的各种申请书回复以及上次各社团部长的会议记录,请查收。」   「嗯,谢谢妳特意送过来。」   就在幸村接过资料、打算打开确认时,网球部的前任副部长藤堂和现任副部长真田刚好结束了一场比赛走下场来,后者在看见雪野时仅仅用点头问好,而前者则是用着热络的语气向她打招呼:「呦,无月妹妹,怎么突然过来了?该不会…是为了完成加贺会长的心愿、前来用美色征服我们的部长吧?」   因为藤堂除了网球部外也加入了学生会,所以雪野也对他十分熟悉,所以便没有形象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该派我过来吧,再怎么样也该派小泉学姊、灰宮桑,或者是我们家Kate……」   藤堂笑了几声,「哈哈,我都不知道,原来妳舍得把姊姊让给幸村啊!」   明明他们两人都在谈论自己、但自己却对他们的谈话内容一无所知,幸村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向一旁正因为雪野和藤堂而用手遮掩着嘴偷笑的柳露出灿烂的笑容,而后者连忙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开口解释道:「因为神无月和水无月的姓氏只差一个字,再加上她们两个是一起长大的、情同姊妹,所以学生会里的人便称她们为无月姊妹,神无月是姊姊,水无月是妹妹。另外,因为学生会里有很多个人同时也是网球部部员,其中还包含几个重要干部,所以加贺会长曾经用开玩笑的口气说过要派个女部员去…呃,应该说是成为网球部的部长或副部长的女朋友,并且说服他们减少那些学生会重要干部的练习时间、让他们好好待在学生会处理事务的话……」   听完他的解释,幸村已经满头黑线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听起来…学生会那边对我们网球部还挺有意见的呢……」   柳无奈地耸了耸肩,「要不是不合规定,加贺会长其实还想要减少我们部里的经费、让我们不得不把人给还回去。」   正当他们两个在心里思索之后该怎么应付学生会那不着调的加贺会长时,已经跟藤堂打完招呼的雪野走了过来,打断了他们两个人的思考,「柳君,现在方便带我去看你们的社办和淋浴间了吗?」   「嗯。」柳点了点头,随后便转头看向幸村,「幸村你也一起来吧,顺便跟水无月说说你的要求。」   虽然觉得让外部的人无偿替自己部里打扫已经很不好意思了,但看见当事人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模样,幸村也只能跟着柳一起带着雪野往他们的淋浴间走去。   一进到淋浴间后,雪野便先小心翼翼地往洗澡间探头探脑,确定里面没有人后她才走了进去,看了下角落的几个瓷砖以及测试了下排水孔的流通情况,又打开了置物柜看了一下,随后便从一直抱着的文件夹中拿出一张表格,从口袋里拿出笔来写上浴室清洁剂和苏打粉这几个字。   「只有排水孔看起来有些阻塞,处理起来比较麻烦,其他都还好。」在将表格重新放回怀中后,雪野便笑着对两人说道,「好了,现在可以去网球部社办了。」   对着她的笑脸,幸村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点了点头,和柳一起带她去社办。   如同刚才在淋浴间的时候一样,一到社办雪野便开始查看每个角落和天花板,又看了下沙发和桌子。   因为已经有快五年的时间都没有经理的关系,只有男生负责整理的网球部社办完全无法被称作干净,几个小角落都积了灰,天花板上的电风扇也很脏,所以从两个月前幸村打败了前任部长、和同样成为正选的真田跟柳获得了获得了社办的置物柜的使用权而第一次进入社办时,喜爱干净的他们就有想要将社办好好打扫一遍的想法,只不过因为这两个月他们三个都忙着接手网球部的工作,只能让部员做些基本的打扫。   看着她在打开柜子和置物柜时微微皱起了眉头,跟她比较不熟的幸村便开口说道:「如果不方便的话,水无月桑只要简单整理一下就好了,其他的我们……」   「不是不方便,只是可能要准备一些不能申请的东西。」雪野连忙摆了摆手,语气有些着急,「柳君,虽然总金额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但在买完东西后可以拿收据跟你请款吗?另外,还要请你们去仓库借梯子,要不然高处的地方我构不到。」   「啊,没问题。」柳点了点头,「对了,水无月,到时候柜子里的资料只要保存近五年的会议记录和部产记录就好,其他都可以处理掉了。」   「知道了,在将资料处理掉前我会先给你们检查一遍的。」说完之后,雪野便拿出刚才那个表格填上,写下喷雾护理剂和抹布,然后将表格和笔递给了幸村,「麻烦幸村君签一下名,待会我回学生会时顺便交给会计处的。」   幸村先将申请用品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将单子还给她时说道,「那就麻烦妳了,水无月桑。」   「哪里。」将窗体收好后,雪野又开口说道,「既然这样,这个周日的早上我就会过来打扫的,中午前应该能够完成。」   柳向她点了点头,「啊,拜托妳了,答应妳的事情我跟弦一郎会记得的。」   「知道就好,那我先走了!」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后,雪野便抱着资料离开了。   可能是因为她刚才笑得太过灿烂的关系,幸村忍不住皱起了眉,并且在她离开后马上开口询问道:「你跟真田答应了她什么?」   「没什么,我们只是答应她在第二学期时多去学生会两天,让神无月能够请假早点离校、陪她去逛街或回家休息之类的。」   只是为了这个…就能笑得那么高兴吗?真的是…好奇怪的人……想起她刚才的笑容,幸村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大概能了解学生会的人会把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称为姊妹的原因了,她们两个人的感情真得很好呢。」   「是啊,真得很好。」 作者有话要说:  一开始可能有点淡淡的,但是...下一章就有小亲密接触了~~~~ ☆、追妻第一步 III   在点好名、确定除了请假之外的所有部员都到了之后,幸村便让真田和柳去将今天的训练项目给交代下去,自己则是到网球场的门口去迎接刚才从眼角余光注意到的雪野,毕竟虽然请她过来帮忙的是柳,而且还有交换条件,但再怎么说人家过来帮网球部打扫也是事实,自己作为部长也该去跟人家打声招呼。   一靠近门边,他便看见雪野正抓着网球部的门框四处张望着,一副想开口唤人但却怕打扰到大家练习、只能看看能否跟其中一个部员对上眼的样子,幸村忍不住扬起嘴角轻轻笑了几声。明明那天对着手机解决问题时是那么精明的模样,但怎么在神无月桑的面前和处理这种小事时却是这样呢……   收拾好自己脸上的笑容后,幸村这才缓缓走到她的面前,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早安,水无月桑。」   「幸村君早安!」一看见他,雪野微微睁大了眼,随后马上笑着朝他鞠躬,「不好意思,我好像有些迟到了……」   「没有,现在大家正好都换好衣服了,不会影响水无月桑打扫。」努力忍下刚才看见她那类似得救的表情而萌生出的笑意,幸村便领着她到社办,并且向她示意摆在桌上的那些清洁用品以及一旁的梯子,「这是妳先前让我们准备的东西,打扫用具则是放在后面摆放网球的小仓库里,若还需要其他东西的话请再告诉我们。」   「好的。」虽然觉得东西已经够用了,但是雪野还是笑着朝他点了点头,随后便抬起手来用手腕上的发圈将自己披散着的长发束成马尾。   看见她绑马尾的模样,幸村忍不住愣了一下,刚才就因为看见她穿便服而重新涌现出第一次见到她时的熟悉感变得更强烈了。奇怪,明明在见到同个小学的那些同学时都没有这种感觉的……   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尽管有问题梗在心里的感觉很不舒服,但是最终幸村只是开口说道:「那个,如果水无月桑要用梯子的话就告诉我们一声吧,找真田、柳或者是我都可以,女孩子一个人爬的话太危险了。」   「好的,那我就先去打扫淋浴间了,那里花的时间比较短。」说完之后,雪野便一边拿起了清洁剂和苏打粉,一边笑着朝他摆了摆手,随后便跑出了社办往淋浴间去了。   盯着她离开的方向一会后,幸村这才跟着关上社办的门,重新回到网球场上。   一旦涉及网球与责任,不论是自我的能力增进,还是监督其他部员的训练状况,幸村便会变得十分认真投入,那原本时不时派人去看看雪野打扫的情况、查看需不需要帮忙的打算也忘了,一直到短暂休息期间看见雪野拿着清洁用品和打扫用具从淋浴间出来时才想起来。   看着雪野在将地板刷拿去小仓库放后又一手拿着一堆打扫用具,另一手还提着一桶水,幸村皱起了眉,随后便走向正在一旁休息的柳询问道:「柳,我们真的不用让人去帮忙吗?」   「我们只要在最后去检查她要丢掉的资料就好,现在过去的话只会让她不自在,还会耽误她的工作进度。」说到这里,柳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看向坐在他身旁的真田,「我记得,先前水无月在打扫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还曾经将想要帮忙的弦一郎你给赶出去过,说是影响了她的效率,对不对?」   难得听见自家竹马吃鳖的故事,幸村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唉,居然敢将真田给赶出办公室,听起来水无月桑还挺厉害的呢。」   听见他这么说,真田的脸全黑了,只不过还是开口辩解道:「她没有赶,只是让我跟其他人去其他教室开会!」   他那正经的表情搭配上这样的话语,幸村笑得更欢了,而柳则是装作没听见,继续给幸村普及真田在学生会的事,「其实水无月还好,她只在整理工作和有关神无月的事情上比较坚持己见,而神无月才是学生会里唯一敢瞪弦一郎并且对他拍桌的人。」   拍桌么……幸村的脸上显现出讶异的神色,一是吃惊自己那快要被封为立海大附中冰山美人的居然有这么强势的一面,二是在思索自己从四岁开始当真田的竹马后怎么没有尝试对他拍桌看看。   见幸村嘴角露出令人忍不住抖了抖的腹黑笑容,而真田脸上也黑的不能再黑,柳见好就收,丢了句该继续练习后便马上起身去练习。   连网球部的军师都这么说了,身为部长的幸村和副部长的真田也只能跟着起身去练习兼监督部员训练。   接连和下任可能被选为正选的几位部员打练习赛,之后又和几位三年级正选打完球,再加上现在已经是六月底,饶是幸村也不免流了许多汗,他在拿毛巾擦汗的同时翻着自己的网球包,希望找出替换用的止汗带,只不过却找不到,后来他才想起先前在社办换衣服时好像顺手将那条备用止汗带放到了置物柜里。   为了自己难得的不细心叹了口气后,幸村便起身准备往社办的方向走,毕竟距离部活结束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可不能戴着已经完全湿透的止汗带继续打网球。   一走进社办,他便隐约听见了雪野的笑声从里面传了出来,「…总算起床了,妳未免也睡太久了吧……」   这个笑声…是在跟神无月桑讲手机吗……可能是因为平时在教室时不时就能听见她和遥佳的谈话内容,所以幸村并没有回避的念头,只是轻轻地将社办的门打开、尽量不要打扰她们谈话,只不过一看到社办里的情景,他便忍不住睁大了眼:那个正替他们打扫社办的雪野正笑着坐在A字梯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拿着抹布擦着天花板处的电风扇。   真是,不是说了让她在用梯子时要说一声吗?!看着做着这样危险动作但却不自知地讲电话的她,幸村在紧皱眉头的同时还不忘轻轻带上门,甚至还小心不让自己出现在她的视线,以免她被吓到而从梯子上跌下来。   「问我在哪?当然是在学校的网球部啊,不是留纸条告诉妳了吗?」坐在梯子上的雪野完全没有注意到幸村的到来与纠结,仍旧专注在擦电风扇和讲电话上,甚至还不顾脏地用着拿着抹布的手背掩嘴轻笑,「不要这样嘛,只要打扫几个小时就能换妳两天社团的假,不是很划算吗?对了,我摆在餐桌上的三明治记得吃,不够的话冰箱里还有牛奶跟我洗好的西红柿,妳可以边吃边看妳买的那些书……」   说到这里,手机另一头忽然传来的遥佳的叫声,让雪野连忙侧过头远离手机,也让看见梯子晃动一下的幸村连忙朝半空中伸手,只不过过没多久梯子就再度稳了下来,而坐在梯子上的雪野也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用着讨好的语气说道:「还不是怕妳会看书看到忘记睡觉,所以才把书给藏起来的,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在聊天的期间,雪野已经将电风扇给弄干净了,她将抹布放在一边的阶梯上,然后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扶着梯子像下爬,「我已经把你最想看的那两本小说放在早餐旁边了,剩下的我会一天拿出一本…哈哈,我早就把它们藏得好好的,妳是绝对找不到的喔,darling……」   看见她就这么毫无危险意识地讲着电话,幸村的眉皱得更紧了,而可能是他的视线太过强烈,正在下梯子的雪野下意识往身后侧过头,并且在看到他露出惊吓的表情,脚也一个踩空,就这么在第四阶的高度跌了下来。   看见这个情况,幸村连忙一个箭步向前跨,伸出双手接住了她。   等到两人都站稳后,幸村这才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分心注意到自己的手一只手正揽着雪野的腰,另一只则是紧紧抓着她那因为穿着无袖衬衫而露出的手臂。手臂摸起来…很软,腰…也是……   这是第一次他距离家人以外的女性那么的近,所以还没有反应过来的他只是愣愣地低头看着怀中的她,并且在对上她那双惊魂未定的深蓝色眼眸时心跳漏了一拍。   「喂,Winnie,刚刚那是什么声音?妳没事吧?」   听见了遥佳的声音,幸村和雪野这才回过神来,前者的耳根热了起来,后者则是整张脸都红了。   在确认自己站稳后,雪野便马上脱离幸村的怀抱,然后一边向他点头道谢,一边拿着手机往角落走了几步,「没事,只是不小心绊到东西了。对了,我这边的打扫工作结束后会去超市一趟,妳有需要什么东西或特别想吃什么吗?……好,好,那我挂了喔。Love you!」   将结束通话的手机放回口袋后,雪野便迅速朝已经换上备用止汗带的幸村鞠了个躬,「幸村君,刚才真是…谢谢你……」   「没事。」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幸村的眉还是紧皱着,「不过水无月桑妳怎么在用梯子前也没有告诉我们一声。」   雪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只是小事而已,不想因此打扰幸村君你们练习,而且…这些事早就做惯了,本来一个人就可以的……」   既然可以刚才怎么就跌下来了呢?!虽然是这么想的,但幸村也晓得要不是看见自己、对方刚才可能也不会一脚踏空,而且刚才她话语中的 “做惯了”、“一个人就可以”让他联想到她的身世,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歉意。   就在他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雪野已经开始动手清理被从电风扇上掉下来的灰尘弄脏的地方了,并且还抬头笑着对他说道:「幸村君,大概在半个小时就可以打扫好了,等打扫好了我马上叫你和柳君进来检查。」   「啊…好……」讷讷地应了一声后,不知道该做什么其他反应的幸村便离开了社办。   一看见他回来了,正在和真田一起看各个正选体能数据的柳用着不经意的语气询问道:「怎么换个止汗带换了那么久?」   「没事,只是看见水无月桑在用梯子,所以看着她从梯子上下来后才出来的。」   听见他这么说,真田和柳对视了一眼,随后便轻叹了一口气。   「辛苦了。」看出幸村的不解,柳便开口说道,「她常常这样的,只要觉得能够自己一个人做完的事,她都会自己来,连像是搬重物这种事都是自己来的。」   「虽然说独立是好事,但是她和神无月有点太过了……」对于真田这样思想传统、甚至带了点大男人主义的人来说,他是十分不赞同她们两个人这样的做法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可能是因为无法加入他们的谈论,也可能是因为觉得这样的问题即便是他们在这边讨论也不可能解决,所以幸村便转移了话题,「每个正选的情况怎么样?关东大赛就快开始了,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以最佳状态出赛。」   柳马上顺着他的意报告道:「情况都不错,正选后补中的仁王、桑原的状态都很好,丸井他其实也不错,只不过体力这方面还需要加强,至于其他人…还有进步的空间。」   「既然这样,那就针对每个人的弱点加强训练吧,尤其是丸井君……」   就着训练的部分,幸村他们三个人讨论了许久,等到拟定好时,雪野也将整个社办都打扫好了,连打扫用具也都放回了小仓库,并且笑着请他们过来检查。   第一次见到整个都打扫干净的社办、发亮的奖杯以及整齐的文件柜时,幸村他们三个的心里突然涌现出一股满足感。   看到自家部里的三巨头全都窝在社办那里,三年级的正选和几个正选后补也都凑了过来,如同幸村他们一样,在见到焕然一新的社办时他们也都十分高兴,而藤堂甚至还抬起手来揉了揉正站在门边由着他们检查的雪野的头,「哇,无月妹妹,妳实在是太厉害了!」   「你们满意就好,」雪野侧过头避开他的手,然后一边护着自己的头一边说道,「不过,现在还差一步才算完成打扫。」   听见他们谈话的幸村不解地问道:「唉,还有哪里没有打扫吗?」   「也不算是啦,」雪野这时从自己所带来的提袋里拿出一个装有好几白色团状物的塑料袋,「先前我来这边查看时就发现有蟑螂的排泄物,刚才在打扫的时候也发现了三只,大概是之前有人在这里吃东西或者是摆放食物才把牠们引过来的。这里面是蟑螂药和蚂蚁药,只要放在角落让牠们吃掉的话,过一、两天他们就会死掉了……嘛,不过要先做好心里准备喔,之后你们到社办的话可能会常常看见蟑螂的尸体。」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一个红头发的男生露出嫌恶的表情,「那样多恶心啊!」   「唉,我记得你是…B组的丸井君?」见真田点头后,雪野这才继续说道,「可是丸井君,再怎么想,会爬会飞的蟑螂还是比死掉的蟑螂还要恶心吧。」   见他和其他部员都一脸纠结地点头后,雪野便拿出一双免洗竹筷,将那些团状物给放到许多个角落。   等到完成了之后,她便将筷子给丢了,重新背起了自己的背包,然后对幸村、真田和柳说道:「既然都没问题的话,那我就先走了喔,再晚的话我怕Kate会担心。」   柳轻笑了几声,「也是,若是让下一任学生会副部长生气的话对我们也不好。」   「Kate才没那么小心眼!」替好友反驳完后,雪野便又向大家道别了一次,然后拿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所有人也都回到球场上继续练习,真田也去监督状况,只剩下幸村和柳两个还在社办里检查雪野挑出来的那些要丢掉的资料、看看是否有需要留下来保存的。   看着雪野留在那些资料上的便条注明,幸村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真得很厉害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繊维楽 的地雷 听说,女性上臂的柔软程度和胸是一样的..... ☆、追妻第一步 IV   尽管距离全国大赛结束已经快一周了,但是对于幸村来说,那天他感受到的,仍旧萦绕在他的心里:全队的胜利托付在自己身上的紧张,在比赛场上与实力不俗的对手一争高下的激动,历经六个回合的努力后获得胜利的欣喜,与队友一起接受媒体的采访、立海学生和曾经的对手学校的恭贺时的得意,以及,被寄予在未来两年继续带领立海成为王者的厚望时的沉重压力……   他很喜欢网球,从小的时候开始就很喜欢,即使每年年节总有些到自家来拜访的亲戚会跟他说些类似“喜欢网球但最后能够成为网球选手的人根本少之又少”、“网球只要当兴趣就好、最重要的还是课业”之类的话,但他还是将大部分的空闲时间投入在网球上,他自信地和真田、柳约好要一起在中学网球界上创造历史,并且将成为职业网球选手视为自己的梦想。   只是虽然如此喜欢网球,可是当这份纯粹的喜欢掺杂上责任重担时,他还是不由得感到烦躁以及一丝迷惘,的确,部长的职位是他争取来的,那带领立海取得全国大赛三连霸的承诺是他与真田、柳许下的,但是那样的情绪却一直挥之不去。   想到这里,幸村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便加快了自己前往真田家的脚步。   今天,是他成为中学生后的第一个暑假结束前的倒数第三天,也是要到真田家和真田、柳讨论网球部事宜的日子,毕竟部里还是有些二、三年级的学长们对他们三个一年级生管理网球部一事颇有微词,为了不在新学期第一天的期初会议出了什么差错、给那些学长们抓到话柄,他们也只能事先找一天讨论过一遍。   虽然与真田家是从小就认识的、两家的父母甚至还常常以打趣的口吻将真田与自家妹妹和美凑成对,但是由于真田家的祖父和父亲都是十分重视规矩的,所以到真田家后他还是抬起手来按了声电铃。   在他按下电铃后,他便听到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嘴角也微微扬了起来。左助居然会主动来开门,真是难得呢!   当门被拉开时,幸村已经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笑容来迎接他了,只不过正当他开口准备向左助道谢时,对方却先一步开口说道:「什么嘛,原来是幸村叔叔啊,我还以为是婶婶来找叔父,或者是奶奶提早回来了呢。」   由于他语气中的嫌弃太过明显,幸村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真是不好意思啊,左助……」   还没等到他说完,他又听听见一阵脚步声和一道声音,「左助君,不是跟你说了,刚吃完饭不要跑吗。」   「水无月桑?」   虽然刚才就听出来是雪野的声音了,但在看见她着急地从房子内跑出来时,幸村还是露出了讶异的表情,毕竟在知道有她这个人后,他觉得他在教室以外的地方看见她的频率有些太高了,像是在部活时总能看见在网球场外来来回回地替学生会跑腿的她,像是在被自家母亲叫出去跑腿买东西的时候看见正在超市的生鲜区蹙眉思索的她,像是在全国大赛结束后准备找个好吃的餐厅庆功时却看见正在一家咖啡厅一脸幸福地喝着饮料的她……   在与他四目相对时,雪野也微微睁大了眼,「唉,幸村君?」   「水无月桑怎么会在这里?」幸村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并且笑着询问道。   「啊,今天学生会要开会讨论下学期的事,只不过小泉学姊忘了跟学校借教室,而附近的咖啡厅又都客满了,所以真田君便说今天早上他的母亲不在家,让学生会的人到这里来开会。」雪野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尴尬地笑着解释道,「我本来是过来充当会议的纪录人员的,但现在……」   即使没有听到后半句,幸村也猜得出来大致的情况。   在真田家的成员里,古灵精怪的左助完全没有将真田这位叔父当作长辈看待,反而是像哥哥一样,吐槽、联合长辈们对他恶作剧这类的事可说是稀松平常。可想而知,在现在能够压制他的真田美代子不在的情况下,他会给真田所参与的学生会会议捣乱也是很有可能的,所以为了能让会议顺利进行,就必须找个人看着他才行。   只不过猜到归猜到,幸村却疑惑这份工作怎么会让雪野来负责,毕竟在他的印象里,在他和真田的同辈的女性中,左助也只跟和美一个人比较亲近而已,连真田的那些表姊妹也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   看见雪野只顾着和幸村讲话而忽略了自己,左助有些不满地拉着她的衣服,「姊姊……」   一听见他的叫唤,雪野马上蹲下了身与他平视,只不过当她准备开口的时候,见她和左助一直都没有回客厅的真田也担心地出来找人了。   见来人是幸村后,真田松了口气,他先是朝幸村点了点头,随后便皱着眉对着左助说道:「左助,你的午睡时间到了。」   「才不要听大叔你的话呢!」朝他做了个鬼脸,左助便继续紧紧扒着雪野的衣服。   雪野拿出手帕来替他擦了擦刚才因为打哈欠而挂在眼角上的泪,温柔地询问道:「左助君不是很困吗?既然很困的话,那就去睡一会吧,这样才是乖孩子。」   「可是……」左助将脸埋在她的怀里,用着像是受委屈的哽咽语气说道,「如果我去睡的话,醒来之后姊姊就会不见了吧,我不要……」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微笑着摸着他的头,「不会的,阿姨我还有事情没做完,绝对不会那么早就离开的,所以左助君去午睡好不好?」   「真的吗?」左助马上抬起了头,直直看着她好一会,随后便完全不管自家叔父以及幸村,一边开心地拉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边开心地说道,「那我要听姊姊唱歌才要睡!」   「好好好……」   看着他们两个牵着手离开的背影,幸村和真田对视了一眼,并且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一丝惊讶,只不过联想起雪野刚才的温柔表情以及左助从小就没有母亲的事,他们马上就理解了过来,祖母与其他女性的长辈终究无法取代母亲的角色。   过了好一会,真田才用着干涩的声音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幸村,学生会那边的会议可能还要在一会……」   「没关系,」幸村笑着说道,「我也好久没有参观真田你们家的庭院了,你跟柳就慢慢来吧。」   真田点了点头后便马上回到客厅去开会,而幸村原本是要像他说的一样到庭院去走走,只不过走到一半,他便停下了脚步,转而往左助的房间走去。   一到左助房间的门口,担心吵到左助午睡的幸村并没有直接进去,反而是往里面探了探头,随后他便看见左助正躺在榻榻米上,身上盖着一条小薄毯,头却枕在雪野的大腿上,一手与她相握着,而雪野则是微笑着低头看着腿上的他,用着空着的手拿着扇子轻轻替他扇着风,嘴里还轻轻地唱着歌,「总有一天悲伤和争吵的种子,全部都会消失,那样的日子会到来……」   即便已经认识了雪野好几个月了,但是站在门外的幸村却突然萌生了对方很漂亮的想法,只不过这个想法只维持了几秒,他便自己笑着摇了摇头、顺便将那个想法甩出脑中,随后便收回了视线,改为靠在门边的墙上,听着她那轻柔的歌声闭目养神了一番,一直到听见她用着温柔的口气悄声说了句“总算睡着了”后他才重新直起了身,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由于在左助的房间前待了太久的关系,所以还没能在庭院好好欣赏一番真田弦右卫门所种的盆栽太久,真田便出来找他、说可以进去开会了。   在真田带着他回到客厅时,除了柳之外还有一些人也还在,分别是学生会的柳生、遥佳以及雪野,只不过柳生是因为还在与柳说话,雪野是因为答应了左助,而遥佳则是被她紧紧抱着手臂不让走才无奈地留下来的。   「就一下下就好,等左助君醒来后我们就可以走了!」雪野紧抱着遥佳的手臂不肯放。   「那个,」听到她这么说,身为一个好叔父的真田连忙帮自家侄子说道,「不嫌弃的话,水无月和神无月就留下来用晚餐吧,左助他会很高兴的……」   知道对方邀请自己只是顺道,所以遥佳马上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让Winnie一个人留下来吃饭就好了。」   雪野将她的手抓得更紧了,「妳居然不肯跟我一起留下,darling妳不爱我了!」   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臂好几次无果后,遥佳才放弃挣扎,无奈地说道:「就跟妳说了,我还有工作没做完,而且是妳完全没有跟我讨论就答应了人家的,答应别人的事就要说到做到!」   「那那…既然这样,我的笔记本电脑借给妳用……」   「先不说原稿我放在家里,」遥佳斜着眼看着她,「妳电脑给我用了,妳是打算怎么把会议纪录给弄出来?手写吗?」   雪野被问得结巴了起来,「那…那个我可以等回家后再用电脑打!」   「妳不是还有一份小说还没有校对过吗?妳今晚是打算熬夜吗?」遥佳用另一只手拍了下她的头,「不要再撒娇了!反正这里是真田的家,而且还有柳跟幸村在,不会有事的。」   看见她一副“不准再吵”的表情,雪野也只能恹恹地放开她的手改为磨蹭她的后背,「这不是重点吧,一个女生待在男生的家里也太奇怪了吧……」   遥佳并没有理会,只是反手拍了拍她的头,随后便挣脱她、拿着自己的东西站起来,并且和真田他们道别。   「神无月桑,我送妳。」   一见到她要走了,柳生也站起身来与其他人道别,然后跟着她一起离开了真田家。   用着可怜兮兮的目光目送他们两个的背影离开后,雪野这才转过头来,并且在与已经坐定位的幸村三人对上眼时后知后觉地脸红了起来,毕竟虽然她和遥佳常上演这样的戏码,但是她可从来没有在演完戏后去面对观众的经验。   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后,她便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戴上耳机听着刚才学生会用录音笔录下的会议谈话内容,将它们所说的话一字一字给输入电脑。   与刚才对着左助的温柔、对着遥佳的依赖完全不同,看见她一脸认真盯着电脑、手指快速的在键盘上游走的样子,幸村便在真田去准备茶点的空档时间感叹道:「真的很厉害呢,水无月桑她……」   「是啊,」一旁的柳点了点头,「所以,要不先前整理出的那些纸本资料就请她帮忙弄成电子文件好了?」   想起刚才雪野和遥佳的对话,幸村思索了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如果水无月桑方便的话。」    ☆、追妻第一步 V   虽然雪野原本的打算是等着左助醒来后再陪他玩一会、并且赶在晚餐前回家,只不过因为左助不断的哀求,而来回到家的真田弦右卫门和美代子看见他这个样子也十分不舍、跟着加入劝说的行列,身为晚辈且又不怎么会拒绝人的雪野也只能答应留在真田家用餐。   为了不让她一个人太过尴尬,美代子也邀请看起来跟她还算熟的幸村和柳一起留下来吃晚饭,而两个人也答应了,前者是为了帮真田家的忙,后者则是为了陪雪野这个同班同学兼学生会好帮手。   得到他们的答复后,美代子便满意地前往厨房准备晚餐,而跟真田家完全不熟稔的雪野也不好意思像其他人一样等着吃饭,所以便也到厨房去帮忙了,顺便带着从她说要告辞回家后就一直紧抓着她衣服的左助。   吃饱饭、又陪着左助玩了一会,雪野这才又提了次自己必须要回家的事,这次连左助也知道没有理由再请她留下陪自己,只能嚷了几句请她以后再来家里陪他玩之类的话,随后便在自家祖母的陪伴下扁着嘴、眼眶泛泪地和她挥手道别。   因为时间已经有些晚了,所以在询问了雪野家的大略位置、知道她跟自己同一路后,幸村便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让本来已经打算穿鞋送她一程的真田安心地转身回家、继续安抚自家小侄子。   「我…是不是做错了呢……」   离开真田家才没几步,幸村忽然听见了身旁的人的声音,下意识侧过头去,随后便看见对方是一脸黯然低着头的模样。只是一瞬,他便了解她话语中的意思,她是在自责,自责自己只是为了让学生会开会顺利就草率地陪左助玩,害得已经对她投入感情的左助现在这么难过……   「没有这回事喔,」尽管知道她刚才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幸村还是微笑着安慰道,「今天左助跟水无月桑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很高兴的,我已经很久没看他那么高兴的样子了。」   由于从五岁时就因为加入同个网球俱乐部的关系认识了真田、两家也因此成为了好朋友,所以幸村也算是看着左助出生到长大的长辈之一,而从左助的母亲过世后,除了在左助对真田恶作剧后对向美代子、真田弦右卫门求庇护时会跟他们撒娇外,其他时候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他们已经很久有看过左助在平时这样孩子气地黏着一个人、嘟着嘴耍赖只为了不吃自己讨厌的胡萝卜……   想起这两年来左助的改变,幸村一阵唏嘘,只不过在看见身旁的雪野仍旧是皱着眉的担心模样时,他便重新恢复了脸上的微笑,开口转移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过这次算是托了左助的福才会有机会尝到水无月桑的手艺呢,水无月桑的手艺真的很好,柳还建议我在下次的网球部合宿时邀请水无月桑一起参加。」   「合宿吗?」大概也知道他的用心,所以雪野也将刚才的烦恼先暂时抛到脑后,并且换上平时的表情询问道,「通常网球部的合宿是多久啊?」   「不一定,要看当时的经费预算以及部员的家人是否愿意帮忙或赞助,不过原则上不会少于三天。」   「这样啊,身为立海的学生,我很愿意帮忙的,只不过若是太久的话,我会担心Kate,她不怎么会照顾自己……」   「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的感情真的很好呢。」看见她一提到遥佳便马上换了副高兴的表情,幸村忍不住失笑了,并且在看见她因为自己的话而难为情地红起脸颊时脑中瞬间闪过了一道想法,「有点像呢……」   听见他没头没尾就这么冒出这一句话,雪野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什么有点像?」   「没什么,只是觉得水无月桑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因为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总算得到解答,幸村的心情很好,嘴角的弧度也比平常还要大上一些,「她也姓水无月,是我母亲大学学妹的女儿,跟我算是青梅竹马,嘛,也可以说是我的未婚妻……」   说实话,幸村的话是有点夸大的成分在,而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毕竟他口中的那一位青梅竹马水无月梨绘在他六岁的时候便因病过世了,他记忆中的她仅仅是五岁时的模样,和目前十三岁的雪野唯一能称作相似的也只有那头同样是深灰色的长发以及姓氏。   想起那个陪伴了自己快五年的玩伴后,他也跟着想起那个同样看着自己长大、被自己称作伯母的水无月沙织,以及她先是在六年前失去了女儿、四年前又再度失去了丈夫的坎坷过往,幸村忍不住在心里叹息。还好,伯母后来为了散心而到了东京,遇上了她现在的丈夫,而且两人也有了宝宝……   从自己的想法中回过神后,幸村这才发现身旁的人一副恍神的样子,不解地皱着眉询问道:「怎么了吗,水无月桑?」   「啊,没什么,」雪野马上恢复原本的微笑,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只是突然觉得幸村君好厉害啊。」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显得更困惑了,「唉,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不管是小说还是漫画里,好像只有那些古老的家族或者是企业集团的孩子才会从小就和人订下婚约,所以我才会这么想的!」   看见她对于她自己叙述的内容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幸村忍不住抬起手放到嘴边轻笑了几声。怎么第一个感想会是这个呢……   「嘛,虽然说是未婚夫妻,但只不过是我母亲的戏言而已,那时候我妹妹还没有出生,一直都很想要一个女儿的我的母亲便想着用这样的方式将对方拐到我们家里来。」   可能是因为雪野曾经帮忙过他们网球部很多忙,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直接或间接地知道她的私事,也可能是因为他感觉到她不像其他女生一样、会由于自己不经意的言行举止而有什么误会,所以他很自然和轻松地向她分享关于他自己的事。   只不过话一说完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事,并且有些后悔和她提起有关家人方面的话题。   「虽然是这样,但听起来还是好厉害啊,没想到真的会有娃娃亲这样的事,我还以为这是只有在漫画或小说里才看的到的呢!」   他稍稍侧过头去观察她的表情,见她仍旧是像刚才那样微笑着,而且笑容里还没有一丝勉强后,他暗暗松了口气,并且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我也觉得水无月桑很厉害啊,听起来水无月桑看了很多小说和漫画,但是水无月桑的成绩还是那么好。」   「成绩好只能算运气好吧,」雪野一边摸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干笑着,「不过我很建议幸村君有空的时候也去看一看,里面其实有很多东西是可以学习的,也有很多台词是很感动人心的。啊,有时候动画也不错,尤其是配乐和主题片尾曲……」   看见她如数家珍般地介绍着动漫的好处,幸村又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水无月桑对动漫真的很了解呢,我妹妹也很喜欢动漫,以后若她又说了什么我听不懂的话的话,就可以向水无月桑请教了。」   「嗯,如果幸村君不嫌弃的话……啊,我家到了!」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马上侧过头、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向了一栋老旧的公寓,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水无月桑是住在这里吗?和神无月桑两个人?」   「嗯,因为孤儿院那边的环境有点吵,所以一确定立海大愿意提供我们全额奖学金后,我跟她便用属于我们的那一份学费补助金和零用金租了这一套公寓、从那里搬了出来。嘛,虽然空间很小,但是现在我和她都在打工,之后应该能够换上一个更大一点的。」   因为是完全不同的成长经历,所以幸村无法想象她为什么在叙述的时候还能够带着那样自信与得意的语气,只觉得她现在的目光和表情十分耀眼。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回去了……」   看见她抬起手来向自己挥了挥、并且准备转身离开时,幸村下意识开口唤道:「那个,水无月桑……」   「嗯?」   对上雪野询问的眼神,幸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类似注意安全的话语,但最后却因为想到她和遥佳那独立却谨慎的个性而没将那些话给说出口,反而改口说道:「虽然说很不好意思,不过今天在看见水无月桑替学生会打会议记录的时的速度很快,所以想水无月桑再帮网球部一个忙、将先前的网球部的部活记录做成电子档案。」   雪野微微皱着眉思索了下,随后才开口询问道:「网球部的部活记录,是我先前在帮忙打扫的时候所整理到的那些资料吗?」   「是,也是多亏了水无月桑,我和松元学长他们才知道那些资料还有留下来呢。」   「我很愿意帮忙的,只不过……」   看见她面有难色的样子,幸村连忙说道:「如果水无月桑没有空的话也没有关系,毕竟那本来就是我们网球部自己的工作。」   「不是,我想说的是我可以帮忙,只不过近两年的可能就要请幸村君你们自行处理了。」雪野连忙摆手解释道,「呃,怎么说,先前在整理确认时资料有幸看过松元学长和上上任的网球部部长的手稿,他们的笔迹…要是没有人在旁边帮忙的话,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难理解了……」   听见她的用词,幸村瞬间想起前两任部长们那过于“艺术”的字迹,并且在对前两任部长居然用那样的笔迹书写资料的事情感到无奈时还觉得有些好笑,他理解地点了点头,「那部份我和柳君会处理的。」   「好,那我明天就跟柳君拿那些资料。还有其他事吗,幸村君?」   「没有了。」幸村朝她笑了笑,「晚安,水无月桑。」   「晚安,幸村君,谢谢你送我回来,回去的路上请小心。」笑着朝他鞠了个躬,雪野便马上转过身,往自家所在的公寓方向跑去了。   见她离开后,幸村也重新抬起步伐,往自家所在的方向走去,只不过走没几步,他忽然听见了一道声音,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由于那道声音很短,消失得很快,说着还是他很陌生的语言,所以没过几秒他便再度往回家的路上走去,并且一边思索着刚才听见的声音的内容,「Shi…Shi…Cha…好像跟刚才的音还是有点差距……」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接下来连上四天班(腿会断吧断吧断吧) ----- 2016.04.24 发现时间有点对不上,所以回来捉虫 ☆、追妻第一步 VI   身为网球部的部长,幸村觉得自己有责任以身作则,每天准时参加部活、监督部员的练习状况,只不过在从柳那里先于其他学生得知今年的海外研修地点是法国时,他的这份责任心却受到了挑战。   因为受到自家学习美术的父亲的影响,从小他就对法国这个充满艺术气息的国度与名人有着憧憬,承载着美丽与哀愁的塞纳河,代表着华丽与腐败的凡尔赛宫,举办法国公开赛的红土球场,庄严宏伟的凯旋门、艾菲尔铁塔,容纳众多世界著名画作的罗浮宫,以人物画著名的印象派画家雷诺阿,擅长象征手法的诗人魏尔伦……他真的很想亲自踏上那片土地去看看,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纸上谈兵。   对于他的犹豫,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真田隐隐约约有些感觉到,而在看到公布栏上那份关于海外研修的公告后,真田便马上到他的想法,并且带着柳一起去找他,向他保证他们会在这十天里好好看着网球部、让他放宽心去报名研修活动。   看见两人认真的神情,有些感动的幸村不再坚持,取得了父母的同意后,他便将家长同意书和申请表递交给班主任。   为了让真田和柳轻松一点、也为了让自己在法国时能够安心,幸村接过了他不在的那几天的部员训练表安排的工作,并且赶在出发的前一天完成。   前往法国的当天,幸村还是像平常一样早早到了学校,并且在到集合地点前先行绕到了网球部一趟,将这一个星期来所制定的训练计划表交给已经到社团办公室做准备的真田手上,「接下来这几天就麻烦真田你跟柳了。」   「啊。」真田点了点头,随后便用尴尬的语气说道,「那个…我母亲托你买的东西也麻烦了……」   「那个啊,没问题的。」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在想起这次的研修名单一公布,一堆网球部的学长和要好的部员便拿着列有一长串化妆保养品的清单交给自己,连从小交好的真田家伯母与自家母亲、妹妹都不例外,幸村便忍不住开始担忧自己在十天后到底要加多少钱才能将自己的行李箱送上飞机。   又在网球部待了一会、稍微看了看一下部员的训练状况后,幸村这才拖着行李前往集合地点走去。   由于距离集合时间还有点早,所以当他到海友会馆前时只看了几个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打发时间,这些人当中还包括了他那同样入选的同班同学遥佳,以及前来送她的雪野。   因为与她们两个还算熟悉,出于礼节,幸村便打算上前与她们打个招呼,只不过一走进她们,他便看见雪野正拉着一脸无奈的遥佳的手,用着讨好的语气说道:「反正变压器一点也不重,妳就带着吧!」   「变压器或是手机充电器什么的饭店都有提供,不需要特别带的。」可能是因为同样的话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所以遥佳显得有些烦躁,「或者该说妳替我准备的很多东西都是可以跟饭店人员拿的,完全不用特别从日本带过去!」   「求人不如求己嘛,而且妳也不会一直待在饭店里啊。」   在说话的同时,雪野伸手拉过她随身行李侧背包,见她类似妥协而没有阻止后,便笑咪咪地将手上装有变压器的纸袋放进她包包内,只不过纸袋却在半途中被她拦截了。   「一个就好了,反正最多也只有在手机充电的时候需要用到电。」遥佳从中拿出一个变压器放回她的手中,然后伸手将另一个放到自己的包包里。   「唉?昨天晚上我还担心一个会不够用、特别出门去多买了一个的说……」   看见雪野耷拉着脑袋盯着自己手中包装还未拆的变压器的样子,一旁目睹全程的幸村在感到好笑的同时还些不习惯她这个模样,毕竟认识她以来,他几乎都是看见她带着笑容的模样。   「既然这样,」幸村朝她们走进了几步,微笑着对她们说道,「那能不能请水无月桑将那个变压器借我用呢?刚刚听妳们谈话才想起来法国跟日本的电压不一样,而且现在我也不知道上哪去买,如果水无月桑愿意借我的话那就太好了。」   可能是因为他开口的太过突然,遥佳和雪野在听见他的声音后都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后,前者便紧皱着眉看着他,后者则是连忙挤出一个微笑,并且将手里的变压器放到他的手里,「好的,幸村君,希望幸村君在法国玩得愉快。」   「谢谢。」   笑着收起了那个变压器后,幸村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的,只不过遥佳却抢先一步拉着雪野的手,表情十分严肃地问道:「还记不记得我交代妳什么?」   听见她的话,雪野露出十分茫然的表情,「是要我关好门窗、不要随便给不认识的人开门吗?」   遥佳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戳了戳她的头,「是要妳不要偷懒、趁我不在的时候只啃苹果和吃面包解决三餐!」   「好啦,那个不重要。」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后,雪野忽然抬起手来给了对方一个拥抱,「不用担心我,在法国好好玩啊。」   遥佳回抱了她一下,「嗯。」   由于来的人越来越多,领队老师也在过来的路上了,所以又跟遥佳说了几句、和幸村跟学生会二年级的学长姊们点头道别后,雪野便小跑步离开了海友会馆。   她一走后,幸村便听见二年级的一个学姊向遥佳问道:「怎么了,雪野不是很黏妳的吗?为什么这次研修她没有一起参加?凭无月妹妹的成绩应该也能够入选吧。」   「她说她不懂法文,去了也只是浪费,倒不如将机会让给其他更喜欢法国的同学。」遥佳突然停顿了一下,「而且,这段时间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唉?什么意思?」   对于遥佳的话,幸村也觉得很疑惑,只不过看见她不再继续说下去,他也不好去过问她和雪野的私事,只是听从已经到达现场的领队老师地只是重新拿起了行李,跟着其他人一起走上即将载他们前往成田机场的校车上。   ------------------------   到了法国后,除了到姊妹校跟着那里的学生一起上课外,其他时间幸村和其他同学便跟着老师一起逛着巴黎的著名历史景点。   尽管因为时间的关系而没有办法好好欣赏完所有罗浮宫的画作,也没有办法脱队去西郊看一看举办法国公开赛的罗兰加洛斯球场,但是幸村还是觉得这趟法国之旅十分值得,他在姊妹校里交到了几个朋友,在书店买到了魏尔伦的原文诗集,在罗浮宫附近的纪念品店找到了几张雷诺阿画作的明信片……剩下还未见识到景色,他可以等着以后再好好看看。   将自己想要东西、想去的地点都看过后,幸村这才不得不开始面对那堆被他放在行李最底下的购物清单,所幸,被亲友们托付要带化妆保养品回去的不只他一人,所以待在法国的第七天晚上,他便打算去找研修人员中的男生、看看他们在明天的自由活动时要不要跟他一起去买伴手礼,只不过却奇怪地没看见自己的室友,去敲隔壁两间同为男学生的房间也都得不到响应。   到最后,他是在一间房门大开、属于女学生的房间找到了他们,或者该说,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参加研修的同学全都在那里,并且围着一个行李箱不知道在说什么。   抬起手来敲了敲房门后,幸村这才走了进去,并且看清了摆在行李箱上的东西,有招财猫的小吊饰、和风小钱包、鲤鱼造型的钥匙圈,以及一把有夜樱图像的折扇。   看着这些具有日本元素的小饰品,幸村有些疑惑地询问道:「这些是……」   「唉,幸村你来啦,我本来还打算过去叫你的,」看见他的到来,和他住同一间房的男生连忙朝他招手,「你也来挑个东西送给你这几天的学伴吧!」   见幸村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一个学生会二年级的学长便对他解释道:「这些东西都是无月妹妹…啊,就是和你同一年的水无月替神无月准备的,说是让她在研修结束时当作礼物送给她在法国认识的人,只不过这几天下来神无月觉得她只要送礼给她的学伴就好,所以便把其他东西都拿出给我们选,说是只要付原价就好。」   「嘛,」另一个同为学生会的学姊也搭腔道,「不过说起来无月妹妹还真是贴心,像我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准备礼物什么的,还有她替无月姊姊准备的那个随身小包,根本是贤妻良母的典范!」   听见她的话的人全都赞同地点头,连幸村也在心里默默地附和,并且下意识回起这几天的事。   生活上总会发生一些小不便,上至衣服掉扣子、打不开塑料袋的结,下至耳朵进水、食物塞牙缝,而这几天大家刚好都碰上了,而由于出门在外,大家的随身行李只有放着钱包、手机、护照以及一些文具用品,正当他们在苦恼到底是要忍到回饭店请求客服员帮忙时,遥佳却都可以从雪野替她准备的那个小包包里拿出他们所需要的用品,缝纫包、剪刀、棉花棒、OK绷、牙线棒……   除此之外,幸村还十分庆幸自己在出发前夕向雪野借下那个遥佳不要的变压器,这几天他才不用跟另外两个室友一起排队等充电,毕竟饭店内所预备的变压器的量有限,而他们所入住的饭店又有许多亚洲客人,所以在入住当天领队老师请客服员每房各送两个变压器时,他们便表示每个房间只能提供一个。   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下次在出国前绝对要做好完善的准备后,他便走到正坐在床边用手机发短信的遥佳的旁边,有礼地询问道:「不好意思,神无月桑,也能让我挑一个么?」   听见他的声音,遥佳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低下头继续打字,「可以啊,反正按照标示上的价格付钱就可以了。」   「谢谢。」朝她点了点道谢后,幸村本来打算回到行李箱旁边、跟着大家一起挑,只不过眼角余光却看到了她放在床上的东西,「神无月桑,那些是?」   可能是因为短信已经发送出去了,所以遥佳放下了手机,一边拍着身旁海贼王的文件夹以及火影忍者的木叶护额,一边解释道:「这些啊,是Winnie硬要我带来的,说是动漫无国界,法国这边的学生一定也有人会喜欢的。」   想起自己的那个学伴在跟自己比较熟稔后便兴奋地用着不标准的日文说了几部动漫的名字,并且在自己尴尬地说自己没在看后露出失望的表情,幸村忍不住在心里点了点头。确实是无国界啊……   在得到遥佳的眼神同意后,幸村将那两样东西拿起来看了看,文件夹上刚好印着自家学伴所提过很喜欢的漫画《One Piece》的字样,他还能理解,但对于另一个带有刻着奇怪记号的金属的蓝色布条却显得十分困惑,「这个是哪部动漫的?」   「当然是火影忍者啊!」一个显然对动漫也有些研究的男生替遥佳回答道,「那是主角所在的忍者村的忍者所配戴的护额,真没想到水无月桑会收藏这些东西。」   遥佳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原本我还跟她说只要带海贼王的文件夹就好,毕竟它的销售量是全球第一,可是她却说很多外国人都很喜欢火影忍者,还跟我打赌说最后我送出去的一定是木叶护额!」   听着他们的谈话,幸村有些讶异地微微睁大了眼,因为他们所提到着这两部动漫都是他的那个学伴和他提过的,海贼王是他的学伴所喜欢的动漫,而火影忍者则是他弟弟喜欢的。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好笑地摇了摇头后,他便拿起那两样周边商品,「神无月桑,这两样东西可以卖给我吗?」   「唉?」大概从没想过会有人要,遥佳有些意外,只不过很快就恢复原本的表情,「你要就拿去吧,这些都是Winnie打工的那间出版社送她的,不用钱。」   她的话让幸村有种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到的感觉,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谢谢。」   将那两样东西收到她递给自己的纸袋里后,幸村这才跟着大家一起围在行李箱旁,挑选着要送给另外一个也帮过自己忙的法国同学的人的礼物,并且在挑选时在心里想着:明天买伴手礼时也给水无月桑挑份礼物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留言越来越少了,是我更太慢的关系吗ToT 可是我不是故意的(咬手指) 话说回来,前阵子检查留言的时候发现那边又有留言了 不喜欢雪野个性的也觉得剧情没弄好 突然看见这么条留言还挺心塞的,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叹气),好在现在也缓过来了 关于遥佳的配对,其实从幸村一家的日常就可以看出个大概了,我会说么~~~ ☆、追妻第一步 VII   由于在向临时的室友以及学长们提出一起去时被调侃是否要买礼物给女朋友或是喜欢的女生,而参加海外研修的女生中又有一个一直强烈表示想跟自己同行,所以为了能让自己能够更加自在地享受最后一天在法国的日子,幸村也只能独自一个人前去购买被托买的化妆品、保养品和饰品。   因为送给了自家学伴那两样动漫周边商品,以及一个他可以转送给他母亲的日式漂亮小钱包,他很热心地替幸村画出一张地图,并且将可以买到那些东西的店全部标示了出来,让幸村的购物之行十分顺利。   买完最多人要的化妆品、保养品,并且又折回饭店一趟将那堆东西放下后,幸村这才前往这购物之行的最后一站,一家店面不算大但所卖的商品却被许多杂志所报导的饰品店。   想起自家妹妹和美在自己出发前的前一天拿着刚买的杂志跑到自己面前、指着其中一个手链说想要自己送给她当作她的圣诞礼物的认真表情,幸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然后推开了那家店的玻璃门。   在店员包装和美指定的那个手链时,幸村从眼角余光看见了摆在那条手链附近的一个用水晶做成的蓝色玫瑰的手机吊饰,在看见那个吊饰的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远在日本的雪野。   虽然才接触过几次,但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十分喜欢蓝色,所以他有印象,雪野的手帕是天蓝色的,随身携带的折伞是天蓝色的,提包是深蓝色的,笔袋是蓝色的,连她的好朋友遥佳也因为她很多东西都是蓝色系的而吐槽过她。   觉得这份回礼雪野大概会喜欢,所以在店员将装有手链的盒子递给他时,他又请对方将那个吊饰给包起来。   就在他等待的期间,这家店的门又再度被人打开了,而进来的人便是与他同班的遥佳以及一个学生会副会长小泉。   可能是因为看见一个男生在饰品店很奇怪,所以小泉显得有些讶异,「唉,幸村君也在这里啊?」   幸村微笑着朝她们点了点头,「是啊,我妹妹让我带礼物给她。」   向他回礼后,遥佳和小泉便到一旁去看饰品了,而幸村则是拿着店员给的礼品提袋打算离开,并且趁着晚餐前再去一趟美术馆、买一些印有知名画作的明信片或是书签,只不过却在听见她们两个的对话时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哇,都好可爱!对了,顺便挑个给雪野当礼物好了,感谢她救我那么多次、让我不用被部长给压榨!吶吶,遥佳,雪野大概会喜欢什么啊?」   「这里的东西她都会很喜欢,只不过……我还是觉得学姊妳不要送比较好,那家伙既老实又见外,妳若送她礼物的话,她一定会想着要回礼的,而妳又不是不知道,我们两个的经济情况……」   「也是,光是请她吃个东西,她事后都会特地将家政课上做的点心送到三年级的教室,那送她个饰品,她一定也会苦恼着买个东西当回礼的。」小泉一边说一边心疼地叹了口气,不过过了一会,她忽然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不对啊,不就是妳提说要到这里来买礼物带回去给小雪野的吗?为什么妳可以买我不可以?!」   「因为啊,我跟她之间已经很难分得清谁对谁比较好、谁欠谁比较多了,不差这一点了。」遥佳的语气有些无奈,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随后她便指着两条坠子形状不同但却都有十字架图像的项链,用着流利的法文对店员说道,「不好意思,可以让我看看吗?还有,如果我买下的话,能够请妳们在上面刻字吗……」   听到这里,本来装作想再看看其他饰品的幸村便直接推门而出,然后在距离那家店有些距离的地方叹了口气。也是啊,按照水无月桑的性格,应该会很烦恼回礼的事情吧……   他还记得,在六月其中一天的下课期间雪野急急忙忙从A组的教室跑过来他们班,并且在看见遥佳不在座位上、手机也没有随身携带时露出着急的表情。   看见她已经不自觉地在自家班级外不停来回走动的反应,他便开口告知遥佳临时被叫去学生会帮忙,并且询问了是否需要帮忙,问了几次,她才老实说出下节数学课的课本忘了带、想跟今天同样有数学课的遥佳借。   原本她其实是可以直接越过窗户、伸手到遥佳的抽屉直接拿走课本的,就如同遥佳时常到A组的教室直接拿走她的东西,不论她在或不在,只不过当他这样建议她时,她却回答说“可是我没有问过Kate可不可以”,然后开始四处张望着、一副打算找其他人借课本的样子。   由于双方认识也有一段时间,再加上对方曾经替自己部里和朋友那么多忙的份上,幸村马上将自己的数学课本递上,而对方起先看起来十分犹豫,但在听见上课钟声时便只能收下课本,附加一个标准九十度的鞠躬。   原本以为她只会在之后归还课本时再说一声谢谢,事情就会这么结束了,但她却在将书还给他时又深深鞠了一个躬,隔天甚至还让遥佳带了一袋味道十分好的饼干给他。   连只是借个课本雪野都那么客气,他想,就会像刚才遥佳对小泉说的,若是真的将刚才所买的那个手机吊饰送给她的话,她大概会选个更贵的东西作为回礼,间接对她造成困扰。   尽管已经了解还是不要送出那个手机吊饰比较好,但这毕竟是第一份他特地为家人以外的女性挑选的礼物,而且他真的觉得这份礼物雪野会喜欢、也很适合她,所以幸村没有退回那份礼物,反倒是打算好好将它收好。   他想,等到未来他们都已经出社会,雪野也不再有经济压力了时,如果他们还有联系的话,他会将那份礼物重新送出去的。   ---------------------------   又在飞机上待了好几个小时,幸村和其他学生、老师这才又重新踏上日本的土地上。   因为时差的关系,再加上在飞机经济舱的睡眠质量不会好到哪里去,所以回家的喜悦还是无法掩盖每个人脸上的倦容,再加上一坐新干线回到神奈川车站便遇上了大雨,让拖着一堆行李的众人都忍不住叹了长长一口气。   正当每个人开始思索到底是要搭出租车回家、还是要请家人来接时,一阵奔跑的脚步声忽然出现在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学生的站台上,然后幸村和其他人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看见了来人,小泉半是羡慕半是忌妒地抓着遥佳的肩膀摇晃了几下,「呦,居然还特别带伞来接妳,雪野对妳也太好了吧!」   遥佳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雪野就已经拿着两把伞跑到了她的面前,笑着对她说道:「欢迎回来!」   由于不管怎么等都不会有像雪野这样风雨无阻的好朋友过来接自己,所以在和雪野打招呼、感谢她让遥佳带那些东西后,许多人都直接去车站的出入口拦车回家,或者是去联络自家家人了,只有幸村还留在原地,等着雪野和遥佳说完话。   看着明明很想要给遥佳一个拥抱、但却顾及身上已经湿了一半的衣服而双手僵在半空中的雪野,幸村忍不住掩嘴轻笑着,一直到两人说话告一个段落时,他才稍稍收拾自己的表情,一边从随身背包里拿出装着变电器的小纸袋,一边走向打算拉过遥佳的行李箱的雪野,微笑着对她说道:「水无月桑,这个,真是非常谢谢妳。」   一看见他,雪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便笑着接过那个纸袋,「哪里,有帮上忙就好。」   「还有这个,」在她将那个纸袋随手塞进包里时,幸村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样东西来递给她,「这个是谢礼。」   雪野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一直到遥佳用手肘推了她一下才理解幸村的意思,连忙朝他摆手,「唉?不需要的!不需要的!」   「也不算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是一个小书签而已,」幸村拿着书签的手仍旧悬在半空中,「算是答谢水无月桑借我的那个变电器,还有那两件动漫周边。」   「动漫周边?」这时雪野忽然换上了一个激动的表情,「所以说那边的学生也是很喜欢日本动漫的吗?那他们是比较喜欢火影忍者,还是海贼王?」   听见她的重点居然在这里,幸村不由得失笑了,「我也不确定呢,我的学伴比较喜欢后者,但是他的弟弟却是前者。」   「是吗,我还以为一定会是火影忍者赢呢……」   在雪野不服气地对着遥佳扁了扁嘴时,幸村又将手上的书签拿到她的面前,「因为有了那两样周边,我跟那位学伴相处得很好,所以若是水无月桑不收下的话,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那就谢谢幸村君了。」看到他一脸认真的表情,而身旁的遥佳又一副想要赶快回家的样子,雪野便伸出双手接过那张书签,并且在看到书签上的画作时愣了一下,「这是…雷诺阿的《康达维斯小姐画像》?」   见她不仅知道作者,还能将画名给说出来,幸村有种遇到美术同好的惊喜,「是的,不好意思,因为不知道水无月桑喜欢什么,所以便以自己的喜好去挑。」   「没关系,虽然对于美术懂得不多,但是我也很喜欢雷诺阿的作品。」   在这个时候,一旁的遥佳忽然挑了挑眉,并且从包里拿出相同的书签,以及印有雷诺阿其他画作的书签,将它们开成扇状,「既然已经有人送了,那托我买的这些东西就不需要了啰?」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马上伸手拿过她手上除了《康达维斯小姐画像》以外的那些书签,挽着她的手臂讨好地说道:「怎么会呢?这样我们就可以拿一样的书签了,凑一对不是很好吗。」   「不用了,妳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的是克林姆,这张妳也自己留着吧,一张当书签用,一张跟其他的一起好好收藏着。」遥佳一边说一边将那张书签塞到她的手里,「好了,我们也该走了吧。」   「也是……」   询问了下幸村、确定他有带伞后,雪野便挽着遥佳的手走下了月台,搭出租车离开了。   在她们走后没多久,幸村也替自己拦了辆出租车。在坐上车、向司机说明了自家的大略地址后,他便拿出手机打了通电话给自家父母,告诉他们自己要回家的消息。   讲完电话、将手机放回包包里的时候,幸村的眼角余光刚好看到替自己买的那些印有雷诺阿画作的书签,便顺手拿出来确认了一下。   看见自己买的跟遥佳帮雪野买的只有两张是不一样的,他想起了刚才雪野在讨好遥佳时说的话,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这样的话,不就凑了好几对了吗……    ☆、追妻第一步 VIII   「唉?」看着在仁王的陪同下前来网球部、并且向自己递交入部申请书的柳生,幸村感到有些讶异,而在看到他的网球学习经历只有短短两个月时这种讶异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所以,柳生君是打算入部来学习网球技巧的吗?」   「不是的喔,」因为已经相处了一年,所以仁王对着幸村完全没有任何畏惧感,反而当着他的面直接抬起手来揽住柳生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道,「比吕他是特别入部跟我一起组成双打、为成为正选努力的!」   还没等幸村开口说些什么,柳生便嫌弃地拍开了仁王的手,用着清冷的语气说道:「会加入网球部是为了增加自己的专长,以及希望每天下课、午休、放学时都能够安静地做自己的事,不受其他人的打扰。」   「听起来还是因为我嘛,噗哩!」对于在对方的休息时间骚扰对方的事,仁王完全没有任何的歉意,手又再度放到他的肩膀上。   看见全年级排名第三、又以优雅绅士的言行举止闻名的柳生就和自家部员就这么玩起了你推我抱的游戏,幸村有种当初见到有冰山美女之称的遥佳居然在吐槽雪野时那么流畅时的反差的惊讶。只不过惊讶归惊讶,对于两人在把自己忽视个彻底、还在自己的社办里打闹的事,幸村忍不住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个……」   听见他的声音,这一年以来见识过他手段的仁王马上立正站好,而柳生虽然和他不熟,但在看到他的笑容时还是下意识身体一僵,停止了所有动作。   在心里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幸村这才又开口继续说道:「那个,要不待会柳生君就先跟仁王组合、和我们二年级的双打学长们打一局,这样真田和柳才比较好帮你安排之后的训练项目,好吗?」   「最好不要比较好,」一直在一旁保持沉默的柳忽然出声说道,表情显得十分无奈,「上一任的学生会长加贺学长还没有毕业,由于从松元学长还是部长的时期就有很多学生会的重要干部同时加入网球部,若是让他知道网球部又挖走了学生会的干部,他一定会气到要求现任会长水谷学长减少下学年网球部的经费的!」   因为对前任会长不怎么熟稔,所以幸村有些怀疑,「会有这么夸张吗?」   「加贺前会长和松元学长从小就认识了,该怎么说……两人可以算是冤家兼死对头,」柳努力忍住不要让自己翻白眼,「而且听学生会的学长学姊们说过,在幸村你还没有当上部长之前,松元学长还曾经直接跑进学生会,当着加贺会长的面把人拖走去进行训练,还在离开之前挑衅地对加贺会长做鬼脸,让他当众气得跳脚,对网球部的梁子也就这么结上了!」   听见他这么说,非学生会成员的幸村和仁王都忍不住抬起手来掩面了,后者虽然觉得自己若有这样的对头也会这样尽可能地挑衅,但是对于这样祸害到后人的行为却给了差评;至于前者,他现在忽然有种松元是为了找个人帮他收拾残局,所以才在自己对学校和他的为人完全不熟悉的情况下就把部长的摊子塞给自己、让自己完全没有后悔的余地的感觉。   「呵!」一想到松元之后是选择直升立海大高中部,而且中学部的网球部也会常常和高中部的进行联合练习,本来还有些阴郁的幸村的脸上突然出现了灿烂的笑容,甚至还比刚才那个还要灿烂上几分。松元学长啊,这笔帐我记下了!!   大概猜得出他的想法,柳先是在心里不怎么诚心地为松元默哀了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至少要等到二年级的时候才能正式让柳生君入部、在部里进行练习。」   「可是,」仁王有些疑惑地用手指卷了卷从暑假之后就蓄起了小辫子,「加贺学长不是选择直升高中部吗?那他在下学年时就不会干涉我们中学部学生会的事了吗?」   「放心吧,先不说他们两个都是直升高中部、战场可能会直接转移到那边的学生会和网球部,之后担任副会长的是连加贺学长和水谷学长都会敬畏三分的神无月,看在她的面子上,他应该不会再做什么的。」说完之后,柳微微用眼角余光看向一旁的柳生,想要观察他的反应,只不过因为他的眼镜反光,柳完全看不到他的眼神,让柳有些失望。   幸村和仁王显得更加疑惑了,「神无月桑?」   「说是看神无月桑的面子,倒不如说是看在水无月桑的面子吧,对于网球部她可是很支持的。」柳生淡淡地解释道,「有她的求情,神无月桑不可能不帮忙。」   柳也开口补充道:「再加上水谷学长的女朋友小泉学姊时常受到水无月的帮忙,学生会缺少她也无法正常运作,有了学生会两大头头的护航,相信绝对不会有事的。」   水无月桑么……虽然说从上次在全国大赛过后曾经在东京遇见正在咖啡厅喝冷饮的雪野时,幸村大概就猜过她是为了看他们比赛才到东京的,只不过他那时以为她是像大部分的同学一样,只是为了合群才特别过去看比赛的,毕竟以在比赛会场的人数来看,能够那么早就避开人群离开公园、还在周遭的餐厅找到座位享用饮料,那就表示她可能在颁奖仪式和闭幕仪式开始前就先一步离开了会场,而若是支持他们网球部的人,应该会待到最后一刻才是。   就在幸村思索的期间,柳生又开口说道:「其实因为学生会的三年级的学长、学姊们已经淡出了学生会的工作……」   听见他这么说,想起加贺学长可能会干涉网球部经费的事,柳和仁王都忍不住在心里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而幸村则是大大方方地笑出声来。   柳生努力忽略他们的反应,用着平时地语调继续说道:「现在学生会的人力有些紧缺,所以我想等到新学期有新成员进来之后再正式参加部活,而在这之前,我会自己私下进行网球练习的。」   「部长,我会跟他一起练习的,」仁王这时又凑到他的身边,笑嘻嘻地用手勾着他的脖子,「而在明年的县大赛预赛前,我们一定会成为立海的双打正选代表的!」   对于自家部员的积极性,幸村一向是很鼓励的,「嗯,柳生君的顾虑我知道,只不过我们可能还是需要去看一次你们的练习状况。」   「嗯,等知道了时间就会告诉同班的柳君的。」说完之后,柳生抬起手来看了下手表,「不好意思,现在时间有点晚了,我必须回学生会了。」   看见对方从沙发上站起来,坐在他对面的幸村也跟着起身,并且微笑着对他伸出了手,「虽然早了一点,但是欢迎你加入网球部,柳生君。」   柳生这时也伸出了手回握他的,「谢谢,幸村部长,我也期待能在你和真田君的带领下提升自己的网球实力,并且成为能够为立海争取全国第一的一份子。」   稍稍官腔了一番后,幸村便打算回网球场上监督各个部员的练习状况,而柳和仁王则是想送柳生到网球场的门口,只不过当一群人踏出了社办,他们便看见三巨头中唯一留在场中监督的真田正就着学生会的外编人员雪野手中的文件和她讨论着,而下一秒,雪野忽然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并且在朝他们四个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又继续和真田说话。   「噗哩,被发现了呢!」察觉到未来拍档在看见雪野时身体僵了一下,仁王忍不住幸灾乐祸地掩嘴偷笑了声,「该怎么办呢,拍檔?」   看见自家未来部员正微皱着眉思索该如何反应时,幸村总觉得自己这个未来部长应该帮个忙,所以便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雪野打招呼,「水无月桑是来送文件的吗?」   「嗯,因为明天学生会的风纪组要开会,所以过来送文件给真田君,」雪野笑着点了点头,「啊,柳生君的那一份我留在了学生会办公室了。」   见对方主动提到自己的名字,柳生便不再减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他先朝她点头致谢,然后才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水无月桑,我到这里来是因为……」   「柳生君应该是来递交入部申请书的,对吧?」看到刚才从社办里出来的幸村等四个人都显示出惊讶的表情,雪野轻笑了几声,「因为仁王君对柳生君过于穷追不舍、甚至还追到了学生会,所以学生会的人都在私下打赌柳生君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投降、顺着仁王君的意加入网球部呢。」   听见她这么说,柳生忍不住隔着眼镜狠狠地瞪着罪魁祸首一眼,而对方则是侧过头看向其他方向、一脸不关我的事的表情。见他这个反应,柳生只能先为自己的识人不清轻叹了口气,随后才无奈地问道:「所以,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吗?」   「唔,应该都知道了吧,毕竟上星期松元学长到学生会来找藤堂学长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加贺学长挑衅过,说是你们部里的仁王君绝对会成功将柳生君给挖角过去的……」   怎么又是你,松元学长!!包括真田在内,幸村等人都为了松元的幼稚举动而满头黑线。   像是读出他们的心声一样,雪野又轻笑了几声,「嘛,现在除了我们班的灰宫桑以及为了跟松元学长赌一口气的加贺学长坚信柳生君会完全忠于学生会外,其他人都认为柳生君会向网球部递交入部申请书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柳生努力让自己忽略松元的名字,开口询问道:「灰宫桑?」   「嗯,她说学生会里有着对柳生君来说很重要的事物,应该是舍不得减少待在学生会的时间、跑去参加练习时间比其他运动社团还要多的网球部的……」   她的话让柳生完全愣在了当场,而除了正在深思那个重要事物为何的雪野和真田没发现外,其他三人都察觉到他的异状。   见当事人还在震惊中,幸村连忙开口说道:「不管怎么样,柳生君入部的这件事就请妳暂时保密了,水无月桑。」   「是担心加贺学长会气到不管不顾地删减网球部的预算吗?」雪野理解地笑了笑,「好的,我不会说出去的,另外我也会请Kate帮忙的。」   见她答应了,柳生和幸村他们都暗暗松了口气,随后前者便开口说道:「对了,水无月桑,妳还要去其他地方送文件吗?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就一起回去吧。」   「嗯,目前没什么事,可以回去了。」   「那我们走吧。」   朝幸村和其他人点了点头后,雪野和柳生便一起离开了,在他们离开的时候,还顺便将幸村要缴交给学生会的资料给带走了。   在他们离开了以后,幸村便用着好奇的眼神看向有可能会知情的柳,「柳,你有头绪吗?那个灰宫桑口中对柳生君很重要的事物。」   看见除了他以外,仁王和真田也用着询问的目光看向自己,柳不禁为了大家的八卦属性而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然后才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大概…是指他心仪的对象吧,只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对方是谁,只是这么听灰宫桑说过而已……」   说的同时,柳故意隐瞒了自己曾经就着学生会中所有女性做了一番推测,并且计算出所有人被柳生喜欢上的可能性百分比。   听见他这么说,仁王显得十分悲愤,「原来他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才让我要求了那么久吗?!太可恶了!难道一个好的同性朋友比不上一个连女朋友都不算的女生吗?!」   「真是太松懈了!」这是同为风纪委员、思想又偏传统的真田的感想,「身为学生的我们应该专心学业才是!」   思想比较特立独行的幸村反而露出了笑容,「嘛,这样不是很好吗?反正柳生君也没有因此而影响到在学业上的表现。而且,还挺羡慕的呢,有喜欢的人这件事……」   真田等人都显得很是讶异,而仁王则是迅速换上促狭的笑容,「唉?我们的部长是想要谈恋爱了吗?需不需要我们帮忙介绍对象呢?」   幸村并没有回答,反倒是朝他挑了挑眉,「我比较倾向你先去把落下的训练补上、顺便再做上多一辈的练习呢,仁王,毕竟在柳生掌握到双打的诀窍前,你可是要在打球的时候分神注意他的喔!」   由于知道不管怎么反抗练习量都不会减少,仁王只能翻了个白眼,然后一边嘟嚷自家部长和未来搭档没人性,一边认命地跑进场中进行训练了。   在他走后,没有按下自己好奇心的柳也忍不住开口说道:「说实话,我也挺好奇的,会让幸村你喜欢上的是怎么样的女生。」   听到他这么说,平时常被和美抓去讨论幸村的女性类型的真田也暗暗竖起了耳朵,而幸村则是稍稍仰起头看着蓝天思索了一会,随后才开口说道:「嘛,我也不清楚,大概…是让我感到自在的人吧……」   其实,在说的同时幸村的心里也只有着一个模糊的概念而已,虽然他没有经历过爱情,只能透过书上的文字以及电视上演员演技里去想象那种情感,但是在他想象的爱情里,他能够毫无保留地向对方表现真正的自己,而对方也能够接受、爱上那样的自己,当然,他对对方也亦然。   能遇到吗?那样的对象……想到这里,幸村微微扬起了嘴角,随后便换上一个部长该有的认真表情对真田和柳说道:「好了,该训练了。」    ☆、追妻第一步 IX 作者有话要说:  我犯蠢了,明明第一卷的大纲是列到二年级的暑假,我却一个眼残误以为第一卷的内容已经打完了,跑去写第一卷的番外....(我就说嘛,这一篇我预计的长度至少是35w或是40w,第一卷怎么只有短短4w) 反正就当先给大家看看番外的模式好了(以头抢地是我现在的写照) 又,我现在有种时不我与的强烈感觉 1.和晋江签约,但因为住在台湾、没法开内地的户头、paypal的提款没支持RMB、支付宝的提现功能也没在台湾开通,一堆稿费都是只能看不能用。原本想说好吧,存着买定制,但是定制的功能取消了.....所以钱只能用在淘宝的购物上。 好不容易,闺蜜今年要研究所毕业,想在淘宝买个礼物送她,便第一次申请稿费提现转到我支付宝户头,5/11号收到会计短信说已经汇了,但到今天我还是没看到那笔钱 买个礼物怎么这么难!!提个750怎么会这么难! 2.上个星期接到电话通知我这星期三面试,一个助理的工作,结果好不容易拜托了同事、拜托了上级让我在面试当天提早走,结果赶到了那里,通知的人却告诉我面试日期是星期四,当场都快气哭了!! 最近因为工作是服务业,我养成了会重复对方话语的习惯,而且因为她说的那个时间是我还在工作的时间,我之后还打了电话跟对方求了很久,两通电话里我绝对重复了日期不下五次,结果却ooxx%#$%^$....更该死的是,好像只有我一个人在星期三出现,我还无法证明是她错而不是我....   中学的第一年里,虽然幸村觉得每一天都很充实,但是心中却有些遗憾时间过得太快,让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一年级那比较没有升学与课业压力的生活就结束,并且迈入了准考生的二年级。   唯一让他感到庆幸成为二年级生的是,大概就是他的网球部里多了两个不错的部员,一个就是上个学期末向部里递交入部申请书的柳生,出乎他、真田和柳的预料,柳生在网球这一方的资质很好,很快就掌握了最主要的技巧,并且创造出了属于他独有了招式,而他跟仁王的配合更好,不仅在球技上互相配合,连在伪装上也合作无间,如果发展好的话,说不定能成为在比赛上混淆对手的一项利器,只要……他们能够只将这项技能放在比赛上、没有把它带到球场以外的地方。   另一个部员则是一年级的新生切原赤也,只不过不同于柳生的全能,切原只擅长偏攻击性的网球技巧,能特别称赞的也只有他在网球上的好胜心与热情,其他全是有待加强,像是常常在早上的部活迟到、有点路痴属性、最近还常常被老师留在教室完成作业……   想到一年级新生中出色的人就只有这一位切原,正坐在球场边的长椅上看着一年级部员坐着基础训练的幸村忍不住叹了口气。还好,认真的真田对他挺看好的,对他的监督也会相对严厉,或许有机会能在毕业前的这两年内好好把他这些坏习惯给一一改掉……嘛,反正这方面就全权托付给真田了!   一确定之后的训练方针后,觉得轻松许多了的幸村便站起身来,走向正在另一边记录部员训练状况的真田和柳,看着真田虽然板着脸但却带了点笑意的眼神,柳那明显带着满意的表情,与他们有着十足默契的幸村也跟着扬起嘴角,「怎么样?有什么好事吗?」   「嗯,」点了点头后,柳便用下巴示意了下场中的两个人,「一年级的秋田和足立进步得很快,才一个月而已,体能就提升了不少。要是在持续按照这样的步调训练下去,二年级时应该就可以成为正选候补了。」   「是吗。」对于这样的发现,幸村也觉得很高兴。   「不能松懈,」努力板着脸的真田抬起手来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加上切原,也只有三个部员能够担任正选或正选后补的缺而已,算起来还差了几个人,必须要加强训练才行。」   听见他这么说,对于自家好友这古板的个性有些无奈的幸村不禁摇了摇头,他又看了一会刚才柳提到的那两个部员的状况,随后便跟真田、柳转头看向仁王等二年级正选后补的练习场地,并且在心里粗略安排接下来他们的训练菜单,因为幸村他们打算在今年的预赛中安排这些正选后补轮流上场,以增加他们的参赛经验,而即便只是预赛,身为上一任王者、以及即将连霸成为今年的王者的立海大附中也不能表现得太差。   就在幸村四处查看的时候,他突然从眼角余光注意到了出现在网球场外的熟悉身影,而很难得地,那道身影的身旁还有着另一个人,两个人的手里都抱着一大迭的活页夹。   察觉到他的分神,柳疑惑地询问道:「怎么了吗?」   「嘛,没什么。」幸村在回答的同时还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刚才在看见雪野跟着那个男生走在一起的时候,他只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她不是跟着遥佳,就是单独一个人,好像从来没有这样跟其他人一起行动过。   不信他的说词的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也看见了并肩而行且有说有笑的一女一男,他笑着向还在盯着记录本研究的真田说道:「弦一郎,松浦他采取行动了呢。」   听见他这么说,真田也抬起头来朝他们的方向看去,并且皱起了眉,用着低沉的声音说了句“太松懈了”,而幸村则是用微笑来传达着“快点把事情告诉我、不要在我面前打哑谜”的信息。   接收到他的讯息,柳马上知无不言:「二年E组的松浦秋也,学生会的成员,虽然说上学年就有些征兆了,但在这学期开学第一天学生会开会的时候,他忽然主动跟神无月说他喜欢水无月、请她允许他追求水无月。」   由于这件事在学生会是个只瞒着雪野的公开秘密,有很多学生会成员的朋友和松浦的同班同学都知道,所以柳对于告诉幸村并没有什么顾忌。   对于这个刚知道的八卦,幸村感到有些好笑,「为什么松浦君追求水无月桑要得到神无月桑的允许呢?」   「嘛,可能是因为神无月在和水无月互动的时候看起来比较像是长辈,也可能是因为觉得有神无月的帮忙追求起水无月会比较顺利吧。」耸了耸肩后,柳便用着同情和好笑这样复杂的语气说道,「只不过很可惜,神无月拒绝了,她给了松浦两个理由,一是她觉得松浦不会是水无月喜欢的类型,而就算最后水无月被感动、愿意与他交往,她也不看好两人之后的发展,毕竟松浦是出身于检察官世家,但水无月却是孤儿,她不觉得松浦的长辈会愿意接受水无月、两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与其浪费时间玩恋爱游戏,还不如一直保持着同学关系。」   在心里默默为遥佳的前瞻性和她对雪野的保护母性鼓掌后,幸村才又好奇地询问到:「那第二个理由是?」   「这个吗……」因为涉及雪野的私事,所以柳有些犹豫,只不过一想到遥佳毫不避讳就在学生会的办公室说出来,而之后有不怎么识相的学生会成员去询问雪野真伪时、后者也很大方地承认,他这才开口说道,「神无月说水无月去年才刚辈喜欢地人拒绝,正处于失恋中,短期内绝对无法接受一段新恋情,而这个短期至少会是五年以上……」   他的话还没说完,真田就忍不住哼了一声,「真是太松懈了,学生就应该要专注学习才是!」   「即使有喜欢的人,但是水无月的成绩在全年级里还是仅在一人之下,上百多人之上。」   一旁的柳努力忍着不翻白眼说完这番吐槽,并且换来了真田的一个狠狠的瞪视,以及幸村毫不掩饰的笑声。   「反正,」柳趁机又将话语权给夺了过来,「虽然神无月不同意,但是松浦还是表明会对水无月展开追求,现在…大概就是为了让水无月产生好感,所以才会帮忙她送文件给各个社团的吧。不过,既然他们从学生会那里出来时神无月没阻止,估计神无月对水无月绝对不会对松浦动心的事十分放心吧。」   就在说话的期间,他们看见网球部球场外的雪野突然笑着朝松浦点了点头,随后便抱着活页夹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而留在原地的松浦则是一脸挫败地垂下了头一会,才转身往棒球部的方向走去。   看到雪野已经到入口处了,真田马上让一个一年级部员去门口领她送来的文件,只不过没多久那个部员虽然将文件给拿过来了,但却连送文件的人也一并领进来了。   从真田和柳那满头黑线的表情读出他们的无语,那个部员连忙解释道:「我有跟学姊说若有事我可以帮忙转达给部长,只不过学姊却说她有事一定要当面交代切原才行!」   听到切原的名字,和雪野同班的真田、柳露出了然的表情,前者立刻转身去找正在角落和丸井练习的切原,后者则是小声向幸村解释道:「我们班的英文老师是桐岛老师,赤也他们班的英文课也是他上的,因为开学以来的小考赤也都只考了个位数,所以桐岛老师便拜托水无月抽空教授一下考试技巧。」   努力压下“一年级刚开学的英文课不是只有英文字母、单字和简短问候,题目大部分又是选择题,为什么只能拿到个位数”这样的质问,幸村很认真地朝着笑得有些尴尬的雪野点头致意,「不好意思,水无月桑,明明应该是我们这里派人去辅导赤也的英文才是,毕竟若是他考不好的话,对我们网球部的损失比较大才是。」   「幸村君现在这么客气会让我压力很大呢。」与他面对面的雪野笑得有些紧张,手还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头发。   查觉到她的不自在,幸村其实很想说不用想太多、只要能让切原及格就行,只不过后来回想起能让切原从个位数到及格和从个位数到满分都跟展现奇迹差不多,所以他也只能让自己忍下继续向她点头致意的念头。   还没等幸村想到该怎么减低她的压力,切原已经一边嚷嚷着雪野的姓氏,一边往他们在的地方跑过来,而他的身后则是跟着因为他的吵闹而脸色全黑的真田。   「我听桐岛那家……」突然想起自己身边还有学长们,切原连忙改便称呼,「我听桐岛老师说水无月学姊会来辅导我英文,可是我的训练还没有做完耶!能不能改天再教我啊?!」   听见他这么说,幸村、真田和柳都有种想要掐死他的冲动。人家可是特意抽空来辅导你的,还由得你在那边挑时间的吗?!   该发脾气的雪野反倒只是对着一脸着急的切原微笑,「放心吧,距离期中考只剩下两个星期,我觉得比起一对一的辅导来说,还是题海战术会比较有效率,所以今天我只是来拿练习卷来给你的写的,明天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将这本参考书带过来,如果不想买的话可以去拜托桐岛老师,他那边应该有去年的版本的。」   将手中的五张练习卷和写有参考书书名的纸条递给他后,雪野这才又开口说道:「这本参考书所提供的题型和我们大考时的题目很像,只要熟练了,及格是没什么问题了。至于英文能力的基础建立,我想还是等期中考后再说吧,那个时候的时间才比较充裕一点……」   「完全看不懂……」切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而且考试完后还要补习,怎么这么麻烦啊!!」   有渐渐成为他的监护人趋势且和雪野还算熟稔的真田忍不住抬起手来给了他一拳,「赤也,不得无理!」   「好嘛,我知道了……」   看着他在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地方后便用着苦大仇深的表情盯着手上的卷子,觉得他有些可怜的雪野便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放到他的手上,「明天只需要把考卷放到我的鞋柜或是拜托真田君他们转交就好,不用特别跑到我们班上来。」   因为她的温和口气和糖果,切原觉得十分感动,他张了张嘴想要表示自己的感谢,只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真田给拖走了。   对于自家不靠谱的学弟,幸村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微笑着看向露出担心表情的雪野,「没想到呢,我以为水无月桑已经改掉了随身携带糖果的习惯了。」   看见对方因为自己的话而僵住、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副露馅的模样,幸村忍不住轻笑出声。   在这一个学年里,他所在的C组的一堂体育课被排到了周二的上午第二节,而在刚开学的第一个星期全班都因为没有准备点心而在第三节课饿了一会肚子。   有些人因为肚子饿的难受而一下课就去小贩部买东西吃,也有人因为快到午餐时间而选择再忍耐一节课,而他便是属于后者,他的邻居遥佳也是。   虽然遥佳愿意再忍一节课,但这不代表前来送毛巾给她的雪野愿意,知道她肚子饿后,她马上从自己的教室拿了两个装有许多糖果饼干小布袋过来,而身为邻居的他很幸运地分到了快一半的小饼干和糖果垫胃。   就在他和遥佳拆着包装的时候,遥佳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她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些小点心,而出乎他和遥佳的意料,她的回答竟是这么样的一句话,“唔,因为每次回家或者是到超市的时候常常碰到很可爱的小弟弟、小妹妹,并且会有拿糖果饼干逗他们的想法,所以才会准备这些的”。   他记得他当时好像完全被惊讶到完全说不出话来,至于他的邻居则是露出了想要把她的脑子剖开的表情,并且在几个深呼吸后改为选择没收她那两个袋子。   她试图争取一下,但是遥佳却以“我不希望有穿着立海制服的怪学生拿糖果诱拐小孩子的传言出现”果断拒绝,还在她的嘴里塞了颗糖后就直接赶她回教室。   在被赶回教室时她那一步三回首、一脸哀怨的模样,他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这些只是上次剩下的,所以拜托了,幸村君,千万别跟Kate说,要不然一定又会被念的!」尴尬地笑着朝幸村点了点头后,雪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又从口袋里拿出了几颗糖出来,「这是…怎么说,帮忙保密的谢礼……」   从她的眼神看出了希望自己收下的信息,幸村好笑地拿过她手上的其中一颗奶糖,「谢礼我收了,所以请放心,我不会跟神无月桑说的。」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随后便拿着剩下的糖转向真田他们,「见者有份喔。」   在将糖果塞给了同为学生会成员柳、柳生,又以要给左助的理由将剩下的巧克力塞到真田的手里后,雪野便抱着剩下的活页夹离开了网球部。   看了眼她离开的背影后,幸村拆开了自己那颗奶糖的包装,将糖果塞到嘴里,感受着甜味在自己的嘴里散开。很好奇呢,像水无月桑这样的女生怎么会有人拒绝呢……    ☆、追妻第一步 X   全身发热、呼吸有些困难、头脑昏沉、喉咙干燥甚至在吞口水还会感到疼痛……早上一睁开眼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的这些不适时,幸村便意识到自己绝对是发烧了。   抬起有些无力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确认自己烧得绝对不低时,他忍不住叹了口长长的气,其中夹杂着庆幸与懊恼的情绪。   庆幸的是,今天是立海的创校纪念日,他不需要额外请假,不需要另外麻烦真田和柳看照部里的练习状况,也不用再找时间去补上落下的课程与训练;懊恼的是,难得的一天休假,他本来是打算先去美术馆好好看看新进的画作,然后再到图书馆复习一下最近的学习内容,毕竟全年级的第一和第二都是在学业、社团和打工三方面兼顾得宜的,他这个只需要专注在学业和社团的人再怎么说也不该输太多,只不过却被这个感冒影响而被迫改变行程。   深深呼了一口气后,他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减低因为突然改变姿势所导致的晕眩,一边在心里后悔着自己怎么没有在昨天喉咙微恙时就马上服药。   等到脑中晕眩稍稍缓和了些时,他又想起了今天自家那小有名气的插画家母亲要去东京的出版社谈合约的事情,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真是…若是让妈妈知道了,绝对会让她担心到放弃这份工作的机会吧……   回忆起这几天自家母亲期待着今天签约的笑脸,幸村便强打起精神起身换衣服、前去盥洗室洗漱,然后努力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到楼下吃饭。   一看见他,本来正在厨房收拾的他的母亲幸村清美便用着调侃的语气说道:「很难得呢,精市你居然也会在放假的时候睡懒觉。」   由于怕那有着过重的鼻音与沙哑的声音会泄漏自己生病的事情,所以幸村只能朝她笑了笑,随后便马上拉了椅子坐了下来,藉以撑过突然出现的头晕状况。   只不过虽然他有意隐瞒,但再怎么说清美也是他的母亲,没过多久便注意到他的异状,并且在将早餐放到他面前时趁机抬起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在感觉到手下传来的热度时,她忍不住惊呼道:「好烫!精市,你发烧了!」   看见她在说完后便马上转身寻找家里的退热贴和感冒药,嘴里还叨念着要跟东京出版社的人取消会面时,幸村连忙开口说道:「妈妈,其实没那么严重的,大概是因为您刚才才洗完手,才会觉得我的额头摸起来很烫的,所以您不用取消跟东京那边的编辑的会面的,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咳…咳咳……」   可能是因为一口气说太多话的关系,所以说到最后他便一连串的咳嗽,让清美不得不停止找药的动作,急忙地倒了杯温水给他,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用着带点责备的语气说道:「真是,都咳成这样了还逞强了!」   接过了水喝了一口、压下喉咙的痒意后,幸村又迅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可是妈妈,我是真的没事。」   见到他如此固执的模样,清美犯愁了,如果她硬是推开会面留下来照顾他的话,他一定会一直自责,但是平时都会在家的幸村奶奶因为去参加老人会办的旅游而从昨天早上时就不在家,而周遭的几户邻居又都属于双薪家庭、白天都不会在家,所以她根本不知道该请谁来帮忙看照。   过了好一会,她才想到了一个人选,并且直接转身快速离开餐厅,往摆放着电话的客厅走去。   担心自家母亲会去联络出版社那一边,所以幸村也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只不过当他到客厅时,清美早已一脸放心地模样对着电话的另一头道谢,然后将话筒放回座机上了。   「妈妈您……」   幸村还没来得及将话给问完,清美便突然板起脸来将他拉回了餐厅、让他坐回椅子上,紧紧盯着他说道:「先吃点东西,待会你还要吃药呢。」   听出她语气中的强硬,没有什么食欲的幸村只能拿起汤碗来抿了一口汤,然后忍下在吞咽时喉咙所产生的疼痛、用着委屈的表情看向她,「妈妈,您刚刚是在跟谁讲电话?」   「放心吧,我刚刚是打给真田家,」敲了敲他的头后,清美又重新转过身去找发烧病患所需要的东西,「只不过真田夫人带着左助君陪真田老爷一起到大阪去参加一个老朋友的葬礼,伊仓太太也休假了,只有弦一郎君一个人在家,待会他就会过来,等他过来了我在去东京。」   虽然幸村家和真田家有点距离,但由于从小幸村就和真田相识,没有女儿的真田夫人美代子又很喜欢和美、还是和美的才艺老师,两家人的关系十分亲近,先前也有过真田一家有事而请他们帮忙照顾过左助,所以到最后清美才会想到他们家。尽管很不凑巧,他们家居然也只有真田一个人在家,但真田的严谨细心和沉稳还是让清美挺放心的。   一听见是真田要过来照顾自己,幸村忧喜参半,喜的是自己并没有影响到自家母亲期待已久的工作,忧的是待会可能会让自家好友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而且在知道自己生病得事情后,真田很有可能会难得强硬地限制自己的训练时间。   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清美又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赶快吃东西垫垫胃、待会才好吃药,他也只能乖乖拿起汤碗来做做样子。   没过多久,幸村家的门铃声响了,清美连忙前去开门,并且在前来的真田朝自己问好后马上回礼,然后迅速地说道:「不好意思,因为精市跟和美都不常生病,所以刚才在找东西的时候才发现家里的退热贴都用完了,连冰枕也不知道被我收到哪里去了,伯母现在就去买,你就先进去吧。」   听见她这么说,稍稍扶着墙、跟在她后面出来的幸村用着不赞同的语气说道:「妈妈,您和编辑的会面已经快迟到了,我只要吃药就可以了。」   对于他的话清美直接忽视,随后便一边向真田微笑一边穿鞋,打算在到东京前先将幸村这个病人需要的东西买齐,只不过在穿鞋穿到一半时,从幸村皱着的眉读出他觉得清美做事的先后顺序十分不妥,所以便主动开口说道:「伯母,冰枕和退热贴我去买就好了,请您放心去工作吧!」   「可是……」   清美很是犹豫,毕竟虽然她是请他过来帮忙,但是本意只是让他和幸村待在同个地方,固定一个时间点去查看幸村的状况,其他时间他只要忙自己的事情就好,所以若是让他做跑腿的工作的话,她有些过意不去,只不过他一再坚持,再加上一旁的幸村也跟着附和且不停重复说着“妈妈您要迟到了”的话语,她也只好将家里的钥匙交给真田、方便他待会出门去买东西,自己则是拿着要给编辑看的作品、开车前往东京。   在哄走了自家母亲后,幸村便马上转向责任感强、个性认真的真田,抢先一步在他对于没照顾好自己身体这点训话前整个人靠到了墙上,向他传达自己十分难受的信息、让他不好再“落井下石”,接着他又向他道歉,并且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会在他出门买东西的时候锁上门乖乖在家里休息,这才没捱半点训就顺利送走了真田,尽管只是暂时的。   一直到真田离开,幸村这才真正虚脱地靠到了墙上,不舒服地咳了好几声,随后便慢慢地回到了餐厅,为自己再倒了杯温水。   因为只要吞咽喉咙就会痛,再加上头脑又昏昏沉沉的,所以喝了几口后他便马上将水杯放下,连早餐都不顾就回到自己的房间,直接倒头就睡。   由于发烧的缘故,身体就像着火一样地不适,他睡得断断续续的,头昏和喉咙痛的情况也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就在昏昏沉沉间,他感觉到有一只微凉的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紧接着便听见了一道十分熟悉的女生声音:「好烫,看起来烧得很严重呢。」   这个声音是…水无月桑么?可是怎么会……他想要确认对方到底是不是他所猜想的那个人,对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他家,甚至是他的房间,只不过眼皮却异常地沉重,而就在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时,一片冰冰凉凉的东西忽然被贴到他的额头上,他的头也被轻轻地扶起了一会,下一秒,他便发现自己枕在了一个冰凉的东西上。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些东西是退热贴和冰枕后没多久,他又听到了那一道熟悉的声音:「幸村君应该还没吃药吧。」   「嗯,伯母留下来的感冒药还没有拆封。只不过我刚才经过餐厅时看见幸村他的早餐几乎都没动到,空腹吃药对胃不好吧。」   「大概是因为吞咽的时候喉咙会不舒服,所以才什么都没吃吧。」那道声音停顿了好一会,「那个,真田君,我可以动用一下厨房里的东西吗?只要磨泥器就好,食材的话我用我带过来的。」   「可以,我刚才问过伯母了。」   「好,那我去弄点幸村君现在可以吃的东西。」   在听见脚步声渐渐远去时,躺在床上的幸村像是脑袋的温度已经因为冰枕而降温下来的关系,思绪清晰了些,眼睛也得以睁开。他看着正站在自己床边的真田,用着沙哑的声音询问道:「刚刚那是…水无月桑?」   「嗯,刚才在买退热贴时刚好碰上了从超市出来的她,顺便问了她一些治疗感冒的方法,只不过她说的我都不大擅长,所以我便打了电话给伯母,得到伯母同意后才请她过来。」说到这里,真田忽然朝他低下了头,「对不起,幸村!」   虽然说幸村一直给人一种随和的感觉,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除了家人和几个比较要好的朋友、同学外,他对其他人都会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并且十分不喜那些人越过那些距离,所以尽管已经得到清美的首肯,但是对于没经过他的同意就让雪野来到他的家、甚至是他的房间的事,真田感到十分抱歉。   「没事的,我知道真田你的本意是为我好,而且,我现在也舒服多了。」   说完之后,幸村还朝他笑了笑、让他放心,直到看见他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并且转过身专心地阅读起冰枕的使用说明书时,幸村这才抬起手来放到刚才雪野所碰到的地方,用手背轻轻地碰了几下,心里还涌起了一股奇怪的感觉,不是讨厌,不是不舒服,而是讶异她那柔软的手为什么在接近夏天的时节却温度偏凉,以及,自己居然会有种那个凉意仍旧残留在自己额头上的错觉。   只不过很快地,幸村便对自己这样的错觉感到好笑,并且轻晃着自己的头,将一切归咎于自己那过热的脑袋。   就在他重新将手放到被窝里没多久,他便听见一道脚步声越来越接近,紧接着他便看到了刚才只闻其声的雪野,而对方的两只手还各拿着一个碗和一杯水。   一回到房间,雪野便注意到他已经醒了,并且对他露出一个微笑,「唉?幸村君已经醒了啊?」   「嗯,」幸村对她回以一笑,并且用着尴尬的语气说道,「不好意思麻烦妳了,水无月桑。」   「不会麻烦的。」在将手上的东西放到床头柜上后,雪野便微微屈膝蹲下与躺在床上的他平视,轻声对他说道,「幸村君应该还没有吃药吧,现在还是先起来吃点东西比较好,我弄了点白萝卜泥加蜂蜜,虽然味道不算太好,但即使喉咙不适也很容易吞咽的,可以垫一垫胃。」   第一次用躺着的姿势和家人以外的女性说话,而且还是额头贴着退热贴、身上穿着当作睡衣用的休闲服的状态,幸村感觉到除了自己的脑袋外脸颊也开始发热,连忙开口说话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好,我马上起来。」   在他坐起身的时后,他注意到雪野微微倾身、手还伸在半空中试图要帮忙,只不过像是顾忌着什么一样,不敢真的碰到他,所站的地方也离着床有一段距离。她这样矛盾的行为让他觉得好笑,对她的印象也加了好几分。   等到他靠着枕头坐好,雪野便将装有白萝卜泥的碗递给他,他用汤匙尝了一小口,而出乎他意料地,那加有蜂蜜的白萝卜泥不仅味道不错,吞咽的时候他的喉咙也没有像先前喝汤时那样疼痛。   看见他用讶异的眼神盯着那碗白萝卜泥时,本来还有些担心的雪野也换上的笑容,「可以吃的话就好,等吃完之后就可以吃药了,吃了药再睡一会,幸村君感冒也会好一些。」   「嗯,谢谢妳,水无月桑。」   朝她点了点头后,幸村便继续吃了起来,很快地,一碗白萝卜泥就见底了,而在雪野拿过空掉的碗时,真田也马上将水杯和要递给他。   对着板着脸的好友,幸村也说不出自己想先休息一下再吃药,以免自己被他定罪不配合的病人,所以他只能好笑地接过药吞下。   见他吃下药后,完全放心下来的真田和雪野便以不打扰他休息为由,一起离开了他的房间,而在他们离开后,幸村又再度躺回了床上,没多久,他便因为药效而再度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比较安稳,虽然期间有醒来一、两次,但都很快再度睡去,一直到真田进到他的房间叫醒他、他才醒了过来,并且知道自己居然就这么直接睡到了中午。   可能是因为好好睡了一觉,也可能是因为感冒药发挥了功效,所以在真田让他用午饭时,他甚至还能下楼到餐厅去用餐。   一到餐厅,他便看到一个不属于自己家的蓝色提袋放在自家的餐桌上,「这个是?」   「水无月替你做的午餐,说是适合发烧的病患吃的香菇鸡粥,还有能够缓和喉咙不适的温蜂蜜柠檬水,另外还有西红柿和削好的苹果。」真田一边说,一边将装在袋子里的保温壶和保鲜盒拿出来放到了餐桌上。   「既然是水无月桑弄的,那为什么是装在保温壶里?」幸村显得十分不解。   「她说虽然伯母同意了,但她毕竟是个外人,不好动太多你家里的东西,而且她说许多女性对于厨房这片领地可是十分看重的,所以她才回家去料理,顺便帮我买了午餐带过来。」   想起往年新年期间来家里的女性亲戚长辈到厨房帮忙时自己母亲的脸色,幸村忍不住露出了微笑,「水无月桑的心思很细腻呢。」只不过,太麻烦她了……   在他心里思索着该怎么道谢的同时,真田已经打开了保温壶盖、替他盛了一碗粥,散发着鸡汤香味的粥引起了他的食欲,让他中断了思考,拿起汤匙来尝了一口,随后便因为粥的美味而露出了微笑,并且稍稍加快了动汤匙的速度。难怪呢,柳会那么强烈建议邀请水无月桑参加合宿……   想到了雪野,幸村的脑中忽然浮现了刚才两人在房间内对视的画面,只不过那画面很快就不见了,而一整个早上只吃了一碗白萝卜泥的他也专注地吃着自己的午餐。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种心累的感觉..... ☆、追妻第一步 XI   获得中学部关东大赛冠军、确定晋级全国大赛后,幸村便马上和真田、柳讨论之后的集训合宿的场地,而在将地点定为柳的姑姑所经营的温泉民宿后,幸村和柳便马上代表网球部去邀请雪野帮忙,只不过在听到合宿时间长达十天时,他们心中最理想的后勤人员却一脸歉意地拒绝了,并且附加上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原因无他,几乎将照顾遥佳视为己任的她根本不放心放着遥佳一个人待在家里。   值得庆幸的是,就在他们打算转为拜托要参加集训的部员的姊妹当志愿后勤人员时,得知自家几个重要干部必须到山里参加集训、有一两个会议必须缺席的学生会会长干脆向剩下的干部提议一起去那间温泉民宿合宿,这样一来会议的时间就不需要延期,学生会的重要成员们还能顺便进行部内的旅游。   由于那群剩下的干部以女性居多,在听见能跟全校最受女性欢迎的网球部一起合宿后全都同意了这个提议,其他一、两位男性也因为和柳、柳生交好而跟着附议。而唯一对网球部不怎么感冒的遥佳则是为了出于经济考虑同意了,毕竟有着学生会给的经费补助以及靠着柳的关系所得到的折扣,每个人所需要付的钱很少,比去其他地方还要来的便宜。   先不说学生会的大家早就把雪野当作自己人、在计算经费和提出计划报告时都有将她算入行程内,在知道遥佳也会去温泉民宿后柳又再度向雪野提出邀请,到最后,雪野便以学生会外编人员、学生会成员家属兼网球部的后勤人员这样的多重身分出席了合宿,关于雪野参与合宿的经费补助学生会和网球部也都各出一半。   为了节省开销,网球部和学生会是坐着同一辆小巴士前往民宿的,只不过民宿位于山上,车子开到了半山腰便无法再前进,一群人便拿着行李下车开始步行。   因为是为期十天的合宿,除了需要携带球具的网球部成员外,女生们的行李算是最多的,而出于为了让两社团能够维持良好关系以及善用资源来进行一切练习的心态,幸村便理所当然地吩咐自家部员去帮忙学生会的女孩子拿行李包,而真田等人也只能各自去找自己同班或是比较熟悉的女生、拜托她们将行李给自己。   有人能够帮自己拿东西,女孩子们当然很高兴,毕竟要走的路程并不算太短,只不过雪野和遥佳却拒绝了,而给的理由也很一致:说不定在路途中时她们会从包包里拿东西、不好意思一直让其他人将她们的行李放下背上的,而理所当然地,没有过多久,各背着一个背包、手拿着装有笔记本电脑的她们被落到队伍的最后。   尽管是她们自己的坚持,而且相对其他的女孩子来说她们的行李比较少,只有一个后背包和一个装着笔记本电脑的提袋,但在前往民宿的路上和遥佳同班且已经将雪野视为可以相交的朋友的幸村还是时不时转头看看她们两个的情况。   在察看的期间,他发现到有些人也有着和他相同的举动,其中便包括了虽然看似大男人主义但却对女生很照顾的真田、同样身为社团之长的学生会会长水谷、传闻中想要追求雪野的松浦,以及自家的新部员柳生。   除此之外,他还有了更意外的发现,那便是柳生回头的次数完全不下于松浦,而且比起纯粹是关心同学的真田的眼神,柳生的眼神中所掺杂的情绪与松浦的更为相似。   所以,所谓在学生会里对柳生来说重要的事物是……正当他思索的时候,一旁的柳也发觉到他刚才看着柳生时的探究目光,并且不着痕迹地凑到他的身旁,小声地询问道:「你也发现了吗,幸村?先前我们班的灰宫猜测柳生一直留在学生会的原因,你觉得是那个人是水无月还是神无月?」   幸村并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而两人对视才没几秒,感到背脊发凉的柳便马上举双手投降,主动开口说出自己得知的信息:「虽然说前阵子在新闻社的采访中柳生曾提及说最让他感到不喜欢的是记性不好的人,但是学生会的大家还是觉得他喜欢的人是神无月,我的分析也是这样显示的。」   听见他这么说,幸村显得有些讶异,「唉?神无月桑是记性不好的人吗?」   「噗哩,部长你弄错重点了吧!」从柳靠向幸村起便一直偷偷注意他们谈话内容的仁王在这时也凑了过来,而由于现在还处于柳生的观察期,所以他很努力地压低自己的声音,「重点应该是既然我搭档他是喜欢无月姊姊的,那又为什么愿意接受我的邀请加入网球部呢?该不会是我的魅力比无月姊姊还要高吧?」   他语音一落,幸村和柳不约而同投给他一个鄙视的眼神,只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说些什么,一道女声突然加入了他们的谈话:「大概是想吸引遥佳的注意吧。」   再怎么说都是偷偷谈论别人的八卦,所以这道声音让幸村他们都吓了一跳,并且立刻转头看向声音的主人,而在看到来人是去年和自己同班的灰宫时,柳顿时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很清楚她是个外表看起来比较冷漠但骨子里却很八卦的人。   和幸村他们三个点了点头后,灰宫便继续说道:「学校里许多运动型社团在校际比赛上的表现都很出色,但是遥佳却只去看了网球部的比赛,甚至还一场都没落下,所以我想这应该就是柳生君愿意退出高尔夫球部、加入不怎么擅长的网球部的原因吧。」   「真没想到呢,」仁王用着食指卷了卷自己的小辫子,饶有兴致地说道,「原来我的搭档是个这么浪漫的人。」   看见他这个表情,幸村和柳马上就知道他正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并且在心里不怎么诚恳地替柳生祈祷着。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柳生君他喜欢的居然是无月姊姊那样的女孩子,」就在他们谈论间,学生会中跟灰宫感情不错的一个女生桐山也凑了过来,「嘛,也不是说无月姊姊不好,只不过要不是后来看见她跟无月妹妹互动时的样子,我会以为她的个性就是像平时所表现出的那样冷漠强势的!」   「就是,每次她们姊妹俩凑在一起时的对话内容总是像在说相声一样,一个负责很认真的说笑,另一个则是专门负责吐槽。」灰宫在附和的同时还转过头去看着正在队伍最后不知道在聊着什么而笑得正开心的雪野、以及虽然一脸无奈但是表情里还是带了点纵容的宠溺。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要不要再打赌啊,」学生会长水谷在这时也加入了讨论,「看柳生会不会像松浦那样去拜托小雪野、请她把遥佳交给他。」   灰宫迅速否定了他的说法:「不大可能,雪野的个性和遥佳不大一样,在遥佳的面前雪野很不会隐藏自己的想法,所以以柳生君谨慎的个性来看,他一定会等到很有把握时才会对雪野透漏口风的。」   看着话语权几乎都被学生会的人给抢走了,幸村便干脆退出谈话圈到一旁,观察着自家那些戴着负重、背着行李的部员的情况,并且像刚才一样时不时地回头看看着好像已经转换成比较正经的话题、表情也变得认真许多的雪野和遥佳,以及她们两位的追求者的表情。   在他退出谈话后没多久,收集好自己想要的讯息的柳也跟着来到他的身边,对着正好回头看了眼雪野和遥佳的他询问道:「怎么了吗,幸村?是不赞同柳生接触网球的动机吗?」   「嘛,并不算是,毕竟当初我学习网球的动机也没好到哪里去,只是我的父母希望我选择学习一项才艺,而那时候我刚好才在电视上看见法网的决赛而已。」想起当时不怎么懂事的自己,幸村忍不住笑了笑,随后便再度转头看了雪野一眼,「只是突然想到,若是神无月桑真的和人交往的话,水无月桑…应该会很难过,而这一点我想神无月桑应该也知十分清楚的,所以柳生的追求之路大概会很艰难吧。」   啊,原来只是等着看戏啊……听见他最后的那两句时,本来因为他先前那句“水无月桑应该会很难过”而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准备开始分析他和雪野发展的可能性的柳顿时感到有些无趣,只不过嘴里还是附和道:「是啊,以神无月对水无月的保护欲来看,绝对会很艰难的!」   就在幸村和柳抱持着看戏的期待、剩下的学生会和网球部成员分享着各自关于柳生和松浦的八卦、真田一边黑着脸看着散漫的部员一边想着该怎么样加强训练的期间,他们一行人也都到达了柳的姑姑所经营的温泉民宿。   一进到民宿,幸村和水谷马上作为代表全体的人向柳的姑姑、姑夫打招呼,随后早就发现真田不满的幸村便让网球部众人都去放行李、五分钟之后到民宿后门的地方集合,开始进行绕山的训练,而学生会的人则是打算先去拟定这接下来这几天的开会目标以及分配报告撰写工作。   由于不管哪一个部的事情雪野都暂时都不需要参与,所以她本来是打算直接拿着手提电脑到她和遥佳所分配到的房间的,只不过却一把被遥佳给拉住了手,并且背后者板着脸念了一顿,整体大意就是:难得来一趟温泉民宿,她要不就到附近走走、泡泡温泉,要不就去帮忙民宿的工作,不准她用窝在房间里看小说或忙翻译工作的方式浪费网球部和学生会的经费!   看着雪野就这么扁着嘴、用着哀怨的目光盯着遥佳好一会,但却因为后者完全不动摇的表现而耷着脑袋去找柳的姑姑,本来打算前往民宿后门而目睹整个过程的幸村忍不住掩嘴轻笑,然后才继续抬起步伐往后门的方向走。   虽然才是第一天,但可能是被刚才遥佳所说的那一句“不可以浪费经费”给刺激到了,幸村便让自家部员戴着负重、绕山跑了五圈,而等到大家精疲力竭地回到民宿时也已经是两个小时过后的事了。   在他们吃饱饭、稍作休息后,幸村便又让大家到刚才跑不时所发现的一块不远处的空地练习对打。比早上好的是,在他们训练到一半时,本来该在厨房学习的雪野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了,推车上放着一个散发着寒气的大锅子、放在托盘上的一堆玻璃杯,以及一个白色的小保温箱。   看见她过来了,幸村便向对战的对手真田示意暂停,然后拿着球拍走向她,而她也马上朝他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扰你们练习,不过我想说现在的太阳有些大,便带了些饮料过来。」   「怎么会?真的很感谢水无月桑,帮了大忙呢!」   朝她点头道谢后,幸村便招呼自家部员稍作休息,而雪野也立刻向走过来的真田等人递上她装着掺有碎冰麦茶的杯子。   「雪野学姊万岁!」一口气喝完自己的那杯麦茶后,本来连乱翘的头发都毫无生气的切原马上大喊了一声,然后一边将自己空了的杯子递给她、请她再装一杯,一边用着埋怨的语气问道,「这些麦茶是雪野学姊煮的吧?既然这样雪野学姊怎么不在早上的时候就替我们送过来呢?早上的训练可比现在的还要难熬!」   听见他这么说,幸村等学长顿时有种不想承认这个学弟念头,以及痛打一顿这个得寸进尺的学弟,只不过他们还没来的及说什么,雪野便马上笑着说道:「没办法啊,就算我一刚来就马上准备,饮料也来不及冷却的,不过明天的份我会在今天晚上就弄好的,你就安心吧,切原君!」   说完之后,雪野还将一条从今天早上就放到冷冻库的湿毛巾放到他的后颈部,让热得全身流汗的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安抚好一个后,她便又去替其他人倒饮料、递毛巾,等到一整锅麦茶都空了之后,她才开始收拾大家的杯子,并且将还装有几条毛巾的保温箱交给了幸村和柳,「毛巾等你们训练完回来后再给我就行了。」   「啊,谢谢。」接过箱子后,柳和幸村对视了一眼,看见后者点头后,他才又开口说道,「水无月,赤也那小子刚才说的话妳不用太介意,晚上妳也不用太麻烦……」   「不会麻烦的,反正现在我也在厨房那里学习,而且材料什么的负责采购的若田太太也说能够帮我带了。再说幸村君和柳君忘了吗?我本来就是作为后勤人员过来的,如果连饮品什么的都没办法帮忙准备的话,那我未免也太失职了!」   对着她的笑脸以及因为日晒而稍微变红的脸颊,幸村不知道为什么而无法说出具觉得话语,只能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既然这样,那关于食材的费用就请水无月桑列一张清单,到时候我会让柳……」   「这个也不用了,」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雪野连忙表示道,「毕竟饮料除了网球部这里外,学生会那边我也会送一份,费用的部分有点难算,所以育江夫人便说只要我这段期间能在厨房帮忙下打手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   「没关系的,能在一流料理师傅的身旁学习,还能自行另外开小灶,一点也不亏!」正当他们两个打算反驳时,雪野便笑着开口打断,「好了,我现在也该回去了,学生会那边的杯子差不多也可以收了!」   朝他们两个点了点头后,她便推着推车往民宿的方向走了,留下幸村和柳两个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幸村才率先开口说道:「柳,在想出该怎么样答谢水无月桑之前,先帮我将赤也的这几天的训练菜单翻个一倍!」   --------------------   接连几天,整个网球部都享受到有一个十分体贴又擅长家务的后勤人员所带来的福利,每天早上和下午练习的时候,雪野都会送冰过的湿毛巾、水和一大锅的冰饮品给他们,有一般中学生喜爱喝的饮料,也有用像是绿豆、薏仁这样健康的食材所煮成的甜汤,至今为止都还没有重复过。   除此之外,中午和晚上的餐点他们的菜也比学生会成员的多上一些,等到柳问过厨房的师傅后才知道,因为雪野在学习料理的关系,每天他们餐点中都会有一道是雪野负责的,而她在做菜时便会帮他们多煮了一点,至于其他菜的话,她则是会在下打手的时候将他们的那一份多放一些材料。   因为有着雪野帮忙的关系,网球部的集训进行得很是顺利,网球部的成员对她的好感度也上升得很快,而本来就因为英文补习而跟她培养起感情的切原也对她更加亲密了,每次练习结束回民宿餐时也都会大声地向她询问今天的餐点内容。   在合宿时间的第五天、同时也是一个周日的中午时,完成训练的切原就像前几天一样,还没走进用餐的和式厅就马上朝里面大喊:「雪野学姊,今天的午餐是什么?」   「今天吃的是生鱼片丼饭和茶碗蒸喔,切原学弟!」   出乎意料地,回答他问题的是会长水谷的声音,让切原疑惑地眨了眨眼,一进到和式厅里他便马上四处张望、试图寻找雪野的身影,只不过除了早就已经摆放好的餐点、放在一旁让众人能够自行添饭和倒水的饭锅与水壶,以及早就在自己的餐点前就定位的学生会众人外,他并没有看见雪野。   跟在他后方一同进来的幸村等人也有些疑惑,并且以柳为代表在入座时询问道:「水无月呢?还在厨房那边忙吗?」   水谷摇了摇头,「不,听说她是去午睡了,连午餐好像都还没吃。」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一旁正在喝水的遥佳,后者只能放下手上的水杯开口解释道:「到周日或者是放假的时候Winnie都有午睡的习惯,不要去吵她、让她睡上一个小时就行了。」   妳这样有解释和没解释不都一样吗?!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只有身为网球部部长的幸村有些担心地开口询问道:「是因为要帮我们网球部的关系吗?如果是这样,神无月桑要不要先去叫刚睡下的水无月桑起来,让她吃饱了再去睡,下午的部务我们会自己处理的。」   遥佳摆了摆手,「跟你们无关,因为担心吃饱饭再睡觉会发胖,所以她一直都是先睡觉再吃饭的,对她来说,睡觉比吃饭还要重要。」   早就把雪野归为自己人的切原忍不住嘟嚷道:「雪野学姊就爱瞎操心,明明她看起来就已经很瘦的!」   「不过无月妹妹的这个习惯还真可爱呢,」水谷有些好笑地说道,「睡午觉什么的,跟个小学生一样!」   「我倒觉得像老人,」遥佳完全不给面子地吐槽,「已经跟她说了很多次要改掉这个习惯了,毕竟若是维持这个习惯,以后像是出游或者是工作的时候就很麻烦了,只是她给的回答…让我很难坚持让她把这个习惯给改掉呢……」   「是什么理由?」想了解雪野的每一件事的松浦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看见询问的人是他,遥佳斜眼看了他一眼,只不过察觉到看着自己的人很多,她也只能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回答道:「想要和某些人见面的话,只能在梦里,所以为了增加见到他们的机会…也只能多睡一点了……」说成这样,害我忍不住也想跟着一起午睡了……   听见她这么说,除了比较粗神经的丸井和切原外,本来开口询问的松浦马上出声道歉,一旁的幸村等人则是尴尬地保持沉默,只有柳生是迅速往遥佳的方向看去,放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握成拳状。   感觉到整个用餐的气氛变了,水谷连忙开口说道:「好了好了,大家赶快开始用餐吧,我们下午不是还要开会呢,幸村君你们也要练习吧?」   「嗯,我们吃吧。」说完之后,幸村马上招呼自家部员开始用餐。   吃饭吃完后,每个人都继续留在和式厅里聊天稍作休息。聊到一半时,幸村突然想起自己早上忘了带替换用的止汗带,便离席回房间一趟。   在回自己房间的路上,他正好经过了雪野和遥佳的房间,看见房间的拉门留着一个不小的缝隙没关,他忍不住轻轻走到门边,想看看是没关好还是出了什么事,随后躺在摆在房间中间的棉被的雪野便映入他的眼中,她的睡姿很好,但是眉头却是紧紧皱着的。   「嗯…等一下……」   听见睡梦中的雪野的呓语,幸村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做出了这样偷看女生睡觉的失礼举动,忍不住抬起手来捂着自己的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而正当他打算悄声抬起步伐回房间时,本来正在睡觉的雪野忽然张开了眼,并且迅速坐了起来。   被她吓到的幸村想要趁着她还没有发现自己时立刻转身离开,只不过才走了一步而已,便听到房间里传来了她哽咽的声音:「…妈妈……」   这声叫唤让幸村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转过头再度往房内看去,随后便看见刚起床的雪野正跪坐在床铺上,明明在用手被擦着不断掉落的眼泪,但脸上却绽放着笑容,那个笑容,比起她在看见遥佳时还要来得灿烂……   梦见了吗,过世的家人……愣愣地看着露出比起在看见遥佳时还要灿烂的笑容的雪野,幸村的心里涌现出复杂的感情,有心疼,也替着她感到高兴。   再看了一眼又哭又笑的她后,幸村这才又重新抬起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决定了!为了我的点击率和收藏数,我决定申榜了,所以以后每隔两周更两更 无法入V时麻烦请大家在这两方面多多支持了 ☆、追妻第一步 XII(補完)   「按照这样的状态,在全国大赛上蝉联冠军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在只有幸村、真田和自己在场的小型讨论会的最后,柳阖上手上的笔记本,嘴角微微扬起,露出十分自信的笑容。   一旁的真田虽然也认为现下每个人的状态都很好,只不过还是皱起了眉,「不能松懈,每一场比赛都必须认真以对才行!」   对于两个人的感想,幸村只是笑了笑,随后便拿过柳摆在桌上的一个纸本报告书一页一页翻着,「这个,就是柳你觉得有可能在最后决赛上遇上的队伍是吗?」   「嗯,那是今年关西大赛的冠军,四天宝寺,」柳一边说一边用手划过纸上一个接一个的人名,「虽然参考的依据只有关西大赛上的录像带,但还是看得出来今天四天宝寺的阵容不容小觑,单打选手中石田的臂力很大,我们之中大概只有弦一郎或者是桑原能够应付,另外白石和千岁也很强,只不过现有的讯息太少,无法更进一步分析。至于双打的组合,就某种角度来说,金色和一氏的搞笑组合有些棘手……」   这时幸村微微收敛了下脸上的笑意,「既然这样,那就藉由现有的讯息去调整大家的训练项目吧,至于到时候出场的顺序就等看过他们在全国大赛的比赛再说。」   柳朝他点了点头,「啊,我知道了。」   「好了,今天就暂时讨论到这里,我们各自回房间休息吧。」说完之后,幸村便马上起身,率先走出他们当作讨论地点的民宿偏厅。   在回房间的路上,他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便开口询问道:「唉,今天是怎么了?丸井和赤也他们居然这么安静?」   可能是因为要发泄白天训练的辛劳和压力,每晚吃完晚餐后丸井和切原两个人都会互相打打闹闹,偶尔仁王以及学生会的人也会加入,让他们所住的那一区都会十分吵杂,所以今天晚上的宁静让幸村感到很是奇怪。   「他们去民宿后方开试胆大会了。从昨天我姑丈告诉他们那里得知那边有个寺庙后,他们就开始讨论要办试胆大会的事,而因为学生会的会议到目前为止已经告了个段落,所以今天一整天下来水谷会长他们都在策划试胆大会的事。」   柳在说的同时还带了点无奈,只不过幸村无法分辨出那份无奈到底是因为感叹学生会和网球部部员的幼稚才产生的,还是因为他自己无法参与才产生的。就在真田黑着脸说了声太松懈后,他才再度开口询问道:「所以,是除了我们三个以外的人都去参加了吗?」   「没有,神无月和水无月两个人没有去,前者觉得太无聊、宁愿留在这里忙翻译工作的事,后者则说自己怕鬼,而且今天的客人很多,她想留在这里帮忙。啊,对了,柳生也没有去,一来可能是为了陪神无月,二来则是…咳,按照仁王的说法,应该就是柳生他对于这样无法用常理解释的灵异事物特别没辙……」说到这里,柳因为忍笑而身体抖了抖,他很努力压下这股笑意,只不过却无果,最后他只能抖着声音继续说道,「嘛,反正他现在应该是拿着阿嘉莎的推理小说和神无月一起在公共休息室那边吧。」   听见他这么说,真田的表情一直在想笑和不赞同早恋之间徘徊,而幸村则是大大方方地掩嘴笑着。   回到客房区后,放好东西的柳便打算找个理由一起凑到公共休息室、借机观察神无月和柳生的互动兼收集资料,真田则是想要去找在民宿后方进行试胆大会的人、把他们全部给叫回来,至于幸村则是回自己的房间拿过换洗衣物,打算再泡一次温泉。   在泡温泉的时候,幸村忍不住用手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眉头也在回想这几天的训练过程时渐渐皱了起来,这几天在训练的时候他的手臂或是脚会时不时出现短暂性麻痹的现象,让他有些担心这是不是身体所发出的警讯,更担心这样的症状会不会影响到时候在全国大赛上的表现会、拖累到大家。   好不容易在心里说服自己会有这样的状况大概是因为最近自己训练过度、只要最近这几天好好调整好自己的训练和休息的时间就能恢复,目前当务之急就是全心全意面对接下来的全国大赛后,他这才从温泉里站起身,回到更衣间换上浴衣。   就在他刚将浴衣的带子绑好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道敲门声,紧接着便是一道女声:「不好意思,请问有人在里面吗?」   「是水无月桑吗?」幸村很快便从声音分辨出来人,对着门口笑着说道,「更衣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而且我也已经换好衣服了,如果有事的话妳可以放心地近来,没关系。」   听见他这么说,站在外面的雪野这才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探头,并且在对上他的眼神时尴尬地向他笑了笑,然后才慢慢地走进去,一边将手上抱着的那一堆干净浴巾放到柜子里,一边对他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幸村君,我以为这段时间应该没有什么人,所以才过来的……」   看见她那微微泛红的脸,幸村也跟着觉得现在这样的状况有些难为情,只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不好留她一个人在男更衣室这边,只能站在一旁等着她。   在放好所有的浴巾之后,雪野便打算转身向幸村道谢,但在转身的时候,她却踩到他在从温泉那里出来时的湿脚印上,就这么滑了一跤、身体失去了平衡。   看到这个情景,幸村连忙往前跨出一步、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是他跨出的那只脚却也踩到他先前留的另一个湿脚印上,而且很不幸地,在这样的时刻他最近出现的手脚短暂性麻痹的症状又出现了,让他无法稳住身体,只能往前倒去。   一阵慌乱中,幸村完全时间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听见了很重的砰一声、但随后自己只感觉到膝盖传了的疼痛时,刚才在跌倒的瞬间下意识闭眼的他连忙睁开了眼,而在看见映入眼帘中的白色浴衣、闻到不属于自己的沐浴乳香味时,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在跌倒时还牵连了快要重新站稳的雪野,直接倒到了她的身上、害得她直接撞击到了地板上。   「…痛……」   听见雪野的轻呼声,幸村像是受到惊吓一样,手忙脚乱地想要尽快从她身上起来,只不过在撑起了上半身时,映入他眼中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因为跌倒和他刚才的慌乱,雪野的深灰色长发披散在地上,穿的浴衣衣襟敞开了大半,让他能够毫无阻碍地看见她那白皙到有些苍白的皮肤、淡粉色内衣,以及里面那刚开始发育的柔软……   如果说这样的一幕是让幸村停止动作的话,那接下来的那一幕则是让他忍不住屏住了呼吸,他身下的她由于疼痛而抬起右手来扶着头,却让左边的衣服滑落、露出她圆润小巧的肩,微睁的双眼还带着泪,将她显露难过的脸趁得可怜到令人心疼,也让人想要伸手抚上她那呼疼而一开一阖的发白双唇、将它们揉到恢复原来应有的颜色。   就在他发愣的期间,本来还在呼痛的雪野慢慢恢复了痛觉外的感觉,并且注意到了在她上方的他,吓得连疼痛都忘了,瞪大着眼睛看着他,「…幸…幸村君……」   她的叫唤让幸村马上回过神来,迅速从她身上退下移到一旁,而在这时他也才注意到,原来除了她的衣襟之外,她的浴衣下摆也因为他的关系而大开,并且因为她那屈起膝、试图坐起来的动作而将她那白皙的双腿露了出来。   果然,真的是很方便的衣着……看见这一幕,他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先前仁王一脸坏笑地向丸井和切原普及着“对于情侣来说浴衣十分方便、因为非常好脱”的这个观念。   察觉自己脑中不该有的想法,所以瞄了一眼后,觉得自己的脑袋已经热到不行的幸村连忙移开了目光,并且很努力地在扶她的时候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到她的身上。   「谢谢……」   在他的帮助下坐起身后,脸红到不行的雪野小声地向他道了声谢,随后便转身背着他,一边忍痛一边整理自己身上的衣服。   确定她穿好衣服后,导致她头撞地的罪魁祸首幸村想要开口询问她的伤势,只不过正当他打算开口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传了过来,紧接着因为奔跑而喘着气的遥佳以及跟在她身后过来的柳、柳生便出现在他们两个的眼前。   由于遥佳正在缓和呼吸,所以柳生便开口替她问道:「怎么了吗?我们刚才听到一声很大的声响。」   「那个…我……」   幸村本来打算开口向已经走到雪野面前、询问她为何眼角带泪坐在地上的遥佳解释,只不过雪野却先一步拉着遥佳的手,用着可怜兮兮的声音说道:「Kate,我觉得好丢脸,刚刚居然摔到了地上,还撞到了头……」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因为惊讶而眼睛微微睁大,只不过后来联想到刚才那个画面实在是不好告诉他人,所以便顺从她的意思将话吞了回去。而遥佳则是先用狐疑的眼神看了幸村一眼,随后便马上挽起雪野的头发检察她的伤势,伸手轻轻触碰肿起来的部分,并且在她痛到倒吸一口气、用手不断搥地转移注意力时收回了手,皱着眉说道:「虽然没有流血,但毕竟是摔到了头,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比较好。」   「只是摔一下而已,没那么严重啦。」因为疼痛的关系,所以雪野几乎是呲牙裂嘴地说出这句话。   「能够在平地上摔倒已经代表妳够傻了的,若是摔得更傻了怎么办?!」   「物极必反,说不定还会反过来变得更聪明,就像学者症候群的病人一样!」   听见她们两个人的对话,幸村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雪野会摔到头是自己的错,以压下自己涌现出的笑意,而一旁的柳和柳生则是早就习惯她们两个这样的对话,并且练出能够不当面笑场的能力,所以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   冷冷地看了雪野一眼后,遥佳便不再理她,直接转过头去看向对这附近比较熟悉的柳,「柳君,离这里最近的大医院在哪?」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用走的也要快一个小时,而且还以山路居多……」柳皱着眉思索了一会,随后才开口说道,「我请姑夫载水无月过去……」   「那就麻烦你了。」   「那个,黑宫先生他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都要和导游讨论之后的住宿事宜,我想我们还是不要麻烦他比较好。」知道不管怎么样自己势必要去一趟医院,所以雪野也只能开口说道,「不过,厨房的领班山口先生待会会开小货车去隔壁县运送食材,途中应该会经过柳说的那一家医院,我请他载我过去,看完医生后我在自己回来,这样可以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遥佳一边点头一边将她从地上拉起,「除了司机之外,货车应该还可以载上两个人吧,我陪妳一起去,现在我们先去换衣服,柳君,麻烦你去请山口先生等我们一下……」   「等等,」柳生皱着眉头反对道,「晚上只有妳们两个女生走在路上太危险了,还是我们其中一个陪水无月桑去吧。」   再怎么说也算是邀请雪野过来的人,柳打算主动承担下这个责任,但是一旁总算调整好自己心情的幸村却先他一步开口说道:「由我陪水无月桑去吧,柳,你先去跟山口先生说一声。」   对于他的话大家是讶异的,只不过因为刚才雪野的说法,遥佳、柳和柳生都认为她是自己摔倒了、一旁的幸村大概只是目击了整个过程,而他会主动提出要陪她去医院应该是对刚才没有拉她一把而有些愧疚的关系,所以很快就露出了然的表情,至于唯一知情的雪野则是一脸紧张的样子。   将幸村从头到脚审视了一遍后,遥佳便说了一句拜托了,然后拉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雪野回房间换衣服。   见她们走了之后,幸村又用眼神催促了柳,自己则也跟着回房间了,而等他换好衣服、带上了皮夹和一件薄外套到门口时,雪野和遥佳已经在那里了,只不过后者是在跟一名男性说话,前者则是一脸尴尬地站在一旁。   看见这个场景,他连忙上前向他们三个致歉,「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没事,既然陪小雪野的人到了,那我们就出发吧。」   待会担任司机的山口是个很好相处的中年男性,再加上这几天雪野早就跟民宿的所有人员打好了关系,所以他也很担心雪野头上的伤,一见到幸村来了,他便马上招呼他们上车。   在载着幸村和雪野到医院的路上,山口将回去的路程该怎么走、要注意什么事都叨念了一遍,而在放他们下车时,他甚至还将手机号码写给了雪野,说是如果临时出了什么事可以联络他。   向他道谢、看着他开车离开后,幸村便马上带着雪野进到医院,拿过健保卡去替她挂号,然后陪着她在等候区等候。   虽然说夜间的医护人员不多,但是病患却也很少,所以没等多久就轮到了雪野。   帮她看诊的医生替她做了简单的检查,随后便说她没什么事、只要按三餐服用止痛药和消炎药就行,只不过幸村却还是有点不放心,询问了医生很多注意事项,直到能想到的问题都得到解答,他才向医生点头道谢、跟着雪野一起离开了诊断室,让一旁的护士忍不住在目送他们离开时笑着说了句:「水无月小姐的男朋友可真好,以后要好好珍惜喔!」   听到她这么说,幸村和雪野都愣了一下,只不过还没等前者反应过来,后者便率先微笑开口说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只是同学而已。」   看见对方在说话时的表情十分自然,从小就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幸村内心莫名出现了一股挫败感,随后他便替自己找出了一个理由:大概是因为明明同龄,但是自己遇到这样的状况却没有对方来的镇定吧……   察觉出幸村的异状,护士掩嘴笑了几声,随后便一脸理解得说道:「那这样热心的同学也该好好珍惜喔!」   「嗯,我知道。非常谢谢妳。」再度朝那位护士道谢后,雪野便跟着幸村一起去领药了。   领完药、在幸村的建议下先吃了一包药后,雪野忽然说想要去医院里的便利店一趟,而没过多久,先到医院门口等着、顺便看看能不能拦到出租车的幸村便看见她拿着两、三盒糖果回来,忍不住轻笑了几声。   「吃药本来就是要配糖!」雪野在说的同时还为自己的言论点头,让幸村嘴角的笑意更止不住了。   由于他们等了快十分钟都等不到出租车,所以幸村便提议两人一边往回走一边看看是否有车。   「这个,幸村君,」在两人走路的期间,雪野从自己买的糖果中拿出一条奶糖递给了幸村,「算是谢礼吧,谢谢你陪我来医院。啊,还有,如果你这几天想吃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我可以调整这几天的菜单!」   对着她脸上的笑容,从民宿出来时就一直思索该如何道歉的幸村忽然觉得自己这几个小时居然还在烦恼如果对方不原谅自己时该怎么因应的行为十分愚蠢,双手忍不住紧紧握拳。为什么,会将那样的想法套到这样的人身上呢?明明这么久以来受过她那么多次无偿的帮忙,明明她是这样温柔的人……   举了许久都没看见对方伸手,雪野有些尴尬地放下手,「唉?幸村君不喜欢奶糖了吗?我这里还有水果软糖和巧克力,你要换吗?」   「水无月桑,」就在她展示手上的糖果时,幸村忽然开口唤了她的名,并且在她对上她的眼神时认真地开口说道,「对不起,先前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很抱歉,如果不是我的话,妳也不会受伤,还有就是…那个……」   「幸村君!」大概猜得出他要说什么,雪野连忙大声叫了他的名字打断他的话,然后又恢复同样的音量,尴尬地笑着说道,「幸村君,我们…能不能就当作今天是我自己跌倒的呢?这样的话感觉事情比较不会那么复杂。还有,幸村君也不用感到抱歉,我只是头上肿了个包、按时吃药就会好,而且最重要的是你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其实很想反驳说这件事总归到底都是他的错,不论是害她差点滑倒的湿脚印还是让她重摔到地上的他,但最终他只能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等到回到神奈川后,我请水无月桑妳吃顿饭算是道歉,可以吗?」   「不用了,就像我刚才说的一样,幸村君不需要感到抱歉,所以吃饭什么的也是不需要的。」   见她毫不犹豫就拒绝,还拒绝得十分彻底,幸村感到有些无措,他十分了解刚才在民宿更衣室里发生的事情对于一个女生来说是多大的打击,他想要弥补自己犯的错、想要道歉,但是对方却不肯接受,让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甚至,他还开始担忧对方的表现是出自怒气,所以才会对自己连吃顿饭的交集也不想要有。   就在他苦恼的时候,本来走在他身旁的雪野忽然加快了脚步、改为走到他的前方,然后就这么背对着他说道:「跟幸村君说实话,其实啊,到现在我还是不敢回想刚才发生的事情,毕竟那个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也太难为情了,总觉得若是因此而让幸村君请吃饭的话,我一定会不受控制地回想起那件事,以后也一定不能很好、很自然地跟幸村君相处,所以…所以幸村君,我们…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不好?」   说到最后,雪野这才转过头去看向幸村,也让后者能够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见她那已经变红的脸颊。   所以,不是不在乎,而是太过在乎了么……想到这里,幸村的心中涌出更多的歉意,他加快了脚步、重新走到她身边的位置,然后努力挤出一个自然的微笑对她说道:「水无月桑,可以再给我看看妳买了什么糖么?」   说完之后,他看见雪野愣了一下,随后便露出了微笑,将手里的糖果全拿给他看。   就着各式各样的糖果和点心谈论了一会后,他们很幸运地在路上拦到了一台出租车。   在雪野的坚持下,原本想要独自付钱的幸村最后是和她一起平分了车资,而在他们两个下车进到民宿后,他们便在大厅处看见了明显是在等着他们的遥佳等人。   一见到他们两个,遥佳他们便迎了上来,刚玩完试胆大会回来的松浦甚至还抢先开口询问道:「水无月桑,妳的伤还好吗?」   「嗯,没事,谢谢你,松浦君。」虽然对于他脸上过于明显的紧张感到奇怪,但雪野并没有多想,只是在向他道谢后便马上看向他身后的遥佳,笑着对她说道,「Kate,医生说只要吃药就能好了,所以不用担心我摔傻后妳必须养我一辈子喔!」   听见她这么说,遥佳先是摆出“会说出这种话绝对是妳摔到脑子的证明”的表情,然后嘴角微扬地轻哼了声,说了句让旁人都听不懂的话,而雪野则是在听见那句话后露出一个可怜兮兮的表情,直接扑到她的身上抱住她,两只腿还不停地往后蹬着。   看见她这样撒娇的样子,突然间,幸村的脑海里浮现了先前雪野在吐露自己心情后回首的逞强表情,并且有了松了口气的感觉。这才是…最适合出现在她脸上的表情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码到太晚,最后结束的有点匆促,已補完 ----- 请老实承认,有谁是被标题给吸引进来的? 这篇主上的进展时在是比另一篇快太多了,啧啧,同人不同命~~~ 接下来是一连四天的大夜班,除了工作和睡觉吃饭以外什么都无法做的班 这年头工作不好做,也很难换啊..... ☆、雪野番外   “世界で一番近くに居るのに、今触れること叶わない距離”   《世界で一番近くに居るのに》 By初音ミク   穿越这一个词对于韦佳这一位空闲时间全贡献给二次元界的宅女来说并不陌生,或者该说,如同许多动漫迷或小说迷一样,她也曾经想过若能够穿越到哪个世界后她想成为谁谁谁的什么人、若发生了什么事她想对那个人做些什么。   只不过虽然看过许多关于穿越的同人小说,以及看过五花八门穿越的原因,但是当自己和好友李嘉遇上车祸,醒来之后还遇上一个自称是路西法的死亡部门部长与名为玛门的秘书,并且听路西法说她们可以任意选择一个小说或动漫的世界穿越时,她还是觉得自己心中的惊讶完全不会输给身旁那读物只有欧美小说的李嘉。   在听完玛门解释她们两个能够穿越的原因后,韦佳仍旧不懂这样的机会到底是为什么会落到自己的身上,只不过她并不介意,因为她知道问题绝对不是出在自己的智商上,而是路西法和玛门为了让资优生李嘉不从中找出漏洞藉而提出他们无法招架的要求,所以才会将原因说得这样模糊。   可能是怕她们提问的关系,路西法很快就开口对还没将先前的讯息消化完的她们询问道:「好了,那么现在我们就来看看,妳们是想要去哪个世界呢?」   听见他的问题,坐在他对面的李嘉微微皱了眉,随后便往后靠到椅背上,「Winnie,给妳选吧。」   握有选择权的韦佳并没有特别高兴,反而是紧张了起来,毕竟她的好友和她的喜好除了外文与文学外几乎都不一致,她担心对方会在她选择的世界过得不快乐。   她的脑中浮现出许多小说和影视的名称,有李嘉喜欢的,有自己喜欢的,有两个人都喜欢的,只不过为了让两人在全新的生活里能活得安稳一些、自由一些,不要因为一些非科学因素而太容易丢了小命,所以她便剔除那些有着科幻元素或者事背景在女性没有什么地位的古代、中世纪的世界,又再删除掉李嘉不知道的那些,然后才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去《网球王子》的世界好不好?只要不打网球的话基本上一点危险也没有。还是说妳比较喜欢《棋魂》或者是《库洛魔法使》?那两个地方也挺不错的……」   「妳现在喜欢的是《网球王子》对吧?那就去那里吧。」   说完这句话后,李嘉就完全不管事,一切都交给对日本和动漫比较有兴趣的韦佳去决定。   知道自己跟好友刚才跟原本的家庭生离死别、短期内不可能再接受另一个家庭,所以韦佳将她们的背景设定成为来自不同家庭的孤儿,但却脱离了孤儿院相依为命生活,当然,在这样设定之前她有先得到路西法的承诺、每个月会定期有将一笔不小的款项汇入她们的户头作为生活费。   之后,由于她们是要从《网球王子》的主要故事开始的前两年加入那个世界,她便和路西法借了计算机,从数据库里找出两人到时候的形象。   在外表上,她替自己选了一个深灰色长发、深蓝色眼眸的模样,并且替李嘉选了个黑色长发、深灰色眼眸的;在声音上,虽然她很喜欢演唱《晓之车》这首动漫名曲的南里侑香,但由于李嘉也在,她便替自己选择了Fiction Junction里的织田香织的声音,替李嘉选的则是同为Fiction Juction成员、并且常在演唱会中和香织和音的洼田启子;在身体素质上,她将两人的身体指标都设定在一定的数值,不容易发胖、晒黑、近视,甚至是感冒及喝醉,毕竟在日本连女孩子都一定要会喝两杯才不会失礼的。   关于名字则比较麻烦一点,她很快就替自己决定了水无月雪野这个名字,出于想要向别人张显两人亲昵的念头,她帮李嘉的姓氏定为了神无月,名字则是念了许多个音给李嘉挑选,最后后者挑了“Haruka”这个名字,并由前者将汉字定为“遥佳”。   可能是觉得她们两个若是以孤儿的身分活在一个陌生的世界会过于辛苦,所以路西法便另外给了她们两个方便,一是让她们各自选择两个领域、祂会让她们成为这两个领域的佼佼者,二是让她们能够从中学时就开始打工。   本来就预定在大学毕业后就从外文系跨科去考商业相关的研究所的李嘉毫不犹豫就选择了金融和语文,而韦佳则是同样选择了语文,只不过另一项则是选择了家务,毕竟两人是要一起生活的,如果有一个人擅长家务的话,生活质量才会比较好,而且她和李嘉不一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理想抱负。   等到所有事情都决定好后,她们两人便被送到网球王子的世界。   两人的新住处很不错的,虽然公寓很小,外表看起来还有些老旧,但公寓里的的家具都很全,再加上路西法又向他们保证了安全,两人都很是满意。   由于两人所要就读的立海大附属中学是三天后才开学的,两人便利用了这三天好好了解了她们住处附近的状况、添补了一些生活用品,抽空去了趟未来要就读的立海大看看,甚至还从网络上找到了打工工作,雪野选的是中日翻译和校对工作,而遥佳虽然只选了日英翻译,但另外有在观察股市的动向。   很快地,她们两人第二次的初中生活便开始了,而一到学校,她们两个才从老师那惊喜的口气中得知她们在入学考时都获得了满分的成绩,甚至还考取到了全额奖学金,所幸在路西法的设定里她们早以拒绝了开学典礼演讲的邀请,她们才不需要在短短的三十分钟内准备演讲稿。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真的让雪野受到了打击,可能是怕两个资优生都待在同一个班会让其他同学压力过大,所以雪野和遥佳便被分到了两个班,前者是A组,后者是C组。   在要各自到各自的班级报到时,雪野忍不住紧紧抱着遥佳的手臂不放,见她这个样子,以为她只是在懊恼没跟她心心念念的幸村分到同一班的遥佳只是伸手拍了拍她的头,「要不我们去找教务主任、请他帮我们的班级对调?以他刚才接待我们的那股劲,应该是不会拒绝这个小要求的。」   对于她的不解情趣,雪野有种想要掐死她的冲动,「我不是那个意思,难道Kate就不想跟我同班吗?!」   「反正都同班过了,而且,不都住在一起了吗?」遥佳有些不以为然,「快点决定喔,如果妳想跟我换班的话,妳不是很喜欢他吗?」   顺着她的视线,雪野看见了早已经坐在C组教室中的幸村精市,静静地看着手中的学生手册的他还没有像她印象中的他一样,长相仍十分稚嫩、青涩,但是那俊俏的脸和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是让她的心跳加快了几拍,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   「喜欢归喜欢,不过我想我还是不要跟他同一班比较好,」她慢慢收回了放在幸村身上的眼神,重新对遥佳露出微笑,「跟偶像之间还是保持点距离好,而且,我也很怕…我真的会喜欢上他……」   听见她这么说,遥佳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加大力道拍了下她的头,「Silly girl!」   朝她做了个鬼脸后,雪野就拿着自己的东西前往自己所在的A组。   原本她以为她跟遥佳的新中学生活只会充斥着课业、图书馆的藏书和打工,只不过,在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时,遥佳却突然提出想要加入学生会的事,而给的理由是“上一次的初中生活就只有读书而已,这次总要过的有些不一样”。   对于遥佳的这个决定,雪野是欣慰的,因为她知道,不同于曾经经历过丧母的她,遥佳到现在可能还无法接受离开家人、离开原本的世界的事实,不论面对谁,遥佳总是称呼她为“Winnie”,而十分理解遥佳心情的她则也是总用“Kate”唤着她,所以这次遥佳主动想要参与这个世界,让她感觉是个很好的开始。   本来,了解自己的高中数学成绩很烂、绝对无法像现在一样获得全额奖学金,而自己和遥佳在未来也绝对会常常回中国看看,或者是到欧美国家去旅游,所以雪野的想法是趁着还算游刃有余的中学三年好好存钱和打躬,为此,可能需要常常赶超市特卖会却注重出席率的她并不打算参加任何部活,只不过了解自家好友有些小健忘,又不大擅长整理,有些不放心的她便厚着脸跟着遥佳一起到学生会去。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顺手”帮忙,不知不觉她也被学生会的成员所接纳,成为了学生会的外编人员,而在学生会会长跟她说过会额外给她社团的成绩后,个性在某些方面过于老实的她便不好意思不每天到学生会报到,专门处理文书及杂务。   在替学生会送文件的时候,她时常会绕到没什么人经过的走廊尽头,那里是她无意间发现的,是个能够避开众多网球部后援会女生、清楚看见网球部练习状况的地方。她总会在那里站上一会,看着以往只能凭动漫上的形象去想象的少年挥拍的样子、和部员们说话的样子、坐在长椅上一边擦着汗一边看着部员练习的样子……毕竟,既然有这个机会来到这个世界,若不好好看着这个还略显稚嫩的少年成长成王者、神之子的话未免也太浪费了。   除了像这样时不时的偷看,她能认识到幸村的机会只有每次到C组教室找遥佳的匆匆几瞥,但透过这些片面的理解,她觉得自己对他是欣赏的,那位名为幸村精市的少年,只不过可能是在上一世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暗恋,外加上心理年龄也有了二十,她并没有像其他同样喜欢着幸村的小女生一样将自己的喜欢表现出来,甚至还小心地保持着两人之间的距离。   一直到同班同学柳莲二突然跑来拜托她,用遥佳的假期来换取她的一个上午、到网球部的社办打扫整理,她才真正地跟幸村有了交集,和他说话、与他对视,甚至是有了肢体的接触,尽管那只是意外。   看着社团记录本上他那整齐的字迹,对着他蓝紫色的眼眸与好看的脸,再加上在快要摔到地上被及时拉了一把时所产生的感动,她发现自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为了那个小了她七岁的少年。   很不妙的现象……这是打扫结束后她在赶往举办特卖会的超市时唯一的想法,毕竟在她的心里,幸村的地位和形象很崇高,和她的差距太过遥远,她应该只单纯地视他为偶像、只当个单纯的仰慕者,而不是作着“会与众人眼中的王子相爱、两人就这么幸福地一起”的白日梦,然后等待着梦醒心痛的那一天的到来。   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许多人的通病,也是她的写照,明明知道该保持距离,但每天下课送数据时还是忍不住走到角落去看他打球,每次去找遥佳时还是忍不住偷瞄他好几眼,并且在他对自己回以一笑时暗自窃喜,每场网球部的比赛都去观看,关东大赛和全国大赛时甚至还拖着遥佳一起到东京,一边用中文吐槽每一球的不合理性,一边为幸村的每一个挥拍偷偷拍手……只不过在做完这些事后,她都会事后在内心里唾弃毫无原则的自己。   想当然,对于她这样如此矛盾、甚至是自我虐待的想法,第一个发现的便是和她认识最久、距离最近的遥佳,所以在某个假日、两人各自坐在客厅的一处翻着自己的书时,遥佳便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虽然不知道妳到底为什么会对一个小妳七岁的小男孩心动,但既然喜欢对方的话,那为什么不去跟他说呢?」   遥佳的问话让她的整张脸都红透了,她知道,在自家好友面前不管隐藏什么都是徒劳,所以沉默许久后,她才缓缓开口说道:「大概…是不希望自己对他的感觉发展成男女间的那种喜欢吧……也大概是…不希望被拒绝吧……」   听见她这么说,遥佳也不再追问,只是继续看着自己的书,而她也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起身去厨房弄两人的晚餐。   在那次的谈话后没多久,她又和幸村有了接触,受真田所托,他送因为左助的关系而待在真田家很晚的她回家。   两人单独走在回家的路上时,她的心跳很快,只不过表面上她还是很努力地保持着镇定,用着和平时相同的语气与他说话,一直到…他的那一句“我的未婚妻”落下之时。   这个讯息是意外,但却也不完全算意外,反正不管怎么样都和她原本的设想一样,她和他,尽管没有隔著书、隔着电视的屏幕,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   紧紧握了握拳、用着指甲刺入掌心的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后,她便重新扬起笑容面对着身旁的他,不想让他看出自己的异状,因为喜欢她是她自己的事,她不想给他造成困扰,也不想在他面前示弱。   好不容易忍到和幸村道别后,她便迅速地转身跑向她和遥佳的家,并且在拉开门的那一刻时掉下了眼泪,并且用着中文对着里头喊道:【思嘉……】思嘉,我失恋了……   从她的声音察觉到有事,遥佳很快就从房内出来,什么话都没有问便将她揽入怀中,由着她哭,由着她用着带有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又不清不楚地诉说事情的原委,还在当天晚上到她的房间陪她一起睡觉。   【后悔吗,韦小姐?】躺了一会后,遥佳忽然开口询问道,【若是我们在他小时候就加入这个世界时,说不定妳还会有机会……】   【饶了我吧,光是中学的课程就简单到让我们觉得很无聊了,再次经历小学甚至是幼儿园还得了!】雪野用着哭过后有些沙哑的声音轻轻笑了几声,【而且我一直相信着,是我的就会是我的,不是我的…不管怎么样都无法得到的……】   她忘记之后两人是否还有在说些什么,只是不断在心里重复着那最后两句话来说服自己。   之后的一个星期,她都会在放学回家后躲到房间里,趁着遥佳没注意哭一顿,纪念自己那早夭的暗恋,而一个星期过后,她便表现地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努力让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   为了避免尴尬,她努力减少与幸村碰面的机会,只在送文件时往网球部的方向看个几眼,只不过毕竟是同一个学校的,她还是碰上了他,在叮咛要去法国研修的遥佳的时候。   对上他那双漂亮的眼眸,她的心跳还是不自觉得加快了速度,但这次是因为紧张的关系,她下意识看向遥佳那边求救,而看见遥佳用着认真的神情对着自己点头时,她那颗七上八下的心镇定了下来,她将头转了回去,朝幸村露出与平时无意的笑容,「幸村君……」   幸村君,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后她只会叫他幸村君,也只能叫他幸村君,而那个能够唤他为精市的梦,她也不会再做了。   现在,她和他之间是,明明比世上任何人的距离还近,却也是连碰触都无法做到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迷上了梶浦由紀以及她的歌姬:Fiction Junction 還有 Kalafina 在寫練習卷的時候都是搭配這兩團體的LIVE演唱會 雖然Keiko和Wakana常常合唱,常常深情對視而唱 但是Kaori的聲音很喜歡,而且雙K的配對也有很人萌喔 所以小改中便將雪野的聲音改成了Kaori!!! 这是上次搞错大纲提前码出来的雪野视角番外,请大家review一下 下一篇....我会努力在星期四生出来的 话说我快挂了,明明只是第二天大夜班(我想换工作.....) 需要熬夜也就算了,昨天居然还接到骚扰电话,尼马是把这当作是免费的xo电话吗?!(还好我读过性别文学文本,学过弗罗伊德,不怕你!!!!!) ☆、雪野番外   “果てない波がちゃんと止まりますように、君と好きな人が百年続きますように”   《ハナミズキ》 By一青窈   在遥佳去法国研修的那十天,雪野久违地过着她自认为非常糜烂的生活,一放学回家、做完功课,她便坐在电脑前面不停地看着动画、看着网上动漫迷发表的动画同人,一直到十点眼睛开始酸涩时,她才起身离开计算机前,粗略地做了下家事,然后直接回房间睡觉。   每次在睡觉前,她都会暗暗在心里斥责自己太过颓废,告诫自己与其浪费时间在动漫或小说上,倒不如多接几个翻译工作,这样至少还有薪水可以赚,只不过到了隔天,她还是忍不住重蹈覆辙,然后,就这么在颓废和自我厌弃下度过一天又一天。   一直到遥佳要回来日本的前两天,为了不让对方发现自己这几天的颓废生活而则骂自己,也或许,是不希望对方知道如此颓废的自己而讨厌自己,所以雪野很努力收拾自己的心情,她将她和遥佳的小窝打理地十分干净,她将这八天下来累积未做的工作迅速做完,她到市场和华人街买了很多她喜欢的食材、水果填满整个冰箱和半个储物箱……   等到忙完所有的事情后,她泡了个热水澡,然后换上自己的睡裙,就着么靠着墙、抱着双膝坐在了地上。   真是,真的是…毫无长进呢……在夜深人静里,她就像先前的每一晚一样,开始反省这几天的糜烂,之后又忍不住回想起上辈子初中时期失恋的事。   那时候的她喜欢上了班上的一个男同学,不,虽然说她从来没有询问过那个男生,现在也没有办法可以证明,但是按照当时同班同学们还把她和他传成班对、她和他互动的经历来看,她和他,曾经有一度是互相喜欢的,只不过两人却没有戳破中间的那一张纸,一直处于暧昧的关系。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从三年级开始,他对她的态度却变了,让她在无所适从之余还连带影响了学校的复习考试成绩,值得庆幸的是,之后在中考上她还是得已正常发挥。   好不容易就这么熬到了毕业典礼,她抱着以后不会见面、不会那么尴尬的心情豁了出去,并且在之后谢师宴结束时和他告白,当下的他并没有回答,一直到她回到家不死心用通讯软件询问他的答案,他才回复了那么一句,“我以为有些事情不用说也很清楚的”。   看完那一行字,她知道,她失恋了。   之后的她在升高中的暑假里不停翻着漫画,投入了网上所连载的小说,并且喜欢上了耽美,而这样的喜欢一直到了大学才缓和了许多,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喜欢上了幸村精市……   回忆完过往的事,她忍不住苦中作乐地想着:嘛,虽然说没有记取教训、居然又不知不觉地陷下去了,但是,这次只连续哭了一个星期、沉溺于动漫和小说八天,也能算是…有所成长吧,对吧……   自嘲地笑了几声后,她这才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慢慢地从地上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而在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时,她忽然想起明天要到车站去接遥佳、有很高机率会碰到幸村的事情。   她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将脸埋在枕头里用力磨蹭了好一会,随后她紧紧抱着摆在床边的抱枕,喃喃自语道:【不管怎么样,要好好加油,不论是作为韦佳,还是作为水无月雪野!】   在这样混乱的情绪下,她进入了梦乡,让她连梦境都是混乱的,隔天醒来后的精神也理所当然没有很好。   为了不让自己的精神状态外显,不喜欢喝咖啡的她在早餐时喝了一杯速溶咖啡,带去学校的水壶里也装满了浓茶,这才让她撑到放学去接遥佳、淋了一身雨时还能保持脸上的笑容。   一到车站,她第一眼发现的是自家闺蜜而非还没有完全放下的暗恋对象,这让她在高兴自己不是那所谓重色轻友之徒之余还有些庆幸,毕竟这也代表着自己的伤在有着最重要的人陪伴的情况下应该也能好的更快,随后便向往常一边向周遭的同学打招呼,一边快步走到遥佳的面前,「欢迎回来,Kate!」   就某种角度来说,她是一碰到遥佳就会不自觉撒娇的人,所以一拉上遥佳的手,她就开始不断说着自己有多么想她的话语,一直到遥佳感到难为情甚至是丢脸时、拉着她让她回家再说时,她才克制地将话给吞回去,一手挽着遥佳的手臂,一手拉过一旁的行李箱,准备拦一辆出租车一起回家,只不过两人还没有迈开步伐,幸村便突然来到她和遥佳的面前,并且笑着将先前她借给他的变压器还给她、再度向她道谢。   由于昨天晚上已经演练过这个场景很多次了,所以在拿回变压器时她的表现十分自然,但当他拿出一个包装未拆的书签要送给她的时候,从没料想过这一幕的她当场愣住了,要不是有遥佳在一旁提醒,她绝对会当场失态。   她一边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只是普通的礼尚往来,一边插科打诨想要安抚自己、让遥佳有替自己接话的机会,可是到了最后,她还是在为了不让人觉得奇怪的情况下接过了书签,并且脱口说出了那幅雷诺阿作品的名字,而没来得及说的则是“幸村君你到底有多么喜欢这个画家,怎么连送人礼物都选他的作品”。   为了不想自己对于雷诺阿的了解显得突兀,她连忙在幸村看不见的角度向遥佳传达肢体暗示,而后者很快就理解她的意思,并且迅速地扯开话题、带着她一起回家。   一上出租车,遥佳便马上抬起手来往她的头上戳,然后用着中文小声地说道:【是谁说要忘记他的!是谁说要放弃的!既然这样妳让我买雷诺阿的书签做什么?!若是我知道雷诺阿是他喜欢的画家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帮妳买的!】   听见遥佳这么说,她忍不住用着委屈的眼神看着她,因为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开始研究雷诺阿时她就有跟遥佳说过那是幸村最喜欢的画家的事,还拖着遥佳陪她到美术馆看过雷诺阿的画展,只不过一想起自家闺蜜那小健忘的毛病,她便放弃争辩,改为叹了一口气:【因为已经习惯喜欢他了,雷诺阿……】   除了爱向最亲密的人撒娇外,她还是那种会将爱屋及乌发挥到极致的人,因为喜欢上幸村,她喜欢上了蓝色,不论买什么东西都会下意识挑选蓝色系的;她喜欢上了布拉姆斯第四号交响曲,有时候在做翻译工作时,她都会不断重复播放那首古典乐,让遥佳都被迫记起了旋律;她开始研究各种植物,虽然无法记下各种植物的习性,但至少能将名字和植物的样子对得起来;她喜欢上了魏尔伦的诗集,甚至愿意省下买一些小东西的钱,在国外网站上买下有着英法对照的魏尔伦诗集,还买了一本笔记本在上面注记重点;她喜欢上了雷诺阿,她从网上找了所有雷诺阿的画作、配上专门人士对各画作的点评,制作成了有几十页的档案印出来;她养成了看网球赛的习惯,只不过还是像当时喜欢上《棋魂》里的塔矢亮而去学习围棋的时候一样,除了规则之外基本上什么都不懂……   对于她的回答,一旁的遥佳只能无奈地摇头,毕竟这样的事情只能由当事人自己去醒悟,旁人不论怎么说都是没有用的。   回到家后,雪野趁着遥佳去洗澡时用前一天早就处理好的食材替后者做了一整桌的中华料理,等到两人吃完饭、遥佳去补眠时,她才再度拿出自己托好友买的书签和幸村给自己的,看着它们发呆了好一会,随后她便从自己的书桌里拿出一个小木盒。   那个盒子是爱买小东西的她在二手市场找到的,只不过这几个月以来她还没有想好到底该用来放什么东西,而现在她想好了,她打算用它来装和幸村有关的东西,虽然觉得对不起遥佳,可是她还是将手上的那些书签放到了盒子内,之后她又将装有中那些一切与幸村相关的档案的随身碟放了进去,然后将整个木盒放到了书桌最底层的抽屉。   还是该放弃比较好吧,虽然,像这样的刻意遗忘绝对没有任由时间冲淡来的好……长长叹了一口气,又将因为自己的不争气而出现在眼角的泪水给揉去,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到厨房清洗晚餐的碗盘。   可能是因为在学校时常会碰上幸村的关系,所以尽管时间一天接着一天过去,尽管她已经克制自己、没有再去走廊尽头偷看网球部的练习,雪野觉得自己的“遗忘大业”进度严重落后,或者该说,不仅没有遗忘,在她脑中关于他的记忆也逐渐增加。   由于真田和柳变成了学生会的重要干部、身为学生会重要骨干的柳生也加入了网球部,她去网球部送资料的次数越来越多。到了中学二年级的时候,她被英文老师抓去辅导切原的英文,让她除了多了一个到网球部送练习卷的任务外,幸村还常来陪着真田一起抓着切原来向她道谢,甚至还向她讨论该如何一起帮助切原的英文成绩,另外,可能是因为英语成绩进步到不需要停止部活,让切原将她视为救星,并且邀请她去观看比赛,还在她没来得及婉拒前就跑去训练了,最后她也只能老实地去观赛,当然,顺带拖上了遥佳。   除此之外,原本她已经以担心没有人照顾遥佳为由拒绝了网球部等人提出的帮忙他们集训后勤的邀请了,但学生会的会长水谷却临时有根恼筋不对,居然想让学生会和网球部一起合宿,让她也只能跟着遥佳一起前往柳的姑姑经营的民宿,   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忍不住怀疑起这个世界对她怀抱着的恶意,而遥佳这个理性派也在听她抱院的同时说出让她干脆顺从天意、不要放弃好了的无奈话语。   如果天意真是如此的话我当然也不会放弃啊,但问题是我已经被当面拒绝了不是吗?!在听见遥佳这么说时,她是在心里这样吶喊着的。   可能是因为已经自暴自弃到了一个程度了,在合宿期间,她干脆便干脆顺其自然,没有任何心理障碍地替网球部煮饮品、甚至还亲自送到他们的练习场,在和幸村说话时虽然心跳加快却没有以往那样紧张,当民宿的资深服务员教她如何接待客人时、她也能自然地学着对方的语气和用语称呼幸村等人少爷。   对于自己这样的心态转变,她并不确定到底是好是坏,但至少现在的她的心情比先前轻松不少,而一轻松下来,她便开始享受在民宿里的假期,像是在准备两个社团的餐点时偷替已经接连吃了好几天日式传统料理、快要撑不下的遥佳开小灶,像是换上民宿服务生的和服、帮忙接待客人,像是在整理他们所住的房间时边听着音乐边哼着歌,像是在闲下来时跟大家一起去泡温泉,然后黏在遥佳的身上、跟大家一起在会客厅里看着电视节目。   察觉到她的心情转变,遥佳便也对她在这种大热天黏在自己身边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且陪着她跟大家一起看着对她来说不怎么感兴趣的动画。   在入住的第四天,他们看的是一部上辈子雪野追过、但却没来得及知道结局就过来这个世界的动漫,里面刚好演到了一个重要女角向第二男主角告白的一幕,告白的话语简单直白却深情,只不过第二男主角却并没有接受。   尽管上辈子看的时候已经哭过了,但在重温的时候她还是跟着遥佳以外的女生一起掉泪,并且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对着遥佳说道:「如果之后他们两个人没有在一起,我这辈子就不相信爱情了!」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完这句话后学生会中有人变了脸色,只看到遥佳如同以往一样一脸好笑地说道:「把信仰建立在二次元的人物上好吗?」   在那个当下,她其实很想用中文回一句“反正我们现在也在二次元里也没差”,只不过想到目前遥佳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所以她便伸出手抱住她的手臂,笑着对她说道:「那Kate妳就亲自树立榜样来给我相信吧!」   「妳就慢慢等吧!」   好不容易将话题给转开后,她便马上向其他人提意说看美剧,让遥佳的注意力得以转移。   看着正在和其他人讨论悬疑美剧剧情的遥佳,她有些担忧,毕竟活在一个自己没有实感的世界并不件好事,只不过一想到自己有时也是藉由梦境去回忆过往的世界时,她也只能强迫没有资格之置喙自己将视线转移到世界上。   就某种角度来说,她比遥佳还要容易放下,她能够接受以一个新身分活在一个心世界的事情;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她比遥佳还要放不下,她想要跟自己的父亲道别,她想要跟自己已逝的母亲道谢和道歉,而对现在的她来说,只能够透过梦境来完成这些事。   可能是因为脑子里在想这些事的关系,隔天的午睡里,她梦见了她的母亲,一开始两人只是像以往那样普通的互动着,直到要醒来的前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连忙趁着梦境快要消失前叫住了她的母亲,她想象先前想的那一样跟她道谢和道歉,只不过最终却吐出这么一句:「下辈子,我还能在当您的女儿吗?」   她的母亲是否有回答,她不知道,因为在说完话的几秒过后她就醒过来了。   那样的遗憾让她不禁热了眼眶,但和想念的人见到了面的喜悦却又让她的嘴角上扬。   收拾好了情绪、洗了把脸后,她便到了餐厅,这时除了特意在等她的遥佳捧着一本书在那里外,其他人都各自离开了。   确定只有自家好友在,她便马上扑上去、从遥佳身后环住她的脖子,【思嘉……】   【梦到了吗,】遥佳从她那带点沙哑的声音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反手拍了拍她的头,【高兴吗?】   【嗯,非常高兴!】她将脸整个埋在遥佳的颈窝,过了好一会,她才用着犹豫的语气询问道,【思嘉呢?在这里,只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沉默许久,遥佳才开口说道:【是开心的,未来也会开心的,总有一天会接受这里的一切的……】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I love you, Kate……」   「Well, love you, too……」   经过这天的谈话,雪野觉得她们两个算是过了一个小坎了,或者该说,有所成长了,所以等到之后又遭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因为一个狗血的意外摔到了头、衣衫不整的和幸村处在一个暧昧的男上女下的姿势时,她也能够在丢脸到想去死的冲动平复过后思索如何应变。   她喜欢他,她重视他,所以在看见一脸过意不去的幸村时,她便干脆将整件事故描述成自己一个人的笨手笨脚,也在头疼到不行的情况下对他微笑、开导他,毕竟除了这个处理方式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让遥佳去责备害她受伤的幸村并非她所愿,而让他因此对她负责更不是,   一直到看见他顺着自己的意也表现出什么事都没有放弃时,她才松了一口气,并且趁着他没有注意的时候,用着毫无掩饰的视线注视着他。   希望无止尽的波浪终有风平浪静的一天……   她想,尽管现在还无法停止喜欢他、注意他,但总有一天,她便会向面对上辈子的事一样,在面对他时心情能够沉静如水,不再骚动。   希望你和心爱的人百年好合……   她想,总有一天,她能够成长到笑着祝福他和喜欢的人,对他的喜悦感同身受,即便,他可能会忘记今天所发生的事,他可能会忘记自己,即便,带给他喜悦的人并不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脑袋目前只能运转到这里了,剩下明天晚上(大概)更 心情很烦,真的很烦.....烦到很想哭 ☆、追妻第二步 I   虽然答应了雪野要忘记,但可能是因为对她过于愧疚,也可能是那样的经历过于特别,让幸村不仅无法遗忘那场的意外,甚至还在他的脑海里还变得更加深刻。   而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他在清醒的时候太过在意这件事了,导致他在梦里也出现同样的情节,或者该说,有些细节是和现实有所出入:像是雪野一开始其实是痛到眼睛紧闭、到最后才慢慢睁开,但是梦里的她是一直用含着泪水的双眸委屈地看着他;像是她其实双手是捂着后脑,但是在梦里她的手却是无力地垂放在头的两侧的;像是她一开始时只有上身的衣服凌乱,后来在两个人手忙脚乱想要重新站起时才会弄成最后那个样子,可是梦里的她却从头到尾都衣衫不整,浴衣掉了大半,露出了平时藏在衣下的美丽;像是她叫着自己名字的语气其实是惊讶的,但梦里的她却用着平常和遥佳撒娇装可怜的语气喊自己“幸村君”……   连续几天,他都做着同样的梦,而且梦里他那对于自己手脚突然短暂麻痹时的惊慌已经慢慢淡下,相对地,雪野的模样却益发清晰,清晰到连他在惊醒时都还牢牢记住她那另人移不开目光的模样。   这样的梦境对于正处于青春期的他来说显得过于刺激,醒来时,他都能发现自己满身大汗,以及身体里那连灌好几杯水都无法平复的陌生骚动。   除此之外,他还发觉自己没有办法好好直视那个好几天都出现在他梦中的女主角,不仅在和她说话或打招呼时会觉得紧张,当她朝他笑或是唤他“幸村君”的时候,他甚至还会尴尬地别开目光。   对于自己的异常反应,幸村很努力去掩饰,只不过尽管瞒过了当事人,瞒过了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真田,瞒过了对雪野有着多一点注意力的遥佳和松浦,但却还是让以收集他人资料为兴趣而习惯性观察每一个人的柳,而对方甚至还用着打趣的语气对他说了句“幸村你该不会打算要跟松浦竞争吧”。   虽然没有恋爱的经验,但在回想一番以往看过的文学作品中关于爱情部分的描写后,幸村承认自己是对雪野有着好感的,但是却没有对她抱持着那样的感情,至少现在没有,毕竟他在看见松浦出现在她周围的时候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快,反而是像大家一样用着看好戏的心情看着他们的互动,所以,他先是好笑地朝柳摇了摇头,之后又丢出了一句训练翻倍,算是惩罚他将八卦扯到自己身上的悠闲。   由于柳的玩笑让幸村好好反省了自己这几天的行为,另外,也因为先前那番长思而让他对雪野的注意稍稍退去了些,重新变回先前那个一心一意专注在集训训练的他,梦境里也开始停止出现她的身影。   就在他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后没两天,这个为期十天的合宿也迎来了尾声。   由于学生会里有许多成员都是爱玩的人,而网球部里也有许多唯恐天下不乱的,所以在要离开前的晚上,他们便提出要聚在一起玩游戏的建议,柳的姑姑育江也大方地借出一个能够容纳他们十几个中学生、隔音效果不错的和室让他们放开心地去玩。   虽然说是要一起玩,但是十几个人实在是太多,所以最初的时候他们是两两分成一组从扑克牌开始玩,接下来则是玩着学生会的成员桐山带过来的纸上大富翁。   因为大富翁这个游戏十分耗时,当好不容易有破产的组别产生、决定了大富翁游戏的赢家时也是半个多小时的事了,许多人也对于游戏有些疲倦。   为了重新挑起气氛,水谷便提出玩国王游戏这个大家又恨又爱玩的游戏,只不过为了能玩得更尽兴,他让女生们都退到一边当观众,只有男生须要参与,而这样的提议获得了所有女生的同意,男生们也出于自己的面子而无法打退堂鼓。   一场游戏下来,除了雪野和遥佳外,其他人的手机里都留下了许多具有纪念性质的照片,像是真田黑着脸坐在松浦的背上、后者则是一脸痛苦地做着伏地挺身的照片,像是柳生公主抱丸井的照片,像是高大的桑原一副娇羞女孩样将脸埋在柳的胸前的照片,像是水谷捧着幸村的脸、明明是要努力憋笑却还是故作深情与后者对视的照片,像是仁王顶着满头黑线装出一脸霸道总裁样、用手指扣着学生会现任风纪长风间的下巴邪魅一下的照片……其他还有很多类似的照片,只不过是照片的主角互换、动作更加亲昵好笑。   等到玩了好几轮、大家都笑累了后,这场国王游戏才宣告结束,当然,在结束时每个人都先说好绝对不会让这些照片流出去。   由于距离散场的十点还有些时间,水谷便提出在玩一场温和一点、女生们也能一同参与的游戏,紧接着不知道是哪个人便说要玩真心话,并且得到所有人的一致同意,毕竟在刚才的游戏里男生们都整个豁出去了、不差再说出一些小秘密,本来还有点犹豫的女生们也因为有男生打头阵而跟着点头,或者该说,她们其实也挺想分享各自的八卦的。   见大家都点头、连不怎么有兴趣的雪野和遥佳都被其他女生拖回了桌子旁,水谷便一边从扑克牌里挑了跟在场人数一样的牌,一边开口说明规则:「抽到鬼牌的人就算输,必须老实回答问题,而抽到黑桃A的人则是可以提问,如果想不到问题的话其他人才可以代为提出问题。可以吗?」   「顺带一提,」一旁的风间在这时后突然开口说道,并且笑着摇着一个白色的瓶子,「如果抽到鬼牌的人无法回答问题,或是说出明显是谎话的答案,那就必须罚一杯。」   那个瓶子是刚才经过、有些喝醉的厨房领班山口硬塞进来给他们的,说是年轻人一起玩若是缺少了酒怎么行,一开始还有人好奇地想要喝一点试试,只不过光闻到酒味就被呛的不行了,到最后便被放到一旁当摆饰,一直到刚才风间拿起它来,大家才又再度注意到它的存在。   「这提议不错!」水谷朝自家组长竖起了大拇指,又拿过一旁的小瓷杯,「看这个量大概足够倒个六杯吧。」   听见他们两个一搭一唱的,除了雪野和遥佳外,其他人都忍不住满头黑线、嘴角微抽。你们一个是学生会长、一个是风纪组长,能不能善尽职责、不要鼓吹学生喝酒呢?!   有着清酒作为惩罚,这场游戏进行的算是十分顺利,不管是男生或女生、网球部或学生会的人都因为怕喝酒而知无不言,上到小学时还尿过床、下到对班上的谁谁谁有好感全都老实交代。   到了第七轮,幸村不幸抽到了鬼牌,只不过抽到黑桃A的却是网球部的老实人桑原,不敢得罪自家部长的他便只是一边挠着头一边用着紧张的语气问道:「那个…部长是为了什么学习网球的呢?」   看见好好的机会就这么被浪费了,网球部的人都扼腕地在幸村看不到的角度搥着地,学生会的人则是不满地抱怨幸村和桑原之间互相包庇,只不过幸村只是装作没听见,笑咪咪地说出了答案,而其他人也只能算他过关,一边在心里祈祷下次幸村抽到鬼牌时是由学生会的人发问,一边进行着下一局。   又过了几轮后,终于轮到了从没抽到鬼牌的无月姊妹中的妹妹抽中了,而抽到黑桃A的则刚好是对她怀有情愫的松浦,让学生会中除了遥佳以外的人都忍不住哦了长长一声。   在自家学生会的暧昧目光注视下,松浦显得十分犹豫,一来是他担心自己问的问题会惹得雪野不快,二来则是他也想要趁机弄清楚的一些关于心上人的信息。纠结了许久,他才鼓起勇气开口问道:「那个,我想问的问题是,先前那个拒绝水无月桑的人到底是谁呢?」   听见他的问题,不仅是学生会的人,连网球部中对此知情的幸村等人也都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毕竟雪野虽然没有瞒着自己失恋的事情,但对于对方是谁却一直保持缄默,连唯一知情的遥佳也是,其他人也因此十分好奇对方的身分。   「唉?居然是这个问题啊……」   愣了一下后,雪野先是看了眼身旁的遥佳,见对方露出一个“妳自己看着办”的表情后,她便只能朝大家露出一个尴尬的微笑,然后伸手拿过摆在桌子中央的白色瓷酒瓶。   见她开始替自己倒酒了,一旁的桐山忍不住开口叫道:「唉,雪野妳该不会真的要喝吧?!其实妳不用不好意思,大家会好好替妳保守秘密的!」   「就是就是,我们都不会说出去的!」闻着雪野在倒酒时飘出来的酒味,松浦连忙出声阻止,并且暗暗在心里叫了声不妙。   「嘛,虽然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最重要的是,我不想给他造成麻烦,」雪野一边看着已经装满酒的小杯子,一边露出无奈的笑容,「是我单方面喜欢他的,所以这份喜欢完全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而且…我也不希望影响到他和他喜欢的人。」   尽管她是微笑着的,但是其他人还是能够听出她语气里的逞强,幸村更是因为她的话而感到有些讶异。   从小时候到现在,他曾经因为仰慕者单方面的喜欢而被许多同龄人当面责骂过,有女生,也有男生,女生是为了自己不接受她们好友的告白而责骂自己糟蹋对方的心意,男生们则是由于心上人喜欢上自己而骂自己到底有哪一点值得女生的喜欢,而这是第一次他听见了这样的说法,单方面的喜欢是一个人的事,让他很是佩服雪野的心态,也很羡慕被她喜欢上的人能有着这样的暗恋者。   还没等他感叹完,坐在他斜对面的雪野已经微微仰起头,一口气将酒给喝光了,就在她放下酒杯时,松浦马上着急地询问道:「水无月桑,妳还好吧?」   「没事,才一杯而已,」雪野朝他以及其他一脸担忧的人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清酒的度数最高不超过三十五,而且这是冻饮而不是温饮,比较不容易醉。」   除了遥佳对什么都有研究的柳以外,其他人全都对她的解释感到茫然,而切原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她,「雪野学姊好厉害,连这个都知道!」   因为他这句没神经的话,原本由于雪野喝酒而产生的紧张气氛瞬间被破坏了,众人先是斜眼看了他一眼,随后水谷便一边洗牌一边招呼道:「好了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来进行最后一局吧!」   听见他这么说,所有人又开始迅速抽牌,而这一次不幸抽到底鬼牌的也是同样没有输过的遥佳,抽到黑桃A、获得发问权的则是水谷。   虽然很想替自家成员柳生套话、看看遥佳到底是喜欢怎么样的男性,但水谷最后还是因为记着对方偷偷申请加入网球部,再加上不敌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放弃帮他忙,改为笑着询问道:「无月姊姊知道无月妹妹喜欢的人是谁对吧,那能不能透露点讯息呢?像是无月妹妹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这样我们也好帮她介绍更好的人选!」   在他话刚说完时,幸村发现原本还有些懊恼的松浦瞬间打起了精神,而被询问的遥佳则是用斜眼看了松浦一眼,然后微微勾起嘴角,「与其这样,倒不如我给妳们说些关于那个人的暗示,你们就直接按照那个人的样子替她找个人不是比较快吗?」   「Kate!」   就在雪野惊慌着叫着遥佳的名,幸村也打算开口制止时,遥佳却先一步继续说道:「那个人喜欢的事物,她也都喜欢;那个人说过的话,她全部都记得,甚至还能倒背如流;不论是怎么样的事,她都愿意替他做,并且替他做到最好……」   她说了很长的一串暗示,让雪野紧张地抓着她的手臂,脸颊还微微泛红,只不过本来还一脸不赞同的幸村在听完却沉默不语,水谷等人也都满头黑线。   「遥佳啊,」过了好一会,和无月姊妹还算相处地不错的灰宫这才作为代表开口问道,「妳确定妳形容的那个人不是妳自己吗?」   听见她这么,而且一旁不论是很熟的学生会成员还是不怎么熟的网球部部员都一致点头赞同,遥佳脸上的微笑顿时消失了,本来还很紧张的雪野则是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Yes!Yes!That's it!」雪野笑着扑到她的身上,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她的腰,「I love you, darling!我最喜欢妳了!」   「Please, stop it!」   看见除了她以外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了,遥佳忍不住狠狠斜眼瞪了她一眼,随后像是自暴自弃般地迅速将刚才她用过的酒杯倒满,迅速往自己的嘴边送去,只不过喝不到一小口,她便被呛得咳嗽了起来。   雪野连忙将她手上的杯子换上茶杯,并且在她喝茶时替她轻拍着背,「真是,清酒哪能这样喝,又不是啤酒!」   见遥佳的杯子空了,柳生马上拿过茶壶想要替她添茶,只不过她只是朝他摆了摆手,随后便拿过雪野的茶杯接着喝,想要押下嘴里酒精的味道,而雪野则是负责解决了她喝剩的那些清酒。   看见她也是快速地喝完了第二杯,风间用着掺杂担心和佩服的语气问道:「小雪野这样喝没事吗?」   「还好,虽然不怎么喜欢酒的味道,不过还是能喝的。」雪野笑着晃了晃剩下的酒瓶,「不过剩下的还是还给山口先生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喝的可是清酒里最好的大吟酿,被我们这些不懂酒的人浪费就不好了。」   不,照这么听起来妳其实是很懂的!!两部的人都默默在心里吐槽。   看时间差不多了,身为游戏发起人的水谷便招呼大家回去休息了,毕竟明天早上还要搭车回去。   在回房间的路上,幸村便看见走在自己前方的遥佳正在用食指戳着雪野的额头,「好不容易头上的包才消了些、可以正常的仰躺或侧躺睡了,妳居然还喝了酒,就不怕自己又因为宿醉而头痛吗?」   也是,伤在后脑的地方,这几天肯定不怎么好睡……听见她的话,幸村这才想起了这个问题,心中也涌起了愧疚。   「才这两小杯而已,不会宿醉的啦。」拿下遥佳的手后,雪野便马上抱上她的手臂,一边用脸磨蹭着,一边小声呢喃着,「不过真是太好了呢,我还以为我表现得很明显的说……」   「…我也觉得我暗示得很明显……」   听出遥佳语气中所包含的怨念,作为因为地利关系而唯一听见她们谈话的幸村只能努力憋着笑,只不过这股笑意却在听到接下来的话退去了。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Winnie?」   「嗯,这样就好,只要他好好的…就好……」   从雪野的侧脸看到她明明是一脸哀伤却嘴角微扬的样子,幸村感觉自己的心跳频率乱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存稿箱跑出去这篇文的时候,大概正在公司算报表(我完全无法理解某些报表是做来干什么的!!!!!) 第二步是看雪野不自觉得向幸村刷好感,让幸村陷下去的过程 嗯,有太多想写的剧情,看这个标题最多只能写十章所以每章大概会爆字数 第三步,怎么说会有些很纠结的剧情,可能会有很多读者不认同雪野做法的剧情 只不过最近碰上了一些事,让我心有戚戚焉,让我很想跳着先去写那里!!!!!!!!! ☆、追妻第二步 II   有着长达十天的密集训练,再加上对他校选手的实力分析和整体部员本身的实力,幸村所带领的立海大附中毫无悬念地夺下了全国大赛的冠军,将立海三连霸的目标完成了三分之二。   尽管胜利了,但幸村的精神却没有因此而放松下来,由于将合宿集训期间时不时发作的短暂性麻痹归因于训练过度,所以在全国大赛结束后剩余几天的暑假里除了基本的晨间慢跑和在脑中模拟比赛外,他停止了一切训练,让自己的身体趁机好好休息。   原本他以为这样至少让情况好转的,只不过在开学前一天晚上,那样的麻痹症状却又再度出现,让他在苦恼之余还有些无措。   理性而言,他知道这样的现象是身体发出来的警讯,最好的办法便是马上去医院检查,早点找出问题、早点接受治疗,以免拖到难以处理的情况,只不过他的心里却有种预感,若是一进到医院,那事情可能会发展到他无法掌控的地步,所以,经过一番心理挣扎后,他便决定顺从自己的任性,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除此之外,他还希望能在那之前多做一些事,所以在九月初到冲绳进行修学旅行时,他便拖着同年级的真田等人一起行动,拍了许多照片、做了许多刺激性十足的活动。   回到学校后,他则是帮自家网球部报名了月底海园祭上的戏剧表演比赛,还一个人包下了最麻烦的编剧和导演的工作,而连部长都发话并且亲自下海了,部员们也只能跟着照做,至于桑原这个勉强逃过一劫、不用参与话剧表演的正选则是负责带一些部员准备炒面摊位的工作。   由于从食材的准备、免洗餐具的进货都有家里开炒面摊的家长帮忙,而几次查看时负责的部员们的切菜和炒面练习也都进行地很顺利,所以幸村便很放心地将摊位的工作权全交给桑原负责,自己则是专心处理话剧比赛上的事。   比起话剧社等文化性质社团,演话剧对于他以及其他网球部的成员来说都是不擅长的,有的资源也不像那些那么多,还必须努力从部活时间挤出空余的时间去跟跟其他社团一起排队轮流使用礼堂的舞台做排练,整体来说算是十分地不顺利,一直到海原祭的前一天,他们才将话剧完完整整地排演过一遍。   因为整个海原祭长达三天,而话剧比赛又排在第三天,幸村本来是打算在前两天尽可能在多排练个几次,只不过在第一天刚到部里、准备集合部员去排剧的时候,本来应该在网球部的另一边负责炒面贩卖的前置工作的桑原忽然一脸着急地跑过来找他,而桑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右手弄上石膏、被三角巾挂在脖子上的二年级部员,那个部员他有印象,是唯三负责炒面的人员之一。   尽管在看见这副景象时幸村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在桑原表示炒面的人员目前只剩下他和另一个三年级生,他虽然能够在这三天都留在部里帮忙,但是另一位学长却要回班上帮忙、到时后可能会有人手不足的情况发生,希望幸村能够从负责话剧那边的人员中找出一个擅长料理的过来帮忙时,幸村还是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很困难……这是幸村和柳心里唯一的想法,因为当初在分配工作时,他们两个便就着所有部员提出要回班上或到其他部的时间排出了每个人在网球部当班的时间,并且从每个人的兴趣、专长替他们分组,所以临时要他们再找出一个擅长料理的实在很困难,他们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出演演员中的一个三年级的后补正选,只不过那也是不可能的。   正当他们思索着各样的解决方案、甚至已经不得不开始考虑代替演员的时候,柳突然从眼角余光注意到正在不远处的摊位和学生会学妹说话的身影,脑中也瞬间闪过一个想法,连忙伸手拍了拍还在皱着眉沉思的幸村的肩,一边用眼神向示意那个身影的方向,一边小声地建议道:「因为神无月桑提议让违反校规的学生帮忙学生会跑腿,今年水无月桑并不用在学生会待命,除此之外,在我们班上水无月桑是负责摊位的事前准备工作,这三天也不用到班上帮忙,所以……要不要干脆拜托她帮忙?」   「不好,」看着在不远处对着学妹掩嘴轻笑的雪野,幸村微微蹙起了眉,随后便微微地摇了摇头,「尽管水无月桑不介意,但也总不能拿我们网球部的事情去麻烦她……」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幸村自己也不得不承认,拜托雪野绝对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而就他对她这一年多的认识,他也知道有很大的可能性她会答应,只不过最让他苦恼的是拜托之后的事情。   暑假期间,他曾经为了感谢雪野在合宿期间帮忙了网球部那么多忙而询问她想要什么谢礼,只不过却被她推辞,最后还是在遥佳的劝说下让她愿意接受一顿饭,而这一顿饭到现在他还没办法请出去,让他在苦恼的同时也不希望在多欠一份人情。   想起自己欠下的人情债,本来就有些苦恼的他忍不住抬起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让我再想想……」   他还没说完,他刚才话里的女主角就像感应到他和柳的视线一样,突然转头朝他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并且在对上他们的视线时歪了歪头。   幸村下意识朝她露出有礼的微笑,但是对方并没有像平时那样笑着点头回礼,反而是跟身边的学妹说了些什么,然后便小跑步往他们的方向跑了过来,并且在他们开口前率先询问道:「柳君,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吗?」   听见她这么问,幸村和柳都愣住了,只不过后者很快就回过神来,一边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一边微笑反问道:「怎么发现的?」   「很明显呢,柳君和柳生君一样,很少皱眉的,而一皱眉就是发生了什么难以处理的大事,所以水谷学长曾经说过,每次要到学生会前都会先偷偷探头看看妳们两位的表情,只要你们两个其中一个皱眉了,他就会找借口不进办公室了。」看见对方变黑的脸色,雪野轻笑了几声,随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幸村,「而且刚才连幸村君都一脸凝重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很麻烦的事情吧。」   「啊,我们网球部的炒面摊总共只有三个人负责料理,」在说的时候柳用眼角余光看了幸村一眼,见他叹了口气默许,柳便继续说道,「但是却有个人在昨天弄伤了手臂,无法上工,剩下两位可能会忙不过来,所以想看看能不能请擅长料理的妳帮忙……」   「炒面?如果是一般在祭典上看到的那种炒面的话应该没什么问题啦……」   看见雪野一脸犹豫的样子,柳连忙抛出一个会让她心动的条件,「作为交换,我和柳生可以各替神无月顶班一天。」   尽管真田是学生会中默认的下届风纪委员长的人选,而柳生只会是风纪委员,但是在学生会中能够处理各种事务的柳生的重要性却远高于真田。   偏着头思索了一会,雪野这才对着柳说道:「一天假就好,只不过快中午的时候能不能让你们的一个部员帮忙、帮我买点吃的喝的送到学生会去?」   在去年的海原祭上,学生会的所有人在办公室和校园的各个角落忙翻天,根本没时间去买东西吃,身为外编人员、不怎么忙的雪野便主动走遍各个摊位买些大家都喜欢吃的东西送到办公室去,这才让大家不用饿肚子,而今年忙碌的程度不亚于去年,若是没有雪野帮忙跑腿买午餐的话,估计大家就会就这么饿到傍晚。   「嗯,这没问题,我会去和桑原说、让他安排。」听到她的要求,柳瞬间松了口气,并且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了!」条件谈好的雪野也显得很高兴,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在行事历的功能上开始打字,「先跟柳君说一声,我想让Kate在十月十九日那天放假,可以吧?」   一听到她说的日期是自家队友柳生的生日,柳因为惊讶而围为睁开了眼,思索着她是否发现了柳生对遥佳的喜欢,只不过看到她脸上那完全没有勉强的笑容时便马上否决了这个猜想,并且默默将兄弟之情和柳生可能在生日当天跟遥佳完全没交集的事抛到脑后,「啊,绝对没问题。」   「水无月桑,」相较他的坦然接受,幸村则是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雪野,有感谢,也有歉意,「不好意思,难得的学园祭还要拿这样麻烦的事情来请妳帮忙……」   「哪里,其实我对于小吃摊贩还挺有兴趣的,只不过连两年班上都是经营游戏的摊子,现在刚好了!」朝他笑了笑后,雪野从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手机上显示的时间,「话说回来,现在也快到营业时间了,我现在就过去好了。」   「啊,那就麻烦了。」   得到柳的应允,雪野便朝他和一脸欲言又止的幸村点了点头,然后一边用手机拨了通电话,一边往网球部的摊位方快步走去。   「Darling,跟妳说一件事,可是妳要答应我绝对不能生我的气……不行,妳先答应我,我再跟妳说……」   听见她那带着撒娇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到已经听不到的时候,幸村才将自己投在她身影的目光收回,转头看向一旁的柳。   他想问柳,他们到底欠了雪野几次人情,他想问柳,雪野这个人到底有多好、为什么连他们这样的要求都愿意接受,只不过到最后,他却只是开口询问道:「我们会害神无月桑生水无月桑的气吗?」   「或许,」柳显得一点都不担心,「不过她们两个常常这样,一个因为做了傻事惹对方生气,只不过很快就因为另一个人的健忘而扯平。嗯,就某种程度来说,那是她们两个的生活情趣。」   对于他的答非所问及在学生会养出的奇怪幽默,幸村感到满头黑线,叹了口气、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要记得在一切结束后要好好答谢雪野后,他便马上转身往礼堂的方向走。   可能是因为在暑假合宿期间时对雪野那堪比职业级的厨艺有所体会,再加上见识过她们无月姊妹俩那一人抵好几个人用的处事能力,幸村在排练时十分安心,而到了中午的时候,即便再怎么对雪野感到不好意思,他也不得不庆幸先前让听从柳的建议、请求雪野的帮助是对是最正确的做法。   从听从雪野的吩咐、送来她亲自制作的炒面给他和其他部员当午餐的部员的话里,他晓得了雪野几乎顶替了桑原的指挥角色,并且一个人将炒面的料理工作给全部包揽了下来、速度还不输给先前桑原他们三人同时作业的速度,桑原和另一位本来也是负责炒面工作的三年级部员则是去支持赶不上她速度的装盒和切菜的部员。   除此之外,尽管负责炒面的并不是帅气的网球部正选,但由于味道真的很好,所以还是有很多人排队等着买,教师办公室那边也叫起了外送,今天预计的食材分量完全不够用,只能先移用了之后两天的份了,而他们的摊位营业额也已经成为目前为止饮食摊位的第一名。   听着那个部员手舞足蹈地叙述,幸村看见身旁的柳脸上出现了惊喜的神色,毕竟学园祭的营利能够成为部里的经费,而经费越多也代表能够更换或增加部里的练习设备。   朝幸村比了个手势,柳便快步地离开了礼堂,他知道,柳绝对是要赶回部里拜托雪野在之后两天也继续帮忙,并且跟她和桑原一起讨论之后两天的叫货量的预估以及经营方式的调整。   对着有向见钱眼开趋势靠近的好友的背影,幸村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便将也跟其他人一样拿了盒炒面以及雪野特地让那个部员买的绿茶。   吃了一口炒面后,幸村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让一旁早就已经解决了一盒、正打算拿第二盒的切原不解地嚷嚷着“部长你是不是压力太大尝不出味道了啊,雪野学姊做的炒面那么好吃为什么叹气”,说完之后还继续抱怨着“唉,部长为什么不让雪野学姊当我们部里的经理呢,有这样的经理大家一定都会很高兴的”。   他的话语让幸村不禁横了他一样,直到他被吓的抱着餐盒到躲到一旁时,幸村这才又重新低下头来吃着自己的午餐。   得知雪野整个海原祭都愿意留在网球部帮忙,而之后两天她也像第一天一样让人送了午餐给排练话剧的部员,幸村觉得没有后顾之忧的自己不得不更加努力才行,所以几乎可以说是卯起劲来排练,连带着其他部员也不得不跟着一起加紧练习、努力达到自家部长的要求。   到最后,他们这几天的努力也算没有白费,尽管没能赢得称霸好几年冠军的戏剧部,但还是打败了其他文学相关社团、取得了第二名,而幸村更是获得了最佳监督奖。   在话剧的名次出来后,幸村本来打算马上回到部里接手炒面摊的工作、让雪野能够在学园祭最后的两、三个小时里能够好好逛逛,只不过由于比赛后还有颁奖活动、新闻部的也凑了上来采访他们的得奖感言,而部员们也围着他、一起在礼堂的各处拍了许多照片留念,所以等他和其他部员赶回网球部时,摊位的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了,那里的部员也正在忙着收拾所有的器具。   所有的部员都在开始帮忙收东西的工作,幸村和真田等正选部员们则是凑到在点钱的桑原旁边,一边吃着剩下的炒面,一边口齿不清地询问道:「收入怎么样?」   「很不错,扣掉成本和学校的抽成,大概还有九万多的盈余!」   听见桑原这么说,一旁的部员们都发出了欢呼声,而其中的柳虽然保持着沉默,但从他的脸色来看,其他人不难猜出他的激动心情,毕竟加上话剧比赛的奖金、小吃摊位第一名的奖金,他们社团经费等于一口气增加了十五万多。   正当其他人讨论要不要一起聚餐庆祝时,幸村发现了现在他最该找的人却不在现场,连忙开口问道:「桑原,水无月桑呢?已经走了吗?」   「还没有,」桑原摇了摇头,「她现在正在淋浴间洗头,说是头发上全是油烟的味道,神无月桑若是闻到了绝对会不高兴。」   「唉?那……」   还没等幸村把话问完,丸井突然指着一旁显得有些奇怪的波萝面包和瓶装果汁,一脸兴奋地说道:「这些是特地为我准备的吧,不愧是我的搭档!谢谢你啦,杰克!」   看见他就要这么拿起来吃了,桑原紧张地用身体挡着他,「不是,这些是替水无月桑准备的,今天中午来的客人特别多,水无月桑几乎没有空吃东西。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待会在帮你买!」   他的话让幸村微微蹙起了眉头,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原状,准许一些必须回班上的部员回家,然后吩咐剩下的人加快收拾的动作。   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了、网球部也只剩下几个部员时,幸村便跟桑原说了一声,然后拿着后者准备的东西走到正坐在角落的长板凳上休息的雪野面前,并且在将食物交给她时坐到她身旁的位子上。   「谢谢。」雪野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只不过却只是将东西放到一旁,并没有马上就打开来吃。   「多少吃一点比较好,」见她这个样子,幸村忍不住开口说道,「对不起,因为我们部里的关系,所以才会害的水无月桑妳连午餐都没时间吃。还是说妳想吃其他东西?我马上就去买……」   「没有,我很满喜欢的,只是现在太累了,晚点我会吃的。」   尽管雪野一直表现出自己没事的样子,但是幸村却一直不放心,频频转头看向她,这样来回几次,她只能尴尬地笑着拿起面包,只不过在拿起面包时双手却不自然地小幅度抖着。   看见她的这个样子,幸村瞬间理解到刚才她不马上就将面包拿起来吃的原因,内心的某一处忍不住酸涩了起来,手会抖动成这样,便是代表着这几天她双手的运动量已经超过平时的、造成肌肉的疲乏,而在出现在这样的症状之前,手部的肌肉应该会先向大脑传递着酸痛的讯息,只不过他身旁的这个女孩却仍旧为了他们网球部而勉强了自己、撑到学园祭结束,而且即便手臂再怎么不舒服也因为顾及他们的心情、不想让他们心生愧疚而努力忍耐着。   真傻……心中的各种复杂情绪平静下来后,这样的评论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这样的想法在他的想法里却完全不带有任何贬意,反而与可爱是相同的意思。   怀着愧疚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疼,幸村很自然地拿过她手上的面包,并且在替她打开包装的塑料袋后微笑着放回她的手里,随后又替她打开了果汁的盖子、插上吸管。   「谢谢,真是帮了大忙!」既然已经被发现了,雪野便干脆不再隐瞒,笑着朝他点了点头后,她便双手捧着面包、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哪里,我们才是受到水无月桑很大的帮助!」幸村一边示意打算开口说话的她继续吃,一边认真地说道,「几天过后,我会让柳将小吃摊位第一名的奖金拿给水无月桑的,毕竟若是没有妳的话,我们根本不可能获得这个奖的,所以……」   「幸村君确定吗?如果给我的话,我只会拿那些钱买一堆吃的喝的来请网球部的全体部员,比起暂时满足大家的口腹之欲,幸村君不觉得还是用那笔钱来替网球部买些更有用的训练设备比较好吗?」用着比他更认真的神情说完这番话后,雪野便改为捧起那瓶果汁,一直含着吸管不放下,摆明一副“我现在正在喝东西、所以请不要再跟我争论”的样子。   看见她这样孩子气的举动,幸村觉得无奈又有些好笑,随后才妥协地叹了一口气,「谢谢,只不过先前答应过要请水无月桑吃饭的事,请水无月桑在这几天里一定要抽空让我回礼才行……」   还没等雪野开口回话,他们的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叫唤:「Winnie!」   听出是自家好友的声音,雪野也顾不得跟幸村说话,连忙抬起头来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并且在与来人对上眼时笑着向她的方向伸出双手:「Darling!妳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真是,」遥佳故意停在她的双手构不到的地方,一脸没好气地说道,「有事没事将自己弄得累到站不起来做什么?!」   雪野先是向她扁了扁嘴,随后才心虚地说道:「唔,反正算是体验看看自己到底适不适合做餐饮业,现在我很确定不适合了,所以之后我可以往其他方面去思考了!」   「如果妳真的在读完大学后选择餐饮业的话,妳以后就不要跟我说话。」虽然这句狠话是对她说的,但是遥佳谴责的目光却是牢牢锁在幸村的身上,让刚才才得知雪野连脚也都因为连续三天久站炒面而肌肉酸痛的幸村忍不住双手紧紧握拳。   「坏人!」对她吐了吐舌头后,雪野往前倾身抓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到自己的旁边,并且在将手上的饮料塞到她手里后,歪着头靠到她的肩膀上闭目养神,「话说回来,妳不用去帮忙准备闭幕仪式的篝火晚会吗?」   「不用,水谷学长说他会跟其他人一起处理,我只要到时候去开舞就好了,还有半个小时可以休息。」   这时雪野瞬间睁开了眼睛,「唉?开舞?那我能当妳的舞伴吗?」   「当然不行,我的舞伴已经决定好是柳生君了。」   听到遥佳这么说,幸村默默在心里替自家部员拍手加油,而雪野则是不甘心地重新闭上双眼,「哼!」   「别气了,」遥佳有些无奈地反手拍了拍她的头,「对了,今天没睡午觉,累了吧?」   「嗯,让我睡一下,十五分钟后叫我。」   遥佳稍稍侧过头去看了她的脸,确定她眼睛是闭着之后,她这才越过他直直看向幸村,并且用皱眉表示自己的不满。   由于担心吵到雪野,幸村想要道歉却无法开口,只能深深朝她低头作为道歉。   对于他的道歉方式遥佳像是显得很不满意,又再看了他一眼后,她便又再度转头、直直看向自己的正前方,沉默地喝着先前雪野递给自己的饮料。   过没多久,本来因为所有部员都回班上准备篝火晚会而安静下来的网球部又再度响起了一声叫唤,只不过被唤的人从雪野变成了遥佳,来的人从学生会副会长变成了风纪委员。   担心雪野会被吵醒,幸村和遥佳都同时朝来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身为遥佳仰慕者的柳生忍不住心塞了一下,只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原状,俯身悄声对遥佳说道:「神无月桑,该到操场做准备了。」   虽然很想回一句自己根本没有休息到半小时,但遥佳还是很认命地朝他点了点头,然后在想要叫醒雪野的时候手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   正当柳生打算出声催促她的时候,遥佳突然伸手指了指幸村,并且在幸村疑惑皱起眉时小心地托起自己肩上的雪野的头、缓缓移到幸村的肩上。   「让她再多睡一会。」遥佳一边替熟睡的她理了理有些乱了的浏海,一边悄声对着惊讶到睁大了眼的幸村说道,随后便拿着已经空了的饮料罐跟着柳生离开了。   被人托付的幸村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并且小心侧过头看向明明被人调整了方向、头靠到另一边却仍旧熟睡的雪野的脸,愧疚之意再度加深。是累坏了吧,对不起,真的…很抱歉……   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本来是打算就这么翘掉篝火晚会、让她能够睡到自然醒的,只不过当他拿出手机、想要发出短信告诉真田自己会待在部里时,他却突然听见了雪野的声音:「Darling,十五分钟到了吗?」   因为她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眼睛也没有睁开,幸村便理解到她还没有完全醒来,犹豫了一会,他才开口轻声说道:「还有两分钟左右,妳可以再多睡一会。」   听见回答的声音不是属于自家闺蜜的,雪野瞬间睁开了眼睛,往自己的头靠的方向看去,并且在与幸村的眼神对上时脸颊和耳根发热,「那个…那个Kate她……」   「神无月桑先去操场那边帮忙了,」对于她的反应,幸村觉得十分有趣,「水无月桑不想再多睡一会吗?」   雪野连忙用力摇头,「没事,我现在已经完全醒了!刚才真的很谢谢你,幸村君!」   「既然已经醒了,那要不要去参加篝火晚会?虽然神无月桑无法当妳的舞伴,但我想我还是可以胜任的。」等到回过神来,幸村这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说了怎么样的话,只不过他除了奇怪自己的行为外,并没有想要收回这些话的想法。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摆手说道:「谢谢,不过先不说现在我已经累到完全不能跳舞了,若是真的让幸村君当我的舞伴的话,我一定会被幸村君的广大后援团给追杀的!」   看见她煞有其事点头的样子,幸村轻笑了几声,「那水无月桑要过去看看吗?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休息呢?」   「过去看看好了,除了柳生君以外,我想要好好看看有哪些男生向Kate邀舞、然后好好考察他们一番才行!」   「那我们过去吧。」   率先起身后,幸村细心地观察着雪野的动作,见她走路还能走得很稳后,他便与她并肩而行,就着这三天话剧的排演与炒面摊的趣事聊了起来。   在到了操场、找到遥佳所在的位置后,雪野便扑到她的身上抱住她,而看见赖在遥佳身上撒娇的雪野时,幸村便替自己刚刚自己居然脱口说出那样的话的冲动找到了理由。嘛,大概…是羡慕着能被用着这样依赖与撒娇的语气叫唤着,并且也希望有人能够用同样的语气唤着的关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明不是番外却爆字数到8K+ 请替我鼓鼓掌!!!! 请给我留言当奖励!!!! 当然,要给我投雷什么的也行 (虽然无法入V的我对于营收已经完全放弃了,而且除了在淘宝上购物外基本上无法使用那些钱) 刚考完N4,写文法题时超级不顺,好像自从考教检开始我不管考什么事都特别不顺,这绝对是诅咒!!!! ☆、追妻第二步 III (補完)   如果说中学一年期到法国研习时是放心不下自家网球部,并且带了点不负责任的罪恶感的话,那在二年级递交申请书时,幸村却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也可能是因为这次除了他以外真田、柳、柳生、切原也都报名了,整个网球部的正选只剩下不怎么管事的三年级学长以及不大能管得动其他部员的桑原和丸井,让他干脆直接放弃担心,就当作是给部员们放个假、等到他们回来再加强训练。   在将训练进度表交给三年级的学长、又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幸村这才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集合的地方,和同样入选的大家一起坐校车前往机场、搭上前往中国的飞机。   由于从日本到中国只需花上三、四个钟头,幸村并没有像上次去法国的时那样马上闭目养神直至睡着,而是一边听着身旁的真田和柳讨论着接下来几天会去参观的古迹的历史,一边看着自己手中中国观光导览上的介绍。   「幸村君。」   在他手中的书翻了快一半时,他忽然听到了一声叫唤,反射性地阖起书,抬起头来坐在自己身旁的人看去,「有什么事吗,柳生?」   「那个……」柳生皱着眉,有些欲言又止,停顿了一会才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开口,并且放低了音量,「最近神无月桑在你们班上的时候…还好吗?」   幸村顺着他那担忧的视线看去,随后便看见坐在他们斜前方一旁靠窗座位的遥佳正一脸凝重地低着头,一只手紧紧捏着航空公司发给每位客人的枕头,一只手则是和她身边的雪野相握,而后者的脸上显露出不输给柳生的担心,还不停小声地对遥佳耳语着。   看见这一幕,再加上刚才柳生的询问,他马上回想起最近这几天雪野到他们班上来找遥佳时的异状:以往雪野来找遥佳时脸上都会带着笑容,并且就着各种琐事开始聊天甚至是吐槽;但是最近这几次雪野却是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一来到班上也没有马上聊天,反而则是拉起遥佳的手晃着,时不时放到脸边蹭蹭。   因为遥佳平时在雪野不在的场合总是板着一张脸,除了让人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外,也让人很难分辨她的情绪好坏,所以在发现了两人相处的异状后,幸村的第一个联想便是发生了什么让雪野难过的事情,而并非是遥佳,只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心情不好的是遥佳,雪野则是担心自家好友才会连续好几天都满脸愁容。   在察觉这个事实时,幸村一方面庆幸自己先前没有莽撞地去询问雪野是否有什么烦心的事,一方面则是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事才会让面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的无月姊妹露出这样的表情。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后,他这才想起身旁的柳生正在等待自己的回答,不过不怎么清楚内情的他只能用着不怎么确定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清楚,只是最近这几天水无月桑来班上找神无月桑时两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听见他这么说,柳生心里的疑惑并没减少,毕竟她们这对姊妹最近在学生会时也是一反以往说笑打闹的模式,改为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偶尔对话也难得的简洁沉重,连带着影响了学生会的气氛。有几个学长姊因为忍受不了这样安静的氛围而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询问两人是否吵架了,只不过却只得到了没事这样的答案。   「说起来,她们两个好像是在得知这次的海外研修地点是中国后才开始反常的呢。」   突然一道声音加入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让在讨论别人私事的幸村和柳生都吓了一跳,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平淡不惊的表情转过头去,看向不知道从何时就偷听两人谈话的柳以及反感议论他人而面露不赞同的真田。   看见自家两个好友截然不同的反应,幸村莫名地有种被抓包的心虚,相较之下,自己的暗恋早就不知道被学生会和网球部的人调侃过多少次的柳生则是自然地用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柳,而后者便继续分享他这几天的观察,「除此之外,三天前在学生会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我还看见水无月用着她的计算机浏览着中国的网站,还很认真地在一张纸上做着记录。」   「中国吗?」柳生将手放在下巴思索着,「可是她们两个先前应该都没有去过中国才是……不是吗?」   对于他的疑问,了解无月姊妹的幸村等人都在心里默默点头,以她们两个人的身世背景和经济能力来看,她们应该是没有机会到中国过才是。   由于讨论不出个所以然,幸村他们只能结束了这个话题,做回了先前的事情,并且在接下来的航程上都抱持着满肚子的疑惑。   下了飞机、又坐了会车后,幸村一行人这才到达了他们那预定下榻的饭店。   办好了入住手续,稍微介绍了下附近几个可以逛的景点后,带队老师仲间便让他们在晚上的集合时间前自由活动。   简单地收拾了行李,带了个电子辞典、地图和观光导览后,幸村决定和他这次的室友真田、柳和切原以及隔壁室友柳生、仁王一起逛逛附近的传统市集。   就在他们在一楼集合准备出发时,幸村发现了本该花更多时间来整理比他们多一倍的行李的雪野和遥佳比他们早一步出现在大厅,还双手相握着、一脸凝重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过没一会,两人脸上的表情唤成了认真,随后便护相放开了手,分别往不同的方向离开。   看见自己心仪对象就这么一个人单独在陌生的国家行动,柳生有些不淡定了,甚至没有办法心无旁骛地跟着网球部的大家一起去逛街。   好歹也成为双打伙伴半年多了,仁王便主动提议要和他一起,跟在遥佳后面一边逛一边暗中看着她。   由于和无月姊妹也算是颇有交情,幸村他们对此毫无异议,而在说好之后用手机联系后,剩下的幸村等四人也往雪野离开的方向跟去。   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太慢跟上去,还是雪野跑得太快,当他们踏出饭店后却完全找不到雪野的身影,别无他法,他们也只能放弃跟着她,放慢脚步开始慢慢逛着,毕竟以他们对无月姊妹的了解,她们一定是做足了准备才会选择单独行动的。   就在他们将整个市集逛了一遍、一行四人也因为要排队买小吃而各自分散后,天空开始飘起了细雨,已经半饱的幸村便干脆跑到了附近的一个古老建筑的屋檐下,一边躲雨一边欣赏着绵绵细雨中的景色。   当他在心里模拟着回饭店后该怎么将这幅景象画成画的各个笔触时,刚才他和其他人正在寻找的人突然奔跑着冲进在他眼前的景色里,而且不晓得想要往哪个地方跑去,让他连忙出声唤道:「水无月桑!」   听见他的叫唤,正在奔跑的人停下了脚步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并且因为还没来得及调整好情绪,让他看到了她那微红的双眼和着急的模样。   「水无月桑,妳怎么……」   「幸村君没有带雨伞吗?」就在他打算上前并且迈出步伐时,雪野却先一步来到了他所躲雨的屋檐下,一边从自己侧背包里拿出一把折迭伞递到他的面前,「如果不嫌弃的话,幸村君就用这把伞吧。」   她的话让原本想问她怎么的幸村一瞬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应,随后只能吞下快要脱口而出的疑问,改口说道:「不用了,水无月桑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包包里还有另一把伞,所以幸村君就放心使用吧。」将包里的另一把折迭伞拿出来给他看后,雪野便把原本的那把伞直接放到他的手中,「接下来还要在这里待上好几天,若是感冒就不好了。」   朝他笑了笑后,雪野便趁着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前转身跑离开了,等到他回过神、意识到对方在离开时却没有打伞后,他有些无奈又自责地叹了口气,随后便只能打开雪野借给他的伞,小跑步跟了上去。   幸运的是,雪野的目的地并不远,在过了两条街后,她便放慢了脚步,而在她身后不远处的幸村也跟着停了下来,并且看到了在他们前方的几百公尺处低着头不动、让长发遮住自己的表情的遥佳,以及她身旁微皱着眉头、默默替她撑着伞的柳生,很明显地,一副失魂落魄状态的遥佳便是雪野冒着渐大的雨势奔跑的原因。   朝柳生点了点头后,雪野便从自己的包包里拿了件外套披在遥佳的身上,然后一手拿着自己的那把折迭伞,一手拿着手帕替遥佳擦拭着,「Kate……」   本来一直僵立着不动的遥佳忽然抬起了双手,嘴唇蠕动着不知道在说什么,而雪野则是回了她一个拥抱,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过没多久便将手搭在她的腰上,带着她慢慢地离开。   由于距离离得有些远,幸村完全没有听见两人到底说了些什么,所以只能走到被两个女孩子遗忘而留在原地的柳生,用着漫不经心地语气询问道:「柳生,你有听见她们说了些什么吗?」   「听见了,可是我完全没有头绪她们到底在说些什么,」柳生的眉因为思索的关系而皱得更紧了些,「神无月桑好像在找什么东西,但却一直找不到,而水无月桑也是……神无月桑她,看起来很难过……」   听见他最后那句话,幸村忽然想起了刚才看见雪野时她那微红的眼眶,并且下意识看向将伞整个倾向到遥佳那边的雪野的背影。明明也是很难过的,但是却将好友放在自己的情绪之前么……   沉默了一会后,他才开口说道:「现在我们猜测都没有用,还是先回去吧,柳生。」   「…啊,也是……」   由于雪野和遥佳走得有些赶,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她们身后的幸村和柳生也没心思在欣赏古街的景色,直到目睹她们走进他们立海大一行人下榻的饭店后,两人一直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脚步也才缓了下来。   回到各自被分配到的房间后,幸村迅速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衣服,而正当他刚将自己的头发弄干时,他忽然听见自己客房的门铃声响起,连忙放下手上的毛巾去开门,随后便看见一脸纠结犹豫的柳生正站在自己的房前,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对方,「柳生,怎么了吗?」   「那个……」瞥了一眼他那已经擦干伞面、收好放在桌子上的蓝色折迭伞,柳生又陷入纠结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后才再度开口说道,「幸村君,你刚刚拿着的那把伞应该是水无月桑的吧,我之前曾经看她拿过……所以那个,能让我拿去还给她吗?」   听见他这么说,幸村瞬间理解他那为了不想让雪野发现到他的心意而想藉由还伞去打探遥佳的状况的意图。   作为好友和一个“深得部员心”的部长,幸村本想直接将伞递给他,只不过在将伞从桌上拿起来的瞬间,他的脑袋里忽然浮现了先前雪野那带着发红双眼的苍白面容,原本的想法也瞬间改变,他微微加重了拿着伞的力道,随后便笑着对着还尴尬地站在门口的柳生说道:「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去吧,我也挺担心她们两个的状况的。」   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柳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等他回过神来时,幸村已经离开了房间、往女生所住的房间方向走去,他也只能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听见身后传来的急促脚步身,幸村也没有刻意停下来等他,继续往雪野她们被分配的房间走去,并且径自抬起手来按了她们房间的门铃。   门铃响后没多久,他们便听见房里传来窸窣的声音,随后门便被打开了,而开门的便是刚才浮现在他脑海里的那个人。   看见对方那比刚才见面时更红的眼眶,以及因为被眼泪打湿而几根几根黏在一起的睫毛,幸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发酵,只不过表面上不显,甚至还装出没发现她异状的样子微笑着拿起雨伞在她面前晃了晃,「应该没有打扰到妳吧,水无月桑?」   「没有,谢谢,」愣了一下后,雪野这才朝他们露出淡淡的微笑,伸手接回了伞,「我刚才也想去找幸村君和柳生君呢,现在正好,让我不用特地跑一趟了!」   在他们疑惑的注视下,她转身回到房间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过没几秒后又回到他们的面前,并且举起了两个塑料提袋,「这里的天气早晚温差有些大,而且今天幸村君和柳生君多多少少都淋了雨,还是喝点姜汤暖暖身体比较好。」   「唉?」幸村有些愣愣地接过那个提袋,又愣愣地看向她,「这是水无月桑买的吗?」   「嗯,刚刚去买的,毕竟刚才赶着回来,我跟Kate都不可避免地淋了些雨。」   还没等幸村再多询问些什么,一直待在他身后听着他和雪野说话、却一直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讯息的柳生终于忍不住开口介入了谈话:「不好意思,水无月桑,神无月桑她……」   「不好意思,让柳生君担心了,Kate她没事,只是有点触景伤情而已,现在正在泡热水澡调整心情。」说到这里,雪野忽然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朝他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那个,刚才真的是谢谢柳生君了!」   「啊,没什么,毕竟那时候的神无月桑看起来真的让人很担心。」柳生有些欲言又止,「那个,虽然有些唐突,但是……」   他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房间里忽然传出了开门声以及滴答的水声,雪野也马上用着急的语气对着他和幸村说道:「不好意思,现在有些不方便,待会晚饭时再聊吧。」   见她就这么点头、匆促地关上门,被隔绝在门外的两人只能面面相觑,随后幸村只能抬起手来拍了拍柳生的肩膀,「回去吧,柳生,若是晚餐时神无月桑没有出现的话你再过来看看吧。」   「啊。」   朝幸村点了点头后,柳生便直接转身回房,而被留下的幸村先是叹了口气,随后便将眼神从他的背影移到了面前那已经关上的房门。比起明显表现出自己的难过的神无月桑,应该是还勉强自己打起精神露出微笑的水无月桑更令人担心吧……   再度叹了口气后,幸村又将视线从门移到了自己右手上的那两个提袋。这样的分量,一个人,应该喝的完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说这章其实没完还有后半段吗!! 不定期更新的公告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篇停更很久了,但是有原因的!! 最近公告有个公职考试,是我这个只修过英文的人可以去考的(虽然要恶补企管),考试的日期在十月底。 我现在的工作环境不错,薪水对我这个半新鲜人来说也堪用,但是工作时间要轮班、时常会碰上听不懂人话以及会无线上网的人、同事中也有让人难以接受的,所以,我想换工作,我也不想再听我老爸在我弄计算机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唠叨说我根本没有用心准备然后引发争吵 所以,对不起,在考试完之前我只能先把拖很久的《世交》给赶完、《追妻》这篇则是暂停更新(我会试试看能不能在九月初时生出一章) 还请大家多多包涵...... ☆、追妻第二步 IV   由于看见遥佳那时在雨中的模样,原本幸村和柳生都以为她不会到饭店的餐厅和大家用餐的机率很高,而就算她愿意勉强自己出席、对她有些过度保护的雪野可能也不会同意,只不过出乎他们的意料,当他们和真田等人一起到达学校老师替他们订的餐厅时,遥佳和雪野却早已坐在了立海的老师所订的位子了。   遥佳的双眼就跟她身旁的雪野一样红肿,只不过先前脸上那深沉的失望早已退去,她现在正用单手撑着头,跟着同样撑着头的雪野一起听着其他女生聊天,并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因为幸村他们过来的时候其他已经到的学生都有出声跟他们问好,所以雪野和遥佳也注意到了他们,前者连忙跟他们点头致意,并且在跟幸村和柳生对到眼的时候又再度朝他们点了次头,眼神还带了感谢以及一丝尴尬;至于后者,可能是心情没有好转,也可能是觉得先前在他们面前表现出自己最糟的一面而尴尬,她并没有特意抬头和他们打招呼。   看见她这样的反应柳生有点挫败,但在搭档仁王那饱含兴味的注视下,他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他们被分配的那一桌。   在用餐期间,大家都兴致勃勃地讨论一天下午在饭店附近街道的收获和之后几天的旅游计划,而聊到一半,仁王忽然想起了下午他们兵分两路跟在雪野和遥佳后面的事,连忙用在只有自家队友听得见的范围的最大音量控诉自家拍文件为了追上遥佳而在异国大街上抛弃自己的“恶劣行径”,但抱怨完后他却又换成了八卦的语气,询问最后他是否有找到遥佳、两人有没有顺势发生些什么。   对于仁王的调侃,柳生选择沉默以对,让前者只能讪讪地转过去询问跟在雪野后面的幸村等人的结果,只不过却只得到了一开始就追丢了的答复,让他只能一脸失望地去跟还在大快朵颐中华料理的切原夺食。   在晚餐的最后,带队老师宣布了次明天早餐集合的时间以及行程,并且再次提醒大家早点休息和晚上的查房时间,随后便先行离开了,留下学生继续在餐厅聊天。   老师离开后,有些人选择出饭店去逛夜市,有些人因为早上的旅程和逛街而累得回房休息,有些人则是选择到一楼大厅的沙发区继续聊天。幸村等人是属于最后的那一群,而本来准备回房间休息的雪野和遥佳则是被学生会的学长姐们以今天草上不够义气留下不懂中文的他们、自己跑去玩为由拖着一起留在另一处的沙发说话,一直到接近半夜的查房时间快到了,所有人这才将阵地移回房间。   尽管幸村他们所下榻的饭店并不差,但由于是老饭店,隔音并不是很好,所以在老师查房点名完、准备顺就寝时,睡在离房门最近的幸村忽然听见了外面走廊传来了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因为他们所在的那层楼住的全是立海的学生,所以出于好奇,他便放轻动作下了床、将门打开一个小缝朝外面看去,随后便看见了本来应该跟其他同学待在房间的雪野手上拿着两个铁罐装的饮料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他所看不见的角度里时,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家饭店为了让客人能够欣赏景色、特意在走廊的两端设置了能够坐着的小窗台。   思索了几秒后,他便关上了门,然后拿起自己放在床头边的外套,走到了睡在自己对面的柳生的床边,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   不知道是因为还没睡着还是因为浅眠的关系,柳生很快就睁开了眼睛,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上方的黑影,一直到戴上眼镜、认出对方是幸村时,原本紧皱眉头的柳生这才放松了些,眼里的警戒也变成了疑惑,而看见他清醒了,幸村马上朝他露出微笑,并且用眼神向他示意门外的方向。   不解地穿上了外套、拿了房卡放到口袋后,柳生这才和幸村一起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一脸不解地跟在他身后,一直到接近窗台的转角处、听见了雪野的声音时他才恍然大悟,并且对幸村投以感谢的眼神,而这样的眼神让自诩是体贴部员的部长的后者很是受用。   用自己是室长、需要监督各个室友的去处的名义说服自己后,幸村便双手环着胸,靠在柳生身后的墙上,和柳生一起听着两人的谈话。   「这奶茶还可以吗,Kate?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再去买,贩卖机那边还有热可可和热桂圆茶。」   「这就可以了,」遥佳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无奈,「为了照顾我妳今天应该比我还累,现在妳就好好放心地坐在这里就行了,我已经…已经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雪野的语气摆明是不信。   「要我完全释怀总要给我些时间吧。」   在遥佳说完这句话后,她们两人之间便陷入了沉默,让没有注视着她们的幸村以为她们已经结束了谈话,正当他打算开口询问是否该回房时,遥佳的声音却又再度响起:「说真的,Winnie,看样子,我们两个也应该接受这个世界了,这里…是我们必须度过余生的地方……」   「啊……」   没等雪野说些什么,遥佳便用着有些强硬的语气继续说道:「既然是这样,你确定妳不要好好和那个人表明妳的心意、试着争取自己的幸福吗?按照妳当初的说法,那个人其实并没有直接拒绝妳吧。」   听到她这么说,幸村愣了一下,随后便与回过头来的柳生对视,用着疑惑的眼神询问着和无月姊妹比较熟悉的他,只不过对方却也是一脸不解的样子、甚至还反过来想询问自己的模样,幸村也只能朝他摇了摇头,并且与他继续听着她们的对话。   「还是不了吧,会在和我闲聊时突然提及他喜欢的人,要不是代表他是真的很喜欢对方、不论何时都会想着对方,就是代表他早就发现了我的心意,所以才会想藉此婉转地拒绝我的,不管是哪一个,对我来说都是拒绝的意思,我也不好冒着成为第三者的可能厚着脸皮去告白吧。」说到这里,雪野原本那有些惆怅的语气忽然带了点俏皮,「最重要的是,人啊,是一种贪婪的生物,我若是告白了,一定会得寸进尺地希望自己的感情能得到响应、希望到最后能够在一起,进而开始忌妒讨厌他所喜欢的人,那个样子…太丑陋了,I definitely don’t want to be a fungus!」   最后一句英文让幸村和柳生都一头雾水,但是却让遥佳轻笑了一声,「呵,《My Best Friend’s Wedding》。话说回来,看完那部电影后的最大心得不应该是在还有机会之前向心上人表达自己的心意吗,妳怎么只将重点放在那里?」   「不,」雪野十分认真地反驳道,「看完了那整部电影,我最大的心得是一定要找一个男同性恋当好朋友!」   这时遥佳又忍不住笑了,「挺不错的,听灰宫说过,我们学生会和网球部里都有许多人选的。」   「这我也听她说过。」   两个女孩子压抑的笑声让被隐射为有可能是同性恋的幸村和柳生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也让一直担心着的他们放心了下来,前者甚至站直了身,微微前倾越过后者的肩膀看向那两个人,随后,正掩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眼角却泛着泪光的雪野的模样映入了他的眼中。   很漂亮,就跟那时从睡梦中醒来又哭又笑时一样的漂亮……幸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这样的想法,而也是这样有些突兀的想法让他回过神来。   又在看了眼笑倒在一起的两个女孩一眼后,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柳生的肩膀,用嘴型向转过头来的他示意该回房了,然后便先一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想通了一些烦心事的关系,自从那天以后,雪野和遥佳的精神都非常好,或许该说好到有些过头了,各种事上都表现得比在日本时还要活跃:像是在参访学校的数学课上,遥佳便在授课老师拿一个大学微积分题目作为课堂余兴、让班上学生试着思考时主动举手,并且用着极短的时间在黑板上写出全部的算式,顺带附上中文流的解说;像是在港式餐厅用餐的时候,雪野可以和跟从香港那被挖角来的厨师用粤语快速交谈,对上刚好从福州上来工作的员工也能用闽南话沟通无碍;像是在参观故宫和长城时,遥佳和雪野在聊天中谈及各个文物的历史,还正确到让一旁的导览员都误以为她们是土生土长且学习认真的中国学生……   她们两个的种种表现不仅让其他同学为感到惊叹,也对于同为被选上参加还外研习、但却对中文和中国文化那么不熟悉的事情觉得惭愧。   由于中国市集里的东西相对比较便宜,又有懂得中国多种方言的雪野能够帮忙讲价,所以在研习结束要搭乘回日本的飞机的时候,除了雪野和遥佳之外的人行李箱都装得满满的,连带队老师也一样,让一行人在登机前因为行李超重而卡在入口处将近半个小时,到最后还是雪野发挥出自己常做家事所培养出的收纳能力,将自己的东西放进遥佳的行李里、贡献出自己的行李箱才得以解决。   好不容易上了飞机后,早就历经整整十天满档行程的立海等人全都累了,在等待其他乘客上飞机的期间就前后跟空服员要了毯子和枕头,打算在飞机回到日本前好好补眠,连幸村等这些早已习惯每天大量练习的网球部员也不例外,尤其是幸村,从暑假就开始出现在的四肢麻痹症状在这几天发生得十分频繁,让原本还有些自欺欺人、用只是劳累过度来安抚有些不祥预感的自己的他无法再继续逃避,经过几个晚上的挣扎后,他终于决定在回日本后便到医院进行彻底的检查。   身体的疲劳,再加上不断做着心理建设的心累,让幸村忍不住在头靠上柔软的枕头时便忍不住阖上了眼睛。   就在他快进入浅眠时,突然听到了身旁传来了一声饱含着笑意的轻哼,让原本涌上的睡意突然退去了一些,双眼也跟着睁开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怎么了,柳?」   「没事,」扬着嘴角的柳轻摇着头,「只是觉得这趟研修结束后,谜题又多了一个,关于无月姊妹的。」   听到他这么说,幸村这才注意到他的笔记本上有着一行写着雪野和遥佳的名字,好奇地询问道:「她们两个身上有什么谜题吗?」   「也不能算是谜题吧,只是大家对于她们两人的优秀很是羡慕,进而开始思索她们到底是怎么在打工的同时维持几乎完美的成绩,应该是在日本长大的她们到底是怎么能讲得一口标准伦敦腔的英文……啊,原本关于神无月有单独列一出一条是为什么能擅长法文和德文,现在看来水无月也可以单独列出一条关于中国方言的了,还有,她们分别对于大学程度的中国文学和微积分很擅长的事也应该可以。」   被柳这么一说,幸村也被引起了兴趣和好奇心了,只不过因为刚才退去的睡意又再度恢复,他便只是笑着说道:「如果有调查出什么,记得告诉我。」   见到柳点头、并且又再将视线放回手上的本子上,幸村便又再度闭上了眼睛,而很快地便陷入了沉睡。   这一觉幸村睡得很沉,到了下飞机时还是靠着真田的叫唤他才醒来的。   看见自家好友睡眼惺忪的样子,身为老好人的真田便自动自发地提起他的行李,帮忙减少他的疲累。他朝真田投了个感谢的眼神,随后便跟在他的身后一起走下了飞机。   如同上次到法国研修时一样,一下飞机后,他们便坐上学校一早就派来的校车回到了神奈川。知道这几天大家大概都累坏了,而且明天大家还要准时去上学,所以尽管离立海的放学时间还有几个小时,带队老师还是放大家回家休息。   在听到老师宣布原地解散后,幸村便跟真田等网球部成员前往最近的电车站,打算先回家放置行李,再跟自家父亲讨论看看到底该到哪家医院检查会比较合适,毕竟自家父亲虽然是在广告公司上班,但人脉却很广。   「幸村,」在等待电车的期间,真田一边将行李还给精神看起来已经好很多的幸村,一边开口询问道,「我跟莲二打算回学校一趟看看部里的训练状况,你要不要一起?」   努力压下想要答应的念头,幸村露出了一个饱含歉意的笑容,「不了,今天有些事,明天一早我就会过去的。」   听见他这么说,柳和柳生马上在心里祈祷自己能够撑过明天早上的训练,而仁王则是不怕死地用着八卦的语气询问道:「部长是要去约会吗?」   「不是喔,」幸村朝他灿烂一笑,「是要回去拟定属于仁王你的训练菜单,这几天我觉得你有点太松懈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幸村突然觉得自己的头有些晕眩而身形晃了一下,只不过真田等人都因为将目光放到装出大受打击样子的仁王身上而没注意到。   幸村微微晃了晃头,希望能够将这股不适消除,只不过却造成了反效果,原本只是一闪而逝的晕眩感开始慢慢扩大、眼前变成一片漆黑,没一会,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重心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前倾。   尽管看不到,还保有意识的幸村不难想象自己摔到月台水泥地板上的模样,但出乎料的是,他却一直没有等待到疼痛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身体麻痹而连痛觉都暂时失去了吧……幸村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很狼狈。   「你们还在发什么愣?!快点叫救护车!」   「…啊……是!」   「幸村君,幸村君!」   听到有人的叫唤,幸村费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却反效果地失去所有的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角很努力想要拆散女二和男主,最后发现自己是无法成功时 她向男主承认她所有计谋时说了句”I am the fungus”(我就是个霉菌) 所以这里雪野才会这么说 又,我超级喜欢里面的乔治!! 有个有气质和文学素养的Gay蜜最高!! ☆、追妻第二步 V   幸村是被一阵刺痛给惊醒了,而睁开眼睛、发现映入眼中的是一大片的白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马上意识到自己被送到医院的事情,毕竟对于自己在车站月台上昏倒的事他还有些印象。   深深呼了一口气后,他才侧过头去看向床边,并且看见了正在整理针筒等器具的护士、认真地说着话的真田,以及,满脸担忧的母亲和神色凝重的父亲。   看见他已经醒了,清美便马上坐到床边去询问他的状况,护士则是马上出去请医生过来,而为了不让幸村尴尬,真田趁着医生还没来前便告辞回去。   在医生的询问以及那专业和犀利的目光下,再加上在大事情上会变得十分严肃的父亲幸村一辉就在一旁,幸村只能老老实实地将先前四肢会有短暂麻痹以及昏倒前头昏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完他的叙述,幸村一辉严厉地责备他的隐瞒,清美则是半气半担心,而医生秋山则是缓缓皱起眉头,在手上的病例纸上迅速了写下一些东西,随后便以保险起见为由,替幸村进行了简单的身体检测,又帮他安排了后天放射科的门诊后才让他回家。   因为担心他的状况,即便他再怎么坚持自己已经好很多了,幸村一辉和清美还是让他在隔天请假在家休养。   即便医生什么都没说,自家父母也安慰自己应该只是些小问题,但是幸村还是有感觉自己的身体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而且还是严重的问题,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劝说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为了不让自己吓自己,留在家里的那一天幸村一直让自己保持忙碌,他先是花了一整个早上拟订了接下来的部里的行程,还帮几个有潜力的部员制定了训练菜单,然后用手机将计划传给了柳,而在那之后他便专心地待在房间里复习了一下因为研修而落下课程的进度范围,只有午餐和晚餐时才暂时休息。   他这样用功的行为让原本是让他请假在家好好休息的清美很是生气,一到晚上九点便用“再不上床睡觉明天就让你多请一天”威胁他尽早休息,让从懂事之后便自诩为乖孩子的他只能哭笑不得地早早收拾书包、换上睡衣上床就寝,当然,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隔天就必须做检查,他希望让检查结果尽可能地好一点。   虽然比起待在家里幸村更想到学校上学和参加部活,但在走进立海、踏进教室的那一刻,他却有种无奈的感觉。   在他昏倒的时候,除了网球部的人外还有其他同样参加研修的同学在、目睹了他被送医的经过,而之后他又请假缺席一天,不难想象他昏倒的事在一天之内在校内被扩大宣传,所以一看见他出现,许多人便马上上前关心,有同班的、同年级的,甚至还有不同年级的,让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脱身前往网球部。   到了网球部,同样的情形却再度上演,只不过比较好一点的是,会对絮絮滔滔说着保重身体的只有真田,其他人在得到他一句没事便乖乖地回去练习。   由于不希望影响检查结果,幸村并没有换上运动服下场,只是待在场边进行指导与动作纠正,一直到上午部活时间结束。而因为先前研修落下了许多作业,所以课余时间和午休幸村都必须补齐作业,这也省得他再另外找事情转移注意力。   最后一堂课的下课时间是在下午三点半,而清美则是跟幸村约好在四点过来开车载他到医院、陪他一起去看被安排在四点半的放射科门诊。   趁着这之间的半个小时,他又去了网球部一趟,和真田、柳交代待在角落球场角落,一边看着部员们的练习,一边讨论近期的训练计划。   在记录讨论内容记录到一半时,柳那握着笔的手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有些突兀地说道:「对了,幸村,听说水无月她……」   「水无月桑?」对于话题突然转移到雪野身上的事,幸村感到有些奇怪,「水无月桑怎么了吗?」   听到他这么问,真田和柳对视了一眼,随后后者便开口问道:「那个,幸村,对于前天你昏倒时候的事,你有印象吗?」   想起那时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的情形,幸村的脸色僵了僵,只不过很快就恢复原状,用着更不解的语气询问道:「没什么印象,怎么了吗……啊,我想起来了,隐约中好像听见有人说要替我叫救护车,是水无月桑吗?」   「不是,让我们赶快叫救护车的是神无月桑,」真田摇了摇头,「那时我们都因为看见你突然倒下而完全慌了神,要不是她的提醒,我们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反应过来。」   柳也马上补充道:「在那时接住你的才是水无月,后来柳生说了,如果不是她及时接住你的话,幸村你的手肘、肩膀、脸或是头部可能就会因此受伤。」   听到他这么说,幸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皱起眉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况。在他的记忆里,前天他和自家队友是在月台上往立海的方向,而雪野和遥佳则应该是在月台的另一边准备回家才是。   所以,又被水无月桑帮了一次了吗……即便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从月台另一边赶过来接住自己的,他的心里还是涌现出一股莫名且强烈的感觉。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后,他才转向柳,「所以,你刚刚是想跟我说这件事?」   「不,是另一件,水无月那时为了接住你、双膝直接喀到了地上……」说到这里,柳忽然顿了顿,「当然,在送你到医院候我和柳生有询问她的状况,但她只说没事,只不过今天早上我们班的灰宫跟我们说,她无意间发现水无月的膝盖上有瘀青,看起来还挺严重的。」   这个消息让幸村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看见雪野来班上找遥佳、在下课时间习惯待在座位上的遥佳却反常地离开教室好几次的事。原来,是因为这样吗……   想起这已经是第二次连累雪野受伤,他有些不淡定了,想要立刻去找对方道谢和道歉,但是看出他心中想法的真田却马上补了一句:「今天好像超市有个特卖会,所以水无月桑一放学就离开学校了,而且现在离你跟伯母约的时间只剩五分钟了,幸村你还是等明天再去找她吧。」   他的提醒让幸村原本准备抬起的步伐顿了顿,他紧紧握了握拳,又缓缓地松开,然后才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一步了,这里…就麻烦你们了……」   「啊。」   看了眼正对自己点头的真田和柳、又再环视了眼在整个网球场上的部员后,幸村这才拿起放在长椅上的书包,转过身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当他到校门的时候,清美已经在那边等着了,他一边朝她打招呼,一边坐上了副驾驶座。   可能是为了减少他的紧张感,在前往医院的路上清美不是询问他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就是和他分享他不在日本的那几天家里和自己工作上所发生的趣事,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   到了医院,没等多久便轮到了幸村,而在他做完了一连串的检查、穿好衣服正打算跟清美回家时,一个别着神经内科牌子的护士突然出现在放射科的检查室,和他们母子说了句秋山医生请他和清美过去他的办公室、谈论关于幸村的病情。   听到“病情”两个字,幸村的身形晃了一下,而一旁的清美连忙凑到他的旁边轻拍了下他的背、朝他露出一个安心的微笑,随后便挽住他的一只手臂,陪着他跟着那位护士前往神经内科的区域走去。   三个人一到了秋山的办公室,那位护士便招呼着他们坐到正在办公桌上写东西的秋山的对面,而在将从放射科的医师那边拿来的数据放到秋山桌上后,她便退到了秋山的斜后方,等待之后秋山的指示。   将手边的文书工作告一段落后,秋山这才抬起头来,迅速地扫过一遍检查报告,然后看向双手紧握且面无表情的幸村,以及努力保持镇定的清美。   「照理来说,应该是在两天后放射科那边的报告出来后才跟你们面谈的,不过既然幸村夫人今天抽空过来了,而且先前的报告结果也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正确的,所以便麻烦了幸村君和幸村夫人过来一趟。」说到这里,秋山便将先前就放在办公桌上的一份诊断报告推到他们母子俩面前。   幸村并没有拿起那份报告,而是利用自己那绝佳的视力俯视着其中的内容,尽管“类似格林-巴利综合症”这个词他完全没有头绪,但是后面那些关于四肢麻痹、抽搐,病发时可能会产生神经刺痛,病情严重时须透过手术治疗等叙述他还是看得懂的。   深深吸了口气后,幸村便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那早已邻近爆发的情绪平复下来。看见他的反应,一旁的清美则是拿过那份报告书,迅速地浏览了一遍,然后努力压下快要脱口而出的质问,用着有些颤抖的声音询问道:「不好意思,秋山医生,这份报告的意思是…精市这孩子前天会昏倒就是因为这个病吗?」   「是的,」秋山点了点头,「而且按照幸村君先前的说法,在今年六月时他的身体就已经出现初期症状了,拖了四个月,再加上前天还毫无预兆的失去意识,我的建议是先用药物治疗半个月,若是没有任何改善的话,就马上进行化学疗程。」   他的话让清美因为惊吓而倒吸了一口气,而幸村则像是情绪超过了临界点、反而冷静了下来,他面无表情地反问道:「可是秋山医生刚才也说了吧,这个诊断只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正确的,要等到今天检查的结果出来才能真正的确定吧。」   听见他这么说,清美连忙小声斥责他的无礼,而秋山则因为习惯病人逃避现实而只是微笑挑眉,「也是,不过我还是打算替幸村君开一些抗生素的药物,还请幸村君这两天按时服用。等两天后报告出来时,我会再安排跟幸村君还有幸村先生、幸村夫人的面谈的。」   为了避免自家不省心且要强的孩子再说些什么话得罪未来的主治医生,清美立刻拉着幸村起身,压着他一起朝秋山鞠了一个躬,「非常感谢秋山医生,那之后的事就麻烦秋山医生了,我们现在就去领药。」   拉着幸村出了秋山的办公室后,清美便带着他拿着不久前护士塞给她的处方签前往取药处领药,又带着他走出医院前往停车场,准备开车回家。   在走到自家的车子旁边时,幸村忽然站定在原地,然后在自家母亲不解地注视下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用着干涩的声音说道:「妈妈,在回家之前,我想先四处走走,可以吗?」   看着他那面无表情的脸,担心他情绪不稳定而一时冲动做出什么傻事的清美其实是想拒绝的,可是在对上他那认真的眼神时,她只能选择吞下原本的话,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既然这样,那就去吧,记得在七点前回家,奶奶今天可是为你做了苹果咖哩呢。」   「好的,我知道了。」   见他点头之后,清美只能自己坐上了车,准备开车回家先告诉幸村一辉今天秋山所说的话,顺便跟他套好招、看看怎么能让幸村乖乖接受治疗。   目送着自家母亲离开后,幸村先是双手紧紧握了握拳,随后才抬起有些沉重地步伐。   由于只是不想那么早回去面对可能会劝说自己尽早接受治疗的父母,所以走出医院的大门后,幸村只是随意地找了个最近天桥走了上去,双手搭在栏杆上,一边吹着风、望着远方,一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回想着自己在那份检查报告上看到的内容。   幸村精市,已经逃避了四个多月了,现在…也该面对现实了……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完后,幸村忽然深深叹了口气,随后又情绪混乱地抬起手来扶上自己额。不对,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就在他陷入这样矛盾的自我挣扎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走进了他的视线之内,并且停在了一家店的前面,跟着一群人在排队。   尽管知道自己在这样的情况下并不适合去找人道谢或道歉,但是觉得往后几日自己应该更没时间,所以深呼吸了几口气、调节了下自己的情绪后他便走下了天桥,走到刚排好队、顺利买到东西的人面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向对方说道:「水无月桑。」   听到他的叫唤,本来因为买到自己最喜欢的鲷鱼烧而笑得十分灿烂的雪野愣了一下,「幸村君?」   对上一脸疑惑的她,还没等幸村开口说什么,身后的老板忽然开口插话道:「小雪野,那位是妳男朋友吗?」   「不是的,只是学校的同学而已!」被他的话弄到脸红的雪野连忙反驳,随后便一边和老板道别,一边对同样尴尬的幸村示意离开。   等到走到那距离那家鲷鱼烧店有点距离的地方后,幸村这才微笑地开口说道:「看样子水无月桑和那位老板很熟呢。」   「嗯,毕竟很常光顾,再加上每次都只点奶油口味的而不是招牌的红豆,老板对我很有怨念呢。」说到这里,雪野忽然轻呼了一声,「对了!幸村君在那里应该也是要买鲷鱼烧的吧,怎么办,我刚才还让你跟我一起离开,要不我的这份给你吧,虽然只有奶油口味的……」   看到她着急的样子,幸村觉得有些好笑,只不过很快就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不,跟鲷鱼烧没关系,只是刚好看见水无月桑在排队,所以才过去的。那个…我听柳说了,前天在月台上要不是水无月桑你接住我,我很有可能就会受伤……真的,很谢谢妳!」随着道谢,他还微微低下了头。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雪野摆着手,有些无措地退了一步,「幸村君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这么郑重的!」   「水无月桑因此受伤了吧,」在低头道歉的时候,幸村趁机扫了眼她裙襬和长筒袜之间露出的膝盖,并且在看见那非常明显的瘀青及破皮结痂的伤痕时眼神暗了暗,「伤口…处理过了吗?」   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点了点头,「嗯,回家的时候就马上处理了,没什么事。」   「是么?那样就好。」听见她这么说,幸村稍微放心了些,只不过还是开口补了一句,「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推荐很好的去瘀青的药膏。」   「不用了,过点时间瘀青就会自己散了,而且现在又不是夏天,也不用担心会吓到别人。」   她的说法让幸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在笑的同时,他的眼角余光看见了她的手上除了装着鲷鱼烧的纸袋、学校的书包外还有个很大的塑料袋,随后便开口说道:「水无月桑手上拿的袋子很重吧,我帮妳一起拿回去吧。」   大概知道若自己拒绝的话幸村会过意不去,所以犹豫了一下雪野便点了点头,「幸村君愿意帮忙我很高兴,可是现在快到晚餐时间了,幸村君不马上回家没关系吗?」   「今天已经和母亲报告过会晚回家了,而且水无月桑的家跟我家是顺路的,并不会耽误太久的。」   幸村一边说一边伸手拿过她手里那有些重量的塑料袋,并且示意她一起走,而后者也只能抬起步伐跟上。   在回家的路上,雪野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在他的身旁,一直到走到自家的公寓大楼前,她才出声向他道谢,并且在伸手拿回自己的袋子时从中拿出一个小纸盒递给他,「这个是鲜奶布丁,是我今天去超市的特卖会时顺道买的,嘛,虽然是那家超市自己制作的产品,但是连Kate都说好吃,所以味道应该是还算不错的,还请幸村君不要嫌弃。」   「听起来还挺不错的。」对于她的形容,幸村忍不住又笑了,在接过她手上的布丁后,他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些,「对了,先前一直说要请水无月桑吃饭,但都没有成行。原本想说最近不用忙着训练、应该有空履行承诺的,只不过…最近这阵子可能都没有办法呢……」   雪野微笑着摆了摆手,「吃饭只是小事,等幸村君将所有事都忙完也不迟,当然,不请也没关系的。」   「一定要请的!」幸村用着很郑重的语气说道,「接受了水无月桑那么多帮忙,如果连请吃饭这种小事都没有办法做到的话,我可能一生都会过意不去的!」   听见他那么坚持,雪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随后便朝他点头道谢兼道别,转身走进自己家了。   看着她回家后,没有借口再外逗留的幸村也只能往自己家的方向走了,只不过走没几步,他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询问她前天到底是怎么能够及时接住自己的,也对于她完全没有询问自己昏倒的原因感到好奇,尽管,这样不问的行为让他很是轻松。   等下次有机会的时候再问吧……想到这里,他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毕竟,他完全没有把握那个“下次”到底是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章的开头都写得好卡,过一半后却又开始爆字数庭不了 这样的病到底该怎么治!!! 因为拖得有些久,所以先半更了 养成里主上是直接住院,但这里是照着官方设定,主上会挣扎到十二月才住进去,毕竟得先让男女主角培养个感情 又,官方设定里,主上是在从中国研修回来后的某次部活回家时才昏倒的,但是因为我从写养成时就搞错了,再加上这样会比较好发展,所以继续延用错误 以上 ☆、追妻第二步 VI   即便再怎么想逃避,在身体检查结果全部出来、证实确定罹患了“疑似格林-巴利综合症”后,幸村也只能选择面对现实。   前两周是按照秋山医生的指示服药,外加减低每天的训练量,只不过之后的检查报告却显示病情变得比两周前严重了些,这表示幸村这些天的配合只是徒然、浪费时间。   看见这样的结果,早就看过许多相同疾病的病人的秋山医生并没有觉得意外,反而马上向幸村的父母提出接下来的化学治疗相关的流程与细节。   而先前早就在幸村上学时特别被秋山医生约到医院面谈的幸村一辉和清美也早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在心疼自家儿子的同时,他们很快就振作了起来,努力让自己了解关于格林-巴利综合症的一切以及接下来的疗程内容,也去拜托认识的人,看看能不能请到国外更好的医生来替自家儿子看病、让他能够少受点化疗的苦。   至于当事人幸村,虽然说他早有预感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在情理上他还是很难接受,放弃了花费在最喜欢的网球上的时间,放弃了能够跟强大的选手交手的青少年选拔赛,结果病情却完全没有好转,而这样不平的心理状态让他每周到医院治疗的前后都会板着一张脸,结束回到家后也不愿吃饭,尽管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治疗产生的不适。   对于他这样变相地不合作行为,幸村一辉和清美很是生气,气他这样不爱惜自己,只不过在生气之余,出于心疼和异样的补偿心理,他们只是放任他的行为,让他的心情有个宣泄的出口。   经过一个月的治疗,觉得幸村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适应的秋山便将疗程的药剂调回到了正常的量,并且提高了疗程频率。   想当然尔,这样的治疗让幸村无法继续正常的上学,在经历过多次上课时头昏难受得需要到保健室休息、甚至是早退后,他已经无法再逞强说自己没事了及继续上学,而即使说了他的父母也不会相信,所以在网球部的发球机练习区泄愤似地打了一个下午的球,并且挨了闻讯赶过来的真田气急败坏的一拳后,毫无其他办法的他只能接受秋山一开始的提议:向学校请了个长期病假,成为了神经科的一间单人病房的住客。   一开始怕他不习惯、担心他心情不能调适,在他住院的前两个晚上清美便在医院陪着他一起过夜,早上的话则是由幸村奶奶过来看照,而幸村一辉跟和美也会在下班或放学后特别过来陪他。   不仅如此,先不说网球部的成员,班上的同学以及一些仰慕幸村的女生也会时不时地过来医院探望他,并且留下一堆一堆的水果或蛋糕等礼物。   虽然有着那么多人的鼓励与陪伴,但是还是没有减少他那因为住院而产生的阴郁。每一餐他都吃得很少,不管是医院的病号餐、外面餐厅卖的还是家里主的;另外,在难得单独一人或是在别人看不到的时候,他还是会收起他那勉强挂在脸上的笑容,陷入对于自己所得的病的迷茫,以及生活被搅乱去无计可施的无力感。   他的难过和无助幸村一家并不是没有发觉,只是他们担心若是安慰的话语说多了会有反效果,所以只能尽可能地陪伴、让他住院的日子好过一点而已。   在这样低沉的气氛下,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而就在他住到医院的第二个星期时,他的病房里迎来了一个访客。   由于时间点是最后一堂课后结束不久、距离部活结束还有段时间,一开始幸村以为来者只是认识的普通同学,所以在看见一边轻轻拉开门、说着打扰了,一边小心朝病房内探头的雪野时,他是有些讶异的,或许该说,他其实不讶异她的探望,毕竟就两人每次相处的过程来看,他们的交情也算是比一般同学好一些,而且对方还目睹自己昏倒的那一幕,他讶异的是她到了第二个星期才来看自己的事,以及她居然是单独一个人而并非是跟着遥佳一起过来的事。   「水无月桑。」   他朝雪野微笑着点了点头,并且在同时拍了拍正坐在他床边的和美的肩膀,让她收敛一下脸上的表情,最近由于打着探病的名义前来想和他培养感情的女同学太多,害得她现在只要一看到有穿着立海制服的女生进来、她就会露出一脸讨厌的模样,试图让对方识趣地知难而退。   得到自家哥哥暗示的和美撇了撇嘴,随后便窝到正坐在沙发上朝雪野打招呼地幸村奶奶的旁边。   看见一旁还有幸村的家人,雪野连忙向她们两位鞠躬问好,然后才慢慢往病床的方向走去,并且在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歉意地朝幸村点了点头,「居然这么突然就过来打扰,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的,」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觉得有些好笑,连忙招呼她坐下,「说起来,上星期没有在探访的人里看到水无月桑,我以为之后妳也不会过来了,想想还有些失望呢。」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只是尴尬地笑着摸了摸头发,「嘛,因为从幸村君开始请假后就常常能在走廊或者是女厕里听见有人在谈论要去探望幸村君的事,所以我想就不要过来凑热闹、徒增幸村君的麻烦了。」   「既然这样,那现在又过来做什么?」一旁一直听着自家哥哥和雪野说话的和美没好气地说道,而她话一说完便接受到幸村责备的眼神一枚,以及幸村奶奶不赞同地拍肩。   「嗯,是这样说没错……」不知道是因为听不出和美语气中的不耐烦,还是因为好脾气地不跟她计较的关系,雪野并没有生气,只是维持着刚才的尴尬笑容,「但是荻野老师让Kate抽空过来看看幸村君在自习时是否需要帮忙,而幸村君你也知道的,Kate她在学生会的工作很忙,对于补习的事也不怎么熟悉,所以便让我过来了。」   「唉?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荻野老师会……其实不需要这么麻烦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的!」在惊讶的同时,幸村也在心里思索自家班主任到底是因为不了解自己的学生才会拜托最难相处的遥佳前来帮忙,还是因为过于老谋深算,知道只要拜托了遥佳、即便她不会来年级第二的雪野也会过来帮忙。   「我也觉得既然真田君他们在,根本不需要其他人来帮忙的,不过我想荻野老师应该是担心不同班级的进度不一样,所以才会特别让Kate过来的吧。」雪野一边笑着解释,一边从书包里拿出几本笔记放到他面前的桌板上,「这是我这两天整理好Kate和我自己在上课时所记的重点后誊写出来的,因为是昨天赶出来的,虽然今天早上有再看过一遍,但可能会有错字,还请幸村君见谅。」   将自己面前三本笔记一页一页慢慢地翻着,看着上面整齐清秀的字,特别用不同颜色的笔以及符号注记出重点,甚至还有附上例题和讲解,这样详细的笔记让幸村的心里涌现出了一股感动,并且忍不住伸手抚上笔记上的字。   看不懂他的心理状态,雪野有些担心地询问道:「怎么样?这样的笔记方式幸村君看得惯吗?」   「水无月桑写得很清楚呢,」幸村突然顿了顿,「只是,水无月桑其实不需要这么辛苦,只要给我妳们笔记的复印件就可以了。」   「是这样没错,只不过Kate和我都习惯将笔记写在课本上,而且…我们都是用对我们来说最方便的方式来记笔记,我觉得幸村君应该会看不懂我们在写什么……当然,若是幸村君没问题的话,那下次我就直接拿我们课本的复印件过来就好!」在说话的同时,雪野又从书包里拿出了几本课本放到他的面前,「幸村君,请。」   看见她就像给老师检查作业的小学生一样紧张地挺直了身,幸村忍不住轻笑了声,随后便伸手翻起属名神无月遥佳和水无月雪野的课本,并且立刻理解了雪野不直接影印笔记给他的原因:遥佳课本上的重点很多,但主要却是以英文和中文记下的,其中还掺杂了几个法文或是德文的单字,估计这本课本也就只有她们两个看得懂而已。而雪野的课本虽然主要是以日文记的,但英文和中文单字也不少,有几处还是用便利贴增加能够誊写的空间,这样的笔记影印起来也会很麻烦。   知道这样的笔记自己读也读不懂,抄了也不一定会明白,幸村也只能在心理感叹一番多国语言人才跟一般人的差距,随后便一脸歉意地阖上了课本,「抱歉,真的是看不懂呢,我想我还是跟真田、柳生他们借课本来抄笔记好了,这样也不用麻烦水无月桑……」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愣了一下,然后便有些紧张地摇了摇手,「其实也不会麻烦,反正课业总是要复习一次,像这样仔细地抄一遍反而对我更有帮助。而且…这件事一开始本来就是荻野老师拜托Kate、Kate转而拜托我的,若是到最后没帮上忙的话,我会很有罪恶感的……」   所以最重要的原因…是神无月桑的嘱托吗……对于自己的发现,幸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感叹两人的友情深厚,还是该对她的固执无奈,沉默了一会后,他才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道:「这样真的不会太麻烦水无月桑吗?」   说实话,比起真田等人的笔记,雪野这份专门为他整理的笔记对他来说更加清楚,而且,可能是因为欠她的人情太多了,他现在颇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不差在这件事上拒绝她的帮忙。   雪野连忙摆手,「怎么会?多抄写一次对我复习也有好处,说不定这次期末考还能追上Kate呢!」   「看起来下次大考会有两个年级第一呢。」看见她在说上自家好友时便反射性露出了笑容,幸村也不禁跟着扬起嘴角,随后他便朝她微微低下了头,「既然这样,那在我出院前就麻烦水无月桑了。」   「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幸村君太客气了!」因为他的郑重,雪野紧张得脸颊微微泛红,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她重新拿回了自己跟遥佳的课本,开始迅速翻阅着,「既然刚才那些笔记幸村君看得惯的话,那星期六我再将剩下学科的笔记带过来,今天带来的这些笔记中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幸村君也可以在那个时候告诉我……」   为了减低她的紧张,幸村连忙转移话题,「对了,除了课本和笔记外,不知道水无月桑能不能推荐我一些参考书?毕竟现在只能自学,若没有做题目的话,我也不容易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   「参考书吗?因为Kate和我都没有买参考书的习惯,我也不清楚哪一个版本比较好用,要到书店翻过一遍才能知道。」说到这里,雪野突然开始收拾东西,「对了,今天我刚好要去书店拿之前Kate订的书,可以顺便帮幸村君看一看,明天再帮幸村君送过来,幸村君有哪几个科目需要参考书的呢?」   对于这个巧合幸村先是一愣,随后便开始思索,「最主要的是数学和自然科目……」   在他说完所有需要参考书的科目后,本来一直听着两人谈话的幸村奶奶忽然开口说道:「既然水无月桑要去书店的话,那就让我们家和美一起过去吧,这样她回来时就可以顺便将参考书给带回来,水无月桑明天也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说完之后,她还顺便将和美推到了雪野的面前,而因为从刚才的对话听出雪野跟先前前来探望的女生不同、不是为了给自家哥哥刷好感才过来的,和美在和雪野对视时的表情也和缓了些。   「好啊,如果幸村桑不介意的话。」   雪野朝和美笑了笑,丝毫没有因为先前她的不友善而介怀,让后者反而尴尬了起来,在接过自家奶奶给的钱后,便扭捏地先行离开病房,而本该陪同的雪野也只能在幸村和幸村奶奶的歉意注视下拿着自己的书包快步跟上。   在她们两个离开后,幸村奶奶便从沙发改坐到先前雪野坐的位子,微笑着对正在翻笔记的幸村说道:「那个女孩子个性挺好的。」   看着笔记的幸村点了点头,「是啊,跟她的字一样,都很好。」   听见他这么说,幸村奶奶也拿起了一本笔记,一边翻阅着一边点头,「要写出这么清楚的笔记,想必水无月桑一定花了一番功夫,之后记得感谢人家。」   沉默了一会后,幸村才用着感叹的口气开口说道:「是啊,该好好想想了……」想想除了请吃饭之外,还能怎样答谢人家。   在等待和美回来的期间,幸村奶奶问了些关于雪野的事,还询问之后他们两人的补习该怎么安排,毕竟这种时候若是有其他人打扰也不好。   就在祖孙俩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和美回来了,手上还抱着一小迭书。   看见她有些费力才开门进来,幸村奶奶便马上起身去帮忙,并且在将书放好后摸了摸她的头,「辛苦了,将这些书搬回来一定累坏了,买书剩下的零钱就给妳当零用钱吧!」   「谢谢奶奶!」笑着道谢后,和美有些难为情地坦承道,「其实这些书并不是我自己搬回来的,那位姊姊说我一个人拿这些书有些勉强、一直陪我走到电梯口才离开的。」   发现她称呼的转换,幸村挑了挑眉,「终于改叫她姊姊了?」   和美朝他吐了吐舌头,之后便跑到幸村奶奶的身旁,拉着她的手跟她撒娇,说明自己也有出力、让她不要收回零用钱。   对于自家妹妹意志如此不坚定的事,幸村只能摇头,改为翻起了教科书,并且在看到书里的习题量时叹了口气。看来,之后的日子必须好好用功才行了,毕竟有年级第一和第二的笔记,没有再考差的理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定下班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能够加班到凌晨两点我也醉了 这是哪门子的工作= = ☆、追妻第二步 VII   从那天之后,雪野便固定每个周三和周六到医院去探望幸村,将几科抄好的笔记本交给他、替他解答先前给他的笔记中的问题,随后便将先前给他的笔记本带回去誊写新一部分的进度。   这样的补习没进行几次,第二学期便来到了尾声,他们中学第二年的寒假也开始了,而寒假刚开始的那一个周六,由于还有最后一周的一部分科目的笔记没有给幸村,所以雪野仍然照常去医院,并且顺便替他讲解了一番前几天他特意到学校一趟所参加的期末考补考。   在弄懂了所有考卷上错题的讲解后,幸村的心里涌现出一股成就感,毕竟从小学毕业后,他已经很久没有挤进过前十了。   将考卷折好、收到床头柜的抽屉里后,幸村便用着十分真诚的语气对着正在研究下学期课本内容的雪野说道:「这次期末考我能有这么好的成绩,真的是太感谢水无月桑了!」   「哪里,都是幸村君自己的努力。」被他这么一说,本来还一脸认真的雪野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为了转移话题,突然想起一件事的她连忙拿起放在脚边的书包,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并且从书里拿一张压花书签放到他的面前,「这个,虽然迟了一天,但还是祝幸村君你耶诞快乐。」   幸村小心地拿起了那个书签,看了眼上方精致的梅花压花,有些不确定地询问道:「这是给我的?是…水无月桑亲手做的?」   「怎么可能?我做的美工作品只敢留着给自己或Kate用而已!」雪野轻轻笑了几声,「这是我在网络上找店家订做的,原本以为能赶在周三的时候带过来,结果不知道是因为那家店接的订单太多,这才拖到现在。」   虽然早就听柳生和柳说过无月姊妹除了体育外各有家政和美术等弱科,不过听到她如此自我贬低,幸村有些不赞同却也想发笑,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他将注意力全集中在写在压花下的两行毛笔汉字上,坑坑巴巴地试图念出来,但却只换得雪野笑咪咪的注视。   为了不再曝短,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询问道:「这是中文吧,意思是什么呢?」   迅速地将那两句话用中文念了一次后,雪野突然端正了坐姿,「这两句话是出自一位唐朝诗人的诗,意思是如果没有经历过刺骨的严寒,梅花便不会有素馨沁人的花香。」   听见她的翻译,幸村的思绪不禁回到了他住到医院的第一个晚上,那天晚上来陪他的只有幸村一辉和要陪他在医院过夜的清美,趁着清美到医护站拿睡觉用的毛毯时,幸村一辉用着语重心长的语气对他说了这么一句,“没有经历严冬,就不能体验春天的温暖”。   自家父亲想要告诉他的,他懂,只不过他自从生病过后,对于这类的鼓励话语他完全无法接受,甚至是嗤之以鼻,尽管说这话的是他的父亲,所以这次在听到雪野这么说时,即便对她怀有许多好感、怀有许多感激,他还是忍不住放冷了语调:「就像那句“没有经历严冬,就不能体验春天的温暖”么?」   「应该是不同的吧,幸村君说的那一句应该是让人记住低潮期时所遭遇过的各种艰难,并且在一切雨过天晴后心怀感恩。」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后,雪野才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但是书签上的那两句话比较是偏向是人在克服各种难关之后,最终才能获得成功。唔,其实我比较想让店家写的是孟子中的那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意思是神如果要将重大的使命赋予给一个人,便会让那个人经历各种不同的苦难,藉以磨练那个人的心智……只不过字数太多,抄出了限定的字数。」   她的说法让幸村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了过来面前的人是在鼓励自己,以一种还没有人用过的方式。   他的家人对他说,一切都会好的,让他什么都不用担心和害怕;真田他们对他说,一切都会过去,而在他回去之前他们会打理好网球部的;其他同学则是对他说,他们都在期待他的回归,希望他能早日康复;而现在他面前的人却告诉自己,现在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只是种磨练,只要克服了这一切,一切除了变好外,还会变得更好……   只是种磨练么……为了不让自己一时激动弄皱了那个书签,幸村将它放回桌板上,用着严肃的眼神看着雪野,「水无月桑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这个病…对我来说可能算是个机运?」   「是不是机运还是要看幸村君自己是怎么认为的啦,有些生病的人会觉得自己在生病时获得了许多,有些人则是将所经历过的病痛视为是一生的恶梦。」说到这里,雪野忽然顿了顿,并且改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说道,「但是,我觉得…我希望幸村君你能够知道,以一个病人来说,你已经算是很幸运了。」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他原本那因为她的诗词解说而退下的不满又再度涌现,语气也跟着冷了下来,「水无月桑指的是什么呢?」   「幸村君应该清楚吧,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在其中一个家庭成员生病时负担所有治疗和住院费用,不管是哪个国家,都有许多病人因为负担不起医药费,只能选择使用还在试验阶段的治疗药物,甚至是只能放弃治疗;不是每个病人的家人、朋友都愿意在百忙之中抽空陪着他们的家人,有许多家属可能是在接到医院告知病危或病人的死讯才愿意到医院露面……」可能是因为看见他面无表情,雪野瞬间停了下来,「对不起,如果让幸村君不高兴的话,我可以将那些话收回……」   大概了解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幸村的心情平复了些,并且就着她的话开始思索。虽然说从住院到现在,他仅仅只在接受治疗、身体检查或者家人执意带他出去散步时才离开过自己的病房,但是她所讲述的状况他都曾看过,他看过许多老人自行推着自己的点滴架、独自站在诊疗室外等候;他看过儿童病房里的小朋友不停朝门外探头探脑、等待有家人或朋友来探望的模样;他甚至还在经过摆设在大厅时看见有人在提前后对着存折摇头叹气的模样……   「不,我没有生气,水无月桑是对的,」沉默了好一会,幸村这才讷讷地开口说道,「和一些人相比,我的确算是幸运的……」   在他说完这句话后,雪野并没有回话,担心她是因为误会自己生气了,他连忙换上了一个调笑的语气,「话说回来,水无月桑为什么突然想写这段话给我呢?我以为我在水无月桑的面前表现得很好呢,而且妳看,这次的期末考成绩应该也能证明我待在医院里的这段时间并没有在自怨自艾。」   「其实我原本也是这么觉得的,」雪野有些尴尬地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我来医院探访幸村君的次数比较多,让医护站的护士们误以为我跟幸村君的交情很好,每次我过来的时候,她们总让我劝幸村君你多吃一点、多出病房走动走动…每次都被她们这样拜托,我觉得我如果不说些什么的话,那就太不好意思了……」   不知道她还遭遇过这些,幸村本来板着的脸变成嘴角微扬,「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水无月桑还经历过这些,我…以后会多吃一点的……」   「让幸村君多吃一点的用意是摄取足够的营养以因应治疗,没有配合一定的运动量的话,吃多也不算是好事。」   对着她小心翼翼却紧捏着衣襬强迫自己说完,幸村也只能无奈地应声:「好,我也会尽量走出病房看看的。」   听见他的承诺,原本还一副战战兢兢模样的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露出一个笑容,朝他点了点头。   对着她的灿烂笑容,幸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等到回过神来察觉自己的失态后,他便微微偏过头,而在看见时间接近中午十二点时,一个想法忽然浮现在他的脑中,考虑了会后,他才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水无月桑待会有事吗?」   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换成这个话题,雪野不解地歪了歪头,只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今天Kate因为要到学校开学生会相关会议,这次我不需要赶着回去做饭,怎么了吗?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买的吗?」   「不是,今天我的家人有事没有办法过来帮我送饭,所以我想看看水无月桑能不能陪我一起用餐。」幸村越说越觉得尴尬,只不过话都说出口了,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完,「听护理站的护士说过,医院餐厅里的东西挺好吃的,选择也很多。」   对于他的邀请,雪野瞬间红了脸颊,「可是,幸村君的家人既然知道今天没有办法帮你送饭,应该有改替你订餐吧?」   「我母亲有帮我订餐,但我可以让留着晚上再热着吃。」见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幸村忍不住挑了挑眉,「水无月桑不是不放心我的饮食状况吗,为什么不趁机亲自监督一次呢?」   被他拿自己的话给堵了,雪野惊讶地微张了嘴,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嗯,那就麻烦幸村君带路了。」   见她同意了,幸村便迅速收拾了下自己的东西,并且在她的坚持下披上了外套到肩上,然后才领着她走出病房,往餐厅的方向走。   在经过护理站时,有许多护士都跟他打招呼,而在他一一微笑回礼后将视线放回前方时,他从眼角余光注意到护士们都朝自己身旁的人竖起了姆指,而身旁的人则是一脸想要说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无奈模样,本来就上扬的嘴角又往上了几分。   到了餐厅之后,出乎幸村的意料,雪野并没有先让他去坐着占位、自己去替两人点餐,反而是两人一起去排队,并且各自拿着自己点的东西找了个座位坐下。   这样的行为让他感觉很舒服,因为自从他住院以后,不论是家人、真田等队友或是学校的同学,他们总是告诉他在一旁休息就好,随后便替他接下所有的活,而那样的体贴却无时无刻都在提醒他他是病人的事实。   久违地,这一餐幸村将自己点的全都吃完了,外加一小碗雪野特地分给他尝味道的咖哩饭,而这样好的食欲全都是托了对面那个费尽心思送给自己的那几句话的人,以及,她每将食物送进嘴里后便随之露出的满足表情。   吃饱饭后,两人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一边慢慢往幸村的病房晃去,而在走到幸村的病房所在的楼层时,突然有一群护士快速地从他们面前跑过、急着推着一个病人去急救,雪野就这么被一个护士给撞了,让她脚步一个不稳、身体往前倾,所幸一旁的幸村一直注意着四周,眼急手快地拉了她一把,一手搭在她的腰上,一手抓住她的手。   等到两人都重新站稳了,他这才注意到他们两人的姿势有多么的亲密,他怀中的人早已经退去了惊慌、脸颊开始染上红晕,她这样的反应让他的耳根不禁微微发热,只不过表面上还是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对她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这次换我接住水无月桑了,而且,还成功地接住了。」   知道他在打趣先前两次的跌倒事件,雪野也忘了难为情,在站直身、离开他的怀中后便跟着露出了微笑,「幸村君忘记了,一年前我在打扫网球部社团办公室的时候,你就成功接住过我了。」   幸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轻轻笑了几声,「也是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夜班中 外加一点歇斯底里…… 还有药医吗? ☆、追妻第二步 VIII   「这个,是给水无月桑的。」在雪野收拾好东西、正打算开口道别时,幸村便趁机从自己床头边的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桌板上,然后轻轻推到她的面前,微笑着对着还没会意过来的她说道,「圣诞节的回礼。」   雪野并没有马上拿起那本书,只是盯著书的封面,「这是…魏尔伦的诗集……」   「嗯,因为听柳和柳生说水无月桑妳很喜欢文学……」不知道为什么,在解释的时候幸村忽然紧张到喉咙感觉有些干涩,「他们说妳和神无月桑看过的文学作品很多,只不过大多是英国和美国文学,所以我才选择魏尔伦的诗集。这个诗人的作品我都很喜欢,意境也很好,希望水无月桑在阅读后也会觉得他的作品不错。」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是一脸苦恼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只是个书签而已,其实没必要让幸村君费心去准备回礼的……」   「也不能说是费心,从头到尾我只是打了通电话和书局订书,等到收到书店老板的通知后便请我妹妹去帮我取书。」   幸村轻描淡写地将整个买书的过程给带过,但只有他的家人知道他花费了多少心思:从回想起雪野和遥佳的谈话中有许多是和文学作品有关、并且从和柳、柳生的谈话中套话确认了这件事后,他首次在住院后开口和自家父亲借笔记计算机,查询魏尔伦诗集英法对照本的书名及译者名,随后便向自家附近的那几家书店打电话,看他们是否能帮他从国外订到这本书,好不容易求到了一家常去光顾的书店老板能帮他订购书籍,但之后却因为新年的关系延后出货,直到昨天中午书才到那家书店,让因为期望能在第三学期第一次补习时将回礼送上的他从寒假时就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回想起昨天为了让放学后到自己病房当中继站取暖的和美去书店一趟帮自己取书、答应她要帮她出接下来三个月杂志的钱时,他只能压下想要抬起手来扶额的冲动,改为看向很明显就是打算想借口拒绝接受的雪野,「说起来还真惭愧了,明明就认识水无月桑这么久、而且还受到水无月桑这么多帮助,但却连水无月桑的喜好都不清楚,连两次送礼都是以自己的兴趣去挑选,若是水无月桑不想收下的话,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在说话的同时,他还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一种无奈且自嘲的感觉,而他知道他的演技很不错,因为坐在他对面的雪野在愣了一下后便迅速摆着双手,一脸着急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幸村君!魏尔伦的作品我也很喜欢,我只是觉得……」   不给她机会把话说完,幸村随即露出一个惊喜的表情看向她,「既然这样,那水无月桑愿意收下吗?」   被他这么一说,雪野马上冷静了下来,蹙起眉看了他一会,随后便一副投降的模样低下了头,「嗯,谢谢,我会好好收藏的。」   「哪里,水无月桑的书签我也会好好保存的,而且希望以后有机会也能跟水无月桑一起分享心得,每次在听妳和神无月桑讨论文学作品的时候都能获得很多不同的见解。」   说到这里,幸村忽然将视线放到诗集的封面上,直直看了一会后,他便重新看向因为他的停顿而疑惑地抬起头来的雪野,用着认真的语气说道:「那个……下次我想送一份水无月桑真正喜欢、真正想要的东西作为回礼,所以…能请水无月桑告诉我吗?妳希望能收到什么礼物?」   「下次?」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后,雪野有些焦躁地喃喃自语道,「我不记得我还送过你什么东西需要你回礼的……」   听见她这么说,一股挫败感在幸村的心里油然而生,但是面上却仍挂着笑容,「是感谢水无月桑这段时间替我补习的回礼……而且,即使我不准备的话,我的父母和奶奶也会的,毕竟他们每次来探望我的时候老是叨念着说要好好感谢妳!」   后面那一句是他为了避免她直言拒绝而临时加上去的,只不过却是实话,在从护士那里知道他曾经跟她一起到餐厅用餐,而之后他开始恢复正常用餐量、主动提议四处走走后,他的家人就如此叨念着。   雪野张了张口,试图想要说些什么,但过一会她像是改变想法一样,突然露出一个笑容,「那…可以跟幸村君要两个签名吗?一个签在签名板上、一个签在网球上!」   「我的签名?!」从来没有想过这种礼物,现在一脸惊讶的人变成了幸村。   「是啊,等到幸村君以后变成名了,这两份签名一定能增值不少。」   「成名么?」想起了网球,再加上这几次的治疗又不见起色,幸村的心情十分复杂,他努力克制不让自己在说话时夹杂嘲讽的语气,「水无月桑就这么相信我能够重新回到球场上,并且成为职业网球选手吗?」   「幸村君回到球场上的这件事我是一直相信着的,毕竟你对网球是那么地喜欢,所以我觉得你一定会克服所有困难、重新让自己站回球场上的。」说到这里,雪野忽然歪了歪头,「不过关于后面那一点到有些不一样……我相信的是,不管未来幸村君选择什么职业,一定会在那个领域上发光发热、获得成功的,并且能够让我有机会指着报纸或电视,向别人说出像是“我和幸村君在中学时是同一个年级的同学,我还跟他说面对面说过话”这样的炫耀话语!」   对于她那生动且认真的描述,幸村本来紧揪着的心缓缓放松了下来,并且有那么一刻,他是真的相信自己的未来会跟她说的毫无出入,他掩着嘴轻轻笑了几声,顺着她的话开口说道:「水无月桑还可以加上这么一句“幸村君他在中学的时候不怎么好,老师还让我替他补习过”。」   「呃,我其实是不少演员的影迷的,所以我知道如果在仰慕者面前说了他们偶像的糗事或缺点时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为了我的安全着想,我还是不要冒这个险比较好!」   看见她一脸敬谢不敏的样子,幸村又轻轻笑了几声,随后便将手放在魏尔伦的诗集上,再度推到她的面前,「等到出院之后,我会把那两个签名补给水无月桑的,这次,就请妳先将就这本诗集了。」   ---------------------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长期住院会让自己与学校的一切脱节,但是当幸村坐在走廊上等待护士叫他去做抽血检查,看到坐在自己旁边的另一个病患手上的报纸上看见自家同班同学的照片时,他便发现自己所做的觉悟完全不够: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才几个月没去学校而已,自己的同学就突然变成了全日本排行前五中的铃木集团社长的外孙女了?!   抱持着满腹的震惊和疑惑,他完成了抽血检查,有些不踏实地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然后一心二用地写着习题,等待着下午自家部员前来替自己解惑。   到了下午五点多时,结束部活的真田等人这才出现在他的病房,并且告诉了他想了一下午都没有办法想通的答案。   神无月遥佳会突然从一个孤儿变成了铃木集团社长的外孙女,起因是两个星期前冰帝学园中等部学生会的人到立海讨论校际的辩论比赛,在那场会议中,冰帝的网球部部长兼学生会长迹部表现得十分奇怪,除了时不时盯着遥佳看之外,会议结束后还缠着她问东问西,问不到她便去询问其他立海的学生,让两校学生会的人都忍不住打趣说迹部是对他们的校花一见钟情了。   过了十天后,很明显就是属于迹部的加长型的漆黑轿车突然出现在立海门口,但从车上下来的除了迹部之外还有一个一脸严肃的老人,而且前者还一反以往骄傲张狂的模样恭敬地跟在老人的身后前往立海的办公室,并且代表老人对二年C组的班主任提出要将遥佳的监护人从她先前所待的孤儿院的院长更改为老人,也就是遥佳和迹部两个人的外公,铃木集团的现任社长。   由于昨天的电视新闻上就开始拨放关于铃木社长找回失踪许久的外孙女的消息,而迹部带着铃木社长前来认回外孙女的经过也跟着在立海传得沸沸扬扬,所以真田等人这才知道这些细节并且告诉幸村。   只不过在说完之后柳便马上补了一句,说是整个状况还是要询问遥佳本人或者是雪野会比较清楚,若是幸村想要知道更多的话,他建议幸村可以在补习的时候去询问雪野。   尽管知道他是变相地让自己去套消息,并且在事后将情报转告给他,可是敌不过自己对于整件事的细节及后续的好奇心,幸村还是点头答应了,并且在隔天雪野将笔记交给她时便马上开口询问道:「这几天…还好吗?」   「幸村君也知道了Kate的事了吗?」大概是最近在学校都被其他人给追问惯了,所以雪野瞬间就理解了他那不知道绕了多少弯的委婉问话,微笑着反问道。   幸村毫不隐瞒地点了点头,「嗯,在等待抽血的时候意外从别人手中的报纸知道的,昨天真田他们来看我的时候也从柳那边听到了许多,虽然细节的部分不大清楚,但事情的大概都知道了。」   「其实细节的部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雪野有些尴尬地笑了几声,「就是在迹部君和铃木社长到立海的前一天,迹部君就先到了我们家一趟,说Kate跟他的阿姨,也就是他母亲的姊姊长得很像、姓氏又和他的姨夫是一样的,所以便觉得Kate很有可能就是他的表妹,希望她能够进行DNA检测……」   对于她的解释,幸村还是有一点弄不明白,就是既然遥佳是铃木社长的外孙女,那为什么她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只不过习惯雪野讲解模式的他并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耐心地等待,而如同他所预料地,过没多久雪野便又继续说道:「啊,对不起,我忘记说了,听说Kate的父母是私奔结婚的,因为Kate的父亲好像只是个大学助理教授,所以铃木社长并不赞同他们在一起……后来,也就是他们在Kate五岁的时候出了车祸过世,铃木社长…嘛,可能是由于伤心过度而愤怒的关系,所以下令家里的人不准去处理Kate父母的丧事,也故意对Kate的事充耳不闻,一直到两个礼拜前迹部君注意到Kate、调查她最近这几年的生活后,社长他开始觉得愧疚,便想要弥补……」   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铃木社长的心情转变,词穷的她只能摸了摸自己的头,而幸村则是因为听到人家家里的私事而觉得尴尬,「对不起……」   「没事的,反正最近这些事大概也会被媒体给报导出来,让幸村君知道也没关系!」听出他话里的涵义,雪野连忙摆手说道,「反正,最近我们两个的情况有点乱,要到铃木家去认识亲戚,要躲避媒体,还要忙着搬家……」   「搬家?是搬去和神无月桑的外公住吗?」   「不是,毕竟现在Kate还不大能接受多了家人的事,不可能马上回去跟他住。我们是搬到一栋有两层楼的独立小洋房,那里离学校比较近,让人感觉治安比较好,最重要的是符合铃木社长和迹部君的审美观!」讲起两人的新家,雪野变得十分开心,「虽然搬家的过程有些麻烦,不过还是有好处的,厨房不仅比先前的大了一倍,还有个大烤箱,以后就能直接在家里烤饼干或是蛋糕。还有,我们两个的房间也变大了些,可以放比较大的床,这样以后我若是想买玩偶抱着睡的话Kate也不能说什么了!」   见她就像个孩子一样为了这点小事兴奋,本来在听到审美观时就不禁扬起嘴角的幸村又加大了笑容,他努力忍下想要伸手拍她头的动作,笑着对她说道:「听起来挺不错的!」   「嗯!不过还是要等到这阵子忙完了才能开始享受新房子的好处,听铃木集团家的律师说了,监护人的更换程序好像有许多文件需要填,打工的出版社那边也必须重新递交监护人同意书……」   幸村有些不解地问道:「为什么?不是已经有DNA检测、证明神无月桑是铃木社长的孩子了吗?」   「Kate的当然没问题,是我的才比较麻烦。」看见他露出震惊的表情,雪野尴尬地笑了几声,「其实我也觉得我很幸运,明明是自己的好朋友找到了家人,结果连带着我也更改了监护人……」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有些讶异而已。」幸村有些想要改变这样的气氛,但却难得地笨拙起来,不知道该如何编织语言,最后只能将昨天在和真田等人聊天时所开玩笑的内容给说出来,「那个…昨天我和真田他们才在聊到,说不定未来某一天水无月桑的家人也会突然出现,而且他们还会是不输给铃木集团的大人物……」   雪野捧场地笑了几声,「哈哈,这两天有很多人都这么跟我说,不过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我应该是不会有这种大人物的家人的。」   「唉?」   「因为当初我就是被亲戚们给送进孤儿院的,所以我觉得他们应该不会再把我找回去才是。」   看着雪野一边从书包里拿出今天的笔记,一边用着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的轻松语气解释,幸村感觉到自己的心窒了一下,并且下意识说道:「对不起……」   听见他的道歉,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连忙摆手说道:「幸村君完全不用感到抱歉喔。怎么说…嗯,其实我觉得到孤儿院对我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待在对我完全没有善意的家庭里并没有比待在孤儿院好得多,而且最重要的是,若是没有被送到那里,我也不会认识Kate,不是吗?」   见到明明应该是被安慰的人却反过来安抚自己,幸村有些哭笑不得,但更多的却是对她豁达的心胸以及她和遥佳之间的友情的羡慕。   看起来,妳也是经历了许多,开导了自己和水无月桑许久,才能随口就说出孟子的那番话的吧……对着她为了增加可信度而露出的笑容,幸村也跟着扬起嘴角,「也是呢。」   「果然,幸村君也是这么认为的呢!」笑着点了点头后,雪野便将笔记本放到他的面前,「好了,这是这次的笔记,上次的部分幸村君有哪里觉得有问题呢?」   顺着她的话,幸村也拿出了上次的笔记本,翻到自己特别用便利卷标贴做记号的页数开始询问,并且在她思索该怎么讲解时直直看着她的侧脸,一直到她出声开始解题时,他才慢慢收回自己的目光,转为看向她笔下的公式。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次更新晚了,而且只有半更!!! 首先,我弄错了,口试的时间是周日但我却打成周六 第二,在面试完后我的心情很糟糕,整整十分钟的面试,除了前两分钟的自我介绍外,其他他们都集中炮火再攻击为毛我师范毕业的不去当老师,我给了多少里由、我想要转移话题都不行 我不当老师对不起谁了?!! 反正我在口试完后心里一群草泥马,嘴里也是,心情到昨天才好了些, 现在只等下星期发榜了 ☆、追妻第二步 IX   在得知这个周六需要做脊椎穿刺、藉以检查这段时间的化学疗程上所使用的药物是否起作用后,幸村便要求自家家人在中午前都不要到医院来,因为他还清楚地记得,去年自己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检查时和美被痛到不停发抖、还在穿刺结束后控制不住地呕吐的自己吓得双脚发软和不住落泪,而上了年纪的奶奶也由于心疼自己的关系而眼眶含泪,却又打起精神替自己又是替自己处理装有秽物的垃圾桶、又是替自己更换被弄脏的睡衣和床单的。   尽管他早就因为先前雪野劝说自己的话语而决定不再拒绝自己的家人的照顾、不再做出会让他们担心的事了,但是他真的不希望他们再为了看照自己以外的事情而受折腾了。   而知道他是为了不想再让他们受到惊吓,也不想伤到他们的自尊,所以即便再怎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个检察、不放心在检查后无法随意行动的他一个人待在病房里,幸村的家人还是点头同意了。   得到家人的允诺后,幸村却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挺重要的事,只是却一直想不起来,一直到检查当天早上十点看见雪野打开自己病房的门、微笑着朝正等待着替他做检查的桥本医生的自己时,他这才想起自己忘的到底是什么事。   明明连爸爸妈妈他们都是再三交代提醒、让他们不要来的,但为什么在三天前补习时却忘记告诉她呢?是因为得到了爸爸妈妈他们的同意而放松了下来,还是什么……   就在幸村沉思这个问题时,注意到他脸上的讶异表情的雪野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呃,是我来迟了?还是记错日子了?」   「都不是,」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幸村连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并且在示意她放心进来后解释道,「只是今天早上我必须做一个检查,所以我有些懊恼自己居然没有提早告诉妳……」   听见他的解释,雪野点了点头,随后便理解地笑了笑,「既然这样那我先把笔记留下,如果有问题的话下星期三我们再一起讨论吧。」   「嗯。」   对于她的谅解,幸村十分感激,只不过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感谢的话语,病房的门又再度被打开,而这次的来访者则是今天要替他做脊椎穿刺的医生以及拿着医疗用具的护士。   可能是因为上次的检查太过难忘,让幸村下意识对桥本医生产生防备,连带着对着他时只是僵着脸打了声招呼。   而可能早就习惯被病患和病患家属这样对待了,桥本只是一边吩咐他去换上宽松的病患服,一边到一旁去准备着用具。至于陪同的护士则因为常在护理站那里见过幸村和雪野,偶尔也聊过几句,所以在和越过自己到盥洗间的幸村打了声招呼后,她便笑着对雪野说道:「水无月桑是特别过来陪幸村君做检查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唉唉?!不是的!小林小姐误会了,今天是跟幸村君约好要给他笔记所以才过来的,我等一会马上就走,不会打扰到医生和小林小姐做检查的!」   「唉?是这样的吗?可是这样会很麻烦的……」   听见雪野有些慌乱的解释以及小林那欲言又止的语气,幸村连忙加快换衣服的速度,然后拿着换下的衣服走出盥洗间,站到雪野的旁边看向一脸为难的小林,「小林小姐,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看见他这样如同保护者的行为,小林忍不住嘴角上扬了一下,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表情,「是这样的,因为最近寒流来袭、温度骤降,不仅来医院看病的病人数量增加,有许多医生和护士也都因为感冒而请假,让现在医院的人手有些短缺……」   没等她说完,一旁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的桥本便用着强硬的语气插话道:「也就是说,我们很难拨出人力在幸村君你检查过后看护你,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谅解我们的难处,通知幸村君你的家人过来,又或者是让这位…水无月君对吧,留下来陪你。」   虽然对方从头到尾都是用祈使语气,但幸村还是可以听出他那不容拒绝的态度,而事实上,在对方提出他们无法配合的理由后,他也很难拒绝,所以他也只能吞下类似自己早就提出申请之类的反驳话语。   就在他挣扎着是否要打电话给自家父母,还是自己咬牙撑过接下来的这几个小时的时候,桥本便直接站到床边,出声打断他的思考:「不好意思,请问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察觉到幸村的纠结,知道他顾虑的小林开口建议道:「幸村君,等到幸村君检查完毕后我会帮幸村君你联络你父母的,在那之前就麻烦水无月桑留在病房陪你,这样可以吗?」   幸村并没有回答,只是看了一旁看起来还有点在状况外的雪野一眼,随后便低下头,双手紧紧握拳。而看出他是将选择权交给雪野,小林便微笑着转向雪野,「可以吗,水无月桑?还是说妳待会有事呢?」   雪野有些犹豫地看向幸村,「我待会没什么事的,只是……」   「好了,现在就麻烦幸村君躺到床上。」   见她已经说出同意的话了,讲究效率的桥本便马上拍了拍床铺,而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小林也只能无奈地带着幸村躺到床上,并且走到桥本的旁边待命。   「现在,要开始消毒。」在桥本说话的同时,小林也动手掀起幸村的衣襬,用沾有酒精的棉花开始擦拭他的后背,而等她擦拭完后,桥本便拿起针筒,微微蹲下用手确认他脊椎的位子,「好,现在我准备要将针刺进去了,幸村君,请保持放松……」   就在桥本语音一落的那一刻,小林也走到床尾处,在伸手覆上幸村的脚踝处的同时抬头看向雪野,对她露出掺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那个…如果害怕的话水无月桑可以闭上眼或者是直接转过身去的……」   没给雪野时间反应过来,桥本便将针头刺进了幸村的背部,让他反射性地蜷曲起身体,不仅全身发抖,精致的脸庞也因为疼痛而显得狰狞。   出乎小林的意外,雪野只愣了那么一秒便快步走到了床边,蹲下了身与幸村平视,并且在对上他那夹杂着惊讶和有些难堪的眼神时突然朝他笑了笑,然后伸出双手覆住他的。   两人的手互相触碰到的那一刻,幸村发现自己居然从那刺骨的疼痛中分了神:这是第一次,他发现与他对视的女孩力气大到能够扳开自己为了忍痛而紧握的双拳;这是…好吧,不算是第一次,但让他再度体会到这个女孩很能忍耐,在自己那样完全没有克制的力道握住她的手时却仍保持着笑容……   没过多久,桥本便成功地完成了抽样,并且小心地装好简体与收拾器具,而小林则是一边替幸村擦拭伤口一边说道:「因为幸村君是第二次做穿刺检查,所以之后可能会发生的副作用和注意事项我就不再重复了。水无月桑,等一下我会去通知幸村君的家人,在那之前就请妳帮忙看照一下幸村君,虽然说这次的副作用应该不会很严重,不过还是必须让他躺着休息半个小时,若这段期间出了什么状况的话就按床头的铃或着是到护理站那里找值班的护士,可以吗?」   「好的。」雪野朝她还有已经要走的桥本点了点头,「谢谢妳,小林小姐,还有桥本医生。」   在小林离开病房、带上门后,正好缓过一波痛感的幸村连忙用着有些虚弱的声音询问道:「水无月桑,妳还好吗?」   他的询问让雪野愣了一下,随后便噗哧地笑了一声,「幸村君好奇怪,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很奇怪,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明他是因为上次检查时自家奶奶和妹妹都被自己的模样给吓到了、所以他才会这样问的,只不过对上她的笑脸,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担心十分多余。也是…可能就像柳和柳生他们说的一样,水无月桑是个不能用常理来推断的人吧……   想到这里,侧卧着的幸村努力忍着痛看向她,打算对她笑一笑,可是对方却在跟自己对视的那一刻僵了一下,然后迅速将自己的手抽回,先一步对着他尴尬地微笑,「对不起,刚才我太过失礼了!那个…就是…幸村君流了很多汗,要不要擦一下…呃,我是说…可以让我帮你擦一下吗?要是着凉了就不好了……」   看见刚才还镇定自如的她为了转移握手的尴尬而开启了新的话题,但却让自己变得更加尴尬,紧张到说话毫无条理的无措模样,幸村就觉得有些好笑,而在看到她因为自己点头后慌乱地从自己的包包里翻出面纸,小心翼翼地替自己擦着自己额头上的薄汗、手甚至还微微颤抖,更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只不过在视线瞥到刚才自己无意间留在她手背上的指甲印痕时,他便马上收起了笑容,颇为自责地说道:「对不起……」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一开始还有些疑惑,一直到顺着他的视线看见自己手上的印痕时,她才会意过来,并且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放心的,这个很快就会退掉了!」   尽管她这么说,幸村紧皱的眉头并没有放松下来,「可是,那个伤痕看起来很深……」   「真的没事!嘛,说老实话,就算到时候真的留下伤痕也没关系,毕竟我以后最大的心愿是当Kate的家政妇,手看起来沧桑点更有家事做得很好的说服力!不过幸村君就不一样了,幸村君的手可是要跟仰慕者握手的手,还是漂亮点、干净点比较好!」   她一边说一边点着头来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让幸村本来还阴郁着的心情全被哭笑不得的感觉给取代了,「先不说要和人握手的手是不是真的干净点会比较好,我还记得神无月桑曾经说过,若是水无月桑去餐饮业工作的话她就不会再理妳的,所以我觉得如果妳选择家政妇这个职业,神无月桑也不会同意的吧。」   「那就在当家政妇的同时兼职翻译就好,只要在跟她说的时候倒过来说……」说到这里,雪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啊,说到手,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最近在风纪委员的会议上真田君还因为有一年级的同学指甲过长的事而特地要求站在门口巡视的人一定要检查确实,所以建议幸村君还是修剪比较好,你现在的指甲已经到达了会让真田君叨念上几句的长度了。」   顺着她的话低头看向自己的指甲,发现就如同她所说,自己的指甲的确略长了些,随后他也想到,正因为这样所以才会在她的手留下到现在还没消去的痕迹,本来语气里带着的笑意稍稍退了些,「嗯,前几天想要剪指甲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找不到指甲剪,原本是想让家人再带一只过来的,只不过一直忘了说。」   「我有带着一组,不嫌弃的话幸村君要用吗?」雪野一边说一边翻找着自己的包包,然后将找到的指甲刀组合放到他的面前。   「谢谢。」   幸村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完道谢话语后雪野脸上闪过得懊恼表情,只是缓缓伸出手,从组合包里拿出了指甲剪,试图想要就这么躺着替自己剪指甲,只不过不知道是因为刚做完检查的关系,还是因为侧卧着不好施力的关系,他一直无法顺利压下剪子,让他开始焦躁了起来,毕竟旁边还有外人、而且是个女生在看着,若是连个指甲都剪不好的话对他来说是件十分难堪的事情。   像是察觉到他的想法一样,雪野突然伸出手从他手里拿过了指甲剪,带着歉意的笑容对着一脸讶异的他说道:「不好意思,幸村君,刚才为了帮上忙所以忘了,当初是因为小巧好携带才选了这个指甲剪,后来才发现它并不怎么好用,连Kate第一次用它的时候都气得想把它丢了呢!」   听到她这么说,感受到她的体贴的幸村瞬间释然,并且对她为以一笑,「那水无月桑怎么没有换一个新的呢?」   「反正只是应急用的,并不用大费周章再买一个新。啊,不过我有帮Kate准备一个非常好用的放在她的包包里。」在说话的同时,雪野忽然注意到他左手食指的指甲只被他自己剪了一半、要断不断的样子,便有些犹豫地开口询问道,「那个…我先帮幸村君修一下,可以吗?」   对于她的提议,幸村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排斥,嘴角甚至还不自觉地扬起,「嗯,那就麻烦妳了。」   得到他的许可后,雪野便在床上铺了两张面纸,然后执起他的左手,开始替他剪起了指甲,又拿了指甲锉替他修了修,最后还用自己的食指指腹确认指甲边缘是平滑的。   等到她修剪好、放开自己的手后,幸村觉得心里有一处怪怪的,只不过面上却仍保持着笑容,「很怀念呢,从小学三年级后妈妈和奶奶她们便没再帮我剪过指甲了。所以,那个…如果水无月桑不介意的话,剩下的…也可以麻烦妳吗?」   「唉?!」   听到他的询问,雪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但是看见他不是在开玩笑,她也只能点点头,随后便重新执起他的手,专心地替他修剪着。   在整个过程里,幸村发现到刚才在两人双手相握时没注意到的事:她的手,很软,而且还很凉,明明她已经进来这个有暖气的病房有一段时间了……   想到这里,他便开口问道:「水无月桑会冷吗?」   「不会啊,怎么了?」雪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会意过来后便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因为血压偏低,再加上不喜欢运动的关系,所以我手脚的血液循环一直很不好,温度也偏凉。到冬天的时候这种情况会更严重,通常只有在睡着的时候手脚才会暖起来,但是出了被窝没几秒又会变冷了,真的很麻烦呢!」   「是这样啊。」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而一直到雪野帮他修剪好指甲,半个小时也过了,幸村的家人也都还没有出现。   由于快到中午,知道雪野必须回家去准备午餐,所以在请她帮忙自己半坐起来后,他便开口让她先回去,毕竟今天他已经耽误了她许多时间了。   在回去之前,她忽然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放到他的面前,并且用着尴尬的语气说道:「虽然知道明天幸村君一定会收到很多、送了也只是给幸村君添麻烦,但是跟幸村君认识这么久了,不送的话又感觉过意不去,所以这个……祝你情人节快乐,幸村君。」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明天就是情人节的事,连忙笑着朝她道谢,「怎么会麻烦,能收到水无月桑的巧克力我很高兴呢!」   又客套了几句,雪野这才起身离开,而在她关上门后,他便马上拆开盒子的包装。盒子里有许多分着格子装好的小颗巧克力,每一个都精致到让他无法分辨到底是手工的还是外面买的,他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含着,慢慢品尝着它的味道。   就在他吃到第二颗时,幸村一家这才出现在他的病房里。   看见他的样子很好,还有心情吃东西,他们这才放心了下来,询问了几句检查状况后,幸村一辉便起身去医护站拿新的床单,清美和幸村奶奶则是开始布置他们特意带来的午餐,而和美则是凑到幸村的旁边,皱着眉头询问道:「明明还有一天,哥哥却已经收到巧克力啦,是护士小姐给的,还是哥哥在学校的同学?」   「是水无月桑,」幸村抬起手来戳了戳她的眉心,「之前忘记跟她说我今天要检查,所以她还是照常来替我送笔记,顺便给我这个。」   「是雪野姊姊的话就没问题啦!」和美一边说,一边趁着他不注意拿了一颗巧克力,并且迅速地塞进嘴里。   注意到她那截然不同的反应,幸村有些哭笑不得,很明显的,自家妹妹已经因为雪野时不时送的漫画周边给收买、完全喜欢上她了。该说幸好对方是水无月桑么……   「唉?原来雪野姊姊送的是核桃巧克力啊。」吃到一半,和美用着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核桃巧克力,核桃巧克力…去年哥哥收到的巧克力里也有同样的巧克力呢,而且味道跟这个很像……」   去年幸村收到的所有巧克力都是交由和美去处理的,而和美又对甜食很讲究,所以对她的话幸村并没有怀疑。   尽管无法判断到底是去年雪野也送了他巧克力,还是她跟去年的某个人买了同一家巧克力,但是还是有一股喜悦在幸村的心里蔓延开来。   这时,他又拿起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嘴里,并且笑着瞇起了眼。很甜呢……    ☆、追妻第二步 X   尽管每天都有家人的陪伴,每隔两三天真田等队友的探望,每周两次雪野的补习,再加上其他学校同学时不时的拜访,比起其他病人幸村的住院生活已经能算是多采多姿了,但是他已经在这里度过了耶诞、度过了新年、度过了情人节、度过了生日、度过了整个第三学期,他不希望在代表着中学三年级第一天的开学典礼也因病缺席,这样…会让他有接下来一整年也会无法到学校的负面想法……   由于心疼的关系,所以在幸村一提出这个请求时幸村一辉和清美便马上在心里应允了,并且替他向主治医生提出请假申请。   至于主治医生秋山则是看在幸村这个病人除了在一开始有些逃避、自闭和节食倾向外,大部分时间都十分配合,再加上若是给他一天假期的话,也可以让他放松心情,对之后的治疗也是有帮助的,所以没犹豫多久就放行了他的请假条。   久违地回到学校,幸村从春假的那几天就十分期待,期待会有不同的体会或者是遇到什么好事,只不过从前一天回到家的时候他便发现这个难得的假期并不会是个能被称作愉快的回忆。   先是他的家人,他们就像是把他当作是易碎品一样对待,什么事都抢着要帮他做,还时不时询问他的感觉怎么样,虽然他知道他们只是担心自己,但是他们这样时不时都在提醒自己是个病人的行为却让他十分无奈。   隔天到学校时的情况也很糟糕,许多同学在看到他时便马上询问自己是否完全康复了,他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解释自己只是暂时请假一天来学校参加开学典礼、之后还必须待在医院。新任的班主任也因为从上一任班主任得知自己病情的关系,所以特别让自己到教职员办公室一趟,表面上是关心自己的病情及大略跟自己讲解接下来一整学年的学业进度,但却是委婉地劝说自己,整体大意是让自己在病好之前都不要来学校、要不然出了什么意外是没有人能够承担的。   其他还有类似完全不认识的一年级女生突然冲到自己面前询问之后是否能到医院探望自己、进了网球部却不能打球,新进部员将真田叫错成部长、完全不认识他……等等事情,每一件都让他有种特地请求医生让他回学校一趟完全是个错误。   唯一在这些遭心的事中显得比较令人高兴的便是原本在A组的雪野被分来了他们C组,而且因为上一任班主任和现任的交接时有跟他说过上个学期是雪野替他补习的事,所以接下来的替他补习工作也就这么顺理成章地落到雪野的身上,让本来在看到要调到别班的名单上有着遥佳名字而担心自己每周两次和雪野单独补习会就着么取消的他心情瞬间好了起来,其中还带了点他自己都无法说明为什么会有的喜悦,而那喜悦,是因为两人之间不再是因为遥佳而串连起的交集所产生的。   只不过这样的好事却有点美中不足,原本他以为他和雪野现在在同一班,再加上这几个月以来两人在补习中的相处,两个人的交流互动会变得更加频繁,可是在早自习的班主任时间过后,雪野便马上被经过她们教室外的A组同学,也就是现任的学生会长片仓朋和以及其他学生会成员给叫去帮忙,所以整个开学典礼和那之后的社团招新活动她都没有随班活动。而等到所有活动结束后,她又在每堂的下课和午休时间跑去找调到F组的遥佳,就如同一年级和二年级时将C组当作自己第二个班级跑的情形一样。   一整天下来,他除了和她说了句“早安,水无月桑”跟“以后又要麻烦妳了呢,水无月桑”之后便完全没有机会跟她聊天,让他有种两人这几个月累积下来的熟悉全部都是自己的错觉的想法。   不怎么顺心地度过这短暂的一天后,他便搭上特意跟出版社请假过来载他的母亲的车子,准备回到不知道还要在待上多久的医院。   大概是从他那有些抑郁的神色猜出他一整天的经历并不如预期般那样开心,在回程上清美特意绕路到海边一趟,并且在堤防边停了下来,陪着他靠着车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今天的事,直到快到秋山医生所规定的时间时,她才半哄半劝着他回到车上,重新往医院的方向驶去。   原以为在经过这一天后幸村会失落一阵子,只不过出乎幸村一辉和清美的意料,除了当天晚上吃得比较少一点以外,他表现得就跟先前一样,乖乖地配合治疗,乖乖地吃着医院的营养餐和自家家人做的补品,乖乖吃药及按表作息,还对着每个人都面带笑容……他这样的表现让他的父母放心了下来,并且在欣慰他的成长的同时还觉得有点心疼。   其实,对于幸村本人来说这样的表现并不是代表他成熟了,而是他开始懂得更换角度思考:与其去对自己在开学典礼当天的事自怨自艾,倒不如让自己赶快痊愈,这样的话,几乎所有让自己郁闷得事情都不会再发生,几乎所有事都会恢复成自己生病前那样令自己满意,只除了一个,那便是关于雪野的事。   从开学第一天的情形来看,不管他的病是否痊愈,不管两人在这几个月单独相处过几次,他和雪野的相处模式大概也会和那时相去不远。   想到这里,幸村的脑子里突然浮现了那时自己和她问候完后她便笑着朝自己摆了摆手、然后转身往F组的方向跑去的景象,忍不住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也烦躁了起来。   他不清楚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自己在收到她的巧克力时会那么高兴?为什么自己会希望能够增加和她的相处次数?为什么每次到了她替自己补习的周三和周六时自己的心情便会愉悦起来,甚至一过放学时间便会不自觉地往窗外看,即便曾经有护士因此调侃过自己?为什么有时候对上她的脸或者只是单纯地想到她,心跳的频率便会变得不大自然?   这样种种反常的反应,就好像是书中所描写的一样,自己…会不会是……   「叩——叩——」   就在他对自己这阵子不正常表现的原因有些眉目,病房里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迅速地看了眼手边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后,幸村便马上整理自己的情绪,并且在对方开门的同时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好久不见,水无月桑。」   听见他的问候语,雪野轻笑了几声:「星期一的开学典礼上时才见过呢,幸村君忘记了吗?」   「那也有五天了,」幸村仍旧保持着微笑,「和前些天每周两次的频率相比,也算是很久了。」   由于才刚开学,每一科的进度只有一点,如果周三就马上开始补习的话根本没什么东西需要特别讲解的,所以雪野便请正好要跟其他网球部部员去探望他的真田代为转告他、说她周六再带笔记医院,顺带带了一张参考书的书单。   任谁在探望自己的人从一个漂亮温柔的女孩变成了一群吵闹、身上散发着一点汗味的男生时都会心情不好,所以幸村便毫无心理压力地让他们去替自己买书兼搬书,藉以缓解心中的郁闷,让自己得以在周六时以最好的笑容来对待雪野。   不知道对方的心理活动,雪野只是朝他笑了笑后便走进了病房,坐到了摆在床边的椅子上,随后便从袋子里拿出了笔记本递给他,「那个,不好意思,和之前的笔记相比,这次的应该会有一些不全的地方,如果幸村君看不惯的话,还请幸村君不要客气地提出来。」   「唉?这次的笔记有什么不一样吗?」幸村马上低下头翻阅着笔记,而在看到里面的笔迹和自己这几个月看惯的是一样的,原本还担心她是因为太忙而请人代笔的他顿时放下了一半的心。   「嗯,因为之前和幸村君同班的是Kate,所以给幸村君的笔记是以Kate记的内容为主,再加上我所记的一些A组老师另外补充的重点。不过现在因为换班的关系,所以给幸村君的笔记便以我在课堂上记的重点为主。我记的内容可能没有Kate的那么详尽,所以如果幸村君不习惯的话,我可以马上换回之前的方式,虽然是不同班级的,但相信Kate的笔记绝对是可以应付所有任课老师的小考的!」   看见雪野说到最后还握起拳头,一脸自信的模样,幸村就忍不住好笑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水无月桑的笔记也很清楚呢,所以这样就可以的话,不过如果水无月桑对自己的笔记没有信心的话,可以在两个星期后对我小考看看、验收成果。」   「也是呢,这样总比在期中考才发现有哪里没弄懂好。」思考了一会后,雪野便点头赞同,「对了,先前听柳君说过,幸村君好像已经买了这学期的参考书了,有哪里有问题要问的吗?」   「算是有吧,只不过是参考书的编者额外提出来让人试着脑力激荡的,听说是大学程度的题目……」   「唉?有这样的题目吗?」   因为才刚开学,各科的进度都在很简单的地方,所以幸村和雪野便将这次补习的时间全都花在讨论这道大学数学题的算式上,而讲解完后,两人便又将话题转到了一句英文的语法上。   在两人讨论完后,幸村便直直看着在翻阅参考书的雪野的侧脸,见她的嘴角一直保持着上扬的角度,他也不禁跟着露出微笑,「感觉今天水无月桑的心情很好呢。」   「嗯!」雪野马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因为在过来的途中买到了一直很想要的东西,感觉超级高兴的!」   对上她的笑容,幸村在心跳漏了几拍的同时还感到有些意外,因为她时常在和遥佳说话时露出这样的微笑,而且上次她像这样一直笑着时的原因也是因为当天和遥佳约好要一起去逛街,所以他完全无法理解对她来说到底什么东西才能让她同样的高兴。   他故意用着不经意的语气询问道:「很好奇呢,水无月桑是买了什么样的东西?」   「就是这个,带有手电筒的挖耳棒!」雪野像是献宝一样地从自己里的袋子拿出一个小的包装盒来递到他的面前给他看,「以前在掏耳朵的时候必须一手拿着挖耳棒,一手拿着手电筒,有时还必须空出手来调整角度,总觉得有些不方便,老是叨念着说希望有一个像这样的挖耳棒就好了!」   尽管她在说话的时候省略的主词,但是幸村也大概猜得出来那个曾经替她掏耳朵的就是她那已逝的母亲,而在看见她盯着那个包装盒时无意识流露出的怀念与感慨时,有种心疼的感觉在他的心里蔓延开来。   为了不让她沉浸在那样感伤的情绪中,他连忙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所以,水无月桑平常会帮神无月桑掏耳朵?」   「她吗?她应该不会让我这么做才是,而且也应该不会替我掏耳朵才是……」说到这里,雪野有些扫兴地摆了摆手,「算了,不想了,还是等下次去看左助君时顺便带去、看看他愿不愿意让我掏耳朵好了。」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下意识挑起了眉,努力压下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而产生的不快感,保持着原来的笑容询问道:「水无月桑有替人掏耳朵的经验吗?」   「唉?是没有,但是……」   「既然这样,」幸村拿起了那个包装盒在她的面前晃了晃,「那水无月桑需不需要练习一下?我也好久没有让人掏耳朵了,很想怀念一下。」   「唉唉?!」   看见雪野瞪大了眼睛盯着自己、像是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幸村便也只能低下头,用着惆怅的语气说道:「果然,这样的要求太麻烦水无月桑了……」   「等一下,不是这样的!」雪野连忙对他摆了摆手,甚至还紧张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不过慌乱了一会后她便自己冷静了下来,并且重新坐下,低着有些微微泛红的脸小声地说道,「那个,如果幸村君真的不介意的话……」   「怎么会呢。」   幸村笑着朝她道谢了后,两人便稍微收拾了一下,随后雪野便改坐到了床边,将枕头摆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在幸村毫无心理压力地躺上来后又红着脸替他盖上了被,确认他不会着凉后才开始替他掏耳朵。   因为是第一次替人掏耳朵,完全不知道怎么样的力道才合宜的雪野只敢轻轻地弄,让幸村除了痒之外并没有其他感觉,到后来经过一来一往的确认后才渐入佳境,一只耳朵的清洁工作也完成了。   而改换到另一边后,幸村这才重新体会到小时候让自家母亲帮自己掏耳朵时的那种舒服的感觉,不,应该说还多了很多其他的东西,像是因为她为了更清楚看到他耳朵里的情况而放在他脸上的手,像是因为两人比平时更靠近的接触而传入他鼻中的好闻味道……   尽管幸村很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好好享受这久违的体验,只不过每一种感觉都舒适到让他想睡觉,所以过没多久他的意识便开始昏昏沉沉了起来。   「幸村君,幸村君……」   听见了雪野的轻声叫唤,本来已经要进入浅眠状态的幸村顿时清醒了过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没有响应她的叫唤,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   由于他是背对着雪野的,雪野并没有发现他睫毛的颤动,所以她便继续叫着他的名字,一直没有得到响应后,她便开始伸手轻拍他的肩膀,后来又转为轻拍他那曲起放在枕头上的手。   微睁着的眼看见她那白皙纤细的手在自己面前晃动,在她的手触碰到自己的手上时所传来的柔软和微凉温度,让幸村冒着被识破是装睡的风险伸手反握住她的,然后往自己的方向拉近了一点。   「唉?!」   听见她那瞬间从大变小的惊呼声,幸村忍不住开始检讨自己是不是开玩笑开过头了,而就在他思考的期间,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头上多了一点重量,随后便是有节奏的安抚轻拍,一下又一下的,让他的心跳也快得强烈到让他都能感受到。   很久了,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样备受呵护的感觉了,他忽然能够理解为什么左助会那么喜欢雪野了,也知道为什么在合宿期间学生会和网球部的男生总说着雪野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了……想到了妻子这个词,他的心跳好像又加快了些。   「神…怎么舍得,幸村…精市……君……」   虽然她是用近乎气音的音量说的,但是幸村还是听见了,他紧了紧自己手中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又更靠近了些。   精市么……这是第一次幸村在自己家人以外的女性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时觉得这么好听,好听到让他的心跳又快了一些。   就在他沉浸在这样温馨的情绪中时,原本轻拍着他的头忽然停下了动作,让他疑惑地睁开了眼微微侧过头用着眼角余光看向她,结果却看见她头靠着墙、闭上双眼的模样,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他一边小心地移动她的手,一边缓缓坐起身来,就这么直直看着睡着的她,感受着自己心中不停涌现的心动,对着眼前的这个女孩所产生的心动。   大概真的是…喜欢上了吧,喜欢上了水无月桑……这么想着的同时,他忍不住伸出了那只没有与她的手相握的手,想要触碰她的脸,只不过在距离她只剩下五公分的距离时,突然响起了一阵音乐,让原本已经睡着的雪野瞬间睁开了眼睛,并且动作迅速地拿起本来借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趁着这个时候,他也赶紧收回自己的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在一边。   「喂,Kate,怎么了吗?」在说话的时候雪野故意放低了音量,并且四处张望寻找着幸村的身影,而在看见他已经醒了、正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她这才稍稍提高了音量,「外公让我们去东京过周末?是可以啊,那表哥大人是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既然是下午的话,那我就先去超市一趟把下周的食材买起来……好,好,那十分钟后在那个书店会合!」   说完之后,雪野高兴地放下了手机,随后便对幸村露出歉意的笑容,「对不起,是手机的声音把幸村君吵醒了吧。」   「没有,在那之前我就醒了,水无月桑不用介意。」朝她笑了笑后,幸村便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对了,刚才是神无月桑打电话过来的吧,怎么了吗?」   「就是外公让我们周末到东京陪他过周末,下午的时候表哥他会载我们过去……啊,外公和表哥这两个称呼是随着Kate叫的!」   「那表哥指的是冰帝的迹部君?」   「不是喔,那个表哥是Kate的舅舅的长子,比我们大上快十岁。」雪野一边说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因为Kate今天早上有去学校开会,所以待会我们两个会一起吃饭,到时候再到超市买点东西,毕竟是周日晚上才能回神奈川,我担心到时候超市都关了,下周一连便当都没办法带了。」   听到她口中的表哥不是那听说仰慕者遍布日本各个中学的迹部后,幸村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便顺着她的话说道:「便当啊,说起来好久都没有吃到水无月桑做东西了呢,水无月桑做的东西那么好吃,真是太可惜了……」   「幸村君太客气了,明明医院里卖的东西都比我做的好吃那么多了……」可能是幸村的失望表现得太过明显的关系,所以雪野很快就改口说道,「不过如果幸村君不介意的话,下周六我可以替幸村君做个便当带过来,幸村君有特别想吃什么吗?」   「周三再告诉水无月桑吧,水无月桑现在不是在赶时间吗?」   他的提醒让雪野这才想起自己和遥佳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的事,连忙拿起了包包,一边跟幸村道歉兼道别,一边快步离开了病房。   在她离开后,幸村随手拿过放在床边的外套披上,然后慢慢走到窗边往下看,过没多久,雪野便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看着她那越跑越远的背影,他忍不住微微扬起嘴角,头也靠上有些冰冷的窗户玻璃上。确认喜欢上一个人后,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气冷到让我觉得起床好累,工作也好累 而且因为找到新工作的关系(现在正在等待通知上工),所以就很想直接辞职,让自己放个假直到新工作开始, 不过最近我的部门有一个已经辞职了,下个月又要走一个,我担心人力不足才没有马上辞掉的 但最近一直让我很纠结…… 糖来了,下一章换到雪野视角,有点虐….大概 ----- 上大夜班期间的白天脑子不好使,那么多天才打了这些 虽然开头很郁闷,但后面是跟上一章一样的甜度喔~~~~ 又,还有三天大夜可以混,请大家推荐好看的综韩剧小说!! (最近因为看了同人,对韩花样的尹智厚的悲情有点喜欢) ☆、雪野番外   “この手は、この手は君のその頬にただ触れることさえできない。 それなら、それなら僕はどうすればその笑顔守れる?”   《シザーハンズ》 By初音ミク   不知道是因为初中时有着自己恋爱的黑历史,还是因为距离至今真的有好几年的关系,对于自己上辈子在初中时的事情雪野不算多,只有一些关于班级活动、几个好友一起游玩、和家人相处的片段记忆,其他便是跟那个初恋对象的各种暧昧互动与跟遥佳的各种大小事。   在她的记忆里,那时的她是个幼稚、有点小心眼、有点任性,但整体来说还算是挺好相处的人,所以在一场她和遥佳都不怎么想参加的真心话游戏里被问到自己失恋的问题时,她便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质疑:到底是她做人太失败、让大家完全不顾及她的感受挖八卦,还是其实中学生并没有她想的那样成熟、懂得将心比心去体谅自己失恋的心情呢?   她有些挫败地转向一旁的遥佳,见对方脸上所表现出是无奈而不是幸灾乐祸时,她才了解到是自己每次在别人询问自己失恋的事时自己都是一脸微笑的样子,这才给他们一种自己已经释然的错觉。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继续保持微笑地替自己倒了杯清酒,微笑着将送到嘴边喝下。   不是不想和心仪的对象倾诉自己的感情,只是她很担心,担心这样的告白会破坏她与幸村、网球部的人、甚至和其他人的关系,像是幸村和网球部的人因此疏远她,像是跟自己要好又同样是幸村仰慕者的女孩子们因此敌视她。另外,她也很担心,担心她对幸村的喜欢会给他带来他不该承受的麻烦。   她十分清楚,人是偏心的,毕竟连心脏长的位置都是偏的,而她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偏心到了极致的人。所以她知道若是让她失恋、难过了好几天的人就是幸村,就算大家对于感情不能勉强这样的事情心知肚明,还是为了和自己的交情念他个几句,或者是在他面前数着她的优点、强迫他考虑考虑她的事情。所以,她才选择喝下那她会喝但却不怎喜欢喝的清酒,所以她才会在自家闺蜜想趁机爆出幸村的名、让大家稍稍替她抱不平时那样惊慌。   所幸,她并不是个重色轻友的人,而且对每个她喜欢的人好的方式完全一模一样、了无新意,没有人发现她对幸村怀有不一样的情感。   这样很好…真的……   了   不是安慰她自己的话语,而是实话,即便自家好友因此气得想要喝清酒泄愤、但却被酒给呛了不小了一下。   好不容易结束了为期十天的集训,她便向出版社那里接了许多耗脑力的翻译工作,在试图让自己忘记集训时在和幸村互动时所带给她的内心悸动的同时,顺便替自己赚多一点高中的学费,因为尽管上辈子的记忆可以让她在中学时保持前几名,但是到了高中就不行了,尤其是数学,到现在她还清楚记得上辈子多次在数学这科上获得十分“可爱”的成绩。   除此之外,在剩余的暑假里,她还硬拖着遥佳、让对方陪她去看每一场立海的比赛,毕竟在未来的那一年里她大概不会有机会看到幸村在球场上大放异彩的模样了,他先是因为养病而缺席了幸村缺席地方预赛、县大赛和关东大赛,而养好病之后却是像是想要续力达到最佳状态、一举夺下关键的单打一及达成三连霸,只不过作者却为了衬托有着主角光环的越前龙马,不仅让主角赢下了比赛,也让一个先前连关东大赛都没有进过的学校获得了全国大赛的冠军。   想到自己在公式书上看见那折磨幸村半年多的疾病会在今年冬天时爆发,而且从她上网查到的病症相关数据来看他已经出现了最开始的症状——发烧,她就止不住地叹息,尤其是,她还知道幸村对于自己生病的事已经有所预感。   那次在温泉民宿的意外,两人在搭乘出租车回到民宿的途中他曾多次盯着自己的手和膝盖看,眼神里的阴郁明显到让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   不希望看见他露出那样的表情,更不希望看见上辈子在漫画里所看见的他那痛彻心扉的模样,所以在第二学期开始的学生会上,她拜托已经被她强行剧透的遥佳多多替网球部争取一些福利与经费;在冲绳的修学旅行上,她担起一部分真田这A组委员长的工作、让真田能够放心地陪幸村去大玩特玩;甚至,为了能够让幸村专心去排演他一手策画的戏剧,她接下他和柳的委托,替补了一个突然受伤的部员的工作,或者该说,全权接手了所有炒面的工作……   对于她这样连续三天把自己累个半死、一回到家只能瘫在沙发上,连好好拿着汤匙和筷子吃晚餐都不能得自虐式行为遥佳简直气到不行,只不过在第一天时她便对她先斩后奏,即使晚上回来跟她道歉卖萌,第二天又准时到网球部报到,所以早就对自家好友的固执有着深度认识的遥佳便放弃劝说,只能在替她全身贴酸痛贴布时加重力道,然后在学生会工作时对前来送便当的小部员狠狠瞪眼,有一段时间对柳、柳生、真田以及其他时不时来学生会办公室的网球部部员都没有好脸色。   遥佳的行为让雪野在感到无奈的同时,也觉得十分窝心,她知道遥佳是在担心自己,更多的是为自己抱不平,毕竟像她这样因为喜欢对方而愿意为对方付出所有、但却从不肯让对方知道自己爱意的标准男二行为也把她自己感动了一把,尽管,这最多只能算是自我满足。   所幸,在决定出今年的海外研修的地点后,遥佳便停下了那有些幼稚的表达不满行为,让雪野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努力打起精神应付马上就要面临的…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不过对于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她们来说,应该是个转折点。   中国,是她和遥佳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在那里,她们有着许多回忆,有美好的、令人生气的、令人哀伤的。每次谈到上辈子的事,她们两个脸上总会浮现怀念与向往,甚至两人还相约好要存钱到中国去看看,所以,在知道能够去中国时,她们两个是兴奋的,只是,在兴奋、惊喜的同时,两个人还有点害怕,而那害怕与近乡情怯无关。   她和遥佳很喜欢文学,对于平行世界也有些概念,而现在很明显网球王子世界的许多设定与她们所熟知的世界都不一样,她们不确定,这里的中国就是她们以往视为家的地方。   她们开始分工查询关于中国的一切,从网络上,从书店买的旅游指南和地图,但却找不到她们两个先前就读的学校或者是以前常常聚会的地方,甚至是连她们上辈子住处的街道名称都找不到。   这样的结果让她和遥佳脸上的表情都凝重了起来,凝重到让周遭的人都感受到她们失望的心情了,一个接一个过来询问她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两人却都有口难言。   再怎么说也看过各式各样网络小说,也曾经看过有主角穿越到其他世界试图寻找先前的家、但却失败的情节,雪野的失望心情比起遥佳的还要好得许多,所以负责安慰人的角色也就这么落到了她的身上,也让她原本放在幸村身上的注意力全部移到了遥佳的身上。   抱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两人就这样跟着其他立海同学一起到达了中国,到达了立海在北京下榻的饭店。   趁着大家都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她们两个便随手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她们被分到的房间角落,然后拿起在日本时就准备好的小背包,紧紧握着对方的手快步到了饭店大厅。   因为两人在中国的家分别在不同的方向,为了节省时间,一开始两人便说好要分开行动,所以到了大门门口,雪野便打算放开自家好友的手,只不过却在这个时候看见了她那紧皱的眉头。   难得看见遇到什么事都一副游刃有余的遥佳露出这样无错的表情,雪野其实是很想拍照留念的,只不过最后还是改为抬起双手覆到她的脸上,用着认真的语气对她说道:「我家比较近,确定好之后就去找妳,可以吗?」   遥佳并没有回答,只是对着她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而确认她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后,雪野便放开了她,扶着她的肩帮她转过身,轻轻地在她的背部推了一下。   在看到遥佳迈出第一步、并且继续往前走后,雪野这才跟着转过身,用着自己最快的速度跑了起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了多长的距离,但是在跑到离她上辈子的家最相近的地方、却找不到任何跟自己记忆中相符的景象的时候,有种精疲力竭的感觉慢慢从心里蔓延到了全身。   摇了摇头让自己稍微振作起来后,她不死心地向身旁的路人问路,一连问过好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一个居住在那里长达六十年的老婆婆,只不过他们却完全没有听过她说的路名,也从未见过她所描述的街景。到最后,心情混乱的她干脆说出上辈子自己和家人的名字,询问他们到底有没有听过这几个人,但同样没有人听说过。   没有,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找不到了……这样的消息让她有种在寒冬里被人从头浇了一大桶冰水一样的寒意,双手也忍不住抓住自己的双臂不住地颤抖着,「怎么办,思嘉……」   无意识说出自家好友的名字的那一刻,她也想起了遥佳,担心对方说不定也正遭受同样的感受,便顾不得沉浸在悲伤中,连忙转身往遥佳的家的方向跑去。   途中她一直不敢停下,即便她遇上许多出来逛街、向她打招呼或者是请她帮忙充当翻译的立海同学,但是在听见一道熟悉的温柔声音唤着她的名字,并且从眼角余光看见正站在屋檐下的幸村时,她本来正在奔跑的脚步却迟疑了一下。   在这短短几秒里,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到现在正飘着绵绵细雨,雨势还有变大的迹象,而这也是幸村待在屋檐下的原因。   挣扎个两秒后,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拿出自己因为遥佳而多放在自己包包里的折迭伞递给他,迅速地和他解释了几句之后便继续跑。   又再跑了两条街后,她便找到了遥佳,而从对方就这么低着头愣愣地站在雨中的样子来看,她就知道对方如同她先前所担忧的那样,被与期望不同的现实给弄的心如刀割。她紧紧握拳、用痛觉让因为看见遥佳那样悲伤的样子给感染的自己提起精神,随后便快步走上前去。   越来越接近遥佳,她才注意到柳生一直站在遥佳的身旁,不顾自己淋着雨也要替遥佳撑伞。   虽然不知道柳生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现在的她也没有心情和余力去思考,只是朝他点了点头,然后便从包包里拿出外套来替遥佳披上,一边拿出伞来替两人挡雨,一边用手帕替她擦拭着被雨打湿的头发。   「我找不到了,怎么办?不管在哪里都找不到……」   听见从恍惚中回过神的遥佳这么说,她感觉到自己的鼻子一酸,随后便伸手抱住她,悄声在她耳边说道:「没关系,我也一样,反正,就像先前一样,我们还有彼此,不是吗?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回去,好吗?」   她不清楚遥佳是否有把她讲的话给听进去,但是感觉到她在自己的肩边点头,她便顺着她的意带着她回到饭店。   回到饭店房间、关上门后,遥佳就像是有一条紧绷的神经断掉一样,慢慢靠着墙跌坐在地上,开始哭了起来,而看见她这个模样,本来一直在压抑自己的雪野忍不住伸手抱住她,跟着一起流泪,「对不起,思嘉,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说要来这个世界的话……」   两人就这么互相拥抱哭泣,互相舔拭着对方心上的伤口,一直到两人都哭到流不出眼泪,累到连坐姿都维持不了,直接躺在了房间的地毯上。   休息了会、让自己稍稍恢复了些力气后,雪野便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地走向浴室放水,然后去翻找遥佳的换洗衣物。   等到热水放好后,她便又再度回到卧室,扶着遥佳进到浴室里,让她坐到浴缸边后便蹲在她面前说道:「好好洗个澡,这样妳会舒服一点。」   见她点了点头后,雪野这才转过身准备离开,只不过在她打算关上门时,她突然听见她用着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Silly,会来这个世界不是妳的错……」   因为遥佳的话,她的眼眶又红了,她微微嗯了一声便带上了门,然后拿着钥匙和钱包离开饭店去买姜汤。   在两人都泡了个热水澡,喝了一碗加了许多姜和糖的热汤后,精神恢复了不少,在学姊们让她们一起提早到餐厅时也能够跟着出房间,用上一点餐,甚至陪着同学们聊到睡觉时间。   由于和她们两个同房间的还有另外两个同年级的女生,所以在她们的房间关灯、那两个女生都睡着后,因为早上的事情而睡不着的雪野和遥佳便蹑手蹑脚离开房间,到走廊尽头那个小窗台去。   感受着手中饮料罐所传来的热度,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随着话题的转换,雪野可以感觉到两人正渐渐忘记了今天所经历的悲伤,只不过,她也有一种感觉,若是要两人真正放下对过去的执念,遥佳的契机并不会是她,正如同自己的也不会是对方一样。   在两人手中的饮料已经完全变冷,时间也到了凌晨两点时,两人这才缓缓起身准备回房,而在雪野打算拿钥匙开门时,遥佳忽然握住她的手,用着认真的语气悄声询问道:「为什么?为什么Winnie妳能够恢复的那么快?妳应该没有在逞强吧?」   「没事,」她朝遥佳露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只是有过经验所以才恢复得比较快,所以不要担心我,只要Kate好好的,我就会好好的。」   她不知道遥佳是否相信自己的说词,因为她只回以她一个拥抱。   之后的那几天,两人就像从未发生过那些事一样,只是以一个研修生的身分尽情地表现自己,在中国留下关于自己的一切的同时回味着在中国的生活。   到了回日本的那一天,她和遥佳很有默契地起了个大早,就这么静静地坐在走廊尽头的窗台上望着窗外直到早餐的时间,而乘上飞机后,她们两个也是紧紧握着手看着窗外,一直到窗外的景色被白云完全取代她们才收回眼神。   重新踏上日本的土地,雪野和遥佳本来约定好要找家餐厅,好好吃上一顿来发泄和犒劳自己,只不过在要搭电车到市区的时候,却碰上了同样要搭电车的幸村等人,所幸,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学校,站的月台是相反的。   由于被幸村和柳生撞上了自己狼狈的那一面,遥佳看了他们一眼后便专注在车站的广告牌上,而雪野则是在看见幸村的那一刻时回想起了待在中国第一个晚上时遥佳对她说的话,那句让她好好为自己争取的话。   争取吗……   偷偷地看着幸村的背影,她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句话,只不过念了几次后,她便觉得这样偷偷幻想的自己十分好笑,只不过当她打算转过头、和遥佳一起默默倒数电车道的时间,却看见了幸村的背影晃了一下。   想起先前在漫画上看见幸村昏倒的那一个画面,她便反射性地往他的方向走去,也因为这样,她才能够在他昏倒时及时地接住他。   「幸村君,幸村君!」她试图叫醒他,只不过怀中的他却完全没有反应。   这时跟着过来的遥佳也看到了这一幕,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对着愣在一旁的真田等人大声说道:「快点叫救护车啊!」   就在他们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叫救护车、将幸村接过去背下车站等车子过来时,雪野只能紧紧握住遥佳的手,以免自己忍不住跟上去。   从车站上看着幸村被救护车载走后,她这才放开遥佳的手,改为深深的叹息。   「大餐吃不成了吧?」虽然是疑问句,但是遥佳的语气是肯定的。   「对不起,Kate……」   「没事,下次再吃也可以。」   说完之后,两人就这么拿着行李走下月台,改为前往公车站。   在公交车来之前,雪野就这么一直看着先前救护车离开的方向。   “这双手,这双手,就连单纯地触摸你的脸颊也无法做到,那样的话,那样的话,我该如何才能守护那道笑容?”   原本,她以为有她一个人,就能够平复遥佳那因为失去亲人,失去了原本世界的悲伤,结果,除了与遥佳互舔伤口外,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原本,她以为有她的帮忙,幸村至少能够在发病之前好过一点,但是,看见他这阵子在一个人独处时常常面露深沉的表情,刚刚在昏倒时也是眉头紧皱的模样,让她有种她的那些事只是一种自我满足及安慰……   神啊,为什么,她会如此无力,连她视为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无法守护呢?    ☆、雪野番外   “どうしてあなたのことを今になって愛しはじめてしまったのかな   もう届かないと分かっているのに想いが溢れていくの”   《シザーハンズ》 By初音ミク   「来这边明明才短短一年多,为什么妳的自虐倾向会恶化得这么严重呢?!」   看着遥佳一边用着痛心疾首的语气如此说道,一边用力地戳着自己的头,完全没闪避的雪野有些不平地在心里反驳道:我才没有,又诬赖我!!   她承认,她有很多缺点,像是任性、固执、小心眼、幼稚、花痴、矛盾、容易心软、时常犯懒、偶尔偏激,在面对自己看不惯得事情时性格不够圆滑,还有着午睡、饭后喝茶这样被人形容像老人的习惯。   她也承认,她有稍微自虐的倾向,那就是在紧张、难堪和害怕时会在自己手心或手臂上留下许多深浅不一的指甲痕,只不过她绝对不承认这样的倾向有加深的情况,而且最近除了在中国的研修以及幸村突然昏倒那天之外可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出现这三种情绪的。   因为她的想法几乎完全表现在脸上,让遥佳忍不住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里还没好气地说道:「宁愿给我买东西也不愿替自己添件大衣,当自己一个人就懒得煮饭但却因为我突然回来就决定开伙,明明就失恋了却每个星期单独给幸村送两次笔记兼补习两次……妳说妳这个不是自虐是什么?!」   听到自家好友的数落,她原本鼓起的脸颊顿时泄了气,对自己小气但对家人、恋人或好友大方的人大有人在,也有许多负责伙食工作的人在只有自己一个人时选择简单的泡面或零食来打发一餐,但最后一点……好吧,她也承认在还没完全放下一份感情、却又在暗恋对象前乱晃的行为的确是自虐的行为,可是可是…她也没有其他选择啊!!   以雪野对遥佳这十几年来的认识,若补习的事情真的交给遥佳去做的话,她最多只会将自己的笔记复印一份,然后托柳或者是柳生在探望幸村时带给他,只不过,她更可能只会将要补习的事情告知真田他们、让他们网球部自己去替自家部长补习。   若是遥佳采用第一个方案的话,雪野可以确信她们两人的笔记对幸村来说有跟没有差不多;而若是遥佳选择第二个,她光是用想的也能知道学校里那些幸村的仰慕者以及忌妒遥佳的人会说的多难听……   虽然她知道遥佳不会在意那些,但是她可不能容忍有人在背地里对自家好友评头论足,所以她也只能接下替幸村整理笔记的工作,至于给幸村的笔记为什么会那么整齐、条理分明,则是纯粹因为她的强迫症发作,无法容忍自己的笔记是乱的,还有一种只要看见自己记的满满的笔记本时就会产生的成就感。所以,她这才开始每周替幸村送笔记,顺便担起了讲解这样的售后服务。   像这样每周两次的见面,最多只能说她白白浪费掉了半年多不跟幸村碰面、修复自己情伤的好机会,但是说自虐嘛,倒不至于,毕竟在抄笔记时她可没想着幸村,而是听着各式各样的音乐,偶尔遇上看不懂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解说的地方时还能跟遥佳一起讨论,顺便歪楼聊一聊以前初中在学到那些东西时的反应。   补习时也是,她纯粹是拿出大学当家教时的态度来对待幸村;至于剩下的时间内,她则是努力将他视为一个病人,一个要强的病人。   由于上辈子她的母亲从她小学六年级时便被诊断出得了癌症,并且在之后的六年里进入了化疗、恶化、化疗、稍微好转、扩散转移这样的循环,这期间,身为女儿的她慢慢学会该怎么样照顾病人,不论是生理或是心理上,而正巧,她母亲和幸村在要强这一点上十分相似。   比较麻烦的,大概就是她因为时常出现在医院,让护理站的护士经常误会她和幸村的关系,一遍一遍地澄清自己和幸村只是朋友。尽管自己说出这句话的感觉比听见别人说的杀伤力还要小一点,但是短期内说的太多次也让她有种胸口中箭的感觉。   另外同样麻烦的,便是护士们让她去劝说幸村,让他多吃点东西增加营养、多出病房走走。   好吧,在听见护士们一人一句数落着那所谓“自己的男朋友”的不是时,她这才知道幸村这个病患有多么不合格,但是,以她一个区区同年级同学的身份,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说到哪种程度才算恰当。到最后,毫无头绪的她只能去翻自己从中国带回来的书,试图找些可以用来当作鼓励话语的名句,然后将选中的句子传送给网络上专门制作客制化商品的店家,请他们将它放到她指定样式的书签上。   她不知道这样到底有没有用,不过之后看见幸村能吃下一份套餐外加一小碗咖哩饭时,她顿时放心了许多,尽管她不确定这样的转变到底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还是她真的想通了,所以随后她便将注意力改为放到自己订制了另外两张书签上。   那两张书签是她替自己还有遥佳订制的,上面用着漂亮的英文花式字体写着“Forever Friend”这样的字样,压花则是代表友谊长存的勿忘我以及满天星组合。   虽然说从上辈子时两人就是好友,只不过从初中之后两人便开始就读不同的学校,平时也只能透过通信软件以及时不时相约吃饭来联络感情,而现在两人突然成为了比朋友更亲近的关系,让她变得更加重视、在乎遥佳这个朋友,更加依赖对方。   她不确定到底是因为连续在对男性的暗恋中受挫而对男性产生畏惧,还是因为听太多大家说她和遥佳是一对的传言,让她有时候甚至还会想,一辈子不谈恋爱也没关系,反正只要有遥佳陪着自己就可以了。   只是像是要告诉她这样的想法绝对不可能一样,过没几天的校际学生会会议上就出现了冰帝的学生会会长迹部缠着自家好友问东问西的事情。   读过整部漫画、看过多篇冰帝同人小说、研究过三本官方公式集的她当然知道迹部到底是多好的交往甚至是结婚对象,只不过在看见他明明第一次见面便想将对方的身世调查彻底,还有些纠缠不休,让她忍不住给他一个差评,并且在迅速地护着遥佳离开时朝迹部做了一个鬼脸。   原本她还想着,若是迹部之后表现得比较绅士一点、温柔一点,她说不定还会帮忙劝说遥佳考虑一下他,但是隔天迹部和铃木社长的到来却说明了一直以来是她搞错了剧本,那并不是一部一见钟情的少女浪漫剧,而是一部梗用到都不想看见的狗血剧。   狗血!太狗血了!都哪个年代了,为什么还有父母会因为自家小孩的对象门不当户不对而反对两人结婚呢?!为什么还是有人会因为父母不同意自己和恋人结婚而选择私奔呢?!为什么还会为了赌气而放任自己的外孙女在孤儿院长大,一直到自己的另一个外孙发现才开始后悔、想将外孙女给接回去呢?!   在听迹部代为叙述属于长辈们的那段过往时,雪野是这么在心里吐槽的,而他很确信遥佳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还没来的及让她在心里感叹两个人的心有灵犀,遥佳便朝她甩来一个控诉眼神。   就这么多年认识的经验来看,她很清楚遥佳是在责问自己为什么给她设定出这样狗血的身世背景,所以她只能用眼神回复这样的背景设定跟她毫无关系,随后两人便同时想到导致这样结果的人:路西法!   送走了迹部和铃木社长后,她和遥佳开始整理那些像是突然被塞入她们脑袋里的记忆,很快地,遥佳便发现自己多出的那份记忆里的确是跟迹部叙述的一模一样,而她则是试图在记忆中反复搜索,确认未来某一天不会出现亲戚来认亲后,完全放心下来的她便开始大笑了起来。   听见她的笑声,本来还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接受这个从天而降的亲人的遥佳停止了思考,皱着眉看向她,「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就是妳的身世啊,太狗血了吧!」   本来并不是件好笑的事,但在看见遥佳瞬间黑掉的脸,雪野从原本的轻笑转为大笑,而被笑的对象像是恼羞成怒一般,迅速地扑到她的身上想要遮住她的嘴,两人便这样说笑打闹了起来。等到两人都笑累了、打累了,她们便毫无形象地躺在了她们那狭小客厅的地板上,头对着头。   「思嘉,」对着天花板,雪野突然收敛起笑容,改为用认真的语气说道,「试着接受那位铃木社长吧,尽管妳不缺亲戚和家人,但是有着铃木集团的资助,妳可以轻松许多,在最短的时间以妳的实力获得好的成就,我们的思嘉值得最好的,我们的思嘉也不该浪费时间在底层打滚!如果妳觉得这样一味接受铃木家的资助会过意不去的话也没关系,毕业后就在铃木集团工作、替他们尽一份力,正好连未来的出路也不用找了!」   沉默了好一会,遥佳才开口说道:「听起来挺不错的,反正我以前也没有过外公和表哥,那妳呢?那我带妳一起回铃木家怎么样?」   「我吗?是可以啊,可我没什么经商天赋,如果我用到铃木家的资产,看在我们两个人的交情的份上,妳可以让我分期还钱而且免利息吗?」   「Shut up,silly!我们两个认识多久了,妳居然跟我谈钱?!」咬牙切齿地吼完这一句后,遥佳抬起手来敲了敲她的头,之后两个人又开始打闹了起来。   经过一场真打闹伪深谈后,遥佳这才决定接受铃木社长那打算接她回家的建议,只不过附带条件让雪野跟着一起纳入铃木家的羽翼下,另外就是她们希望能够继续待在神奈川读书,至少在中学毕业之前。   或许是因为觉得亏欠遥佳太多,所以铃木社长对于她的要求照单全收,只不过先前她和雪野所住的公寓的条件太差,他强制让她们搬家到一个比较靠近市区并且装有最高级保全设备的独栋两层洋房。   由于遥佳不喜欢有陌生人进到自己的领域,所以整栋洋房的家事便由雪野全权负责,第一次在设备齐全的大厨房里料理让她十分开心,并且做了一大桌的中华料理,以及许多以前因为烤箱功能不足的关系而无法制作的点心,而这开心过了头的结果便是大部分的东西都被铃木家的管家专车送回东京孝敬铃木社长,以及在隔天进入学生会的成员的腹中。   换新房子后的日子挺好的,至少雪野是这样认为的,舒适的大床,放有各式各样书籍的书房,附有一流影音设备的客厅,遥佳也不用再利用空闲时间紧盯着股市、多出了空余时间可以看书,唯二的缺点是每几个星期两人便必须到东京去陪一陪铃木社长,而那时候横亘在所有人之间的尴尬气氛让试图想要说些话来打破沉默的她感到很是挫败,另外就是每天睡前她都必须花上十几分钟记录自己到底花了铃木家多少钱。   原以为新房子会带来新气象,但是在接下来几次到医院替幸村补习时所发生的状况却让她体会到,这个世界对她的深深恶意并没有因此而有好转。   尽管她早有预感,来到这个世界后她会见到一个真实的幸村精市,一个跟她先前仅凭着漫画、同人小说以及幸村粉的分析所想象出来的完全不一样的幸村精市,但是有必要只是穿个越,就把她在二次元的男神形象给毁了吗?!   在她的认知里,幸村是个在外表现得温文有礼却不减王者气势,而私底下在面对家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显示出自己小孩子心性的一面,但现在事实却是,在她这个外人的面前,他却让她帮忙他修剪指甲,这样画风还正确吗?!   在她的认知里,幸村是个在外表现得温柔绅士却仍和其他人保持一定距离,而私底下在面对家人、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才会显示出自己不讲理和任性的那一面,但现在事实却是,在她这个外人的面前,他却麻烦她帮忙他掏耳朵,还一副我是在帮妳忙、让妳多点经验的样子,这样的人设确定没有崩掉吗!!   她努力说服自己,人在经历一段痛苦的经验后,短时间内会十分脆弱,而在这样下幸村会请她替他修剪指甲也算是无可厚非的,所以她便拿出上辈子照顾自家外甥的经验,小心翼翼地替修剪,并且忍住不去用嘴去吹掉他手指上的指甲粉末,而是到盥洗间弄了一条热毛巾帮他擦拭。   她努力说服自己,尽管她只修习过教育心理学,对正统的心理学没有研究,但是人若是待在医院里快半年、治疗还没有什么进展的话,应该会想在其他方面上索求安慰,用间接的方式,所以她便拿出自己全身上下的所有耐心及理性,专心地替他掏耳朵。   等到任务完成、没有事情可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时,看见他就这么睡在自己的大腿上,即便隔着一个枕头,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心跳乱了,而当他抓过她的一只手放到他的手中,一股幸福感在心里萌生、渐渐扩大,她的眼眶甚至还因此充满着水气……   “为什么事到如今才开始爱上了你呢 ?明明是知道这份思念已经不可传达给你,思念却还是不断流溢而出呢……”   她忍不住伸出手覆到他的头发上,轻轻地抚摸着,喜欢的人就这么安心地睡在自己面前,是多么幸福的事,只是两人的关系是单相思而并非互相喜欢,所以享受着这份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她很明显是罪恶感大过幸福感。   主上是有未婚妻的,主上是有未婚妻的……不停地在心里提醒自己这句话后,她眼眶里的水气突然满溢了出来。   她一直将能得我幸、不得我命这样的话语当作是自己的人生信条,只是如果再让她经历这样的事的话,她实在是无法保证她还能继续保持平常心、无法保证她不会萌生出侥幸的想法。   所以,神啊,请对她仁慈一点,不要让她去奢求绝对不会属于她的东西,她不想,真的不想再经历那种失望所带来的痛苦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上次更新忘了说了,感谢随然、望夏和大粪的地雷!!! 你们是我的小天使!!!! 下一次更新进入第三卷,算是幸村追妻的开始 ☆、追妻第三步 I   得知自己喜欢一个人之后该做些什么,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幸村并不清楚,所以,他只能开始回想自己所看过的书籍,试图寻找出追求女性的好方法,只不过他看过的那些经典名著不是只有着重刻划主角们在经历爱情时的各种心理描写,就是完全和爱情扯不上任何关系,到最后,他唯一归纳出来的追求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写情书。   对于这个回想了十五分钟才想出的唯一答案,幸村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放弃了,毕竟他可没有得知自己喜欢一个人之后该做些什么,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的幸村并不清楚,所以,他只能开始回想自己所看过的书籍,试图寻找出追求女性的好方法,只不过他看过的那些经典名著不是只有着重刻划主角们在经历爱情时的各种心理描写,就是完全和爱情扯不上任何关系,到最后,他唯一归纳出来的追求方式只有一种,那便是写情书。   对于这个回想了十五分钟才想出的唯一答案,幸村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放弃了,毕竟他可没有那个自信可以写出一封比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更加让人眼睛一亮的情话,也不知道引用哪种诗句跟和歌可以清楚地将自己的心情传达给对方。   参考象征前人智能的文学作品没有用后,他也只能改为参考自己身边的人的经验,只不过将那些人想过一遍后,他发现其实也没什么用处。   尽管他的队友们各自有着不少的仰慕者及告白对象,但是算的上和恋爱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跟自家妹妹和美从小就订下娃娃亲的真田,只不过虽然两人对彼此各有好感,但是目前只有和美的这份好感转变成喜欢,且除了撒娇、装可怜外尚未付诸追求行动。另一个则是柳生,只不过柳生在追求了快两年却连跟遥佳表白自己的心意这一点都还没做到,所以他还是决定暂时将柳生定位于反面教材而非学习对象。   想到了柳生,幸村突然想起了遥佳,也想起了去年夏天她在合宿时说的话以及从柳那边听来的关于雪野的一切:有喜欢的人,但却被对方拒绝了,因为伤心所以短期五年内不会考虑陷入另一段恋情……   当这些话浮现在自己的脑袋时,幸村突然觉得先前会因为和美的话而猜测雪野去年也有送自己巧克力是件很蠢的事情,随后,一股闷气就这么充斥在他的胸口里。   在还没喜欢上她以前,知道她喜欢上一个人时,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替她感到可惜,毕竟她的好是众人有目共睹的,另外,便是对于她喜欢的人的维护的羡慕。   但是,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之后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替她感到不平,心疼她在被拒绝时所承受的难过;同时间,他又矛盾地庆幸她喜欢的人眼光如此之差、不懂地把握她,让他还有机会能够追求她……   想到这里,幸村深深地叹了口气,努力压下因为这段恋情所带给他的那种陌生酸酸甜甜的感受后,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到自己弄错了顺序,他应该先推敲看看雪野对自己是否有好感、好感程度有多少才是,这样才能思考该怎么展开追求。   他改为开始比较对方在对待自己以及其他人时态度的不同,只不过除了合宿和中国的海外研修期间外,他很少有关于她跟遥佳以外的人相处的印象,所以最多他只能结论出她对自己很好,印象也应该不会坏到哪里去,这是个好消息;可是,她对其他人的态度也是一样的好,这却是个坏消息,或许该说是不好不坏的消息,毕竟这就表示他和其他人有着同样的机会。   其他人啊……幸村这时忍不住叹了口气,虽然到现在他唯一知道的只有学生会的松浦,但他很确信还有其他男同学对雪野很有好感,而现在,比起那些追求者们他有劣势,那便是必须住院的他无法在上学期间跟她互动,而且起步比较晚的他对于她的个人信息几乎一无所知。   相对地,他也有一个其他人都没有的优势,每一个星期他都可以和雪野单独相处两次,每一次至少有一个小时,另外,他还为自己争取到每周一个她亲手做的便当,有时候她还会带着自己的那一份便当陪着他一起用餐,尽管更多时间她只是留下一个便当给自己,然后回家去给遥佳做饭。   比较了一番自己和其他人的优劣后,他觉得自己其实占了很大的上风,毕竟上学的时间雪野都是跟遥佳一起行动,而补习时间却只有他和她两人……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原本的烦闷减轻了不少,并且下定决心要这样的优势善用到底。   除去每天在脑中模拟打球、研究柳给他的各个部员的体能数据、偷偷避过医生和护士的耳目观看几个强劲学校的地区预赛影片外,他用着剩余所有的时间专心读熟参考书和雪野给他的笔记,并且仔细阅读自家妹妹特地替他从市立图书馆借来、先前雪野和遥佳聊天时提及的文学作品。与此同时,他趁着每次跟她补习的时候和她请教各种不同的解题方式,和她分享自己在阅读文学作品后的心得,以及询问她自己对于文句的解读是否正确。   很有用的方法,尤其是关于文学的那一个部分……几个月下来,他很成功地拉长了雪野待在他病房的时间,尽管这个增加的长度有限、最多只到用餐时间为止。   除此之外,他还获得了两个额外的好处,在他说着自己的感想时,她总会用着她那深蓝色的眼神专注地看着他,并且在他说到一个与她相同的观点时露出一个漂亮的笑容,而在换她说着她对诗或小说的理解时,她的表情因为认真而神采奕奕。她的这两种模样原本只是出现在遥佳的面前,但现在,这样的表情却展现在他的眼前,只展现给他一个人……   当然,如果她能够在叙述自己的想法时少用“Kate说过”、“Kate跟我觉得”这类的字眼作为一句话的开头的话,他觉得他会更开心,毕竟他记得很清楚,去年暑假时遥佳曾经说过,雪野对于她喜欢的人十分推崇、甚至将她喜欢的人所说的话视若人生准则。   这一天,正好又是雪野会过来医院的周三,所以即便一大早他便经历了能够让他板着脸一整天的疗程,中午过后他便调整好了情绪,利用两、三个小时重新阅读了遍她上次给的笔记以及这次想跟她谈论的诗句,又在她预计要到的前十分钟努力忽视护理站的护士调侃的目光去一楼的贩卖机买了瓶果汁,然后回到自己的病房,站在窗边等待着她的到来。   如同以往的每一天,雪野很准时地在十分钟之内出现在他的视线,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了,他感觉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   以前的她会在从医院的大门到他所在的那栋大楼这一小段距离里寻找医院庭院景色的变化,或者是时不时低头检查自己手中的便当是否有放好,或者是自娱自乐、三步并两步小跳耀,或者是单手大幅度地晃着自己书包,但这一次,她却一直低着头,双手抓着书包的提袋,另外,在他那优良的动态视力的观察下,他发现她抓着书包的力道时大时小,感觉像是在烦恼些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或者该说,是纠结。   这样的发现让幸村蹙起眉头,只不过在看见她走进了医院大楼后,他便迅速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坐到了病床边,并且在她敲门进来后马上向她微笑问好,顺道给她递上一瓶让她可以在这样越变越热的日子里解暑、解渴的微冰果汁。   近距离观察后,他便知道先前的猜想并不是他多心,因为她在接过饮料之后只是向他道谢一声便不再说话,不像之前那样在道谢后又说了许多自己太客气这样的话语;另外,她在坐到椅子上、拿出笔记的这短短几秒里一直面无表情,不像以前一样保持着嘴角微扬。   因为对方什么都没说,幸村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准备询问上次笔记中看不懂的地方、等到了问完问题再用着不经意的口气去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不过察觉到她在短短的十五分钟里就恍神了两次,连他说了什么话都没有好好听进去,很明显就不是个可以让他好好刷好感的状态。   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他决定改变计划,直接将放在桌板上的书本推到一旁,然后一边伸手覆上她的额头,一边用着担忧的语气询问道:「水无月桑还好吗?是不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雪野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过了好几秒后才回过过神来,红着脸侧过头避过他的手,有些不利索地说道:「不…不好意思,我没什么事,让幸村君担心了,那个……那个,我只是在想些事情而已……」   「是这样吗?」幸村一边收回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一边让自己忽视慢慢在心里扩散开来的酸涩感,并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那水无月桑是在想什么事情呢?说出来的话说不定我也能给水无月不错的建议。」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能早就预料她会这么说,所以幸村早在一瞬间想了许多套话的说词,而正当他打算开口时,雪野突然抬起头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听说幸村君和真田君是从小一起认识的好朋友?」   「是啊,虽然就读的小学不同,但我和真田从六岁时就在网球俱乐部里认识的。」听见自家竹马的名字,幸村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毕竟能够让一直都游刃有余的她这样反常的也只有一个人。   「既然这样,那如果有一天真田君和别人交往,幸村君会不会…觉得寂寞或不习惯什么的?」说到这里,雪野忽然露出了犯错了的表情,连忙改口问道,「对不起!我的意思是如果幸村君和人交往了,会不会对你和真田君的相处有影响呢?」   虽然有些奇怪她为什么突然交换了主语,但幸村还是微笑着回答道:「不管这样的事是发生在我或者是真田的身上,一开始可能会像水无月桑说的一样觉得寂寞或不习惯,可是我想我们更会替对方觉得高兴,然后我们会重新调整我们的生活模式,在习惯和对方相处的时间减少时维持着我们的友谊。」   沉默了一会,雪野才低下头来,用着自嘲的语气说道:「说的也是啊,这样才是正确的态度……」   「水无月桑会这么问,是因为…是柳生和神无月桑告白了吗?」在询问的同时幸村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一边在心里盘算如果柳生真的在没知会他的情况下告白的话该给他翻上几倍的训练。   「并不是,只是碰巧听见了以前班上的明日香私下调侃柳生君的话。」雪野很难得地在遥佳以外的人面前表现出烦躁的一面,她先是抓了抓自己的头发,随后便将整个书包抱在自己的胸前,「说起来很惭愧呢,我原本以为我是最在意Kate的人,也以此自豪着,结果居然到现在才知道这件事……」   尽管早就知道她跟遥佳感情很好,但幸村还是无法理解她到底是为何而烦恼,只能猜测道:「所以,水无月桑是觉得柳生跟神无月桑不适合吗?还是?」   「作为Kate最好的朋友,我的想法并不客观……」停顿了好一会,雪野这才开口继续说道,「我只是…怎么说,好像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虽然Kate跟我说过她在大学毕业前都不打算谈恋爱,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在想:若是她和人交往了,那是不是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看见她将胸前的书包抱得更紧了些,读过几篇心理学文章的幸村稍微理解了她的想法,他选择静静听着,并且压下想要伸手握住她的手、安慰缺乏安全感的她的冲动。   「我觉得我这样的想法很糟糕,态度也很糟糕,明明之前我喜欢上别人的时候Kate都一直鼓励我的,明明在一个好朋友有着喜欢的人时应该给予祝福的,但是我却因为害怕一个人而完全无法高兴起来……」说到这里,雪野的头几乎低的不能再低,还紧紧绞着自己双手的手指。   听见她如此自责,幸村完全没有头绪该怎么劝说,毕竟即便他和真田、柳感情再好,他也从未担心过他们若陷入一段恋情后自己会不会一个人,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他只能将会吓到她的疑虑抛到脑后,将手伸向她已经紧握得发白的双手,拿下其中一只,放入手中握着。   这时的他才晓得她的手这么冷,他很想将她的双手放进自己的手中摩娑着,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只是现在的他并没有这个资格这么做,而且很显然地,他并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他刚才那称得上是唐突的行为,让她从那种自我厌恶的情绪中稍稍脱离了出来,她一边小声地道谢和道歉,一边抽回自己的手,然后故作轻松地说道:「对不起,居然没头没脑地跟幸村君说这些,让幸村君很困扰吧。」   「不会,如果有帮上水无月桑的忙就好。」在说话的同时幸村自然地将双手握成拳状,试图将刚才和她双手相握的感觉保留在手中,「我很高兴呢,水无月桑愿意跟我说这些。」   很显然地,心情糟糕的雪野并没有接收到他的话中话,只是在深呼吸之后开始收时自己的东西,「对不起,幸村君,我觉得我今天的状态有些糟糕,可能必须先回去了,如果哪里有问题的话,我们周六再一起讨论吧。」   虽然早就见识过她那爱逞强的性格,但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还是忍不住因为心疼而皱起了眉,但表面上却只能继续保持着温和的表情说道:「好,回去的路上小心。」   「嗯,我会的,谢谢。」   匆促地朝他点了个头后,雪野便重新拿起了书包,起身准备离开,只不过还没等到她的手碰上门把,便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门也随之被人打开了,让她连忙退后几步以免于被门板撞到的命运。   「抱歉,有打扰到你们补习吗?」一开门进来,为首的柳便马上致歉,随后他看见一副要走了的样子的雪野,忍不住挑了挑眉,「你们的补习已经结束了?」   「算是吧,你们怎么来了?」代为回答的幸村在看见他身后的真田、柳生时皱起了眉头,毕竟先前他早就交代过希望他们能够选择补习以外的日子过来、以免影响进度和耽误雪野的时间,他不觉得真田他们会在没什么重要的事发生时跑过来找他。   「只是来看看你而已,顺便带个人过来。」   听见柳这么说,幸村和雪野这才注意到走在他们三个后面还有一个人,脸色还十分难看,让雪野瞬间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等待被骂的孩子的模样。   对着她这个样子,跟着过来的遥佳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便走到她的面前,用着听不出情绪的语气问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看见雪野仍旧低着头,幸村本来打算替她说些什么,只不过遥佳却先一步伸手抱住她,「算了,有什么我们回家再说……」   「对不起!」不知道是她的话还是她的拥抱触碰到雪野的点,让本来一直低着头的她突然间抬起手来回抱住她,用着夹杂着哭腔和哽咽的声音说道,「我不要妳生气……」   遥佳没什么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话说回来,我从以前到现在也没有生过妳几次气吧,所以妳到底是在担心什么啊。」   「不知道,我就是怕妳生气,也怕妳丢下我一个人……」   像是很习惯雪野这样时不时缺乏安全感的表现,所以遥佳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放心吧,再怎么样也不会丢下妳一个人的,被带回铃木家的时候不会,上不同大学的时候不会,和人谈恋爱或者是结婚后也不会。若妳担心的话,我就等妳先找到男朋友后再和其他人交往。」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先是在内心里感叹她们这一对好友的默契,随后便跟其他人一起对脸已经僵住的柳生投以同情的目光,而被看的柳生则是在努力保持镇定的同时思索到底要不要去帮雪野的仰慕者松浦一把。   「作为交换条件,」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眼神交流,遥佳继续说道,「妳的男朋友一定要经过我审核,然后,不管以后我们是不是住在一起,我家里的家务都交给你了。」   「连妳结婚后也是?」   「当然。」   「我是没问题啦,不过难道连妳未来丈夫的衣物、甚至是贴身衣物都要由我来处理。」   「贴身衣物我会让他自己弄,至于其他的,如果他有意见的话就让她自己处理。」   「Okay……」   听着她们的对话,幸村觉得自己在追求的前景堪忧,毕竟他一直觉得遥佳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对他好像没什么好感,而同样觉得前景堪忧的还有柳生,至于其他人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经过一番不着调的对话,雪野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在放开了遥佳后,她有些难为情地朝其他人点了点头,而遥佳则是像个没事人一样向病房的住客客套了几句,毕竟是借了别人家的场地来安慰自家的闺蜜。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雪野也在旁边和真田他们说话,一直到他们结束谈话,她才走到幸村的面前,再次跟他道谢兼道别,而对方则是在看见她还有泛红的双眼时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她的眼眶,在她以及其他人因为他的动作发愣时笑着说道:「妳看,好好跟神无月桑谈一谈不就好了?」   「嗯,今天真的很谢谢你。」   回过神后,雪野迅速地点了点头,随后便牵着正瞪着幸村的遥佳离开了病房。   在她们两个离开后,幸村便拿起放在床头边的外套披在自己的肩膀上,慢慢走到窗边靠着,然后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对着全都一脸古怪的队友们问道:「怎么了?大家好像一副想说什么的样子?」   看见他刚才对雪野的亲昵动作,身为他好友的真田等人也知道那是代表着什么,真田试着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却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毕竟连优等生的雪野和柳生都在玩暗恋,他也不好说些类似学生就该专注学业这类的话。   见他们都不打算开口,原本也只是客气一下的幸村便拿回了话语权,「话说回来,你们怎么会突然带神无月桑过来呢?」   「是神无月要求的,她说从今天下午开始就看见水无月的脸色很难看,放学后打了好几通电话想问她的状况但她却没接,所以便过来问我们你所待的医院的地址、想直接过来找今天会替你补习的水无月,只不过神无月的方向感很糟,所以我们便带她过来,顺便过来看看你。」柳将所有的原因都推到了遥佳的身上,毕竟照现在的状况看来幸村是对雪野有好感的,想来他也不会对身为雪野恋爱对象的挑选者做什么事的。   「啊,是这样啊。」幸村的眼神直直盯着下方正挽着遥佳的手臂、整个人靠在她身上的雪野,直到她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后才转过头来看着真田他们,并且笑着对柳生说道,「对了,柳生,你要小心一点,今天水无月桑是因为知道你喜欢神无月桑的事情,所以才会这么难过的喔,这件事若是让神无月桑知道的话……」   听见他这么说,柳生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里还出现了等式:让雪野难过等于是得罪了自诩为雪野的监护人的遥佳,还同等于得罪了对雪野有好感的幸村。   对柳生再度投了个同情的眼神后,柳很识趣地询问道:「幸村,在你住院的这段期间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   他的问话让真田不赞同地皱起了眉,而柳生则是暂时打起了精神,毕竟遥佳都说要等到雪野找到对象后再开始考虑恋爱,所以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便是和其中一个雪野的追求者结为同盟,原先他是有考虑过松浦的,只不过对方很明显就是在遥佳的黑名单上,而且现在还有个条件更好、关系更亲密的幸村。   「有啊,还挺多的呢……」   既然自家好友都自愿帮忙了,幸村觉得自己也不该浪费机会,随即开始的追求的前置作业。 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一天,但请看在字数上原谅我 感谢雾语莲知和六月萌宝的地雷 最近搭配写作的电视剧是bbc的神探夏洛克 喜欢这个高功能反社会侦探,但作者没那个脑袋可以写文怎么破!!!! 又到了万恶的大夜班时间,剩下半更努力在周日前生出来,最晚也会在下周一 话说回来,猜猜雪野在烦恼什么事 ☆、追妻第三步 II   撇开只记得雪野的强科、弱科、在学生会负责的工作的真田不算,有着以收集资料著称的柳、在和自己追求对象同班两年以及在学生会一同共事的柳生,幸村对于雪野的了解可以说是在一天之内以倍数成长。   他知道了她喜欢的音乐类型很广泛,不管是古典或流行乐都很喜欢。   他知道了除了中国之外,她最想去的国家是英国、希腊和罗马。   他知道了她虽然喜欢文学,但除了古典文学、经典名著外,她和遥佳的喜好并不相同,后者比较喜欢美国的青少年科幻小说以及村上春树,前者则是偏好侦探类和带点黑暗描写的文学作品。   他知道她只要喜欢上一个动漫人物或者是影视人物,她就会连带着去喜欢配音员和演员其他的影视作品,而从柳列出的演员名单里,他最多只能归纳出她喜欢的是长得好看、声音低沉有磁性,讲得一口标准英伦腔的英文的男性。   有些棘手的分析结果,因为他只有第一条勉强及格,而且还是在如果雪野没有特别偏好西方人立体的五官的前提下。所幸,从先前她失恋的事情来看以及事后绝口不提那个人的名字这点来看,那个拒绝她的大概就是他们立海的学生,那就表示她也是会喜欢上日本人的长相的,而据立海的校报调查来看,在他进入立海之后,他的颜值绝对是稳居全校前五。   不过,比起这个只算上一些棘手的事情,他还得到了一个更令他觉得心塞的消息。   如同他们这群网球部的男生会因为感情好就被同学们胡乱凑对一样,住在一起又常以darling、dear、sweetheart称呼对方的雪野和遥佳也无法幸免,甚至还位居于立海大附中文学论坛中票选的同性情侣第一名,要不是在那里刊登文章的作者多是BL爱好者,属于她们两个的爱情故事数量绝对也会是排名第一。   有一个和幸村他们同年级的学生会女成员曾经拿此打趣过雪野和遥佳两个,还开玩笑地询问她们是不是在一起,尽管她们两个的答案是否定的,但是后来雪野又补充了这么两句,一句是如果她们两个没有找到对象,大概就会住在一起度过往后的日子,另一句就是她们的性向是异性恋,但如果哪天变了的话也只会跟对方出柜。   看见柳那完全无法掩饰的看戏表情以及柳生的脸黑程度,幸村就了解雪野是真的说过这番话,而遥佳也以沉默作为赞同,他忍不住为自己叹了一口气,一个家世和学业都比自己好、和自己喜欢对象的关系也比自己好的情敌,他真的没什么把握自己能赢。   再加上雪野又将自己交往对象的决定全交给了遥佳负责,让他除了讨好遥佳之外也不能选择其他的对待方式后,他觉得自己的情况已经不是用心塞能够形容了。   在叹气叹了将近一个月份的次数后,幸村便决定将最难处理的两项暂时抛在脑后,专心用着新得到的讯息来拉近和雪野的距离。   效果很不错,至少可以让他忘记自己在要消息时柳和柳生的幸灾乐祸神情并且取消事后算账的打算,他成功地在讨论侦探小说时让雪野停止以“Kate说”作为每句话的开头,她开始和他分享生活琐事,有学校的、学生会的、家里的,他甚至还和她交换了信箱和手机,尽管传给他的短信都是因为她必须陪遥佳回东京、希望能够提早补习时间。   整个进展就跟他期望得一样顺利,他想,只要等他出院、重回立海,他大概能够再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只不过,彷佛掌控命运的神祇深谙糖果与大棒的道理,在他沉浸增加两人相处回忆的快乐时,他久违地发病了,在自家妹妹带着冷饮来探望他的时候,他忽然双手发麻无力,将手上的饮料罐就这么掉在了地上,饮料也就这么洒在了洁白的床单上和地上。   而那次的事就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一样,之后同样的事情便时常上演,症状甚至还加重了些,从四肢麻痹变成了神经刺痛,有一次,他甚至还在雪野过来替他补习的时候神经刺痛到让他忍不住弄到了整个桌板,蜷曲起身体发抖,只能够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以免吓到那个早已经替他按下床头边呼救纽的雪野。   在那件事过后没多久,他的主治医生秋山又打电话请他的父母来到他的办公室,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和他的父母,他的病情已经恶化,化学治疗对现在的他来说已经没有用了,只能改为采取手术,而手术成功的机率,只有百分之三十。   百分之三十……听见秋山说出这个数据以及坐在自己身旁揽着自己肩膀的母亲倒吸一口气的声音,幸村其实很想要发笑。   他还记得,像上次那样的三方会谈里秋山医生还说过通过化学疗程痊愈的机率有百分之七十五,结果却是他的病症变得比之前还要严重,还需要靠成功机率更低的手术来寻求痊愈,他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可能是不想刺激自家同样难以接受这样结果的父母,也可能是因为第二次碰上乖乖接受治疗却仍旧无法痊愈的结果让他心力憔悴,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听着自家父母的询问及秋山医生的解说。   看见他表现得如此平静,放在膝上的双手也没有因为压抑而卧成拳状,这样反常的反应让幸村夫妇和秋山医生都感到十分担心,所以在说了个手术的预估日期后,秋山医生便让身旁的护士带着他回病房,然后就着他的心情状态跟幸村一辉和清美讨论了一会,毕竟病症的恢复情况是受病患心情的影响的。   和秋山医生道谢和道别后,幸村一辉和清美便回到了幸村的病房,而当他们在打开门的时候,他正屈起膝坐在床上,双手圈着膝盖,眼神看着洁白的墙面却毫无焦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一次看见自家儿子这样迷茫与失望的样子,清美的眼眶红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要流泪的冲动,随后便强挤出一个微笑,坐到病床边将他揽进怀中,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又说些等他病好后要和全家人要趁着暑假期间一起去哪玩之类的话语。   见不管说什么话题幸村都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清美益发心疼了,而幸村一辉则是紧皱起了眉头,他想要跟他说让他不要任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调整好心情去接受手术,只是看到他抱着双膝的手有着用力时才会出现的青筋,幸村一辉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收了回去,改为长叹一口气,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唤道:「精市……」   「我知道的,爸爸。」出乎幸村一辉和清美的意料,这时幸村忽然开口说话了,尽管他的视线是改为盯着自己的膝盖而非他们两人,「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爸爸和妈妈就先回去吧。」   听见她这么说,清美和幸村一辉对视了一眼,前者见后者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只能咬了咬下唇,用着温柔的声音对幸村说道:「既然这样,我跟你爸爸就先回去了,晚点我再过来……」   「不用了,」摇了摇头后,幸村总算抬起头来,有些不自然地对她扬起嘴角,「今天妈妈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还是待在家里好好休息吧,我一个人可以的。」   「怎么可以……」   清美想打消他的念头,只不过却被他那认真的眼晴给看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转头看向自家丈夫求救,但幸村一辉却在看了幸村一会后摇了摇头,交代了幸村几句,让他好好吃饭和配合医生护士的要求,随后便伸手揽过清美的腰,强硬地带着她离开,让幸村得以一个人好好静静。   在自家父母离开后,幸村扯了扯早已僵硬的嘴角,然后缩了缩自己的脚,将脸埋在放在膝盖上的手臂里。   尽管早在一次又一次的病情发作中预测到这样的结果,但在听见秋山医生那样宣告的时候,他还是有种整颗心从高处坠落的感觉。   想大叫宣泄自己的不满,想不管不顾地逃离这个关了他好几个月的医院,只不过想起自家父母那担忧的神情,想起在住院期间真田他们跟自己那会以冠军的头衔进入关东大赛、进入全国,让自己一定要尽快养好病归队的约定,想起雪野特意准备给自己的礼物,他便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这么做。   即使很清楚,但是,还是很不甘心……又再将脸埋得更深了点,让睡衣的袖子吸走双眼冒出的水汽,等到眼睛变得干涩之后,他才重新抬起头,起身去拿他放在床头柜上的那本小说,拿出夹在之前看到的页数的书签。   那是先前雪野给他的书签,两个月前为了讨佳人欢心,他找到了《孟子》的中日对照本,并且将她让人在书签上写的字整段日文翻译都背得滚瓜烂熟,所以即便看着的是中文,他还是能用日语将其中的意思念出来:「…一定会先让他的意志受到磨练,使他的筋骨受到劳累…么……」   所以,这表示现在我所经历的还远远不够么……常常叹了一口气后,幸村小心地将书签夹回原处,把书放回了原位。   今天的他,已经没有心力去看书或者是吃饭了,所以草草洗了个澡后,他便关上病房的灯,上床准备就寝。   知道自家父母一定会将自己的情况告诉奶奶跟和美,而和美又一定会因为担心自己而将自己要手术的事情告诉真田他们,所以在睡过一觉后,幸村便马上传了封短信给她,以希望真田他们能够专心为关东大赛练习为由,让她不要将自己的病情告诉他们。   不知道她是接受了他给的这个理由,还是幸村一辉有告诉她说这段时间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的关系,接下来几天真田等人都没有过来探望他,随后他也拜托护士们替他拒绝了那些因为混熟了而常常过来找他玩的儿童病房的孩子地拜访,让他得以在每天护士的定时检查及晚上家人陪自己吃饭以外的时间都静静地窝在自己的病房。   对于他又再度窝在病房里不出,每餐也只吃一点,连有家人陪着吃的晚餐和假日的三餐都一样,让幸村一家很是苦恼,所以一天趁着他待在房内进行每天固定的体温、血压检查时,幸村一辉和清美便到护士站询问当天稍早的状况,得知还是跟前两天一样时,他们两个忍不住对视了一眼,然后心疼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相较于他们的烦恼担忧,护士们却显得很乐观,因为再过一天便是雪野会过来补习的周六,而上次幸村会恢复正常便是托她的劝说的福。   听见她们提起雪野时,幸村一辉和清美这才想起了这个每周会替幸村补习两次,也是上次成功让他愿意好好吃饭的最大功臣,而且,貌似他们家儿子还有追求对方的打算。   尽管从来没有机会见过雪野,但是一想到幸村这几个月以来常常会一脸笑容地抚着收到的笔记的整齐字迹,还将一个有着梅花压花的订做书签保存得很好,幸村一辉和清美便也跟着环抱希望,希望这一位雪野能够有能力让幸村重新振作起来。   只不过隔天过来送笔记给幸村的人却不是雪野,而是一个西装笔挺、表情严肃的近三十岁男性,他跟着一脸失望的清美和护士们解释,由于今天是铃木社长的生日,所以他的上司、也就是遥佳的表哥铃木俊介要接遥佳和雪野到东京陪铃木社长过生日,所以便改派他过来替雪野送笔记。   与此同时,幸村也收到了一封来自雪野的短信,内容跟那位男性说的差不多,只不过短信的最后还多了句抱歉。   在看到那封信时,他的心情是复杂的,他很失望,因为这几天他时常望着她的手机号码,想打给她,听听她的声音也好,即便她说的话和其他人差不多的鼓励话语或劝说也没关系,反正他到目前为止最狼狈的那几个样子都被她看过了,他不介意再让她看到更狼狈的模样。   可是在失望的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到现在他还记得,当初他为了逃避住院而在网球部里不断练球时真田打他的那一拳,以及真田脸上的那夹杂着气愤与失望的表情,那是对他的失望。所以,他很担心,担心雪野也会对他露出同样的表情……   叹了口气后,幸村便默默地将自己早已研读过的笔记交给了铃木俊介的下属,然后打开对方送过来的笔记开始研读。   就在他怀抱着这样复杂和矛盾的情绪下,周末很快就过去,并且迎来了周三。   那一天在中午过后,他便开始有些紧张,甚至还时不时看着手机,只不过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到底因为希望收到雪野因故无法前来的短信还是不希望。   到了立海附中的放学时间,他便开始计算时间,而如同往常一样,雪野在放学过后的二十分钟左右便准时出现在医院的大门口。   看着她的身影走进了他所在的大楼后,他便收回了目光,并且从窗边回到了床上,然后开始调整自己的表情,希望至少能够在她的面前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只是过了三分钟后却没有听见敲门声,他便知道自己再怎么做都没有用,因为会在短短的路上耽误到她的只会是护理站的护士。   他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显示,一边在心里预测护士们到底告了多少密,直到过了七分多钟他才听见了敲门声,并且看见了一周没见的雪野。   对上她脸上那自然不显尴尬的笑容,他疑惑了。难道…护士小姐们为了他在雪野面前的形象所以什么都没说?   就在两人交换了笔记本、他也问了几个比较不清楚的地方,一次的补习时间就要结束时,他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有些拘谨地询问道:「水无月桑,刚才…就是妳来这里之前……」   他的话让雪野不解地皱起了眉,过了好一会她才理解到他的意思,开口询问道:「幸村君是指护理站的护士小姐吗?」   「嗯,」幸村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她的表情,「她们…有没有对妳说些什么?」   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样,雪野突然轻笑出声,「有,说的还挺多的呢。说真的,这是我第一次接受到这么…怎么说…大概是热烈的欢迎,远比片仓会长有事想拜托Kate帮忙收尾却不敢开口、想要请我帮忙说话时还要热烈。」   想到被称为是五年来立海大附中最强势的学生会会长片仓朋和也有这么吃鳖的一面,幸村的嘴角也忍不住上扬了几分,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所以,水无月桑知道了吧,我现在只有接受手术才有机会康复,还有,最近这一整个礼拜以来我又变得跟以前一样的事……」   「嗯,知道了,只不过护士小姐突然要求我当说客,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呢。」做了一个苦恼的表情后,雪野便改为盯着自己放在膝上的书包,笑着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护士小姐们担心太多了,很快幸村君就可以调适好的,也不用我当什么说客才是。」   在刚刚那等待的七分多钟以及二十几分的补习时间里,幸村曾经猜测过许多她可能会说的话,只不过却没有想过她会这么说,虽然说,这样的意料之外便是她的特质。   「谢谢,我还以为在护士小姐们告状后,水无月桑会很严厉地责备我不爱惜身体、让家人担心之类的话呢。」他说的是实话,但是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他还有些失落,因为心里的某一块,他其实也是希望有人能够好好骂一骂自己,让他停止这样任性的行为。   「呃,我不知道为什么幸村君会对我留下会骂人的印象,但是在我的记忆里我在学校应该是没骂过人才是。」雪野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该怎么说,虽然这么说对幸村君不好意思,但是在我的想法里,幸村君最近这一个星期的反常,应该是对你父母的一种撒娇的方式吧。」   被心仪的女孩这么说,而且还是一个比较常用在女性上的词,幸村觉得自己的耳根热了起来,「水无月桑觉得…我在撒娇?」   「嗯,撒娇!」雪野点了点头,笑着分享道,「我也常常跟Kate这样,一不高兴就窝在房间里,或者故意待在客厅叹气给她听,然后等着她坐到我身边,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虽然说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不按照我的剧本走,直接敲我一下,说我的叹气声听起来很烦。」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不知道该不笑,只能回答道:「这么一听起来还真的很像,不过这么听起来我应该庆幸我的爸爸妈妈们对我很容忍呢……」   「当然了,父母对待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   是啊,他们真的很好……顺着她的话想起这个星期以来自家父母对自己任性的纵容,幸村有些惭愧和后悔,他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他突然拿起了放在床头柜上的书,拿出其中的书签,微笑地看向她,「那个…水无月可以再告诉我几句类似这书签上的话、让我作为努力的目标吗?」   「唉?这个也是一个突然问我我也很难回答的问题呢……」歪着头想了好一会,雪野这才用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道,「嗯,因为最近花比较多时间听歌而不是看书,所以,我能不能用几句歌词代替呢?」   「嗯,可以。」他想,不管是歌词还是动漫人物台词,只要是她对自己说的,他应该都会好好记在心里。   「想要继续活下去,即便穷途末路,转瞬就会凋零,在展现出真实的姿态之前,我将永不入眠。」每一个字雪野都念得很认真、很清晰,在说完最后一个字后,她朝他露出一个笑容,「这是出自最近我最常听的动漫歌曲的歌词,虽然感觉有些沉重,但我却觉得很适合幸村君的形象,在让所有人知道到幸村君的实力之前,幸村君一定不会放弃的,对吧?」   她的语法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却十分自信,比他本人还要自信,让幸村不由得跟着扬起嘴角。   是啊,还没对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告白、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还没夺下全国大赛三连霸、让大家知道立海的实力,还没在世界级的舞台上大放异彩、让大家知道幸村精市这个人,怎么…怎么能就这么放弃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OTZ,我知道这次拖很久又很短 但是过年前夕很忙,工作上和家里打扫上 天气又冷到让我只想窝在被窝里不动冬眠 (一个位于热带和亚热带的地方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冷!!!!!!) 更令人难过的是,今年过年只能休除夕和初一,之后便是长达五天的大夜班 超级想哭…… ☆、追妻第三步 III   在幸村下定决心积极面对手术、变回先前那听话乖巧、配合的病人后没多久,秋山医生便安排好了手术的时间,而在得知那天和关东大赛决赛的日子是同一天时,幸村觉得有些凑巧和稍稍释怀,至少自家队友在球场上为他们的三连霸目标奋斗时自己也是在手术台上努力,而并非只呆坐在自己的病房里听着实况广播。   只不过在释怀的同时他还矛盾地感到有些失落,从柳和柳生那边得来的情报来看,除了辩论、英文演讲、音乐这些文化性质的比赛外,网球部的比赛是她会唯一去观看的运动型比赛,尽管因为要来帮他补习关系,今年的市大赛和关东大赛她错过了好几场,但是这次的关东大赛决赛和自己的手术是同一天,而且听柳说了学生会的女生邀请了她和遥佳一起去帮网球部加油,所以她一定会到场观赛。   他很希望,那天她在观众席上加油的时候自己是待在球场中的一员,他很希望,那天她在鼓掌以及认真观赛时自己是在场中挥拍的人。而在这样的念头退去、想起自己仍旧是病患的他却有了另一个想法,他很希望,在自己手术的那一天,他能够见她一面……   这样的想法从他脑海中退去的速度比先前的还要快,他很清楚,凭着自己现在和雪野只是同班同学的关系,若是开口提出让对方在自己手术的时候陪着自己的请托的话未免太过份了。而在自己的病还没好之前,没有自信能够达到护友心切的遥佳的标准的他却不打算向她倾诉自己的心意、改变两人的关系。   抱持着这样的失落及对手术的不安,即便幸村已经下定决心,还是不自觉地在静下来的时候面露愁容,察觉到他的心情,幸村一家都很努力抽出时间来陪他、不让他有时间胡思乱想;真田等人也在每天训练量极大的部活结束后抽空到医院陪他聊一聊,希望让他不会因为没法参赛而产生了排外感。   在家人及朋友的陪伴下,幸村总算迎来了手术这一天。   那天早上,在因为生理时钟的关系睁开眼后,躺在床上的他忍不住对着天花板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里头夹杂的情绪就连他本人也分不清到底是总算熬到这一天的解脱感还是对未来无所知的一切的担忧。   就这么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一会后,幸村这才坐起身来到浴室里去洗漱,然后披着外套坐在床边,一边看着窗外,一边等待自家父母的到来。   由于他下午两点要进行手术、前八个小时不能进食的关系,幸村一辉和清美很早就带着早餐过来,让他不至于一整个早上都吃不到东西,而陪着他用完餐后,三个人又说了会话后,幸村一辉便以公司有事情需要处理为由先行离开了,留下清美一个人陪着他。   照理来说,没有一个深爱孩子的父亲会在孩子手术的日子还想着工作的,只不过幸村很清楚工作只是自家父亲为了不让自己尴尬而暂时离开的借口,原因就是上星期他要强地对家人说出手术当天自己一个人也没问题的话。   爸爸大概…会在手术开始时才回来吧……想到接下来几个小时自家父亲可能不知在哪个地方打发时间,幸村就觉得有些歉意。   在幸村一辉离开没多久后,清美用着不容拒绝地态度拉幸村去庭院走走消食,又陪着他做着一个接着一个手术前的身体检查,直到护士说检查结束后,他们两个这才又回到病房。   估算着时间,觉得远在东京那的队友们的比赛应该也该进行到尾声,幸村便拨了通电话给自家竹马,想要确认一下比赛的结果。   出乎意料地,平时能够在一个小时内结束比赛的自家队友在经过两个小时却只结束了两场双打的比赛,即便两场都赢且比数与对手相差很多,真田也信誓旦旦地保证会将冠军奖杯送到自己面前,但还是让幸村有些不安。   「对了,那个……」在报告完战况后,原本对幸村的询问知无不言的真田忽然欲言又止了起来。   「怎么了吗?」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幸村疑惑地皱起了眉,并且开始思索让他这样反常的原因:是因为青学?还是赤也那让人不省心的学弟?还是特地代替他去看比赛的和美?   「不,没什么,反正晚点你就会知道了。」真田突然加快了语气,「幸村,之后的手术,加油。」   「嗯,我会的,我,不会在迷惑了。」被他后面那句话中饱含的慎重给影响,幸村也不自觉地回复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拿着已经显示通话结束的手机一头雾水地回到病房里。   在进行完一场算得上热血的对话后跟着自家母亲单独待在病房里,尽管清美并没有特意找话题来聊,体贴地让他能够静静思考,幸村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只能坐在床上闭目养神。   就在手术预订时间的前半个多小时,宁静的病房里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由于先前护士就有告知说需要提前先去手术室做准备,所以幸村和清美瞬间直起了身,准备好随时起身跟着护士一起离开,只不过在门开的那一刻看见来人时,母子俩同时愣住了,前者是惊讶兼疑惑,后者则是疑惑加惊喜。   看见两人的反应,雪野尴尬地朝他们笑了笑,并且迅速地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打扰了。」   「水无月桑,」好不容易才压下想要起身走到她面前的冲动后,幸村这才开口询问道,「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是上次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落下了吗?」   「不是,是临时被拜托过来送东西的,」雪野一边说一边将手里的百合花束递到他的面前,「这是真田君他们说要给幸村君的,说是预祝幸村君的手术成功。」   「真田他们?」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的第一反应是疑惑地皱起眉头,毕竟送花什么的并不是他们会做的事情,只不过想起先前电话里真田那欲言又止的反常表现,他马上意会到这可能是柳和柳生他们出的主意,目的大概就是让自己在这种重要的手术前见到喜欢的人一面。   真是的…不过,还真是感谢他们了……在他陷入思索的时候,从听到他对雪野的叫唤就暗暗将雪野打量了一番的清美突然起身走到她的面前,笑着从她手里接过那束花,「妳是水无月桑,对吧?妳好,我是精市的母亲,一直以来我跟他爸爸都想好好谢谢妳,多亏有妳帮我们精市补习,他才能取得比之前还好的成绩,也谢谢妳在今天特意送花过来。」   「哪里,同学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的,您太客气了。」有些慌乱地摆了几下双手后,雪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朝她倾身行了个礼,「不好意思,初次见面,我叫水无月雪野,是幸村君的同班同学。」   看见她紧张的样子,清美愣了一下,回过神后便在心里叹息,毕竟自家儿子喜欢的对象连两次说话都很自然地将他归为同学的范畴,代表这个对象对他根本没有感觉到他的追求,或者是根本没将他和喜欢这个词给联想上。   从幸村奶奶跟和美的叙述,再加上这次跟她的见面对她的印象还不错,今天又是对幸村很重要的日子,所以清美打算帮他一把,便在和雪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水无月桑送的花很漂亮呢,我出去整理一下,水无月桑跟精市好好聊聊吧。」   说完之后,她便拿着花束和摆在床头柜上小花瓶走出了病房,留下幸村和雪野两个人。   「水无月桑。」瞬间理解自家母亲用意的幸村在门关上之后便马上开口唤了声愣愣地看着关上的门的雪野,并且在她转头看向自己时微笑示意床边的椅子。   在她有些拘谨地坐下后,他才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虽然刚才妈妈已经替我说过了,但还是要再谢谢水无月桑一次,谢谢妳特地送花过来,我真的很高兴……」   「感觉很不好意思呢,」雪野尴尬地笑了几声,「怎么说我也只算是个快递员而已,幸村君应该是向真田君他们道谢才是。」   早就对她过于客气的表现有所体会,所以幸村并没有拘泥在这个话题上,「所以,真田他们是昨天就计划好要送花的吗?」   「我不确定,不过他们是今天早上才跟我说他们想要送花的事,就在我还有Kate在校门口等着跟其他人一起去东京的时候。」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雪野微微蹙起了眉,「原本我是想马上去花店取花送过来的,只是柳君他们却说他们替你订的花下午才会到店里,所以我才会到现在才过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会不会是柳生君为了制造跟Kate独处的机会,所以才编出这样的说法支开我的?」   不,这是他们为了制造我和妳独处的机会而编出的说法……尽管对于自家队友的好意十分清楚,但是为了不让心上人察觉,幸村也只能选择顺着她的话说道:「放心,之后我会去问问柳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会让柳给柳生的训练量翻倍、给水无月桑出出气的!」   「只是觉得奇怪而已,幸村君不用这样的……」摆了摆手后,雪野盯着自己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扬起嘴角,「而且Kate也答应我,晚点我们一起去饭的。」   看见她脸上的笑容,幸村忍不住在心里叹息,毕竟任谁知道一个女性居然比自己有影响力、让自己喜欢的人直接忽略这样不正常的情况都会感到无奈。努力让压下这样的心情,他保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询问道:「所以待会水无月桑要赶去东京吗?」   「不能去,Kate不让我过去,说去的话连一场完整的比赛也看不到、根本浪费钱。」说到这里雪野忍不住撇了撇嘴,「不过既然Kate已经答应说要陪我吃饭了,那就表示她一定会回来,我也完全不用担心她会被柳生君给拐走,尽管学生会里有很多人都在努力当柳生君的助攻也一样!」   「那就好。」除了这样违心的回答外,幸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候,他的眼角余光瞄到了挂在墙上的时钟、发现距离手术开始已经没剩多少时间了,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心里萌生,并且每隔一秒就变得更加强烈,深吸了口气后,他在决定将这样的想法付诸实现的同时直起了身,一脸认真地询问道:「那个,虽然有些失礼,但能够拜托水无月桑一件事吗?」   看见他这样子,雪野也跟着正襟危坐了起来,「是,有什么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手,」幸村紧了紧放在膝上双拳,「水无月桑的双手可以借我一下吗?」   「双手?」   雪野一边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一边伸出自己的手,而这时候幸村也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放了上去,紧紧握住那双白皙的柔夷,并且低下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试图从手上传来的体温中汲取勇气。   「幸村君?!」   听见她的叫唤,再加上在自己掌握中的双手紧张地缩了一下,幸村稍稍回过神,他压下了想要将头靠上去的冲动,然后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待会的手术,我会加油的,水无月桑。」   沉默了好一会后,他才听见她用着不自然的声音说道:「啊,我知道了……」   「谢谢。」得到她的回答后,幸村才放开她的手,朝她露出一个微笑,而没过几秒,病房里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有个护士拿着一个记事板朝病房内探了探头,提醒他该离开去为手术做准备了。   朝护士点了点头后,他便从床上起身走出病房,而不出他所料,一离开病房后他便看见自家母亲拿着插着花的花瓶站在门口,笑咪咪地朝自己眨了眨眼,刚才的那位护士也对自己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想来刚才就是他的母亲拦着护士、不让她进来打扰自己的。   「妈妈,我过去了。」他朝清美点了点头,并且用眼神向她示意还待在病房里的雪野,随后才跟着护士一同往手术室的方向走去。   走进手术室里的那一刻,幸村忽然觉得周遭的空气变得沉重了起来,他用不停地深呼吸压下反胃的感觉,照着护士的指示去消毒、换上手术服、躺到手术台上。   在麻醉医告诉他说要开始注射麻醉药时,他将有些发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状,并且闭上眼睛,试图用着回想刚才与雪野的手相握的感觉来让自己放松。   随着每一秒每一分的流逝,他感觉到麻药的作用在自己的身体里慢慢扩散开来,并且一点一点吞噬他的意识。   他不晓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听不见秋山医生和护士的声音,也不晓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失去所有意识;他不晓得秋山医生到底朝自己身体的哪个部位下刀,也不晓得自己总共昏迷了多久,但是在所有知觉全都回复、让他得以睁开双眼时,他却有种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的错觉,虽然这一觉是被迫睡的,而且也睡得很不安稳。   只是这样而已吗……由于麻药还没有完全退去,让只感觉到一些疼痛的幸村有种先前只是自己小题大做的错觉,只是很快这种想法便从脑中退去,毕竟他还记得手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几,而能够醒来并不代表手术就是成功。   做了几次呼吸后,他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等待着秋山医生或者是自家父母过来告诉自己手术结果。   可能是因为经历了一场手术、身体还十分疲惫,也可能是身上残留的药物发挥了作用,躺没有多久,他又开始昏昏欲睡了起来,就在他意识朦胧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细微的敲门声,紧接着便是两个人脚步声和刻意压低的谈话声。   「…已经睡着了…懂事的孩子,看起来…很喜欢幸村君……」这是个护士的声音,但因为和他隔了点距离,他没有办法听完整的话,只不过他并不认为她说的人是自己。   她的话让他稍稍来的点精神,并且在有限的视线范围内观察了下,在确定是自己的病房后,他用着有些不清楚的大脑开始思索,她说的人到底是谁,只不过还没等他想个所以然,那个讲话的护士忽然走到他的身旁拔掉他左臂上的点滴针管。   「幸村君醒了吗?」这时说话的人改成了一个男性医生,但却不是他的主治医生秋山。   「还没,很奇怪呢,照理来说这时候药效应该已经退了。」   「算了,多睡一会也好。虽然手术成功了,但这孩子以后可能没办法打网球了……」   听见医生这么说,本来在得知自己的手术成功而完全醒了过来的幸村还来不及笑,便被这样意想不到的结果给打击得措手不及。   接下来医生和护士还说了一些话,只不过他因为心里一团乱而没有听进去,直到听到门关起来、病房又恢复了宁静时,他才慢慢挣扎着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床单发呆。   他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坐了多久,在他回过神时,他那群网球部的队友过来了,他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因为这时的他居然注意到他们额上的薄汗,并且联想到他们是刚从东京赶回来的,而会拖到这个时间点,他们今天跟青学的比赛大概是场硬仗。   「对不起,幸村,我们输了。」   对于为首的真田一脸愧疚地朝自己低头道歉,以及他身后一脸自责的柳等人,幸村放在床上的手动了动,但却没有其他反应。   看见他这个样子,以为他还在生气的真田又再次道了一次歉,「对不起,不过下一次我们一定能够赢的!」   下一次,下一次……听见这一个词,幸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一股怒气就这么冒了出来,他用着很冲的语气对真田他们说道:「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先出去吧!」   「幸村/部长……」   「我说,都给我出去!」   被一股莫名怒气冲昏头的幸村难得无理地用着几近吼的音量打断他们的话,见他们完全没有要动的样子,他便干脆直接下床,一边用着还没恢复的身体推着他们,一边怒吼道:「不要再跟我说什么下一次、下一次了!」   因为从没看过他这个样子,再加上他踉跄的步伐让他们担心他刚结束手术的身体,真田他们虽然对于他的异状很是无措,但还是很配合地走出了病房,随后他便用力地关上了门,还带上了锁。完成一连串动作后,他便像脱力一样跪到了地上。   在地上的冰冷从膝盖传到身上时,他才稍微冷静了下来,并且意识到现在自己身体的虚弱以及刚才的迁怒行为。明明只是不甘,明明这次的失败跟无法参赛的自己也有关,但我刚才却……   一样接一样的事情让他的胸口疼痛了起来,那是一种被负面情绪充斥到快无法负荷的撕裂痛楚,没过多久,他已经无法压下那股疼痛了,忍不住喊出声来:「啊——啊————」   连吼了好几声,他才觉得稍微轻松了些,尽管胸口还是不住地发疼,就在他抓着胸前的衣襟喘气时,突然有一件外套被披到了他的肩上。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抬头看向正从他身后走到他面前的人,在对方蹲在自己面前,并且对自己露出微笑时,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护士所提到的那个人。   「地上凉,幸村君还是先起来吧。」   听到了雪野的声音,本来待在门外陪幸村一起难过的真田等人放心了许多,而幸村则是用着看不出情绪的表情看着她。   见他没有反应,雪野干脆跪坐了下来,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刚刚真田君他们出去的时候我来不及跟着一起出去。」   「妳都听到了吧,」对着她的笑脸,幸村突然冒出了这句话,「刚才那位医生说了,我可能再也无法打网球了……」   「嗯,听到了,只不过我的理解可能跟幸村君不太一样喔。」这时候雪野忽然坐直了身,「虽然我这么说可能会让教授数学的西泽老师罚我抄写机率那一章,也可能会被外面的柳君吐槽到体无完肤,但我一直觉得从文学的角度来看,在没有任何副词的修饰下,“可能”的机率就是百分之五十。」   顿了一下、见他在听自己说话后,她才稍稍放松了一下身体,「幸村君连成功率百分之三十几的手术都愿意尝试并且获得成功了,为什么在碰上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挑战却放弃退缩呢?」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感觉自己的心颤动了一下,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到最后只是用着沙哑的声音虚弱地说道:「我并没有放弃……」   「吶,老实跟你说喔,幸村君,我真的很喜欢Kate,对我来说Kate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为了她,即便遇到什么困难、讨厌的事,我也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和能耐去挑战的。」说到自己的好友,雪野的笑容柔软了一些,「而幸村君有着爱你的爸爸、妈妈、奶奶、和美桑、邻居未婚妻,有着真田君、柳君这些好朋友兼队友,还有许多仰慕者和球迷,幸村君应该比只有Kate的我更有动力去挑战才是,不是吗?」   看见她在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指比着数字计算着,让心中那因为不甘而竖起的墙一点一点被打破的幸村忍不住伸手去抓住她的,一边从与她的触碰中索取安全感,一边低下了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由于她的话而露出的脆弱表情。   就在他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时,他突然感觉到他手中的手被挣脱了,而下一秒他便发现自己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耳边还传来了一道温柔的声音:「有着这么多重要的人,幸村君真的很幸运呢。」   在她的话语落下的那一刻,幸村感觉到原本在自己眼眶里打转的热度已经压抑不了了,他迅速低下头,将自己的双眼紧紧贴在她的肩处,并且抬起手来回抱住她。   再紧一些,再近一些,随后他便开始放任自己的情绪,由着无声的泪传达他的委屈,他的不甘,他的痛,那痛彻心扉的疼痛……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那么久才更这么一点 大夜班不能码字只能看文,让我看了好几篇文,连白天也在补进度 推荐一篇关于童话的同人,虽然是改编恐怖童话动画版的蓝胡子 可是超级超级爆笑&有爱 [蓝胡子]论审美异常者的HE可能性 ☆、追妻第三步 IV   随着泪意退去,幸村原本激动的情绪也平复许多,只不过恢复理性的他并没有心思去细细思索先前雪野说的那些开导他的话,也没有心思去处理心里的那还未散去的挫败感与哀伤,而是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到了他现在的状况下:他,现在正在与自己心仪的对象相拥着,而不久之前他还靠在心仪对象的肩上流泪……   他不清楚其他男生会有怎么样的想法,但是这一刻他是真的觉得一个男孩子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哭泣是一件很落面子的事,唯一值得他庆幸的刚才哭的时候并没有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只不过,意识到自己丢脸是一回事,现在的他却不想放开怀中的她,一是因为担心会让她看见他那可能带着泪痕的脸,尽管他知道他早已在她面前展露过许多狼狈的样子,另一个则是因为这是第一次在非意外的情况下与喜欢的人肢体相触,还是由对方主动,而且,她的怀抱、她的触碰、她身上柔软的触感、她时不时拂在他耳朵上的呼吸、她身上那好闻的味道……都让他眷恋到舍不得放开她。   就在他纠结不已时,他忽然听她开口说道:「幸村君,地上凉,而且你还刚结束手术,我们换个位子,好吗?」   她的话让幸村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担心声音会因为先前哭泣的关系而哽咽的他便轻微地点了点头。而他相信她感觉到了自己的动作,因为下一秒他便离开了那个温暖的怀抱,并且发现自己被一道不算小的力气给从地上带了起来引导到了床边坐下。   重新接触到柔软的床垫,幸村从出生以来第一次产生了鸵鸟的心态,他一直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想去看她的表情,更不敢让她看到自己的脸。   过没几秒,他看见她的影子离开了他的视线,而正当他因为困惑及担心的关系忍不住想要抬起头时,她的影子又再度走进他的事业里,随后是她那穿着白色凉鞋的漂亮双脚。还没等他思索她刚才是为什么离开时,一条湿毛巾就这么覆到他的双眼上,轻轻替他敷着眼睛。   感觉到自己肿胀的双眼得到舒缓,他那紧绷的身体也跟着放松了些,直到他觉得眼睛已经好多了时,那条毛巾也跟着从他眼上移开,改为擦拭着他的脸。   在毛巾移开、他再度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头还低着的他却刚好对上了雪野的视线,因为对方为了替自己整理仪容的关系,现在正蹲在他的面前仰着头望着他,并且在察觉的他的注视时对他露出微笑。   他就这么直直看着她专心地擦着自己的脸,而在她放下毛巾去倒水时目光也没有离开过,就连在接过那杯给自己润喉的温水喝下时视线也只从她的身上离开不到两秒。   喝下一整杯水后,他便轻声朝雪野道谢,顺便听听自己的声音是否如平常一样,所幸,除了一点沙哑外并没有什么不同,让他稍稍放了心,而像是感觉到他的想法一样,雪野在接过空的水杯的同时也开口说道:「既然幸村君没事的话我去帮幸村君开门,好吗?真田君他们应该在外面等了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幸村君的父母亲应该也快回来了,他们……」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样子,幸村突然觉得有些愧疚,他出声截断她的话:「我知道,那就麻烦妳了,水无月桑。」   「嗯!」   得到他的应允,雪野高兴地点了点头,随后他便见她快步走向放在病床对面的沙发,从自己的提袋里拿出一件薄外套,一边迅速地穿着,一边去替在门外等待的真田等人开门。   啊,对了,她肩膀处的衣服被我弄湿了……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幸村后知后觉地回想起刚才在盯着她看的时候有注意到她肩处的衣服有一块的颜色不一样,并且在心里默默感谢她的体贴,毕竟自家部员们知道自己哭了是一回事,但让他们看到自己哭了的证据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一直专心听着病房内动静,所以在门打开后外面的真田等人就快步走了进来,他们先是对着在开门后便靠在墙边的雪野点头致谢,随后便走向坐在床边的幸村,只不过却都只是张了张嘴,试图开口对他说些什么,但深怕又再度说了什么会刺激到他的话,所以一个一个都只是顶着一张纠结的脸看着他。   看着自家队友这样的表情,幸村为着自己先前的不成熟行为叹了一口气,随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刚才是我心情不好迁怒到你们身上,抱歉,还有,今天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的,部长!」输了单打三的切原挤开了站在他面前的学长们,一双翠绿色的眼睛充满着泪水,用着掺杂鼻音的声音大声说道,「对不起,部长,都是我输给青学的那个不二……」   见他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了,真田便一掌把他的头压下,自己也跟着低下头:「我也有错,我输给了青学那个一年级的新生!」   「我也有,」站在他身旁的柳也低下头,「是我没有调查好青学的资料,也是我没有在比赛时保持好平常心,这才丢掉了宝贵的一胜。」   眼见三个负责单打的队友都道歉了,同个队伍的双打成员也不好置身事外,毕竟获胜与否并不是个人的责任,所以仁王也作为代表开口说道:「嘛,花上比平时多三倍的时间才拿下比赛,我们也很抱歉……」   虽然语气轻挑,但低下头的仁王却一脸严肃,而在他低下头时,他身后的柳生、丸井和桑原也跟着低头,嘴里也说着道歉的话语。   对着他们这样的阵仗,幸村在感动的同时也觉得愧疚,他紧了紧放在大腿上的手,随后便微微颔首,「身为部长的我也有错,因为我个人的因素,这半年多的训练及比赛都没有办法出席……」   听见他这么说,真田等人都反射性地想要反驳,只不过他却抢先一步继续说道:「但是,接下来的全国大赛,我会准时归队,和大家一起拿下所有胜利的。」   这样的发言代表着他已经决定要努力复健、不再让那一句“可能无法继续打球”影响他,让真田等人全都振奋不已,并且大声地应声道:「是!!」   说完之后,一群大男孩们便相视而笑,尽管被人宣判可能无法打球以及失败的难过并未完全从他们的心里消除。   就在个性比较不拘小节的丸井和切原已经聊了起来、真田和柳等决策群也开始谈起了之后的训练计划时,本来一直看着他们说话的幸村忽然从眼角余光一直靠着墙站在角落的雪野,在看见她一脸尴尬时,他才想起刚才自己那算是热血的发言全都被她听见了,便忍不住也露出尴尬的微笑。   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柳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并且在看见雪野时想起了一件事,思索了一下,他决定在自家好友还没意识到问题前先帮他一把,便开口说道:「对了,幸村,刚才水无月提到的那位你的邻居未婚妻是谁?怎么从来没有介绍给我们认识?也没听真田或和美提过?」   他一说完,真田等人马上分成两批朝两人看去,而幸村这也才想起先前自己因为过度难过而忽略掉的词语,并且在心里暗暗懊恼当初在聊天时怎么不将话给说全、可能引得对方误会。   没有注意到他的心里活动,被人看得很不自在的雪野连忙开口回答道:「之前跟幸村君聊天时听他说过,他有一个从小认识到大的女性朋友,对方是他的邻居,而且因为幸村君的母亲和对方的母亲是好朋友的关系,还曾经开玩笑给两人订下婚约……难道我记错了吗?」说完之后,她便用困惑的神情看向幸村以及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真田。   不,没有记错,跟我当初说得一模一样……听见她几乎一字不漏地将自己先前说的内容重述一遍,幸村就忍不住为了她的好记性而掩面,即便这曾经是他赞赏她的优点之一,而另一个被盯着的真田则是皱起了眉,一边对前者投以询问的眼神,一边回答道:「水无月说的应该是幸村先前邻居家的小孩,只不过我只跟她见过两次,而且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她已经……」   「梨绘,跟水无月桑一样姓水无月,只不过在我六岁的那一年,她就因病过世了。」幸村开口替他接了下去,在说的同时还很认真地看着雪野,「对不起,因为不算是什么好事,所以当初并没有说清楚这件事,希望…希望水无月桑不要误会……」   听见最后一句,除了原本就知情的真田三人外,仁王和桑原也意会到了他的话中有话,就连单细胞的丸井和切原也因为气氛突然变的古怪而放弃想要用“未婚妻”来向自家部长打哈哈的念头,跟着其他人一起偷偷将眼神往雪野的身上飘。   至于身为所有人目光焦点的雪野则是显得更加困惑,歪着头想了一会才像是想通了一样,一脸歉意地说道:「抱歉,我的本意并不是想要提起让幸村君不开心的事情的,只是以为这样可以让幸村君打起精神来……不过请幸村君放心,关于那位水无月桑的事情我只跟Kate说过而已,学校的同学们我都没有和他们提过!」   不,重点不是学校的人知不知道,重点是妳有没有误会!!除了丸井和切原外,其他人都对幸村投以同情的目光,而幸村本人则是在心里不断叹着气,虽然面色上并没有将这样憋屈的情绪泄漏一丝一毫。   感觉到氛围有变冷的趋势,再加上自己暗中追求的对象有交代,柳生便开口打破这样奇怪的情况:「那个,水无月桑,半个小时前我收到了神无月桑的短信,她让我转告妳、让妳有空就去看一眼她传给妳的留言。」   听见他这么说,本来一直皱着眉的雪野迅速睁大了眼睛,随后便马上踉踉跄跄地跑向自己放在沙发上的包包,从里面拿出手机,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按着,过没多久,她便像是受到严重打击一样,将整张脸埋进自己的双手里。   看见她这个反应,跟她十分要好的切原抢先自家部长一步询问道:「怎么了吗,雪野学姊?」   「没事。」雪野一边摆手一边说着和自己表情相反的话语,「只是我如果再不回家的话就会有事了。」   说完之后,她便背上自己的包包,在向大家道别的同时往门口的方向走,只不过却在开门的那一刻碰上了刚好回来的清美。   见她打算离开,清美马上表示要开车送她回家,却被她以有司机来接自己为由给婉拒了,只不过清美仍是坚持送她下楼,而在下楼的同时清美还将原本手上拿的东西递给了她。   看见清美对雪野的待遇,所有人都挑了挑眉,而兴趣为收集各种资料的柳更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忍不住开口询问道:「幸村,如果我记的没错的话,伯母是今天才认识水无月的,对吧?」   幸村点了点头,「啊,之前妈妈也只听过奶奶跟清美提过而已,怎么了吗?」   「没事,只是看起来伯母很喜欢水无月罢了。」   还没等幸村说些什么,清美就回到了病房,而见幸村有人陪,现在时间也有些晚了,真田等人便向幸村母子道别。   送他们离开后,清美这才走向坐在床边的幸村,一脸担心地询问道:「精市,你的状况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幸村抬头朝她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嗯,我没事。」   「没事就好。」   又在询问了一些他身体的问题后,清美突然改变了话题,「对了,精市,你知道水无月桑的家在哪里吗?我打算找一天去拜访一下。」   「她前阵子搬了家,我只知道是在学校附近而已,怎么了吗?」   「就是想要好好跟她道谢。」清美笑着将他的手放到手中轻拍着,「精市,你也要好好跟水无月桑道谢才行,今天要不是她,你的手术可能不能进展得这么顺利呢。」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惊讶地张了张嘴,语气急促地询问道:「妈妈,我手术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吗?」   「今天中午过后医院附近发生了挺严重的连环车祸,许多人都被送到医院来急救,本来预计给你手术时输血用的血袋也在护士们的手忙脚乱中被误送到紧急手术室。虽然说医院有向其他血库调血袋过来,但是最快也必须等上十几分钟,而且还不确定会不会因为交通状况而耽误,所以就有护士便问我和你爸爸是否有认识和你同血型的朋友,看能不能在两、三分钟内就赶到医院。」   看见自家儿子屏气凝神地听着,清美坏心眼地停顿了一下,直到他因为没耐心而反手握住她的手时,她才开口继续说道:「原本我和你爸爸是打算用我们的血的,可是护士却说直系亲属是不能互相输血,说是会有移植物抗宿主的病症。本来我们已经准备联络认识的人了,但是这时候水无月桑忽然主动表示她是A型血、愿意给你输血,并且从手机里找出了这学期在学校做的健康检查的血液报告的照片复本,还说可以马上从监护人那里取得同意书……因为情况紧急,所以我们和医生也只能先请护士替水无月桑抽血,只不过由于年龄和体重的关系,最多也只敢抽700毫升,不过也顺利撑到了血袋送到的时间。」   「原来…难怪刚才她会睡在沙发上……」在喃喃自语的同时,幸村忽然想起了刚才在盯着雪野看时她的手肘处好像缠着肤色的绷带,他紧了紧放在大腿上的那只手。   感觉到自家儿子的情绪,清美抬起手来挽着他的手臂,「没事的,精市,帮水无月桑抽完血后,护士有帮她打了一剂葡萄糖,妈妈也帮她买了一些补血的食品,她应该很快就会恢复的!」   「嗯……」   「还有,」见他无动于衷,清美干脆转移了话题,「妈妈很喜欢那个水无月桑喔,对着她也有种亲切的感觉,所以你可要好好加油,有哪里需要妈妈帮忙的话要说喔!」   「嗯,谢谢妈妈。」   「既然这样,妈妈下去餐厅买我们的晚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爸爸大概待会就回来了。有特别想吃什么吗,精市?」   「都可以。」   幸村努力朝她挤出一个笑容,等到目送她离开后,他这才缓缓起身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犹豫了好一会后,他才动手打出了一封短讯,询问雪野明天是否会照约定那样过来,因为先前两人就说好要将今天的补习移到明天。   过没多久,他这才收到了她的回信,说是会按照约定替他补习,但是可能会中午过后才能到。   得到她的保证,幸村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往后靠到了枕头上,并且用手指摩娑着显示她的短信的屏幕。怎么办,好像…更喜欢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短小,但总算是在主上生日前赶出来了 关于医学常识,我的最多只停在高中生物,怪医黑杰克以及DOCTOR X 所以请不要计较太多 ------- 不知道为什么,过年过后一堆奇奇怪怪的客人都跑出来了!!! 每天心里都充斥着想揍人想打人的冲动 为了纾压,下班之后都在看那种爽文(我觉得自己有点悲哀…..) 不提这个,来说说主上的事吧,因为主上生日快到了, 我回头去补补了新网王的剧情,毕竟我脑袋里的进度只停在了幸村和德川组双打的部分 不看不知道,一看心理的火都冒出来!!! 我不知道XF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宠爱青学! 感觉对他来说只有越前和手冢是亲生的,其他都是领养来的 世界排名第三的美国招揽越前…我可以推说是看在他老爸的实力 但能轻松打败幸村、迹部以及称霸多年U17的德川的德国队居然主动对手冢提出橄榄枝,即便他曾经输给了次于幸村的真田及迹部 迹部,在家庭的背景的原因下,或许不会继续网球这条路 但主上,对会说出网球就是他自己的主上来说,网球也可能是他的梦想之一,可是为什么,XF却不让他有同样的际遇 为他不平,真的为他不平…… ☆、追妻第三步 V   「好了,幸村君,今天的复健到这里就好,你好好休息了。」   听见专门负责自己这几天复健的复健师这么说,幸村本来是想要逞能说要再继续,只不过他全身上下的每一处都跟他传达着已经到极限的讯息,肺部也因为久违的剧烈运动而疼着,他只能咬着唇点了点头,随后缓慢地走到了角落坐下,努力让自己不要喘的那么厉害,等到呼吸稍微平复了些,他才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慢慢喝了起来。   在放下水杯、改拿起毛巾擦汗时,他的眼神暗了下来。   以前,他每天在网球部的训练量可以说是刚刚复健运动的十倍也不夸张,但却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累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再加上,先前他就因为担心会有像今天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住院的每一天他除了静坐之外他还趁着护士和自家父母不在时做些热身运动,但从现在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来看,他那自以为能够不让自己的身体松懈下来的替代方式全是徒然。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懊悔的情绪时,负责带他过来的护士突然走到他的面前,笑着对他说道:「我刚才去问过复健师三原先生了,他说幸村君今天的状况很不错喔。」   「是吗?」早就知道她的话中鼓励及安慰的成分居高,所以幸村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许多,而是抬头反问道,「那明天复健的时间可以久一点吗?」   听见他这么问,护士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用着不赞同的眼光瞪着他看,只不过对视还不到二十秒,她便因为他眼中的认真而败下阵来,抱着手上的书写板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幸村君,复健是必须按部就班的,你昨天才刚结束手术,如果明天就增加复健的量,很有可能会造成反效果,延长了你康复的时间,甚至很有可能让身体留下隐患的。」   关于她所说的幸村十分清楚,毕竟中学网球部的同龄人中就有一个好例子:青学的手冢就是为了获得比赛胜利而不顾网球肘的旧疾、硬撑着打到比赛结束,结果最后比赛输了,之后也因为要到冲绳去疗伤而错过了整场关东大赛。   那时候在听真田和柳叙述时,他还曾经在心里默默感叹手冢的不理性,毕竟和迹部的比赛只是一场中学生的都大赛预赛,为此留下后患、甚至是毁了当上职业选手的目标实在是划不来。只不过,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是他,是将网球视为自己本身的他,但是他却也产生了像手冢那样,想为了一场日本的中学生网球赛而不顾自己那成为网球选手目标的想法。   他想,他大概能够理解那时候手冢的心情,那种想要在与队友们一同奋斗的比赛上献上自己一份力的心情,尽管在这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疯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而一旁的护士以为他是在难过,有些心软地说道:「好吧,待会我就去跟三原先生说一声,看看能不能帮你延长些时间,只不过如果延长的话,水疗和电疗的时间也必须增加,这样没关系吧?」   「嗯,那就拜托成宫小姐了。」虽然不知道护士为什么会突然松口,但幸村还是开口道谢,随后,想起之后还有访客的他便拿起自己的水瓶一饮而尽,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今天,我会好好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的。」   「那我送幸村君回去。」说完护士也跟着起身,陪着他一起走出复健室。   在爬楼梯的时候,刻意配合幸村的速度放慢步伐的护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本来还一脸担心的她迅速露出了一个微笑,「对了,幸村君,今天水无月桑会过来吗?」   「嗯,因为昨天手术的关系所以补习顺延到了今天。」说到这里,会意到什么的幸村微微挑了挑眉,「成宫小姐又要和其他人一起告我的状了么?」   「没办法,因为也只有水无月桑的劝说幸村君才听得进去啊。」见他猜到了,年轻的小护士也不隐瞒,反而笑容中带了些暧昧,「话说回来,我跟其他护士都很好奇幸村君和水无月桑的进展到哪里了呢,幸村君愿意告诉我们吗?」   进展么……想到这个同样遭心的问题,幸村只能努力忍下想要再度叹气的冲动,「我和水无月桑…只是同班同学而已……」   「唉?我们还以为是水无月桑太过害羞,或者是因为怕大人知道你们在读书期间谈恋爱所以才这么说的,没想到是真的啊。」护士显得有些讶异,随后她便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没事的,幸村君,我相信你们成为男女朋友只是时间早晚的事,到时候等你们正式交往了,可要记得带着水无月桑回来看我们喔。」   对于她的安慰,幸村只能无奈地笑了笑,继续往自己病房的方向走。   回到病房后,他先是去洗了个澡、换了件干净的衣服,然后才坐到床上替自己按摩手脚的肌肉。   觉得身体放松得差不多了,他才重新坐直了身,一边翻着参考书,一边吃着刚才护士送过来的营养餐,并且时不时看一眼放在桌板角落的手机。   等到吃完饭、餐具也被医院的人收走,但是雪野却还没出现时,他看向手机的次数变得更频繁了,因为他很清楚,以她的个性,如果临时有什么事必须晚来的话,一定会事先告诉他一声。   只不过过了半个多小时,他不仅没看到人,连短信或电话都没收到,让他忍不住担心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犹豫了一下,他主动传了封短信给她,询问她是不是在忙,但是等了二十几分钟后却没收到回信,便又拨了通电话给她,可是电话通了却没有人接。   连续拨了好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他担心到烦躁了起来,正当他打算打电话给柳生、询问他是否有遥佳这个跟雪野几乎形影不离的联络方式时,原本安静的病房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听见了敲门声,他连忙放下手机望向门的方向,但是下一秒门打开时传来的问候声却让他原本放下的心又再度提起了:「哟,部长,我们今天又来看你了喔!」   随着声音落下的同时,提着蛋糕纸盒的丸井率先走进了病房,而其他人则是跟在他的身后。   真是……叹了一口气后,幸村安慰自己至少不需要打电话、可以当面询问柳生遥佳的电话,但当他抬起头来找人的时候,站在柳生身旁的真田却吸引了他的目光。   看着真田那红肿的脸颊,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个严以律人、但却更严苛律己的竹马大概是接受了整体部员的惩罚,他张了张口打算说些什么,只不过却觉得不管说什么都对真田那份责任的心意造成侮辱,所以到最后,他只是用着感叹的语气说了句:「和美若看到的话,可是会很心疼的……」   他的这句话让真田的表情僵了僵,并且迅速拉下自己的帽子来掩饰,可是却遮掩不住他那变红的耳朵,而一旁的仁王则是笑着说道:「和美桑已经知道啰,还被她看见了我动手的那一幕,总觉得之后会被和美桑偷袭报复呢!」   「请安静一点,仁王君!」   柳生伸手巴了下他的头,解决了真田的窘境,而柳在这时则是注意到幸村放在桌板上的笔记本,也开口替真田转移了注意力:「幸村,你和水无月桑的补习刚结束吗?」   「唉?是吗?」原本跟着丸井一起蹲在床头柜旁紧盯着蛋糕纸盒的切原抬起头来,有些失落地说道,「可是刚才过来的时候没看到雪野学姊啊,是不是错过了啊?」   听到了雪野的名字,幸村也跟着想起了刚才想要询问事,连忙看向柳生询问道:「柳生,你那里有神无月桑的电话吗?」   「有,」在说话的同时柳生也拿出手机来做出遥佳的电话的样子,尽管那一串号码他早就烂熟于心,「怎么了吗?」   「原本我跟水无月桑约好中午过后补习,只是到现在她还没有来,我拨电话给她也没人接……」幸村一边用拇指无意识地摩娑着手机的屏幕,一边用着担心的语气说道。   「那我打给她问问好了。」   见幸村点头了,柳生便开始拨电话,只不过电话刚一接通,病房里又再度响起了敲门声,而在门打开了的那一刻,一阵被设为铃声的英文歌曲也跟着传进了病房内。   来人在所有人瞪大着眼的注视下扫了一眼病房里的所有人,又低下头看了眼正响着铃声的手机,皱着眉询问道:「柳生君,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没等柳生反应过来,经常因为大小事而被学生会、风纪委员训话的切原和丸井瞬间站起了身,一脸紧张地朝遥佳说道:「副会长好!」   对于自家队友的这副怂样,幸村等人都有种想要抬手掩面的冲动,而被问好的人则是轻轻向他们点了点头,随后走进病房,继续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柳生。   被喜欢的人这样注视着,柳生忍不住心跳加速,但表面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其实要找神无月桑的人是幸村君,他今天和水无月桑约好碰面了,只不过到现在水无月桑都还没有来,也联络不上她,所以才想询问神无月桑……」   说到最后,他还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幸村,而遥佳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并且在与幸村眼神对上时微微扬起嘴角,其中还带了点挑衅的意味,让幸村以及一旁除去切原、丸井的人都下意识皱起了眉。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遥佳径自坐到了摆在病床旁的椅子上,而在刚坐好的那一刻,她还虚应一下故事地用眼神询问了下幸村,随后她便将手上的纸袋放到了他的桌板上,并且露出了一个灿烂到让他感到有些刺眼的笑容,「Winnie临时跟人有约会,所以便拜托我替她过来一趟给幸村君送笔记。」   虽然在看见她出现的同时就有预感雪野今天是没办法过来了,但是听见她所给的理由时,幸村的心里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而在他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的时候,觉得身为好友的自己责无旁贷、心里也很好奇的柳连忙主动开口说道:「没想到还有能让最不想麻烦妳的水无月拜托帮忙妳跑腿、特别去赴约的人,是学校的同学?」   「不是,是我们的表哥介绍认识的,」遥佳在说话的时候嘴角又上扬了几分,「对方挺不错的,个性温柔,知识渊博,跟Winnie还有许多共同话题可以聊。」   她每说一句,幸村的脸就黑上一分,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物极必反的关系,在她说完后他的情绪反而镇定了下来,并且用着肯定的语气说道:「水无月桑是个富有责任感又守信的人,如果事情就像神无月桑所说的,以水无月桑的个性一定会先打电话或是传短信告诉我这个先跟她有约的对象,妳说是吧,神无月桑?」   「所以,幸村君是在怀疑我说的话的真实性么?」对他挑衅一笑后,一直双手环胸的遥佳随性地往后靠到椅背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幸村君是从这学期才跟Winnie同班的,而在去年年底她开始帮你补习之前,你们两个只能算的上是点头之交,这样的幸村君,现在是在向我表示:你比我这个从小和Winnie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还要了解她吗?」   听到这里,连少根筋的切原和丸井、老实的桑原都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而早就知情的真田等人则是往后退了两步,在将空间让给了幸村和遥佳的同时也注意不让自己被炮火波及。   由于清楚她对雪野的重要性,所以被针对的幸村也只能对她硬挤出一个微笑,保持着有礼的语气说道:「我对水无月桑的了解确实比不上神无月桑,只不过,水无月桑的优点是大家有目共睹,连小我们一届的赤也都能随口说出许多水无月桑的好,接受过水无月桑许多帮助的我对她有些了解也不奇怪,不是吗?」   出乎他和其他人的意料,一直针对着他的遥佳并没有马上反击,反而是微微侧着头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她才轻呵了一声,「不好意思,因为刚才幸村君那副认真说着Winnie的样子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分神想了一下,然后我想起来了,那副认真的模样我曾经在松浦君的脸上看过。只不过,松浦君是因为喜欢Winnie、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的,那么你呢,幸村君?」   根本明知故问!!虽然早在学生会里见识过她这样强势、一针见血的个性,但是她的话还是让真田等人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至于对她不怎么熟悉的,则是暗暗在心里为她敢于和自家腹黑的部长正面交锋的勇气鼓掌,并且期待在两人的对话间得知更多的八卦。   早就从先前的对话了解到自己的暗恋心思应该已经被遥佳知晓了一清二楚,思索了一下幸村便决定不再跟她打太极,而是抬起头来用着跟刚才同样认真的表情反问道:「如果我说是的话,神无月桑会对我说什么呢?」   「什么?!部长你对雪野学姊她……」没等遥佳开口说些什么,毫无观众自觉的切原便因为吃惊过度而忍不住大喊出声,只不过喊到一半他便被身旁的丸井及桑原给捂住了嘴,拖着他一起躲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可惜,不管他们躲到哪,原本在对峙的幸村和遥佳还是将视线转移到了他们三个身上,后者挑眉看了他们一眼后便马上一边摇头一边收回眼神,而前者则是后悔没有先清场,在抬手揉着自己额头的同时开口说道:「你们,一楼的贩卖部有个小咖啡厅,你们可以去那边休息一下、半个小时后再回来吗?我有些事…想要跟神无月桑单独谈谈……」   听到他这么说,真田等人面面相觑,随后真田便率先走出了病房,其他人也跟在他身后鱼贯而出,而故意留在最后的柳生则是不放心地看了眼遥佳的背影,直到从眼角余光看见幸村暗中给他的眼神才慢慢走了出去。   虽然门被柳生体贴地关上了,但从昨天晚上他情绪失控后的状况来看,这道门的隔音并不算太好,所以在对遥佳点了点头后,他便下床走到门边侧着头听了一下,确定了自家那些关心自己但却十分八卦的队友没在外头偷听后,才又走回遥佳的面前,只不过他却没有坐回床上,反而是拉过另外一张椅子,端正地坐在她的面前。   看见他这样子,遥佳并没有想要学他坐直身、让两人的对话显得严肃点的打算,而是保持着原本惬意的姿势,似笑非笑地说道:「关于幸村君刚才问的问题,我没有什么要跟你说,只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从两年前开始,Winnie就决定要放弃喜欢你了。」   这句话的讯息含量对幸村来说颇大,让他除了瞪大眼睛之外完全做不出其他反应,平时聪明灵敏的脑袋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面运转:放弃喜欢?所以这是代表雪野曾经喜欢过他,但是却选择放弃了?而且两年前的这个时间点,不就是开始传出雪野失恋了的传言的时候吗?这是怎么回事?!   脑袋一片混乱的他张了张嘴,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一句话:「神无月桑的话,是什么意思?」   「幸村君的那一位未婚妻青梅。」见他还没会意过来,遥佳只能继续解释道,「在她的认知里,能够让你对着当时还不熟的她都能随口聊起的对象,要不是对你来说十分重要的恋人,就是你发现了她对你的心意而推出来的挡箭牌。」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忽然想起去年在中国的饭店里他所听到的她们这对好友的谈话,忍不住为自己当年的多嘴而懊悔地抬手扶额。明明有可能是两个人互相喜欢的,但是却被他无意中给搞砸了……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后,他才放下自己的手,重新看向像是对他刚才的表情很满意的遥佳,用着干涩的声音询问道:「那么,现在水无月桑她……」   「她啊,怎么说,先前只是采取消极的模式、打算利用时间的流逝去淡化自己的感情,而现在,大概会很积极地去执行吧,因为你们现在同班了,她怕跟你有着太频繁的互动会起什么变量。」   这样的意思是……她的话让幸村原本饱含失落的眼神突然为之一亮,只不过在对方的“监护人”面前,他不想将自己的喜悦之情表现得太过明显,只能故作镇定地继续问道:「为什么,神无月桑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那家伙是个傻瓜,脑袋里总是装着各式各样的悲剧思想……」说到了雪野,遥佳脸上的表情这才柔软了些,但很快就恢复了本来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若我不告诉你这些的话,你大概会采取迂回的方式告诉她你喜欢她的吧,但是啊,对那个傻瓜来说,除非你直接告诉她你的心意,要不然她是不会相信。」   还没等幸村开口说些什么,完成来医院这一趟的目的的遥佳便自顾自地起身,将他这次要还给雪野的笔记收到自己的袋子里,然后走到门边准备直接离开。   「神无月桑!」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幸村这才回过神来,及时叫住了对方,将今天最想知道的问题问出口,「那个,今天水无月桑她到底是……?」   他的问题让遥佳挑了挑眉,「这个啊,就如同我先前说的那样,她现在在跟人约会,而那个人,是铃木家的家庭医师!」   得到这样的答案,幸村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因此而对先前故意讲话不清不楚的她感到生气,还是该为得到这样的答案而放下心来。过了好一会,他才皱着眉问出了另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那为什么我联络不上她?」   「因为我没收了她的手机、禁止她使用计算机,并且交代她在我回家之前都必须待在床上休息。」遥佳一边说,一边从提袋里拿出了一只浅蓝色的手机晃了晃,「还有其他问题吗,幸村君?」   「不,没了,今天非常谢谢妳,神无月桑。」所谓憋屈就是向幸村现在这样,明明知道对方刻意让自己不快,但他除了向对方道谢也没有其他选择,谁让对方在自己心仪的对象心中是排名第一重要的。   在遥佳离开后,幸村便传了封短信给真田、告知他们可以提早回来了,随后,他又编辑了一封短信给雪野,跟她说自己已经从遥佳那里拿到了她的笔记了,并且请她好好休息,毕竟虽然目前她的手机是在遥佳的手中,但之后她还是会拿回去的。   等到手机的屏幕显示短信发送成功后,他便重新坐回床上,靠在枕头上思索今天遥佳对他说的话。   说实话,他很后悔自己居然因为一时的感慨而说出了让雪野误会的话,让她误以为失恋了而那样伤心,也让他自己现在的追求路那样不顺遂。   但在后悔过后,一股难以形容的喜悦在他的心里迅速地扩散开来,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样的感情:喜欢的人也对自己怀抱着同样的心意是如此的美好,好到让他觉得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动力可以撑过接下来的复健、全国大赛、甚至是不知道会持续多长的追求路。   至少,获得了她的最好朋友兼监护人的认同了,算是完成了她其他的追求者都无法达成了第一步了,也算是有一个好的开始吧……这样想着的同时他在手机上的按下了几个键,找出了从柳那里要过来的雪野的照片,学着先前她第一次唤着自己名字的方式轻声喃喃说道:「水无月…雪野桑…雪野……」   突然间,他听见了从走廊传来的丸井和切原的吵闹声,连忙跳出照片的页面,然后将手机放回一旁的床头柜上,下意识露出一个笑容。如果能够当着她的面唤着她的名的话,大概…也会是件很令人高兴的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看起来,这一章女主角应该无法出场 不过,女主角的闺蜜戏分很多(虽然跟她演对手戏的是男主) ☆、追妻第三步 VI   在周一早上的时候,幸村才收到了来自雪野的短信,内容是关于道歉以及让他复健加油的。他想,应该是遥佳到了睡前才将手机还给她,而她怕太晚会打扰他睡觉,所以才会选择一大早才将短信传给他的。   将她的短信一读再读后,幸村这才放下手机,下意识想要扬起嘴角,只不过还没扬到可以被称作笑容的弧度时,昨天在睡前整理的那些与对方初次见面至今的相处经过的记忆忽然浮现在他的脑中,让他原本带着笑意的脸换成了深沉。   可能是因为平时见惯了雪野对遥佳那无微不至的好,所以在去年夏天遥佳叙述雪野喜欢的人的时候,大家的第一个反应便是遥佳在说她自己,连他也不例外。但现在,在从遥佳那拐了几个弯的话语中得知雪野是喜欢自己之后,他却对去年遥佳的那番描述有了不同的想法。   原来,因为是他的原故,所以她才会帮忙他以及整个网球部这么多忙…嘛,其中有一小部分可能也是为了她在网球部熟识的人;原来,因为是他,她才会在他感冒发烧的时候跟着真田到他家来看照他,还不怕麻烦地回家一趟替他准备适合他吃的东西;原来,因为是他,她才会那么费心地替他补习、抄笔记,甚至还每周帮他做一个便当;原来,因为是他,她才会愿意耐心地替他剪指甲、掏耳朵;原来,因为是他,她才会在他手术时那么义无反顾地输血给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的情绪十分复杂,他的心涌现出一股莫大的喜悦,能够被自己喜欢的人同样喜欢着,如此重视着,如此细心地对待着,而他那份喜欢对方的心意也因为这份情感而变得更加强烈。但在感到喜悦的同时,他也因为后悔及怜爱而心里酸酸涩涩地疼着。为什么,在觉得对方对自己和网球部好到超过普通同学的程度时,却从没有怀疑过,径自归咎于她的好脾气,甚至是觉得对方为了要替遥佳争取假期呢?   我…还真是对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自大、自信到过分了……对于自己的后知后觉,幸村忍不住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并且加深了想要加倍对她好的念头,不管到最后,两人是否能够顺利的交往。   脑袋里突然冒出的泄气想法让他再度叹了口气,只不过很快他就重新打起了精神,毕竟按照遥佳的说法,雪野现在还是喜欢他的,而且身为雪野追求者最大障碍的遥佳大概也是愿意帮他的忙的,如果他都没有办法追求成功的话,他想这世界也没有人可以成功了。   心放宽了些后,他便将全部的心力放到了复健、网球比赛模拟练习以及周三的补习上,只不过现实中却有许多事让他不得不分心。   不知道是从谁传出去的,学校里的同学知道了他接受手术而且手术成功的事情,而原本因为他住院时间过长而下降了探病潮又开始上升了,从周一开始就有一堆同学分批在放学后来到医院探望他。   由于探望者以女性居多,过来探望的时候还带着许多有名的零食、水果和花束之类的慰问品,所以在那些同学离开后,定时来替他检查身体状况的护士都会调侃他,说最多的便是“让水无月桑看到的话不知道会不会吃醋”这样的话,听到她们这么说,除去留给自家妹妹的份、不好处理的水果外,他都将东西送给护理站的护士和儿童病房的孩子们。   很幸运地,探病的人在前两天都来的差不多了,到了周三那天他迎来的第一个探访者便是雪野。   因为先前早就从窗户看见她的到来,所以幸村在与她视线相交时便马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只不过对方却没有接收到,反而是疑惑地环视了下整间病房,然后朝笑僵的他说道:「抱歉,因为这两天听到许多同学在讨论要来探望幸村君的事,所以以为今天只能够交换笔记本而已。」   「啊,」听见她这么说,幸村也尴尬地笑了几声,「前两天的确来了很多人,本来以为今天也是的,不过这样也不错,补习时就不会有人打扰了。」   「也是呢。」   微笑着点了点头后,雪野便坐到床边的椅子上,从书包里拿出笔记本放到他的桌上,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口询问他是否有不会的地方,他突然伸出手覆到了她想要翻开笔记的手上,一脸担忧地对因为被吓到而抬起头看向他的她询问道:「那个,水无月桑的身体还好吗?就是…就是输血的事……」   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笑着摆了摆手,「除了接下来的这三个月都没有办法再捐血,还有一个星期都没有办法跟Kate说话之外,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怎么了?」可能是因为从遥佳那里得知了雪野喜欢自己的事,幸村觉得有些心虚,「是和神无月桑吵架了?」   「我们不吵架的,最多只是冷战而已。」   看着她这么认真说着这句话的模样,幸村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那…妳们又是为了什么而冷战的?」   「她觉得我太乱来了,居然没有事前跟她说一声,所以决定一周都不跟我说话,如果我主动找她说话的话,每说一句就必须延长一天,而且因为我的关系,帮我签署监护人同意书的俊介表哥也被列为她冷战的名单里了。」在说的同时,雪野还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表情,担心他会因此而多想。   「真没想到平时看起来严肃的神无月桑会有这样孩子般的行为呢,那最近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是怎么沟通的?」   「传短信,托这件事的福,我打字的速度提高了许多,而且也留下了许多值得回忆的对话记录。」   尽管雪野说的都是关于她和遥佳的感情有多亲,幸村还是忍不住轻轻笑出声来,随后便侧过身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用纸袋装着的礼盒放到她的面前,「对了,这个,是妈妈说要送给水无月桑的,还请水无月桑不要嫌弃。」   「唉?」雪野微微睁大了眼,连忙对他摆手,「明明就不是什么大事,怎么这么客气……」   「妈妈说这盒点心都是女孩子会喜欢吃的,如果水无月桑不肯收下的话,爸爸妈妈他们会过意不去的,而且,」说到这里,幸村露出了一个微笑,「在听到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的事后,如果妳不收下的话,我也会觉得不好意思的。」   咬着唇犹豫了会后,雪野才一边道谢,一边接过那个礼盒、放到自己的脚边,见自己完成了母亲的吩咐,幸村便将笔记放到两人的中间,开始了两个人的补习。   问了几个问题、弄懂了自己不清楚的几个公式后,他又拿出了参考书请雪野替他圈了期末考可能会考的题目,并且在大致看过一遍后请她讲解其中的几题。   在确定到目前为止都没有问题后,幸村长长呼了一口气,然后趁雪野收拾桌面时下床从冰箱里拿出先前买的两瓶果汁,并且将一瓶递给了她,「抱歉,今天真是太麻烦水无月桑了,居然一口气问那么多问题。」   「别介意,说起来也是Kate不好,我周日就用短信跟她说了,如果幸村君有需要的话,就让她直接替你解题的……」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其实挺想开口替遥佳平反一下,毕竟遥佳确实是有回答他一些关于她的问题的,只不过为了自己的追求之路,他还是选择保持沉默,借着喝果汁观察她的模样。   真的…很漂亮呢……看着喝果汁的她在阅读短信时那眼角含笑、并且拿开果汁用手背遮着嘴笑的模样,幸村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了许多,他张了张口,试图找话题跟她搭话、让她看着自己,甚至是将关于他提及那早逝的青梅的事情解释清楚,但最后却指出声唤了她的名:「那个,水无月桑……」   「嗯?怎么了?」   在她抬起头来看向他、双眼里映着他时,幸村感觉到除了心跳更快以外,耳根也变热了些。很奇怪,明明之前在发现自己喜欢上她时反应也没那么明显的……   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他便努力用着平常的语气说道:「水无月桑,那个……」   就在他开口打算询问些学校的事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病房的门也跟着打开了,而当幸村看向来人的同时,站在一群人最前面、手里还捧着一束漂亮的百合的女生也笑着朝他点了点头,「下午好,幸村君……啊,水无月桑?」   看见来人一致的微愣表情,幸村这才想起来为首的人是A组的同学,柳还曾经用着打趣的口吻向他解释过她是他的后援会会长,而站在她身后的那两位女同学应该也是A组的,只不过他却对她们的名字没有什么印象。   就在他努力从记忆里翻出这三个人的名字时,一直被三个女生用惊讶的目光注视着的雪野则是赶紧将手上的果汁放到自己的袋子里,然后拿着一直放在膝上的书包站起身来朝她们问好:「下午好,加纳桑,小池桑,山田桑。」   虽然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无意,但是幸村还是暗暗地朝她投以感激的一眼,随后也对着加纳等人微笑点头,「下午好。」   听见他的问候,加纳等人这才回过神来,并且恢复原本灿烂的笑容,将手上一起合买的花递给了他,「这个,是我们三个的一点心意,恭喜幸村君的手术成功。」   出于礼节,幸村笑着欣赏了那束花一会后才放到了桌上,「谢谢,让加纳桑妳们破费了。」   「哪里,幸村君喜欢就好。」因为他的笑容,加纳等人的脸颊都微微泛红,其中以加纳为最,为了遮掩自己的失态,她连忙转向拿着书包站在一旁当背景的雪野,「不过很意外呢,会在这里遇见水无月桑,水无月桑也是来这里探望幸村君的吗?」   「嘛,也能算是吧……」   「是我们的班主任担心我跟不上进度,所以每周让水无月桑来替我送笔记的。」见雪野在替自己维护脸面,幸村忍不住扬起嘴角,并且主动承认道,毕竟在他的想法里,这并不是需要感到不好意思的事。   听到每周两人都会见面的事,小池和山田的心里瞬间闪过了忌妒和羡慕,她们很想用着平时对刻意接近幸村的女生说的语气酸个几句,像是“我也希望能每周都来帮幸村君送笔记”这样的话,只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成绩跟本比不上全年前五名的幸村,更不用说是全年前二的雪野,再加上她们记的笔记有些零乱,所以只能将这些话吞回肚子里。   至于加纳,她则是注意到刚才幸村嘴角上扬的那一刻,脸上的红晕也渐渐退去,她的目光在幸村和雪野之间来回徘徊了几次,见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暧昧的气氛存在,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没注意到那三个女生的心里活动,觉得待在这样的探望场合有些尴尬的雪野便开口告辞,并且拿着自己的东西迅速离开了。   在她离开后,幸村招待客人时就显得有些兴致缺缺,而见他这个模样,以为他是因为大病初愈的关系而精神不好,所以又聊了几句后,加纳等人便也跟着告辞了。   等到整个病房再度安静下来,幸村这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并且开始回想雪野刚才离开时的表情,那个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真的已经放弃了,所以在看见喜欢的人单独跟其他异性待在一起时,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的,是吧……   -----------------------   虽然说在出院后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由于暑假已经开始,而他和雪野的成绩又是好到跟暑期辅导无缘的程度,所以每天跑学校练网球、训练部员以及到教师办公室找老师补写作业考卷的他见到雪野的次数与时间加起来完全比不上住院的时候,许多时候都是他站在网球场里远望着正在校园里四处送文件的雪野,或者是经过学生会办公室时透过窗看着正在里面办公、黏着遥佳闹的她,就算幸运地在走廊上或是其他地方碰上了,谈话也会在短短五句内结束。   这样连好朋友都算不上的交流程度让幸村在每天练完球回家、关上门的那一刻时,都忍不住长长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很糟糕呢……   所谓的糟糕不仅仅是指他和雪野的进展速度,以及他的心态状况。   从那天见到雪野那个表情的表情后,他就失落了好一会,可是在当周周六吃到她为他做的便当时,他原本心里的郁闷便瞬间一扫而空,而在喝到她额外替正在复健的他准备的鱼汤后,更是让他保持了好几天的好心情。   这样的心情转换速度让他自己感到好笑及有些无奈,明明当切原或丸井做错事时,他一定要让柳加重他们的训练量至三倍、看见他们累瘫的模样才会消气,明明在真田等人说话亏自己时,他一定会之后找机会黑一下才觉得对得起自己的,但现在,他却因为雪野不经意的举动而马上转变心情……就像他的母亲及护士们所形容的,他大概已经陷入了恋爱的泥淖了,无法克制地随着喜欢的人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而心情大起大落。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再度叹了口气后,并且暗暗在心里嘱咐自己、让自己沉稳一点,至少,在之后回到学校时不要因为自己糟糕的情绪控管能力而让更多人发现自己的心意,甚至是影响到自己的学习和在全国大赛上的表现,或者是雪野的生活。   当天晚上,在结束脑中的比赛模拟练习后,他便用剩余的时做了一番练习,至少让自己不会像之前那样喜形于色,只不过幸运女神像是完全不眷顾他一样,隔天下午便马上发生了一件代表他一个晚上的努力都是徒劳的事情。   那时他才刚跟自家班主任谈完复学手续的流程,从教学大楼离开、准备前往网球部,但走在半路上便听见有许多同样来学校参加部活的同学们谈论着有人闯进网球部、而那个人好像是冰帝学园的人的事。   听到自家网球部的名称,他微微皱起了眉,便转身对跟在他身后、由担心他身体状况的幸村一辉请托来看照他的护士们说了一声,随后便快步往网球部的方向走去。   还没到属于网球部的场地,他便听到了自家部员们激动的加油声,而一到网球部旁的斜坡上,他就知道了会让所有部员那么大声加油的原因了,因为他们网球部副部长正在场中挥舞着球拍,而他的对手便是那位闯进网球部的人员,也就是冰帝学园网球部的部长迹部。   看见迹部采取平常的打法,而且对于真田的挑衅都不发一语,幸村再度蹙起了眉,而在看见除了柳、柳生以及仁王有所察觉外,其他不论正选还是一般部员都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劲,并且因为真田目前正单方面压制着迹部而得意忘形了起来,还说了几句嘲笑迹部的话语,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扫了眼球场中嘴角开始慢慢往上扬、表情越显兴奋的迹部后,幸村便拿着自己的网球包走进了社办,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而等他换好衣服、披着外套走出社办时,如同他所预料的,本来全面压制着迹部的真田已经无法再顺利得分了,不仅如此,他还打起来越来越吃力。   果然……看了眼和迹部打了这么久的球却完全没有感到任何不对劲、甚至还打算使出自己拿手技的自家竹马,幸村忍不住无奈摇头,一直到真田用了风林火山之中的山,但却被迹部简单地打了回去时,他才缓缓走向场中,并且在迹部大喊“完成了”的时候单手拉下了球柱边的摇手,分隔场地的挡网也迅速松落。   在原本专注于比赛的真田和迹部因为突来的变故而愣住时,幸村这才走到场中、一脚踩在了落在地上的挡网上,冷冷地对着迹部说道:「到此为止,你们两个。」   「幸村?」看见他的出现,迹部有点惊讶,只不过很快变换成了挑衅的眼神,「你也想陪我玩玩吗?」   幸村双手环胸地看着他,丝毫不受他的影响,「恕不奉陪,我很期待在正式比赛中和你交手。」   他的话让迹部皱起眉头,打算拿着球拍走人,只不过还没等他抬起步伐,他便听到了一声叫唤:「迹部君!」   听到熟悉的女声,除了被点名的迹部外,幸村以及其他网球部的成员也全都跟着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随后便看到站在斜坡上的雪野,手上还拿着毛巾和一瓶水。   如果说看到这一幕是让幸村等人感到意外的话,那在接下来看见迹部马上露出笑容、喊了声“雪野”后往对方跑了过去时,他们的心情只能用阴郁来形容,只不过幸村是因为连迹部都改为叫雪野名字了、为什么自己却还只能称呼她的姓氏的事而阴郁,真田等人则是因为不知道幸村会不会因此而迁怒到他们身上而阴郁。   看着雪野将手上的毛巾和水递给迹部,而后者在接过后亲昵地抬手揉着她的头发,她虽然一脸嫌弃但却没有制止的模样时,幸村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传来了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而这道声音还伴随着一阵刺痛,让他必须要紧握双拳才不至于失态。   他们两人说了一会话,但因为有些距离的关系,幸村和其他正选都无法听见他们的谈话内容,过了一会雪野忽然停止说话,改为转身朝望着他们的幸村等人迅速且深深鞠了一个躬作为道歉,然后两人便一前一后地离开了。   在他们两个走后,幸村马上转过身,重新看向还因为刚才的变故而待在原地的众部员们,稍稍提高音量说道:「现在,一般部员绕场二十圈,挥拍两百下,正选部员绕场四十圈,挥拍四百下,限时一个小时结束,以上。」   他的话刚说完,部里的哀嚎声此起彼落,只不过没有人敢违背他的意思,在嚎完之后便乖乖地去跑步了,只有真田、柳和柳生还留在原地。   真田是为了问问题才留下的,所以当场中只剩下他们四人时,他便马上开口问道:「幸村,刚才为什么要介入比赛?」   看见他一脸不满的样子,心里比他更加不满的幸村只是淡淡地说道:「再比下去的话,以你现在的状态可是会输的喔,真田。」   虽然很想开口反驳,但在想起刚才最后一球时自己的状况时,真田便将话语给吞了回去,将自己的球拍放好后就去跑圈了。   在他离开后,柳先是摇头叹气了一番,随后才对还板着脸的幸村说道:「希望你没有忘记,幸村,迹部他可是神无月的表哥喔。」   「听水无月桑说过,」柳生也在一旁补充道,「因为迹部君他从小就是独生子,而在迹部分家与他的表亲的家中和他同辈份的年纪几乎都比他大,而比他小的那些连两岁都不到,所以在多了神无月桑和水无月桑这两个表妹,迹部君便很喜欢与她们两个相处,甚至以哥哥的身分自居。」   听见他们这么说,虽然幸村并没有完全释然,但是表情还是稍微放松了些,「你们两个,说完了话就去跟着跑圈,我到发球机那里去训练,等到所有人的基本练习都做完后再通知我。」   见他这样过河拆桥,柳和柳生忍不住暗暗翻了个白眼,随后便乖乖去加入跑圈的大部队中。而幸村则是如他所言走到发球机的练习区,从网球包里拿出球拍准备练习。   在设定好机器、等待球出来的那几秒,他用着自己才能听见的音量喃喃念道:「…雪野…雪野…雪……」 作者有话要说:  清明连假只放一天…呵呵 考取到了新工作,原本预计是七月开工,所以预计现在的这份工作做到四月底 结果,新工作的上工时间改成了五月初,我的假期没了 原本预计用来更文+考晋升考+旅游的两个月假期就这么没了 我的内心已经不是呵呵两个字可以形容的 ☆、追妻第三步 VII   由于立海大附中是种子校,不需要参加第一场预赛,而除了冰帝以外,他们最需要在意的对手也都是直接晋级第二轮,所以完成了全国大赛的报到登记后,幸村便让自家部员们各自解散,到中午在到第二轮比赛场地旁的凉亭一起用餐,而这段时间看是要去观看自己有兴趣的比赛,还是找个地方养精蓄锐都可以。   在看见部员们都三三两两散得差不多了、而有着众人最担忧的路痴属性的切原也有桑原和丸井陪着,幸村这才跟着真田和柳前往冰帝的赛场,毕竟先前冰帝会在关东大赛的第一场预赛就被淘汰是因为碰上了青学,实际上算起来还是强悍的对手,再加上先前迹部在立海的网球部的挑衅行为也让他们十分好奇,好奇他到底是完成了怎么样的招式。   由于第一、二轮预赛是不论输赢必须打满五场比赛,幸村他们三个人以为至少能看见迹部下场挥个几拍的,结果不仅没在上场的名单上看见迹部的名字,来自北海道的椿川学园也没有那个能耐能够让冰帝的其他成员发挥出实力,所以看了几场后幸村他们就开始兴致缺缺,注意力也不像一开始那样集中。   就在幸村仍旧保持着手托着下巴,表面上装作认真研究比赛、实则在脑中作比赛模拟的时候,同样分着心去观察球场的各个角落的柳忽然在冰帝的观众席上看到了熟人的面孔,连忙抬起手来用手肘碰了碰幸村的手臂,嘴角还带着看好戏的微笑。   冥想被打扰的幸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只不过在顺着柳用手指暗暗指的方向看去、看见对面并肩而坐的雪野以及遥佳时,表情便缓和了下来,他朝柳点了点头算作是道谢后,便就这么借着两人相隔有些远的距离毫无顾忌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看着雪野正向着一脸无聊的遥佳的耳边说些什么,让遥佳忍不住露出微笑着戳了她额头一下,而她也掩嘴轻轻笑着的模样时,他也跟着扬起了嘴角;看见她因为裁判宣布冰帝的选手胜利时高兴鼓掌的模样,他开始想着:若是在场中的是他,那当他在取得胜利,她是否也会同样为她高兴,甚至,更加高兴?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懊悔同意了真田和柳的建议、等到决赛再出场的建议,轻轻叹了口气后,他忽然看见坐在他们斜对面的遥佳侧过头对着雪野说了些话,而后者纠结地想了一会便微笑着点头,随后便靠在前者的肩膀上、看着她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个键,等她将手机收起来后,两人便先后地从观众席上起身,一副要先离开的模样。   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注视太过直接,还是不经意的关系,这时候遥佳忽然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与他的视线对上,让他有些心虚地愣了一下,正当他想要自然地朝她打个招呼作为掩饰时,对方的嘴角开始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让他很想迁怒柳生、让柳生的训练菜单翻倍的暧昧为笑,但是下一秒对方却伸手拍了拍身旁的人的手,像先前柳暗示他的方式示意雪野,随后雪野也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跟刚才与遥佳对视时的感觉不一样,在和她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幸村觉得自己的心跳瞬间加快了许多,而且,他的心里并没有萌生任何心虚的感觉,与之相反,他甚至是希望她知道他在看着她的,知道他一直在看着她的。   而在他认真地与她相望的同时,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微微抬起手来,朝他挥了挥手,好看秀气的脸上还带着傻气的笑容。   虽然她的表情并不像他认知中一个人突然看到喜欢的人的反应一样,但看着平时略显精明的她一脸傻笑的模样,他那因为认真而严肃起来的表情也马上被微笑所取代,并且也抬起手来轻轻向她挥了挥。   对于他的响应,雪野又对他笑了笑,虽然他分不清楚其中到底是尴尬还是高兴的成分居多,随后她便侧过头对身旁的遥佳说了些话,两人就这么按照原来计划地起身离开,而在离开前她还朝他微笑点头作为道别。   看着她挽着遥佳的手臂、说说笑笑的身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范围后,幸村这才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只不过还没等他重新将视线放回球场上、继续刚才进行到一半的模拟比赛时,原本一直在一旁看戏的柳又用手肘撞了他的手臂,还一脸忍笑忍到极致的样子,看在刚才是柳的提醒才看到了雪野,所以即便因为柳这副模样而有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顺着他的意往他暗示的方向看去,并且看见了正坐在他们的斜前方、一脸不善地看着他的迹部。   从他在瞪着自己的期间还分神看了雪野她们离开的方向一眼的举动,幸村就知道刚才自己和雪野的交流他都看到了,而他对自己的敌意应该就是来自于此。   「怎么办,幸村?」柳稍稍侧过头,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调侃道,「虽然说迹部并不是水无月真正的表哥,但若是被他讨厌的话也会很麻烦的吧。」   对于真田这个自家母亲相中、自家妹妹喜欢的准未来妹夫完全没有任何反感的幸村觉得完全无法理解他所谓的麻烦到底是什么,所以只是轻松地回了一句:「柳生这个想成为迹部的表妹夫的人都不担心了,我又何必先自寻烦恼呢?」   所以说,这是代表若是迹部找你麻烦的话,你就会把柳生给推出去的意思吗?!看着朝迹部笑着点头打招呼、摆明就是要拉仇恨值的幸村,柳毫无诚意地在心里为柳生默哀了几秒,随后便又将注意力放到了球场上。   完整看完了冰帝和椿川的比赛后,幸村他们三个这才起身离开,前往先前跟其他正选们约好一起吃饭的凉亭。   可能是所有人中就只有幸村他们去看比赛的关系,他们三人是最晚到的,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总是学不乖的丸井和切原甚至还忍不住抱怨他们来的太晚、害他们饿得受不了。   听见他们两个埋怨的话语,幸村朝他们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让本来还想趁机多说个几句的他们马上打了个寒颤,迅速抬手遮住自己的嘴,随后他们便在幸村的笑容的威胁下,哀怨地接过柳递给他们的钞票,前往最近的便利商店去帮所有正选买冷饮,临走前还不忘拖着老好人桑原陪着。   在吃完自己的便当、喝完饮料后,幸村他们又待在原地休息了会,然后才收拾东西前往之后要跟六里丘中学比赛的场地,并且按照出场的顺序、一个接一个在有阴影的角落做着热身运动。   等到所有人都热身结束,全国大赛的工作人员以及六里丘的人这才来到了赛场,观众们也陆陆续续出现在观众席。   看见雪野也跟着遥佳以及一些女同学出现在会场,并且坐在偏前方的观众席上时,原本还担心她会选择去帮冰帝帮忙的幸村顿时松了一口气,嘴角也跟着缓缓翘起。   察觉到他的表情变化,真田这些对于他的暗恋知情的正选们下意识便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而如同他们的预料看见了正笑着跟遥佳和其他同学说话的雪野,在看见她的出现的同时,真田等人也像幸村一样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原因不同。   昨天趁着幸村还没到社办前,柳生向其他正选们说了先前去看比赛时有六里丘的网球部员诋毁他们网球部、甚至是拿幸村的病来说事的事情,尽管他们输了是事实,秉持着良好运动家精神的他们就算是不甘心也会把反驳的话给咽下肚里,但是事关幸村就不同了,目睹了幸村在生病时经历的所有痛苦及不甘的他们根本无法忍受毫不知情的人对他的病说三道四的,更不用说六里丘的人还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希望他继续生病的诅咒话语,所以,他们所有人都一致通过要在比赛中好好挫一挫六里丘的威风的这项提议。   在他们讨论结束后,想要回球场上练球的他们在开门的那一刻,便看见了穿着校服、背着网球包站在门口的幸村。由于六里丘的事情是瞒着幸村的,所以对着他时性格老实的那几个显得很心虚,而比较精明的那几个则是努力观察着他的表情、试图看出他是否有听见他们的谈话,可是幸村的脸上一直保持着平时的微笑,他们完全无法从他的表情看出什么,只能故作乐观地说服自己他一定什么都听见。   而现在,看见雪野让他们着实放心了不少,就算他昨天听到了六里丘的事情,有雪野在也能让他转移一部分的注意立,而若是没听到的话,估计也能让他开心一点。   互相对视了一眼后,真田等人便就准备位置,等待裁判的吩咐上场比赛。   看着自家部员们故意控制球的方向,让六里丘的人不停地左右前后奔走,而双打的那两组人甚至还一边打球一边说着话,将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这句话表现到极致,幸村为他们这么费力为自己出气的行为而感到感动,但除了感动外,他也有些遗憾,比起别人替自己报仇,他更希望自己能够上场证明自己的实力,让他人再也无法说出那些闲言碎语。   不过,其实好像也没有上场的必要呢……看了眼身旁的记分板上清一色的六比零比数,再看了眼球场上在柳和柳生分神聊天的情况下还打得十分狼狈的六里丘选手,幸村那不能上场的郁闷便消散了许多,甚至默默在心里做着正面思考:反正也不算是想要特别对战的对手,能够在一旁纳凉也不错。   负责最后一场单打一比赛的是正直派的真田,虽然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控制着球到处跑,或者是聊天惹怒对手,但是他打出的每一球却都重到让六里丘的队长无法回击,最后一球甚至是打飞了对方的球拍,让比赛在短短的十五分钟内就结束了。   尽管他们的胜利是在第三场的单打二比赛就确定下来了,但在裁判宣布立海五比零获胜时,立海的学生们还是很激动的鼓掌及吼叫。   当真田等人在大家的掌声下走到幸村面前时,后者的反应却在众人的意料之外,他努力板着一张脸,用着淡淡的语气说道:「你们,只是预赛而已,未免花了太多时间了吧。」   虽然对于他们为自己出气的事情很感动,但身为他们的一份子,他还是想让他们记住,以后绝对不要再背着他进行什么奇怪或有趣的计划。   听见他这么说,真田等人也大概猜到他将他们昨天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所以全都默默地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见他们都了解了自己的意思,就算不懂也会有懂的人去解说,幸村这才从长凳上站了起来,准备和一些人去青学和比嘉的赛场看看,毕竟虽然先前关东大赛决赛时能够从录像中查看每个人的实力,但是现在手冢复健后归来,他们必须去确认看看这样到底会让青学整体的实力提升多少。   在离开赛场之前,幸村朝观众席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在发现先前雪野所坐的位子早就空下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才麻烦几个部员负责看东西,自己则跟着真田、柳等人前往其他赛场。   算是很幸运地,当他们三个到的时候,青学和比嘉的人正在进行最后一场单打一的比赛,而青学的单打一刚好就是他们想要搜集资料的手冢。   看着手冢那完全不输手受伤前的杰出表现,已经很久没有在正式比赛上跟人交手过的幸村突然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只不过表面上却比一旁对着手冢的实力完全不清楚的青学众人冷哼的真田还要冷静。   就在他专心看着场中的手冢的每一招加以分析时,场边忽然传来了迹部那很有辨识性的笑声,而周遭的议论声也从他们立海三巨头转变成了对冰帝学园出现的惊呼。   顺着大家讨论声音的方向看去,他果然看见了一脸自信张狂的迹部和他的那群面带同样表情的部员们,以及,不远处用眼神很明确地传达出“我想离这群人远一点、我不认识他们”的雪野和遥佳。   看着虽然觉得有些丢脸但还是很努力去安抚遥佳的雪野,幸村忍不住将手放在嘴边轻轻笑着,随后便趁着迹部和真田的注意力都在手冢那边时向柳做了一个手势,快步朝雪野的方向走去。   「水无月桑,神无月桑。」走到她们身旁后,幸村便马上朝她们微笑点头,并且刻意放轻了叫唤她们名字的音量,以免将迹部他们的注意吸引过来。   「幸村君,」比起只是点头算是回礼的遥佳,雪野除了回以一笑外,还微微颔首向他道贺,「恭喜,刚才以那么杰出成绩拿下了第二场预赛。」   「谢谢,说起来功劳最大的还是真田他们呢,我这个部长也只是在一旁看着罢了。」   「那也是幸村君这个部长领导的好。」分辨不出幸村到底是不是在自谦,雪野还是笑着说道,「感觉得出来呢,在幸村君归队之后,真田君他们就变得更加有干劲了!」   被喜欢的人这样的夸赞着,让幸村的心情十分愉悦,只不过从眼角余光看到遥佳一直用不耐烦的神色传递着“你们到底要这样官腔到什么时候”的讯息时,他便连忙将话题从比赛上带开:「对了,待会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要怎么回去神奈川?是搭巴士还是新干线?还是说迹部君会送妳们回去?」   雪野摇了摇头,「因为放暑假了,而且最近学生会没有什么事,所以外公这几天便让我们待在东京陪他。」   「是吗,」听见她这么说,本来还想让自家部员们自己搭校车,自己改为陪着她一起回神奈川的幸村感到有些遗憾,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原状,故作轻松的语气说道,「本来还想在比赛过后看看水无月桑有没有空、想正式请水无月桑吃个饭的……」   「唉,为什么?」   所以,先前我说的那些要请她吃饭的事,她一直没有放在心上过吗……看见她一脸疑惑讶异的样子,幸村顿时有些无力,「不管是为了先前水无月桑帮忙网球部的事,还是之后麻烦水无月桑补习的事,于情于理我都该请的,还请水无月桑不要推辞。」   「可是之前……」   就在雪野想将之前在医院里被请客的事情提出来时,本来应该在看手冢比赛的基部忽然凑了过来,他一手拉住她的手臂,迅速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后,然后一脸不善地看着幸村,「幸村,你一直缠着我的妹妹说话是打算做什么?嗯?」   对于他的质问幸村毫不示弱,微笑着回答道:「水无月桑是我的同班同学,也是认识很久的朋友,有些事情想要询问她也是很正常的吧。」   迹部摆明就是对他的说辞不信的样子,恶狠狠地瞪了他好一会,这才一手搭着雪野的肩,一手搭着遥佳的,带着她们转身离开,并且对身后的部员说道:「走了!」   由于雪野有特别回过头给了幸村一个歉意的眼神,而且走没几步后遥佳便以迹部身上的汗味很臭为由离他远远的,还顺带将雪野给带离开了,所以对于迹部如此挑衅的行为,幸村并没有特别生气,相反地,在察觉到雪野和遥佳的面前迹部这位“哥哥”的兄长威严几乎为零、影响力也几乎为零时,他还有些高兴,因为这就表示,除了可能需要忍受迹部的几枚白眼外,他这位“哥哥”的存在对他的追求之路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就在他正要放心的时候,下一秒他看见的画面便让他的心再度提起来了:平时最常并肩而行、甚至是互相挽着手的雪野和遥佳难得没有走在一起,后者正站在高大的凤旁边,微笑着不知道在聊什么;前者则是被芥川拉着手说了些话,随后前者便一副无奈又好笑的样子,从自己的提袋拿出一个保鲜盒递给他,让他开心地抱了她一下,而在芥川拿着盒子去跟向日分食后,被抢了伴的忍足便递补了芥川的位子、和雪野说着话……   好像,还是有影响的,而且是不好的影响!!在幸村盯着雪野跟着冰帝的人离开的背影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柳生忽然出现在他的身旁,用着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低声询问道:「看见水无月桑和其他异性这样互动后,幸村君没有想过要采取些行动吗?」   「那你呢,柳生?」幸村没有回答,只是开口反问道。   虽然柳生保持沉默没有回话,但幸村大概猜得到他想表示的意思:在遥佳说出要等到雪野找到男友后才会谈恋爱后,他必须要等到自己先做些什么后才能开始行动。   真是,看起来…是没办法让柳生先去探探路啊……在心里暗暗叹息后,幸村这才转过身,对着柳生和其他部员说道:「我们也走吧。」   离开了全国大赛会场、坐上学校的校车后,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拿出来一看,便看到了收到短信的显示。   在看见发信人的名字是雪野时,他反射性扬起了嘴角,而在看见她的短信上的内容除了为刚才迹部的事情道歉外,还写了让他在之后的比赛加油、她很期待看见他带领着立海获得三连霸的话语时,更忍不住轻笑出声。   忽视着因为自己的笑声而从前后左右投来的八卦目光,他将手机收回口袋里,然后侧着身,单手撑着头靠在窗边,心情很好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就在决赛那天吧,在比赛结束后,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  先前是现码现发,之后有一小段想要做些变更,移到后面的剧情里,所以有看过前半更的卿可能会觉得有所不同 这次,想跟养成那篇一样更改青学和立海的比赛结果,希望卿们不要介意 又,祈祷下一章就能顺利写到告白的部分 ☆、追妻第三步 VIII   由于有一个喜欢动漫的妹妹,平时在客厅帮忙家事或做着不需要特别专心的杂事时幸村都会不经意听见她在看电视时的声音,有从电视传出来的,也有她时不时对着剧情发出的抱怨或惊呼,让他对于当下流行的动画及其用语都略知一二,偶尔也会跟着动画的主题曲、片尾曲哼上几句。   而最近,因为心上人也喜欢动漫的关系,为了制造两人的共同话题,在住院期间和美来探望他时,他也会跟着她一起凑在笔记本电脑或是手机前陪她看上几段动画,对于一些动漫爱好者的专用术语也更为熟悉了。所以,看了眼立在自己对面的计分板上显示着单打一的比数为四比五,而那个五还不是自己的分数后,坐在场边指导席长椅上的他在低着头用毛巾擦着汗的同时心里冒出了一句话:啊,真是糟糕呢,一不小心…就替自己还有部里立了旗了……   回过神后,他被自己突然浮现的想法弄得一愣,本来就没有笑容的精致脸庞也变得更加阴郁,为了自己的狼狈,也为了自己居然被逼到出现了这样泄气的想法。   说实话,早在三天前看见同龄中的佼佼者迹部输给了青学的一年级新生越前时,他就有些预感这次的全国大赛决赛并不会太轻松,只不过出于对自家队友以及自己实力的自信,他觉得自己纯粹是杞人忧天。   对于研究过一番关东大赛决赛的影片的他来说,关东大赛决赛会输只是个意外,撇开打了一场硬仗后才获胜的两组双打不说,单打三的切原输了的原因是太过轻敌兼突然领略到无我境界、造成体力透支,单打二的柳则是输在被过往弄得自乱阵脚、发现局面脱离掌控后无法保持本心,至于单打一的真田就更不用说了,他完全就是输在了行事风格上,在自信或是力求公平的心态影响下,整场比赛下来完全没有想过对刚领略到无我境界的一年级生使用才气焕发。所以,看过许多比赛影片的他十分有自信能够赢过青学最强的越前和手冢,甚至还觉得在轮到自己上场之前比赛就会结束。   只不过,他那满腔的自信却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了,先是三天前主办单位说赛场有些问题、总决赛必须延后三天举办,而明明在这三天的期间每个人的训练量都一直保持着,想要获胜的气势也没有因为比赛延后而受到影响,可是从单打三到双打一的这四场比赛都十分不顺利。而轮到负责单打一的他时,虽然一开很顺利,但是在比赛到一半时却被原本被自己全面压制住的对手给逆转,还连输了五局却没有任何反抗能力。   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已经跟真田他们约定好、要一起拿下立海三连霸的,明明在手术那天就决定重回球场之后一定会带着一直以来都支持自己、相信自己的部员们抢回属于他们的荣耀的,明明从生病到复健的这一路上都是以回到球场、让自己的球技更进一步作为目标努力的,明明…明明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得到冠军后向水无月桑告白的,但是为什么在有这么多想要获胜的理由支持着的同时,却只能够得到这样的结果……想到这里,幸村脸上的阴郁改由不甘与无力给取代了,即便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但是从前面五局力挽狂澜却不断失分的结果来看,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对付这个自行从灭五感状态中恢复的对手了。   就在他拿起放在一旁的水壶、试图喝水用凉意让焦躁的自己静下心来时,他的身后忽然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叫唤:「幸村!」   听见自家好友的声音,幸村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方向,随后便看见紧皱着眉、一脸担忧的模样的真田,而在他身旁的其他正选们脸上也是带着相同的表情。   与他们的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幸村的内心涌起了一股愧疚感,毕竟现在的成败关键就看他的这一场比赛,而现在,他根本想不到该怎么扭转这样的局面。沉默了一会,他才压下心中的不安,用着沙哑的声音询问道:「怎么了?」   「幸村……」   从小认识他到现在,这是真田第一次在赛场看见他这个样子,没有游刃有余的从容,没有胜券在握的自信,所以再次叫了声他的名字后,真田完全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他想告诉他,让他抛开一切顾虑去打球,不论结果如何,他们绝对不会有人怪他,但是担心伤到他的自尊,真田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吞了吞口水后,真田又想要改跟他说,他们相信他,但是又怕会给他带来更多压力,影响下一场他的发挥,所以嘴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却无法再说出一字。   再怎么说都认识快十年了,尽管他什么都没有说,幸村还是能猜到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心中也产生了一道暖流,让他那颗烦躁的心稍稍安定了些。   要振作了,即使赢不了,也不该像现在这样自怨自艾啊……深吸了口气后,他将自家队友的脸再度看了一遍,将他们那同样担忧却期待自己能够扭转局势的表情给牢牢记在心里,随后他的目光开始移动,改为放到他们身后的一般队员以及支持着他们立海球队、特地过来替他们加油的同学们,而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其中一个一般队员突然搭配着手势喊了出来:「常胜——幸村!Let’s go、let’s go——幸村!常胜——幸村……」   有一个人起头,附近的人也像是被感染到了一样,跟着附和了起来,一个接一个,加油的人员越变越多,到最后,属于立海的那半场便不断回响着这两句加油词,连待在最后方的拉拉队也动作了起来,配合着沉重的鼓声,让立海的加油声变得更加响亮。   没有人能够不为这样的场景动容,更不用说是正处于下定决心要做些什么的幸村,感觉到心正随着鼓声颤动着的他努力压下像是要从自己身体喷发出来的能量,移动着自己的目光,并且看见了躲在最后一排、正跟着周遭的人一起大喊的和美,一张精致的小脸上泛着红晕,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心情激动的关系。   默默在心里念了声小傻瓜后,他便将视线从自家妹妹身上移开,继续在场中游移着,到最后,他的眼神停在了坐在观众席中间那一排的雪野和遥佳身上,在奋力替他加油的观众里,静静地坐着的两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连脸上的表情也和其他人不同,后者紧皱着眉,但不是因为担心,反倒像是严格的评审在看见台上的选手表现不佳时的那种嫌弃,至于前者,则是满脸的担忧,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还是自以为是,他觉得她的双眼在闪着泪光。   很美……幸村有些不合时宜地想着,脑中还回想起了三天前迹部和越前的比赛,在抢七进行到最后时,两人都因为脱力而倒在地上,后来虽然是迹部凭着本能站了起来,但是先恢复意识的却是越前。而在越前趁着迹部失去意识时发球得分、获得最后胜利时,在观众席中的雪野不像其他冰帝的学生一样发出痛心且夹杂着哭声的哀嚎,只是愣愣地看着站在球场中迹部。   看见她那副模样,站在她斜后方的他有种想要将她抱入怀中的冲动,脚也不自觉地踏了出去,就在他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失态、打算重新站好时,他忽然看见有一个小光点在她的脸颊上一闪而逝,细细一看,他这才发现她在哭。   在那一刻,除了想要抱住她的想法变得更加强烈外,他还有些忌妒地想着:如果,她都能够为了才认识几个月的迹部哭的话,那么,当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听说被她喜欢着的他身上的话,她也会愿意为他流泪么?   尽管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在看见她这样担心到都快哭出来的模样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钝钝地痛着。   算了,不想知道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努力将她这副模样记在心里后,幸村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身重新面对球场,以及正坐在自己对面的对手,他眼神中所有的茫然及不甘已经被想要获胜的坚定给取代了,比起哭泣,他更希望能看见她因为自己获胜而高兴不已的模样,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再不获胜的话,不仅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他身后的所有人。   在接下来的比赛里,幸村不再去在意分数的得失,不再去懊恼为什么自己的招式会对越前没有用,不再去担心若是自己不幸输了比赛后该怎么办,而这样全心全意在打出每一球的结果,便是将一面倒的局势变成了势均力敌,而等到他意识到的时候,比数已经从四比五变成了六比六,并且进入了令人棘手的抢七。   照理来说,幸村这才大病初愈,重回球场后也花了大把的时间在找回球感以及增加自己的体能,在抢七这样的消耗战中是处于劣势的,但越前在赛前就因为要恢复记忆而和许多选手打球,而在这场比赛的一开始也使用了许多十分费体力的招式,再加上灭五感这一招也对他的身体和心理产生很大的负荷,所以越前并没有像其他人推测的那样很快就获得胜利,反而越打越吃力。   两人你一来我一往,互相交错着得分,而每一分都花费了十几个来回,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中午,两方的拉拉队都因为喊到声音沙哑而时不时休息,有些学习也因为天气炎热而不得不舍弃视野最好的观众席、改为到后方有阴影的地方继续休息,就连在球场上挥舞着球拍的两位也因为越来越高的气温而消耗了许多体力。   虽然知道对方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但感觉到自己的动作比上先前晚上了几秒时,还是让幸村有些烦躁,尤其是不停地在自己得分后又马上被对手追平,所以,当自己的分数又处于暂时领先的状态时,他便紧紧握着自己的球拍,做了一次深呼吸。只要再得一分…再一分就好……   可能是因为抱持着这样的想法的关系,所以这一球让他觉得打得十分漫长、十分吃力,到最后,甚至还有很完全没有意料过的事故发生:球被网线切割成两半,并且往自己的这半场落下。   等待了一秒都没有听见裁判宣布停止,幸村便马上做出回击,虽然球也很快被越前给打了回来,但却也给他制造了机会,让他得以趁着刚才做出跳跃动作的越前重新站好前将球用吊短球的方式打了回去,而且很幸运地,那两个半球是以切割的那一面落地的,让越前想要打回去也没机会的。   就在两颗半球落地、对上越前难以置信的眼神的那一刻,幸村原本紧绷的身体这才放松了下来,并且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三十七比三十五,这一局由幸村获胜。比赛结束,比数七比六,这场比赛由幸村精市获胜,全国大赛冠军为立海大附属中学!」   听见裁判的宣判,以及观众席瞬间爆发出的欢呼声,幸村内心的不踏实感这才一扫而空,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的他正想要转过头看向自己的伙伴们,但却马上被早就已经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的真田等人给簇拥在中间,要不是这几年给他们的震慑力足够,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激动的他们给抛到半空中。   「部长,这真是太好了!」   感性的切原和丸井正在边笑边哭着,而其他人虽然嫌弃地看着他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模样,但是却也激动兴奋到除了喊着幸村或部长外却无法说出其他的话语。   因为已经因为将近两个小时的比赛而有些虚脱、到现在呼吸还没平复过来的关系,对于其他人的恭贺只能用微笑作为回复。   等到大会方开始广播,让进入前四强的队伍前往颁奖会场时,立海众人这才稍稍冷静了些,恢复平时那自信骄傲的模样,有井有条地收拾东西,开始转移阵地。   分别和真田、柳从大会方的手上接过冠军的奖杯、锦旗、奖状后,幸村和其他人紧接着就被大群的记者们给围住了,而在记者们的后方不远处则是想要上来道贺的立海学生。   趁着接受采访的时候,幸村分出一部分心在观众席中寻找着雪野的身影,直到柳生暗中告诉他雪野和遥佳跟着迹部一起离开后,他这才收回了目光,专心地回答记者们的问题及拍照,毕竟对他来说能够在刚刚那场比赛里反败而胜以精算是不错的开端,他并不介意等上个几天再实行他的告白计划。   好不容易摆脱了记者及学校的同学后,幸村便让其他部员将奖杯等东西给带回神奈川,自己则跟着其他正选换回制服,前往到先前就物色好的一间吃到饱的港式饮茶自助餐厅去庆功,除了他们以外,另外再加上吵着要跟着自己、但在自己答应后便黏在真田身旁的和美。   在他们到那家餐厅、刚推开门的那一刻,听见的并不是来自店员的“欢迎光临”,而是此起彼落的“立海的,你们总算来了,等你们好久了”。   看着在餐厅各个角落朝他们打招呼的青学、冰帝、四天宝寺、比嘉、六角、不动峰的网球部正选,幸村就知道他们的庆功地点被自家部员给说溜了嘴,而很明显地,说溜嘴的便是那个被一脸兴奋冲上来的芥川抱住的丸井。   原本幸村很想要瞪他一眼、顺便让柳给他增加训练量的,但是在转向柳的时候,他从眼角余光看见了正和迹部坐在一起的雪野和遥佳,便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吞了回去,直直往他们的方向看去。一股喜悦迅速地在他的心里扩散开来,而在他回过神时,他这才发现雪野正在跟一个人很热络地说着话,那个人他也认识,只是他很好奇雪野和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怎么认识的。   吩咐了真田和柳一句,让他们带着其他人去找坐位,并且用眼神暗示最好就是冰帝隔壁桌的位子,随后便往冰帝所属的那一桌走去。   发现他的接近,迹部那本来还带着笑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正当他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原本在跟雪野说话的人也看见了他,马上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过来抱住了他,开心地唤了他一声:「精市哥哥!」   「佑司,」幸村亲昵地摸了摸个头只到自己腰部的对方的头,「是跟着伯父过来的吗?」   他口中的佑司是他母亲清美的大学学妹、也就是他那在六岁就过世的青梅水无月梨绘的母亲沙织再婚后的孩子,而她再婚的对象则是现在正在冰帝担任中学部音乐老师兼网球部指导教练的榊太郎。由于两人的母亲交情很好,时不时会互相到对方的家里探望,他也陪过小自己十岁的榊佑司玩过了很多次,所以后者对他十分的亲近。   「嗯,跟爸爸来的!」佑司用力地点了点头,并且向他指了指身后的雪野,「过来后还遇到了之前迷路时帮过我的姊姊,听说姊姊跟精市哥哥是同一个学校的!」   听见他这么说,幸村抬起头来看向雪野,好奇地询问道:「迷路?」   「先前在全国大赛的会场时刚好碰上了,那孩子在上完厕找不到本来负责带他过去厕所、却因为其他事而暂时离开的部员,所以便打算自己走回去的他便在半途中迷了路,刚好被正在闲晃的我和Kate看见了。」   因为担心会让佑司不好意思,所以雪野特意放轻了音量,也让幸村找到了理由可以往她的方向靠近也不会显得不自然,「听起来水无月桑也挺厉害的,佑司对不认识的人都会抱着很大的戒心,通常都不会愿意和他们说话的,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   「唉?是这样的吗?」   看见雪野只是笑了笑,随后便又低下头去跟佑司讲话,幸村便知道她只是把刚才他的夸赞当作是客套话,所以便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着墨太多,反而趁着他们两个聊天的空档给自家妹妹一个眼神暗示。出于兄妹俩多年来“狼狈为奸”的默契,和美很快就理解他的意思,便马上凑到了佑司的身旁,哄着他坐到属于立海的那一桌,还跟他一搭一唱、让雪野也跟着一起坐了过来。   由于榊太郎必须跟其他指导顾问坐在一起,担心自家儿子跟一群陌生的大人一起会无法好好吃饭,所以看见他有着熟识的幸村兄妹照顾,便放心地让他过去了。   与之相反,迹部对于雪野要坐到立海一桌的事情非常有意见,而在看见幸村脸上那一直挂着的微笑时意见又变得更大了,但由于央求雪野坐过去的是自家顾问的孩子及一个小学女生,他也不好直接出言反对,只能拉着遥佳一起坐到距离她最近的位子,虽然在吃东西时必须背对着她,但却可以听见她和幸村等人对话的内容,若是发生了什么就能够及时制止。   只不过出乎幸村的计划和迹部的意料,整顿饭吃下来幸村和雪野除了就着料理聊了几句外,雪野大部分的时间和心力都是用在了佑司及遥佳的身上,而后者还占了总数的三分之二。   在帮佑司将菜分成他一口能吃的大小、替他擦嘴的时间外,她几乎都是侧过身和另一桌同样侧过身的遥佳交流:两人时不时讨论着菜色,一发现有不错的雪野就会记录下来、打算回去试验看看能不能够做出来;在去拿新提供的料理时,若有看见有雪野喜欢的,遥佳会替她拿一份;在遥佳不发一语地将一盘菜拿到雪野的面前时,雪野会自动将其中她不喜欢吃的东西给一一挑出吃掉;在雪野忙着帮佑司挑鱼刺、顾不上自己吃东西时,遥佳便会在吃东西的时候顺便喂上她几口;看见提供的料理中出现了虾子、并且试吃过后觉得不错后,雪野便拿上了一大盘,在洗过手后一只一只剥着壳,将一些放到佑司和自己的碗里,剩下的则是用手喂到遥佳的嘴边……   看见两人对彼此如此无微不至、男友力女友力爆表的照顾,在餐厅里的女性都很羡慕,有跟着青学网球部一起过来的樱乃跟朋香,也有跟着各自的哥哥过来的橘杏跟和美,朋香兴致勃勃地想要跟好友樱乃模仿一下,而和美则是忍不住凑到幸村的耳边,小声地说道:「哥哥,我看你还是放弃雪野姊姊、让雪野姊姊跟她朋友好好在一起算了……」   尽管因为听说那些放在立海文学论坛中关于雪野和遥佳的“爱情故事”的作者是两人相熟的人、先前为了更加理解雪野而在住院期间拜读过几篇故事,在看见她们两人互动时脑中也闪过“这两个人还可真般配”的想法,但在听见自家妹妹这么说,幸村的脸还是全黑了,他看着开始帮想要吃但却不大会剥的向日和切原剥虾的雪野,冷冷回了一句:「妳先让柳生放弃再跟我说这句话。」   他的话让和美下意识自己的左手边看去,随后便看见脸色臭得能跟自家哥哥的柳生,以及拍着他的肩、一脸幸灾乐祸的仁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后,和美便选择专心地吃自己的东西及和真田培养感情了。   过了一个小时后,除了几个食量大的还在继续吃以外,其他人都开始四处跑、四处聊天交换八卦了,而由于榊太郎的妻子、也就是佑司的母亲在众人用餐到一半时也来到了餐厅,在向幸村和雪野道谢过后便将佑司接到了榊太郎他们坐的那一桌自己照顾,所以本来很忙的雪野也轻松了下来,并且坐在原位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和遥佳聊着天。   为了不让幸村有机会能和雪野搭话,迹部便一直找话题跟雪野、遥佳聊着,聊到一半时还动手捏了捏雪野的脸颊,藉此显示他们兄妹的感情十分良好。只不过在他放手后,雪野和遥佳互便看了一眼,然后分别走到他的两旁,同时伸出一只手捏向他的脸颊往外拉扯,另一只手则是摆出了胜利的手势,面向早就有预感会发生好玩的事而拿出手机待命的忍足,让他能够拍下照片。   虽然知道雪野并不是为了替自己出气才这么做的,但是看见她让迹部吃鳖的样子幸村还是很高兴,当然,如果之后她没有跟忍足击掌、并且为了拿到照片而和忍足互换信箱的话,他想他会高兴更久一些。   可能是忍足刚才的行为开了个头,之后各个学校的人也一个接一个拿出手机来拍照留念,而因为迹部的关系,再加上这几天的相处,冰帝的人在照相的时候都会让雪野和遥佳一起合照。   看见明明是立海的学生,明明是和自己认是比较久,再加上出于队友爱也要帮幸村和柳生制造机会,所以逮到了空档,他们便把雪野和遥佳带到了属于立海的照相区域、请她们一起拍照。   在年纪小且善于撒娇卖萌的和美的帮助下,幸村很顺利地单独跟雪野拍了张照,尽管没有办法有肢体上的接触,但看见照片中的她站在自己身旁、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时,他还是觉得很高兴,并且迅速按下了手机上的几个按键,将那张照片设定成手机的壁纸,随后便将手机收回了口袋,跟着大家一起拍着大合照。   众人又吵闹了会后,便到了这家餐厅的中午营业结束时,各个学校的人这三三两两走出了餐厅。   等到大部分学校的人都离开、餐厅门口只剩下冰帝和立海的人时,迹部这才转向身旁的雪野和遥佳,「妳们,要送妳们回外公那里吗?」   遥佳马上摇了摇头,「不用,今天我们回神奈川。」   「怎么?」迹部忍不住挑了挑眉,「不是说后天要去北海道玩,从东京出发应该比较方便吧?」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天外公又再催俊介表哥相亲,所以他就以要帮我们送行李回神奈川为由逃到那里的分公司了。」雪野无奈地摊了摊手,「行李都在神奈川了,我们不回去也很奇怪。」   听见她这么说,迹部其实很想回一句不论迹部家或是铃木家都不缺钱给她们各买一套生活用品,但在他说出这一句话之前,幸村便抢先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就跟我们一起坐校车回去吧。」   「不必了!我……」   「好,那就麻烦你们了。」没给迹部机会替她们拒绝,遥佳便朝幸村点了点头,然后出手挽住身旁还愣着没反应过来的雪野的手臂,「快带路吧,幸村君。」   获得她的同意,幸村便马上指挥着部员往停放校车的方向走去,临走前还不忘了朝迹部露出一个微笑。   如同以往每一次乘校车出游时一样,一上车后雪野便跟遥佳坐在一起,幸村只能跟着柳生坐到了走道另一边的位子,只不过可能因为之前太过劳累了,上车后没多久两个人便头靠着头睡着了,让幸村完全找不到机会能够跟雪野说话,无奈的他只能够撑着头,看着她睡着时的模样,甚至还趁着大家没注意时拍了一张她睡着时的照片。   拍到照片后没多久,他自己也因为早上的比赛而累得睡着了,在完全失去意识入睡前,看着与自己只隔着一个走道的雪野,嘴角微微扬起。能看着她入睡,也算挺不错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这一章是要写告白的,但居然还没有写到….. 只能等待下一章了(望天) 希望能在下一份工作开始前把这一卷给完成了 求留言,求评论 (要不然会让我有种我写出来的东西让人很无言的FEEL) ☆、追妻第三步 IV   「幸村君,幸村君,快醒醒,我们已经回到神奈川了!」   意识迷糊间听见熟悉的温柔声音,以及感觉到时不时碰在自己手背上的温暖触感,幸村下意识反手紧握住碰在自己手背上的东西,然后缓缓睁开眼睛。等到视线恢复正常,他便看见了雪野那张清秀的脸,脸上还带了点惊讶,只不过在她对上他眼睛时,她马上重新露出了微笑,「幸村君,我们已经回到学校了,该准备下车了。」   「已经到学校了吗?」   对着她的笑容,幸村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只能愣愣地回问了这一句,然后再看了看周遭,发现自家部员们都跟自己一样因为早上的比赛累到睡着、正被遥佳用着不怎么温柔的语气给叫醒,切原、丸井和桑原甚至被吓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头还不小心撞到了天花板。   看着他们抱头哀嚎的惨状,幸村顿时清醒了许多,也瞬间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对雪野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居然睡得这么沉。」   「没事的,除了我、Kate和以及作为后补选手的柳生君是醒着的之外,其他人也都睡得很熟,应该是因为比赛的关系,大家大概都累坏了呢……」说到这里,雪野忽然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吞吞吐吐,「幸村君,那个……」   幸村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一直到顺着她的目光看见自己刚才无意间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时,脸颊瞬间热了起来,他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尴尬地朝她点了点头,「抱歉!」   「没事,不用介意的。」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后,雪野便走到了已经叫醒了剩下睡着的人的遥佳旁边,跟着她一起走下校车。   再怎么说也是搭着用来接送网球部校队的车子回来的,所以尽管已经没有她们的事了,雪野和遥佳还是留在原地,等着其他人将象征冠军的奖杯等东西搬到了社办,然后再次向他们道谢。   对于她们的道谢幸村欣然接受了,只是之后却没有按照她们的猜想提出道别,反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对着两人说道:「那个……」   看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对雪野心意的柳和仁王率先拿着自己的包说告辞了,桑原、丸井和切原也马上背着网球包追了上去,在场很快就只剩下幸村兄妹、柳生以及被和美抱着手臂走不了的真田。   察觉清场清得差不多了,幸村这才开口继续说道:「那个,不好意思,水无月桑,妳接下来有事情要忙吗?」   「唔,应该没什么事,待会应该就直接回家了。」雪野在说话的同时还看了眼遥佳做确认,「怎么了?幸村君有什么事吗?」   「嗯,有想要买的东西,希望水无月桑可以给我一些建议……」说到这里,幸村露出了很不好意思的表情。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开口说道:「我是可以帮忙啦,不如这样,Kate也一起……」   她一边说,一边往遥佳那边伸手,想要拖着她一起去,但却反而被对方先一步握住了手腕、往前推了把,让她踉跄了几步。在雪野重新站好疑惑地看向她时,她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没有兴趣,妳一个人去就好了。」   「Kate!」雪野直直看瞪着她,但看见自己不管瞪了多久她的表情都没有软化的迹象时,前者着急了起来,连忙找起了其他理由,「可是…可是…妳这样的话需要一个人回家,我不放心……」   出于自己的私心,再加上幸村的脸色也因为她如此抗拒单独和他相处而变得很难看,担心自己会被波及的柳生连忙站到了遥佳的身旁表示道:「那个,如果不介意的话,我送神无月桑回去吧。」   不让摆明就是很介意的雪野说话,遥佳迅速地点了点头,并且率先迈出步伐带路,而柳生在反应过来后便马上跟了上去,走之前还不忘了向幸村他们和一脸被抛弃样的雪野道别。   发现在场的电灯泡只剩下自己和真田,搂着真田手臂的和美也找了个自家母亲要让她回家之前到商店街买东西的理由、拖着真田一起跑走了。   在其他人都跑得一乾二净了后,独自一人面对着幸村的雪野觉得十分尴尬,她语气微弱地说道:「幸村君,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我知道,是我太麻烦水无月桑了,」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并且对她露出理解的笑容,「所以水无月桑不需要勉强,如果不行就算了。」   听见他这么说,心肠软的雪野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纠结了好几分钟才开口说道:「不,不会勉强,只是不希望柳生君有机会和Kate独处罢了。」   知道她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幸村也没有戳破,只是笑着邀请她跟自己一起走。   因为刚才的事情,两人之间的气氛并不算太好,为了让气氛活络一点,在到目的地的路上幸村便主动开口说道:「待会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手工艺品店,水无月桑也可以想想看有没有要买的东西。」   可能是没想过他是要去那样的店面,雪野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只不过她并没有多问,只是顺着他的话思索了起来,「手工艺品店啊,先前也有想过在今年冬天织一些东西送给外公和表哥他们的,只是下学期在采买家政课上使用的材料时也有机会去买毛线,所以不急着今天买。不过……」   见她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幸村觉得有些奇怪,正当他打算开口询问时,放在他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朝身旁的人投以一个歉意的眼神后,他将手机拿了出来,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他下意识扬起了嘴角,并且迅速接起了电话,向手机另一头的人唤道:「妈妈。」   「我都听和美那孩子说了,恭喜你顺利取得立海三连霸,我跟奶奶已经准备好大餐、就等你回来就帮你庆祝了。」客套完后,清美便马上催促道,「好了好了,水无月桑就在你身边吧,快点把手机交给她吧,你不是要我帮忙说服她的吗?」   「嗯,水无月桑就在我身边…唉?之前我就问过了,但是水无月桑好像觉得很困扰……可是…好……」自言自语了好一会后,幸村这才将手机递向雪野的方向,一边用手捂着话筒,一边用着歉意的语气说道,「抱歉,水无月桑,我母亲她说想要和妳说一会话。」   「唉?」突然听见他这么说,雪野惊讶地睁大了眼,对着那个手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为什么?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就是上次在看比赛时我询问过要请水无月桑吃饭,那其实是我母亲邀请的,所以……」将事情推给自家母亲的事情幸村完全不觉得心虚,说起话来也脸不红气不喘的。   再怎么说清美也是长辈,即便雪野再怎么为难也不好让对方等太久,做了一下深呼吸便拿过了手机跟对方问好,只不过尽管她再怎么辩才无碍,还是说不过多活了好几年、养出腹黑的幸村兄妹的清美,没说上几句便被迫跟清美约好下星期要到幸村家、让她好好招待一番。   接过一脸沉重的她所还回来的手机后,幸村马上就开口道歉:「对不起,水无月桑,我母亲她只是想要表示她的谢意而已,如果妳真的没有空的话,我可以回去跟我母亲说,她一定会可以理解的。」   「没有关系的,」沉默了好一会后,雪野这才摇了摇头,露出理解的笑容,「我能体会伯母的心情的,如果有人帮助了Kate的话,我也会尽可能地准备东西去答谢对方的。」   虽然很想跟她澄清自家母亲的动机并不是这么单纯,但是为了不让自己的计划被打乱,幸村还是选择将解释的话语给吞了回去,改为和她讨论她喜欢的菜色。   过没多久,两人便到了幸村口中的那家手工艺店。   一进到店里,幸村便让雪野四处去看看,自己则是径直走到柜台,和店员报出自己的大名,确认他的名字之后,店员马上从后方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店里专用的纸袋、恭敬地递给了他。   在袋子里确认了自己订制的东西后,他欣然付了剩下的款项,然后拿着纸袋走向正在看摆在商品架上的手工玩偶的雪野,微笑着询问道:「怎么样?水无月桑有找到想要买的东西吗?」   雪野摇了摇头,「倒是幸村君要买的东西呢,不是说要我帮忙吗?还是已经买好了?」   「有一样已经买好了,而另一样则是之前说要麻烦水无月桑帮忙挑选的。」幸村一边说,一边带着她到布料摆放布料的那一区,「奶奶的生日快要到了,这一次我想要亲手做个有束口的小袋子给她作为礼物……嘛,虽然总觉得外面卖的会比较精致,不过我还是想试试看,不行的话再去买外面卖的。」   「虽然没有见识过幸村君的女红,但是觉得有这份心意在,幸村君绝对能够成功的。」   鼓励了他一下后,雪野便开始专心地选起了适合幸村奶奶的布料,而选完了布料后,两人又开始选起了能够搭配布料的束口线。   当东西都买好、两人走出店面时,也已经五点出头了。尽管夏天时白天的时间比较长、这个时间点的天色还很亮,但是幸村还是坚持要送雪野回家,顺便询问一些缝纫的小技巧。   在到雪野和遥佳新家的门前时,第一次过来幸村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他以为有迹部参与提供意见的情况下,她们的新家应该会是那种看起来十分气派的房子,结果没想到却是间看起来简约的两层楼洋房。   大概是猜到他脸上的意外是因为什么,所以雪野只是轻轻地笑了几声没说话,随后便打算开口道别了,「今天真的很谢谢幸村君,待会幸村回家的路上……」   「等一下,水无月桑。」这时候幸村忽然开口截住了她的话,然后在她疑惑的注视下将手上的纸袋交给了她,「这个,是要给水无月桑的,可以请水无月桑收下吗?」   突然听见他这么说,雪野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为什么?」   幸村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只不过尽管在订制那样礼物的前后他已经在脑袋里模拟过好几次台词了,但最后还是说不出口,而是直接伸出手执起她的手,将那个纸袋放到她的手里,并且就这么握着她的手腕继续询问道:「水无月桑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吗?」   见到他这么奇怪反常的样子,雪野下意识缩了缩手,可是由于他握得太紧、抽不回自己的手,她也只能紧张地伸出那只还是自由的手,拿出放在袋子里的东西。   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一只毛色为褐色、脖子上还绑着深蓝色缎带的熊玩偶时,她忍不住看着它愣了好一会,直到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失态的她这才挤出一个笑容,「不好意思,幸村君,泰迪熊对我来说有特别的意义,所以这个…我不能收……」   对于她的拒绝,幸村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用着同样认真的表情说道:「水无月桑,接下来我想要拜托水无月桑一件事,有一些话我很想要跟水无月桑说……嘛,说起来有些难为情,要说出那些话对我来说需要花费很大的勇气,所以,我希望水无月桑能够等我将所有的话都说完后再开口,可以吗?虽然那段话可能会有点长……」   听见他这么说,原本打算说些什么的雪野瞬间紧闭起嘴,只不过本来就因为紧张无措而皱起的眉头又皱得更紧了些。   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微微扬起嘴角,随后他便低下了头,一边就着她的手将那只泰迪熊放回袋子里,一边缓缓说道:「我曾经听神无月桑说过一件关于泰迪熊的事,那就是将泰迪熊绑上缎带,取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送给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一来,不论两人分隔多远都能够彼此想念……我还听她说了,水无月桑对于这样浪漫的说法深信不疑,所以尽管很喜欢泰迪熊,也从没想过替自己买上一个,因为对妳来说,那样有着重要意义的东西只能是来自自己喜欢的人。」   将那只玩偶收进袋子里后,他便改为握着雪野的双手,继续对她说道:「所以,我很希望水无月桑能够收下这份礼物,我……我对于水无月桑…十分喜欢……」   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他感觉到自己所握着的手颤抖了起来,而从她这样的反应,他不难猜出她的脸上是怎样吃惊的表情。   是因为…一直认为我喜欢的是梨绘,所以才会这样惊讶的么……想到这里,他并没有抬头对上她的脸,反而是顺从着心里的那一份闷闷的心疼,放开她那双还在颤抖的手,改为把手放到她的肩膀上,然后缓缓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脸颊靠着她的头,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道:「我喜欢妳,喜欢妳的笑,喜欢妳那整齐的字,喜欢妳做的料理,喜欢妳唱给左助君听的那首摇篮曲,喜欢认真做事的妳,喜欢向神无月桑撒娇、照顾着神无月桑的妳,喜欢替我做笔记、补习作业的妳,喜欢在我生病时安慰着我、鼓励着我的妳,喜欢一直以来都相信着我的妳,喜欢…喜欢如此喜欢着我的妳……」   「为什么?不…不是!我……」   当他刚说完最后一句时,本来因为紧张在颤抖、但是还是任由他抱着听他说话的雪野忽然惊慌了起来,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替自己解释,只是他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反而是将网球包放在地上,然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还抬起了一只手到她的背上轻拍安抚着,在她耳边说话的声音也放得更加轻柔了:「请听我说,请静静听我再说一句,可以吗?」   不知道是他的安抚起了作用,还是对方自己冷静下来的关系,所以没多久他怀中的她虽然还在发抖,但却已经停下挣扎的动作。   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幸村又再紧紧抱了她一下,随后便放开了她,双手则是重新放回她的肩上,看着紧紧咬着下唇、深蓝色的双眸充满着雾气的她说道:「水无月桑不用急着回答我,但是…但是请妳在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给我答复,告诉我,妳是否愿意接受我的追求,可以吗?」   尽管是个问句,但他却没有给雪野时间回答,只是倾身隔着她浏海、轻轻用唇碰了一下她的额头,并且在她意识到发生什么事之前重新站直了身,往后退了两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然后笑着对她说道:「不好意思耽误了水无月桑这么多时间,水无月桑赶快回去吧,要是让神无月桑担心就不好了。」   听见他这么说,原本打算开口说些什么的雪野又再度咬紧了下唇,胡乱地朝他点了个头作为道别后,她便迅速转身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她慌乱地翻着包找出钥匙,在开门时还不小心弄掉了一次,而在门打开了之后,她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进去。   看着再度关上的门,一直努力让自己站在原地不追上去的幸村这才收起脸上的微笑,蹲下身捡起自己的网球包,然后在转过身时长长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其实是想要直接追问出答案,而并不是让自己这么提心吊胆着等上那么多天的,毕竟即便有雪野最亲近的好友遥佳的背书,他还是无法确定她还是喜欢着自己、愿意答应他的告白。   他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如果他今天硬是要求她给他答复的话,遥佳口中的那个性固执、死脑筋、决定放弃喜欢他的她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他只能给她一些时间,让她唯一听得进话的遥佳能够说服她,让她能够意识到这一阵子他在言行举止上隐晦表现出的喜欢,让她愿意再次喜欢他……   而且,他已经替自己留了一条路,为了避免她在自己告白后逃避和自己接触,他特意让自家母亲请她到家里吃饭,时间还在不算长的五天后,而重承诺的她在答应自家母亲后就绝对会遵守约定的,两人一定能够有机会能够独处的,他也一定能够得到她的答案,不论…那个答案是好是坏。   就只要等几天就好…只要耐心等几天就好……幸村一边在心里如此对自己说着,一边努力忍下想要回头的冲动,直直往自己回家的路上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我就是停在这里~~~~~ --- 有些题外话,其实应该是在上一章提出来的 最新的新网王的几话有提到,小金因为一球完败给幸村而激起了好胜心,比赛过后和他挑战了100局,并且在第100局赢给了幸村 呵呵,果然是二儿子,难怪名义上的最终boss主上也输了 (我就是看不惯XF让大儿子虐完主上后又让二儿子虐他!!!) 又,全国大赛的地方其实我是有些看不懂的,不懂为什么立海要拆掉柳生和仁王的组合、不懂为什么冰帝要拆掉忍足和向日的组合……虽然说是增加新鲜感啦,但是对立海和冰帝这两个曾经青学的手下败将来说,不是应该以最佳组合去抵抗强敌的吗? 又,在立海对冰帝那一场,为了替越前争取时间,黄金双打居然故意拖延时间、没出全力,这在运动家精神中算是? ☆、追妻第三步 V   幸村一直以为在医院里待了半年多的自己已经能够轻松度过等待的时间了,但是现实却是在等待雪野到自己家里来作客的短短五天里,他却觉得十分难熬,不仅三餐没有什么食欲,临睡前脑中还会不自觉地浮现出自己被拒绝的画面,连带着连觉都睡不好。   除此之外,他觉得他紧张不安的情绪也影响到了自家母亲,在要求她帮忙自己演一场戏、邀请雪野到自己家之后,隔天清美便开始询问他关于雪野的事情,手上还拿着笔记本和笔,像是打算仔细记录的模样。   看见她如此郑重的样子,幸村也将自己所知道关于雪野的事情告诉了她,包括了雪野是在孤儿院长大,前阵子由于同为孤儿院长大的好友被铃木集团的人给找了回去,雪野也跟着入籍铃木家、监护人也改成了铃木集团的社长的事情,期间他也提及了许多雪野曾经帮忙过他的事情以及雪野的兴趣、嗜好,毕竟,他是很认真地想要和雪野交往,也希望能够一直跟雪野在一起,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家人了解雪野的家庭背景是很重要的,他可不想未来的某一天雪野必须尴尬地解释自己的身世,也不想自己的家人冒失地询问。   他所了解的事中唯一没有提及的,只有先前她告诉他她是被自家亲戚给送到孤儿院的事情,因为就他所知只有这件事并没有在学校里流传,知道的人大概只有雪野、遥佳,以及他本人……   说完之后,他有暗暗观察自家母亲的反应,担心她会对雪野的出身颇有微词,只是清美只有在刚听到的时候像受到惊吓一样微微张着嘴,但是她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并且在听完之后笑着拍了拍他的头,然后就离开了。   对于她的反应幸村虽然觉得奇怪,但是见自家母亲并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甚至还在最后给予自己鼓励,还担心着自己即将得到的回复的他便没有在特意分神去思索。   好不容易等到了雪野要到家里作客的那一天,本来就习惯早起的幸村更是起了个大早,也因为紧张的关系而早餐只吃了一些,之后便是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无法好好在自己的房间里等到雪野和清美所约定的五点再出来,而在被正在厨房里忙碌的清美叫到客厅陪着家里另外两位女性角色看电视时,他的注意力却一直没在节目内容或是她们的聊天内容上,而是坐在沙发上发呆,眼神还时不时往墙上时钟的方向瞥去。   当厨房里的清美第三次听见自家女儿用着不耐烦的口气不断叫着哥哥,但对方却一直没有响应时,她总算放弃压下额头上冒出的青筋,直接从厨房里探出头大声地把幸村叫进厨房,然后一把将一个钱包和购物清单递给他、让他去外头购物了。   可能是因为总算找到事情能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可能是因为清美在将购物清单塞给他的时候有提及到是晚上要招待雪野的,所以幸村在接到这个任务时第一次连眉头都没有皱,拿着手机和她给自己的东西后就出门了。   大概也猜得出自家儿子会这么反常的原因,所以在他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家后,清美便又马上塞了吸尘器给他,让他去整理客厅和餐厅,还让他在做完事情后再去找她领事情做。   等到他几乎将家里的所有公共区域以及自己的房间都整理好时,也快到雪野要来的时间了,所以在将打扫用具交给因为完全不用动手打扫而一脸笑咪咪的清美跟和美后,看起来已经有些狼狈的他便拿着衣服去冲澡,然后一身清爽地端坐在客厅里等待雪野的到来。   由于幸村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算是在等待病情报告或手术结果时也最多是沉着一张脸而已,所以从没有看过他像今天这样紧张之情溢于言表过的和美便坐到他的身旁,不停地动手动脚闹着他,还坏心地拿出手机僵他这个样子拍了下来。   对着这样故意对自己恶作剧的妹妹,幸村没有心情陪着她闹,只是由着她去玩,并且在她太超过的时候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作为制止。   就在幸村一手撑着头,一手跟着爱玩的和美玩着角力的时候,门口处忽然传来了门铃的声音,而几乎是下一秒,幸村便马上收回了手并且站了起来,害得失去重心的和美差一点就跌到地上了,只不过还没等她出口抱怨,幸村已经离开了客厅,快步往玄关的方向走去。   在他走下木质地板,将门打开的那一刻,他看见了那个让他想念了五天的人,嘴角也下意识翘了起来,只不过站在他面前的人并没有露出像他一样的喜悦表情,反而是在对上他的目光的同时就尴尬地低下了头,「下午好,幸村君,承蒙伯母的邀请前来叨扰了,希望我没有来得太早……」   看见她如此拘谨的样子,幸村也稍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小心不让自己吓到了她,「不,时间正好呢。」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也只是抬起头来朝他笑了笑,随后又在度低下头去看着地上,因为穿着白色凉鞋而露出的脚趾也有一下没一下地缩着。   看见她这么不自在的样子,幸村的心紧了一下,一股不安的感觉也在心里慢慢蔓延开了,就在他在心里斟酌着到底该怎么开口、不着痕迹地在她正式答复自己之前套出她的想法,只不过就在他还在思索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了自家母亲的声音:「精市,怎么不赶快请客人进来呢,没看到人家雪野的脸都被晒红了?」   尽管她的语气带着斥责,但是幸村却从中听出她的提醒,看见先前因为见到雪野的喜悦而忽视到她那泛红的脸颊,心情也迅速转忧为喜,只不过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清美却先一步越过了他,拉起了雪野的双手,语气亲昵地说道:「不好意思,明明是我们要请妳吃饭的,还让雪野妳亲自跑这一趟……啊,精市应该有跟妳说过吧,之前我大学的学妹住在我们家隔壁,夫家就是姓水无月,若是叫妳水无月桑我自己会觉得很奇怪呢,所以妳应该不介意我就这么直接叫妳雪野吧?」   「不,不会介意的……」对着她的笑容,雪野连忙摆手说道,顺便将手里的一个纸袋递给了她,「这个,是车站前面的那家甜品屋卖的抹茶蛋糕,评价听说很不错,还请伯母收下。」   「怎么这么客气呢,走吧,我们先进来吧。」   笑咪咪地接过袋子后,清美便拉着她带进了屋内,而在一看见她时,在里面等着的和美便开心地向她问好,甚至还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臂,和她谈论起自己最近在暑假做的事。   看见后头进来的幸村因为自己跟和美先后抢走了雪野的注意、让他没机会和她说话而蹙起了眉,清美无声地笑了几声后便开口说道:「晚餐很快就能准备好了,雪野先跟精市到他的房间休息一下好吗?」   说完之后,她便以帮忙为由想要给自家哥哥添乱的和美给拉走了,让幸村能和雪野有些独处时间。   由于知道自家母亲的晚餐准备差不多了,可能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够开餐,所以幸村便只能把握时间,努力用着自然的态度领着从听见两个人会独处后就无措地抓着衣摆的雪野上楼。   一到自己的房间,幸村便马上拉过自己书桌前的椅子请她坐下,自己则是坐到了床边,笑着询问了她和遥佳的北海道之旅,只不过对方还是有些拘谨,只是略微简短地说了些两人逛的景点、住的民宿以及吃的东西。   见气氛就这么随着她的话语结束而冷了下来,幸村只能尴尬地说道:「不好意思,我房间里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连有的书也应该比不上喜欢看书的水无月桑和神无月桑的,水无月桑会觉得很无趣吧。」   可能是见他一直没有提起上次的事情,雪野感觉放松了些,在放下身上的提包后,她便站了起来走到了书架边,「其实Kate的书比较多,我有的书的量应该是跟幸村君的差不多的……唉,原来幸村君有在看横沟正史的书了吗?」   「嗯,最近才买的,水无月桑也有收藏吗?」由于柳在提起雪野喜欢的推理小说作家里并没有横沟正史,当初在买下他的书时也只是希望到时候可以推荐看看,现在看见她颇有兴趣地拿出书来阅读着文案时,他便知道自己买对了。   雪野摇了摇头,视线还是没有离开写在封面内侧的书目,「不过看过许多翻拍自金田一系列的电影和电视剧,所以也对小说有些兴趣。」   「既然这样,那水无月桑要不要借几本回去看看呢?」   幸村一边说一边拿出其他金田一系列的小说想要递给她,雪野慌张地想要阻止,匆忙间两人的手就这么碰着了,两人的动作也在这时顿时停了下来。   看着对方脸上冒出的红晕,幸村也觉得自己的脸燥热了起来,他迅速地伸出手握住她那想要缩回的手,放轻声音询问道:「怎么了?」   「不…不是,只是这套书俊介表哥家里也有,他已经说过下次来神奈川时会帮我带了,所以…所以就不用麻烦了……」   「是这样啊……」沉默了好一会后,幸村这才又张了张嘴,「那个,水无月桑,上次……」   就在他话说到一半时,忽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随后门外也传来了和美的声音:「哥哥、雪野姊姊,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喔!」   「嗯,谢谢妳,和美。」在朝门外喊着的同时,雪野趁这个机会抽回了自己的手,并且用着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然后紧张地对幸村说道,「幸村君,我们现在是不是该下楼去了?」   轻轻叹了口气后,幸村这才点了点头,「嗯,我们下去吧。」   出了房间之后,雪野看起来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连幸村和她搭话时声线也不再紧绷。   由于幸村家的人都跟雪野见过面,也都说过几句话,所以除了整体来说跟她比较不怎么熟稔的幸村一辉没怎么说话之外,她跟其他人都聊了很多,关于在幸村住院期间麻烦她的事、关于校园生活、关于升学、关于兴趣,以及关于这几年跟遥佳的生活。   一顿饭下来尽管自己没有跟她说到几句话,但像这样能够并肩坐在一起吃饭,看见她在吃到喜欢的东西时所露出的幸福表情,而自己的家人也都很喜欢她,幸村的心情也不算太坏。   吃饱饭后,即便清美再怎么推拒,雪野还是坚持要帮忙收拾,两人便这么一起走进厨房一起洗碗。   在她们拿着碗盘走了之后,本来该跟着其他人一起到客厅休息的幸村并没有跟过去,因为过去了绝对会被幸村奶奶跟和美给联合调侃,所以他便选择顶着她们促狭的目光往厨房的方向走去,只不过他并没有进到厨房里,而是靠在墙边静静地听着清美和雪野聊天,并且在清美提到雪野在两年前借了他们家厨房的事情时跟着回想起那时候自己生病的事情。   那时候的水无月桑啊,如果…如果有好好记住就好了……尽管再怎么回想,他也只能回想起几个画面,像是她用手探着他的额头温度时的担忧模样,像是她在递给他萝卜泥的难为情模样,剩余的印象也只有她那偏凉的手,以及她特地为自己做的便当。   从厨房里头的声音听出她们已经清理好碗盘、切好水果准备端到客厅时,幸村这才收起了思绪,先她们一步回到了客厅,而看见他出现,幸村一辉他们便开始收拾桌面,给之后端水果出来的清美和雪野空出位子。   跟着幸村一家吃了会水果,并且就着电视节目聊了一下后,雪野便以时间晚了为由提出告辞,想当然尔,只剩下最后一个机会能够与她单独说话的幸村便主动提出要送她回家,而知道自家儿子计划的清美也在一旁附和他的提议,本来就没有说出拒绝话语的雪野便顺从地点了点头。   由于记得雪野的提包在刚才落在了自己的房间,所以在离开之前他又回房间一趟。在拿起那个天蓝色的提包时,他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为着她对蓝色的喜好,更为了她对蓝色的喜欢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只不过下一秒,那因为雪野没拉起提包拉链而映入他眼里的东西却让他的笑容就这么僵在了嘴角。   这个…这个是……看着那印着自己在五天前和雪野一起去的手工艺品店标志的纸袋,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就这么窒住了,他吞了吞口水,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试图让自己那加快的心跳平复下来,只不过却无果。   挣扎了几秒后,他便决定顺从自己的心意,伸手打开了被凹折的纸袋,看了一眼里头的东西,只一眼,他就反射性将纸袋口折了回去,然后仰起头闭上了眼,脑袋里清晰地浮现出他所看到的东西,蓝色的缎带、毛绒绒的两只耳朵、因为反射着灯光而发亮的黑色眼睛……尽管他只看过自己订制的泰迪熊一眼,他依然能够确定袋里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所以,这是打算还给我的东西么,这是…拒绝的意思么……一有了这样的想法,幸村便觉得自己的心刺痛了起来,那样的感觉虽然不同于当自己得知可能无法再度拿起球拍时的不甘,却是一样的疼痛。   「精市!精市你好了吗?雪野等你等了有一会了喔!」   听见自家母亲从楼下传来的喊叫声,幸村稍稍回神了些,用着晦暗的眼神再度扫了眼那个手工艺品店的袋子后,他便拿着提包走出了自己的房间下楼,并且在将提包还给一直静静站在玄关很久的雪野后迅速穿好鞋子,率先走出了自己的家。   他听见了身后传来了她那为了赶上自己而加快的脚步声,只不过却只是稍微放慢了脚步,并没有特别停下来等她。   为什么?明明只是晚了一年多而已,明明妳是喜欢我的,为什么?!是我表现得还不够传达我的心意,还是…妳真的如同神无月桑所说,妳完全不打算给我任何机会就选择放弃吗……   无法停止这样思考着,尽管知道告白后对方有选择接受与否的权利,但这样的想法却不断充斥在幸村的脑海里,甚至,还有变得更黑暗的趋势,语气也从疑问变成了质问。   就在他沉浸在这样纠结复杂的情绪时,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腕传来了一道拉力,耳边也传来了熟悉的叫唤,「幸村君!幸村君!」   雪野的声音让他暂时停止了自己的负面思考,只不过他只是稍微侧过身看向她,担心现在自己脸上露出的表情会吓到她,「怎么了吗,水无月桑?」   「那个,就是…再过一个路口就是我家了,所以…所以关于幸村君先前的问题,我应该给你答复了……」雪野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在颤抖着,「只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件事想要先告诉幸村君,就是…虽然还没有正是递出申请,但是高中时我跟Kate打算前往英国留学,所以…所以……」   不,不要说了!!深怕她说出的下一个字便是拒绝,幸村下意识伸出了手打算制止,只不过那只手却没有完全覆在她的嘴上,让她接下来的话就这么冒了出来:「我对幸村君…我对幸村君也抱持着同样的感情,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就这么答应幸村君的话,对幸村君太不公平了,所以关于是不是要在一起什么的还是由幸村君决定吧……」   随着她说出每一个字所拂在他手心上的热气,都像在他的心上搔了一下一样,让他没有办法马上消化这番跟他先前所想完全相反的话。他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好一会后,才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所以,妳答应了,妳…愿意和我交往,对吗?」   对于他的问题雪野并没有回答,而是别过头躲避他的眼神,迅速地点了下头。即便只是这样无声的回复,还是让喜出望外的幸村激动了起来,他不晓得该怎么样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只知道在他回过神时他已经放下掩住她的嘴的手,改为将她抱在怀里,紧紧地,紧紧地,并且低下头在她的耳边说道:「喜欢妳,我喜欢妳,水无月桑,雪野……」   在他的再次告白后,虽然雪野并没有像他所想象的那样回抱住他,但也抬起手来紧紧抓住他的衣襬,小声地说道:「谢谢你,我…我也是,但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听见她这么询问,幸村这才想起了她最开始说的那些话,说实话,冷静下来思索过后,他的确会觉得这样相处的时间过于短暂,毕竟尽管他并没有想过两人是否能够就这交往到最后并且结婚,但他也希望自己的第一段恋情能够持续久一点,此外,他也不能保证自己在两人即将分离之际能够很好地处理自己的情绪。   但是,即便有着这些顾虑,他却有一股强烈的预感,若是自己为此感到犹豫的话,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完全错过她了,错过这个他第一次喜欢的人,这个第一次让他有心动感觉的人,所以……   「没关系,」沉默了一会后,他用着脸亲昵地蹭着她那带着点洗发乳香味的长发,放轻声音在雪野的耳边说道,「我们就顺其自然吧,以后就请妳多多指教了,雪野。」   「嗯……」   大概是因为先前自己误会而有种失而复得之感,再加上从发现自己喜欢对方到现在也过了许久,所以在确认两人的关系后,幸村根本不想放开她,反而还有想要将先前思念的份给补回、就这样抱下去的趋势,所幸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一条路上行人很少,所以雪野也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一直到时间过晚、遥佳特别打电话过来确认雪野的行踪时,不想得罪刚上任女友的监护人的幸村这才不舍地放开她,改为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往前走。   短短的路上两人并没有交谈,一来是因为雪野还正处于难为情的状态,另一来则是因为幸村想要好好珍惜着像这样两人宁静相处的时间。   即便幸村有刻意放慢脚步,但不到五分钟他们两个人还是走到了雪野家的门口,在他打算和她道别的时候,她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情一样,先一步抽回了她的手,然后从自己的提包里拿出放在里面的纸袋,颇有些难为情地说道:「这个,是要给幸村君的。」   看到那个纸袋,幸村这才想起了这个让自己猜测可能会被拒绝的原因,眉头也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只不过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道:「这个是?」   「给幸村君的回礼,」雪野一边说一边红着脸将纸袋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是在同一家店里订制的,毕竟…思念是互相的,对吧……」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微微一愣,并且借着还算明亮的路灯观察了起来,这才发现她手上的那只泰迪熊虽然跟他送的那一只有着颜色上的差异,不仅毛色比他送的还要浅一些,绑在脖子上的缎带也是天蓝色而非深蓝。   什么啊,原来一切只是我多想而已么……为了自己这样难得的不自信,幸村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后他便伸出双手接过那只泰迪熊,用着温柔且认真的语气说道:「谢谢,我会好好珍惜的。」   对于他的喜欢雪野显得十分开心,「幸村君喜欢就好!」   在将纸袋也一起给他后,她便马上向他道别,而当她打开门准备进屋时,幸村忽然开口唤道:「雪野。」   听见他的叫唤,雪野马上回过头来看向他,「嗯?怎么了?」   「明天,」担心可能会传到遥佳耳里,所以幸村有特别放低音量,「明天能约妳出来碰面吗?」   「抱歉,明天可能没办法,我有些打工的事要忙,下午还要跟Kate到东京一趟陪外公。」   对着她脸上歉意的笑容,幸村也只能表示没关系,勉强笑着说了句电话联络后,便目送她走进屋内。   望着关上的门一会后,他这才转过身往家里的方向走,一路上他的心里还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直到拿出纸袋里的泰迪熊,手心传来毛绒绒的触感时,他才慢慢放下心来,并且扬起了嘴角。是了,已经是能够唤她雪野、能够牵她的手、能够抱着她的身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嗯,我知道这章有点短小,但好歹是在收拾行李之余赶出来的 明天到二号要去日本玩了,所以要跟大家请个假 新工作之前的小小旅行,这是我第一次去日本,一个人跟着团,说着自己也觉得也很心酸,不过下次就可以试试看自己自由行看看(目标是池袋ANIME,早听吧友们说那边有好多好多网王的东西了) 回来的时候能不能看到一堆留言呢~~~~ (或许有,但大概都是催更或诅咒作者的,对吧) ☆、追妻第三步 VI   原本,幸村以为在与雪野正式交往过后,他便能够像电视或小说所叙述的那样,大大方方地唤着对方的名或是昵称,午休的时候和她相邻而坐、一边吃着她替自己做的便当一边说笑,部活练习结束后可以从特地到球场边替自己加油的她手中接过水和毛巾,并肩一起上学、放学,毫无顾忌地与她牵手、拥抱,甚至,能够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只不过,他那种种的美好预想却没有一样是可以实现的,而导致这样的情况便是雪野的闺蜜兼监护人遥佳,在雪野答应他的追求的当天晚上遥佳便用雪野的手机传了封短信给他,要他不要公开他跟雪野交往的事,以免给雪野的校园生活带来不必要的困扰。   对于她口中的困扰幸村也有些理解,毕竟在前两年他也曾经见过有些后援会的人欺负或孤立着受欢迎的网球部前辈的女朋友,而虽然雪野因为时常指导同学功课及杰出的表现而有不错的人缘,但是因此而忌妒她的人也不少,再加上她才刚加入C组没多久,他不确定若是两人大方交往的话会对她或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而这样的影响是否又能在自己的掌控范围内。   只是,虽然知道及理解,但是面对雪野却仍旧只能唤她为水无月桑,不能在学校与她有更多互动,不能和她一起上下学,尽管她每天都有替他准备便当,但是他却只能经由柳或柳生的手中取得,而且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两人便当里的菜色相似,他只能跑去跟网球部的正选们一起吃饭……   两人能够像情侣一样相处的时间很少,只有他到学生会或她到网球部送文件、有真田等人掩护的情况下,睡前的短暂手机通话,要不就是他结束部活后在回家前绕到她家或者是等到周六周日,而有时候周末时间若碰上她和遥佳另有计划或者是被叫回东京,他们的相处时间又会被压缩。   尽管周末约会的计划时常落空,但是每周他还是会固定开口约她一起吃饭或是出游,而当十月的最后一个星期三他又抱持着可能会失败的心理准备开口邀请她一起去参观画展时。   出乎意料地,这次他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让他高兴地在下午对高中部的网球部部员的友谊赛上完全没有保留实力,选择速战速决,让部活时间比平常提早半个小时结束,也让他得以提早回家为两人第一次的正式约会做前置准备。   可能是这阵子不断地压抑着对喜欢的人的思念和爱意,克制着想要触碰喜欢的人的想法,所以在两人相约当天他便因为心情过于激动而起了个大早,并且在将自己打理好、随便吃了点早餐便出门前往了雪野的家,一直到来到了她家门口时,回过神的他才意识到他到达的时间早了一个多小时。   对于自己难得的不理性,幸村忍不住叹了口气,只不过在明知道自己和喜欢的人只隔了一道门的情况下,他也不打算随便找个地方打发掉这些时间,而是顺从自己的心意伸手按了门铃,尽管很有可能迎接他的会是来自遥佳的不满瞪眼。   就在他后知后觉地开始担心这个时间点是否会吵到雪野和遥佳睡觉时,门被打开了,而前来开门的人在看到他时显得十分惊讶,「幸村君?唉,你怎么来了?我记得我们约的时间是九点半,还是我记错了?」   「没有,是我来早了,抱歉。」虽然是这样说着,但在看见她的那一刻,幸村也管不了是否会有遥佳这个监护人在一旁,直接走上前去握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的手。   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后,雪野便选择放弃思索,改为反握着他的手问道:「不会,不过现在这么早,幸村君你吃过早餐了吗?要不要进来吃点东西?」   「嗯。」幸村十分顺从地跟她一起进屋,并且在换上拖鞋后刻意放轻音量和脚步声。   「Kate不在家喔,她一大早就被外公派的人给接走了,说是要让她去旁听铃木家的高级主管会议。」像是知道他在顾虑什么一样,雪野马上笑着解释道,「原本我也应该去观摩一下、看看人家助理是要负责什么样的事务的,不过后来想想还是……」   没等到她把说完,幸村便马上顺着她的手将她拉进怀里紧紧抱着,将脸埋在她的发中闻着她的味道,嘴上喃喃感叹道:「像这样真好呢,雪野……」   愣了一下后,雪野这才红着脸抬起手来回抱住他,过了好一会后才结结巴巴说道:「那个,我们去厨房吧,幸村君想要吃什么吗?」   「都可以。」顺着她的话,幸村放开了她,并且跟着她一起往厨房的方向走。   雪野她们家的厨房和餐厅是连在一起地,中间隔着一个吧台,原本雪野是让幸村坐在餐厅那里等她的,而她则是待在厨房做着简单的早餐,只不过看着她专心做菜的背影,他却没有办法就这么坐在餐厅,而是起身走到厨房,从她的身后环着他的腰,并且将头搁在她的发顶上。   可能是因为两人不能公开交往的事情是由遥佳提出的关系,所以雪野对于他有些愧疚感,就这么任由他抱着做饭、吃饭,甚至在早饭后聊天的时候也乖乖待在他的怀里。   对于第一次陷入恋情的幸村来说,这样的肌肤接触与亲昵互动对他有着强烈的吸引力,让他在到了美术馆开馆的时间还是完全舍不得放开怀中的雪野,更不想离开这样可以让他肆意动手动脚的地方,只不过由于不想将两人第一次的正式约会就这样泡汤,他这才在她的哄说下牵着她的手一起出门。   原本他就有听先前和雪野同班的真田等人说过,美术却是她难得的弱科,所以在她答应他的美术馆之约后,他便上网查询这次画展中的作品名单,研究其中的历史和作画手法,为了就是让她能够在逛的时候不会无聊,但出乎他意料,当他在解说画作的背景,身旁的人却能够接下自己的话,并且对此及被人推崇之处侃侃而谈。   幸村觉得他现在应该是一脸惊讶的表情,因为在解说完后雪野便露出难为情的表情,「嗯,因为不希望浪费幸村君的门票,所以之前有做一些功课,不过…到现在懂的也只有这些表面上的东西,画法什么的也只记得定义而已,要我指出哪里有使用这些画法根本说不出来……」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样,语气也忍不住放柔了下来,「那么雷诺阿呢?我记得雪野对他的作品也很理解呢。」   「那是因为雷诺阿是……」说到一半,雪野整张脸忽然红了起来,并且低下头去。   看见她这个反应,幸村便知道答案和他所想的一样,有些坏心地用双手托起她的脸,「因为什么?我想听雪野妳说。」   「因为听说雷诺阿是幸村君喜欢的画家!」在说话的时候雪野故意将眼神往下瞥不去看他,「所以…所以特别去查了他的生平,以及他的每一件作品,只不过这次时间有点紧迫,才没有办法将展览画作的细部介绍给一并记起来。」   明明不懂鉴赏也对美术的兴趣不大,但却因为我而全部记起来了吗……幸村觉得心中充斥着一股满足感,让他很想要像先前那样将她拥入怀中,或者是低头触碰刚才一开一阖说出让他感动的话的双唇。   一有了这样的想法便无法停止,只不过知道雪野那容易害羞的性格,所以他只能努力压下心中的骚动,将手放下重新牵起她的手,指着画开始向她介绍每一处所使用的绘画技巧。   一路上,他们便像这样一人负责解说,一人时不时提出疑问看着每一幅画,期间他们也碰上许多同样为情侣的客人,其中也不乏有看画作看到一半就开始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让幸村只能一边在心里唾弃这些对艺术毫无敬意的俗人,一边催眠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由于这次展览是可以凭着票根自由进出展场的,所以看到一半两人便出去找了间餐厅吃饭、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才又再度进场观画。而逛完画展、买了几张卡片后,两人又到附近的书店看了会。   为了拉长和雪野的相处时间,从书店出来后幸村本来打算询问她是否要一起去看部电影,只不过当得到她同意、两人正在书店门口用着手机查询有哪部电影好看时,他的手机却响了,打电话过来的是他的母亲,说是希望他带雪野回家玩,顺便一起吃晚餐。   尽管更希望能跟雪野独处,但是他和清美在讲电话时雪野就在一旁,而且她也点头同意,所以他也没有办法找借口推掉,只能改为带着她一起回家。   当他们两人就快要到幸村家时,门口忽然来了一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并且就这么停了下来,而在看到那辆车的时候,本来还跟幸村十指相扣的雪野马上抽回自己的手,快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Darling?」   听见这个称呼,幸村便知道了来人是谁,而在看到开门下车的遥佳时,他在感到意外的同时还十分心塞,毕竟明明自己的已经改变身份却从来没有被这样的昵称给称呼过,连自己的名字也只有私下哄着雪野喊时才能够听到。   长长叹了口气后,他才走上前去,对正被自家女友环着手臂嘘寒问暖的遥佳询问道:「神无月桑怎么来了?是要接雪野回家吗?」   他的问话让遥佳皱起了眉,「我是今天中午接到你母亲的电话,说是想要请我到你家一趟,这件事你不知道?」   「唉?我妈妈?」幸村愣了一下,随后也跟着皱起了眉,「可是,我并没有印象有给过我妈妈神无月桑的电话,对这件事也不清楚。」   看见他们两个都一脸严肃的样子,雪野连忙在一旁打哈哈:「反正待会就知道了,我们就进去吧。」   听见她这么说,两人也不再说话,由幸村率先进屋,而遥佳则是拖着雪野跟在后面。   一察觉到开门声,早就在家里等候的清美马上迎了上来,在看见他们三个人一同出现时她愣了一下,随后她便马上恢复了笑容,「下午好,雪野。所以,这一位就是神无月桑吗?初次见面,我是精市的母亲。」   「您好,我叫神无月遥佳。」遥佳也马上跟着微微倾身问好,只不过紧皱着眉却完全没有放松。   「不好意思,突然让雪野和神无月桑过来一趟,但是我们有些事想要跟雪野确认一下,而会请神无月桑过来,是因为我听精市和雪野说过,神无月桑是雪野最好的朋友、家人,所以希望待会在讨论的时候神无月桑能够在她的身旁陪着她。」   察觉到了她的疑惑,所以清美便老实说出缘由,只不过她的回答却没有让他们三个人心中的问题,尤其是幸村,毕竟这几天来他可从来没有听过自家母亲讨论关于雪野的事情,也没有想过到底有什么事是需要讨论的。   而且,为什么是“我们”?难道除了妈妈,爸爸跟奶奶也……幸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还是给了雪野和遥佳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率先跟着自家母亲往客厅的方向走。   很意外地,一到了客厅,他看见了雪野和遥佳以外的客人,愣了一下后,他便马上露出微笑,朝着坐在沙发上跟自家父亲说话的榊太郎和沙织点了个头,「下午好,榊老师、伯母。」   被问好的两位长辈反常地没有回话,只是直直看着他的后方,让他疑惑地随着他们的视线自己身后看去,但却只看见自家母亲招呼着雪野和遥佳坐下的画面。   益发困惑的幸村跟着在雪野身旁坐下,并且主动牵起她放在大腿上的手,让本来还跟着遥佳做着眼神交流的雪野马上看向他,在对他微笑的同时还用口型对他说了声没事,让他脸上的表情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他们的互动在场的四个大人都看在了眼里,负责帮大家倒茶的清美甚至还轻笑了几声。在每个人面前都摆好茶点后,她便退到了坐在幸村一辉侧边的位置,开口说道:「不好意思,特别请雪野和神无月桑来这里一趟,只不过…怎么说,要解释清楚来龙去脉还挺麻烦的……」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榊太郎和沙织,而前者则是将后者那紧绞着的双手握到手里后,便主动接着说道:「我跟沙织是在五年前结婚的,这是沙织她的第二段婚姻,而在第一段婚姻里,沙织跟她的前夫有一个孩子,那是个女孩子,比精市晚七个月出生,生日是十月十九日,名叫水无月梨绘,跟水无月雪野君一样,头发是深灰色的。」   他每说一句,幸村的眉头就皱得更紧了一分,只不过还没等他来得及开口询问他突然提这些的原因,本来一直保持沉默的沙织忽然开口了:「梨绘她…那孩子在五岁的时候忽然生病了,是白血病,在她生病的时候我和她父亲都急坏了,可是也因此产生了疑惑,毕竟在我和她父亲的家里并没有相关的病史。后来,在查看我和她父亲的骨髓是否能够与她匹配的时候,我和她的父亲这才发现…发现了那孩子的DNA和我们两个的相似性不到百分之三十……」   第一次听说这一件事,幸村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他迅速转过头去看向自家父母,而在看见他们两个朝他点头时,他才意识到这件事是真的,而眼前这两位熟识的长辈要这个时候找雪野她们过来的原因也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所以,特地找雪野过来的原因,难道是……   像是要验证他的猜测一样,下一秒榊太郎又紧接着解释道:「之后,沙织和水无月先生便在陪伴梨绘治疗的同时找到了梨绘出生的医院,并且发现了一件事,在沙织生下梨绘的同一天,也有一位水无月夫人生下了一个女婴,名字是水无月雪野,血型和沙织一样为A型,头发也是深灰色的,而且…这对水无月夫妇的家人有着白血病的病史,为此在生产前还做了许多身体检查,产检时也特别小心。从院方那里拿到了那对夫妇的联系方式之后,沙织和水无月先生便马上找了过去,只不过对方却搬家了,而他们的邻居没有人知道她们搬到了哪边。」   「后来,我们便一边照顾着病情越来越严重的梨绘,一边调查着那对夫妇的行踪,为了找回我们的孩子,也是为了治疗梨绘那个孩子的病,只不过有一天因为天气过冷的关系,引起了并发症肺炎,所以没过几天…那孩子就离开了我们……」沙织一边用着掺杂着哽咽的声音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雪野的表情,「后来,出于失去那孩子的悲伤,以及不知道该怎么样去面对那对夫妻的愧疚,我们下意识放慢了寻找他们的速度,而等到我们振作起来继续调查时,这才发现那对夫妇因为飞机失事而身亡的事情……」   看见她已经因为要忍着不哭出声而说不下去了,本来打算将事情交给他们夫妇俩的清美只好负责最后结尾的部分:「从那之后沙织和水无月先生便开始查访雪野妳的下落,我和一辉也有在一旁协助,后来,水无月先生因为车祸过世,这才又延误了,一直到沙织再婚后才又再仔细地调查了起来。只不过,虽然有着榊先生的人脉而得以加快调查的速度,但是……」   「但是因为你们口中的那对水无月夫妇搬过家,所以你们这才完全忽略了调查神奈川,对吧?」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遥佳忽然开口替他们接了下去,随后她便一边拍着正抓着她手臂的雪野的手,一边挑着眉问道,「所以,是榊老师和榊夫人那时候在港式餐厅时看见雪野的样子,才会发现雪野可能是榊夫人的孩子,是吗?」   榊太郎点了点头,「嗯,因为水无月君和沙织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像,吃饭时的小习惯也跟沙织一模一样,而且后来我也问过佑司,他告诉我,当初迷路时会找水无月君帮忙而非其他穿着冰帝制服的学生,是因为水无月君给他的感觉跟沙织很像。只不过,仅凭这些猜测并不能证明什么,所以后来我们也只能请清美帮忙,请她取得水无月君身上的东西,让我们得以进行检测。」   花了好几秒后,一直在一旁听着的幸村这才消化完这个大讯息,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会雪野和沙织的长相,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人长相的相似性。原来,之前的熟悉感,不是因为梨绘的关系,而是因为她和沙织伯母长得像的关系么……   「抱歉喔,雪野,」被供出的清美马上朝雪野道歉,「因为什么都没能确认,所以只能瞒着妳,另外找借口拔了妳的头发给榊先生。」   「没关系,我不介意的!」   朝她摆了摆手后,雪野便侧过头去看向自家闺蜜,试图用无奈的眼神传达讯息,只不过后者却抬起另一个没有被她抓着的手,用力敲了一下她的头,「不要再这么严肃的时候净想一些无聊的事!就算要想也用说的说出来,我又不是妳肚子里的蛔虫、不能接收到妳的讯息!」   「嘶——」雪野一边抽回了被幸村紧握的手揉着被敲的地方,一边用低声音说道,「就是那个,我想问一下,私奔和抱错孩子,应该是前者发生的频率比较高吧,darling?」   「是啊。」   「那,也应该是前者最常被套用在电视剧里吧?」   「是啊。」   「那为什么我会觉得我的身世会比妳的狗血的那么多?」   「嘛,就是这样啊,silly!」看见雪野那忿忿不平的表情,遥佳又得意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随后便收敛了下脸上的笑容,「还有,比起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现在应该有妳该更在意的事情吧?」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忍不住叹了口气,她先是对着还没有从这份震惊中缓过神的幸村笑了笑,随后便从沙发上起身走向坐在自己对面的沙织,并且在她的面前蹲下,并且对她露出一个微笑。   「雪野,我的孩子……」对着她的笑容,沙织颤抖地伸出双手覆在她的脸颊上,想要好好地看看她,一直隐忍的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对不起,我不知道妳会被送到孤儿院去,我以为妳以前的那些亲戚会好好照顾妳,对不起…对不起,将妳生了下来,却没有照顾过妳,还让妳遭受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对不起,我不配成为妳的母亲……」   「您言重了,」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改为握到手里后,雪野认真地对她说道,「对于您生下我的这件事,我很感谢您,因为有您,我才能认识Kate,认识幸村君,认识许多很好的人,并且经历那么多有趣有意义的事。而且,对我来说,进到孤儿院里并不是像您们所想的那样是件不好的事,相反地,对我来说那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之一,因为,我就是在那里遇见Kate的。很少人能够像我这样在中学时就认识这样好的一生挚友的,对吧?」   「但是,这几年妳生活的这么辛苦……」   「不辛苦的,我们两个一主内一主外可活得好好的。」朝仍旧不能释怀的沙织笑了笑后,雪野这才捧着她的手继续说道,「这几年您才是最辛苦的那一个,也是承受最多压力的那一个,所以,还请您不要再自责了,我…真的活得很好喔!」   听见她的安慰,沙织在感谢的同时还对于她的懂事感到十分心疼,她俯下身将她紧紧抱进怀中,一边哭一边不停地重复道:「谢谢,对不起,谢谢……」   看见这样的画面,清美因为感动而跟着在一旁流泪,幸村一辉和榊太郎分别拍着自家妻子的背安抚着,遥佳则是对着不停对着她打手势、让她救人的雪野做出爱莫能助的动作,至于幸村,则是在感叹的同时努力压下想要抢回自家女友抱到自己怀中的冲动。   等到沙织的情绪平复许多时,遥佳这才响应雪野的求救,伸手将她拉回原本的位子上,而在榊太郎正替着沙织擦泪、幸村用着清美递给他的毛巾擦拭着雪野那被泪水打湿的头发时,遥佳忽然开口了:「所以,现在我们应该还有一件事情需要讨论吧?」   听见她这么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她,而雪野大概知道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连忙伸手紧抓住了她的手。另一边,对遥佳的个性与能耐有些调查的榊太郎则是坐直了身,语气严肃地询问道:「神无月桑有什么问题吗?」   「啊,」对上管理榊集团多年、在商场上打滚多年的他,遥佳的气势毫不显弱,「我只是想问一问,你们说了那么多,让Winnie跟她亲生母亲相认,然后呢?」   清美有些疑惑地询问道:「什么然后?」   大概知道遥佳想要说什么,榊太郎马上表示道:「我调查过了,水无月君现在的监护人是神无月君你的表哥,也就是铃木家的长子铃木俊介,今晚我会亲自去联络他,如果他方便,明天我们便可以去办理收养手续,让水无月君正式成为我和沙织法定上的孩子。」   「可是就我所知,榊老师的父母仍旧健在,榊老师若是领养了你夫人和前夫生的孩子,难道他们不会有异议吗?」遥佳挑了挑眉,完全不为所动,「而且,我要说的并不是这样形式上的东西。」   「当然,我们也会担起水无月君的扶养责任,包括她的学费及生活费……」   还没等榊太郎说完,一直紧抓着遥佳手臂的雪野连忙说道:「等一等,darling!妳这是不要我了吗?!这些东西我不要,我的状况跟妳不一样,擅长商务与财务的妳之后可以到铃木集团的公司上班归还这笔钱,但我这个纯文科生不行!」   「我绝对不会不要妳,所以,从现在开始不准再说话,要不然接下来一整月我都不会跟妳说话!」   听见遥佳的威胁,雪野气到不行,但是只敢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不说话,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心疼地将她拉向自己这一边,一边在她耳边低语,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然后由着遥佳和榊太郎、遥佳讨论雪野之后的归属问题。   没过多久,他们便讨论出一个结果出来:雪野的监护权改由榊夫妇接手,学费和生活费也会由他们负责,只不过雪野依然姓水无月,并且留在神奈川,继续跟遥佳住在一起,放假时雪野则可以选择是否回榊家探望。作为交换,等到大学雪野回到日本后,便请雪野在空闲时间担任佑司的家教工作。   对于这样的结果,雪野虽然有异议,但还是决定留到回家时再跟遥佳进行争辩,而在一切事情都暂时结束时,身为主人的清美便招呼大家到餐厅去吃饭,在那里,刚才一直待在其他地方的幸村奶奶跟和美已经摆好了有名餐厅的寿司拼盘以及鳗鱼饭。   为了让沙织和雪野能多点互动,在吃饭时幸村被迫将雪野一边的位子让给了沙织,自己则坐到她的对面,随后整顿饭他便看见沙织看照雪野、雪野看照遥佳这样奇怪但却不怎么意外的画面。   吃完饭,又让沙织和雪野聊了好一会后,榊太郎这才提出要带沙织回东京的事,而临走前也询问雪野和遥佳是否需要送她们回家,只不过被她们拒绝了,而幸村也在同时主动提说了要送她们回家。   在回家路上,因为对于刚才的事情有太多事情想要谈了,所以尽管是和幸村牵着手,雪野还是专注在跟斜前方的遥佳说话,而且不知道是出自效率还是出自不想让幸村听见的缘故,两人快速地用着中文说着话,期间还夹杂着一些英文。   知道这件事自己插不上话,幸村便安静地在一旁听着,只在雪野说的有些激动时会紧一紧两人十指相扣的手。   可能是觉得他十分配合的关系,在到家之后遥佳便先一步进屋,让他和雪野能够独处,而在她进屋之后,知道自己已经冷落自家男友许久的雪野便马上转向他,主动握着他的双手,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幸村君,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所以……」   「没关系,」幸村将她揽进怀中,低头用脸靠着她的额头,「我其实担心妳生气的,生气今天的事我什么都没有先跟妳说,可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管是关于梨绘不是沙织伯母的孩子的事,还是今天沙织伯母他们过来的事。」   雪野轻笑了几声,随后便抬起手来回抱住他,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嗯,我知道的,因为刚刚幸村君你的表情比我和Kate还要惊讶的样子!」   虽然很想直说她们的反应挺不正常,只不过幸村却只是抱着她,轻轻在她的发上印下一吻,然后故意在她的耳边轻叹一口气,并且成功引得对方开口发问:「怎么了吗,幸村君?」   「精市,叫我精市……」   雪野从善如流,「好,精市,怎么了吗?」   「觉得很可惜呢,不是说梨绘不好,只是…很希望能够从小开始就认识妳,和妳一起长大,和妳成为青梅竹马,也希望能够从小就跟妳被妈妈和伯母凑成一对、戏称为未婚夫妻什么的……」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幸村还忍不住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个吻,然后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和她,居然错过了那么多时间……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小时候的我个性应该没法讨幸…精市的喜欢的,多亏有这些年的经历,我才能成为现在这个可以让精市喜欢的我。」大概猜的出他心里的不甘,雪野便抬起手来轻抚着他的背,「说真的,我还有些后怕呢,庆幸精市没有足够的时间看清我的缺点,所以才能够把你骗成我的男朋友!」   「说什么呢。」因为她的说法,幸村总算露出了笑容,然后抬起头来与她额碰着额。   在与她充满笑意的双眼对上的时候,他感觉到自己整颗心有种被填满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再度吻了下她的额头,并且往下到她的鼻子,而后又继续缓缓往下,察觉到她并没有排斥,他便顺从自己的心意将唇轻轻碰上她的。   很软,很甜,而且…让人想要再度尝试……他很清楚,后面两个都是他的心理作用,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这样想的。   他低下头去查看她的反应,而在看见她那张本来白皙的脸完全红了起来时,他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及满足感,也有种想要再度俯身品尝的冲动,只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开了她,牵着她的手说道:「妳该进去了,要不然等神无月桑出来找人就不好了。」   「她才没这么小气呢!」   顶着张红透的脸,雪野轻笑了几声,随后她忽然踮起脚尖抱了他一下,抬起头来亲了下他的脸颊,并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往后退了好几步,一边开门往屋里走,一边朝他挥了挥手,「晚安了,精市,到家时跟我说一声。」   「嗯。」   见门关上后,幸村这才抬起手来抚摸着她的唇刚刚碰到的地方轻笑出声,过了好一会后,他这才转身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不死拉登 的地雷!!!! ----- 从日本回来了!!! 虽然购物很开心,参拜神社很开心,日文练习得很开心, 但同时身为单身狗受到很大的冲击,想要加入FFF团的心第一次这么强烈怎么破!! 团员就算了(一堆情侣和夫妻),但去环球影城明明没玩几项,却在排队时被情侣夫妻给夹击,眼睛都快被闪瞎了 ---- 又,日本旅行回来我掉了个名叫”进.击.的.巨.人”的坑,掉坑原因先是衣服,然后才是园内的4D体验 没办法,几乎有五分之一的人都披着兵团的披风,还有一堆人是完整的COSPLAY,害我也跟着买下了6500日圆的披风,原本还想连制服外套(7500日圆)+下半身的装备皮件(5000日圆)一起买下的 现在补完了动画,而且又有新欢了 新欢的名字….嗯,相信大家不难猜到吧 又好想挖坑怎么破!!! ☆、追妻第三步 VII   「幸村,跟我练习一场吧!」   听着不知道是迹部今天第几次用着挑衅的语气对自己所说的话,幸村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之后便用眼神给了身旁的队友一个暗示,并且在他们凑上去挡住他时迅速离开了。一直等到到了与他们有些距离的地方时,幸村这才放慢了脚步,轻轻叹了口气。   说实话,不仅是幸村和立海的部员们,连其他学校的人,甚至是高中部的学长以及教练们都已经对于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因为,自从他们受到邀请、进到U-17的训练基地的当晚,迹部便开始对幸村他提出挑战,只不过一开始迹部说的是“幸村,接受我的挑战,跟我打一场吧”,但是在被教练纠正后,他便将用词改成了练习。   对于迹部的敌意,幸村很清楚,那是因为他目前正在跟雪野交往的关系,尽管,他对此十分不以为然,毕竟从一个月前雪野早就被榊太郎和沙织夫妇给收养,连带着她的监护权也变成了他们,照理来说,迹部根本没有理由或借口可以再称呼雪野为表妹,更没有那个身分在对他和雪野交往的事情指手画脚。   虽然他是这样想的,但由于不确定雪野对迹部这个曾经的表哥有多少感情在,所以他并不敢如此直白地挑衅回去,所以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让自家部员替自己打掩护,只不过,像这样回避的方式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他不能保证在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因为一时情绪不好而不小心将柳生正打着遥佳主意的事情给说溜了嘴、让迹部去关怀与他真正有着血缘关系的表妹的追求者,他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有哪一天真的因为不胜其扰而答应了他的邀约,并且毫不给他面子地将自己所有的招式往他身上招呼。   真是,明明就已经因为很多事情而很烦躁了……想到这里,幸村忍不住长长叹了口气,能够收到U-17教练们的邀请,对他来说是一种实力的认同,而他们立海所有的正选都能接受到邀请,对他这个部长兼指导顾问来说更是件无比光荣的事。   只是,要让他跟着部员们一起离开学校、到基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集训,之后又要花费近两个星期的时间到美国比赛,对于正和自家女友处于热恋期,而明年四月就要跟对方进入远距离恋爱的他来说,却不啻是种难熬的事情。   更麻烦的是,基地里完全不开放亲属参观,若有人想要探访或送东西只能在门口处进行交流,而为了让集训人员专心练习,平常时教练们都会将每个人的手机收走统一保管,直到晚上才会还给他们一个小时的时间。所幸,他的家人都对他很体谅,再加上清美因为心疼而更加喜欢雪野的关系,所以每当他打回家报平安时,清美都会迅速结束对话,让他有时间能够和雪野谈话,尽管,那样的时间远远不够,更无法替代两人见面时的亲昵……   就在他想着是否要以迹部那越来越频繁的找麻烦行为作为今天晚上与雪野的话题,还是要装装样子跟她撒个娇、换得之后两人约会的保证时,不知道何时来到他身边的柳生忽然开口说道:「部长,教练刚才过来要让我们移动到室外的球场了。」   听见他的声音,幸村这才回过神来,并且在看向他时忍不住调侃道:「总觉得很不公平呢,要不要你待会去找迹部他打一场球呢,柳生?」   这样才是真正的不公平吧!!想到明明是自己喜欢遥佳已经喜欢了两年多了,但是一年多前才对雪野开始有好感的幸村却比自己早一步告白,还成功地与对方交往,柳生就有种想要将眼前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殴打一顿的冲动。   沉默了一会后,他才努利用着自然的声音说道:「比起我这个求而不得的追求者,我觉得迹部君应该还是对已经成为水无月桑的正式男友的幸村君你更有兴趣才是。」   对于他的反调侃,幸村忍不住挑了挑眉,只不过由于其他部员都催促着他们往外面移动了,他也只能对柳生露出一个微笑,随后才抬起步伐跟上其他人。   一到球场旁,他便看到了张贴在一旁的对战名单,而在看到的时候,他感到有些意外,因为所有对战组合里就只有他一个是中学生,只不过在意外过后他心里涌现出的感觉是兴奋,毕竟尽管不知道与他对战的不破的实力到底如何,但是他认为能够被那些奇怪的教练们挑选上的人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整场比赛下来,他成功放倒了不破,成为中学生里第一个获得徽章的人,但是在取得胜力后,他却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想要赶快再跟更强劲的对手比赛,想要好好享受每一个挥拍的动作,想要击败更多人、爬到更高的位置……   就在他快要压不下想要主动和其他高中生提出对战要求的冲动时,周遭却传来了骚动的声音:「唉?为什么训练场里会有女生?」   「她们在跟斋藤教练说话,是特别邀请过来的助教还是后勤人员?」   「若真的是就好了,那个黑色长发的女生长得可真漂亮!」   「就是,不过,她旁边的那个虽然略逊一筹,但是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唉唉?!雪野学姊和副会长?!」   听到其中掺杂着切原的大叫,而且话中还提及了自家女友的名字,幸村瞬间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快速地四处张望着,随后,他便看见了站在斜坡上的斋藤、遥佳,以及让他在这两个星期的空闲时间都会忍不住想起的人。   「遥佳,雪野,妳们怎么过来了?」   当不远处的迹部喊出她们两个的名字时,本来因为看见雪野而愣神的幸村便迅速地将手里的球拍塞给了场边的真田,并且赶在迹部之前朝雪野的方向跑了过去。   在跑的时候他一直注视着她,他看见她在对上他的眼神时马上露出笑容,他看见她想要拉着遥佳迎向他、但却被遥佳轻轻往他的方向推了一把,他看见她转过头去看向遥佳,尽管没能看见她的脸,但他大概能够猜到她的表情应该是惊讶不解的,另外,他想他也应该能够理解遥佳会推她那一把的理由,所以,他加快了跑步的速度,并且在她想要开口对遥佳说些什么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   朝正挑着眉看着自己的斋藤、正无奈摇着头的遥佳点头作为问好后,幸村便动了动自己的手,改为跟雪野的手十指相握,然后看着她轻声问道:「妳和神无月桑是怎么过来的?」   「是榊先生,今天Kate陪我去榊家,在离开的时候榊先生便拜托我们过来替他送文件给他的好朋友,也就是斋藤先生。」   由于这个时候迹部已经赶了过来,还黑着脸地瞪着他们两个、一副要扑上来将他们分开的模样,所以在说话的时候雪野忍不住往遥佳的方向靠了靠,试图靠她来抵挡迹部的视线,一直到遥佳没好气地上前去跟他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时,她这才放下心来,专心地看着幸村继续说道:「不好意思,因为很久没见面了,所以刚才在斋藤先生询问说要不要过来看比赛的时候忍不住点头了,应该没有打扰到精市你们练习吧?」   想起刚才其他人对着她评头论足的话语,幸村在提醒自己待会一定要去问问柳说出那些话的人有谁的同时忍不住露出灿烂的笑容,「没事的,我才刚比赛完呢。对了,妳和神无月桑会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唔,刚才斋藤先生还留我们两个吃饭,所以应该要等到午餐过后吧。」   察觉到因为斋藤离开、落在雪野及遥佳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幸村便稍稍侧过身,一边用手理着她的浏海,一边用自己的身型阻挡别人的目光,「这么快啊……」   「嗯,因为跟英国那边的学校约好用视讯进行面试了,所以晚点我和Kate要回铃木家一趟,俊介表哥那边的设备比较好。」   是了,雪野要去英国,那么…我是不是也要……幸村愣了一下,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一旁的遥佳便开口说道:「Winnie,要去餐厅了喔!」   「Got it!」应了一声后,雪野便朝幸村询问道,「精市呢?现在也可以一起过去了吗?」   看了她一会后,幸村这才微笑着摇了摇头,「妳先和神无月桑过去吧,我收拾好东西后再去,毕竟,再不让妳跟迹部说话的话,我想他大概就要生气了吧。」   看了眼就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已经接近爆走的迹部一眼,雪野只能尴尬地笑了两声,抬起手来轻抚了下他的脸作为道歉,然后迅速转身走向被遥佳和忍足联合拉着的迹部。   由于有着她的缓颊,迹部不再继续瞪着幸村,而是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话,另一边,柳生也有了机会得以凑到遥佳身旁和她说上几句话,只不过之后不管是在前往餐厅的路上,还是在用餐的时候,雪野和遥佳就被迹部强行留在了冰帝的那一桌。   看着正笑着跟忍足和向日说话的雪野,原本真田等人都有些担心幸村会因为吃醋而迁怒到他们身上,只不过幸村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一边吃着眼前的餐点,一边时不时侧过头看向面带着笑容的她。   见他的反应如此平静,真田等人稍稍松了口气,而切原和丸井在放心的同时却有些不开心,毕竟雪野和遥佳明明是自己学校的人,但却跟着冰帝待再一起而不是他们,尽管,他们两个觉得若是遥佳跟他们同一桌的话他们一顿饭一定会吃得战战兢兢。   如同雪野先前所说的那样,在吃完午餐后她和遥佳便准备离开了,而可能是因为雪野、遥佳在吃饭的时候有和机部沟通过的关系,还是迹部难得良心发现的关系,在她们到大门口时迹部并没有跟过来送行,让幸村等人得以单独跟她们两个相处。   为了不让自己对遥佳的心意太明显,所以在送行的时候柳生还带上了真田和柳,以谈论学生会的事为借口和她多聊上几句,而幸村这个已经正式升格成男友的则是可以大大方方地拉着雪野待在偏角落的地方。   因为现在已经进入冬天,而且集训基地是位于山上,风吹起来又大又冷,所以一到角落,幸村便马上调整了站姿,确定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大部分的风、让雪野不会被吹到后,他才慢慢抬起一只本来和她相握的手,覆在她的脸上轻轻抚摸着,「待会的面试加油。」   「会的,毕竟我也很希望高中时继续跟Kate一起。」雪野一边说着一边抬起手来覆上他的,笑着侧过头磨蹭着他的手心,「精市也是,之后美国的比赛要加油喔,虽然不确定日本这边的电视台会不会播,不过我会努力在网络上找到网址看直播的,争取在精市赢的时候马上打电话给你道贺!」   见她对于自己的实力如此信任着,幸村感觉到自己的心中有种莫名的充实感开始萌发,忍不住抬起双手将她拥入怀中,并且将脸埋在她的发中,「有一件事,除了早就知情的爸爸妈妈他们外,想第一个告诉妳。」   「嗯?怎么了?」   「好像是看了我在全国大赛上的比赛的关系,法国职网那边向我提出了邀请,原本是希望我马上就过去的,就像那一个星期前早就动身前往德国的手冢君一样,只是我请他们将时间延后一点、改成我高中的时候再过去。」   其实幸村说的这些话跟现实有些落差,事实上法国职网的确向他提出了邀请,只是他的答复是需要再考虑一下,因为他不清楚,对于自己来说到底是要先一步往自己的梦想迈进比较重要,还是跟着真田他们再一次夺得立海三连霸比较重要。   只不过,现在他决定好了,如果他真的想跟雪野在一起、甚至是更进一步,他势必要早点拿出一些成绩出来,毕竟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很短,他可不认为遥佳会在他没在网坛上拿出什么实质成绩就将雪野交给他,她们的那两位表哥也是。   至于她真正的家长和监护人,尽管榊夫妇喜欢他,但是沙织对雪野很是复杂,抱持着很大的愧疚感和心疼,总是想给她一切最好的,他不觉得在她眼里他是属于合格丈夫的范畴里,至少,在他的母亲没有干预的情况下。   在听见怀中的人反射性想要说恭喜的时候,幸村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温柔地轻声说道:「这样,我们两个就不会离太远了,对吧?」   沉默了许久,雪野才开口说道:「精市可是去训练成为职业选手的,还是专心训练比较好!而且,这样就很足够了……」   由于她整张脸都是埋在他的怀中,说话的声音都被闷住了,让幸村无法听出她的情绪,所以他只能放开她,改为跟她头靠着头,随后他便看见她那微红的眼眶,以及那因为距离过近而只映着自己双眼倒影的深蓝色眼眸。看见她这个样子,他忍不住用唇轻轻碰了下她的,「抱歉,我不该再妳要面试前说这些的,其他的我们晚上再说,或者等我回去再说,好吗?」   因为在有遥佳他们在的情况下与他接吻的关系,雪野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朝他点了点头,迅速抱了他一下,随后便朝早就和柳生他们结束谈话、双手环胸等着她的遥佳跑去,并且在跟她坐上铃木家的坐车时对他说道:「晚点联络了,精市!」   幸村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一直到车子走远了才放下手,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做了一次深呼吸。怎么办,已经…想要再次见到妳了……   「幸村,难道不解释一下吗?」   听见不怎么熟悉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时,幸村这才回过神来,朝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是下一秒便有人搭上他的肩膀、搂住他的脖子,除此之外,也有好多学校的队员出现,而且每个人脸上都是八卦的表情。   「幸村啊,」搂着他脖子的千石一脸讨好地询问道,「刚刚跟你抱在一起的是你的女朋友吧?」   以为他是想对自家女友打什么坏主意,幸村忍不住挑了挑眉,「嗯,交往了几个月了,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跟她在一起的那个女生,她…有没有男朋友啊?」   「目前是没有,」听到这里,幸村换上了饶有兴致的微笑,「只不过她是我们立海著名的年级第一兼学生会副会长,她说过不会选择成绩比她差的人成为她的男朋友,另外,她是冰帝迹部君的表妹,有关于她的问题还是询问迹部君会比较清楚吧。」   说完之后他便一个闪身,脱离千石的纠缠,将千石跟其他打着遥佳主意的人交给听到自己名字而赶过来的迹部处理,然后走向一旁等着自己的真田等人。   「看起来神无月桑的仰慕者已经扩展到整个U-17了呢,你要辛苦了,柳生。」幸村拍了拍柳生的肩膀,随后便留下脸已经全黑的他,跟着真田和柳走向球场的方向。   ------------------------   结束了U-17的国际赛后,幸村和其他部员再度回到了立海、恢复了原本的校园生活。而因为已经迈入了三年级最后的一个学期的关系,网球部的所有事宜幸村他们都转交给了切原以及已经变成正选的那些二年级球员,除了前几天还有去看状况、周末早上会去帮忙练习对战外,之后幸村他们这些三年级生便都没再去网球部。   少了这项行程,幸村在平常日时多了很多时间,而也因为先前在U-17集训太久、课程落下了一些,让他有着非常好的借口能够邀请雪野到他家来替他补习,也间接增加了两人单独相处的时间。   当然,身为一个好部长,他还很好心地拜托雪野去求情,让她和遥佳在周末时能够一起到真田家去帮其他人一同补习,让柳生也有机会能在假日期间能够见到遥佳,至于能不能培养起感情就不是他能够管得上的事了。   在每隔几天的补习时间里,让幸村有机会能够将住院期间里想做的事情变成现实,像是在她讲解时环着她的腰,将下巴靠在她的肩上听着,像是在她写算式的时候将手放到她固定着纸的那只手上摩娑着,像是在成功完成一道题目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让她给自己奖励,像是时不时地动手动脚……   唯一的遗憾是不管他或者是他的家人怎样挽留她都不会留下来吃饭,因为她要赶回家为自己和遥佳煮饭,而这时他也只能无奈地送她回家。   尽管再怎么不舍,尽管再怎么希望时间流逝地慢一些,他们还是迎来了三月底的毕业典礼。   由于是年级第一和第二,成绩差距还非常小,所以便破例由遥佳和雪野共同担任毕业生代表上台致词。   在校生和毕业生的致词结束,颁发完毕业证书后,整个典礼的仪式便算是结束了,所有三年级的毕业生也三三两两地散开,不是跟家人或同学到有纪念意义的地方拍照,就是去进行毕业典礼当天的重头戏:告白兼给第二颗钮扣,或者是告白兼要第二颗钮扣。   因为雪野的家人除了榊太郎和沙织之外还有着铃木家那边的人,而且她又算是学生会的外编人员,所以在跟着沙织他们拍了几张照、跟清美问了声好后,雪野便离开了幸村的附近,跟着遥佳去找铃木俊介和学生会的人了。   自家女友在这样特殊的时刻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的认知让幸村十分焦躁,只不过身为全校最受欢迎的社团的前正选,他和真田他们都各自被许多女生围着要钮扣,有同年级的,也有学妹和高中部的学姊。   和以往被告白的时候不一样,在被要扣子的时候,他一律以已经有了女朋友、自己的第二颗钮扣是要送给她的作为拒绝的理由,只不过许多被他拒绝的女生都不相信,毕竟她们先前可没有听说过他跟谁交往的传闻,其中甚至有一个还大胆地询问他女朋友的名字,一副就是他不说就代表他拒绝的理由只是个谎言的表情。   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幸村便跟自家母亲和真田等人说了一声,然后离开去找雪野。幸运的是,她就只是在校园的另一个处,没多久他便找到了她;糟心的是,他刚好目睹了学生会的松浦朝她鞠躬、希望她收下第二颗钮扣的画面,而且不只是松浦,她的周遭还有一些男生正用着观望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的动作,摆明就是要等松浦走后接着过去送扣子的样子。。   尽管早就从柳那里听说过雪野的行情和遥佳的相比并不算逊色,但在看到有那么多人正打着自己女朋友的主意时,幸村还是觉得心情很糟糕,所以当雪野一脸歉意地朝松浦回以鞠躬作为拒绝时,他便走上前去,然后在松浦及周遭其他人惊讶的注视下一边牵起她的手,一边笑着对松浦说道:「不好意思,松浦君,雪野她只会收下我的第二颗扣子而已。我们,已经交往很久了喔!」   他的话一说完,便有他们的周遭传出了惊呼声,还听的出来并不是属于同一个人的,而面对着他的松浦则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只不过在看见雪野没有说话,只是红着脸任由她牵着时,松浦便知道了他说的是实话,即便再怎么不甘心,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难堪,在向他们说了声不好意思后,他便马上拿着自己的钮扣快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两人视线里后,幸村用眼神迅速扫了一遍周遭的人,确定不会再有不识相的人过来之后,他才举起两人相牵的手,将她的手心朝上,然后迅速扯下自己那有特意松过线头的第二颗钮扣,笑着将它放到她的手上,「这个,还请雪野妳收下了。」   「本来就会收下的,精市根本不用这么说……」可能是第一次被这么多认识的人注视着的关系,雪野显得十分不自在。   看见她这个样子,让幸村有种想要好好欺负她的想法,但最后他还是忍下了,并且牵着她走到比较角落的地方,避开一些人的目光,一边晃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着,只不过她却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是担忧地看着不远处不停地拒绝前来告白的仰慕者的遥佳。   大概猜得出她的想法,幸村只能轻声安抚道:「没事的,总要让神无月桑的那些仰慕者有机会说出自己的心意,而且我想,今天柳生他应该会采取些行动吧。」   「柳生君吗?」一直盯着遥佳看的雪野歪了歪头,「如果是柳生君的话,我想Kate虽然不会答应,不过…她应该会收下扣子的吧,看在这几年相处的份上……」   看见她脸上的笑容没了,幸村用头碰了下她的,笑着询问道:「怎么了?吃柳生的醋了?」   「嗯,吃醋了!」雪野有些烦躁地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很糟糕对吧,明明我已经有了精市,不能像以前那样有着全部的时间能够陪着她,但却有这样自私的想法……」   幸村心疼地拉下她那自虐的手握着,抬起手顺了顺她那被弄乱的头发,「既然这样,那我就努力将雪野放在神无月桑的心思给一一抢过来吧……如果我这样说的话,雪野会觉得我很自大吗?」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很捧场地笑了几声,「嗯,很自大,因为我对Kate的爱可是很深的呢!」   「在自己的男朋友面前表达对其他人的爱真的好吗?」幸村泄愤似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又捏了捏她的鼻子,随后才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别让我对之后妳跟神无月桑单独到英国的事情不放心啊!」   对于他的话,雪野只是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便歪着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静静看着不远处的遥佳。   见她这个样子,幸村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陪她站着,享受着在立海的校园生活的最后一天。   再过一个星期,雪野便会跟着遥佳一同前往英国伦敦,再过三个星期,他则是支身前往法国进行职业选手培训,而他和她,便要开始进行着远距离的恋爱。   他不能确定两人的感情会不会因为时间和距离而变淡,但是他能确定的是,现在的他真的很喜欢她,并且想跟她在一起,为此,之后的日子他必须要好好努力,努力成为被她重视的人所认同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5/10起正式开始新工作,所以一周固定一更 ☆、雪野番外   “僕は笑い翼を失くした君を抱きしめた,そして変わらず君を爱しているよ。”《四季折の羽》 By鏡音レン   雪野很清楚,自己對於別人在情感上的感覺非常遲鈍的事情,因為上輩子開始,不管是小學、初中、高中甚至是大學時,誰暗戀誰、誰跟誰在交往、誰跟誰已經分手了的事情如果不是有人跟她說,她完全都無法注意到。在不知道是第几次听见有人对自己说“妳不知道,他们两个已经交往很久啊”,她已经放弃拯救自己迟钝的事实了,毕竟除了好朋友以外的人的感情发展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最多只是能够增加自己和他人聊天的谈资罢了。   只不过,虽然已经不介意自己是个感情迟钝的人的事情了,但她一直深信着《魔卡少女樱》里知世曾经对小狼说过,她会察觉小狼对樱的喜欢、会知道艾里欧对樱的感情是如同亲情般的珍惜而非男女之间的喜欢,其原因是因为她很重视着樱、一直看着樱的关系。   所以,同理可证,雪野觉得即使自己再怎么迟钝,将遥佳视为最重要的人的她一定能够发现有谁正打着遥佳的主意、遥佳哪天喜欢上了谁她也会是第一个知道了。所以,在听见熟识的灰宫打趣着柳生、询问他暗恋了遥佳这么久到底什么时候要告白时,她才知道自己以往的自信全部都只是她一个人的自以为是罢了!   事后诸葛一番,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柳生对遥佳的喜欢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像是跟每个女孩子都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柳生却时常在学生会时跟遥佳单独说话,像是有几次在做饭时听到玄关传来声音上前迎接遥佳时会意外看见特地送她回家的柳生,像是自己每次跑到遥佳的班上聊天时有时柳生都会以有事情要询问为由打断她们地对话,像是学生会的大家时常会将柳生与遥佳分在同一组……   说实话,在知道有一位受许多人欢迎的王子喜欢上自家闺蜜时,她其实是有种与有荣焉的喜悦的,只不过,在喜悦过后,她整颗心都被浓浓的哀伤给取代了。   她知道柳生很好、很优秀,被他这样的人喜欢着应该也会是件好事,而她更知道,即便遥佳曾经说过对于自己会喜欢上的男生完全没有概念,但是只要柳生的追求积极一点的话,遥佳是很有可能会喜欢上他的。   一想到他们两个人可能会交往,她和遥佳的相处时间可能会减少,她所认识的遥佳很有可能因为柳生而变得不再像是她所熟悉认识的她,然后,她就只剩下一个人……她就有种想要哭的冲动。   为了不让自己在学校失态,雪野连忙远离了学生会外的走廊,本来打算将学生会的一些文件带回家先整理的事情也被她抛到了脑后,只是想早点回家,早点将自己的情绪整理好,以免到时候遥佳回家时被对方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只不过,在回家的半路上,理智稍稍回归的她忽然想起今天是要到医院替幸村补习的事情,停在街上纠结了好一会后,责任感过重的她便决定先到医院去完成自己的补习工作,即便无法在这样的状态下很好地解题,但是还是可以先将笔记交给幸村、之后在补上讲解。   如同她所预料的,不管是在到医院的路上,还是在解题的时候,她都忍不住想着若是遥佳知道柳生的心意后会有什么反应,甚至还脑洞大开地想着他们两人交往时的模样,并且被自己幻想出的内容弄的整个心都灰暗了下来。   为什么,明明Kate对于我喜欢幸村君的事情这样的支持,但我却对她可能会跟人交往的事情这样排斥呢?!这样…真的自私到好恶心……将自己那因为难过和惭愧而想哭的冲动压下后,她努力跟着幸村说话,试图让自己能跳出那样自私的思维,但却无毫无任何效果,反而因为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变得更想哭了。   由于觉得再不回家先哭一顿发泄的话,绝对会被遥佳发现出自己的不对劲,所以她便连忙跟幸村提出告辞,而就在她想要走出病房时,她碰上了因为她一直不接电话而特地跑过来的遥佳。   一对上遥佳的眼,她的双眼就开始冒出了水雾,而在听见遥佳责问的声音时,她便忍不住抱住她开始流泪,只不过担心会被幸村等人看见,她便将脸埋在遥佳的肩膀上,反正衣服是她洗的、她烫的,弄脏弄皱她也不怕。   随着遥佳一句接一句的安慰和保证,她那担忧的心瞬间被治愈了,尽管随之而来的便是更加强烈的自我厌恶。明明…是对Kate如此不公平的事,但为什么我会感到如此庆幸呢,真是…自私到令人恶心……   就在这样矛盾的心情下,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们两人正站在幸村的病房里,身旁还有幸村等人。   为了能够让自己和遥佳好好谈谈,她和遥佳很快便告别了幸村等人,然后紧紧抱着遥佳的手臂离开了医院。   一走出医院,遥佳便马上用着中文询问道:「说吧,妳今天到底怎么了?又犯了什么病了?」   「没什么,」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会后,她便决定部分隐瞒着今天所接收到的讯息,「就是今天突然听到有个男生说喜欢妳,近期内还有可能会跟妳告白,所以才会着急了起来……」   听见她这么说,遥佳一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就为了这点小事?可是,我记得以前也有人说过喜欢我,妳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夸张啊?」   「可能…是因为这次这么说的人是个条件很好的人吧……」尽管不怎么想承认,但是她也只能如此忿忿地说道。   「再怎么好,会让妳遇到的应该是跟现在的我们同年龄的人吧?」见她点了点头后,遥佳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抬起手来用力揉着她的头发,「既然这样我完全不知道妳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又不像妳,会对那样心性不定又不成熟的男性感兴趣!」   可是再过个几年,那个男性就会长大了,我现在担心是防患未然好吗!!即使在心里是这样替自己辩驳的,但她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只是默默地放任遥佳蹂躏自己的头发。   由于她都没有什么反应,觉得无趣的遥佳很快就放下了手,并且转移了话题,「说到男性,刚才幸村君替妳擦眼泪的事,妳有什么想法吗?」   听到遥佳这么问,她的脚步突然一顿,并且后知后觉地想起刚才幸村伸手触碰自己眼敛的事,也想起了在其他人来之前他也握住过自己的手的事,心跳也跟着变快了许多,只不过很快她便让自己停止往那个方面思索,用着自然的语气说道:「不就是再次证明了幸村君是个温柔的人而已吗?」   遥佳被她这样自欺欺人的话给气到了,只不过深知道她的个性就是这样,要让她改变想法,只能由让她觉得被拒绝的幸村出面才行,所以遥佳除了深深叹息也别无他法。   决定将这个烂摊子留给始作俑者自行去处理外后,遥佳便一边拉着她继续往家里的方向走,一边对她做着思想教育,让她不要遇到问题就在那边躲,至少在遇到关于她们两人的问题的时候。   见遥佳不再讨论关于幸村的事情,雪野稍稍放下了心,毕竟,她是好不容易才调整好自己面对他时的心态的,让自己能够用着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去对待他,不会说出不符合同班同学所该说的话,不会展现过度的关心,不会对两人的关系再抱持着不现实的奢望……   -----------------------   在那糟心又自我厌恶许久的一天过后,雪野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而在过了一个星期后,她总算有所进步:在看到柳生靠近遥佳时不会再有想要冲上去隔开两人的冲动,也不会将自己担心或难过的情绪显现在脸上,甚至,她有时还会想着,她的遥佳值得一个优秀的男性来疼爱、照顾、支持,而柳生目前虽然不够格但未来仍可期待,虽然说这样的念头每次出现在她脑中的时间都不会超过十秒。   就在一切快要恢复成原本那样平淡的时候,忽然又发生了一件事情打乱了她的平静,那便是幸村被主治医生宣告必须接受手术的事情,或者该说,是幸村知道要接受手术后的连带效应。   看见护士们在自己一出现之后便马上从位子上站起来,一个接一个凑到自己的身边,要自己好好劝一劝“男朋友”、让他要好好振作起来面对手术时,她这才知道,原来,就算她自己再怎么下定决心要放弃喜欢他、以普通的朋友对待他,但在外人的眼里却不是这回事。   可能…是因为我的表现太过明显了,对吧……有些狼狈地逃离过于热情的护士们后,她深呼吸了好几次,并且紧握了双拳了好几次,然后才缓缓打开了幸村的病房的门。   “想要继续活下去,即便穷途末路,转瞬就会凋零,在展现出真实的姿态之前,我将永不入眠”,对幸村说的这几句话是这阵子她一直循环听着的歌《Lion》的歌词,但是,在说的同时她却也回想起了后面的那一段:“因为我深爱着你,在你看见我的真心之前,我将永不入睡”。   好像,该换首歌听了吧,反正次数也快多到Kate准备翻脸的极限了……虽然是用着歌词这样鼓励幸村的,但是她自己却无法照着歌词去努力,因为她很害怕,若是再以这样的模式和他相处下去,她很有可能就会产生不该有的想法,最重要的是,她很有可能会在他出院、生活回归原本应有的轨道时感到难过,而她有预感,那时候的情感会比当初意识到自己失恋时还要疼上好几倍。   由于不想再经历那样的难过,而且之后也不会有像一年级那样的海外研修能够让遥佳出国、让她有机会可以一个人待在家里耍忧郁疗情伤,所以她便决定将原本打算等幸村出院后再进行的拉开两人距离计划给提前执行:她开始在补习结束后找借口提早离开、避免跟他有着学业外的谈话,她开始拒绝他那可能是因为住院住太久而不分对象的撒娇、尽管他再怎么用言语都一样,她开始试图删除两人这段期间谈话的短信、虽然到最后却因为舍不得而只是将它们存入自己的记忆卡里……   原本她还想停止每个星期替幸村做便当的,只不过若理由想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欲盖弥彰的效果,最终只能作罢,然后每天晚上都抓着遥佳到客厅、不断提醒对方在幸村出院之后一定要阻止自己再跟他有所牵扯,让遥佳都快烦到想要一劳永逸、选择直接掐死眼前毫无定力的她或是还待在医院里的幸村。   到了关东大赛决赛的前一天、也就是幸村的前一天,她更是一整个晚上都黏在了遥佳的身边,不是跟遥佳说话就是拉着遥佳看电影,连晚上睡觉也厚着脸皮挤到对方房间,深怕自己若一个人独处就会克制不住担心幸村的状况,尽管她早就知道幸村的手术结果是成功的。   而隔天则是故意躺在床上赖床,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才肯起来,之后刷牙洗漱好便黏在遥佳身边,拖着遥佳出门去跟约好要一起到东京看比赛的学生会同学们会合,但是当她们到了集合地点时的时候过早,让她焦躁地想要打电话给其他人、说她和遥佳两个要先一步到东京,毕竟东京和神奈川有些距离,到了那边时她的紧绷精神应该就能放松许多。   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她和遥佳便碰上了正准备坐校车到东京参加比赛的立海校队,并且连问好或加油的话语都还没说出口就被真田等人拜托去送花,而且被拜托的还只有她而没有遥佳。   他们这样的奇怪举动让她忍不住阴谋论了起来,想说是不是特意替柳生制造能跟遥佳的机会,所以便果断拒绝了,当然,拒绝的原因更多是因为她不想要一个人去见幸村。   照理来说她和幸村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而且跟网球部的人虽然处得不错但还不算特别亲近,但是在她拒绝后真田他们却仍旧不肯死心继续拜托着,让她在觉得更加奇怪的同时也焦躁了起来,甚至还忍不住提出几个同样为学生会的成员而且喜欢幸村的女同学的名字,让他们改为去拜托她们。   看见真田他们苦恼的表情,大概猜得出他们用意的遥佳忍不住摇了摇头,随后便拉了下她的手说道:「妳就去吧,这样一直不断拒绝来和拜托去的,你们说的不累我听得都累了!」   听见最懂自己拒绝原因的闺蜜这么说,雪野忍不住激动了起来,甚至用了最熟悉的母语:「李思嘉!我不去,绝对不去!」   「妳不也想去的吗?与其让妳坐在东京的大太阳底下、心却留在神奈川,倒不如就让妳藉这个机会去看看他,这样不仅对妳好,也是对球员的尊重。」因为周遭人太多,遥佳也跟着说起了中文,并且抱了她一下,「对了,送完花之后别再赶去东京了,乖乖留在神奈川等我回来,到时候找一家不错的餐厅,我陪妳吃到饱发泄!」   遥佳的话如同以往一样一针见血,而拥抱更是给了雪野些许的勇气,所以咬着下唇挣扎了好一会后,她才点了点头,并且转身应下真田他们的请托,趁着学生会的人还没有来之前先离开了。   因为距离柳说的花到店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所以她便先回家了一趟,紧张地来回上上下下走了好几趟,甚至还断断续续尖叫了好几次,一直到时间差不多了,她才离开了家,到花店取了真田他们订的百合花束,然后前往了医院。   如同以往,看见她的出现护士们都十分热情地欢迎着,甚至还在看见她手中的花束时朝她暧昧地眨了眨眼。而不同以往的是,在幸村的病房里除了幸村以外,还有一个长相跟幸村有点相似、看起来温婉有气质的妇人,而对方在看见她的时候虽然有些讶异,但便很快便露出一个笑容。   尽管先前就有想过会碰上幸村的家人,但是在看见幸村的母亲时她还是显得十分不自在,而在对幸村说了加油、目送幸村进了手术室后被对方留下来的时候更是如此。   「水无月桑也一起留下来等吧,只有我跟精市他父亲在的话可能会紧张过头呢!」清美牵着她的手,语气温柔地说道,「而且,如果在手术结束醒来时能见到水无月桑的话,精市那孩子一定会高兴的吧。」   对于年纪比自己长又对自己很和善的人,雪野完全不懂该怎么拒绝,只能尴尬地点了点头,在清美、之后赶过来的幸村一辉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发了封短信给遥佳,然后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襬等候着手术结束。   由于不大清楚手术大概要进行多久才会结束,所以当一个多小时过后有护士开门出来时,她便忍不住站了起来,想要看看待会被推出来的幸村是否安好,只不过下一秒护士却奔到了幸村的父母面前,对他们说明了因为刚才这附近出了连环车祸,外科的护士不小心将原本预备给幸村用的血包拿去救急用,导致现在手术期间突然有出血的状况而没有办法替幸村进行输血,所以想询问看看他们是否有认识A型血的人能够在两、三分钟内赶来捐血,撑到十五分钟后血库那里送来血包就行。   为什么?明明没听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啊?幸村君他……愣了好一会后,雪野这才消化了护士说了那一番话,紧紧握拳纠结了好一会,她这才一边在心里对着路西法祈祷、希望祂也能够让这次不合理的事情变成其他人眼中合理的事,一边开口对正着急思索人选的幸村夫妇说道:「那个,幸村伯母,其实我跟幸村君一样是A型血的,前两个月学校健康检查里的血液项目也全部符合标准,而且,我也可以马上让我的监护人寄同意书过来的。」   迅速说完后,她便马上从手机里翻出之前翻照报告结果的照片,并且在给他们看过后马上打了通电话给铃木俊介、请他赶紧签一份同意书拍照传给自己,而可能是她先前的祈祷很有用,铃木俊介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没过几秒她也收到了他的同意书。   将同意书拿给护士看后,护士便立刻看向幸村夫妇,见他们都点头同意后,护士便立刻带着雪野前往抽血室,清美也作为陪同跟了上去。   在听见她对护士说不管抽多少都没有关系、反正之后等拿到血包后再进行输血就行的话语,清美激动地向她道着谢,还紧紧握着躺在病床上的她的手,让觉得只是举手之劳的她感到很难为情。   被抽了将近七百毫升的血后,她开始感到有些头晕目眩,脑袋一片空白,一直到血包送到,护士替她输了两百毫升的血回去后,她才感觉好了不少。   因为幸村的手术还没有结束,但却又不能让她继续在手术室门口等候,所以清美便扶着还头晕着的她到幸村的病房、让她躺着休息,甚至还陪着她坐了一会,要不是她一直坚持自己没有问题,让清美回去陪着幸村,她想清美应该是会陪她一直待在病房里的。   在清美离开后,躺在沙发上的她便马上闭上眼睛,深深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是说好不再关心幸村君的事情了吗?为什么刚才脑子一热又……虽然说是救人,但是…但是啊……啊,Kate会生气的吧,要怎么才能不让她知道呢……   想到遥佳,她又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开始思索要怎么样才对瞒混过去、不让遥佳看见自己手上的针孔,只不过可能是因为贫血的关系,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好方法,她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了。   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打盹打了多久,但是她听见了护士们推着幸村回来的声音,听见她们对幸村夫妇道贺的声音,所以她又放心地继续闭着眼睛休息,一直到一位前来检查的医生说出幸村可能无法再继续打网球时,意识昏沉的她这才完全醒了过来。   看过漫画的她知道,这时候的幸村是醒着的,还将刚才那位医生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是要马上起身去安慰他、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还是该顾及他的自尊、装作什么都没听到。   当她正在纠结着该怎么做的时候,真田他们到了,而上辈子让她第二心疼、仅次于幸村输给越前的场景也就这么被她撞上了,尽管全程只是用听的。   在听见幸村那声嘶力竭的不甘吶喊时,她终于抛开了所有顾忌,缓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走到床边拿过他放在床头边的外套,然后走向正跪坐在地上的他,替他披上了外套。   「为什么在碰上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挑战却放弃退缩呢?」   「幸村君应该比只有Kate的我更有动力去挑战才是,不是吗?」   在说着这些话的同时,雪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管闲事,毕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说这些话,幸村精市都会振作起来的,就算没有办法只凭借着他一个人的力量,但是就如同她刚才自己所说,他还有那么多互相在乎、互相重视的人在,而那些人是不会放任他就这么消沉的。   只是,只是啊…能不能看在我捐了五百毫升的救急血的份上,让我做最后一件事呢?之后…之后我便会完全放弃他……   “我露出了笑容,将失去了翅膀的你紧紧抱住,然后,我会继续不变地深爱着你……”   在心里默默向着上帝这样说完后,从听见他的喊叫而红了眼眶的她就这么顺着他那紧握着自己的手的手,伸手给了他一个拥抱,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也在他看不到自己的表情时掉了下来。   我喜欢你,幸村君,不管是怎样的你都喜欢,即便我再怎么说着要放弃也可能会一直喜欢着。只是啊,在这个拥抱过后,我可能只会保留这份喜欢而已,其他什么的都会好好放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四季折之羽的歌词,有点点删减喔 建议大家去看看MV,超级感人 一个礼拜过后只有两个留言,是因为我说改成周更的关系吗???!!!! 又,我觉得我的本子快挂了,每天一定要自行重开机两遍才可以长时间使用,可是我今年开销好大啊,要寅吃卯粮,先借用明年的预算吗 ☆、雪野番外   “君に出会って仆は初めて,生きてくことがいとしくなったから”   《星屑》 By Fiction Junction   「亲爱的,亲爱的,我知道我错了,妳就别生气了!」自从接到来自遥佳那封大意是“妳再不给我回电,妳就一辈子别再找我,也别回来”的短信、迅速赶回两人的小窝后,雪野便拉着遥佳的手重复说了这句话好几十次,期间还掺杂了许多类似情势所逼、救人不能等之类的话语。   只不过,不论她怎么打悲情牌、怎么装哭撒娇,遥佳都不为所动,只是在从她混乱的话语中听出了事情的大概后便马上抽回一直被她拉住的手,迅速地用手边的纸写下了“我很生气,这一周都不准跟我说话”这几个大字,而在她从发愣中回过神后遥佳又补上了一句“在这期间妳每主动跟我说一次话,结束时间就往后延一天”。   难得看见自家闺蜜这样幼稚,她忍不住掩嘴偷笑了几声,只不过一想到两人聊天时都是自己的话最多,也是最憋不住话的那一个,嘴角便又很快地垮了下来。   将头往后靠到了沙发的椅背上,过了好一会,她才将身体慢慢往遥佳那边倾斜、让自己改为躺到遥佳的大腿上,然后拿出手机来开始打字,没几秒,遥佳的手机便收到了一封短信:“今天,幸村君跟我解释了,他的那个未婚妻在五岁的时候就过世了,先前没有解释是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   看见她就这么抓着自己的言语漏洞倒苦水,遥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便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码了一串字,“所以,确定他没有未婚妻后是打算告白了吗?”   “才不是!我已经决定好了,要认真地去放弃喜欢他了……”打出这些字之后,雪野并没有按出传送的按键,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想法便是种无法放弃的证明。如果…真的决定要放弃的话,真的不再在意的话,根本都不需要特别去花费心思吧……   泄愤似地将那些文字删掉后,她便迅速坐起身来,打算率先一步去刷牙、赖在遥佳的房间,只不过因为贫血的缘故,让她在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眩了好一会,等到恢复过来时,不知道是猜出她计划还是真的担心她状况的遥佳已经写好了一张纸放在离她的脸不到五公分距离的地方:“限妳十分钟之内上床休息,不然绝交!”   看见那张纸,雪野很想回一句能不能到她的床上睡,只不过却没有那个勇气和精力去跟她磨,所以便乖乖地按照她的话做。   洗漱完躺到床上后,一整天下来应该已经累惨的她却不知道为什么毫无睡意,翻了好几个身之后,她才叹了口气,将幸村在情绪崩溃时所紧握的那只手举到自己的脸边,用自己的额头磨蹭了好几下,随后才缓缓闭上眼睛。   她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唯一知道的是她之后一定睡得很沉,所以隔天早上叫醒她的并不是她平时设定的手机闹铃,反而是一个顶着无奈表情的陌生女性,让她整个人都因此被吓醒了。   经过对方的解释后,她才知道对方是铃木家的家庭医师,是被遥佳和铃木俊介共同派过来看看她的。   除了替她做了个基本身体检查、量了下体温外,那个医生做的最多的便是当作她和遥佳之间的传话筒,隔空听着遥佳的话,替遥佳吩咐她必须一整天不准做家事、不准玩计算机,幸村那边遥佳会替她去探望,最后还帮遥佳拿走她的手机。   等到那个医生完成诊断后离开,遥佳拿着她给幸村准备的笔记出门,被强制留在家休养的雪野只能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铃木家的厨师特地替她做的营养餐。   说实话,在知道遥佳要替自己去医院时,她是松了一口气的,对着没什么味道的营养餐也吃得比平常多了一点,毕竟昨天自己才主动抱了人家,还自作主张说了那么多话,若是没有几天的缓冲,她可不觉得自己能用自然的态度去面对他。   有着遥佳的严密监控,铃木家出品的营养与美味兼具的三餐供应,再加上本来贫血的状况就不是很严重,没两天雪野的血压值便恢复了正常,铃木家的家庭医生在她的诊断书上也写下了健康的字样。   得到遥佳的许可可以自由活动后,雪野便马上拖着她一起去餐厅大吃特吃,而这样放纵自己吃了一顿,让本来就因为待在家里几天而心情沉淀许多的雪野感觉自己心中所剩不多的郁结也就这消散了,所以,之后在面对幸村的时候,她的态度变得十分自然,暑假在到学校帮忙学生会送文件时也不再有到走廊转角偷看网球部练球的心思。   表现得很好,就这样保持下去就好……每天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前一刻,她都会对自己说出这一句话,并且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距离成功已经不远了。   为了不让自己的决心及截至目前为止的表现功亏一篑,原本她是不打算去看全国大赛的,只不过很奇怪的,前两年都是被她半强迫半撒娇地拉去看网球部比赛的遥佳却反常地表示想要去,还反过来地拉着她作陪,理由也给得很是理直气壮:前两年都陪着妳去来了,妳就给我负起责任、跟着我去看最后一年的!!   自家闺蜜都这么说了,即使内心再怎么挣扎,最后在全国大赛的第一天雪野还是被遥佳给拖出门了,只不过由于遥佳没有像雪野先前那样事前做些调查,所以她们一大早便到了比赛会场,但身为种子队伍的立海却是下午才开始比赛的。想到一整个早上就这么白白浪费了,连一开始提议说要来看比赛的遥佳也忍不住板起了脸。   为了打发时间,原本这几天都住在铃木家的两人便决定先回去一趟,看部电影、吃过饭再出门,但就在她们准备从会场离开时,却碰上了率领立海众人前来报到的迹部。而一看见了她们两个,迹部便显得十分开心,还热情地拉着她们两个一起去看冰帝的第一场比赛。   由于上一次迹部这个冰帝的部长闯入立海、还一副张狂的样子挑战了立海网球部的副部长真田,让她们这两个迹部的表妹在这一阵子都受到许多网球部支持者说闲话,所以在坐到冰帝的观众席前她们便再三跟迹部声明只会看这一场,之后若冰帝和立海的比赛同时进行,她们会以立海的比赛作为优先。   可能是因为前几场立海的对象都并不是什么实力出众的学校,所以雪野和遥佳虽然每一场都没有落下,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想,反而是在第二天看见迹部和越前的比赛时情绪被带动了起来。   虽然才相处了几个月,而且从来没有顺过迹部的意唤他为哥哥、听从他的嘱咐,但是他对她们那发自内心的关心与疼爱让她们也慢慢地将他拉入了亲朋好友的范畴,所以在看见他比越前率先一步站起来时,不熟悉剧情的遥佳激动地紧握着雪野的手,而早就看过动画和漫画各一遍的雪野则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因为她很清楚,他现在只是凭着本能站起,最后他会在毫无防备的状态下输给了越前,并且被越前给剃了头。   一想到迹部是这么的努力,但最后却还是不敌主角光环输给了越前,还输了那么狼狈,而之后,同样的遭遇还会落在幸村的身上……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觉得十分不甘心,并且替他们两个觉得不值得,明明许斐一开始设定越前能够坚定着获胜的决心是因为手冢那让他成为青学台柱的期许、不能让前往九州岛疗伤的手冢担心,但是同样身为冰帝灵魂人物的迹部却输了,身为立海王者、甚至经历过病痛折磨的幸村也输了,而后者输的理由还是因为他的网球只寻求着胜利、没有带着一颗轻松快乐打网球的心。   就在她愣愣地看着球场中的迹部掉泪时,场边的裁判也宣布了青学的胜利,而本来应该累到不行的越前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来了精神,拿出了特意放在包里的推式理发器来,径自替还没恢复意识的迹部理了个光头。   「熊孩子!」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后,她便别过头不再去看迹部,并且伸手轻拍着对越前的行为同样不满的遥佳的手,「Darling,别生气……」   「我没生气!」   听见遥佳那同样咬牙切齿的语气,她便知道对方像自己一样的气愤,只能将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试图让彼此的情绪冷静下来,但是在比赛结束散场时,她便知道那完全只是徒然,因为在去跟迹部会合时,遥佳便不断地戳着已经换上合适假发的迹部的额头,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都几岁的人了,居然会被小你两岁的一年级生给激得答应剃头这样诡异的约定,而且还不争气地输了,这几年的网球和礼仪教育到底是学到哪去了?!」   「算了啦,思嘉,毕竟一切都是作者的设定,就算他再怎么聪明也一定会因为不知名的脑抽而答应下来的……」看见迹部将遥佳这样的泄愤表现作为是妹妹表达关心而任对方乱来,雪野只能拉下对方的手,用中文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只不过因为也有些气不过的关系,所以随后又用日文补了一句,「反正晚点告诉诗帆、让她这个未婚妻去管管就好,我们就不要插手了!」   「嗯啊?妳们两个,能不能有点身为妹妹的自觉!」见她们两个完全不给自己面子,迹部忍不住暴躁了起来,「这时候妳们不是应该抱着本大爷,说些类似本大爷在妳们心中是最强的之类的话吗?!」   对于他的话,遥佳直接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作为回复,而雪野则是凑到一旁的忍足的身边,皱着眉询问道:「忍足君,迹部君那些如同漫画情节般的幻想是你灌输给他的吗?」   听见她这么问,忍足马上做出一个投降的手势作为否认,只不过为了迹部的面子着想,他并没有将前几个月迹部让管家买了许多关于掺杂关于兄控元素的漫画的告诉她。   见他那本来因为输了比赛而略显阴沉的脸忽然抽蓄了几下、一副想笑却不能笑的表情,雪野便猜到一定有什么关于迹部的糗事是她不知道的,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想多问,只是拉过遥佳的手、拖着对方往立海和名古屋星德的比赛会场走了。   说实话,在看过迹部和越前的比赛以及冰帝众人那输掉比赛而难过的表情后,雪野更加不想去看幸村他们和青学的决赛了,因为知道这几年以来幸村他们是如此辛苦及认真的她不忍心去看他们被拉下王座的那一幕,也不忍心去看幸村那力挽狂澜但却无果的不甘,最重要的是,她记得很清楚,上辈子的她,便是在看见他在输了之后所露出的微笑而真正发自内心喜欢上他,并且不停地想着,他的那个微笑到底是因为对胜利执着的释然,还是对于一开始那绝对自信的嘲讽。   是在逃避吧,因为…根本就没有办法真的在看见站在球场上的幸村精市无动于衷……尽管她很有着自知之明,但是在遥佳那一定要去看比赛的坚持下,一直以来都将遥佳的话奉为圣经般遵从的她无法拒绝,只能跟着一起去。   虽然已经知道每一场比赛的结果和过程,但亲眼目睹却又是另一回事,她的反应完全不比初次观看比赛的遥佳镇定,甚至还有好几次很想要出声反驳青学那边的人的发言,只能紧咬着下唇憋着气。   而如果说前四场的比赛是让她生气的话,最后一场单打一的比赛则是让她的情绪大起大落,在看见幸村以压倒性的实力打败了远山、迅速从越前手上拿下四局时,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厉害,还有想要跟着身旁的观众一起尖叫欢呼的冲动,而在局势开始往越前的方向倒去时,她则是忍不住心疼了起来。   上帝啊,他这快一年以来已经承受得够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他呢……想到这里,她的双眼又热了起来,而在这个时候,立海这一方的观众席忽然骚动了起来,爆发出了热烈的加油声,原本因为幸村接连失分而低落的气势也跟着高昂了起来。与此同时,她看见幸村朝她们的方向看了过来,尽管她并不觉得他是看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僵直了身体,不敢移开自己的视线。   不知道身为这个世界主宰的路西法是站在反派立海这边,还是上天听见了观众们的心声的关系,幸村又再度逆转了局势,还获得了最后的胜利。   在看见大会方将象征着冠军的锦旗及奖杯递给幸村他们时,雪野有一种长久以来的遗憾被弥补的感觉,眼泪也掉了好几滴,只不过她很快就用手背匆匆擦了擦眼睛,然后拉着遥佳离开了会场。   就在她们打算到车站回神奈川时,刚好碰上了同样提早离开的冰帝众人,并且被迹部硬拖着一起去港式自助餐厅吃饭,还很不幸地碰上了雪野最不想碰上的幸村一行人。   尽管试图将所有注意力放到了遥佳和佑司身上,一顿饭吃下来她还是觉得有些痛苦,而之后在跟幸村坐同一部车回神奈川、还被他开口拜托陪他一起去手工艺品店时,更让她有种被命运之神整的感觉,当然,整她的除了神之外还有那个要她答应的遥佳。   她不晓得为什么最懂自己心意的遥佳会让自己答应,她也不晓得为什么幸村什么人不拜托却要拜托自己,一直到看见那只完全符合自己幻想中的熊宝宝时她心里浮现出了模糊的猜测,而在听见他所说的那番话时,她的猜测这才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会的!这是在开玩笑的,一定是!Kate和幸村君一起串通好的玩笑……她不断在心里重复对自己说着这句话,但在他在她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时,她所作的所有心理建设便在一瞬间都崩溃了,她连忙转身往家里跑,并且在关上门的那一刻忍不住靠着门坐到了地上。   可能是听见她刚才开门的声音的关系,没几秒遥佳便马上赶到她的面前,还从她的状况猜出了大概,叹了口气后,她便蹲到了她的面前,伸手戳了戳她的头,「总算开窍了吧,妳那个死脑筋的榆木脑袋,silly……」   「是妳说的吧,」她不晓得自己到底是因为高兴而哭,还是因为自己的心意被幸村知道感到难堪而哭,但是眼泪就是一直掉个不停,所以她只能一边用着手背擦着眼泪,一边用着哽咽的声音问道,「我喜欢的人是幸村君的事……」   「当然是我,要不然等幸村那家伙用迂回的方式向妳表示心意,也不知道要花多久时间才会让迟钝的妳知道!」在说话的同时,遥佳将她拉到木质地板上坐下,然后给了她一个拥抱,「哭什么呢,既然知道喜欢的人也喜欢妳,高高兴兴地和对方交往不是很好吗?」   照理来说应该是该这样发展才对,但是雪野却没有办法按照这样的模式进行下去,过了好一会,她才用着哽咽的声音询问道:「可是,我不懂,为什么他会喜欢我呢?」   「说什么呢?!」遥佳不满地用力拍了下她的后背,「妳的优点可是比他多太多了,要我说的话他才是配不上的那一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认识两年多了,为什么会这个时候才喜欢我什么的,会不会根本……」   虽然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遥佳却瞬间理解了她的顾虑,「妳是担心他只是在住院期间感情比较脆弱,所以有可能误会喜欢上最常去探望他的妳,对吧?」   「要不然,我想不出来他会突然喜欢上我的理由啊!」雪野烦躁地想要抓头发,但却因为被她抱住的关系,所以只能改为紧紧抓着她背后的衣服。   「所以说,为什么妳就不会想说是你们相处的时间变长、他因为更了解妳而喜欢上妳呢?」遥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而且,就算事实就跟妳说的那样又怎么样呢,妳就顺势体会一下跟他谈恋爱的感觉也不会有损失的,反正只是交往而已,到时候如果发现了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在分手不就好了吗?」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并没有回话,只是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而知道她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并且思考,遥佳也没有再继续劝说,而是拍着她的背后安抚她的情绪。   哭了一整个晚上,苦恼挣扎了一整个晚上加一天,她总算愿意接受遥佳的建议、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做。   反正,大不了就是在失恋后一蹶不振,不敢再次经历恋爱而孤独终老罢了,不是吗……抱持着这样的心态,她拨了通电话给先前去的那一家手工艺品店,结结巴巴地跟店员提了幸村的名字,以及想要订做一个除了颜色外其他都一模一样的熊宝宝的要求,然后在店员那充满笑意的声音下挂上了电话。   接下来几天她刻意不去思考关于幸村的事,一直到要去幸村家覆约当天,她这才后知后觉地焦躁了起来,一整个早上都跟在遥佳的身边不停地叹气,而到了不得不出门的时间点才慢慢踱步出门,先去领订制的熊宝宝,然后才紧张地前往幸村家。   尽管已经有五天的缓冲时间了,但是见到幸村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快到对健康不好的地步了,只不过表面上她也只能紧抓着身侧的衣服来保持镇定,强撑着用自然的口气和幸村说话,和幸村一家一起用餐聊天。   好不容易吃完了一顿饭,她却觉得累的像是完成八百米赛跑一样,而且由于还没有给幸村答复,尽管累到不行她的精神也不敢放松下来,只能小心地观察着他,试图找个好一点的时间点开启话题,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吃饭时感觉心情还不错的幸村在两人独处时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   是在生气我拖太久还没有答复的关系吗,还是在后悔先前那么仓促的告白……她越想越不安,最后只能在距离自己和遥佳的家没有多少几步时主动拉住他给他答复,并且和他说了高中要到英国读书的事。   在遥佳被铃木家给认回去、不用在担心经济问题后,遥佳便提议两人到国外读书的事情,而由于两人大学时都是读外文,也对英国文学很有兴趣,所以最终决定要留学的国家为英国,连学校都选得差不多了。目前雪野只决定要到国外读高中而已,大学的部分还没有确定,只不过她还是觉得要先跟幸村说明清楚,以免他在自己身上花费不必要的时间。   出乎意料地,她一直以为她说的事情不算是好消息,但是幸村却一扫先前那负面的情绪露出了笑容,然后将她抱进怀里。   不好,对心脏太不好了……感受着他抱着自己的力道,靠在他的胸膛上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心跳又开始加快的她忍不住这样想着,只不过她却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想法,只是静静地任由他抱着。而跟他告别、回到家里时,她还是有种飘飘然在作梦的感觉在,一直在看不惯她像个傻瓜不停傻笑的遥佳给她巴了一下时,她才稍稍恢复正常了些,并且有种对脑袋也不太好的想法。   由于遥佳要求他们将保密交往的事情,而且雪野也一直很担心自己在交往后会不小心忽略了遥佳或者是让遥佳有不好的感觉,所以和幸村交往后她反而花费了更多时间跟遥佳在一起,跟幸村相处的时间却完全没有比先前多。   虽然对她的心意很感动,但是遥佳还是提醒她要记得多跟幸村相处,毕竟两人已经成为男女朋友了,要不然到时候两人的感情如果出了什么问题的话,她要哭就晚了。   有着闺蜜的提醒,她便特意空出周末的时间,应下幸村那去美术馆的邀约,只不过那一整天的约会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先是幸村突然早到了,而对着他那夹杂着歉意及期待的表情,觉得对方可爱到让她再度心动的她便忍不住邀请她到家里坐坐,并且在他对自己搂搂抱抱时无法拒绝,因为想要跟喜欢的人有着肢体上的触碰的心情她也是一样的。后来,便是那狗血般的抱错孩子、认亲戏码,说实话,要不是看见沙织一脸难过的表情,她真的很想要跟遥佳好好吐槽路西法那丝毫没创意的脑子。   突然有了一个家庭,对她来说绝对是惊吓大于惊喜,毕竟这便表示她和遥佳可能会因此被分开,而且若是让新父母负担她之后的学费、生活费的话,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还,毕竟她又不像遥佳那样对商业有兴趣,只想做个简简单单的翻译员或文书工作者。   只不过,她的好友遥佳却不这样想,在对方的想法里,有资源就要好好利用,而且有一个好的娘家,对她以后的婚姻也比较好,最重要的是,她拒绝根本是不现实的事情,不仅沙织会觉得很难过、甚至多想成是她不肯原谅他们,而且也可能会破坏幸村夫妇对她的好印象。和遥佳争论了好一番后,她不得不承认遥佳的顾虑和想法是正确的,所以只能点头接受,并且开始慢慢跟新家人们培养感情。   第一次约会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让之后还必须到东京去看沙织的她能够跟幸村约会的时间变得更少了,而之后幸村又去参加了U-17的集训和国际青少年比赛,两人甚至连普通在学校的见面时间都没了。但可能是因为从交往开始两人就没有太多单独相处的时间的关系,所以雪野并没有感到寂寞或是不满,只有在晚上两人用手机聊天时,她心里那思念对方的情绪才会爆发出来。   所幸,在他们比赛回来时便少了部活的行程,让两人能够将先前的相处时间给补上,也让两人的感情更进了一步或者更多。   “与你相识之后,我才懂得,原来人生在世也是如此美好的经历。”   听着他故意在自己耳边说话、还常常趁机偷吻自己的脸颊,由着他将自己抱入怀中、让自己能够靠在他胸前听着他的心跳,还有,自从第一次那简单唇碰着唇的接吻后,他便时常会用指腹摩娑着她的唇,然后低下头用他的唇覆上她的,有时只是单纯的触碰,但更多的时候则是唇舌的交缠……对着第一次谈恋爱的雪野来说,不管是哪一项,都是让她脸红心跳的体验,还让她发自内心觉得听从遥佳的建议答应接受幸村的感情真是太好了!   不管之后两人是否能撑过至少三年的远距离恋爱,不管之后两人的恋情到底会走向哪样的结局,她想,光是凭着这些记忆,她都不会有什么遗憾了…… 作者有话要说:  唔,完全不想念书准备升等考,但是周遭的好友每个人的薪水都比我多,怎么破? 又,我爸爸不知道怎么了,最近一直在给我介绍对象,好烦好烦,我想要一个人过不行吗!! ☆、追妻第四步 I   由于沙织在刚认回雪野的时候问了许多关于她这些年离开孤儿院、和遥佳在外生活的事情,清美也常常在邀请她到家里吃饭时询问许多相关的问题,而每次雪野在回答的时候都是一脸笑意,有时还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双眼散发着喜悦的光采,所以,幸村一直以为一个人生活并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只是当他在法国的公寓住上一个星期后,他便发觉一切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杂七杂八的家务琐事、日常用品和食材的采买、因不擅长料理而几乎都是由外卖的不健康食物及面包组成的三餐……每一件每一件都让他感到头疼,尤其是在他还疲于兼顾不怎么熟悉的课业及网球训练的情况下。   虽然说还有神无月桑陪着,但是这几年雪野一定过得很辛苦吧……在为自己家做了个简单的大扫除但却把自己弄得满身大汗后,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并且下意识回想起自家女友的旧家和新家,前者偏老旧,应该会有许多需要维护修缮的地方,整理起来一定会很麻烦,后者虽然是新建的但却很大,一个人打扫起来会十分费力。   伴随着佩服,一股心疼之意慢慢在他心里扩散开来,他那想要对她好的念头也变得更加强烈了,只不过,这样的想法却又和以前不大一样,先前刚喜欢她的时候他想对她好,可那样的好只是局限在与她的相处上,尽可能对她展现自己那温柔体贴的那一面,但是现在,他却想要给她更好的生活。   他知道,现在的他完全做不到这一点,不论是物质上还是心理上,他没有办法比铃木家或榊家提供她更好的生活条件及环境,在雪野心中的地位也完全比不上遥佳、让她愿意离开遥佳改为和自己生活……这么一想,他突然觉得在网球界里取得一席之地、获得足够的名声和财富并不是件难事,至少这还是在他能力所及、只要狠得下心来努力就有办法达成的事情,但是要让自己在自家女友心中的地位高过遥佳可不是他努力就可以办到的。   就在他开始烦恼到底要怎么在忙碌的行程中挤出时间在雪野面前刷存在感、以免她在和遥佳同居的这三年间又关系亲昵到他完全无法追上的程度时,他收到了来自一封来自英国的信。   看着那写满五张信纸的熟悉端正字迹,幸村感觉自己的心有种瞬间被填满的感觉,即便那封信上面说的大部份都是她在英国的所见所闻,只有在最后两段吩咐他要照顾好自己、她很期待不久之后能在英国听见他在法国大放异彩的消息,而且她在信中提及“Kate”的次数是“精市”的三倍。   在收到那封信的那个晚上,他来来回回看了不下十次,直到都快背下来时,他这才小心地将信折好放回了信封中,然后夹在自己的记事本中、放在网球包里,因为现在的他待在网球场的时间比在学校多,而即便是在学校他会将网球包随身带着。   原本,他以为雪野会写那封信只是因为担心他初来乍到法国会不习惯才会特别写了那一封信,之后应该只会在节日或是与两人相关的纪念日上才会再度收到她的信件,毕竟两人平时偶尔也会互相传短信分享衣些有趣的事的,所以在接下来的每一个星期都收到她的信、以及偶尔随信附上的小东西时,他是觉得很惊讶的,只不过在惊讶过后,他的心却充满了感动。   先前两人约会的时候,她便会时不时叨念着遥佳的名字,担心着遥佳的状况,在逛街时只要看到觉得不错的东西就会替自己和遥佳各买上一份,让他又是忌妒又是羡慕的,而现在这个对象换成是他了。   虽然要问过遥佳才能确定她会不会在英国那里时不时念着他的名字,但看着她那隐藏在朴实文字下的关心以及他送给自己的小对象,他还是觉得高兴不已。   有着自家女友的鼓励及她给的精神粮食,他在训练上越来越起劲,在球场上的表现以及地区小比赛的成绩也越来越出色。相对地,他也因此而变得更忙了,因为俱乐部认为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就拿出成绩来的他很有发展的潜力,所以便给他安排了经纪人,要参加的比赛及训练也跟着多了起来。   等到他在法国的课业及训练都步上正轨、逐渐稳定下来时,已经四个月过去了,而除了刚到法国那比较空闲的几个星期外,距离上次他和自家女友视讯聊天也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而之所以会间隔那么久,全是因为他每次都刚好在两人约好要聊天的时间临时有事、无法赶回家。   想到即便是这样,雪野仍旧是给自己寄信,而且信中也完全没有埋怨之意时,他开始感到愧疚,所以,在一场规模不算小的地区比赛结束后,他便特地拜托他的经纪人伯兰特和教练,让他们空下他当周周六晚上的行程。   那天晚上,他早早就打理好自己、坐在电脑前面等着雪野上线,而如同他所预料的,她也比两人约定的时间早了十五分钟就上线等着了,让他的心忍不住揪痛了一下。因为,在这两个月里,其中有几次他都以为能够尽早结束训练赶回家,但等到他意识到没有办法赴约而且有空拿出手机传短信通知她时,却都已经比他们约定的时间晚上了半个多小时了,而现在她提早上线的事,让他知道了,她那几次等他的时间可能不只那半个多小时……   不能让她在等了!!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他马上动手按下了邀请视讯的按钮,而对方很快就接受了,在下一秒,他便看见了她,他觉得自己现在一定看起来很傻气,因为对着两个月不见的她,他只顾着盯着她的脸看,原本想要对她诉说的话语也一时忘的一乾二净,所幸,他所看着的那个人目前看起来也没有多精明,除了时不时朝他微笑外,她也像他一样,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回过神的他这才意识到不能将难得的时间这样浪费掉,连忙开口打算说些什么,但最后只是用着有些干涩的声音问道:「最近…还好吗?」   「嗯,很好喔,我……」突然间,雪野抿了抿唇,然后摇了摇头,「不能说,说了下星期就不知道要在信里写什么了。」   听见她这么说,还一脸苦恼的样子,幸村忍不住轻笑了好几声,「说什么呢,就算雪野写的信跟今天聊得一模一样,我也一定会看的。」   「不行,这样太浪费时间了,现在的精市一定很忙,而且我也很懒,不想将自己说过的话再写一次。」说到这里,雪野顿了顿,并且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到信,我好像一直没有问过,精市会不会觉得困扰呢?每周都要去收信,花时间去读那些完全不重要的内容,还有我寄过去的小东西,应该很难处里,如果给精市造成困扰的话,那我马上停下……」   「完全不会!」由于她说到后来语速越来越快,察觉到她在紧张的幸村只能用着比她更快的速度打断她的话,然后忍不住将手伸到屏幕前放着,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那些信和礼物,我很喜欢,真的!如果没有它们的话,这些日子我可能撑不过来,所以,还请妳……」   说到这里,他忽然有些说不下去,任何事情都是互相的,恋爱也不例外,在他自己都又忙又累到无法给她写信、甚至是发短信的情况下,他若是要求她继续给自己写信的话也未免太过自私。   「既然精市不介意那我就继续写了,正好我先前不大节制、看到好看的信纸就买了许多,还愁着没有地方可以用呢。不过,之后如果有什么不方便的话,记得马上跟我说一声喔!」像是知道他的想法,雪野连忙笑着开口接过他的话,并且将话题从信的事情带过,「对了,先前精市不是说最近在忙着比赛的训练吗,比赛是在什么时候要举行的啊?」   「最近的一场已经结束了,之后暑假还有一场,俱乐部那边希望我能够去参加全美公开赛的预赛、试试水温。」因为她的体贴及谅解,幸村下意识放柔了声音,「不过在比赛开始前会有一个礼拜的假期,我已经请我的经纪人订好了回到日本的机票了,到时候我们应该就可以好好见个面……」   听见他这么说,本来一直笑着的雪野忽然面有难色,「唉?那个啊……」   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心中涌现了不祥的预感,「难道说…妳和神无月桑在暑假时不打算回日本吗?」   雪野咬了咬下唇,「是会回去的,但是只回去五天,不知道能不能碰上……」   幸村努力让自己保持着自然的语气,「怎么了,是学校那边有事?还是有其他行程安排吗?」   「嗯,放暑假后我跟Kate会留在英国几天处理些事,之后会直接飞去希腊,估计会在那里待个十天后才会回日本,只不过之后Kate要回学校帮诗帆处里学校的事务,我也有打工要忙,所以开学前就必须赶回英国了。」   也是呢,是我将事情想的太好了……在雪野看不到的角度紧了紧放在大腿上的双拳后,幸村硬着头皮挤出一个笑容,「是这样啊,那也只能到时候再看看了。话说回来,妳们怎么会突然想去希腊呢?我以为妳们会比较喜欢西欧这边的国家,毕竟妳们都很喜欢英文,而且神无月桑的德文和法文也说得很流利。」   「是这样没错,但是读欧洲文学的怎么能不去希腊看看呢,欧洲文学的起源可是希腊神话故事,而且从古至今有许多文学作品也引用了希腊神话,日本的一些动漫作品也是!」   看见雪野在提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时这样神采奕奕的样子,幸村心中的失落稍稍减少了些,他有些好笑地询问道:「所以,雪野到底因为那些文学作品而喜欢希腊神话的,还是因为动漫呢?」   「都有,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喜欢希腊神话里的故事,有些还挺有趣的,精市有空也可以看一看喔!」   担心换个话题后又会听到让自己不开心的事,而且他也喜欢看着她这样认真说一件事的模样,所以幸村便顺着她的话继续说道:「那雪野最喜欢哪一个故事?」   「唔,大概是…哈迪斯夺取春之女神的故事……」   虽然说他对希腊神话不怎么了解,但一些耳熟能详的故事她也是知道的,所以原本以为自家女友会提些浪漫爱情故事的他忍不住满头黑线,只不过回想起她喜欢的一些动漫及电影人物的形象设定时,他也大概能够理解她会喜欢那个角色的原因了。   幸好,在真实的世界里,她喜欢的并不是那样有个性或孤僻的人……就在他无奈摇了摇头的时候,雪野忽然开口说道:「精市那边应该已经十点多了吧,赶快去睡吧,对运动员来说正常的作息可是很重要的!」   「我不……」难得有这么一个可以聊天的机会,而下一次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即便有些睡意幸村还是打算拒绝的,只不过转念一想,他便马上顺着她的话微笑说道,「好啊,那雪野要不要给我念个睡前故事?」   说完之后,他便趴在了计算机桌上,饶有兴致地盯着在他说完后就愣住的雪野,而对方则是花了好一会才消化完他的话,并且抬起手来扶额,「那精市想要听什么?」   「都行,雪野想要念妳喜欢的希腊故事也没问题。」   「真是,你这样随和我反而更难决定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后,雪野这才一脸认命地说道,「既然这样,精市就先把电脑关了吧,我待会用手机给你打电话。」   听到她这么说,幸村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一直到她起身走到身后的书柜挑书时,他这才有些不舍地阖上了笔记本电脑,然后拿着手机躺到床上等待她的来电。   过没多久,他的手机便响了,上面显示着雪野的名字,他连忙接起了电话,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她选了什么书,她便先一步说道:「精市按扩音键、把手机放在旁边吧,拿着手机你不好睡。」   「好。」   虽然很想要阳奉阴违,但担心自己会在拿着手机的时候不小心让对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察觉自己没照做,所以他也只能按照她吩咐地去做,只不过在按下扩音键的同时他还开起了录音的功能。   「嗯,怕故事太长说不完,所以我选的是佩脱拉克的十四行诗,英文版的,只不过是没念过几次,可能会念得不怎么顺,精市就将就一下吧……」   一阵翻书的声音后,手机中便传来雪野念诗的声音,尽管因为两人使用的是通讯软件的免费通话,再加上他又按下了扩音键的关系,音质并不是很好,但幸村却觉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而且她念的诗句里有许多都是在传递爱意的,一种被喜欢的人告白的喜悦在他的心里慢慢扩散开来。   静静听了几首诗后,躺在床上的幸村也渐渐有了睡意,就在他昏昏沉沉的时候,他恍惚听见雪野突然放轻了声音说道:「精市,精市,睡着了吗?」   「…没有……」   尽管意识并不清醒,幸村还是反射性应了一声,只不过可能是因为他的声音偏小,再加上手机离他有些距离,所以雪野好像没有听见,所以下一秒她又用着充满笑意的温柔语调说道:「好梦,精市…我的劳拉……」   劳拉啊……整个脑袋都被睡意占领的他只是愣愣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后便进入了梦乡。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这周只休息一天,字数比较少 话说,因为多出了遥佳的关系,这篇的高中篇会比较短+跟大学合并成一篇 大概剩下不十章左右 ☆、追妻第四步 II   在从雪野那里得知她和遥佳整个暑假行程的确切时间后,幸村特意去和自家经纪人商量、请对方帮忙调整他假期的时间,而由于他是个十分有潜力的选手,到目前为止也很配合俱乐部的安排、从没有闹出什么负面新闻,所以经纪人伯兰特和俱乐部也很乐意给他个方便,再加上雪野那里也去央求遥佳、微微调整了两人行程的时间,到最后,两人的假期总算兜在一起了。   原本,幸村以为这样一来两人相处的时间就会因此增加、也有机会能够单独约会,只不过等到真正放假回日本时,他才发现自己又再一次将事情想得太过美好了。   回日本的时候,雪野和遥佳搭乘的是东京时间凌晨抵达的飞机,让还没有驾照的幸村想要背着雪野的交待跑去接机也没有办法,而且因为要调整时差以及整理已经好几个月没有住的家,她们第一天根本没出门,连食材和一些必需品都是铃木家的佣人送过去的,让比她们提早一天回到日本的幸村也不好去打扰,只能继续待在家里陪家人,然后等到睡前她们应该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才打电话给雪野。   接下来两天,雪野她们则是必须回东京探望家人,一天到铃木家、一天到榊家探望家人。即便跟榊太郎和沙织很熟,他若要在她们去榊家那天跟着过去拜访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由于雪野和遥佳是一起行动的,他过去也不会有太多跟雪野的相处时间,再加上那天对于沙织来说也是能跟雪野培养感情的,他也不好去打扰,毕竟,沙织和雪野的关系其实更为亲近,但是她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比她们两个还要少。   让幸村松了口气的是,可能是跟沙织这个最近才认回的母亲、佑司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以及其他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新家人还不大熟悉的关系,第四天雪野并没有留在榊家过夜,反而搭着榊家的座车回到了神奈川。至于遥佳,因为铃木社长和迹部强力挽留的关系,所以便又多在东京留了一天。   在知道她们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早就和她约好要在第四天见面的幸村便像两人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一样,早上起床洗漱过后他便马上到雪野家报到。   大概是半年多前第一次约会时有了经验,所以在听到门铃声出来应门、并且见到比两人约好的时间提前两个多小时到的幸村时,雪野并没有觉得讶异,相反地,她只是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愣愣地看着他,连邀请他进门的话语也没有说出口。   见到她这个发愣样子,幸村心里充斥着一股满足感,因为他自己也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时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要好好看着她,像是要将这几个月的份补回来一样完全舍不得移开视线,而这样的表现…是代表对喜欢的人十分思念的表现……   在不远处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时,他这才回过神来,快步走上前去,将手覆到她扶在门边的手上,「雪野……」   「精市,」因为他的叫唤,雪野这才回过神来,并且意识到刚才的失态而难为情地微微低下头来说道,「那个…早上好啊……」   看着她泛红的耳根,幸村忍不住俯身用唇轻碰着,还有些坏心眼地轻声说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雪野?」   「不…不好意思,请进!」感觉到抚在耳朵上的湿热气息,雪野反射性抖了一下,随后便侧过身领着他进屋。   门一关上、雪野一踏上木质的地板,早就压抑不下思念的幸村便马上抱住了因为要领他进屋而背对着他的她,并且将脸埋她的颈窝处,「很高兴,总算…真正见到雪野了呢……」   「嗯,我也是……」   尽管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从她说话时那隐忍的语气,以及她那紧紧握住自己环着她的腰的手的行为来看,他猜想她的心情也是如同自己一样激动的,而这样的认知让他无法再忍耐,直接踢到了鞋走上了木质地板,然后将她困在自己和墙壁间,低下头寻找着她的唇覆上,深深吻着她,用自己的舌不停地缠绕着她的,探索着她嘴里的每一处。   由于两人真正交往的时间并不长,虽然在远距离恋爱前虽然也有过这样的深吻,但是先前他因为担心会惹雪野不快,每次都会刻意放轻自己吻咬的力道,慢慢地由浅加深,过程极尽温柔,所以像现在这样激烈的吻让不习惯的雪野很快就喘不过气,连忙抬起手来抵住他的胸膛,趁着两人的唇稍微分开的空档断断续续地说道:「唔…等,等…精市……」   听见她的叫唤,幸村的理智这才稍稍回笼了些,他赶紧结束这一个吻,抬起头来与她额碰着额,并且在看见满脸通红、微张着嘴喘气的时候懊恼了起来。他解开了对她的束缚,将她拥进怀中,一边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抱歉,刚才…雪会讨厌吗?」   「不,不会讨厌……」说到这里,呼吸已经缓过来的雪野忽然抬起手来覆到自己的唇上,本来热度还没有退去的双颊又红了起来,为了遮掩自己的难为情,她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精市早餐还没吃吧,有什么想吃的吗?前两天俊介表哥让人来送了一堆食材,要吃什么应该都没问题。」   看见她这样的反应,幸村放心了下来,在用额头磨蹭着她的额头的同时微笑说道:「都可以,反正雪野做的东西都好吃。」   他的话又让雪野难为情到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能表示自己要去厨房做早点,请他先到客厅休息、等她做好餐点会去叫他过来的。   只不过,两人刚交往不久、算是还处于热恋期,再加上久久才见到自己的女朋友一面,他根本不想要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更不想要放开她,所以他仍旧坚持待在厨房里,甚至还在她料理时站在她的身后,双手轻轻环着她的腰,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或者是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等到早餐做好放上桌,他也是拉着雪野并肩而坐,手也一直搭在她的腰上不肯移开,只是,用空着的非惯用手左手吃饭对他来还是不大利索,让雪野只能在吃饭的同时喂他。看着她询问自己东西是否好吃时的担心表情、在喂自己前用嘴吹凉热汤的认真模样,以及自己说好吃时露出的开怀笑容,他觉得十分满足,吃的也比平常的量多上一些。   用完餐后,他还是像先前一样黏着收拾餐具的雪野,之后又跟她一起到客厅,将她抱在怀中,跟她诉说这几个月自己在法国的生活,聊着她在信里提及的事情。   在说到曾在一个法国地区比赛上获胜,并且得到自家女友的奖励颊吻时,他忽然从眼角余光看见现在的时间已经十点了,早就超过两人约好出门碰面的时间,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后,他便顺手扶住她的下巴,低下头来吻上她的唇,等到绵长的一吻结束后,他又将她紧紧搂进怀中,用脸磨蹭着她的头,「真不想出门,想要像这样一直抱着雪野。」   出乎他意料地,从交往之后每次他用这样类似撒娇的语气说话时雪野都会选择迁就他,要不然是会说些话来哄他,只不过这一次她却沉默了好一会,然后才用着欲言又止的语气说道:「嗯,若精市想要的话,也是可以的……」   「怎么了?」幸村有些奇怪地询问道,「雪野有特别想去哪里吗?」   听见他这么问,雪野忽然坐起了身,有些难为情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没有啦,只是觉得若是让Kate知道我们一整天就这样待在家里的话,她一定会念我一顿的,像是“我都牺牲我自己拖着外公和迹部君、不让他们到神奈川找妳麻烦了,结果你们居然浪费了一整天的时间给我待在家”之类的……」   虽然觉得遥佳应该不会对他们两人交往的事情指手画脚的,但是看见雪野描述地唯妙唯肖的模样,幸村也有种会被她吐槽的不祥预感,只不过嘴里还是忍不住问道:「神无月桑,真的会这样说吗?」   「嘛,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呢,」被他这么一问,雪野也不确定了起来,「说起来也很奇怪,每次在我觉得做了什么会让Kate不开心的事、做好准备接受她的责骂时,她却什么都不说,但当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不错的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会被Kate念上一顿……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是出去晃一晃好了,看场电影也好,去美术馆看看也行…啊,对了,精市不是快要比赛了吗,要不然就去练球吧,我可以在一旁看着!」   看着她怕让遥佳不快而的担心模样,幸村又再心里叹了一口气,随后才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去看电影吧,上个星期妳最喜欢的《哈利波特》最新一集才刚上映,妳应该还来不及去看吧?」   说完之后,他便迅速拿出手机来查询最近一场的放映时间,在看见两人已经错过了今天的第一场,下一场还要等到快中午时,他的心情这才好上了一些。   可能是知道能够跟遥佳交差的缘故,雪野瞬间放松了下来,并且有心思去想其他事情,「对了,原本精市对今天的行程有什么计划吗?」   「有想过很多,但还是更喜欢这样抱着雪野、跟雪野聊天,所以就决定先在雪野家里待着,如果雪野想要出去的话再将先前想的行程说出来让妳挑,反正能跟雪野在一起,要做什么都可以。」在说话的同时,幸村又将她揽回自己怀中抱着。   「那明天呢?」雪野的下巴抵在他的胸前,朝他眨了眨眼,「今天晚上Kate就回来了,不可能像今天这样待在家聊天的喔。」   得知这个消息时,幸村觉得有些失落,尽管他很清楚,这本来就是雪野和遥佳的家,遥佳在才是正常的。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便将原本的计划说了出来:「柳先前告诉我,最近这附近开了一家室内泳池,想将我们网球部的聚会订在那里,明天雪野就跟我一起去吧,好吗?」   「这样不好吧,」雪野皱起了眉头,「你们网球部的聚会我一个女生去也太奇怪了,而且也会打扰到你们的吧。」   「不会的,和美她也会去,柳生也说要带他的妹妹过去,」说到这里,幸村忽然顿了一下,并且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而且,听说柳也打算邀请了神无月桑,雪野确定不跟着去吗?」   「Kate吗?」雪野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马上拿出手机,迅速地在键盘上按了好几个按钮。   因为是抱着她的,从幸村的角度是看得见她在做什么的,他看见她发了封短信询问是否有收到柳的邀请去室内泳池的事,而对方好像刚好没事的关系,很快就给了回复,说是自己答应了,也让她跟着一起去。   可能是知道他有在看的关系,所以收起手机后,雪野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用拇指磨蹭着手机屏幕,过了好一会,她才对他挤出一个笑容,「我们出门吧,精市,电影应该还有半多小时就开始了,在那之前还需要先买些东西当中餐呢。」   「嗯。」点了点头后,幸村便跟着她一起离开家。   在前往电影院的途中,他紧了紧两人相牵着手,放轻了语气说道:「在不开心吗?如果真的不想去室内泳池的话,那我一起陪妳翘掉明天的聚会,好不好?」   「不能不去的,不去的话Kate若碰上要跟柳生君单独相处的场合会很尴尬的,而且,我也不放心他们两个……」   大概也猜得出她在担心什么,幸村轻轻抱了她一下,「好吧,那我们就一起去吧,虽然我刚才还在庆幸可以不让其他人看见雪野穿泳装的样子了呢!」   知道他是故意让自己改变心情才这么说的,所以雪野很捧场地笑了笑,并且还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将头靠了上去,「先说好,我不怎么会游泳,所以不可以笑我喔,还有,若是给精市丢脸了也不可以怪我。」   很喜欢呢,喜欢这样将两人视为一体的思考模式……在用空着的手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后,幸村又忍不住吻了下她的额头,「放心,游不好的话我教妳。」   ----------------------------   因为这次去参加聚会的有自家妹妹还有遥佳,所以幸村并没有像前一天那样提前到雪野家去接她,反而是照着先前跟真田他们约好的一样在那家室内泳池的入口集合,只不过当雪野和遥佳一到,他便马上迎了上去,之后便一直站在雪野的身旁。   等到所有人都到齐、买好票进场后,幸村这才知道柳口中的室内泳池其实规模跟海水浴场差不多,里面除了设有滑水道和按摩水池,也有小吃部和泳衣泳具贩卖部。   尽管说是聚会,但是所有人换好泳装后也只是待在同一个区域、分成几组活动。不用说,第一组便是幸村和雪野两人,尽管后面那一个的眼神常常往遥佳的身上飘;第二组是真田跟和美,毕竟和美会硬要跟着过来就是为了真田;第三组是遥佳、柳生、仁王及柳生的妹妹叶月,这几个人会凑成一组是因为遥佳不想打扰雪野、下意识跟另一个女孩子一起行动,而柳生则是以自家妹妹为由跟着过来,仁王则是以和柳生是搭档为由;最后一组则是剩下的柳、桑原、丸井和切原,就个性来看算是两个大人看着两个小孩、深怕他们玩出事来。   在确定不会有人凑过来打扰自己和雪野后,幸村便以要教她游泳为由将她往比较没有人的角落带,然后开始调整她的游泳姿势。   起先,他的初衷真的只是想要在教她游泳之余增加两人相处的时间而已,只是在教她游泳的时候有着不少的肢体接触,这些接触和先前那些拥抱并不一样,肌肤与肌肤直接的触碰让他有些欲罢不能,到最后,他根本舍不得放开她,只想好好看看她、抱着她、感受着这样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精市,」两人的身体一直这样毫无空隙地贴着让雪野脸上的红晕完全消不了,也无法好好练习,所以只能出声说道,「如果你不想游泳的话那我去找Kate了。」   突然听见遥佳的名字,幸村稍稍回神了些,一边用着手抚摸着她那光滑的背部,一边皱着眉问道:「怎么了?」   灼热的大掌碰着那微凉的背部让雪野抖了一下,随后便努力用着自然的语气说道:「嘛,只是想要问她要不要去玩玩看那个滑水道而已,感觉好像很好玩。」   「怎么不问我呢?」   对于她任何事都是先想到遥佳的行为,幸村深深叹了一口气,即便知道那是因为两人是从小就在一起、还相依为命多年的关系,不是他这个才认识三年、交往半年多的男友可以相提并论的,但他还是忍不住感到不甘心,执起她的手咬了一下。   「因为太近了……」在说话的同时雪野还看了一眼正在玩滑水道的人,咬着唇说道,「而且我的平衡感不算好,若是到最后泳圈翻覆、害的精市在真田君他们面前落水了怎么办?」   「不会有事的,若真的落水的话被笑的话,那我就让那个人也去玩一玩,一直完到落水才准停下。」对于她的担心幸村完全不以为意,「这样的话,雪野愿意跟我去玩了吗?」   由于知道再怎么拒绝也是没有用的,雪野也只能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一起去排队。   因为正值暑假的关系,排了好一会才轮到他们两个,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坐上泳圈后,他注意到坐在自己前面的她十分紧张,手还紧紧握着一旁的把手,连忙趁着工作人员还没送他们下滑水道前说道:「别担心,有我在,不会让雪野吃水的。」   「没事,我不担心,我只是有些后悔为什么会有想要玩这个的自虐念头而已……」   听到这里,幸村愣了一下,随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先前雪野会想要去找遥佳的最主要原因:大概是知道自己一定会临阵退缩,所以才会想去找神无月桑,让她泼冷水、浇熄自己的一时冲动吧……   虽然觉得自己居然对自家女友的事那么不了解而有些惭愧,但更多却是为了她这可爱的个性而想要发笑,只不过还没有等他说些什么,一旁的工作人员又再度吩咐他们要抓好一旁的把手,然后迅速推了他们坐的泳圈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个性使然,两人在滑下来的过程十分安静,不像先前玩的人一样大吼大叫,所以幸村对于背对着他的雪野是在害怕、紧张还是开心都不清楚,一直到滑到底端,探头往前看了眼、并且看见她那微扬的嘴角时这才放心了下来。   在工作人员的帮忙下下了泳圈后,幸村便马上一边道谢一边从另一个工作人员的手上接过雪野的手,只不过可能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没有脚踏着地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在刚才还是被瞬间从高处滑落的事给吓到了,所以一时间雪野的脚步有些不稳,在泳池里走没几步就一个腿软踉跄,整个人就这么没入水中,让站在她身旁牵着她的幸村吓了一跳,连忙就着两人相牵的手将她往上拉,并且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将她扶起。   等到她重新浮出水面时,担心她吃到水的他马上用手抚着她的背替她顺气,「雪野还好吗?有被呛到了?」   「我没事……」即使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是雪野还是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就在幸村听见她这么说而放心下来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到她的身体僵了一下,以为她有哪里不舒服,他正打算开口询问,她却先一步开口说道:「精市,你的手……」   听出到她声音中的颤抖,幸村先是不解地皱起了眉,低头看向自己放在她背上的手,然后又转头看向另一只,这一看,他这才知道,原来刚才在慌乱中,他是将手放到她胸前的柔软上、扶着她站好的,而一有了这样的意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手下的触感是那样的柔软……   这样一想,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快了起来,身体深处也跟着躁动了起来,脑中也浮现了想要感受更多的想法,只不过现实中他只能迅速移开自己的手,用着干涩的声音解释道:「对不起,我不是刻意要……」   由于脑中一直不断地回味刚才的柔软触感,眼神也不住地往她胸前看去,所以话说到一半他便说不下去了。   「嗯,我知道……」整张脸还是红着的雪野努力用着自然正常的语气说道,「对了,我看大家好像准备集合吃午餐了,我们也赶快过去吧!」   听见她比平时还要快的语速,再加上她那抬起手来环胸的动作,幸村的眼神暗了暗,只不过因为担心她会产生反感,他垂下了原本想要和她牵手的手,默默地跟在她的后面走向早已一个接一个在岸上聚集的真田等人。   当他们两个到的时候,一群人也到都到齐了,并且开始往小吃部的方向移动,而因为雪野有准备便当并且放在女生休息室的置物柜里,所以幸村便派和美陪着她一起去拿,他则是跟着其他人一起去占位子。   因为知道自家女友一定会想跟遥佳作坐一起,所以他便替她留了个遥佳身旁的位置,只不过他一边朝遥佳点头一边坐下后,遥佳却突然开口唤道:「幸村君。」   「是!」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做了坏事的关系,所以一听见自家女友的监护人叫着自己的名字,幸村便下意识坐直了身,惹得一旁的立海众人都忍不住别过头去掩嘴偷笑,让他先是瞪了他们一眼,用眼神传递他们待会完蛋了的讯息,然后才又重新看向遥佳,「神无月桑有什么事吗?」   这时候遥佳已经坐到了他特意替雪野留的位子上,用着仅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跟幸村君说一声,三年之后我会到美国读大学,而Winnie则是会回日本。」   没有预料她是要说这个,幸村愣了好一会才消化完这个讯息,并且思索她会告诉自己的原因,过了好一会,他才用着试探的语气说道:「请妳放心,到时候我会好好照顾雪野的……」   「你?」出乎他的意料,这时遥佳却对他挑了挑眉,「可以啊,只要你那时能够有些表现,让你的俱乐部能够结束你在法国的训练、放你回日本。」   尽管知道她是要让自己在这三年里好好努力,三年过后她和雪野就会各奔东西、雪野也不会因为她而减少与自己的相处时间,甚至,雪野很有可能就这么跟自己住再一起,但是她的语气和用词还是让幸村紧握着放在大腿上的双拳,只不过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她忽然坐回了原位,而去拿便当的雪野跟和美也回来了。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日本的关系,雪野将家里所有库存的食材全用在便当上了,所以便当看起来十分丰盛,再加上其他人各自点的简餐一定可以吃得很饱。   把便当摆好、将盘子筷子分给大家后,雪野便拿出刚才顺便去拿的外套给自己还有遥佳穿上,又用手当梳子替她整理头发、重新帮她绑了个马尾,擦了手后又帮她夹了几样她喜欢的东西到她的盘里,然后才拿起自己的盘子,「Dear,妳有想喝东西吗?想的话我去买。」   「我陪妳去。」将一个豆皮寿司塞进她的嘴巴里后,遥佳便放下盘子筷子,然后拉着她一起去饮料。   尽管雪野在走之前也有问他要喝什么,但在看着她挽着遥佳的手的背影时,幸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而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听见了柳生的妹妹叶月的声音:「哥哥,我看你还是放弃神无月学姊好了,没有女孩子在经历过水无月学姊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后还能看上其他男生的。」   听见她如此不给柳生面子,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其中以仁王的笑声最大,而和美则是在这个时候也给幸村捅了一刀,「就是啊,哥哥,每次看着雪野姊姊跟神无月学姊在一起时都觉得她们好登对喔!」   由于她是坐在自己身旁的,所以她一说完幸村马上伸手拧了下她的手臂,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接过买好饮料回来的雪野手中的杯子,招呼着大家吃着饭。   吃饱饭后,幸村便以检查大家最近是否有松懈为由,拖着所有男生到了有划分泳道的比赛专用泳池来回游了好几圈,而女孩子们则是坐在按摩专用泳池,一边泡着水一边聊着学业上的事情。   等到真田等人都游不动了,幸村这才愿意放过他们,一群人一起打道回府。   在确定真田会负责送和美回家,幸村便很放心地陪着雪野和遥佳回家,而虽然柳生也想要跟着一起去,但因为他还带着叶月,再加上几个月前还跟对方告白被拒,所以只能朝点了点头,然后便拉着自家妹妹回家了。   知道雪野不放心自己,又不想让她因为自己而太忽略幸村,所以在回家的路上遥佳便拉着她跟着幸村走在同一排,让她在和自己牵手的同时还能跟幸村说话。而一到家门口,遥佳也先一步进屋,让她和幸村也有多一点相处时间。   看见门关上后,幸村本来是想马上将雪野抱入怀中,只不过他忽然想起了早上的意外,手便又垂了下来,只不过在他的手放回身体两侧前,雪野却突然抬起手来主动给他一个拥抱。   幸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抛开所有顾忌,重新抬起手来回抱住她,用脸靠住她的额,「我记得妳明天是下午的飞机吧,我去送妳。」   「精市还是不要去好了,明天俊介表哥和迹部君他们都会过去,我怕迹部君会为难你,而且我们也没什么机会能够说到话。」   想象到那个画面,幸村只能不停叹息,并且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可是,这样我们要等到寒假才能再见面……」   「啊,」这时雪野忽然惊呼了一声,「那个…寒假时我和Kate应该是没时间回日本的,前几天回铃木家过夜的时候聊了一会,之后便决定要在寒假时到意大利去旅行。抱歉,昨天忘了跟精市说了!」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紧紧皱起了眉,「怎么会突然想去意大利呢?」   「因为Kate说了,读欧洲文学的怎么能不去文艺复兴的起源地看看呢。」   大概已经抓到这两个文学痴思路的幸村有种想要抬起手来扶额的冲动,「说吧,除了意大利外,妳们还想利用接下来的寒暑假去哪里呢?」   「唔,英伦三岛我和Kate会用复活节假期去看看,其他大概是西班牙和德国吧,能让马奎斯写出《百年孤寂》、尼采创作那么多哲学相关作品的国度,若还有其他时间的话,我们应该会计划到中国、捷克或是土耳其吧……」   「那法国呢?美国呢?」没有听见自己现在住的、以及之后自己会前往参加最多比赛的国家,幸村觉得有些无法理解,「雪野不是很喜欢魏尔伦吗,而且法国还有那么多有名的文学作品!美国那里也是,那里的文学应该也跟英国的很有关连吧?」   「嗯,那两个国家我也想去看看,不过美国我们可以等大学时再去,反正那时候Kate是在那里读书。至于法国,Kate说了,若是到法国的话精市一定也会跟着、让她觉得很尴尬,而且那里她也去过一次了,所以Kate让我找时间自己去,毕竟有精市会陪我、她不担心……」   「好,之后我会好好带着雪野在法国观光的。」听到最后那一句,幸村即使心里有所不满也只能无奈消气了,深深叹了口气后,他抬起怀中的人的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在那之前,我会在法国好好努力,之后在美国的比赛也会加油,所以,还请雪野在英国好好等着我,可以吗?」   没等她回答,他又将头往下了点,贴上她的唇深深吻着,在这绵长的一吻里,他发现自己对她的喜欢好像变得更多了些,多到他完全舍不得放开她、离开她,尤其是在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的情况下。   三年啊,是一段不算长又不算短的时间,但是只要撑过去了,我和雪野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一有了这样的想法,才刚结束一吻的他又忍不住再度吻上她那红润的唇上。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是个便当月(不是才过了一旬而已嘛!!!) 巨人里的阿尔敏烧焦了 猎人里的侠客和库哔被西索杀了 阿尔敏就放在一旁,毕竟我觉得巨人针还可以抢救一下 但是猎人…富奸还是别连载好了,一连载就死了两只蜘蛛腿…. ☆、追妻第四步 III   由于新年过后俱乐部替幸村安排了许多比赛,再加上雪野也说寒假有可能无法回日本,就算回去也只能待上两天,而这两天时间在分给铃木家、榊家后也不知道能够剩下多少留给他,所以在放寒假前他便先打了一通电话回日本,跟自家奶奶和爸爸妈妈道歉,说自己这次不回家过年了。   知道他就算回来也只可能待上几天而已,这一来一回还要花上许多钱和时间,所以幸村一辉和清美对此也是同意的,并且在同时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好好照顾自己,期间,清美还提醒他要跟雪野保持联络,不要因为忙于练球而疏忽了人家。   听见自家母亲的交待,幸村在心中苦笑的同时只能对她连连称是,等到自家父母挂了电话后,他才将手上的手机放下,然后伸手抚上了装在一个礼物盒里的手织深蓝色手套上,那是今天早上他随着雪野每周寄给他的信一起收到的,说是送给他的耶诞礼物。   在看见那副手套时,幸村感动得一颗心都暖了起来,毕竟那是自家女友在两人交往后送给自己的第一份手工礼物,而且从那毛线的质感以及作工来看,她铁定花了许多时间和心力。   与此同时,他也是庆幸的,庆幸她所送的礼物和自己送的没有撞上,因为在今年五月刚在地区比赛上获得一笔奖金和俱乐部的第一笔薪水时,他便马上用着休假上街晃晃,并且替自家家人及女友买礼物,他帮自家奶奶挑了一条丝质披肩,帮爸爸挑了一对袖扣,帮妈妈挑了一瓶香水,帮妹妹挑了一条手链,但是对于要送雪野什么东西却完全没有什么头绪。   他想要将自己看上的最好、最合适雪野的东西给买下送她,只不过若送了太贵重的,他怕会让她感到为难,送了太普通的东西,尽管他知道她也会高兴,但是他却觉得那样的东西表达不了自己的心意,逛到最后,还没有决定到底要买什么的他都打算等到下次休假再好好挑选时,他发现了一则张贴在服饰店收款机旁的广告信息,一个法国的服装知名品牌推出了限量两百对的情侣围巾的预订。   看见图片上的围巾样式十分朴素,只有在尾端上绣着品牌的标志,很是符合他和雪野的审美观,再加上店家又可以因应客人需求指定颜色、在标志附近绣上客人指定的字样或小图示,而且取货的时间又是十二月,所以他便马上决定跟店员下单,并且打算将此当作耶诞礼物送出。   将自己围上围巾、戴着手套的样子拍了张照用手机传给了雪野,并且附上一封短信、请她也拍一张照片寄给自己后,他便将回房间一趟将当初雪野送给他的熊宝宝小心地放进网球包里,然后背起网球包,拖着行李箱走向早就在门口等着自己的经纪人,准备搭着他的车到机场搭乘前往澳洲的飞机。   尽管不回日本而是到澳洲进行特训的事情是自己决定的,但是度过了一个异常炎热的新年,身旁除了伯兰特、同个俱乐部以及只有几面之缘的选手外没有任何熟悉的人,而到最后在澳网公开赛也没有像自己所期望的那样进入十六强,种种的种种都让幸村感到十分烦躁,连自家家人特地从日本寄新年贺卡及他以前常在过年时跟家人一起吃的小点心到他在澳洲下榻的饭店也没能让他的心情好转。   休息了没多久,他又前往美国参加了迈阿密大师杯,并且就像澳网公开赛那样止步于三十六强,这样的巧合让他本来就还没有恢复的坏心情变得更加恶劣了,在回到法国后,他便不管不顾地跟伯兰特要了两天休假,所幸,因为在俱乐部的股东和伯兰特的眼里他的表现是属于十分出色的,所以他们并不觉得他的要求有什么过份的地方,在准假的同时还嘱咐他好好休息。   拿到两天的假期后,幸村本来打算阳奉阴违,买张飞往法国的机票或者是欧洲之星的车票到英国见见雪野,但一想到英国那里除了雪野以外还有她的闺蜜,他也只能放弃那个念头,改为在自己的公寓里给自家家人和雪野打视讯电话。   因为时差的关系,他先打电话到日本,和每个家人都聊上几句,他们说的不外乎是他在先前的比赛上表现得很好,他们很以他为荣,让他继续努力并且好好照顾自己,只有幸村一辉和清美又说了些类似让他按部就班、要以健康和学业为优先的话。   虽然知道他们会这么说完全是出自他们对自己的爱,但在烦躁及带点不安的心境下,幸村心中的烦躁感却远高于感动,所以结束了与家人的视讯对话后,他就这么坐在计算机前发呆了好一会,然后才拿出手机来给雪野发了封短信:“早安,醒来跟我说一声。”   出乎他的意料,目前正处于格林威治时区早上六点半的她已经醒了,并且迅速回复了他的短信:“醒了,正在做早餐~~”   看见她所使用的符号,幸村的心情也好上了些,甚至有心情询问道:“今天雪野的早餐是吃什么?”   “水果色拉和松饼,昨天诗帆送了我们一罐蜂蜜,尝起来味道挺不错的。”   “听起来挺不错的,连我都想吃了!”   拇指在键盘上摩娑了好一会后,幸村才又发出了另外一封短信:“有空的话,雪野能不能上线呢?,什么时候都行,我想见见妳,这几天…我心情有些不好……”   最后那一句话,他犹豫了许久才打了进去,而且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在打完的那一刻他便马上发送了出去。   在发送过后,他便不安地等待着雪野的回音,而如同前面几封短信一样,她又很快给了回信:“抱歉,可能要麻烦精市等我半个小时,我送吃完早餐的Kate出门后就马上回房间上网!!”   有了她的承诺,再加上半个小时远比他先前预估的好几个小时还要短上许多,所以在回了她一句“好,慢慢来,我等妳”后,幸村便迅速解决了自己还没有吃完的早餐,然后替自己泡了一大杯茶,坐在电脑桌前等待她上线。   这短短的半个小时对他来说显得十分漫长,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他便拿出了这学期学校几堂主科的介绍,看看最近几周的课程内容以及期末专题报告的要求。就在他漫不经心地思考要做什么主题时,他的电脑突然响起了雪野上线的提示声,让他连忙将那些介绍放到一边,双眼直直看着计算机,而下一秒屏幕上便显示了她提出视讯邀请的信息。   在按下接受的按钮的下一秒,他便看见了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视讯见面的雪野,只不过还没让他来得及表示他对她的思念之情,她却突然伸手放到了镜头边,漂亮清秀的脸上满是担忧,「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了吗?不好意思,因为看见精市还能跟我聊早餐的事情,以为精市的心情应该没有那么糟糕,所以才选择先将Kate送出门的,只不过后来越想越不安心……」   「该道歉的是我才对,」看见她这么担心的样子,幸村的心里涌现出了一股愧疚感,「就像我刚才说的,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而已,让雪野妳担心了……」   「说什么呢,能让精市心情不好的事情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吧,」听见他这么说,雪野脸上的担忧虽然没有退去,但还是慢慢从站着变成了坐着,她怀里抱着枕头,下巴就这么搁在枕头上,「精市能跟我说说吗?」   幸村很想诚实地跟她说,能让他心情不好的事情其实很多,像是看见她和遥佳玩得很开心的照片、但自己却无法参与的时候,像是每次听见她用darling、sweetheart这样亲昵的称呼叫着遥佳的时候,只是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将这些吃醋的事情留到能当面见到她时在诉苦,缓缓地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先前的澳网公开赛和迈阿密公开赛时的表现都不尽理想,所以……」   所以,我很担心,担心自己的成就只会止步在这……最后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屏幕另一边的雪野却能大概猜出的他的意思,并且放轻声音说道:「虽然我对网球不怎么懂,但是在澳网上精市是输给了全球排名第五十六名的选手,而在迈阿密决赛上却接连赢过了排名第四十八名、四十名的选手,在跟排名第二十七名的选手对上时也能从对方拿下四局,这不是表示精市的实力是有提升的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人用这个角度和他分析过的关系,她每说一句话,他心中的阴郁就减少了一分,只不过因为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的关系,所以她又接着继续说道:「精市才刚成为职业网球选手没多久,能够获得这样的成绩已经很出色了,英国这里的报纸和新闻都有报导呢……唔,这么说可能很奇怪又很不知羞,不过每次听见别人才夸赞精市的时候,我都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喔!」   看见她在说最后那句话时还将嘴放到唇边轻笑了几声,幸村也忍不住跟着扬起嘴角,「为什么要不好意思?雪野是我的女朋友,我的任何事情都是跟妳跟你共享的!」   「所以啰,」可能是看见他笑的关系,雪野完全放心了下来,并且改为用双手托着脸看着他,「精市还因为这两场比赛的表现而心情不好吗,在伯父、伯母他们和我都觉得你表现得十分精采的情况下?」   幸村好笑地摇了摇头,心中的烦闷也全都一扫而空,「说不过妳呢。」   「说不过我是因为我说的都是正确的!」说完之后,雪野自己吃吃笑了起来,「很开心呢,平时都是Kate用这句话来吐槽我的,总算有机会说一次了。」   因为心结被解开了,幸村也有心情跟她说笑了,他朝她挑了挑眉,「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男朋友寻开心呢?」   「是男朋友才敢这样的喔,就像Kate老是喜欢无情地吐槽我、泼我冷水一样,因为她知道,我和她的关系并不会因为这一、两句话而受到影响的。」这时候雪野突然顿了顿,抬起手来放在嘴边,「我这样说…是不是太有自信了?毕竟我们到现在才交往了一年而已……」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连忙朝她竖起了食指,在制止她继续说下去的同时轻声说道:「虽然只有一年,虽然这一年之中聚少离多,但是我对雪野的感情可是不会输给神无月桑和雪野的感情的……」   毫无预警地听见他这么说,雪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她稍稍侧过头去避开他的注视,迅速地点了下头后便又重新抱着枕头不说话。   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便单手撑着头,开口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忘了问了,雪野今天有什么安排吗?还能跟我这样聊多久?」   「那个…因为今天Kate要跟着学生会的人一起开会,所以我原本预计一整天在家里完成翻译的工作的。精市呢?即使不用训练,应该还有学校的功课要忙吧?」雪野一边说一边往他刚才放着学校资料的方向指了指。   因为被她看见了,幸村也不好说谎装作自己没事,只能老实承认道:「嗯,有些课程需要预习,期末专题报告的题目也需要先好好想一想。」   「既然这样,那精市就赶快去忙吧,等晚点我们在聊……」   在雪野要说出结束视讯的话前,幸村马上开口说道:「视讯还是继续开着吧,只要将画面缩小,应该也不会影响到我们做事的,而且,累的时候若是看着雪野的话,疲劳可是会消除不少呢!」   听见他最后那一句话,原本微微皱着眉的雪野又再度脸红了起来,她结结巴巴地应了一声,随后便缩小了画面,迅速拿起放在一旁需要翻译的稿件开始阅读了起来。   看见她这个样子轻笑了几声后,幸村便按照自己先前所说的一样,在调整了笔记本电脑摆放的位置后,便拿出了书本开始预习,而担心她会觉得自己不专心而关掉视讯,所以他每看到一个段落才会转头看她一眼。   看着她专心工作的样子,以及有时碰巧两人的眼神对上时她对自己露出的微笑、比着书本的方向让他看书的动作,都让他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   一整天下了,除了准备午餐、晚餐和洗澡的时间及雪野到餐厅陪着回来的遥佳用晚餐外,两人都没有离开计算机前超过十五分钟,即便因为坐得太久而需要站起身活动活动,两人也是站在视讯的镜头前、让对方能够看见自己,连雪野在假日固定的午睡时间时,她也是按照幸村的交待调整了电脑镜头的角度,让他能够看见睡着时的自己。   由于事情太多,再加上在忙的时候两人还时不时聊个几句,所以一直到了法国那边的晚上十点多时,幸村手边的事情这才总算告一个段落,原本他是想看看雪野那里是有也忙完了、能不能再跟他聊一会,但在他抬头看向屏幕时,另一边的她也看向了他,并且先一步开口说道:「精市那边已经很晚了,快点去睡吧,之后我们再聊。」   「之后啊……」这个词幸村露出了苦笑,毕竟他之后的行程应该会更忙,他自己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才能像现在这样好好和她聊天。   看见他的反应,雪野也猜得出他的想法,便开口安慰道:「没事的,没有时间视讯就算了,暑假我会跟Kate在日本待上一个星期,我们可以到时候见个面……对了,法网公开赛后没多久就是温网公开赛了,精市会参加吗?如果会的话,到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在你忙完比赛后见上一面吧,当然,前提是不会影响你的比赛和训练!」   「我知道了,关于温网的事情我会尽量跟俱乐部那边争取参加的。」一想到六月底就有可能见到对方,幸村的心情好上了一些,「如果能过去的,雪野想要什么法国的东西可以跟我说一声,我替妳带过去!」   「嗯,很期待呢,巴黎点心店的甜点!」   幸村很想跟她说自己指的并不是食物,而是饰品或衣服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对着她的笑容,他只能暗暗在心中叹息。算了,就算她没有说要,那也不代表他不能买去送给她,不是吗?   又说了几句后,他这才依依不舍地关上了电脑,并且听话地转身准备上床就寝,毕竟明天他可是要好好跟俱乐部那边及自家经纪人聊一聊的,若他记的没错的话,先前伯兰特曾经跟他说过,他的教练建议他在法网和温网之中择一参加,这样一来在参加九月的全美公开赛时才不过太过劳累,而俱乐部那边是属意他参加法网而非温网的。   只不过,才躺到床上没多久,他便又迅速坐了起来,拿出手机编辑了一封只写着“我要参加温网”这几个字的短信,然后寄给了自家经纪人。   没道理我这个选手在这边苦恼到没办法马上入睡,但是经纪人却能一觉好眠吧……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在发出短信后他便马上将手机关机,然后重新躺回床上,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将问题丢给了别人的关系,他的心情十分愉悦,没多久就进入了有着雪野的美梦中。 作者有话要说:  嗯,又爆字数了,说不定还真的会超过十章才能完结 又,公历七月中有什么好日子吗?想挑一天开坑,杀生丸的 ☆、追妻第四步 IV   不知道是因为有了家人和雪野的开导的关系,还是为了证明自己在比完法网之后还有余力参加温网,所以在法网上幸村很顺利地挤进了八强。而因为将他打败的选手是上届冠军,对方还在赛后给予他极大的肯定,所以他并没有因为这样的名次而失落,反而更加勤奋地训练。   看见他的成绩越来越亮眼,名气变得越来越高,球迷的数量还以倍数成长,俱乐部和伯兰特都十分高兴,连他要去英国参加温网的事也不再反对了,甚至还极力赞成,毕竟这样的时候他若是参加更多比赛的话,人气只会增不减。   一到达伦敦的机场,幸村便在机场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拿着行李跟着伯兰特一起往特别通道走,并且在保安人员的帮忙下避开众多前来接机的球迷、记者,坐上了俱乐部早就替他们准备好的轿车上,只不过一上车后,他便擅自将目的地从原本要下榻的饭店更改了雪野和遥佳所住的公寓大厦。   由于他并不隐瞒自己有女朋友的事,而且至少会随身携带着雪野寄给他的一封信,所以光听到他说的地址,伯兰特便马上知道他要去的地方是雪野的家,连忙用法语制止道:「别闹了幸村!一到英国就到女朋友家,你是担心最近你在新闻上的曝光率不够高、想要透过绯闻来增加知名度吗?!」   「没事的,让米勒先生多绕个几圈甩开后面的车就行了。」在吩咐开车的米勒在这附近多绕个几圈后,幸村便一脸轻松地说道,「累了一整天了,雷应该想吃一些好吃的而不是英国传统的那些炸鱼薯条吧,雪野的料理手艺很好喔!」   由于先前就因为工作的关系来过英国许多次、吃惯法国料理的他的确也十分厌恶英国餐厅卖的食物,但是伯兰特表面上却不为所动,「就算是这样,难道你不怕记者和球迷他们发现了你女朋友的存在,进而影响到她的私人生活吗?!」   「嗯,会怕喔,所以才会让米勒先生努力甩开他们的,待会我们也需要戴上帽子走一些路。」   虽然说话的语气是轻松的,但是幸村的心里却十分紧张,就如同伯兰特所说的,他很怕若是让大家知道雪野是他的女朋友、她现在的生活一定会受到影响,但他更怕的是,若是这一次他没有保护好雪野的话,那么两年后,她的监护人遥佳说不定就不会放心将雪野交给他……   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他便迅速地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了画家帽和眼镜戴上,也将一组帽子、眼镜和假胡子递给了伯兰特让他戴上,随后他便趁着前方的红灯亮起时趁机下车,在司机带着后方的记者们继续兜圈子的同时前往雪野的家。   由于透过地图模拟了许多次,所以尽管是第一次走在伦敦的街头,对幸村来说并没有任何困难,很快便找到了雪野家的所在,并且发了封短信给雪野。   寄出短信后没多久,雪野便匆匆忙忙坐电梯赶到了一楼替他开门,而看见她的那一刻,他便不顾还在一旁的伯兰特,直接伸手将她拥入怀中,将脸埋在她颈窝处,「雪……」   雪……这几个月以来,他在想念着她时都会不自主地唤着她的名,一唤就是好几次,而每次唤到最后都只会剩下了“雪”这个字还留在他的口中,他很喜欢她名字中的这个“雪”字,因为“雪”的发音和他姓氏中的“幸”都是“yuki”,而这样的共通点对他来说是两人之间有着缘分的证明。   不知道是因为正对着站在他后方的伯兰特的关系,还是因为他突然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雪野并没有抬起手来回抱住他,只是僵着任他抱一会,随后便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臂,尴尬地用英文开口说道:「精市,不帮我和伯兰特先生介绍一下吗?」   「反正雪知道雷是我的经纪人了,而雷他也知道妳是我的女朋友了,所以就不用介绍了。」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完后,幸村反而将她抱了更紧了些,让后者变得更尴尬了,而被忽视得很彻底的伯兰特则是气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是,可是……」看见伯兰特一脸怒气的样子,雪野着急了起来,「Kate还在楼上等着我们开饭呢!」   一听见遥佳的名字,幸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便感觉头疼了起来,他有些不情愿地放开了她,在搂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时还用手示意后方的伯兰特尽快跟上。   进到电梯里后,被幸村搂着的雪野只能探头越过他的身体,对伯兰特陪着笑,「你好,伯兰特先生,我叫水无月雪野,而刚刚我所提到的Kate是我从小认识到大的好朋友,现在跟我住在一起,你待会就能见到她了。」   由于她的态度和语气十分客气,再加上一旁的幸村又一副你要是敢欺负她后果自负,所以伯兰特只能朝她点头,用有着浓厚法国腔的英文说道:「晚上好,水无月小姐,很高兴认识妳。」   看见他说的跟他的表情完全相反,雪野只能尴尬地笑了几声,正当她想要在说些什么缓和气氛时,被忽视的幸村不满地掐了下她的腰,低头靠向她,咬了下她的耳廓,「那么久没见,都不跟我说说话吗?而且待会又有神无月桑在,我们也不能单独聊天……」   尽管知道伯兰特不懂日文,但两人的行为这样的亲昵,还是让雪野感到十分不自在,所幸,下一秒电梯门就打开了,而幸村也很自觉地站直了身,并且改环腰的动作为牵手,让她松了一口气,连忙带着他和伯兰特走出电梯,拿出门卡开门进到她和遥佳的公寓里。   一进到公寓里,幸村便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里面的装潢和摆设都会雪野她们在日本的家十分相似,只不过,还没等他回味完以前他和雪野在那里的亲密时光,他便从眼角余光发现到拿着杯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遥佳,原本放松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并且朝她点了点头,「晚上好,神无月桑。」   「晚上好。」相较于他的严谨,遥佳显得十分随意,「对了,法国公开赛恭喜了。」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很荣幸呢,没想到神无月桑也有看我的比赛。」   「因为有人在那几天一直抢着电视,让我不想看也被迫看了,」在说的同时,遥佳还对着脸颊开始变红的雪野挑了挑眉,然后随手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柜子上,与扑向自己、试图阻止自己继续说下去的她玩着角力,「而就算在看电视的时候努力将注意力放到手上的小说上,但某人却一直在我的耳边兴奋地做着直播,比赛结束后还不停搜集报纸和杂志的报导,并且在整理的时候发出奇怪的笑声,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能忽略掉你在法网上挤进八强的事情吗,幸村君?」   虽然她这样的说法很不给自己面子,但听见自家女友对于自己比赛取得好成绩的是这样的高兴,幸村也觉得十分开心,开心到想要将雪野搂进怀里,只不过因为有遥佳和伯兰特在场,再加上雪野正在跟遥佳打闹,他只能努力压下这个念头,微笑着看着那对好姊妹打闹。   过了一会,雪野总算回想起还有幸村他们在场的事情,连忙重新站直了身,尴尬地带着幸村和一脸不耐的伯兰特到餐厅,并且招呼着他们坐下。   由于先前雪野就有询问过幸村,所以餐桌上摆的都是他点的料理,有他最喜欢的烤鱼,有日本人夏天爱吃的荞麦面,还有常出现在日本家庭餐桌上的豆皮寿司、寿司卷、土豆炖肉、玉子烧、炸鸡块等,唯一不是他点的便是放在遥佳和伯兰特面前的凉面,以及放在餐桌中装着麦茶的罐子旁的果汁。   是因为担心雷不习惯味道比较淡荞麦面,才改成料比较多、酱的味道比较重的凉面,甚至将餐具换成了叉子吧……对于自家女友的细心,幸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并且在雪野和遥佳开动后跟着拿起了筷子,享用起已经许久没吃上的正宗日本料理。   一顿饭下来他吃得很尽兴,他相信伯兰特对雪野的手艺也是很满意的,因为他看见他取菜的次数很频繁,连后来雪野担心大家吃不够而又进厨房去弄的一大盘炒饭他也十分捧场吃了一大半。   在饭吃的差不多时,雪野便开始收拾桌面,并且端上早已切好的水果和一些清凉的小甜点,然后留在厨房开始清洗碗盘。   原本幸村是很想直接抛下伯兰特,自己跑去厨房陪雪野,他一点也不觉得让伯兰特独自一人去面对遥佳是一件不恰当的事情,反正身为一个经纪人本来就应该要有足够的能力去替他应付各式各样的人,只不过还没等他开口说出早已想好的借口离开餐厅,一顿饭下来只跟雪野说过几句话的遥佳突然出声说话了,而且说的还是法语:「我这里有几张Winnie的照片,幸村君想要看看吗?我想,这些照片幸村君应该没看过才是。」   看着她那微挑的眉,幸村总觉得并不会有什么好事情,但是一想到那是关于雪野的照片,缺席自家女友生活许久的他还是伸手接过她拿在手上晃来晃去的手机,迅速地看过一遍。   那些照片很普通,都是雪野和别人的合照,而且在照片里她并没有跟任何男性有着任何身体接触;但在同时,那些照片也不普通,因为跟她合照的人都是《哈利波特》电影系列的演员。   尽管早就知道雪野在《哈利波特》电影片场打工做助理,也有心理准备她会把握机会跟她喜欢的演员们合照,但看见她跟她最喜欢的男性演员的合照里她那灿烂的笑容时,他还是觉得十分刺眼。   虽然心里的醋坛子已经打翻了,但表面上他还是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看着,一直到手机的画面停在最后一张的照片时,他才微微蹙起了眉。   当初为了增加和雪野的共通话题、为了更贴近她的喜好,他除了将《哈利波特》的原著和电影都看过了一遍,连电影上映前的访谈影片和花絮都没错过,但是他很确定,他并没有看过在最后一张照片里跟雪野一起单独合照的男性。   是同为助理的同事或其他的工作人员么……思考了一会,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因为在先前的照片里也有着雪野跟一些他没有看过的人的合照,但是在那些照片里的人数至少也有三个人,而这张照片却不是。另外,从雪野脸上那腼腆的样子来看,要求拍下这张照片的人并不是她,反而他身旁那笑得一脸开心的男生。   猜出他已经看见了自己想要让他看到的东西后,遥佳轻轻哼了一声唤回他的注意力,「奥斯汀.斯特林,《哈利波特》电影制片的儿子,和Winnie一样、是《哈利波特》电影片场的助理之一,同时,也是Winnie和我在文学课上的同学。就我的观察以及其他同学的传言,他是喜欢Winnie的,而且正在追求她。」   咬牙切齿地琢磨完她给的信息,顺带在脑中模拟了一番那个男生借着同学兼同事的身份之便做出什么追求举动后,幸村这才开口询问道:「那…雪野她知道吗?」   遥佳轻嗤了一声,「她连你的追求都没有发现,怎么会发现他的,最多只是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而已!」   有了她的保证,幸村在放心的同时也庆幸起自家女友在情感方面上的迟钝,虽然就是那股迟钝让他当初在追求她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但在两人都交往后却变成优点了。只不过在放松过后,他又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很好的人啊,原来那时候雪对我只有这样的想法……   察觉到他的脸部肌肉放松了下来,不知道是出自好心还是看好戏的心态,遥佳在这时又凉凉地补了一句:「Winnie会不会发现是一回事,而斯特林会不会因此卯起劲来追求却又是另一件事。回想一下,幸村君,一年前的你不就是这样吗?年纪才十六岁又没有健忘的你应该还记得吧?」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的脸色又僵了起来,而他身旁的伯兰特则是对于能够三言两语就让幸村的心情起起伏伏的遥佳表示敬佩,尽管,对于幸村在世界排名上冲刺的时期交女朋友的事情他是十分不赞同的。   还没等幸村开口多询问些关于那位斯特林的事情,已经将碗盘都洗好的雪野已经从厨房回到了餐厅,手里还拿着两个不小的保鲜盒,而可能是在过来的途中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声,所以一到餐厅她便好奇询问道:「Kate在跟精市聊什么?」   「妳的糗事,」遥佳马上回答道,说话的同时也对她回以一笑,「要不要自己接着说下去?」   看着雪野又要上前跟她打闹了起来,幸村连忙伸手搭上她的腰,出声吸引她的注意力,「雪,妳手上的东西是?」   「这个啊,是今天早上作的一些小饼干和糕点,还有多做的豆皮寿司,精市可以带回去饭店里当点心。」说到这里,雪野忽然露出可惜的表情,「本来是想多做些东西的,只不过之后你要参加比赛,吃的方面还是新鲜、清淡一点比较好……」   「谢谢。」幸村拉起她的手,内心颇为感动,并且再一次体会到能够被她喜欢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不过,便当什么的雪偶尔还是能替我准备的吧,还是说雪这段期间是不打算来看我练习或是比赛?」   「不可以!!」   他的话刚说完,遥佳和伯兰特便各自用着英文、法文同时说道,只不过后者碍于是员工,不好再往下说,但毫无顾虑的前者则是继续说道:「就算她能去看你的比赛或是练习,但也不代表她有时间替你准备三餐,所以幸村君还是让你的经纪人和营养师好好安排你这几天的菜单吧。」   在心里默默点头赞同的同时,伯兰特也趁雪野在尴尬地哄着遥佳的同时对幸村开了口:「幸村,时间有点晚了,我们也该到饭店,明天一早还要练习。」   「抱歉,雪、神无月桑,刚才的确是我太得寸进尺了。」暗暗在心里反省自己说错话的幸村马上站起身来向两人微笑点头道歉,然后顺着伯兰特的话说道,「雷说的是,今晚打扰妳们太久了,我们就先告辞了,晚安。」   见他认错态度良好,遥佳便也朝他点了点头,并且伸手拍了拍雪野的手背,「妳去送他们吧。」   回拍了下她的手后,雪野便拿了个袋子装好那两个保鲜盒,然后提着袋子带着幸村和伯兰特出门。   知道他们这对分开已久的小情侣一定有话要说,十分识相的伯兰特便表示自己想要先下楼,在离开的时候还顺道拿走了雪野拿在手里的袋子。   等到电梯门关上时,楼层走道上便剩下了幸村和雪野两个人,而幸村也几乎在同时就抬起手来抱住自家女友,有些愧疚地说道:「刚刚的话,真的很抱歉,我这个男朋友太不体贴,也太自私了些,明明就什么都没有为妳做,但却一直让妳替我做许多事……」   「其实我挺喜欢的,替精市你做便当或什么的,真的!所以…不要太在意Kate的话,她只是……怎么说,太以我为重?太在意我而已?」雪野一边回抱住他,一边因为自己的话而笑出声来,然后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呵呵,说的我自己都脸红了!反正,精市就不要太在意了,关于便当我还是会替精是你准备的,只不过可能要等你比赛结束以后,毕竟“影响最有潜力的旅法日籍选手”的罪名我可是承担不起的!」   听见从自己怀中传来的闷笑声,幸村不知道是该跟着笑,还是要再一次感叹自己最大情敌的强大,所以最后他只是低下头,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那好的影响呢?因为妳,我一定可以在这次的温网上取得最好的成绩的,我跟妳保证。」   这时候雪野的笑声忽然停了下来,她从他的怀中抬起头来,语气认真地说道:「尽力就好,打得开心就好,让自己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重要,知道吗?」   「知道了。」   看着她那双深蓝色的眼只映着自己的模样,幸村忍不住覆上她的唇,细细品尝着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见到面的她的味道,而在这绵长的一吻里,他的手也开始不规矩了起来,不断着在她的背上上下游移着,甚至还绕至前方,将手掌覆到她胸前的柔软上。   在他碰上的那一刻,他感觉到怀中的她缩了一下,所以便迅速移开,改为双手捧着她的脸,然后移开了唇,与她额碰着额,「已经夏天了,如果要过来看比赛的话跟我说一声,我让雷带妳去我的休息室,虽然空间不会太大,但至少有冷气在。」   「嗯,谢谢!」笑着点了点头后,雪野突然踮起脚尖,并且抬起手来环住他的脖子,主动亲了他一下。   这样短短一吻让不满足的幸村又忍不住贴上她的唇,由浅至深,一直到她快喘不过气时才肯放开,轻声说道:「待会我自己下去,雪就先回去休息吧。还有,如果有其他男孩子跟妳示好、献殷勤,记得别理他们,知道吗?」   「虽然我不觉得有这样的人存在,不过我会记得的!」抱了他一下后,雪野这才放开了他,回头开门准备进屋,并且在进去之前还笑着朝他挥了挥手,「那就晚安啰,到饭店时记得发短信跟我说一声。」   见她进去后,幸村这才去按电梯下楼,而在他到一楼时,伯兰特已经等到有些不耐烦了,一见到他下来后便马上走出大厦,招了一辆出租车,率先坐了上去,而幸村也不想去招惹明显已经一股气的他,乖乖跟着坐了上去。   在到饭店的路中,他们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到办理好入住手续、进到房间后,伯兰特这才开口说道:「拜托一下,幸村,在比赛的这段期间里,你可千万不要擅自跑去找你的女朋友,也不要在没告知我的情况下就邀请她过来饭店或是练球场!」   「放心,我也不希望给她造成麻烦的。」   虽然他的重点是放到雪野的身上而非自己的名声,但好歹也算听进去了,伯兰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转移了话题:「下次替我谢谢水无月小姐,关于今天的晚餐。」   「嘛,虽然说她是替我做的,雷你只是顺带,不过我还是会将你的道谢告诉她的。」   见幸村笑咪咪地说完后便拿出了手机编辑报平安的短信,伯兰特气得不轻,忍不住反击了一句,「你确定是替你做的?在晚餐时水无月小姐明明最在意的是她的朋友的反应,还一直将自己的菜夹给她呢!」   听见他这么说,幸村打着短信的手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在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果然,比起什么同事兼同学的追求者,最有威胁的还是神无月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月亲戚来时都有两天头痛到吐该怎么破? 吐一次就算了,还吐了三次,本来想早早睡了却又睡不了爬起来吐 还刚好碰上了MIKU演唱会,完完全全没有尽兴的感觉,票就花了我三千五台币 (话说看见我前排有个男的手里拿着四只荧光棒,还一直跟着节奏跳,相信一场演唱会下来能够消耗不少热量吧) ☆、追妻第四步 V   大概是担心会影响他比赛的关系,所以除了每晚睡前的聊天外,幸村并没有接到过雪野的电话,连她到温网的比赛会场看他比赛前也没有打电话告诉他,都是默默混在观众堆里,有时是自己一个人,有时是跟着遥佳一起,要不是在比赛期间从眼角余光注意到她,他根本不知道她有来。   看见明明怕热又怕晒的她因为怕给他添麻烦,宁愿待在大太阳底下跟其他人挤在一起,他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并且在每一次与她视线对上时对她微笑。   可能是因为不知道自家女友什么时候会到场看自己比赛的关系,幸村在每一场比赛上都打得十分卖力,最后也如同他所承诺的那样在温网上打进决赛,虽然最后仍就输给了上届冠军,但是已经是他目前为止最好的表现,他在世界排名上也有机会可以挤进前二十五,甚至是前二十。   这样的表现不仅幸村感到满意,他的俱乐部和经纪人伯兰特也是,而尽管不想承认,但伯兰特也知道他这次能够超常发挥绝对是雪野的功劳,所以在温网的比赛结束、赛后的记者会也告了一段落后,伯兰特对于他和雪野见面的事情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甚至还会替他打掩护,让他能够避过在饭店门口守着的记者们偷偷跑去找雪野,或者是偷偷带着雪野进入练习会场、让她能够亲自将便当送到他的手中并且聊上一会。   对于他态度的转变,幸村觉得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有着好心情、在接下来的加拿大大师杯和全美公开赛能够也有着好表现,所以便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帮忙,还在要离开英国的三天前得寸进尺地提出想要去接打工的雪野下班的要求。   知道就算拒绝他、他自己也会偷偷溜过去,所以伯兰特只能再三提醒他要做好伪装,一旦发现有记者跟拍一定要马上回饭店并且回报,然后就无奈地放行了。   戴上粗框的平光眼镜,用黑色的鸭舌帽遮住自己那还算有辨识性的蓝紫色头发,又换上了平常不在大众面前所穿轻松休闲风格的衣服后,幸村这才敢走出饭店房间,小心避过记者们蹲点的地方离开饭店,前往雪野打工的地方,而为了测试自己的伪装是否成功,途中他还光顾了两、三家店,确认没人认出他,也没有人跟拍后才招了辆出租车往片厂的方向去。   由于片场的出入口有管制,不是员工或是客人是进不去的,所以下了车后他便站在门口,传了短信告知雪野自己就在一楼,然后便在片场大楼的对面的一家饮料店里等她下班。   由于先前就有询问过雪野她平时的工作时间、踩着点过来,所以等店员做好他替两人点的冷饮送上的时候,他也刚好看见她跟着一群同事走了出来,一边跟其他人道别,一边四处张望着。   看见她有些着急地翻着包包、像是要找手机的样子,他连忙便拿着饮料走到店外,快步走向她,然后趁她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将饮料贴到她的脸上,笑着轻声唤道:「雪。」   「精…精市……」突然被冰了一下,雪野反射性抬起头来,并且在看见他时露出了笑容,只不过因为想起他的名字最近太常出现在新闻报导及报纸里,所以便迅速将叫唤声量给压低,「抱歉,我刚刚才看见短信,怎么突然过来了?不会给你造成麻烦吗?」   将其中一杯饮料塞进她手里、让自己得以空出一只手搭上她的腰上后,幸村这才笑着开口回答道:「这两天教练让我放假,想趁机见见雪,所以就过来了。过来的路上我都有注意,雷那边也会帮我掩护的,妳不用担心。」   「就算这样也不用特别过来,跟我说一声我也会过去找你的,」说到这里,雪野忽然微微皱起眉头,开始翻着包包,然后在他不解的注视下拿出手帕,替他擦拭着额头处因为戴着帽子而闷出的汗,「放假就是让你好好休息的!」   「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   幸村闭上眼好好享受着自家女友的服务,并且顺从地应道,一直到感觉到她放下拿着手帕的手后,他才再度张开眼睛。与此同时,他看见了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三三两两站着几个同事,虽然有些是在各自说着话、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这边,但有些却是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像是在讨论他们两个的关系,而先前被他特别记住的那位雪野的同学兼同事则是一脸震惊的样子,他旁边的男性友人正无奈地拍着他的肩膀。   见自己的目的达成了一半,心情很好的他选择再接再厉,低下头迅速在雪野的唇上啄了一下,并且在她因为吓到而睁大眼睛时笑咪咪地将唇贴在她的耳边,「雪待会有空吗?能不能一起吃晚餐,就我们两个……当然,如果和神无月桑一起也没有问题!」   听见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语气所包含的勉强,雪野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很遗憾,今天Kate刚好被学生会的其他同学抓去讨论高年级生的毕业舞会的筹备事宜了,所以只有我们两个。精市是想吃外面还是到我们家里吃?啊,如果是选后面那个的话可能要先陪我去超市一趟,昨天晚餐时我已经将米和蛋给用完了。」   尽管稍早就已经收到来自遥佳的短信、知道她今晚有事的消息,但听见雪野这么说时幸村还是觉得十分高兴,甚至还用脸颊磨蹭起她的头发,「虽然很想要跟雪逛逛超市的、体验那种类似新婚夫妻的感觉的,但难得能够约会一次,我们还是到外面吃吧,正好前几天一个比赛时认识的英国籍选手介绍我一家法国料理餐厅,说是餐点味道不错,店里的安全性和保密性也很好,不用担心用餐期间会被人打扰。」   「嗯,听你的,不过我对法国料理不熟,待会就麻烦你点餐了。」顺从地点头后,雪野抬起手来轻推了下他,「那么我们现在就去?」   「就慢慢晃过去吧,反正距离晚餐时间还有点早。」   一边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向她身后不远处的斯特林,确定对方已经明确知道自家女友的情感状态的幸村这才重新站直了身,揽着她的腰带着她离开了。   虽然从片场大楼到预计要去的餐厅有段不短的路程,但是当到达餐厅时幸村却还没将想说的话说完,因为他很希望能将两人从上次分别开始至今所发生在自己身边的各种琐事告诉雪野,希望她能够知道一切有关自己的事情,希望她能够参与到自己的生活中,藉此抚平时间及距离给两人所带来的隔阂。   大概知道他的想法,所以雪野只是静静笑着听着,偶尔才会开口搭话,连在餐厅的服务生要带他们入座时也特别塞了小费请对方给他们一个四人座的位子,就这么与他并肩而坐,让他更加方便能够跟自己说话。   而幸村也不打算辜负自家女友的好意,一整顿晚餐下来尽情说了很多话,也占了她很多便宜,手不是搭在她的肩上就是腰上,有时还会大胆地借着桌子的遮掩放到她的大腿上。   除此之外,因为他忙着说话,手也不得空闲的关系,雪野也只能担起喂食的工作,一开始她还会贴心地等到他说话告一个段落时才将食物送到他的嘴边,但在后来发现在吃了快一个小时他却连主菜都还没吃完、自己却已经八分饱时,她也只能加快速度,让他说上个一、两句便将东西塞进他的嘴里,就算他用着控诉的眼神看着她,她也是敷衍地对他回以一个微笑作为安抚。   好不容易吃完了晚餐,幸村便趁着雪野去洗手间的空档将帐给结了,又外带了两份最有人气的蛋糕,等到她出来后,他这才和她一起离开餐厅。   由于难得自家女友提供喂食服务,再加上光顾着聊天而没注意,一不小心就吃了比平常多的幸村感觉自己的胃有些撑,忍不住抬起手来抚着腹部做了一次深呼吸,让本来还因为他径自将两人的餐钱给付了还不肯收下自己的钱而皱着眉的雪野马上将不满抛到脑后,担心地开口询问道:「怎么了,胃不舒服吗?」   「没事,只是吃得有点撑,」在说话的同时幸村还抬起手来捏了下她的鼻子,「因为有人把自己的份也拿来喂我了,而且现在还在跟我生闷气,不利于我消化。」   「我从不生闷气的,我只玩冷战。」雪野又再度皱起了眉,过了好一会才抬起手来覆到他的腹部轻轻替他按摩着,「而且,还不是精市你点太多了……」   轻笑了几声后,幸村执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印上一吻后,然后用着哄人的语气说道:我们四处随便走一走?」   对于这样子的他十分没辙,雪野也没办法再跟他闹别扭,便点了点头,「去河堤边吧,那里晚上挺凉的。」   「好。」   可能是在吃饭时已经将想说的话说得差不多了,也可能是因为两人单独的相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所以在到河堤边以及在河堤边散不消食时幸村并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搂着雪野的腰,有时候会突然倾身抱她一下或者是亲她一下后又继续走,有时候干脆拉着她停下脚步,就这么站着抱着她、亲吻她,反正他们两个周遭也有许多情侣或夫妻都在搂搂抱抱、亲亲我我,他们两个的亲昵行为并不显得突兀。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其他人的影响的关系,对于在公众场所如此亲密的互动雪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显得十分难为情,反而还会回抱住他或者是主动踮起脚亲他,并且轻轻唤着他的名:精市、精市……   随着她每一声的叫唤,幸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动得厉害,也改觉到自己对她的感情已经强烈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了,不想要与她分开,还有,想要跟她在亲昵一点,比接吻、拥抱还要亲近的那一种。   但是,现在还是不行,还要再等一等……努力压下心中的躁动后,幸村忍不住深深叹了一口气,并且将怀中的她抱得更紧了一点。   「怎么了,精市?」在他怀中的雪野不解地抬起手来抚着他的背。   正当幸村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距离他们所站着的地方不远处的河岸边突然传来一阵著名情歌的合唱,其中还夹杂着几声起哄的口哨声,紧接而来的便是此起彼落的“答应他”的呼声。   互看了一眼后,幸村便带着眼神同样充满着好奇的雪野走近发出呼声的地方,随后他们便看见了一个男人正单膝跪在一个女人的面前,手里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花和一个小盒子,而两人的四周围了一圈的人,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蜡烛和一个印着字母、用缎带装饰的板子,按照顺序拼出“Marry me”的字样。   虽然因为隔着一段距离而听不清楚那个女人的答复,但看见她用着双手捂着嘴点头的样子,再加上四周的人都笑着大力地鼓掌,幸村和雪野都很清楚那个女人答应了男人的求婚。   看着男人激动地站直起身,抱起女人原地转了好几圈的样子,幸村心中有种莫名的触动,忍不住侧过头去看向自家女友,而后者正直直看着那对未婚夫妻,嘴里喃喃说道:「真好呢……」   「原来雪喜欢这样的求婚方式啊。」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忍不住低头靠着她的头,用着认真的语气说道,「我保证,我以后一定会给妳一个比这个更盛大的求婚!」   出乎他意料的,他揽住的人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感动地回抱住他或者是给他一个吻,甚至连一个笑容也没有,反而是愣了一下后露出了一个讶异表情,对于她这样的反应,他感到有些不满,但更多的却是不安。   他伸手扳过她身体,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然后捧起她的脸,轻声询问道:「雪是不喜欢这样的求婚方式?还是不想跟我结婚呢?」   「怎么说,求婚的话我还是比较喜欢低调一点,被一群人围观着太难为情了。」说到这里,雪野忽然侧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神,「至于结婚什么的,我只是…只是没想过而已……先前…就是在交往之前,我连能跟精市交往的事都没想过,所以……」   尽管知道她不想要谈论这个话题,但是幸村还是加重复在她脸颊上的手的力道,让她看着自己,「那交往之后呢?我们也交往了两年了喔,雪难道没有想过未来的我们是怎么样的吗?」   咬了咬下唇后,雪野这才迅速地摇了下头,「没有,我觉得能和精市交往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之后的事情我从没想过,也不敢去想……你也知道的,我总会忍不住将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去想,连Kate都说我有着很严重的悲剧性格,所以……」   连神无月桑都这么说了,那应该真的很严重……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幸村倾身覆上她的唇,结束了绵长的一吻后,他突然开口询问道:「雪对这一带很熟吧,那这附近有没有大型百货公司或者是珠宝店呢?」   「有,」被吻得有些缺氧、无法清楚思考的雪野点了点头,「怎么了?是要买给和美的礼物吗?」   「那带路吧!」   幸村并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推了推她,而后者也只能不明就里地带着路,等到了一家还算是国际知名的珠宝首饰店,他便拉着她走到了展示着戒指的专柜前,对着上前服务的专员说道:「不好意思,我想要看最简单的那一种戒指,就是完全没有镶嵌着任何宝石的。」   听见他的需求,本来就因为两人都穿着没有品牌的休闲服装而并没有特别积极接待的的专员脸上的笑容又降了几度,她拿出了摆放着许多简单银戒的盒子放到他的面前。   被轻待的幸村并不以为意,只是专心地挑着符合自己和雪野左手无名指尺寸的戒指,挑好之后便请专员帮忙包装的同时递出了自己的卡,然后便一边牵着大概已经猜出他用意而紧张地用空着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襬,一边提着装有首饰盒的袋子走出了店面。   等到了一个比较没人的地方,他这才停下了脚步,拿出戒指来替自己戴上,又拿出了适合雪野的那一只戒指戴上她那正在微微发抖的左手上,然后执起她的手放到嘴边,用唇轻轻摩娑着,「这个,虽然不是求婚戒指,但是我希望雪在戴着这个戒指的时候能够好好想想我们的未来,结婚的事也好,结婚以后的事情也好。当然,要往好的方面想,因为我很确信,有着妳的未来一定是很美好的!」   一个戒指,再加上这样一番话,雪野的眼眶整个红了,她一边掉着泪一边点着头,最后干脆抽回自己的手,扑到他的怀里紧紧抱着他。   「嘛,除了好好思考之外,戒指也要好好戴着才行,」虽然被勒了一下,但幸村还是笑着轻拍着她的背,「我可是很担心呢,在雪想好之前就被人追走了,所以一定要让人知道妳已经有所属的才行!」   「说什么呢,」雪野被他的话逗得破涕为笑,「要担心的人应该是我吧,明明被记者传过跟模特有绯闻的可是精市喔!」   想到几个月前被法国的记者传自己正跟着一名才见过两次面的模特交往,让自己必须特别让俱乐部发表声明,还必须一一传短信给雪野、遥佳和远在日本的亲友们解释的事情,幸村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会再有了,以后我一定乖乖跟所有异性保持着三公尺以上的距离!」   在雪野的轻笑声中,他满足地低下头来亲吻了下她的头顶。在离开英国前还能这样一次完成两件棘手的事,也算是不枉此行了吧……    ☆、追妻第四步 VI   「精市,老实跟妈妈说,你是不是瞒着爸爸妈妈和沙织伯母,偷偷跟雪野那个孩子订婚了呢?」   由于暑假时幸村都会待在了北美洲,所以幸村一辉和清美便请了假,带着幸村奶奶跟和美一起过来陪他兼家族旅游。而在调查好他们所搭乘的班机抵达的时间后,幸村便拜托俱乐部的人帮忙到机场接送他们一家到饭店。   原本以为自家家人要调整时差、好好休息一番,所以在送他们到饭店后幸村便打算先去替自家父亲租辆车、去俱乐部练一下球,晚点再过来接他们去吃饭,但是没想到他带他们一进到饭店房间后,清美便马上拉着他坐到沙发上,一边用手摩娑着他那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边询问道。   看见自家奶奶跟和美都用着八卦的眼神盯着自己,而幸村一辉的眉头也微微蹙起,幸村忍不住坐直了身,用着无奈的语气说道:「说什么呢,妈妈,这只是我挑选的交往第二周年的礼物而已。您也知道的,有神无月桑在,我可不敢偷偷拐着雪野做什么呢!」   「嘛,想想也是呢。」顺着他的话想起了那个强势到敢跟在商界打滚好几年的榊讨价还价的少女,清美下意识赞同地点了点头,「不过,会送出戒指这样具有特别意义的礼物,精市你大概也下定决心、要跟雪野那孩子继续走下去了吧?」   对上她那饱含笑意的眼神,幸村紧了紧自己的双拳,随后便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是的,妈妈。」   说完之后,他又转过头去看向自家父亲,对他传达着自己说出这番话的决意,而幸村一辉并没有说话,只是给了清美一个眼神,而清美则是挑着眉询问道:「在送戒指的时候,精市应该有将自己的想法告诉雪野吧,那孩子又是怎么说的呢?」   想到上次见面时自家女友抱着自己说的话时,幸村下意识扬起了嘴角,「她啊,她的想法和我一样,虽然,目前她还没有想过结婚这么远的事情。」   看见他这样自信过度的模样,清美就忍不住抬起手来用力戳了他得头好几下,「好,我们知道了,沙织那边我会去跟她说的。从你小的时候起沙织就常在夸赞你,在知道你跟雪野交往后也老说这样很好、把雪野交给你她很放心这样的话,至于榊先生那边应该也没问题。唔,不过最主要的还是神无月桑,因为妈妈跟她不熟、辈分也不同,不好跟她说,所以就交给你自己一个人去处理啰!」   这样…不就是有帮忙跟没帮忙一样么?!对于自家母亲将连自己都可以轻松应付的榊夫妇说服工作给揽去,然后将最棘手的遥佳及她身后的迹部、铃木集团留给自己,幸村忍不住满头黑线。只不过一想到即便清美愿意帮他在遥佳面前说好话,但是对方也有可能表面上答应清美、转过身后又马上找自己麻烦,只能深深叹了一口气,「那沙织伯母那边就拜托妈妈了」   「知道了。」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后,清美突然伸了个懒腰,并且活动了下自己因为搭乘长途飞机后而有些僵硬的肩颈,然后歪过身靠到自家丈夫的身上,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才又再度笑着开口说道:「不过真的好险,虽然目前你沙织伯母跟雪野还不是很亲近,但是她对雪野的爱和关心可是不输给对佑司的,所以原本妈妈还很担心你们两个会处得不好,那样妈妈可就不知道该如何跟你沙织伯母交代了呢!」   「不会有事的,」早已经坐到幸村旁、仔细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孙子的幸村奶奶一边拍着他的手背,一边用着慈祥的语气说道,「原本我们一直以为这两个孩子不可能碰着了,结果他们却在我们发现之前就认识对方、还告白交往了,这么有缘份的一对孩子感情不可能会不顺利的!」   「唔,可是我还是觉得雪野姊姊跟那位副会长大人是最配……」没等抱着枕头靠在幸村一辉身上的和美将心里话给说完,幸村一辉便先一步抬起手来捂住她的嘴,以免之后她会在没大人在场的情况下被她那小心眼又爱记仇的哥哥伺机报复。   我和雪野的缘分啊……尽管先前就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听见自家祖母这么说,幸村还是觉得十分开心,开心到忽视了和美说的吐槽话语,并且更加下定决心为自己和雪野的未来奋斗,所以聊了几句后,他便从沙发上站起了身,「奶奶、爸爸妈妈,您们好好休息吧,我先去训练了,晚点再回来接你们去吃饭。」   「好,你自己小心。」目送他出去后,清美这才拉过自家女儿,用力揉了揉她的头顶,「妳啊!以后别老这样打击妳的哥哥,妳哥哥现在可是很努力的。」   和美不服气地回了一句,「才不是打击,我说的是实话!」   「就算是大实话也不准说,去问妳的弦一郎哥哥看看,他绝对会用自身的经历告诉妳、妳哥哥是有多听不得人家对他说实话!」   ---------------------   即便因为暑假跟寒假雪野都在欧洲和遥佳一起旅游,而幸村则是在假期里分别待在北美洲和澳洲,两人完全没有机会碰面,但由于对于打网球更加得心应手,在加上有着家人的陪伴、雪野每周一封的信及时不时的视讯约会,所以他在全美公开赛以及澳洲公开赛上的表现并不输给温网,分别取得了四强和亚军,并且在全国的排名上上升至第十三名。   在之后,他在已经可以称之为他的主场的法国公开赛上,他也得到了亚军,尽管名次没有进步,可是因为他的对手是现任世界第一,而他甚至还能撑到抢七,没有人对他的表现感到失望,连幸村他自己本人也是,或者该说,他并没有心情去在意又与奖杯失之交臂的事情,他的所有心思全都放在了自己那越来越严重的感冒上了。   患上感冒是法国公开赛决赛的三天前的事情,那天的下午,整个巴黎忽然下了一场大雨,让刚所有刚比完公开赛预赛的所有选手都成了落汤鸡,连他也不例外,在比赛结束后,虽然伯兰特很快就带他坐上俱乐部派给他的车上、让他在回家路上不需要淋雨,但由于车上的冷气太强,回到家后又因为管线维修的关系而无法马上冲热水祛寒,所以当天晚上他便发现自己在吞咽口水的时候有些不舒服,隔天起床的时候便开始有咳嗽和鼻塞等症状。   因为担心会影响比赛表现,幸村根本不敢吃药,只能依赖自己平时训练出来的体能素质硬撑,而好不容易撑到比赛结束,完全放松下来他在回到家里后便发现自己的头开始变得沉重了起来,甚至连站立都有点吃力。   察觉到自家选手的异样,伯兰特连忙出门去替他买药,并且在离开前再三嘱咐她要好好休息。只不过由于早就跟雪野约好要在比赛结束后视讯聊天,所以不想要再对自家女友失约,再加上在感冒这样虚弱的时期特别想要和她见面的幸村在他离开后还是继续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拿出手机用通讯软件打电话给雪野。   铃声响了有好一会,原本应该正处于午休时间的雪野这才接起了电话:「精市?」   「嗯,」听见她的语气并不像平时那样带着喜悦,幸村连忙询问道:「雪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吗?」   「不是,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因为我记得我们是约好晚上才上线见面的。怎么了?是精市晚上临时有事,所以先打电话跟我说的吗?」   感觉到她并没有任何不满,有的只是对他的体谅,幸村在感动的同时也觉得有些亏欠,深深呼了一口气后,他才用着歉意的口气说道:「嘛,算是吧,前几天不小心着凉感冒了,因为怕影响比赛不敢吃药,所以…嗯,现在有些发烧,雷已经去帮我买感冒药了,我担心我在吃药后会一直睡,就先打电话跟妳说一声。」   由于怕她会担心,幸村刻意说得很轻松,即便他刚才测量的时候体温计上显示着“38.7℃”,即便现在他的头昏沉得厉害。而在说完之后,他便专心地听着手机另一边的她的反应,只不过她却喃喃说了一句话,声音小得让他听不清楚,而正当他打算开口询问的时候,她又恢复了原本了音量问道:「那…要不要我去看看你?」   她的话让幸村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其实是很想马上应下来的,只不过最后还是不自然地笑了几声,「雪说什么呢,我这里没事的,妳不用担心。」   「可是精市你……」雪野欲言又止地顿了顿,随后却突然转换成轻松的语气,「我就是问一问,而且,就算你说好,我也不一定去得了,Kate不一定会同意让我去的。」   想到事事为她着想、以她的权益为重的遥佳,幸村的心情有些复杂,「嘛,也是呢……」   「所以,」雪野用着试探的语气询问道,「如果…如果我真的过去的话,会给精市造成困扰吗?」   「怎么会……咳咳…咳咳咳……」察觉她语气里带着的小心翼翼,幸村连忙表示自己的心意,但却因为说得太急而咳了起来。   听见他的咳嗽声,雪野连忙开口说道:「好好,我知道了,精市你不要再说话了,好好休息!」   「不…咳咳……」拿起放在一旁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又深呼吸了好几下后,幸村这才缓了下来,「抱歉,吓到妳了,我没事。」   「都咳成这样了怎么可能会没事……」   就在雪野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幸村突然听见自家公寓门被打开的声音,随后便响起他那跑出去替他买药的经纪人的声音:「幸村,你现在感觉还好吗?我将要买回来了,还带了点热汤,你要不要先喝一点再服药?」   尽管听不懂法文,但是一听到伯兰特的声音,雪野便马上表示道:「伯兰特先生到你那边了吗?既然这样,那我就先挂电话了,精市你好好休息。」   虽然很想要再听一会她的声音,但一想到她的午休时间快结束了,而他确实也没有什么心力再维持语她的对话,只能回答道:「那…我们晚点再聊,雪学习加油……」   听到手机传来通话结束的嘟嘟声,幸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随后便将手机随手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斜眼看向因为意识到打扰他好事而微张着嘴愣在门口的伯兰特,「你买了热汤?」   「是……」伯兰特马上将装在纸杯里的汤送到他的面前,并且迅速到厨房拿了汤匙和一杯水给他,然后坐到了与他有些远的椅子上,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在他的注视下幸村稍稍坐直了身,缓缓打开盖子就着杯缘喝了一口,随后便皱起了眉头,尽管他对外面卖的食物味道不抱有希望,也早在这几年的法国生活习惯了外食,但是可能是因为生病而影响了他的味觉,也可能是因为生病时的情绪上来了,所以对于这碗汤的味道他是十分嫌弃的,只不过又担心空腹吃药会对胃不好,他还是硬着头皮喝了一大半。   休息了一会又吃了药后,他便一边将伯兰特赶回去休息,一边到浴室漱口,然后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躺到床,并且迅速陷入了昏睡中。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身上还穿着不怎么舒适的运动服,幸村这一觉睡得十分不安稳,而等他再度睁开眼时,窗外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只不过他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昏昏沉沉的,不仅病情没有好转的迹象,连额头的热度也没有下降的感觉。   真是……对于自己这样糟糕的状态,幸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只不过一口气还没叹完又咳嗽了起来。   看了下时间、发现快到了伯兰特临走前说会带晚餐过来的时间了,他便缓缓坐起身来,打算等吃完伯兰特送来的东西后再吃一次药,然后再回来睡觉。   为了避免因为脑袋昏沉没听见门铃声,他便走到客厅,一边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一边等待着自己的晚餐。   没过多久,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他皱着眉头拿过来瞥了一眼,而在看见上面显示的来电对象是自家女友的昵称时,本来还在他瞬间清醒了些,连忙按下接通键,努力装出平常的声音说道:「雪吗?已经放学回到家了吗?」   「唔,现在我们学校应该是到放学时间了,不过…我现在…那个……」   雪野话还没有说完,幸村便听见手机的另一方便传来了音量不算低的男性声音,而那名男性说的是他很熟悉的法语,声音还听起来跟他那一楼的公寓管理员一模一样。   该不会…真的……他瞬间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并且暂时忘了身体的不适,快步走到自家的电铃对讲机旁的内线电话、拨给了一楼的管理员:「不好意思,蒙罗先生,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深灰色长发的女生在楼下说是要找我的?」   「是的,幸村先生,因为我听不懂那位小姐说的英文,而她又只重复着您的名字,我以为那只是您的球迷,所以没有告知您……那位小姐…是您的朋友吗?」   尽管完全不相信那名管理员不懂英文的说词,但是幸村已经没有精力和心情去跟他争论了,只能抬起手来扶额,「是的,所以可以麻烦蒙罗先生指引她上来吗?」   「好的,请稍等一下。」   在管理员说完这句话后,幸村便马上从手机另一端听见他用法文指引雪野方向的声音。   确认自家女友被放行后,他便走到自家玄关边靠着墙听着声音,而一听到外头走道传来了电梯抵达的声音及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时,他立刻打开了门,并且看见了拉着一个小型行李箱、一脸心虚地朝自己笑着的雪野。   「对不起,没跟精市你说一声就自作主张……」   没等雪野将话说完,幸村便抬起手来将她抱进了怀里,将脸埋在她那带着点薄汗的颈上,「怎么这么傻啊,雪…雪……」   虽然光是听见她说想要过来看看自己时就很高兴她有这份心意了,虽然表面上说着让她不用过来的话语,虽然早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即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好、很快就能够康复,但是在看见她时,他心里的喜悦却是难以言喻的,本来还担心着自己病情的不安情绪也获得了抒发。   没有询问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雪野只是轻轻推了推他、让他放开自己,然后抬起手来用着微凉的手覆到他的额头上,并且在感受不低的热度时皱起了眉,「不是应该已经吃过药、睡过觉休息了一会了吗?怎么还没退烧?」   「嘛,我也不知道呢……」   苦笑了几声后,幸村便带着她进到了屋内,而正他打算低头亲吻雪野的发顶时,后者却突然拉着往里面走,四处走走看看,然后停在了厨房的冰箱前,一边探头往里面查看着可以用的食材,一边询问道:「精市吃晚餐了吗?」   想起这几天因为忙着比赛,几乎餐餐都吃着伯兰特替他准备的食物,冰箱里应该没剩多东西,信誓旦旦跟自家女友保证过会好好照顾自己的幸村便尴尬了起来,「还没,雷说要替我送过来的,只不过到现在还没到。」   「那换吃我做的可以吗?嘛,不过因为食材不够应该不会太丰盛……」   一听到可以尝到自家女友的手艺,幸村连忙表示道:「当然好!待会雷带过来的东西我让他自行处理。」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只能干笑几声,随后便放下与他相牵的手,蹲下打开行李箱,看着里面自己带过来的东西研究着,「既然这样,那在我准备的时候精市去洗个澡吧,可以吗?」   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未换下的运动衫,自己也觉得很难受的幸村点了点头,便转过身准备去拿干净的衣服去洗澡。   因为头还昏昏沉沉着,所以平时可以在二十分钟内洗好澡的他花了快半个小时,等他吹好头发后,他便马上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而这时雪野正一边削着苹果,一边盯着一个锅子看,这样的画面让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唤了一声:「雪。」   一看见他,雪野便马上放下手里的刀具和苹果、迅速了洗了手,然后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确定他的头发是干的后,她这才露出了微笑,「蛋粥已经煮好了,精市现在觉得怎么样?能在餐厅吃吗?还是要到房间?」   「到房间好了,我头还是有点昏。」   原本幸村打算询问要不要帮忙拿到房间的,但是雪野便马上表示道:「那你先进去躺好,我待会就将粥送过去。」   见她在说完后就转头忙着继续削苹果,幸村也只能听话地回房间,而正当他打算调整枕头的位置、方便待会靠着吃饭时,他忽然听见了外头传来了自家经纪人的惊呼声。   真是,居然忘了跟雷说一声了……叹了一口气后,幸村有些不情愿地下了床,往声音传来的地方走去,随后便看见正站在厨房入口处、正用英文询问雪野为什么在这里的伯兰特。   「雷,你迟到了。」为了顾及雪野,幸村也跟着用英文和他谈话。   「啊,因为找了会才找到你现在适合吃的东西。」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纸袋后,伯兰特便看了眼将话语权交给幸村、正在用汤匙搅拌着锅子的雪野,「水无月小姐她……」   「知道我生病了,所以特意从英国赶过来照顾我的,还替我弄好了晚餐。怎么样?有问题吗,雷?」   看见幸村双手环着胸靠在墙壁上,甚至还一副很累的样子闭目养神,伯兰特只能改为说道:「既然有水无月桑能够帮忙,那我就放心了,有其他我可以帮忙的地方吗?」   「嗯,明天帮我去超市采买一下吧,我这里没什么东西,雪又不会说法文、我也不方便陪她一起。」说到这里,幸村忽然顿了顿,「还有,帮我向医院预约一下健康检查,后天我就过去。」   想起他的病史,伯兰特理解地点了点头,在将怀中袋子中的水果挑出来放到桌上后,他便迅速提出告辞,一来是避免打扰幸村和雪野、以免之后又被幸村牵怒,二来则是他必须要去向报社和杂志社那边旁敲侧击一下,看看媒体是否有发现雪野的事情。   在他走的时候,想起什么的幸村突然努力忍着不适追了上去,开口叫住了他,并且改为用法文说道:「明天买的食材里一定要有鸡肉块、香菇、蜂蜜、西红柿,还有葱,拜托了。」说完之后,他也不给伯兰特机会询问,直接转身回房间了。   当他到房间时,雪野已经将粥端到了房间,还盛了一碗起来、不断用汤匙搅拌将它弄凉。   幸村下意识扬起嘴角,并且在她对自己回以一笑时走向她,俯身亲了下她的额头,然后才坐到床上,歪着一边靠在枕头上支撑着自己、让自己能够继续看着她。   「这样歪着头不会累么?」轻笑了几声后,雪野便拿出一片退热贴贴到他的额头上,然后再度拿起了碗,「精市可以自己吃吗?」   因为额头上传来阵阵清凉,让幸村舒适地瞇了瞇眼,「可以,但是我还是希望雪能喂我,这样可以吗?」   「真是……」大概是早就猜想到会变成这样,所以无奈地摇了摇头后,雪野便改坐到床边开始了喂食工作。   由于从比赛结束后除了中午的那碗汤外就没吃过半点东西,再加上他很享受每一口她都会先吹凉、再用唇试一下温度才敢喂给自己吃的画面,所以即便在因为生病而味觉变得比较迟钝的情况下,他还是不知不觉吃了一大半。   在将装着粥的锅子和碗拿出去房间后,没多久雪野又拿了一个碗进来,「这个是冰糖炖梨,对缓解咳嗽挺有用的,精市还是多少喝一点比较好,还是你比较想吃苹果?」   「这个就好。」   可能是因为吃了东西比较有力气的关系,所以在休息等待吃药的时间半躺着的幸村便示意她将空碗放到一边,然后抬起手来将她拉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一边抚着她那为了方便做菜而束起来的马尾一边问道:「神无月桑是怎么同意雪过来的?」   「唔,其实我也挺意外的,因为我一跟她说我想过来,她就马上同意了,不只替我拜托诗帆、请诗帆借我西园寺家的私人飞机,还说准我向学校请三天假……果然,Kate对我最好了!」   三天…加上六、日,那就是五天了啊……下意识忽略她最后那一句话后,幸村先是在心里默默感谢遥佳的仁慈,并为一直以来对她的误解道歉,随后便努力将那想要计划带雪野到哪里逛逛的想法抛到脑后,改为问出这一个晚上最想问的问题:「那…为什么雪会想要过来?我…不就是一般的感冒发烧么,怎么会让妳这么担心?」   「精市不希望我来吗?」   见她抬起头来不解地看向自己,幸村好笑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后,又再度将她的头压回自己的胸前,「虽然这样说很不好意思,可是妳能过来我真的很高兴,但,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雪会特意过来……」   「我记得,」沉默了好一会,雪野才缓缓开口说道,「先前精市在聊天时有和我提过,“类似格林-巴利综合症”的征兆是感冒发烧,所以,我总觉得在这个时候精市身边没有熟识的人陪着的话应该会很苦恼,这才想说要过来看看的……是不是…我多想了呢?」   对于她所提的这件事幸村是有印象的,他记得,当初在住院时为了寻找能跟她聊天的话题,他便将自己上网查的关于自己病情的数据告诉她,顺带再加上一句感谢她当初在自己发烧那天的照顾以及帮忙正在住院得自己记笔记的事。   只是,他没想到她到现在还记得他们两个闲聊的内容,更没有想到明明当初自己是用轻松的语气叙述的,但是她却猜到自己对于发烧的事情已经产生了阴影、担心自己一发烧便有可能是再度发病的前兆。   「不,雪没有猜错,」幸村下意识加重了抱着她的力道,「我的确对于突然发烧的事情很担心,所以能在这个时候看见妳、还有妳陪着,我的心里真的轻松了不少,谢谢妳……」   「要道谢的话,精市就快点好起来吧!」在他的胸口磨蹭了几下后,雪野便坐了起来,拿过早就准备好放在一旁的感冒药和水,「好了,该吃药了,吃完之后好好睡一觉。」   听话地接过药服下后,幸村便在她的帮忙下完全躺了下来,并且还在她要拿着空碗、空杯子出去之前拉住她的手晃了晃,「陪我躺一会?」   「别闹了,精市!」红着脸轻斥了一声后,雪野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开口说道,「对了,那个…现在法国的时间有点晚了,我可能需要借一下你家的浴室和客厅,明天我会去找住宿的地方的!」   幸村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说什么呢,雪是特别来看我的,当然是住在我这里。当然,如果妳觉得客房的单人床太小的话,也可以过来这里陪我一起喔!」   因为在日本时早就习惯睡大床,所以到了法国时他也是替自己挑选了一张比双人床还要大一点的床,尽管占了他卧室里几乎三分之二的空间,却让他睡得很舒适。   「晚安了,精市。」红着脸翻了个白眼后,雪野便拍了拍他的手背,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在离开房间时顺手替他关了灯。   「晚安,雪。」   在她离开后,幸村这才闭上了眼睛,即便是在身体不舒服的情况下,他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能够喜欢上雪,能够被雪给喜欢着,真的…好庆幸、好幸运…… 作者有话要说:  活了五年,我的本子挂掉了 明明夏天都将电风扇给它吹,除了google chrome +word也很少用其他东西 但是它就是挂了(不是不能动,而是开机后没多久就会卡住,然后自行开机好几次) 五年,真的说长不长的,所以最后便听爸爸的话,买了桌电 躺在床上码字的生活就这么一去不复返了~~ ☆、追妻第四步 VII   由于幸村的坚持,再加上遥佳也觉得她明明就是去做看护的、住在人家家里是理所当然的,不准她再多花钱去住宿,所以即便雪野再怎么纠结、再怎么觉得不妥,雪野还是成为了幸村家客房的暂时住客。   对于这样的发展觉得纠结的还有伯兰特,他担心雪野若是频繁出入幸村的公寓的话会给幸村的形象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是在同时他也很庆幸雪野能够过来照顾幸村,先不说他并不擅长照顾病人,就算他是擅长的,他也相信幸村会比较喜欢雪野的照顾而非他的。   因为有雪野的照顾,顺利让她重新做出四年多前自己发烧时替自己做的可口病号餐,再加上脑袋里总有着想要趁机带着她好好逛逛巴黎的想法,幸村的感冒好得很快,到了第二天就只剩下偶尔咳嗽的症状。   只不过,本质上来说雪野是个十分认真、守本份的学生,尽管当初是她坚持要到法国来看看幸村的状况,但是她还是对向学校请假的事情感到有罪恶感,所以除了照顾他、替他整理家里之外,她在原本的上课时间内都只愿意用自己带到法国的笔记本电脑做作业以及完成先前接下的翻译工作。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对于自家女友如此的不配合,幸村也只能另想他法,他趁着雪野特别出门陪他到医院进行身体检查那天让司机伯兰特绕点路,然后就这么坐在轿车后座向雪野介绍几个巴黎著名的景点,到最后,他甚至不顾伯兰特和雪野的阻止,带了顶帽子就直接在市中心处下车,在一堆球迷发现他而围上来时迅速买了几样的有名的甜点和饮品,当然,在好不容易回到车上后他有记得分一杯咖啡和两个三明治给之后需要帮他善后的伯兰特。   可能是因为知道就算自己再怎么拒绝、他也会硬拉着自己上街,顺带在拖上伯兰特,也可能是因为先前他那毫无顾忌的行为已经让媒体拍到了照片,一张他笑着朝打开的车门内递上装有咖啡的纸袋以及一双从车内伸出来接过纸袋的女性的手的照片,一张背景在他所住的公寓大楼前、他搂着一个自己下车的照片,所以在隔天陪他去医院拿健检报告的时候雪野便有种破罐子摔破的心态,由着他替自己戴上太阳眼镜和帽子,然后挽着他的手、让他带着自己往市区的方向走。   他和她就这么大胆地牵着手走在巴黎的街道上,有时候两人会因为看见贩卖小吃的摊贩而停下脚步购买、互相分享尝鲜,有时候两人会看到漂亮的风景时合照,有时候两人会因为身旁的情侣热情又亲昵的互动而亲吻、拥抱。   原本幸村还想带着她去看看她最有兴趣的凡尔赛宫及歌剧院的,只不过她却说想要好好为他那显示一切正常的健检报告庆祝一番,所以最后他只能划去这两个行程,改为到塞纳-马恩省河旁散步,一直到快傍晚时才离开前往超市,陪着她买了一堆食材、让她能够回家做大餐。   他们那一天的约会让隔天报纸、杂志和网络新闻的娱乐版面都变成了幸村的专场,也引起了许多人对于雪野身分的猜测,让伯兰特忙得焦头烂额,也让接到遥佳那责问的短信的雪野再也不敢随意出门。   所幸,到目前为止媒体和碰见他们的球迷只能从雪野的外表和流利的日语知道幸村的女朋友是个日本人。此外,远在日本的双方家长们也看见了报导,并且由清美作为代表打电话到法国询问,在知道雪野因为知道幸村发烧而到法国陪他的事之后,清美对她更加满意了,简直是把他当作未来儿媳的不二人选,不断地叮嘱他一定要好好对待雪野。   对着自家母亲的吩咐连连称是、顺便请她帮忙向沙织夫妇解释后,幸村这才好笑地挂上电话,走出自己的房间。   当他回到客厅时,在他刚接到清美的电话时还在洗澡的雪野已经洗好、回到了客厅,她正缩着双脚,一手环抱着膝、一手拿着手机坐在一张椅子上,她面前的桌上摆着一本摊开的书,不难猜出她接到电话前正在看书,而从她口中所说的是中文这点,他并不难猜出跟她说话的人是与他们隔着一条海峡的遥佳。   由于刚洗完澡且快到就寝时间的关系,雪野穿得十分轻便,一件白色的无袖背心、一件红色短裤和一件浅黄色的薄外套,而可能是怕影响看书的关系,她还将长发还盘了起来。   看着她那双在红色裤子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白皙修长的腿,因为低头说话而露出的漂亮脖颈曲线,随着谈话内容而时不时蜷缩的小巧脚趾,以及她脸上的明媚笑容,都让幸村感到心动不已。   这是我的女孩…真的很美……抱持着这样的想法,他忍不住走到她的身后,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并且在她那讶异的注视下就这么环着她的脖子,低头与她头靠着头。   大概是早就习惯他这几天只要有空就会像现在这样的撒娇动作,所以雪野只是抬起手来轻拍了他的头两下,便又恢复原本的姿势继续讲电话。   「Love you!Take care, darling!」   过了不知道多久,幸村总算听见了这句她们要结束对话时会说的道别话语,并且高兴地重新站直起身,而正当他打算开口与空闲下来的雪野说话时,他却看见她愣愣地看着自己手中的手机,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他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试图让她回过神,「怎么了?」   因为痒意,雪野轻笑着瑟缩了一下,随后便用拇指摩娑着手机屏幕,一脸寂寞的样子,「不知道,大概…是突然发现了一些事,从电话里听起来Kate这几天过得很好,她…其实不需要我的照顾也能好好生活的,我好像…一直都高估了自己对她的重要性……」   「有什么关系呢,雪只要在意雪在我的心里是最重要的不就好了?」没等到她说完,幸村忽然用力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雪好像一直记不住呢,在有我这个男朋友的情况下,雪一点也不需要感到寂寞,也不用担心没有人需要妳的陪伴与照顾。即便没有神无月桑,妳还有我,多注意我一点、多向我撒撒娇,好吗?」   不等她回答,他忽然俯身给了她一个不怎么温柔的吻,然后才抬头靠着他的额,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郁闷。   听见他那大大的呼气声,雪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在生气?」   「不算是…就算是生气也不是生妳的气……」即便在交往之前就知道她和遥佳的感情并不是用友情这一个词就能概括的,但是幸村还是觉得很挫败,在这几年的交往里,他还是没有办法取代遥佳的一分一毫。   再度叹了一口气后,雪野一边推了推他、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一边询问道:「精市的感冒完全好了吧?应该没有哪里不舒服,对吗?」   「嗯,怎么了?」因为她的举动,幸村正在从她的表情分析她是否不高兴了,回答时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那……背我!」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雪野还朝他张开双手,只不过因为他没有马上反应过来而愣了一下的关系,让冲动退去的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语气尴尬地说道,「抱歉,这不是精市你想要的撒娇方式啊……」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的意思,他好笑地转过身、背着她蹲了下来,「上来吧。」   过没几秒,他便感觉到有一双手环上自己的脖子,而紧接着一股不算重的重量就这么压上自己的背后。   托着她的大腿,他缓缓站起身来,这是第一次,他感觉到自家女友全身的重量,原本他想要好好记住的,只不过,那异常的柔软紧紧贴着自己背部的感觉,再加上他那长着茧的大掌下摸起来滑腻柔软的大腿……他觉得若不找点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的话自己体内的那股焦躁感就会变得不受控制,所以他便有些突兀地开口问道:「雪想要去哪?」   「都可以,反正最后记得送我回房间就好。」雪野磨蹭了他的脖子几下,「那个…抱歉,我很重吧……」   挑着自家比较宽敞的地方走动了几步后,幸村才用着饱含笑意的声音说道:「嘛,虽然我知道如果我说很轻的话雪会很高兴,但是,说实话,雪不算轻,可是我应该能背一辈子。」   他在说完这句话后,雪野稍微紧了紧环着他脖子的手,然后将脸贴在他肩头,「一辈子,听起来好长啊……」   「不喜欢?」   从她那带着些感叹的语气里,幸村不确定她到底是对他的说法和提议赞同与否,只能试探地问了一句,只不过身后的人并没有回答。   她的沉默让他心里有些没底,所以绕着家里走了几圈后,他便往她的房间走去,缓缓坐到床上放下她的双腿,而几乎在同时,他身后的她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将原本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脸也改为贴在他的背上。   他知道,她正在听他的心跳声,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奇怪习惯,而让他感到遗憾的是,她最喜欢听的心跳声不是他的,而是遥佳的,即便他每次都会乖乖任她抱着,但遥佳却会一边嫌弃她一边推开她。   过了好一会,他才听见身后传来了自家女友的声音:「刚才在跟Kate聊天的时候,她跟我抱怨昨晚她被迫参加了一个睡衣派对,是一个学生会的高年级学姊举办的,不过虽然说是睡衣派对,但是事实上却是陪着那个学姊喝酒、听她哭听她诉苦,因为她刚失恋了,她那到美国留学的男友跟她提分手、他喜欢上了他的同学。」   大概猜得到她接下来打算说什么,幸村下意识将手覆到她的手上,随后他便听见如同他猜想的内容:「那个学姊和她前男友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他们从小学时就认识了,中学时开始交往,而在她前男友到美国读高中时,他们都会轮流在寒暑假到对方所在的国家陪伴彼此,隔个几天就会跟对方视讯聊天…他们认识交往的时间甚至比我们还要久,可是他们的恋情却因为这样的原因结束了……」   幸村紧紧捏着她的手,「所以,雪是想跟我表示什么?」   「我知道,我们都不是像那位学姊的前男友那样不负责任的人,但是能让一段感情结束的原因有很多,时间、空间、事业、家庭……所以,一辈子什么的我真的……」   没等她说完,幸村便扳开她的手,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便反过身来将她压在床上,并且将她的手箝制在她头的两侧。   在她那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双眼的注视下,他小心在不压痛她的情况下俯身吻了她,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情绪,等到察觉她有些喘不过气时他这才放开她,微微起身俯视着正在大口呼吸的她。   对着表情略带着委屈的雪野,本来是满腔怒气的幸村感到有些无力,他很清楚,在今天这件事中错的是生气的他,毕竟他的女朋友早在两人交往前期就表示过她那对感情悲观的态度,而那时的他还表示他能理解。   「算了,」深深叹了一口气后,他便低下头啄了下她的唇,然后用鼻尖磨蹭着她的,「等我们回日本、相处的时间比较多的时候,我们再好好纠正妳的观念,嗯?」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是没有底气的,因为连最能让她听话的遥佳花了跟她认识的十几年里都没有办法让她改掉悲观的想法的话,他完全不晓得自己要花多少时间才能让她相信:他对她的喜欢已经多到能被称作是爱,而且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   「说的好像我的想法是错的一样……」可能是和他如此贴近的关系,雪野显得有些紧张,连反驳的语气都有些弱。   「的确是错的,雪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太不信任了,而这点让我很伤心。」   理直气壮地说完后,幸村觉得就着这个姿势若不顺便做些什么就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他便低下头开始轻咬着她的鼻尖、嘴唇、下巴、脖颈、锁骨……   「精市……」   他感觉到她胸前的柔软正紧贴着自己,她身上的沐浴乳香正充斥着他的鼻间,再加上她叫唤着自己名字的声音带了点颤抖,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慢慢起着变化,他艰难地压下想要继续往下的冲动,重新抬起头来看向已经满脸通红的她,用着有些沙哑的声音询问道:「既然神无月桑让妳待在我这里,那她有没有跟妳说,如果我对妳做了逾矩的举动,妳该怎么反应?」   「她没说,不过她要我记得,我是来照顾生病的你才请假的,不该做看护以外的任何事。」雪野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忍不住轻笑了几声,「所以,精市可别害我这个特别从英国跑来法国照顾你的人被骂喔!」   感觉到她那因为笑的关系而起伏的柔软,幸村在心里叹息了好几声,随后便翻了个身,搂着她一起躺到了床上,一边替她顺着头发一边问道:「妳觉得在神无月桑的心里单纯睡在一起算不算是看护以外的行为?」   「可是这样我今晚会睡不好,」雪野抬起总算自由的手来覆上他的脸上,「明天下午我就回去了,我可不能让Kate看见我有黑眼圈的样子。」   幸村还是不肯死心,「妳可以趁着我早上去上学时补眠。」   「可是我想在走之前做些东西让你留着吃,总吃外卖或是面包对身体不好。」   「真是……」即便有些不甘心,但心里更多的却是对她替自己着想的心意而产生的感动,所以幸村只是给她一个额吻,「那我回房间了?」   雪野点了点头,「嗯,晚安,精市。」   「为了避免明天我出门时忘了说,我想先告诉妳,」幸村一边说一边起身改为坐在床边,「等我们回日本后,希望雪还能够常常跟我撒娇,当然用别的方式也行。还有,我想让雪有心理准备,到那时候我们大概会有很多机会会睡在一起,希望雪能够在那之前找到能够克服睡不好的方法!」   说完之后,他便在雪野一脸错愕的注视下站起了身,笑着摆了摆手后就走出了客房,完全忽略身后传来的她的叫唤。   在替她关上门、并且确定她并不打算追出来后,幸村便马上回自己房间拿了干净的衣服,打算冲一个凉水澡、让自己身体的躁动平息一些,尽管他很清楚在感冒刚好的情况下这么做是不理性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场景就会回日本了~~ 留言越来越少,点击也越来越少,好哀伤 ☆、追妻第四步 VIII   可能是因为幸村感冒刚好、希望他能够好好休息,也有可能是因为雪野才到法国没几天幸村就能拖着她一起登上娱乐新闻的版面,若是让他到英国的话不知道还会不会一个不注意闹出更多,所以伯兰特并不赞成他去参加当年度的温网。   而由于知道暑假还是有机会能和雪野见面的关系,再加上知道自己执意要带着雪野逛巴黎、差点害她被媒体发现的事情让遥佳对自己十分不满,所以幸村对于这样的安排也能接受,并且专心地为接下来的大师杯与全美公开赛做准备。   如同前两年时一样,除了那年暑假的两天约会外,接下来幸村和雪野都只有用信件和视讯联络见面,一直到来年他又再度踏上英国的国土、准备再度挑战温网。   原本,幸村以为这一次待在英国的时候仍旧可以跟先前一样,即便不能随时见面,但至少也能够每晚一通电话或时不时一起吃一顿饭,只不过这一次因为碰到了毕业前夕,再加上她又准备回日本、遥佳要前往美国,所以雪野每天光是忙着打工工作的交接、帮忙遥佳处理学生会及毕业典礼的准备事宜、以及将她们所有在英国的行李打包就忙到不可开交,根本无法像先前那样替他准备便当,连每天睡前的短信都由于疲惫的关系变成了单纯的晚安问候及行程交代。   好不容易等到雪野她们学校的毕业典礼结束、两人顺利取得毕业证书,幸村还以为空闲一点的女友应该可以排的出一些时间来见见他,但是对方虽然是空闲下来了,却因为没过多久就要跟遥佳分开四年或更久而选择用这些时间来陪着她,还在他进行预赛的那几天跟着她到美国布置她将来四年的新家。   从几次两人难得见面话时雪野常常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来看,幸村不难知道她对于她将要遥佳分开生活的这件事真的感到很难过,所以便在她因为无法前去观看他的预赛而道歉时体贴地表示理解,并且还在两人每晚的睡前谈话时宽慰她几句、试图让她的心情好上一些。   在他和上届的温网冠军进行决赛的那一天,已经将遥佳在美国那边的住处安排到一段落、又再回英国一趟处理剩下的琐事的雪野和遥佳也到场看了比赛了,不知道是不是在网球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训练和对战经验,还是因为这是他到法国学习网球之旅中最后一场比赛、未来他即将回到日本展开另一段职业网球的生活,与雪野一起,在比赛中他的状态很好,甚至还没能让他的对手有机会将比赛拖到抢七,直接以比数六比四赢得了比赛。   由于这是第一次他获得了冠军,现场的他的支持者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而对于获胜的幸村来说,大会方所颁给他的奖杯不只代表着他这几年来的努力及付出是有回报的,还代表着其他,所以,在感谢完球迷对他的加油、俱乐部和教练在他身上的付出、伯兰特的照顾、远在日本的亲友的支持后,他拿着奖杯走下了颁奖台,一边盯着雪野和遥佳所坐的位子一边试探性地往她们的方向走了两步,确定遥佳的脸上并没有传递出任何否决的讯息后,他才继续笔直前进。   在众多观众的疑惑注视下,他走上了观众席,走到了雪野的面前,并且在因为紧张而紧紧抓着自己衣襬的雪野面前蹲了下来与她平视,笑着用双手将奖杯捧向她,「这是属于妳的,没有妳,我不可能顺利走到这里,我的胜利女神!」   为了让观众们也能听清楚,他是用英文说出这句话的,而他的话也顺利地藉由跟着他的工作人员手中的麦克风传达给在场的每一个观众,以及所有坐在电视机或计算机前看着直播的人。   随着他的话语一落,现场瞬间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当然,其中也夹杂了几声扼腕的哀号,只不过很快便被不知道是由谁起头的掌声给压过去了。   在众人热切的注视下,雪野虽然已经因为他的浪漫举动而感动得热泪盈眶,但还是下意识转过头去看了身侧的遥佳一眼,见对方对她点头还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她才顺从自己的想法伸出双手覆上他捧着奖杯的手上。   感觉到她碰着自己的手在颤抖着,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没说出任何话语,幸村便干脆将奖杯移到其中一只手上,然后张开双手、小心在不让奖杯喀到她的背的情况下抱住她,带着她缓缓从位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不喜欢这个礼物?」   「是喜欢的……」因为有半张脸是抵着他的肩膀的,雪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其中还夹杂一点哽咽声,而且可能是他们正处于观众的注视下的关系,所以她只是紧紧抓着他胸前的衣襟而非抬起手来回以一个拥抱。   「雪喜欢就好,」幸村一边轻抚着她的背,一边用唇在她耳边厮磨着,「那我再努力一点、争取凑齐整个大满贯或是金满贯给妳,好不好?」   没等雪野开口回答,两人便被争着要拍照和采访的记者们给推挤到了,感觉到怀中的人因为这样的状况而身体僵了一下,幸村也只能停止继续在大庭广众下秀恩爱的念头,转头看向不远处一脸怒气的伯兰特,用眼神向他示意过来帮忙。   看见他愤怒却认命地走了过来,幸村便以开始自己为饵、开口吸引众人的注意,让伯兰特得以顺利带着雪野和遥佳离开。   在众多记者和麦克风的包围下,早已习惯这样场合的幸村游刃有余地用着眼角余光看着已经偷偷撤退到楼梯处的雪野等人,只不过由于雪野正在跟伯兰特说话的关系,和他对上眼神的是刚好回头看向他的遥佳,几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的那一刻,他的脸部表情便变得认真了起来,并且希望藉由这样的神情向她传达一个讯息:他成长了,尽管目前尚未达到巅峰,但是,他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能够照顾雪野、让雪野依靠了,所以他希望她能够放心地将雪野交给他,不仅是接下来的四年,而是雪野的整个未来……   他不确定对方是否接受到了他的讯息,因为遥佳只是朝他挑了挑眉便转过头去,并且迅速伸手勾住了雪野的手臂,与她相视而笑,好吧,他很确信,就算对方真的理解他的意思了,那给的答复也不是他所喜欢的。   由于东京大学接受了雪野的申请、承诺了她只需要通过考试便能够在缺席一整个学期课程的情况下接续剩下两学期的课程,她必须在八月底前赶回日本参加考试,另一方面,遥佳也接受了哈佛大学的邀请、打算参加八月份的先修课程,所以两人预计在七月的最后一天时分道扬镳,而随着那一天越来越近,雪野就益发舍不得遥佳,几乎做什么事都跟着她一起,甚至连一点心思都无法分给特意留在英国的幸村。   可能是因为体谅雪野,也可能是因为知道忍过这段时间后自己就能独占着雪野的时间,所以幸村并没有因此而感到不满,只是专心地练着自己的球,在雪野传来一封歉意的短信时迅速回信表示没关系,顺带安慰个几句,甚至,在她到机场送遥佳的那一天,他也同样前往陪同。   在拖运好行李、准备要入关之前,遥佳主动给了苦着一张脸的雪野一个拥抱,无奈笑着说道:「照顾好自己,别让我远在美国还要担心妳。」   「妳才是!对家事一窍不通的可不是我,妳……」   说到这里,雪野忽然止了声,而尽管因为她正抱着遥佳而无法看见她的表情,一旁的幸村也知道她现在大概已经哭了,她的声音里所带着的哽咽十分明显。   「我没事,表哥大人都说会聘请个家政高手到美国陪我的,妳啊……」遥佳也发现了这一点,她的语气开始轻柔了起来,并且轻拍着她的背开始安抚着。   她们两个就这么静静地在海关前拥抱着,等到时间差不多了,遥佳这才主动放开雪野,一边拉着她的手,一边看向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幸村,「接下来这四年…她就麻烦你了。」   虽然她会这么说就代表了她对自己的认同,幸村还是忍不住在点头的同时说了一句:「就算没有神无月桑的嘱咐,我也会的!」   「就让你得意这几年吧,幸村君。」对于他的挑衅遥佳只是挑了挑眉,又给了雪野一个拥抱,随后便拖着行李走进了海关。   几乎是在她进海关的那一刻,雪野也跟着快步走到海关通道入口的边上盯着她的背影,双手紧抓着金属护栏,手还时不时地抬起来用力抹掉不停掉落的泪水。   见对方已经将眼睛擦红了,幸村心疼地走到她身后,在将她环入怀中的同时握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继续虐待她的眼睛,并且轻声在她耳边问道:「要等神无月桑的飞机起飞后再走吗?」   「不了,若真的这么做,不用Kate说,连我自己都觉得蠢了。」吸了吸鼻子后,雪野向后靠到他的身上,「我想回去了,精市。」   「去我那边待一会好吗?」   见她点头后,幸村便快速地带她离开机场,顺手招了辆出租车,而没过多久后两人就回到了幸村目前下榻的饭店。   一进房间后,他便带着她坐到沙发上,然后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递给在出租车上也不停掉着泪的她,强硬的要求她喝上几口。确认她补充足够的水分后,他才在她的身旁坐下,让她靠到自己的怀中,「好点了吗?」   听见他这么问,雪野忍不住轻笑了几声,然后用着带有浓重鼻音的声音说道:「至少给我几天吧……」   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襟传来了湿意,幸村无奈又心疼地抚上她的背,「上次神无月桑去法国参加研习的时候也没看见妳哭成这样啊。」   「那次不一样,那次只有十天,而且……」雪野忽然将脸埋在他的胸前,「那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我也不希望她看见我因为心情不好时的样子。」   她的话让幸村下意识开始回想那段时间时发生的事,原本,他还在觉得当时他们两人的互动过少、他应该无法找出原因,只不过后来他却想起了一件事,连忙将她的脸抬起来、让自己能够看见她的表情,「是因为我第一次送妳回家时提到梨绘的那件事吗?」   雪野并没有回答,只是不自然地躲避着他的眼神,而看见她这样的反应,他便马上了解到他的猜测是正确的,心里也泛起了阵阵涟漪。   一定很难过吧,所以在神无月桑这样亲近亲密的人离开十天时,她的反应才会那样镇定……心疼地用拇指抹去她眼角的泪水后,幸村亲了亲她那带着点泪水咸味的唇,并且试图将话题从遥佳和梨绘身上移开:「不晓得先前几次我们分开的时候雪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难过呢……」   原本他以为这样的问题可以得到一个甜蜜的回答,或者是让她因为难为情而转移注意,但是她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料,她只是重新靠回了他的胸前不肯说话,时不时流几滴眼泪,而深知这是她没心情说话的表现,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出失落,就这么任由着她靠着。   过了好一会、在他再度哄着自家女友喝水时,她才又再度开口了:「精市,我还是先回去吧,我…大概还会像刚才那样一阵子,不可以再耽误你太多时间。」   「这么见外做什么?」捏了捏她的鼻子后,幸村无奈地替她理了理前额的浏海,「我这两天没什么事,而且,妳现在这样子我不放心妳一个人,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我保证我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想一个人待一会,而且也不想让你看见我颓废狼狈的样子。」雪野不怎么自然地扯着自己的头发解释道,「精市你可以在晚餐的时候过去我那边看看我的状况,顺便一起吃饭?」   由于再怎么哄或者是撒娇雪野都坚持要一个人回家,幸村也只能送她回去,然后在读书和网球之间选择后者,到网球场去练球兼消磨晚餐之前的时间。   好不容易熬过晚餐前的了几个小时,幸村便迅速洗了个澡,带着几样甜点前往雪野的小公寓。   如同他所预料的,虽然在开门迎接他的时候雪野表现得跟平时差不多,可是看见她那双红肿的双眼、微微泛红的鼻子、只有平时四分之一不到的食量以及堆满半个垃圾桶的纸巾,他也能猜得出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她是如何虐待自己的。   叹了口气后,他便开始努力清完桌上的所有饭菜,毕竟再怎么说都是自家女友亲手煮的,他舍不得浪费,吃饱后他也不顾雪野的阻止、径自跟到厨房帮她一起洗碗。   等到一切都收拾好后,他这才拉着她重新回到客厅,强硬地让她躺到自己的腿上,拿了一条沾了冰水的毛巾替她敷着眼睛,然后一手轻抚着她的头顶,一手与她的十指交扣,「怎么样?心情有稍微好一点了吗?」   听见他的问题,雪野迅速地摇了摇头,然后用着饱含歉意的语气说道:「对不起……」   「说什么呢。」   看见她如此可怜兮兮的样子,幸村无奈地执起她的手来印上一吻,并且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一直到那条湿毛巾上的温度已经无法达到冰敷效果时,他才拿开那条毛巾,扶着她坐起来,然后捧着她的脸,一脸担忧地询问道:「眼睛…感觉还好吗?」   「嗯,比刚才好多了,谢谢你,精市。」   对着她努力朝自己挤出的笑容,幸村忍不住凑近给了她一吻,然后与她额抵着额,「今晚,要我留下来陪妳吗?」   听见他这么问,雪野愣了一下,随后便摇了摇头,「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吵的,不是一直在擤鼻子,就是不停地唉声叹气,连Kate都嫌弃我好几次了,我担心影响你的作息。」   她的回答让幸村觉得很是挫败,只能在心里用当初她误会自己和梨绘的事情时也是不希望遥佳看见她难过的样子的事来安慰自己,然后又抱着她嘱咐了几句,才道别回到自己下榻的饭店。   接下来几天,幸村仍旧是保持着白天读书、练球,晚上到雪野那里看看她的状况兼蹭饭。从她的客厅桌上开始多了大学的课本、不再红肿的双眼,他能察觉她正在慢慢从与好友分别的悲伤中平复,甚至还有心情开始做其他的事。   就在遥佳走后的第五天晚上,他像先前那样在晚餐过后陪雪野一同到厨房帮忙收拾,而她忽然没头没尾地开口说道:「在我们刚毕业的那一次是很难过,只不过那时候我们才交往不久,Kate也告诉过我,精市你是要成为职业网球选手的,未来也一定会因为要参加各种国际比赛而离开日本、一次至少也要一个月,要我早点习惯。而且,之后我们也经过了好几次的分别,所以…我虽然也会因为要跟精市分开而伤心不舍,但是大概是因为有了好几次的经验的关系,我才没有表现得像现在这样夸张……」   过了好一会,幸村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连忙洗掉手上的泡沫,改为到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所以,雪已经做好了要一直跟我在一起的心理准备了啊……」   尽管雪野没有说话,但从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耳根幸村还是可以猜得出她的答案,忍不住侧过头啄了下她的脸颊,然后就这么在她洗碗的过程里抱着她。   从她回答自己先前的问题的这一点,幸村觉得她应该有心情去谈论其他事情,所以在陪着他将她端着削好的苹果到客厅时,他便开始询问她之后的计划:「雪打算什么时候回日本?」   「下星期三吧,」想了一下后,雪野这才开口回答道,「那天迹部君会坐着迹部家的私人飞机来接我和诗帆,顺便帮我们搬行李,大概可以省下很多托运费用。」   想起了迹部以及先前他打扰两人相处的种种事迹,幸村感到有些头疼,「虽然说有人陪着妳回去我比较放心,不过不知道迹部君会不会愿意帮忙妳将行李搬到我们未来的家里。」   「唉?」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愣了一下,连她拿着叉子打算拿苹果喂向他的手也就这么僵在半空中,他好笑地凑近吃下那块苹果,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早已替她准备好许久的钥匙递给她,「雪忘了吗?之前我跟妳说过的,我为我们在东京买了一套高级公寓,就在东大的附近,那里将会是我们大学四年时的住处。」   在知道雪野的大学志愿和自己一样是东京大学时,他便趁着前年自家父母到北美陪他度过暑假的时候拜托幸村一辉帮他在东京找一套公寓,而在他们回日本后没多久,他便收到了幸村一辉寄给他的信,上面有一栋新建的高级公寓大厦的介绍和许多样品屋、周边建筑的照片。   看到那些照片、知道那里距离东大只需要十五分钟的步行后,他便马上麻烦自家父亲替他用贷款方式买下其中一套,并且从自己的户头里将房子一半的费用汇给他,而又过了一年,他便赚到了足够的奖金付清尾款,并且趁着暑假回家时挑了几样大型家具搬了进去。现在,除了日常生活用品和几样小家具外,那套公寓只差男主人和女主人住进去而已了。   想到两人即将在那套公寓里展开的生活,幸村便忍不住扬起嘴角,而等到他回过神来,他才注意到雪野并没有接过那一串钥匙,反而是紧紧抓着她自己的衣襬。   对于她的反应,幸村有些不安地伸出手覆上她的,「怎么了?」   「那个,」咬着下唇好一会,雪野这才低着头说道,「我…其实跟学校申请了宿舍,而且也已经付清了这一学年的费用了……」   没有意料到会听见这样与自己预期完全相反的回答,幸村花了一段时间才消化完她的话,并且后知后觉地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气。他做了一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听起来不像是质问:「我记得我已经将那套公寓的事情告诉雪了?」   虽然是问句,但他的语气却是肯定的,因为他记得很清楚,在买下那套公寓时他便马上传短信告诉了她,并且在信中附上了先前自家父亲给他的那一些照片,之后在挑选家具和决定摆放位置时,他也会传短信询问她的意见。除此之外,他在每一封短信的最后都会表示他对于两人之后的同居生活的向往,连最近的这几次见面时他也多次提过之后回到日本时两人一起生活的事情。   他不了解,为什么在自己的意图表现得如此明显时,她还会选择向大学申请宿舍,甚至还预先付清了接下来两个学期的费用,是他先前没有清楚地传达他的意思?还是她完全不想跟自己住在一起?   「是,精市有告诉我,但是……」停顿了好一会,雪野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接着继续说道,「我还是觉得住在一起这件事情有些太快了,我是说,虽然我们交往快满四年了,可是我们实际上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对着她那认真的表情,幸村就觉得十分烦躁,「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妳的决定?」   「我怕影响到你比赛,之后你也知道的,Kate的事情……」说完之后,雪野克服了心中的心虚,伸出手握住他的,「你…生气了?」   她的安抚行为并没有产生任何作用,幸村只是直直看着她,「我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对于我们的这段感情的看法雪一直与我不同,我也不知道,原来我的感受对雪来说是那么的不重要,雪明明知道我对我们未来住在一起的事情有多期待的,但妳却拖到现在才告诉我妳的想法、甚至还在告诉我之前就申请好了宿舍!」   「精市,我只是……」才起了个头,雪野便突然止了声,并且低下头看着自己紧抓着衣襬的手。   见她完全不想要解释或沟通,幸村在生气的同时还感到很失望,明明两人一直以来都是好好的,明明在其他方面他都能感受到两人是深深喜欢着彼此的,但是他不晓得为什么她一直不肯跟他分享她的想法。   担心在还没有处理好自己情绪的情况下会说出什么伤人的气话,所以做了几次深呼吸后,他这才开口说道:「抱歉,明明妳的心情才好转了些的,今天我先回去了,明天晚餐时我再过来。」   说完之后,他又重新将钥匙收回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在她打算起身送自己前先一步走出了她的公寓。   一踏出她的公寓大厦,他便开始感到有些后悔向她发脾气的事情,一直以来雪野为他做的很多,也容忍迁就他很多,但他却因为一件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情而对她发脾气。   「只是,为什么呢……」对着雪野所住的那层公寓的窗户,幸村忍不住喃喃自语了几句,一直到发现附近有记者正拿着专业相机在跟拍,他才抬起手来招了辆出租车,迅速地对司机说了饭店的名称。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算是先甜后虐? 下一章神助攻会出现说明雪野的情况(反正她就是个悲剧论者) 还有若是没有爆字数的话,应该会有高能剧情 最近,我不晓得到底又哪里惹到我把拔了 周末没事就窝在房间里看美剧+码字 然后就在一次拿着空水杯出房间到水时 把拔大人:这样的生活妳就满足了吗? 我:你是让我好好准备升级考试或证照考试? 把拔大人:不是,我是问妳就打算这样窝在家里看美剧,不想交个男朋友吗? Excuse me??????!!!!! ☆、追妻第四步 IX   尽管心里对着雪野有着歉意,也知道下星期雪野就要回日本、若是不好好珍惜这段时间的话两人大概要等到一个多月后,但是在之后两人的晚餐见面时,不知道为什么他却无法像先前那样自然而然地对她做出各种亲昵的举动,也无法像先前那样对着她总有说不完的话。   另一方面,雪野的表现也跟他差不多,她试图在晚餐的菜单里放入他所有爱吃的东西来作为她的示好,但是对于自己先斩后奏申请宿舍的理由却绝口不提,对着他所露出的笑容也显得很勉强尴尬,甚至,她比先前沉浸在遥佳离开的悲伤时还要沉默寡言,不自觉露出地难过表情也比那时还要多。   在两人又一次几乎沉默地吃完一顿晚饭、也完全没有交流就结束了一次见面后,幸村感觉十分糟糕。回到饭店后,他便在没有开灯的情况下坐到沙发上,手里拿着显示着他和雪野合照的手机,看着照片反省了下自己这几天的表现以及思考雪野的理由,只不过对于后者却完全没有头绪。   深深感叹了番自己对于女友的了解不到位后,他将手机跳出了相簿的页面,打算直接打电话给雪野,只不过就在他按下第一个键叫出快速通话画面时,他的手机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条短信的通知,在看见寄件人是遥佳的那一刻,他反射性地将点开了那封短信,并且看见了她询问自己是否有空可以跟她谈谈的文字内容。   虽然不想承认,但幸村很清楚遥佳对于雪野的了解不仅远远胜过他、还胜过雪野自己,而在雪野抗拒谈论那晚的话题的情况下,他觉得到向遥佳询问答案会是更好的选择,所以,他迅速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而没过多久,他的手机便响起了通讯软件的提示铃声。   深深呼了一口气后,幸村这才按下了接受通话的按钮,用着自然的语调对手机另一头的人说道:「早上好,神无月桑。」   「嗯,你那边应该是晚上好吧。」敷衍地说完问候的话语后,遥佳便马上单刀直入地问道,「所以,在你信誓旦旦地说会照顾好Winnie后没几天,你便马上和她吵架了?」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的语调是毫无起伏的,但是幸村却觉得里面充满着嘲讽的意味,所以他便忍不住反驳了一句:「按照雪的说法,她从不跟人吵架,只跟人玩冷战的。」   「呵,总有一天你就会了解,让她跟你吵架会比冷战好上很多,那孩子的脾气太倔了,她宁愿憋死自己、胡思乱想到把自己逼到死巷也不肯做冷战中最先投降的人。」像是在这方面吃足了苦头的关系,遥佳在说话时还有些咬牙切齿,「算了,先不说那个,我要跟你说的是让你们两个闹别扭的事情,我希望你们能够尽早和好,毕竟她八月底就要参加补考,若是她在读书的同时还要为这件事烦心的话会影响到她发挥的!」   「我也想要早点知道她的想法,可是她却什么都不肯谈!」说到这里,幸村的语气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那个问题啊,我想我大概必须要负一半的责任……」   听见遥佳这么说,幸村立刻屏气凝神、专注在手机的话筒上,深怕自己会漏听任何一件重要的讯息,只不过之后传到他耳中的全都是对方无奈的叹气声,一直到他忍不住要开口询问时,她才出声继续说道:「在刚答应跟你交往的时候,Winnie曾和我提过,她想和你做个约定,如果在交往期间其中一个对对方已经不再怀抱有原本的感情的话,那么也要在最不影响对方生活的时机再让对方知道……很显然地,虽然说是误会,但是那时候的失恋情绪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了,当然,她也记得在那几天她活得多么颓废,所以她很害怕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会在失恋的情况下连学业成绩也保不了。」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幸村心里的感觉十分复杂,他很自责和心疼,因为他从不知道那时随口一提的事情带给了雪野多大的影响,那个影响还延续至今,而他在这之前却完全没有察觉到;他有些无力,因为他不晓得先前的自己到底是哪里表现得不好还是不够真诚,所以才会让她有种自己会随时移情别恋的错觉。   「反正,在她向我询问意见的时候,我马上制止了她,并且很明确地告诉她,如果她真的这么和你提议的话你一定会生气,更糟的情况是会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成为你们两人未来分手的主因。」觉得自己给了他足够的消化时间后,遥佳又接着说道,「我想,她大概牢牢把我的话记住了,所以她才选择不告诉你她会去申请宿舍的原因。」   为什么,对于神无月桑的话雪就能铭记在心,但却总是无法记住我的承诺及表白呢……深深叹了口气后,幸村才用着干涩的嗓音问道:「那么,神无月桑可以告诉我么,雪会选择住宿舍而非和我一起的原因?」   「你知道的,那个傻瓜有多么见外,她将我和铃木家对她的每一笔金钱赞助都清楚记下了,为的就是在将来好好报答我和外公他们。有着这样固执的性格,你觉得她会在你不肯收取任何房租的情况下住进你的房子里?」像是为了显示自己在雪野的心中比他重要,遥佳轻轻哼了一声,「不过这也只是次要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你太心急了,你和她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短到不足以让她培养足够的自信心,和你一起生活、又不会让你感到讨厌的自信。去年你们一起在法国同住的那几天,她应该是压抑着自己的,不敢肆意大笑、不敢发懒赖床、不敢放松得处在有你的地方,因为她怕你会发现到她的各种缺点、破坏了她在你心中的形象。」   想起去年两人在法国的那几天,幸村忍不住紧握着没有拿着手机的那只手,因为除去生病的事,那短短几天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他在外国的这几年里最美好的回忆,但是他现在却被告知了,他本以为应该跟他同样高兴的雪野却在那几天里过得十分压抑。   过了好一会,他才无力地将自己所有的重量放到了沙发椅背上,抬起掌心印满了指甲痕的那只手臂覆到眼睛上,「真傻……」   「确实挺傻的,因为后来她开始纠结了,照理来说,在她承诺会好好考虑和你一直在一起之后,她应该毫不保留地对你展现真正的自我,而非她刻意表现出来的模样,毕竟这样对你不公平。」   从遥佳的语气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成分,幸村瞬间有种被安慰的感觉,并且有种遇到同道中人的放松感,即便,更多的是对自家女友的无奈。但是啊,虽然无奈,但是,仍旧是喜欢她的,也不会停止喜欢她的,因为,如果是她的话,不管因此经历了什么,一切都是值得的,不是么……   这么一想,他的心情稍稍变好了些,但嘴里还是忍不住出声感叹道:「雪啊……」   「多给她一点时间吧,让她在做任何日常生活琐事时都习惯与你一起,让她慢慢卸下心防、不自觉地展现真实地一面。」停顿了一下后,遥佳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不过有鉴于当初她花了快一个星期才接受了你喜欢她的这件事,又花了快一个月才真正意识到了你们成为男女朋友的事实,我想你还是尽量在她的适应期里不着痕迹地做些会让她感动或动心的事情会比较好,以免你过了半年才能成功达到目标。」   听见她的善意提醒,幸村突然觉得自己的追求之旅并没有在中学三年级的那个夏天结束,而是还在进行中。努力压下迅速在自己脑海中闪过的刷自家女友好感的念头后,他开口向花了不少时间开导自己、给自己建议的头号情敌道谢:「谢谢妳,神无月桑。」   「你很清楚,我会说这番话并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不想在跟Winnie聊天时听到他那有气无力的声音。」忽然间,遥佳的语气严肃了起来,「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幸村君,会答应你们交往、将她交给你照顾,是因为我很清楚她是喜欢你的,但这不代表你有那个权力可以让她难过。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会把她带回我的身边,并且不让你再有机会可以接近她!」   即便先前在U-17集训期间就听迹部说过许多警告的话语,即便在雪野被榊太郎和沙织认回去后没多久、榊太郎便私下跟他进行了一场希望她能够好好对待雪野的谈话,但这是第一次幸村有了被威胁感,语气也跟着郑重了起来,「是,我知道,但我还是很感谢妳。」   听见他这么说,达到目的的遥佳很快挂掉电话,让他瞬间放松了下来,随后他便盯着因为通话结束而跳回他设为手机壁纸的他和雪野的合照看,一直到屏幕暗下来,他才将手机收回口袋了,起身离开了房间。   走出饭店后,他马上在门口行李员的帮忙下拦到了一辆出租车,而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雪野所住的公寓大厦。   由于前几天就以担心雪野为由拿到了原先属于遥佳的门卡及钥匙,所以幸村毫无难度地就进入了大厦,坐电梯到了雪野所在的楼层,并且打开了她家的门。   一到她家,不管是客厅还是走廊的灯都没有打开,只有她房间的位置有灯光,里头还传出了细微的吹风机声响。   确定她并没有在睡觉、只是刚洗完澡在吹头发,幸村便没有刻意放轻脚步,往她房间的方向走了过去,随后他便看见她正缩着双脚坐在书桌前,半张脸埋在双膝之间,一手拿着吹风机有一搭没一搭地吹着头发,一手翻着面前的书。   虽然站在门口的他只看的见她的侧脸,但视力很好的他还是发现了她那微红的眼眶,那是两个小时前他和她吃饭时还没有的,至于她眼下淡青色的阴影,则是他这几天一直刻意忽视的。被他刻意压抑在心底的歉意瞬间爆发了出来,并且驱使他快步上前将她圈进怀中。   先前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的雪野吓坏了,她反射性地挣扎着,直到回过头来发现来者是他时,她这才停止了动作,一脸惊讶地仰着头看着他,「精市,你怎么过来了?是忘了什么东西在这么?还是…唔……」   没让她将话说完,幸村便扶着她的后脑和下巴,弯下腰覆上她的唇,在温柔地吻着她的同时还将扣着她下巴的手移到了她的后背,抚着她的脊椎、试图安慰因为他突然出现而还惊魂未定的她。   等到她的呼吸平复下来时,他才离开她的唇,改为亲吻她的眼睛,并且趁着她下意识闭上眼时将她手上的吹风机关上放到桌上,然后打横抱起她,带着她一起坐到一旁的床沿上。   「是忘了一些事,」知道自己绝对做不到坐怀不乱,所以坐下后他的手仍旧紧紧箝制在雪野的腰上,然后从口袋里拿出几天前引起两人闹别扭的钥匙,微笑着对瞬间睁大眼的她说道,「虽然暂时还不会住在一起,但是这串钥匙也只能是属于雪这个女朋友的,看妳之后是要用它来时不时地突击检查、看我有没有做什么坏事,还是要帮我打扫房子、做饭都行!」   突然听见他这么说,雪野愣了一下,随后便用着不确定的语气问道:「精市,你已经…不生气了……」   「说已经完全消气是假的,」叹了口气后,幸村便与她额贴着额,「但是,我不希望逼迫妳做任何妳不想做的事情,更不希望因为这些小事而冒着可能失去妳或者是影响我们两人感情的风险。」   对于他愿意作为率先迁就让步的人这一点,雪野感动得眼里又充满了水气,「谢谢你,还有…这几天对不起,精市……」   「别哭啊,这几天妳已经哭太多了。」将钥匙放到一旁的书桌上,幸村抬起手来替她擦掉了眼泪,看着她红着脸点头后才让她坐到了床上,自己则是起身去将房间的灯换成柔和的鹅黄灯光,然后又再度坐回床边,「好了,虽然可能比平常地时间早,但现在妳需要的是好好睡一觉,免得两天后迹部君看到妳黑眼圈的样子,又要念妳一顿了!」   乖乖地在他的注视下躺了下来后,雪野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了一个问题,「那精市你……」   幸村微微俯身,一脸微笑地逗着她,「今晚我留在这里陪妳,可以吗?」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的脸迅速红了起来,她双手紧紧抓着身上的薄被,咬着下唇纠结了会便往墙边挪了挪身子,弄出了个一大半的床位给他。   得到了她无声的首肯,幸村感觉自己的心跳加快了速度,他迅速起身到柜子里拿了另一床干净的薄被,然后在她的身旁躺下。尽管空间只有他平常睡的床的四分之一大,但看着往自己怀里凑、与自己十指相扣的她,他的心里涌现出一股巨大的满足感,并且有预感自己今晚会有一场美梦、一顿舒适的觉。怎么办,虽然说要给妳时间,但是这样的感觉,是会上瘾的啊……   -----------------------   在八月中旬和九月中旬,雪野和幸村分别回到了日本,而尽管在同居这件事上鳕野还没有办法接受,但在其他方面她却完全符合他对于两人回日本后的生活的期待。   完成了系所的考试后,雪野便拿着离别前一天幸村给她的银行卡去采购他还没来的及办置的生活用品,期间她还会拍照片传给他、询问他的意见,让有着购物参与感、感觉到属于两人的家一点一点成形的他在北美的比赛表现得很不错,加拿大大师杯上他拿到了冠军,全美公开赛上他取得了亚军。   在他回日本后,有着他课表的她会趁着他不在时替他收拾家里,而在两人都有空堂的时候,他们会一起到超市采买、上街逛逛,或者是待在他家里各自忙着作业、相拥着看电影和聊天。   另外,除了每周三的晚上雪野必须去榊家当佑司的英文家教兼陪他玩外,平常日的晚上雪野都会到他那里去帮他做饭、和他一起吃饭,做一些小点心放在冰箱里让他可以随时招待客人或是作为他的储备粮,如果有需要的话她还会先替他准备好隔一天的便当。   比较不符合他心意的是雪野的周末时间运用,每隔两周她便会回先前她和遥佳在神奈川的小窝一趟,打扫、怀旧、赶翻译稿和享受单人时光,其他的时间她则是会轮流到铃木家、榊家探望长辈们,或者是跟着诗帆一起逛街。有时候,她还会陪着他一起参加中学网球部的聚会,陪他一起回家、跟他的家人一起吃饭,只不过每次她都会拒绝清美那让她在幸村家的客房留宿的好意,并且溜回了自己和遥佳的家,让他在她走后都必须面对自家女性成员的调侃,那已经交往了好几年了却还没有办法把人哄着留下过夜的调侃。   虽然有些美中不足,但像这样惬意闲适的生活确实如同先前遥佳所说的,让雪野在和自己一起时越来越放松,并且展现出了以前他从未看过的一面:在一起看电影或连续剧时,她时常会因为剧情太超乎常理而忍不住出声吐槽,并且在意识到谈话对像是自己时捂着嘴低下头;在两人坐在客厅做着各自的作业时,他时常可以听见她的叹气声,也可以常常看着她苦着脸趴在笔记本电脑前;在她待在厨房做菜或洗碗时,他时常可以听见她在跟着耳机里的音乐小声唱着歌;在他因为练球而比平时晚回家时,他常常可以看见她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看小说,对着屏幕红着脸轻轻笑着;在难得几次她来到他这里和他一起度过周末时,他可以在午餐过后发现她趴在客厅午睡,并且在听到她自己设定的闹钟声后将脸埋在自己的手臂里赖着不肯醒;在她得知柳生也考上了美国哈佛大学的医学系,并且还跟遥佳成为邻居时,他便经常看见她一脸纠结地盯着手机看的样子……   可能是验证了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她的这些被遥佳和她自己认为会让她在他心中的形象破灭的缺点,事实上在他的心中是很可爱的,还让他心中有某一处是放松下来的:还好,他的女朋友虽然学业成绩好,有固定工作,有良好家世,家事和料理万能,但还是有点小缺点的,要不然他都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了!   时间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十二月,但是雪野却还是在他询问是否要留下来过夜时给了他否定的答案,即便她每次在踏出他的公寓大厦时都会瞬间因为骤降的温度而皱起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对于这样的进度幸村感到有些挫败,只不过因为先前遥佳曾经对他说过最糟糕的情况是要花上半年的时间,所以他很快便释然了,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业、练球和对雪野刷好感的事情上了。   一个星期五下午,由于学校要为周末进行的一个国际学术比赛做准备、许多系所的课都停了,其中也包括了幸村所在的财金系及雪野的外文系。而由于整个东京都在下着大雷雨,所以他们并没有利用这个赚到的假期出门约会,反而是待在他的公寓里赶期末报告。   由于雪野的报告都是在学期初时就公布了主题,而在进大学前就大量阅读欧美文学的她每周都写了一些,现在她只需要写出结论和检查就完成了,所以当幸村还在努力计算数据时,她已经完成了报告,并且开始看起了课外读物。   在完成了最重要的一份报告后,幸村这才一边活动着有些僵硬的肩颈,一边抬起头来,而当他看向自家女友、准备邀她看一部电影时,他却发现她正紧紧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红着脸咬着放在嘴边的食指。   看见她看得如此专注,又有着如此不正常的害羞反应,起了好奇心的他忍不住悄悄地起身向她走去,在注意不让光线挡到她阅读的情况下偷看她正在阅读的东西,只不过映入他眼帘的文字却让他的整张脸瞬间黑了下来。   尽管只看了几段,他还是很快就发现文章里的主角是他,而另一个主角则是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竹马真田,文中的“他”正和“真田”坦裎相见,“他”正被“真田”压在床上,“他”正难为情地唤着对方的名,而“真田”则是温柔地诉说着情人间的爱语……   看到这里,幸村感觉听见了自己脑中那名为理智的线断裂的声音,他迅速收起了看着小说的视线,改为盯着雪野的后脑看,并且将双手用力放到她的肩膀上,「雪……」   如同所有做了坏事的孩子一样,雪野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并且迅速地阖上了电脑,然后一脸紧张地回头看向他,朝他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精市,忙完报告了吗?」   「嗯,刚忙完,」在朝她露出灿烂的笑容的同时,幸村伸出双手撑在桌上,将她困在自己和桌子中间,「所以,我现在有很多空闲时间能跟雪谈谈刚才妳正在看的小说。」   对着他的笑容,雪野忍不住颤抖了下,她试图躲避他的注视及追问,但随着他的倾身逼近,而她的背又被桌缘磕得发疼,她也只能结结巴巴地招供:「远藤学姊,就是一年级时跟学生会副会长小泉学姊要好的那一位,她…也是系上的前辈,在知道我跟精市你交往后,她便给了我这些小说的档案…听说在我们就读立海的期间,这些小说称霸了立海文学论坛的前几名……」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挑了挑眉,「哦,所以不只一本啊……」   从他那益发灿烂的笑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雪野如同掩耳盗铃般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嘴,而他则是趁机将她抱到客厅的沙发上,并且将自己一半的体重压到她的身上,「告诉我,那一类的小说,雪总共看了几篇以我为主角的?」   知道自己躲不过了,雪野只能老实说道:「七,只有七本……」   「比我想象的多呢。」幸村低头咬了咬她的鼻尖作为惩罚,「那在告诉我,在看见小说中的我和……其他人有着亲昵的互动时,雪有什么样的想法呢?」   「并…并没有什么想法,只是觉得作者的文字叙述很美而已……」   到底是怎么样的文学痴才会在有作者拿自家男友当小说中的主角、让他跟别人谈恋爱时还专注在作者的文笔上呢?!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看了好一会,幸村便低下头狠狠地吮咬着她的唇和舌,尽管她很配合地响应着,但对于在这几个月里除了还没进行最后一步、几乎已经摸索过她身体的每一处的他觉得远远不够。   品尝完她嘴里的每一处后,他便开始往下继续他的吻,在她的脖子和锁骨上留下一个又一个红点,手也不安分地在她的大腿处往上到她腰部,最后停留在她胸前的柔软上揉捏着。   等到他回过神、停下所有动作时,他这才发现他身下的她胸前的扣子被他解开了几颗、露出了胸前大片的雪白及浅粉色的内衣,裙子被撩到了腰部,黑色的毛裤袜也被他退到了膝盖处、露出白皙的大腿及和内衣同色系的内裤。视线再往上,他看见她正微张着嘴喘着气,双颊带着红晕,迷蒙又带了点水汽的深蓝色眼眸正对着他的。   「很像呢……」幸村抬起一只抚着她的脸颊,一边回忆一边用着怀念的语气轻声说道,「雪的这个样子,跟那一年在温泉民宿时我看见的样子很像……」   皱着眉想了好一会后,雪野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也变得更红了,「我…我以为你已经忘了那件事了……」   「很抱歉我食言了,但是雪那个时候的样子,真的很美呢。」除了那一幕,幸村还回想起了那几天旖旎的梦境,并且忍不住又再度低下头印下一个吻,由浅至深。   他知道这样的举动很不明智,因为在看到她现在的模样以及回想起几年前的事情时,他体内的躁热已经到了他无法控制的程度了。想要她,想要得到她的所有,想要拥有全部的她……这些念头不停充斥在他的脑中,完全压制不下来。   他想要这么顺着自己的心意继续下去,一直到雪野开口制止自己再停止,但是内心挣扎了好一会后,他便在结束了一吻的同时艰难地撑起上半身、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用着沙哑干涩的声音说道:「讨厌么?害怕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雪只要说一个不字或者是推开我,我就会马上停下来,要不然……」   即使他没有将话说完,感受到他身体变化的雪野也很清楚他在说什么,她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用着颤抖的声音说道:「太狡猾了,居然把决定权交给我这个有选择困难的人……」   「不是狡猾,只是我想把雪的意愿放在第一位,」幸村低下头用额磨蹭着她的,「我…不希望事后雪会后悔,所以我……」   没等他说完,雪野便打断他的话:「那么…未来精市会做出什么让我觉得后悔的事吗?」   「不会!」对着她那认真的眼神,幸村瞬间理解她的答案,并且迅速地回答道,「我向妳发誓,绝对不会。」   郑重又虔诚地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后,他便起身抱起已经抬起手来环着自己脖子的她,大步往自己卧室的方向走去。    ☆、追妻第四步 X   因为生理时钟的关系,再加上一直感觉有东西搔痒着自己脖子,所以即便还觉得有些困意,但是幸村还是在闹钟响之前睁开了眼睛,而随之映入他眼中的景象让还没有完全醒神的他愣住了。   他的雪野正睡在他的怀中,本来柔顺的长发显得十分凌乱,整个人都和他一样处于一丝不挂的状态,而在他目前视线所及的范围她那白皙的肌肤上都带着一些红点,数量以胸口处居多。   是了,我的雪……昨晚两人之间发生的事在这时一点一点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让他心里充斥着极大的满足感,忍不住抬起手环住她,在她的额上印上一个接一个吻。   「…嗯……」   听见雪野的声音,幸村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可能会打扰到她睡眠,连忙低头看向她,还好,那个声音只是睡梦中的她下意识发出的,并没有真的醒来。   担心自己再不克制的话会有可能把她吵醒,幸村只能选择放开她,改为握住她缩放在胸前处的手,并且就这么盯着她睡觉的样子看,随后他便发现正在睡梦中的她微微蹙着,像是睡得不怎么安稳的样子。   奇怪,昨晚的事应该让她累到睡得很沉才是……想起因为自己不节制而让没有运动习惯的雪野在半途中就累得昏昏欲睡、要不是他一直缠着她让她被闹得睡不着的事,幸村感觉到自己的脸和耳根热了起来,并且不自主地开始回味昨晚两人之间的亲昵动作,紧接着,他想起了她在自己刚进入的时候紧咬着唇流泪的样子,之后在他欣赏着她的表情时也有几次她是皱着眉的。   想起这些小细节的部分,他有些抱歉地靠近两人相握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只不过却在同时清楚地看见了她胸前的美景,每一个被她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红艳的吻痕都再再地提醒他昨晚的一切美好,还让他感觉到身体某处又像昨晚一样躁动了起来。   不希望自己又在自家女友睡觉且难受的时候做出什么冲动的事,尽管不舍,他也只能放开她的手,小心在不让她被被窝外的空气冷到了情况下下了床,然后迅速拿了干净的衣服去冲澡。   冲好澡、又放了一缸热水后,他便悄声地回到了卧室,就这么靠在床头看着雪野,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同样因为生理时钟的关系,还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到睡不好觉,没过多久她便缓缓地睁开了眼。一开始她是一副睡眼迷蒙、迷迷糊糊的样子,但几秒后她忽然睁大了眼,露出惊讶的表情,她开始四处张望着,并且挣扎着要起身。   看见她身上的被缓缓滑落了下来,深怕自己有可能会一大清早就把持不住的幸村连忙连被带人搂进怀中,一边调整被子的位子、将她包得紧紧得,一边抚着僵在他怀中的她的背,然后轻声在她的耳边说道:「早上好,雪。」   「早…咳,早安……」   听见她的声音比平时还要沙哑,幸村马上询问道:「要喝水吗?我去倒给……」   「不,我想……」雪野伸手拉住了他,而下一秒她整张脸忽然红了起来,并且将脸埋进他的怀中,「…洗澡……不好意思,但是我想先洗澡,精市可以就这样抱我过去么……」   就两人以往相处的经验来看,每当两人有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后,雪野都会表现得特别难为情,像是第一次接吻、第一次同床共枕,所以像这样主动撒娇的反常反应让幸村十分不解,只不过看见怀中的人完全没有要将头抬起来的打算,甚至还将脸越埋越深,担心她会将自己闷坏的他也只能暂时将疑惑抛到脑后,迅速起身将她抱往浴室的方向。   将一直抓着棉被低着头的她放在浴缸边后,幸村便向她示意一旁的架子摆着她昨天穿着的衣服以及一件新的浴袍,然后走出了浴室,让她能够尽快放松享受一个舒适的热水澡。   听见浴室里传出窸窣的声音,他便到厨房开始准备两人的早午餐,不过虽然说是准备,但他也只是将雪野前天煮好放在冰箱、让他可以在晚上当宵夜的南瓜浓汤给加热,切了一些面包片烤热,还煎了些蛋和培根。   等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又回到了卧室开始拆床单,在抱着雪野到浴室时他就注意到的,他那洁白的床单有着一抹暗红,另外还有几抹不怎么明显的水渍。这一切的痕迹都再再提醒他昨晚所发生的一切美好,好到让他在换新床单时都在纠结,直到听见雪野走出浴室的声音他才扼腕又迅速地将换下的床单丢进了洗衣机,让它洗去代表两人已经属于彼此的证明。   当他重新回到了餐厅时,换回自己昨天穿着的衣服的雪野已经在那里了,即便脚步虚浮却没打算坐下、反而打算往厨房的方向走,他连忙上前半扶半抱着她,一边带着她到餐桌前坐下,一边微笑对她挑眉,「雪是有其他想吃的东西,还是不相信我的手艺呢?」   因为他在将她放到椅子上时还迅速在她的脸颊上印上一吻,让雪野的脸瞬间红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有些渴了、饿了……」   「也是呢,那待会多吃一点,不够我再弄。」想起昨晚她到最后她那累坏的模样,有着罪恶感的幸村连忙表示道,并且迅速地将放在厨房保温的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与平常不同的是,他并没有坐到她对面的位子,反而是在她的身旁坐下,先是倒了杯温水给她润喉,替她盛了热汤,然后又拿起了烤好的面包片询问:「家里有着花生酱和橘子酱,雪今天比较想吃哪一种?还是妳想配着蛋和培根吃?或者是沾着汤?」   「沾汤吃就好。」说完之后,雪野本来是想要从他手中接过装有面包片的小篮子的,但是他却拿起其中一片沾了沾汤、喂到她的嘴边,下方还用汤匙接着滴落的汤汁。   他这样殷勤的态度吓到了她,但不好坏了他的心意,她还是顶着张红透了脸咬了一口,并且打算趁机将那片面包拿到自己手里,只不过他却避开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明显传达出他想要喂她吃完一整片面包的信息。   「精市,你不用这样的!」这次雪野却不打算配合,反而别开了头,语气里也掺杂了些烦躁及懊恼,「我…我们……」   「在法国的时候,每当听见有同学们讨论和恋人交往时的状况或者对恋人之间的事情发表看法时,我都会好好记在心里,觉得对我们交往期间有帮助的信息还会特别记在一个本子上,而其中有一项就是关于我们现在这样的情况的:在两人经历第一次的隔天,男生的各种表现都会在女生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也对女生之后是否还会跟那个男生在一起影响很大。」将剩下的面包塞入了自己嘴里后,幸村便又拿起了另一片面包沾了沾浓汤里,然后又微笑着重新喂向她,「虽然这只是法国女生的意见,但是我认为还是有些逻辑在的,还是说,对雪来说这并不是能够留下好印象的体贴行为吗?」   对着他的笑容,原本在雪野脸上的红转移到了她的双眼上了,她一边抬起手来用力擦了擦自己的双眼,一边顺着他给自己的台阶说道:「不…不,精市你很好,只是…我太饿了……」说完之后,她便抬起双手握着他的手腕,就着他的手开始吃面包。   见她明白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了,幸村忍不住在她吃完最后一口时用拇指弄掉她唇上的面包屑,又凑上前去给她一个吻,然后便改为坐回她对面的位子,毕竟看的出来她的确是饿了,所以还是让她自己吃会比较快填饱肚子。   可能是平常就很适应大量的运动,也可能在情事这方面真的对男女的差别很大,幸村并没有感到累或是特别饿,反而神清气爽,所以一整顿饭下来他花了大部分的时间在看着雪野小口却迅速地消灭盘中的食物,并且将自己的份拨了一大半到她的盘中。   吃饱饭后,雪野的气色显得好多了,而大概是因为自己连幸村那一份都吃了一大半而感到了难为情的关系,所以在放下了刀叉后她便主动表示要负责洗碗的工作。   由于她十分坚持,幸村也只能帮忙她将碗盘拿到洗碗槽后便退到一边,就这么歪着身靠着墙、双手环着胸看着她。   尽管每次一起吃过晚饭后都能见到她围着围巾在厨房里忙碌的模样,但他却觉得能在早上看到这个景象给他带来的喜悦是不同的,而在一早起床就能见到她、听她对自己道早、与她一起用早点的情况下,这样的喜悦是加成的,更不用说之后两人很可能会相拥道别或是给个道别吻。   察觉到自己对于这样的生活十分向往,甚至希望每一天都能这样度过时,幸村便在她完成洗碗工作、用毛巾擦手时上前从她的后方抱住她,并且一边用手包裹住她的、试图让她的手暖和起来,一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轻声在她耳边说道:「搬过来吧,雪,我希望每天早上都能像今天这样,好吗?」   他怀中的她并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慢慢地将两人握手的方式改为了十指交扣,然后用着只有如此靠近她的他才能听得见的极小音量说道:「只要…只要你能够让我们的父母都同意的话……」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的心里瞬间涌出了莫大的惊喜,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太过顺利就得到她的同意的关系,他有些不确定地再次确认道:「那神无月桑那边……」   「只要跟她说一声就好了。」见他一提到遥佳就变得小心翼翼的样子,雪野忍不住轻笑了几声,「其实Kate是很支持同居的,她老说若没有一起住一段时间、等到结婚后才发现两人并不适合的话就太麻烦了。啊,当然,她有一个前提是…不要闹出人命……」   在说最后一句时,雪野显得十分尴尬且难为情,而听见这句话的幸村也红了脸颊和耳根。昨晚,他们两个,好像,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   就在他脑袋里不断思考着到底要拜托母亲、伯兰特或者是真田去买两人同居后需要的东西,还是自己在网络上匿名订购时,雪野忽然开口转移了话题:「好了,精市,我该走了,若赶不上二十分钟后的电车,我可能要中午过后才能回神奈川呢!」   「一起回去好了,我去开车,正好我今天也需要回去一趟,有个亲戚今天要来家里吃饭,虽然是不常联络的亲戚,但是听说他们家里的小孩是我的球迷。」幸村用脸磨蹭着她的,「要一起来吗?妈妈他们见到妳会很高兴的。」   「不了,今天我怕我午觉一睡就爬不起来了。」   侧过头亲吻了下他的脸颊后,雪野便放开他的手、离开他的怀中,然后转身去收拾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书,而幸村也只能跟着去收拾周末可能需要用到的东西以及车钥匙。   ---------------------   尽管幸村一辉和清美对于幸村和雪野的事情十分赞成,而榊太郎和沙织则是在一脸严肃地和幸村进行了一番对话后也点头同意,但由于有着期末考要忙,寒假期间除了除夕那天晚上以外,雪野又要飞到美国和遥佳一起度过假期,所以到了寒假的最后一天,他和雪野的同居生活这才正式开始。   由于不想吓到好不容易才点头同意搬过来和自己一起住的女友,在她搬过来后他表现得十分乖巧,除了平常时的亲亲搂搂抱抱外,他并没有得寸进尺地索取更多。而在雪野搬过来的第一个晚上战战兢兢地走进卧室时,他也是笑着拉着她一起躺到床上,就这么抱着她入睡,连接下来的几个晚上也都只是单纯地抱着即便是冬天还是只穿背心和短裤入睡的她。   虽然这样只能看不能碰的夜晚让幸村难熬到白天都将自己的训练量调到最大、等到雪野睡着之后还必须走出房间打开窗户吹冷风,但是从每天晚上雪野越来越放松的反应来看,他觉得这些忍耐是有价值的,而且,他也觉得是时候找个适当的时间来结束他这样如同苦行僧的生活了。   还没等他想好最佳的时间点,在一天训练过后他收到了伯兰特递给他的头等舱机票时,这才让他想起了俱乐部为了让他能够接轨在日本大学的生活而给他的半年假期已经来到了尾声。   即便再怎么不想收假、不想离开自家女友长达一个月,叹了口气后,他便拒绝雪野的主动帮忙,在房间里开始收拾这一趟澳洲之旅所需的行李。   当他把装好的行李箱拖到玄关处放好,准备看看自家女友是否有时间能够一起看一场电影时,他却看见雪野正戴着耳机窝在笔记本电脑的前面,一边紧紧盯着屏幕,一边捂嘴不断笑着,脸上还带了点红晕。   这个画面让幸村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前所发生的事情,并且让他的脸迅速黑了下来,如同那一次一样,他又刻意放轻脚步走到她的身后、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够让她笑得这样开心,所幸,她这次看的不是小说而是一个影片,那个影片像是从游戏中截取下来得,有着一个人物出现在中间,而那个人物下方还有一个对话框,那个人物是个男性,身后有着一对洁白翅膀,身上穿着类似军服的白色服装,发色和他一样都是蓝紫色……   即便知道对方是个虚拟人物,但是看见雪野对着一名异性红着脸轻笑的模样,幸村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而当他开口打算说些什么唤回她的注意时,她却像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突然转过头看向他,一边拿下耳机,一边惊讶地说道:「吓我一跳!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没有,」摇了摇头后,幸村故意用着不经意的语气询问道,「雪在看什么?」   「一个是手机游戏的影片,是这两、三月在女生间很流行的,有几十个王子可供玩家选择攻略,而且都是由知名声优配音的,只要王子的等级升高,就可以看见主人翁和王子之间的爱情故事。」说到这里,雪野有些难为情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你也知道的,我挺喜欢天使或是恶魔这样的脚色设定的,再加上帮这个天使配音的是我很喜欢的男声优,所以我一直想要下载这个游戏来玩一玩,并且专心攻略这个角色,只不过听说那个角色不好遇到,也很懒得花时间来练等级,所以便想说看影片来解解馋!」   「很想听听看呢,雪喜欢的男声优的声音。」在说话的同时,幸村还将耳机从插孔中拔下,并且按下了播放键,只不过出乎他的意料,即便对话框的文字正在跑,但音响中播出的只是柔和的音乐。   「本来就是这样的,如果每一句台词都要声优配音的话,游戏公司的预算铁定是透支的。」见他一脸奇怪的样子,从他按下播放键就开始紧张的雪野连忙向他解释,甚至还想抢回电脑的主控权按下停止,「好了,精市就别看了,若是想听他的声音的话,那我们去客厅看动画吧,有好几部有名的动漫都是由他配音的呢!」   她的反应在幸村的心里是种心虚的表现,他向她露出一个微笑,「那雪不看了吗?还是说,雪其实早就已经看过了呢?」   对着他的微笑,雪野只能败下阵来、老实回答道:「虽然没有整个看完过影片,但是有在网络的论坛上看过图片搭配文字版的叙述,结局…唔,怎么说,即便只是主人翁单方面的心理叙述,但是还有点露骨,所以我们还是别看了吧……」   听见她这么说,幸村反倒来了兴致,或者该说,他觉得看自家女友露出为难的表情很好玩,所以他直接在她身旁坐下,并且将电脑移到两人的中间。而见他这个样子,雪野也只能紧紧抱着双膝跟他一起看下去。   在剧情播到那个天使因为看见主人翁和其他男性说话时而沉下脸时,他发现雪野又像刚才那样掩嘴偷笑,忍不住再次挑眉,「雪…很喜欢这样爱吃醋的男生吗?」   「要看表现方式吧,像他这样我就觉得挺可爱的!」这时候画面又换成了天使箝制住主人翁的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让她靠向自己的画面,雪野笑得更欢了,「不过这款游戏的制作者还真有创意,居然让一个天使有着这样的性格。」   默默将她的话记下后,幸村便专注地盯着屏幕看,并且努力记下每一句台词,一直到影片播完、雪野一脸心满意足的样子起身关掉窗口时,他这才一把将她拉向自己,用着刚才那个天使箝制住主人翁的姿势扣住她,给了她一个热切的吻。   在她因为这个吻而缺氧、双腿发软时,幸村又趁机让她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对着正张着口喘气的她说道:「雪自己说喜欢这样的表现方式的,对吧?」   「是喜欢的,但是……」雪野红着脸反驳道,「但是我以为精市是温柔温暖型的那一种男生,就算是吃醋也……」   没让她有机会说完,幸村又再次吻住了她,还在一吻结束之后咬了咬她变得红润的唇,然后用着有些急促的声音说道:「都一样的,在心仪的女生夸赞其他男性时,任何一个男生的心里都会感到不舒服的,我也是。所以,雪说过喜欢我,对吧?那像这样会吃醋的我,妳也还是喜欢吗?」   听见他的话语那类似刚才的天使角色的台词相似,连说话方式也学着祂用起了敬语,雪野的脸热了起来,并且在他的注视下迅速点了点头,然后就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敢看他。   「如同那个天使一样,我也无法容忍听到雪的口中说出其他男性的名字,也无法容忍雪注视着其他男性,不,或许更糟,有时候我甚至会在雪过度在意神无月桑时感到嫉妒……」见她打算抬起头来说些什么,幸村连忙竖起食指贴在她的唇上,然后将头埋在她的颈窝继续说道,「其实从中学的时候就发现了呢,在喜欢上雪之后,很多时候我都不像是我所认识的自己,会因为妳的一句话而开心,会因为妳跟迹部君靠得太近而不高兴……」   在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还不规矩地从她的衣襬中钻了进去,抚摸着她光洁的背部,发现她没有抗拒,他便干脆撩起她的衣襬,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覆上她的柔软揉捏着,然后用嘴止住了她那可能要说出制止话语的唇。   一直到他的唇往下到她的脖子上时,雪野这才有机会用着因为他的举动而变得奇怪的声音说道:「等…等一下,精市……」   「奇怪,雪不是说喜欢这样的我吗?」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了浅浅的牙印后,幸村这才又抬起头来,微笑着与她额碰着额,「既然都得到了雪这样的答案了,那不管雪说什么,我也不会再管妳了。」   说完这句话后,幸村便干脆单手抓着她那推着他胸膛的双手举高,藉此脱下了她穿在身上的薄外套及背心,而当他打算就这么解开她内衣的扣子时,本来还只是消极挣扎的她突然用了全力,拉下他抓着自己双手的手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然后朝总算停下动作的他大声说道:「那…那至少也不要在客厅啊!」   虽然她是用着恶狠狠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但配上她面红耳赤、双眼开始变得迷蒙的样子,幸村很清楚她只是害羞过度而非生气,所以他并没有因此感到担心,反而是笑着啄了她的唇一下,「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就着两人现在的姿势把将整张脸埋在自己胸前的她抱起后,幸村便迅速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开始两人的第二次…不,是第二个夜晚…… 作者有话要说:  随着年龄增长,我的想法越来越污了 详情请见养(炼)成那篇和这篇事后雪野的反应 (大家應該知道雪野的異常是為什麼吧_(:зゝ∠)_) 下半段提及的游戏应该是从去年(?)开始挺火的手机游戏,简称 因为大天使的长相和声优宫野真守,从没让游戏在我的手机存活超过两个小时的我下海了,但是大天使太难抽了,玩了三个月还得不到他时我决定放手了,只能在网上观看结局 黑化的大天使真的是把人萌的不要不要的!!! ☆、追妻第四步 XI   在藉由一个游戏影片开始了两人的第二个甜蜜夜晚后,幸村和雪野算是正式进入到了正常情侣的同居生活的模式了。   在只有两人的情况下,幸村会时不时地对雪野动嘴动手;在打扫的时候,雪野会一改平时温和迁就的态度,强硬地要求他乖乖待在卧室里不要乱走动,或者是干脆请他出去慢跑打球两个小时后再回来;两人在慢慢习惯对方的饮食口味、放东西的位置和生活,期间也有些小摩擦,但是也在两人互相辩论了几次后渐渐磨合;在隔天早上两人没有课的晚上,或者是刚结束长达一个月的训练及比赛归来的夜晚,幸村便会肆意地运用他身为男朋友的权利尽情对雪野亲亲搂搂抱抱,并且顺其自然地擦枪走火,将她拐到床上,而随着次数的增加、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深刻,再加上他身为男性的本能与她从小说漫画中汲取到的知识,地点不再局限在卧室,拥抱的姿势也不再是最基本的那一种……   其实,还是有些地方是和其他人的情侣同居方式是不一样的,因为幸村是一个世界排名不断升高、每天球迷数都在成长的网球选手,不仅是他的训练过程、比赛表现、校园日常,连他的感情生活也成为了记者们的最爱,所以他们出门约会的次数比起其他情侣来说少的可怜。   另外,对于双方都还是学生的日本情侣来说,寒春暑假是最适合培养感情的时间,但是对他们两个来说却不然,幸村必须为即将到来的公开赛做准备,而雪野则是趁机出国去找遥佳,和她一起在北美、欧洲或者是中国旅游,顺便发送几张两人的合照给在一群男人堆中的他。   尽管更希望她能够在假期间陪着自己到澳洲、法国和北美,陪伴着自己比赛、在观众席上看着他、替他加油,但是看见她在与遥佳的合照中露出的灿烂笑容,他还是选择将自己的想法压在心底,让她每次都能开开心心地和他道别、出国去跟遥佳会合。而且,他也是有好处的,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表示,但是雪野每次都会对独自抛下他去旅行而感到亏欠,所以在两人都回到东京的小公寓时,她都会尽力补偿他,通常是一顿大,一场电影配着许多想念话语,再加上一个美好的夜晚,有时候会加上一个共浴,有时候一个夜晚会变成一个夜晚再加上一整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几年下来雪野和遥佳的文学之旅计划已经到了尾声,到了大三的那一年,她们开始留在日本旅游,从南到北,只不过大概是担心大四或毕业之后没得玩了,在冲绳和四国待没两个星期后,她们便回到了关东,只在东京和神奈川来回跑而已。   只不过,虽然暑假时雪野留在了日本,但大部分的时间她都是跟遥佳一起待在神奈川的家里,偶尔会到东京的榊家、铃木家和迹部家住上几天,只有有空的时候她才会回东京的公寓做打扫,所以幸村也没有办法在这个假期和雪野一起在东京度过两人的假期,只能乖乖回到神奈川的家,至少待在相近的地方他还有机会能够跟他来个散步约会。   他相信,与他有着相同处境的还有同样回到日本的柳生,从雪野曾经在大二寒假结束后曾独自窝在神奈川的家里一整天、闷闷不乐了半个月的情况来看,他知道柳生和遥佳大概已经成为了男女朋友,而尽管不知道柳生和遥佳的感情进展到底到哪一步了,但他知道一个在交往蜜月期只能跟女友单纯见面的男性绝对不会心情好到哪里去。   由于遥佳曾经警告过他,若是他再惹得雪野不高兴的话,她会就将雪野带走,而以他对雪野的了解,雪野肯定也在知道遥佳跟柳生交往时也对柳生说过类似的话,所以他跟柳生便开始保持良好的联系,也会分享各自的情报,毕竟他们现在可以说是命运共同体,若是只要其中一对散了,另一对也无法继续下去。   就在八月最后一周的周五晚上,幸村就接到了他盟友的短信,告诉他雪野和遥佳将会在隔天晚上和自己的家人到饭店用餐,会邀请雪野是因为自己担心遥佳一个人会紧张,而且以遥佳的个性来说,她并不怎么擅长跟长辈应对、需要雪野从中协调。   对于柳生给的第一个原因,幸村忍不住呵呵了两声,就他这几年来对遥佳的认识,相较他那爱乱想的雪野来说,遥佳绝对是到哪里都可以一个人生存得很好的坚强独立女性,他可不觉得只是单纯地和男友家人用餐会让他紧张到哪里去。倒是第二个原因才可能是主要原因,雪野那温和有礼的个性确实挺讨长辈们的喜欢的,至于遥佳,来自他父母的原话,她所散发出的气质及谈吐总会让他们不自觉得将她视为平辈来看待。   为了避免自家女友知道他和柳生共享情报的事情,幸村只能等着两人的睡前电话交流、让她能够有管道抒发自己在陪遥佳和柳生一家吃饭之后的负面情绪,然后让自己一个下午都能够专注在全美公开赛的赛前练习上,只不过当他在健身房待了两个小时、正打算开始网球练习时,他先前后接到了柳生和遥佳的电话。   尽管一个语气中暗藏着喜悦,另一个语气中饱含着担忧,但他还是从中得知了一个他们想要传达给他的信息:在无月姊妹和柳生一家的晚餐约会开始的前一个小时,雪野突然推拒了柳生的晚餐邀约,而遥佳则必须一个人去见柳生的家人。   听见了这个消息,幸村连忙到淋浴间冲了个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随后便背起网球包,迅速往雪野她们的家赶去。   在距离雪野她们家一条街的距离时,有着良好视力的他看见了柳生和遥佳一起出门,一起坐上柳生的车,而在坐上车前遥佳还往房子的方向盯了好一会。   等到柳生的车渐渐驶远时,刚才在看见遥佳而下意识放下脚步的他这才来到了雪野她们家门口,喘了口气后,他便抬起手来按了下门铃,没过几秒门便打开了,紧接着他便听见自家女友用着异常开心的语调说道:「怎么了,darling?有什么东西忘了带了……精市?」   看见她脸上那来不及收起的不自然笑容,幸村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一边将僵在原地的她往屋里带,一边对她说道:「神无月桑告诉我了,说原本答应要和她一起去见见柳生的家人的妳临时推掉了。」   「嗯,毕竟她可是Kate耶,就算没有我在,她也一定能应付好一切,也一定能让柳生君的家人喜欢上她的,嘿嘿……」用着最快的速度说完这句话后,雪野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从她的双眼中冒出的一滴又一滴的泪水,原本充满笑意的声音也颤抖哽咽了起来,「我…我……我亲自把她推向了柳生君,我…我……」   看见她这个样子,幸村心疼地抬起手抱了她一下,亲吻了她了额头,然后改为捧住她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就像中学三年级那年的神无月桑一样,雪还记得吧,那时候在U-17的基地里,神无月桑也将妳推向了我。所以,雪做得很好喔!」   大概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雪野愣了好一会,随后便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襟,「虽然说答案很明显,但是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想说我跟着去到底对Kate是不是件好事,所以今天我才……其实,刚才在目送Kate跟着柳生君走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可是,可是我还是很努力了,但是…这样的感觉真的好痛……」   「嗯,我知道。」亲了亲她的额头后,幸村便将情绪还有些激动的她领到了客厅、让她坐到沙发上,一手箝制着她的双手、不让她虐待她自己的眼睛和头发,一手拿着纸巾轻轻擦拭掉她的泪水。   等到她情绪宣泄地差不多了,她才停止哭泣,改为用着自暴自弃的语气说道:「我觉得我正在把自己塑造成了爱情小说里的悲情第二男主角,一副只要女主角和男主角幸福就好、我怎么样难过都无所谓,真的是蠢死了!」   「没那么可怜吧,」见她总算有心情开自己玩笑,幸村这才放心了下来,并且将她拥入了怀中,「至少妳们的关系并不会因为神无月桑和柳生交往、结婚或有了孩子后而疏远,而且,妳不是还有我啊……」   「抱歉,不过可以拜托精市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提醒我他们的关系会在更进一步的可能性吗?一想到之后还有可能要目送他们走上红毯,我感觉我心脏的状况更加不好了!」雪野完全搞错了重点,一脸崩溃地将脸埋进自己的双掌间。   对于她这样的反应幸村有些哭笑不得,他忍不住掐了她腰部好几把,用着感叹的语气说道:「真希望妳能将一半妳放在神无月桑身上的关注改放到我身上,这样妳现在也不会这么难过,而且还可以在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好好见面约会的情况下多看我几眼。」   他不知道雪野是不是有听出他语气中的酸味,但是她慢慢放下捂在脸上的手,静静地调整在他怀中的姿势、改为躺到他的大腿上,然后侧过身让脸背向他,双手抓着他的一只手。过了好一会,她才开口缓缓说道:「你跟Kate是不同的,在我的认知里,Kate一直是属于我的,没有人能够取代我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没有人可以影响我们对于彼此的意义。但精市你却不一样,我们是这几年才开始交往的,在那之前我还有过一年多的暗恋经验,所以……嘛,这样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要让一对男女朋友的感情能长久需要的是留给彼此足够的私人空间,而只要有Kate在,爱黏乎的我也不会把你烦到不开心……」   可能是因为跟雪野益发亲近的关系,也可能是清楚意识到不论自己再怎么不甘,也无法改变遥佳比自己更早进入雪野的生命的事,最近这几年来幸村不再纠结无法取代在她心中地位的事,所以他只是用着没有被她握住的手梳理她的头发,用着饱含笑意的声音说道:「很好奇呢,若是雪成为一个黏人的女友会是怎么样的。」   「大概,是每天都想跟你说到话,连你出国比赛时也每天打电话给你,说不定还会缠着说要陪你一起出国。啊,还有,每次若看到你跟其他女孩子说话、走太近都会不开心,跟你闹一顿或者是跟那个女生宣示主权。」雪野一边玩着他的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这样的女朋友没有多少男生会喜欢的,所以精市还是不要太向往比较好。」   虽然很想说自己挺想体验看看的,但见她的语气信誓旦旦的,幸村也不好反驳她,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去帮妳叫外卖,晚餐想吃什么?还是说,妳要陪我回家吃饭?」   「不用了,我晚点会去超市一趟,精市也赶快回家吧,伯母他们应该在等着你吃饭呢!」将他的手从自己鼻子上拿下来后,雪野便重新坐起身来,用手抹了抹自己的脸,「对了,前几天和美说想跟我借一本小说,你帮我拿去给她吧,我现在去拿。」   发现她在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一下,幸村不放心地跟着站了起来,并且牵起她的手,「一起去吧,正好有机会能看看妳的房间。」   虽然说两人已经交往许久,但是高中时为了避免会擦枪走火发生了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情,他只是待在一楼里活动,而到大学时雪野经常自己一个人回来,就算他有时会送她回家,但是他也只是待在玄关处和客厅,从没有机会踏上二楼,也没有机会留下来过夜。   「那里可能会有点乱,最近我没心情整理。」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可能是觉得交往那么久却还没让自家男友看过自己的房间有点说不过去,所以雪野还是带着他一起上楼。   一进到房间,她便马上放开他的手,到书柜前去找书了,而幸村则是趁机迅速地看下她的房间。   尽管她说没有心情整理,但是房间里并没有说很乱,只是床上的被子没有铺平,枕头旁的熊宝宝摆得有点歪,书桌上有一迭堆得不整齐的书,还有衣柜,她衣柜的门正夹着一小片黑色蕾丝的衣料。   看着那块布料,幸村皱起了眉,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可不记得自家女友的衣服里有黑色蕾丝的,连内衣都没有,所以他上前打开了衣柜的门,而一件衣服就这么掉到了地上,他将它捡了起来,用双手撑开了那块布料,随后便发现到那是一件设计暴露大胆、布料有十分透明的情趣睡衣。   就在他忍不住思索这件睡衣穿在雪野身上会是怎么样的画面时,已经找到书的雪野已经发现了他这边的情况,并且吓得将书随手丢到床上,赶紧将那件衣服从他手中夺下、把它藏到了身后,随后看向露出一脸无辜表情的他,面红耳赤地低声叫道:「精市!你怎么…你怎么可以……」   「是雪没放好的,我看见了那件睡衣的衣襬被衣柜的门夹住了,正想要将它放好,结果那件睡衣就掉出来了。」三言两语将自己的责任撇清后,幸村便顶着一脸灿烂的笑容走向她,发挥自己那灵活的身手将她放到身后的衣服又重新拿回手中后举高、让她无法拿回去,也让试图想将衣服抢回去的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很好奇呢,为什么雪会有这件睡衣?又或者,不只这一件?」   后面那一句话他只是说来开玩笑的,但是看见雪野瞬间睁大了眼睛,甚至下意识看向了半开的衣柜,他便了解真的有其他相同类型的衣服,并且抢先她一步走到了衣柜前,用着杰出的视力发现了摆在角落的一个不算小的提袋,将它从里头拿了出来。   看见那袋子的同时,雪野几乎整张脸都红了起来了,她激动地跺了跺脚,「精市!不可以,快点还给我啦!」   幸村歪了歪头看着她,露出一副好奇的模样,「那还给雪之后,雪会让我看看里面的东西吗?」   听见他如此厚颜的询问,早就已经体会过他各式各样强盗流氓性格的雪野瞬间没了跟他吵的兴致了,她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有些自暴自弃地说道:「算了,你想看就看吧。」   得到了自家女朋友的应允后,幸村便毫不客气地跟着坐到地上,当着她的面将袋子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拿了出来,里面有睡衣也有内衣,有她最喜欢的天蓝色,有适合女生的白色、粉色,也有最能引起男生兴致的黑色、红色,唯一的共同点是风格都很大胆暴露,以及增加情人间的情趣。   拿着最让他惊叹、只由几条线组成的睡衣,他忍不住看向早已将整张脸都埋到双膝间的雪野,「这些…是雪买的?」   「啊,之前跟Kate在美国旅游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卖着这些衣服的店,出于好玩,我们走进去了,顺便买了几件……」   「那为什么不穿呢?」幸村一边用着可惜的语气说道,一边用拿着衣服对着自家女友比了比。   「只是觉得好玩新奇才买的,我其实不怎么相信这些衣服的作用的!」雪野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而且不是有调查说了,比起这些衣服,日本的男生更喜欢制服类的服装?」   「那要不要试一试?」将手上的衣服放到一旁后,幸村便移动到她的面前,并且伸手双手撑在她两边的床上,将刚好抬起头的她困在自己和床之间,用鼻子磨蹭她的脸,「试一试,看看穿着这些衣服的妳,能不能让我有着不同的表现?」   说完之后,他便开始亲吻她那红透的脸颊,在她脸上留下细碎的吻,随后又覆到她的唇上,由浅至深,但当他想更进一步时,他以为已经被他挑起情绪的雪野却抬起手来推了推他,喘着气说道:「不行…再怎么说这里也算是Kate的房子、铃木家的房产,哪有人在别人家做这些事的!」   「也是呢。」靠在她的颈窝喘了一会后,幸村这才重新坐直了身,将那些衣服收回袋子,然后笑着给了她一个吻,「那这些衣服就交由我带回东京去,等暑假过完我们再来进行实验。或者,雪比较想要试试看制服类的服装?我也可以上网订购,毕竟雪的尺寸…我都记得一清二楚喔!」   -------------------   关于遥佳和柳生家人的晚餐聚会的后续,幸村仅能从柳生寄给他的短信知道他们相处得还算不错,而在后来在跟雪野的谈话以及她回东京后的表现,确认她的心情状况并没有很差之后,他便放心地出国参加全美公开赛了。   之后的日子跟先前两年的同居生活差不多,全美公开赛结束后,在忙着练球和学业之余,他享受着与雪野的同居生活以及那些特别服装所添加的乐趣。   只有寒假的时候跟往年比较不同,由于雪野和遥佳改为留在日本旅游,而过年期间都乖乖待东京跟家人一起,所以在初三那一天幸村便有机会邀请雪野到家里陪自己家人吃饭兼拜年,顺便让她见见来家里拜年的亲戚。   可能是因为早就从新闻和杂志上看过关于雪野的报导,所以亲戚们都对她不怎么陌生,尽管双方互动不热络,但是也达到了幸村的目的了:让幸村家的人知道,未来的某一天,她将会成为幸村家的一员。   达成目的后,幸村便心满意足地整理行李,准备前往澳洲练球及参加澳洲公开赛。   在夺得男子单打的冠军后,他本来打算想要马上回国,但由于有澳洲的运动服厂商邀请他拍摄杂志,而俱乐部也希望他能够多留在澳洲一会,和他们其他旗下的选手一起参加公益活动,到小学教导孤儿院的孩子网球几天,所以他便又再澳洲多留了快半个月。   等到他总算重新踏回日本的土地上时,已经是情人节的早上了,日本的空气里已经开始弥漫起了巧克力的甜腻气息。   由于想念自己和雪野的小窝想得紧,他并没有在充满节日气氛的大街上停留太久,反而是直接坐上出租车回家,一直到到家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学期她的课表有些变动,今天一整个早上她都有课,而且下午还要跟出版社的编辑谈事情,大概到晚餐前才会回来。   叹了口气后,他便先去洗了个澡,简单地整理了下行李,又热了雪野替他留在冰箱里的食物吃了点后,他便到卧室准备补眠了,闻着熟悉的味道,他很快就入睡。   原本他只是想睡一会的,但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的小睡时间比他预计的还要多上四个小时。   对着显示着时间的手机懊恼地叹了口气后,他便马上坐起身,而紧接而来脑袋传来的晕眩及沉重感让他觉得有些不妙。他披着外套下床走了一会,然后找出了雪野放在客厅的医药箱,拿出了体温计量了下体温,见温度只比上次发烧时的温度低了零点五时,他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正当他回想上次雪野是怎么照顾自己的时候,原本他以为要到晚餐时才到家的雪野已经回来了,并且在路过客厅、发现他坐在地毯上时马上走上前去,蹲下来给他一个拥抱,「精市,欢迎回来,不过怎么坐在这里呢?」   幸村回抱了她一下,然后给她看自己手上的体温计,「抱歉,又给雪你添麻烦了。」   「说什么呢,你该道歉的对象是你自己,都感冒了怎么还坐在地上!」说完之后,雪野连忙放开他,将身上带着寒气的大衣脱掉,又快速回房间拿了他的外套来给他披上,然后才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感觉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只有头有点昏、有点沉,其他都还好。」在说话的同时幸村还用着脸磨蹭着她的掌心,「我想大概是因为前几天在比完澳网后又有一些事要忙,飞机上的冷气太冷,而且澳洲跟日本的气候差太多,所以生理上一下子有些调适不过来。」   没有理会他的推测,雪野只是从医药箱里拿出退热贴给他贴上,「吃药了吗?」   幸村瞇着眼感受着额头传来的凉意,「还没,回来之后睡了好一会,刚才醒来时才发现的。」   「那我先去弄点东西,等吃完之后再吃药。」雪野一边调整了下他肩上的外套后,一边询问道,「想吃什么?要在餐厅吃还是房间里?」   「在餐厅吃好了,除了头昏之外我其实没有特别感到有什么不舒服,至于吃什么都没关系。」   「既然这样,你就在客厅好好休息,饭好了我就来叫你。」亲吻了他的脸,又带着他坐到沙发上、将电视遥控器塞到他的手里后,雪野这才转身到厨房去做饭。   摸了摸她刚才亲吻的地方后,幸村忍不住扬起了嘴角,随后他便顺着她的交代打开电视,即便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无法记住任何看过那些内容,而且他应该会花很多时间转头看向正在厨房里料理的她。   没让他等多久,雪野便将晚餐准备好了,而吃饱饭后,她便趁着他等吃药的休息时间去洗澡,等她洗完澡,她便马上督促着他吃下药,并且哄着他回房间休息。   顺从地躺到床上之后,幸村便用着饱含歉意的声音说道:「抱歉,难得的情人节我却出现了这样的状况,今天我们本来该在餐厅里庆祝的,而不是待在……」   没让他把话说完,雪野便塞了个东西到他的嘴里,随后他的舌头便尝到了浓郁的巧克力味道,他微微张大了眼看向她,而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的一个小盒子的她则是笑着对他说道:「至少你这次的症状没有喉咙不适,还能吃下我做的巧克力!」   「雪什么时候做的?」含着巧克力,幸村有些疑惑地问道,毕竟早上的时候他可没有印象自己有看到什么装着巧克力的盒子。   「就放在最底层的角落,」雪野一边说一边将一颗巧克力放到自己的嘴里,「为了不让精市你发现,我故意将给你留的食物放在最显眼的地方。」   「巧克力不是替我做的吗?」   见她一脸得意的样子,幸村忍不住挑了挑眉,一手将装着巧克力的盒子放到床头柜上,一手揽着她的脖子、让她靠向自己,而正当他想要吻她、抢回她嘴里的巧克力时,他忽然想起自己正处于传染力最强的发烧期间,只能改为亲吻她的脸颊与脖子。   很愚蠢的举动……即便正处于五感迟钝的感冒期间,他还是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再加上他们已经一个月多没见、一个多月没有亲密生活,让他的身体开始躁动了起来,只不过想起今天是情人节,怀中的人也没有想要制止的征兆,所以他便干脆环上她的腰,让她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身上,然后翻了个身,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   「精市!」这样的姿势让雪野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受控制,连忙抬起手来推了推他,「别闹了,你在发烧!」   幸村不为所动,他开始动手解开她的上衣及内衣,让自己的吻可以更加往下,并且一边在她的身上留下红点,一边理直气壮地说道:「但是今天是情人节,而且运动出汗有助于退烧。」   「真是!精市你……」   雪野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再加上因为他的举动而让她的身体出现反应,身上的衣服也被他脱得差不多了,她也只能放弃抵抗,改为搂住他的脖子,承受他所给予的一切。   正当幸村准备开始时,感冒药和退烧药总算发挥了它的作用,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晕眩,让他不得不停下我有动作,靠在雪野的胸前等待晕眩感退去。   察觉到他的异状,雪野的理智这才稍稍回笼,她连忙扶着他、让他躺回床上,并且打算重新替他穿好睡衣,只不过他却抓住她那想要帮他扣扣子的手,一脸可怜兮兮地对她说道:「可是我还是很难受,雪……」   一开始雪野还没又听懂,只是用着理所当然的口气说道:「当然会难受的,精市现在可是在发烧,刚才就不应该由着你!你等我一会,帮你穿好衣服后我就去拿冰枕。」   「我不是说发烧的事……」   对于同居两年的女友在某些方面还是如此迟钝的事,幸村忍不住叹了口气,并且思索以后是不是该改变自己的教导方式,而当他打算握着她的手往下移、让她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难受时,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说话也结巴颠倒了起来:「可是你现在……我…那我…我,要不…要不我用手……」   「雪,」晃了晃她的手后,幸村便使力将她拉向自己,然后一边抚着她的腰一边对她笑着说道,「雪可以的,不是么?雪可没有头晕。」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说下一章是正文完结,大家信么? 不信也没关系,反正我信了~~~~ 最近,发现同事中有个奇葩, 七零中,但是工作上出错了还是只会找爸爸,爸爸会解决一切 我已经不知道该翻白眼还是羡慕了 ☆、追妻第四步 XII   尽管早在过去两年的同居生活里经历过许多次了,但在一觉醒来看见心爱的人正躺在自己身旁时,幸村还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只不过在看见她紧皱着的眉头与双眼下方淡淡的青色时,他脸上的笑容便马上被心疼所取代,紧接着便是深深的自责。   昨晚的他在释放之后便因为其快感和满足感而舍得停止与药效对抗、陷入了昏睡,让雪野不得不一个人收拾善后,而即便眼皮沉重到睁不开、意识也在睡眠与现实间来回徘徊,但他还是感觉到她吃力地撑起自己的身体,先是用热毛巾仔细擦拭自己的全身,又用干毛巾重新擦了一遍,随后又替自己换上了干净的睡衣。除此之外,他相信他昨晚的任性行为一定加重了他的病情,因为这一觉他睡得十分不安稳,并且隐约还有着雪野哄着他张嘴吃药、替他放冰枕和换退热贴的印象。   真是…真的又给妳添麻烦了吧……幸村忍不住往她的方向靠了靠,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只不过还没有来的及碰到她,她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瞬间露出了不知道被什么事物惊醒的模样,而在对上他的眼神时却又马上换成担忧的表情,并且伸手覆上他的额,又起身拿过放在床头柜上的体温计替他量体温,然后这才对着上面显示的数字呼了一口气,「好险,看起来已经完全退烧了!」   「昨晚…我又烧起来了吗?」   「早就跟你说了,让你在发烧时老实点,你却不听,午夜过后温度就时高时低的,都快急死我了!」有些生气地责备完后,雪野突然回想起了他病患的身分,语气又马上放软了,「再躺着休息一下,我去替你放水,昨晚你流了不少汗,等你好好洗了个澡之后,早餐大概也准备得差不多了。」   俯身亲吻了下他的脸颊后,雪野便迅速爬下床离开了房间,而对自家女友感到抱歉的幸村也听话地乖乖躺好闭目养神,过没多久,雪野便回来房间唤他去洗澡,顺便将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了他。   泡了个热水澡后,不管是生理上还是精神上幸村都感觉好了许多,所以他很快便将自己给打理好,而在他到餐厅的时候,雪野正低着头专心地熬汤,让他忍不住走上前去,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并且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今天早餐吃什么?」   「药膳鸡粥,还有一些比较好消化的小菜,」在说话的同时雪野还紧紧盯着锅子看,「如果精市饿了的话可以先去吃点东西,粥再一会就好了。」   幸村轻轻蹭了蹭她的颈窝,「没关系,还可以等着妳一起吃。」   听见他这么说,雪野也不再说话,只是继续搅拌着锅里的粥,没多久她便关上了炉火,盛了两碗粥拿到了餐厅,一碗放到幸村的面前,一碗放凉让他待会吃,将他的那一份早餐弄好后,她便开始吃起了属于她自己的那一份,两片烤吐司和一杯热可可。   见到两人早餐的丰富度差距如此之大,尽管鸡粥的香味令他食指大动,但吃没几口他还是放下了汤匙,有些汗颜地对正捧着热可可的雪野问道:「雪,粥跟小菜的量其实是足够的,妳要不要也一起用一点?」   「不了,吃太饱我会让我不好睡,我待会还想回房间去补眠一下。」掩着嘴打了个哈欠后,雪野便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不会睡很久的,大概只要一个小时,等我醒后我陪精市去医院。」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幸村感觉到自己心里的某处被触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来抹掉她眼角那因为哈欠而冒出的泪水,说话的语气极尽温柔,「健检的部分还是要请俱乐部去帮我向医院预约才能进行,大概需要等个一、两天,所以雪今天好好休息就好。」   「唉?好。」想起媒体大众对于他的关注、若是冒然去医院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所以雪野点了点头,一边催促他快点吃饭,一边努力将吐司塞到不怎么有食欲的自己的嘴里。   盯着幸村吃完了两碗粥,又监督他吃下了感冒药后,雪野这才回房间去睡回笼觉,而闹铃设定的时间也从一个小时变成了两个小时。   在她进房间后,幸村便开始试图用自己那被感冒药用影响得有些钝的脑袋复习一个月以来落下的课程,而过了一个小时后,至少读完一个章节的他便放弃虐待自己,起身往主卧室的方向走去。   深怕会吵醒雪野,他小心地在不发出任何声响地情况下打开了房门、进到了房内,并且就这么坐在床边靠着枕头,看着怀抱着熊宝宝睡得香甜的她,和她从认识到现在的回忆也一件接着一件浮现在他的脑海中,然后他又再次意识到了一件他早就知道的事实:在他到目前为止的大半生命里,他眼前的这个人有多重要,他想要…一直跟她在一起……   现在的他,尽管并不能很清楚地分辨爱着她的原因到底是因为她对他所做的一切比较多,还是因为爱着她本身的比较多,但是他还是发自内心地希望她能够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一直爱着自己,一直属于自己一个人。另外,尽管知道法律的效力对于感情并没有多大的作用,结婚离婚只是一道手续的事,但是他还是希望两人之间的关系能够多一层名为婚姻的保障,让她冠上自己的姓氏,而且,越快越好……   有着这样的想法并不是突然的事,在两人同居满一周年时,幸村便在两人到餐厅包厢庆祝的时候就隐晦地提议一毕业就结婚的事情,只是雪野却没有答应,原因跟往常一样,那就是遥佳不同意,她说遥佳不准她大学一毕业就陷入婚姻的坟墓、要她进入社会职场看看,扩展自己的视野兼多认识一些男性,并且好好享受单身生活一段时间。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人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男性觊觎、在其他男性面前露出漂亮的笑容、和其他男性说笑甚至是有着细微的肢体接触,他那原本因为生病而不怎好的脸色变得更加晦暗,他紧了紧放在膝上的双拳,随后便顺从自己的想法、不管不顾地躺到了床上,并且伸手将熟睡的雪野揽进怀中。   不管是哪一项,都不能容忍呢,雪,只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就在他陷入自己所假设的情况而心情益发抑郁时,他怀中的雪野忽然微微睁开眼睛,然后用着带了点鼻音的声音模模糊糊地说道:「精市也困了吗?」   「嗯,大概是感冒药的副作用和书本的内容太无聊的关系。」看见她的眼睛马上就闭了起来,幸村感到十分愧疚,语气也变得温柔了起来,「抱歉,是我吵醒雪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困的关系而没听见他的道歉,雪野只是抱着熊宝宝往他的怀里靠了靠,「那就一起睡一会,晚点我先去超市一趟,然后再一起读书或者看电影,算是补过情人节。」   「好,补过情人节。」从她规律的呼吸察觉到她已经再次入睡了,幸村忍不住扬起嘴角,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悄声在她耳边回答道。   应该有的吧,能够避免雪和其他异性接触的方法,以及,让雪属于自己的方法……抚摸着雪野的长发,他开始专心思索着,只是却没有想出任何头绪,就在他暂时放弃思考、即将进入梦乡时,昨晚他与雪野之间的放纵场景忽然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脑袋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手也下意识地从她的背部移动到她的身前的腹部上。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昨天晚上因为头昏昏沉沉的,又不想雪野有时间拒绝自己而在一有了冲动时便想要迅速进入主题,再加上后来是由雪野主导的,担心他病情的她只想尽快完事,所以整个过程里两个人都忘了采取防护措施。   对了,如果…如果有了孩子的话……一有了这个想法后,幸村的整个脑海里都充斥着用孩子提前将她牢牢绑在自己身边的想法,并且在心里分析着其中的可行性。   由于雪野对于遥佳的交代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幸村则是不想惹怒遥佳也不想影响雪野的大学生活,所以在亲密的时候两人都很好遵守了遥佳的那一条“不闹出人命”的同居准则,而在知道第一次雪野在事后有吃药后,早在网络上找过数据、知道避孕药对人体的各种副作用的幸村那边每一次都会做好防护措施。   昨晚的疏忽只是个意外,晚点雪野去超市的时候也应该顺便到药局去一趟,而如果之后他故意不采取措施,她也一定会开始服药,所以,他只能选择更加不明显的方式才行。   就在他因为想不出更好的处理方法而开始焦躁的时候,先前他从雪野那里没收的言情小说的情节忽然从他的脑中闪过,嘴角也忍不住的上扬了几分。嘛,用针在套子上戳上几个洞什么的,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啊……   尽管知道小说里写的东西很多都是不符合常理或者是夸大描写,但幸村还是觉得这不失为一个好方法,而有了头绪并且决定之后要趁雪野不在的时候好好上网查一查后,他低下头亲了亲怀中雪野的脸颊,但却吵到了熟睡的她,瞬间别开了脸、试图躲开妨碍她睡眠的事物。   她这样无意识的举动让幸村的眼神暗了下来,并且再度将唇凑了上去,还困住她、不让她能够躲开,而这一次可能是觉得怎么样都闭不过、决定凑合着睡,也可能是潜意识中发现到了吵她睡觉的是他,所以他怀中的她并没有再动了,只是乖乖地任他抱着亲着。   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幸村那原本已经退去的睡意又再度涌上,很快意识就变得迷迷糊糊了起来,在眼睛完全闭上之前,他忍不住对着窝在自己怀中的她露出了一个苦笑。是喜欢妳的,是爱妳的,雪,喜欢妳,爱妳,想要珍惜妳,但现在却为了我那想要断绝任何一切可能会失去妳的风险而打算用计将妳确实绑到我的身边,我真的很差劲,对吧?而在妳知道这一切时,妳…会开始不再喜欢我吗……   ------------------   在上网查过数据、确认真的有几个成功怀孕的案例以及学到几个可以掩饰的方法后,幸村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一来是因为距离毕业还有一年多,他不希望雪野会因为怀孕而无法顺利毕业,二来是因为他想要好好打探清楚雪野的想法,知道她对于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到底喜不喜欢,以免造成了反效果,毕竟他可不觉得遥佳会看在孩子的分上而让生自己气的雪野留在自己身边。   几次的试探里,雪野都会因为过度害羞的关系而避而不谈,但可能由于他提的次数过多,有次在两人睡前的谈话时,她便以此作为聊天的主题,只不过主词并不是“两人的孩子”而是“精市的孩子”。   看见她在叙述自己的孩子未来可能的样子时一脸憧憬,再加上平时她遇上小孩时都会不自觉露出笑容、逗着他们一会,幸村这才敢完全肯定她是喜欢孩子的,并且在大学四年级的第二学期开始了自己的计谋。   由于第二学期的前半段刚好结束了全美公开赛,让他在澳洲公开赛之前都有着足够的时间待在日本,并且每个月观察着自家女友的生理期状况,看看自己的计谋是否成功。而在雪野在完成各科的所有专题报告和小论文、就等着三月时毕业时,她提出了想在毕业后就直奔美国,陪着要准备读研究所的遥佳一年或到毕业的想法时,担心又要跟她分隔两地的他便加快了速度,一逮到机会就缠着她、将她拐上床。   眼见第二学期已经结束、第三学期也过了快一半了,但是雪野的生理期却没有一次不准时,感觉挫败的幸村也只能选择放弃让她奉子成婚的计谋,改为计划在一毕业后正式向她求婚以及她会答应的可能性。   就在他开始思索到底是要私下向雪野求婚的成功率比较高,还是拉着她一起去法国,并且在法国公开赛上求婚,利用群众压力让她答应会比较好时,早就已经结束大学学业和课业的遥佳突然回到了日本,打算在铃木家的神奈川分公司见习,一直到九月研究所的开学时再回美国。   遥佳回到日本时刚好是周五的下午,所以一得知讯息后的雪野便马上赶回去神奈川陪她。   看见自家女友毫不犹豫地就为了好友抛下了自己,幸村更加坚定了要在一毕业就把人娶回家的念头,要不然若是让她跟着遥佳在美国待上一年或更久,他相信她一定会顺着遥佳的建议去认识其他男生,甚至是将本来就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才举办的婚礼给往后延了。   越想越不安心,所以幸村打算在她回来的周日晚上再次提一题结婚的事情,只不过他的计划却又再一次落了空,因为原本只告诉他要在神奈川待上一整个周末的雪野却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想要待在神奈川跟遥佳住上一会,而且没等他开口说些什么,她便挂了电话,连他回拨电话或传短信她都没有回复。   对于她这样的反常表现,幸村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在周一上课的时候,熟记她课表的他便利用下课和午休时间从商学院赶到文学院去找她,但却都从她同学的口中得到了她已经到下一堂课的教室或她已经回去的消息。   连续往返两个学院好几次但却都扑了个空,即便不想往不好的方面想,但是幸村也知道了她在躲他,他不确定是不是因为她发现了什么而在生自己的气,所以他只能打了一通接一通的电话,传了一封又一封的短信,到文学院找了她一次又一次,只不过她却没有给过一次回复。   等了几天后,心里益发焦躁担心的他甚至也跟着跑回了神奈川,但是前来应门的却是一脸无奈的遥佳,从她的表情,他能够很明确地知道她对于这几天雪野的反常也不知情,而事实上她的确如此,她甚至还朝他翻了个白眼,「说吧,你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的话,神无月桑信么?」长长叹了一口气后,幸村用着疲惫的口气说道,「上周五的时候她说只跟我要回来跟妳一起过周末,但后来她…她就开始在躲着我,电话不接,短信也没回,连我到学校去找她她也避着我。神无月桑呢?神无月桑知道她怎么了吗?」   听见他这么说,遥佳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我也什么都不清楚,这几天除了用餐之外她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我原本以为你们吵架了,而为了不让我向你追究,才会对我避而不谈的。」   本来以为可以从她这里得知一些头绪的幸村显得更加疲倦了,他有些懊恼无力地抬起手来扶住自己的额,「那么妳觉得我该怎么办呢,神无月桑?」   「你进来自己跟她谈谈吧。」沉默了好一会后,遥佳便侧过身让他进屋,并且一边领着他到二楼雪野的房间,一边开口小声说道,「刚才在你按门铃的时候,我有去敲她的房门,问她要不要见你,但是她只让我去请你回去,她说她有事情要跟你说,只是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跟你开口,而你也清楚她的个性的,若是不推她一把的话,她还不知道会纠结到什么时候!」   将他领到雪野紧闭的房门前后,遥佳便敲了敲门,用着强硬的口气对着里头的人说道:「Winnie,我把幸村君给带过来了,妳有什么要跟他说的话赶快说一说,不要给我拖拖拉拉的!」   由于在敲门之后里面只传出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本来就算是局外人的遥佳只能选择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那对不知道出了什么争执的小情侣。   确定她至少退到自己视线范围以外的地方后,幸村这才将头靠到了雪野房门的门板上,开口用着干涩的声音唤道:「雪,开门好吗?我们…好好谈一谈……」   等了许久,房里的雪野都没有给出任何响应,所以他也只能无力地背过身,顺着门板坐到了地上,「至少让我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吗?」   可能是发现花了那么多时间他们都没有什么进展,原本离开的遥佳便回来将幸村给赶走了,不过在让他离开前她有向他承诺,一有消息她便会马上告诉他。   在离开她们两人的家后,幸村又抬头看了眼雪野房间的窗户一眼,然后才缓缓抬起步伐离开。   回到东京的那几天,幸村因为一直都弄不清雪野突然和自己疏远的原因而吃不好睡不好,甚至还萌生了想要推掉接下来的法国公开赛的念头。只不过,没让他来得及打电话告知自家经纪人这个讯息时,他所住的公寓大厦的管理员忽然用内线电话打电话给他,说是有个名叫神无月遥佳的女生要找他。   一听到遥佳的名字,幸村便马上请管理员让她上楼,而当他一开门迎她进门,原本至少还会朝他点头问好的她却气冲冲地越过他走进屋内,并且在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时站到了木质地板上、补足了两人的身高差,然后抬起手来用力地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个耳光让幸村整个人都蒙了,自从他懂事后他只被人打了两次,一次是中学时他拒绝就医而被真田用铁拳制裁,第二次便是这个耳光,捂着被打的脸颊愣了一会后,幸村这才回过神来,并且幸运地躲过了她的第二个巴掌。   「不好意思,神无月桑,我不懂妳这是什么意思,」对着一脸气愤的她,还不知道原因就被打的幸村也没有什么好脾气,「就算雪告诉了妳我做错了什么事惹她生气,我也应该先知道原因!」   听见他这么说,遥佳这才放下再度扬起的手,深呼吸了好几遍,然后紧握着双拳,用着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Winnie怀孕了!」   雪野怀孕是这半年多以来他一直计划的,但是这两个多月以来他已经处于半放弃状态,所以突然听见这个消息,幸村还是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什么?」   「不要跟我说这不是你算计的!」见他一脸迷糊的样子,遥佳显得更加生气了,「虽然说Winnie在某方面是很固执的,但更多时候她很听我的话的,我让她不弄出人命,她就一定会小心,而且她也告诉我了,如果你们……她也会吃药,所以一定是你!」   被她拆穿的幸村感到十分心虚,他讪讪地放下自己的手,但还是忍不住担忧开口问道:「所以雪她现在怎么样?」   压抑着自己的怒气,遥佳语气很冲地解释道:「今天早上我和俊介表哥带她到铃木家最常去的私立医院,医生说她已经怀孕六周了,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她的情绪不怎么稳定,医生说这样对她和胎儿都很不好。」   听到这里,幸村完全无法再保持镇定,连忙表示道:「既然这样,那我赶快去看她……」   「等一下!」看见他在说话的同时几乎就要夺门而出了,遥佳尽管在怎么替自家闺蜜生气,也只能递出自己的钥匙,「若她不替你开门的话,那你是打算踹门么?!」   随着幸村一起离开公寓后,遥佳婉拒了他要载自己回神奈川的邀请,直接朝了辆出租车离开了,而他则是折回公寓拿了点东西,然后才开车直驱神奈川。   一到雪野和遥佳的家,幸村担心会吓到雪野,所以他先按了下门铃后才用遥佳借他的钥匙开门进去。   如同他所猜想的,雪野从监视器屏幕里看见来人是他,便躲在一边不做任何响应,所以当他一开门进屋时,他便看见察觉到他有钥匙而试图跑回房间躲他的雪野,担心的他马上追了上去抱住了她,一边抱住在他怀中挣扎的她,一边轻声安抚道:「别跑啊,伤了宝宝怎么办啊。」   「对不起……」一听见宝宝,雪野也不敢再挣扎,只是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精市,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所以…所以我这几天才会……」   知道了这两个星期以来自己被躲避的原因,幸村感到十分无奈,他抚着她的背、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雪应该知道我有多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的孩子,不是吗?」   「可是…可是……」虽然看起来冷静了一些,但是雪野还是在掉泪,「可是我们一直以来在一起的时候,你不是一直都戴着…么?」   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幸村忽然觉得自己在无意间挖了个洞并且害自己掉了进去,纠结了一会后,他才老实地坦白自己先前的罪行:「因为妳会吃药,所以我才会戴的,只不过…我在上面做了些手脚。」   「为什么?」雪野愣愣地看着他,眼泪也因为惊吓而停下了。   「我想早点绑住妳,不让妳跑去美国陪神无月桑一年或更久,不让妳顺从神无月桑的建议去认识其他男性,」在说话的时候,幸村紧紧抱住了她,并且将脸埋在她的脖颈中,闻着这十几天以来没有闻到的她的味道,顺便避开她的注视,以免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抱歉,让妳这几天都这么烦恼,还有,抱歉,雪,但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人。」   过了好一会,他怀中的雪野这才用着还戴着鼻音的声音说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只是个意外,那百分之五的意外……」   「并不是,这是我所期待的孩子,雪,若不是现在妳还在难过,我应该可以高兴地把妳抱起来转圈,甚至直接拿着证件戴妳到民政局登记结婚!」幸村侧过头用唇磨蹭着她的耳朵和脸颊,随后,他从眼角余光注意到摆在客厅桌上的牛皮纸袋以及一张黑白的图片,并且想起了先前遥佳说她已经去医院检查过的事情,「桌上的照片是孩子的超音波图么?我可以看看吗?」   「唉?嗯……」   感觉到她点了点头后,幸村便拉着她往客厅沙发方向走,扶着她坐下后,他才动手拿起放在桌上的超音波图,而尽管除了个如同豆子大小的白点外他什么也看不懂,但是他的心里还是充满着感动。   好不容易他才放下了超音波图,改为拿起了检查报告,从医生那龙飞凤舞的字迹里看出了母体和胚胎都是健康后,他这才放心地将纸张放回桌上,转过头去看向双手紧捏着衣襬的雪野,抬起手来抹去她脸颊上的泪痕,然后俯下身将耳朵贴在她的腹部,过了好一会,他才重新坐起身,将她揽进怀里,温柔地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   「精市,那个…就是……」   见她开口打算说些什么,幸村连忙抢先一步开口说道:「在我们讨论之后该怎么做前,我想先带妳去一个地方,可以吗?」   「唉?好。」   确定她的身体状况没有什么问题,幸村便舍弃了开车,牵着她开始往外走。   他们的脚程不快,再加上目的地也离雪野的家不远,所以很快他们便到达了幸村想带她去的地方。对着面前的建筑物,雪野忍不住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身体也抖了一下,「精市是想要告诉伯父伯母他们吗?」   「的确是要告诉他们的,但可以晚一点没关系。」笑着亲吻了下她的额头作为安抚后,幸村便拉着她往自家隔壁的房子走去,「这里,才是我们这一趟的目的地。」   「这里是?」   「这里曾经是水无月宅,但是在水无月伯父过世后,沙织伯母便把这里卖了,搬到了东京。」用钥匙打开了门后,幸村便一边牵着她往屋里走去,一边轻声解释道,「后来住在这里的藤原一家在两年前搬家了,榊老师便趁机把这里买了下来,因为他觉得在婚后妳应该会想留在神奈川、但却不好再继续留在妳和神无月桑的家里,所以他买下了这里,打算作为妳的新婚礼物,而在今年新年的时候,我从榊老师那里借来了钥匙,打算将这里重新装潢,最近设计图已经都弄好了,下个月工人们就会开始动工。」   说到这里时,他们两个来到了空无一物的客厅中央,而见雪野还没有消化完他刚才的那番话而一脸困惑的样子时,他便单膝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并且在她惊讶的注视下执起她的左手,「所以,雪愿意嫁给我吗?以妻子、孩子的母亲的身分和我一起住在这里,组成一个属于我们的家吗?」   毫无预警地听他这么说,雪野的眼眶里充满着泪水,她用着自由的那一只手捂住嘴,用力地点了点头,「…嗯,好……」   见她同意了,幸村这才真正松了口气,他在她的手背上印上一吻,然后站起身来将她拥入怀中,一脸庆幸地说道:「雪野对我真好,居然会在我连鲜花和戒指都没有的情况下就答应我的求婚!」   与他脸上的喜悦相反,他怀中的雪野却是苦着一张脸,「可是Kate会骂死我的……」   「来不及了,雪已经答应我了,就算神无月桑反对也不能反悔的。」幸村将她搂得更紧了些,「那对于婚礼的事雪有什么想法吗?如果雪想要在还没显怀的时候举行婚礼的话,可能会因为太过仓促而没有办法弄的面面俱到,但对妳来说应该会比较轻松;若是雪不介意挺着肚子结婚的话,我们也可以等到暑假的时候;还是说,雪愿意先去登记结婚,等到孩子生下来的时候再补办?」   沉默了好一会后,雪野才弱弱地说回答道:「我想问问Kate,如果这件事再不征求她的意见的话,我觉得她会发火,对我们两个……」   听见这样的答案,幸村觉得有些挫败,但是除了叹气之外也没有其他选择,「好吧,那就先跟神无月桑谈一谈,然后我们再跟爸爸妈妈说吧……」   ------------------   接下来的事幸村只能用一团糟来形容,在他送雪野回家时,遥佳已经在家里等着了,而除了她以外,迹部和铃木俊介也在。   一见到他们进屋,遥佳便迅速将雪野拉到一旁,而迹部和铃木俊介则是联合起来打了幸村几拳,然后才愿意让脸上也一堆瘀青的他坐下,一起讨论婚礼的事情。   铃木俊介和迹部不愧是表兄弟,对于幸村那若是将婚礼办在雪野尚未显怀前可能会太过仓促而无法弄得很好的担忧,他们很有默契地露出嗤之以鼻的表情,并且财大气粗地表示凭借着两个集团的财力及各种资源,不用半个月就可以将婚礼给筹备好,让他们只要准备好当新郎和新娘就行。   秉持着有资源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幸村将婚礼订在了四月初,一个让两人及朋友们至少能在毕业之后有着足够的时间去挑选参加婚礼的礼服及礼物的日子。   在确定婚礼有人会打理后,幸村便趁着自己的脸上还有着瘀青、能够博取同情时先带着雪野到家里说了雪野怀孕和结婚的事,又往东京去拜访榊家,到最后才打了通电话告知自家经纪人。   三边的人反应完全不同,幸村一家除了幸村一辉面上不显以外全部都很高兴;榊家那边榊太郎看起来有些生气,而沙织则是一脸不舍;至于伯兰特,虽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幸村也能听得出来他气疯了,毕竟一下子就要处理自家球员结婚和生子的事情,接下来他肯定要应付许多媒体及球迷,要不是幸村答应会尽力在今年拿下大满贯,他大概还可以在电话的另一头骂上两个钟头。   大大小小的各种事情让幸村和雪野整个忙翻了,雪野的状况还比较好一些,因为她怀孕的关系,所以除了试礼服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有人会替她代劳,她最后只需要点头或摇头就行。   婚礼的前一天,幸村和雪野入住了要举办婚礼仪式和晚宴的房间,再次确认好所有事宜后,两个人便提前上床入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天就要结婚的关系,这几天都因为过于忙碌的关系而一觉无梦的他久违地做了个梦。   在梦里,他和雪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陪伴着彼此,与彼此有着许多美好的共同回忆。   在梦里,雪野是个十分善解人意的女孩,但却对于他那从儿时就开始的喜欢毫无头绪。   在梦里,雪野没有遥佳这个好友,生活重心都放在自己身上,对自己的付出不亚于现实。   在梦里,他和雪野高中一毕业就结了婚,并且在大学时期就有了孩子。   在梦里,他们一家五口一直过着快乐又幸福的日子……   就在这时候,幸村忽然醒了,他看了眼时钟,发现明明是漫长到叙述一整个的美梦却只是三个小时的睡眠,让他感到有些难以置信。   回忆了会梦境里的场景后,他翻了个身,调整了姿势打算再次入睡,但却不小心吵醒了因为怀孕而睡得不怎么安稳的雪野,她睁开了眼睛,用着带着睡意的声音疑惑地问道:「精市,怎么了?睡不着吗?」   「不是,只是做了个好梦。」在说话的同时,他将她揽进了怀中,「我梦见了我们在婚后过得很幸福。」   雪野扬起嘴角在他怀里蹭了蹭,「真好呢,在婚礼前的晚上有着这样的梦,希望是预知梦!」   「啊,一定会让妳还有孩子幸福的。」   这句话这阵子幸村说了很多次,对着遥佳,对着榊夫妇,对着迹部、铃木俊介,原本在是打算在明天他对雪野说的,因为这代表着他对自己,也是对她一生承诺。   他相信,他能够遵守自己的诺言,他也相信,他能够让自己的梦境成真,甚至变得更加美好。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替自己撒个花 又,下星期要先回去一下犬夜叉,要不然我觉得那里的读者要打死我了 (事实上是雪野和遥佳的番外有点难生,要先复习一下自己写的东西) ☆、雪野番外   “会いたいよ、会いたいよ、こんなにもあなたを爱してる”   《百年の恋》 BY 初音ミク   从中学升二年级的那个春假时雪野就知道了,自己在毕业之后一定会有一段不短的低潮期,而当她跟遥佳在英国安定下来后,她确实在闲下来时都会默默地抱着熊宝宝窝在自己房间或者是客厅的单人沙发上,脑袋里也空空的什么都没想,只不过造成这样的状况的原因却和当时她所设想的原因不同。   原本,她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她觉得毕业之后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沉淀逝去的恋情的悲伤、平复之后可能无法再见到幸村的惆怅,以及做足心理准备未来会在报纸上看见幸村跟他的女友甚至妻子的合照。但是,现在的她虽然不开心,原因却是跟才交往半年多的男友分离所造成的,对与恋人的分离不舍的难过。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跟她先前设想的情况不同,那便是爱哭的她在这段期间并没有因此而流下眼泪,只是静静地坐着、发呆着……   她是喜欢着幸村的,但是说实话,即便接吻过、拥抱过,但要不是手机里还存有两人的亲密合照,而合照里面还有一张是幸村在两人接吻时拍的,她都觉得自己和幸村交往的事情都只是她的一场梦,而随着待在英国的时间越久,这样的想法就越来越强烈,所以,在发呆的大部分时间里她都是在迷茫而非感伤。   她的安静让习惯她吵吵闹闹的遥佳很不适应,所以在一个星期后遥佳便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的M属性,一边拿着两杯热可可进到了她的房间,在递给了靠着墙坐在床上、抱着双膝的她其中一杯后,遥佳便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与她肩并着肩,「在想幸村君么?」   「算是吧,」雪野歪过头靠到她的肩膀上,「顺便想想我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听见她这么说,遥佳忍不住用力耸了下肩,撞了她的下巴一下,「都交往了,还接吻和拥抱了,妳还想东想西做什么?」   「Darling,我们才交往不到一年,妳觉得三年的长时间分离不会任何一段恋情造成影响么?」   「会,」尽管知道若要安慰自家好友时说一下善意的谎言并不为过,但是遥佳却无法忍受说一个连自己都无法相信的谎,「是最近跟幸村君视讯聊天时他说了什么让妳开始乱想的?」   「跟他无关,darling妳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的,我乱想还需要原因吗?」雪野十分有自觉,「我只是……到现在还是有点不踏实,对于我和精市的关系,而且以他的才能,之后他会越来越忙,也可能无法像现在这样每周抽空跟我聊天,我担心我之后会变得很不安,不安到无法继续担任一个合格的女友……」   遥佳挑了挑眉,「请定义一下:何谓一个合格的女友?」   「成为他最强的后盾,在他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支持着她,体谅他在事业上的忙碌……之类的?」   听到雪野这样的回答,遥佳有点想要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头到底装着哪个年代的思想,但最后还是将这股冲动给压下,改为开口说道:「放心好了,就算妳哪天变得不合格也没有关系,我已经决定了,若是他移情别恋了,我会给他两个耳光,而若是妳喜欢上其他人了,我也会给他两个耳光。」   对于她这样如此护短的宣言,雪野忍不住捂着嘴轻笑了好几声,「偏心也不能这样吧,在后面那一个假设里错的是我吧,怎么会打他呢?」   「因为妳是个死脑筋的人,认定一个人就很难改变,所以若真的把妳逼到去喜欢别人了,那铁定是他的错!」   「I really love you,darling!」尽管觉得这样的说法有些强词夺理,但是还是让雪野十分感动,并且忍不住用脸颊磨蹭了她的肩膀好几下,「谢谢妳,思嘉。」   她其实很清楚,若是没有遥佳在、没有遥佳让她依靠的话,爱黏呼的她绝对会将所有注意力会放到幸村的身上,让没有安全感的她可能在这时就会因为不安而成为她口中的不合格女友。   而与此同时她也清楚,以遥佳的才能来看,未来遥佳一定会到美国去进修,但是在想将对遥佳、铃木家和榊家的债务保持在自己能够偿还的范围内的她来说,去美国读大学的费用根本不是她可以负担的,两人像现在这样形影不离的生活大概也只剩下高中的这三年多,而在大学毕业后,两人也不一定能回到这样的生活,可能两人会各自组成家庭,可能两人会因为工作而分隔两地。   担心她和遥佳的同居日子可能会一去不复返的情况,就像上辈子两人在初中毕业后就各奔东西,每隔几个月才能约出来见一次面,所以雪野格外珍惜这一段高中生活,即便是寒假和暑假时也想要好好制造两人的回忆。   她和遥佳一起制定了许多旅游计划,并且将大部分的暑假和寒假时间用来实施那些计划,以至于在暑假期间和渐渐有名气的幸村见面叙旧的时间只有几天,寒假时甚至连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说在刚到英国时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在暑假快结束时与幸村再次见面的时候,她对他的思念这才源源不绝地涌现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传达自己的心意,只能紧紧抓着自家大门的门把看着他,一直到他靠上来抱住自己时她这才回过神来,只不过,还没等她想好要怎么开口,他便将她抵到了墙上并且吻了上来。   一下子就体验了传说中的壁咚和法式深吻,雪野懵得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幸村因为不满她的不专心而咬了下她的唇,她才抬起手来搂住他的脖子,试图回应着他的吻。想告诉他,她也同样思念着他……   在这个漫长又激烈的一吻里,她觉得她可以理解以往在小说里所读到的那种掠夺的吻到底为何,她也感觉到了幸村对她的心意绝对是和她的嘴的酸涩程度成正比的。   你对我的喜欢…是不输给我的,对吧,精市……因为那他的吻,他的拥抱,他的触碰,他那近乎撒娇般的黏乎,雪野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脑中甚至还有一瞬间闪过了两人可以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想法,可是,她很快便将这样不踏实的想法给抛到脑后,就这么靠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两人的亲近,听他诉说着他在法国经历的一切。   明明只是短暂的两天相逢,但在坐上飞往伦敦的飞机时,她对两人分别的不舍却像是连同四月的份一同涌现,让她的心里闷得慌,甚至还忍不住在翻阅从日本带回来的杂志时对着幸村的照片时红了眼眶。   即便她很快就收起杂志改为看起了电影,但是坐在她身旁的遥佳还是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变化,遥佳歪过头靠到她的肩膀上,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说道:「妳要习惯的,除了这三年,之后幸村君也需要时常出国比赛的。」   「嗯,我知道的。」雪野侧过头磨蹭了她的头顶几下,然后牵起她的手晃了晃,「Kate,妳觉得我和精市的关系能持续多久呢?」   遥佳耸了耸肩,「嘛,我也不清楚,毕竟你们两个实际上怎么相处的我也不清楚,不过,若是到最后不能走下去的话,大不了我们就像现在这样一起生活着就好,反正,这样的生活对妳来说也不算太差不是吗?」   听到她这么说,雪野忍不住回想起在还没有和幸村正式交往前最向往的生活,并且收起了泪水,微微扬起了嘴角,「啊,不仅不差,反而还很不错呢。」   ---------------------   因为寒假的时间有一部分是过年时间,再加上幸村也要赶去澳洲准备比赛,所以雪野完全没有机会与他见到面。   说不失望是假的,说不想他也是假的,但不想坏了她和遥佳的旅游兴致,也不想让她那些保护欲过剩的哥哥们对幸村的印象又减分,所以她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像以往那样欣赏着景点,像往年一样过着年节。   就在她快要适应了几乎是只有自己单方面联络的生活,她忽然收到了来自他的短信,进行了一整天的视讯约会,而在温网开始的期间,幸村甚至来到了英国,尽管因为幸村要准备比赛又要避免媒体去打扰她的关系,两人并没有一直在一起。   相隔快一年的真正见面,让雪野本来刻意压抑成静如止水的心又再度骚动了起来,她每天晚上都和他互发着短信,只要有空也会拉着遥佳陪她一起去球场看比赛,而在他比赛结束后,她甚至还每天早起替他准备便当和许多点心。   因为她的一头热,跟着吃了好几天点心和日式料理的遥佳忍不住在一次她忙着包寿司时说了一句:「妳啊,别太兴奋,要不然等幸村君走了妳又难过了。」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原状,并且在她的嘴里塞了一个豆皮寿司,「我知道的,darling妳不用担心的。」   最好不用担心啦!!翻了个白眼后,遥佳便不再理她,准备去请诗帆去买一些酒精饮料,打算在幸村离开英国后陪着她一起喝酒发泄一番,然后便私下去联络幸村,将她有空但自己有事的时间点告诉他,让他们能够趁机单独聚一聚。   有着遥佳的帮忙,在幸村要离开的前两天雪野这才可以跟他一起到餐厅吃顿饭,也可以在饭后一起到河堤边散步。   尽管早就答应了遥佳不会太过兴奋,但是当周遭都是甜甜蜜蜜的情侣的情况下,她还是忍不住得意忘形了起来,和幸村时不时地拍照、拥抱、接吻。   这才是普通情侣该有的相处模式吧,当然,接吻和拥抱的频率应该少一点,所在的地方也不应该人那么多……在结束一个吻后,靠在幸村胸前微微喘气的她在心里这样感叹着,并且闭上了眼就这么听着他的心跳声。   虽然想这么一直抱着,但听见身旁经过的情侣的调笑声,再加上至少要将逛河堤的这个行程给走完,所以即便不舍雪野还是主动放开了他,牵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随后,两人便恰巧看到了一对情侣的求婚现场。   看见被一大群朋友围绕着祝福,被男生抱起来绕了好几圈的女孩子还喜极而泣的样子,雪野也被那种喜悦之情给感染,忍不住喃喃说了句真好。真好呢,两个人能够互相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希望他们能够一直在一起……   她的一时感叹被幸村给误会了,也引得他说出了要给她一个更盛大的求婚的承诺,很心动,也很感动,只不过结婚这种事情她却从来没有想过,或者该说她不敢想。   她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上辈子的她受许多小说和日本动漫的影响,时常做着能在十六岁就能结婚的梦,幻想着自己喜欢的人会是怎么样子,交往时会做什么亲密的事,结婚后两人会过着怎么样甜蜜的生活,但是当她真的跟暗恋许久的幸村交往了,她却没再做着那样的梦了,明明她就是抱持着认真的态度和他交往的,明明她对于两人能够一直在一起的事情也是很向往的,所以对上他的询问与注视,她退缩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原本她以为幸村会生气的,而事实上他的表情也看不出来有多高兴,但他却只是让她带路到百货公司,还挑了戒指替她戴上。   “我希望雪在戴着这个戒指的时候能够好好想想我们的未来”,听到他这么说,从被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便感动到热泪盈眶的雪野只能点头,并且在他送她回家的时候主动要来属于他的那一个戒指替他戴上。   对着笑得十分开怀、就像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的他,雪野也忍不住跟着他一起扬起了嘴角,露出了与他相同的笑容,一直到回到家看到遥佳的时候她那飘着的心这才踏实了下来。   她马上乖乖地将自己戴着戒指的左手伸到了遥佳的前面,「亲爱的,这个……」   遥佳只是看了一眼,随后便挑了挑眉,「幸村君给妳的吧,妳是想要告诉我妳偷偷跟他私定终身了,还是向我炫耀来着?」   「都不是!」翻了个白眼后,雪野懊恼地扑到了她的身上,并且将脸埋在她的颈窝里,「他让我想想未来的事,不管是结婚前还是结婚后都想一想,可是…我我我…我完全不知道该想些什么,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想,怎么办?」   「做白日梦不是一直都是妳的专才吗?」翻了个白眼后,遥佳一边说一边伸出一只手指头戳着她的头,一直到手酸了才放下手,改为抬起手来回抱住她,「不知道也没关系,妳还可以跟幸村君一起讨论,不是吗?这样的话,妳一定就会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想的。」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愣了一下,随后便点了点头,并且跟着她一起到餐厅,喝着她早就请人买好的啤酒当作庆祝。   因为有将遥佳的建议记在心里,之后雪野也想过要就着这个话题和幸村聊一聊,只不过随着幸村在世界排名上越来越靠前,两人也越来越难找到时间一起视讯聊天,即使有也只有短短几分钟,而接下来的暑假和寒假两人也由于各自的行程而无法在日本碰头,所以她那想要和他聊聊他们的未来的心思也渐渐淡去,毕竟,连现阶段的思念都没有办法解决,未来什么的就显得更加遥远。   为了缓解自己对幸村的想念,也为了当一个好球迷兼网球选手的女朋友,雪野便专注地收集着关于他的所有剪报,他的每一场比赛转播、采访以及关于他比赛的球评也没有落下。   想当然耳,当法国公开赛的时节又再度来临时,雪野又开始频繁买着报纸、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看着转播,而在看到四分之一决赛的时候,她便发现他有些不对劲,这样的违和感随着准决赛、决赛的进行而变得越来越强烈,只不过她却无法正确得说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她在午休时间跟着其他学生一起在学校餐厅里看着关于幸村这个法网亚军的赛后感言时,她不安地拿出手机来,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先打电话过去确认他的状况时,他却先一步打电话给她。   一看见来电显示上是他的名字,坐在她身旁的遥佳和诗帆都忍不住不顾形象翻了个白眼,原因无他,先前的两年里他也时常在非两人约定的时间打电话给她,都是为了和她道歉、他之后可能没办法在两人约定视讯的时间上线。看见自家好友这么为自己抱不平,她尴尬地笑了笑,随后便拿着手机走到了角落去。   在听见他那带了点鼻音的声音的那一刻,她便发现了先前自己觉得的不对劲是因为他感冒的关系,而在听见他那有些止不住的咳嗽声时,她便有些担心他并不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想起先前中学三年级他刚发病时的忧郁模样,以及住院期间时不时闹脾气的样子,她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要不要去看你?」   在说出这一句话的同时,她便马上想要付诸行动,匆匆挂了电话后,她就以最快速度跑去找遥佳,跟遥佳说明自己想要去法国照顾幸村的想法。   原本,她已经做好了要跟遥佳磨上一个小时的准备,但是出乎她的意料,她们只对视了半分钟,遥佳便点头了,还主动开口请诗帆出借西园寺家的私人飞机,又安排了自家司机载她去银行换钱。   还没来得及让她想出为什么自家闺蜜突然变得这样好说话,她便坐上了铃木家的轿车,而不到一个小时,她人就身处于西园寺的私人飞机上。等到她一踏上了法国的土地上时,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懊恼了起来,自己居然没跟幸村说好就径自过来了,但是由于她人都来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拦了一辆出租车,用着不怎么标准了法语报出了幸村所住的公寓大楼的住址。   在打电话请幸村让管理员放自己上楼时,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一直到上楼见到他、被他一把抱进怀里时,她这才松了一口气,并且开始照顾还在发烧的他。   当他退烧了、咳嗽状况也缓和了下来,雪野才停止看护的工作,专心地用着自己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复习着落下的课程,只有幸村去做健康检查和取健检报告时才跟着他一起出门,并且半推半就地与他逛了几个巴黎市区的有名景点、拍了几张合照,还执行她那身为女朋友的权利,到服饰店里替他挑了好几件衣服,到最后两人还到超市一起买了许多食材。   这一段在法国的短暂假期对她来说是高兴的,因为能见到半年多未见的男友,并且一起在他最喜欢的法国的街头上来一场约会、替他挑选衣服。与此同时,她也十分不自在,因为她正留宿在别人的家里,还几乎与自家男朋友朝夕相处着,她完全不敢松懈,担心自己会露出平时散漫的一面、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她很清楚,既然是恋人,而且还是想要一直走下去的恋人,就不应该在生活的方面有所有隐瞒,这样会有欺骗的嫌疑。但是,在她的心里却有一个想法,能配得上像幸村这样的王子的,只有一直支持着他、对于他忙于网球的事能够谅解、不管是长相气质脑袋习惯都十分良好的女性,前两项她一直做得不错,而最后一项她却完全无法改变,最多只能努力在她的面前维持着良好生活习惯。   还没等她纠结完这件事,每天和遥佳的电话联系又让她意识到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好像一直都在自以为是着。   没有她,遥佳仍旧可以将生活打理得很好,或许到美国单独读书个四年,遥佳便可以培养出所有生活技能、家务处理上也能处理得很好。同理可证,即便这次她没有过来法国,幸村的感冒也能够康复得很好。有她没她,不管是遥佳还是幸村都能够过得很好,她,其实真的没这么重要……   就在她对着手机发呆的时候,从她跟遥佳聊天时就黏在她身后的幸村忽然开口询问她怎么了,这才让她回过神来,而担心会让他不高兴,她只将关于遥佳那部份的烦恼告诉他,只不过却还是惹得他不快了,或者该说,她的话让他吃起了遥佳的醋,至少从他的说法里他是这样表示着的。   听到他希望自己能够朝她撒娇时,她其实是苦恼的,这么多年来,她只知道怎么跟遥佳撒娇,而要她学着小说里让他不停说着我爱你之类的情话,或者是问他类似我和网球你比较喜欢哪一个的行为,她是真的做不出来。犹豫了许久,她只能先询问他的身体状况,然后主动朝他伸出手,说出让他背她的请求。   趴在他的背后时,她的心跳得很快,而在听见他说愿意背着自己一辈子时,她忍不住红了眼眶,为了不让他听出自己语带哽咽,她不敢多说话,一直到回到自己房间,双眼的热意也退了几分后,她才再度开口,说出自己对于爱情所抱持着的怀疑,只不过没说几句就被幸村压在了身下。   由于当初来法国的时候她拿的是每年假期跟遥佳去旅行时带的行李箱,里面装的家居服都是背心和短裤,别无选择的她也只能在幸村家穿着这些衣服的同时多加一件薄外套,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样的薄外套并无法发挥太多的功效,感受着他的吻直接落在自己的锁骨及胸口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大脑也因为脑充血的关系而停止了运作。   不是不喜欢这样的触碰,更不是不希望两人的关系再更进一步,但是绝对不是现在,尤其是当她什么心理准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出于本能,她对于这样的事情有些惧怕……所幸,他最后还是停止了动作,让她松了一口气,只不过他在临走前说的那句回日本后要让自己习惯两人同床共眠的话语又让她一口气提了起来。   因为他的那句话,在法国的最后一个晚上她并没有睡好,隔天早上也由于想要将食材处理好,给幸村留下一些储备量而无法补眠,只能看看在回英国的途中能不能多少睡一会,只不过才一坐上飞机,要离开他的不舍之情便不断的涌现,让脑子里都这几天两人相处的画面的她完全无法入睡。   “好想见你,好想见你,我是如此深爱着你”   想起分离前他对自己说今年可能无法参加温网的话,雪野便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发疼。所以,再次见面就要等到明年了么……   深呼吸了几口气后,她便开始闭目养神了起来,只不过她觉得才闭眼没多久,机长便用广播系统告知已经抵达了英国,而下飞机后,铃木家的座车已经在机场出口等着了。   一回到了自己和遥佳的公寓,雪野便马上走到早已坐在客厅等着的遥佳身后,在环住她脖子的同时将头靠了上去,「我回来了。」   「听起来很累啊,不是才在巴黎的街头高调地约会吗?」遥佳反手拍了拍她的头,「而且,通常跟男朋友见完面后不是应该元气满满、干劲十足的吗?」   心里累到不想和她斗嘴,雪野只是闷闷地说道:「给我半天就好,明天我就会活泼到让妳嫌烦!」   「好啊,我等着呢。」遥佳轻笑了几声,「妳啊,也耐心等一会,到明年你们两个就可以在日本好好培养感情了。」   可是,那不就代表要跟妳分开了么……想到这里,雪野就更烦了,只能抵着她的背不停地发出怪声,到最后,还是因为遥佳觉得受不了而拍了她一下才让他停止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气有点凉,人也变得懒散了起来了 ☆、雪野番外   “これから先、君と二人で一つになる喜びを‘幸せ’って呼んでいくことになる”   《Dream × Dream》 BY 爱内里菜   何谓雪上加霜,在高中毕业后的那一会雪野有了深深地体会,先是与相依为命好几年的遥佳分离,而在离别之情还未平复前又跟幸村起了争执。   不是不想尽可能和他在一起,毕竟因为这几年聚少离多,两人的恋情还算处于蜜月期,另外,再怎么说她也跟他约定好了会考虑两人的未来,而同居绝对是最快知道两人是否适合长久在一起的最快方式……只是,天性悲观的她却退却了,担心幸村会在同居时知道自己不好的一面而不再喜欢自己,担心同居带来的并不是进一步的了解而是时不时的争执,担心若是在失去遥佳的这时候跟他住在一起会让自己对他产生极大的依赖,之后若是两人的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她可能会无法承受那样的疼痛,所以,即便知道幸村对于两人住在一起的事情十分期待,在拿到东京大学的注册单的同时,她还是和校方申请了宿舍。   在她用网络转账宿舍费用时,遥佳是在一旁一边看着一边摇头翻白眼,还用着沉重的语气警告她幸村一定会生气,但是抱持着鸵鸟心态的她却装作没听到、很用力地用鼠标点下了确定汇款的按钮。   虽然没打算理会遥佳的警告,但是她还是将幸村会生气的这件事情牢牢记载了脑中,所以,担心会影响他在温网上发挥的她便没告诉他。瞒到后来,因为遥佳的离去而难过的她也忘了去亡羊补牢,一直等到了幸村又再度提起了回日本后同居的事情时她才想起,而就如同遥佳所说,听见她已经申请宿舍的事情,他很生气。   尽管早在中学期间就看过几次他生气的样子,但这是第一次他的怒火是对着自己的,她被吓得无法好好解释,而就算他没生气而是好声好气地询问她原因的话,她也无法对他说出自己内心的担忧,所以最后只能目睹他怒气冲冲地离开自己的公寓。   那天不欢而散,雪野原本以为还在生气的幸村不会再到她那里,但出乎她的意料,每天晚餐时间他还是会准时出现,陪她一起吃晚餐后才离开。只是,每天晚上都看着板着一张脸不说话的他,还被他用眼神逼迫要好好吃完自己的那一份食物,让她完全不清楚这样是否会比他对自己不闻不问还要来的好。   与幸村冷战的这段期间里,她感受到了极大的心理压力,不仅睡得不安稳,书也无法好好看,连模拟作题也写得很不顺,而即便先前早就将这次的考试科目都看得差不多了,但是这样无法专注、在考前做最后冲刺的状况还是让她烦躁到都快要哭出来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听Kate的建议,在一交往的时候就跟精市约法三章、绝对不在对方的重要日子之前和对方吵架的!嘛,虽然…很有可能只是让像这样的冷战提前而以吧……想到这里,雪野只能用力地擦了擦已经冒出泪水的双眼,喝了一大杯冰水冷静一下,还做了好几次的发生测试,一直到确定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无异时,她才动手拨电话给遥佳,进行每周一次的聊天。   因为心情不好的关系,在聊天时她有些漫不经心,还刻意避开幸村的事情不谈,所以两人的谈话也难得地在一刻钟内就结束了。挂上电话后,为了让自己多多少少读点书到脑子里,她便先去泡了澡,然后趁着刚洗完澡、稍稍精神些时,她便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看著书。   就在她努力将每个字加深力度刻进脑子里时,一个不小的力道突然禁锢住了她,让有些胆小的她的脑袋里不停地交错着“碰鬼了”、“入室抢劫”这类的词语,一直到从眼角余光看见伸手揽住她的人是幸村时,她这才放松了下来,并且因为他吓自己的行为而委屈了起来,只不过想起两人最近的情况比较尴尬,她也不好将自己的委屈表现出来,只能询问他是否是忘了什么东西。   虽然说心中对幸村是喜欢兼崇拜,喜欢他对自己的好和体贴,崇拜他在球场上的各种耀眼表现,但是当自己话说到一半就被她用嘴堵着时,她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亲爱的主上,能不学言情小说里的霸道男主角、一言不合就强吻么?!   “虽然暂时还不会在一起,但是这串钥匙也只能是属于雪这个女朋友的”,听见这句话,雪野瞬间将不着调的想法抛到脑后,心里只剩下满满的感动,为了他对自己的让步,为了他对自己的谅解,随后,她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不管是在去年法国她惹他不高兴的时候,还是这一次两人为着同居的事而半冷战的时候,都是幸村率先退了一步的。   尽管按照遥佳、清美等亲朋好友以及幸村本人的说法,她对他们两个的恋情是付出最多的,牺牲也最多的,但是刚才的认知却让她忍不住在心里反驳了他们的话语:明明为了配合想法悲观的她,她的精市也付出了很多、退让了很多啊……   出于这样的愧疚心态,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并且很顺从地在幸村地吩咐下乖乖放下书本躺到了床上,在他明明用着开玩笑的语气说要留宿时主动让出一半的床,还在他躺到床上时凑上去窝在他的怀里。   虽然因为空间很小而无法肆意伸展手脚,但是这一觉却是这几天以来她睡得最好的一次,甚至还有了偶尔像现在这样和幸村一起躺着睡觉也不错的想。当然,这样的想法只持续到了隔日早晨,毕竟如此贴近地感受着男性早上的生理变化真的不是什么很好的体验。   由于与幸村已经和好了,没有烦恼的她在准备考试上也变得比较能专心,之后在补考上的表现也让她得以不需要在之后多花半年的时间才能毕业。   尽管大学的生活有个不错的开端,但是除了大学的课程、偶尔和诗帆的午餐约会外,其余方面都让她感觉十分不习惯,不习惯与遥佳以外的人一起住,也不习惯周遭有人会偷偷观察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更不习惯时常会有人跑过来找自己搭话,并且用着“妳是那个网球选手幸村的女朋友吗”、“听说妳就是幸村君的女朋友”作为开场白。   一直到幸村回国后,她的生活才有种慢慢步上正轨的感觉,一是因为在学校时幸村时常在没课时跑到文学院那里找她,没有人敢在有他陪同的情况下上前问她这样明显且有些不显尊重的问题,二来则是因为幸村让她产生了移情的作用,到他的公寓替他作饭、和他各占着客厅的一处做功课、偶尔一起窝在客厅看着电影,每一件都让她回想起以往与遥佳同住的生活,只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像是遥佳绝对不会在一起看电影时对她毛手毛脚,也不会在自己做饭的时候从自己身后抱住自己、咬着自己的耳朵询问自己今天的菜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日子久了而发懒了,还是因为足够的相处让雪野足以卸下心防,在和幸村的相处上她变得不再拘谨,以往只会在遥佳面前表现出来的幼稚及懒散的那一面她也敢慢慢在他的面前展现出来。而见他对于这样自己真实的那一面并不讨厌,反而还会一边揉着自己的头一边笑着说自己可爱,她忽然觉得自己先前如此排斥同居的行为有些可笑,连带着,她待在幸村公寓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就着这样的发展,雪野也晓得她和幸村的关系再更进一步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对此她并不排斥,甚至还很期待两人能属于彼此,只是在同时她还是有点担心、有点害怕,如同所有未经人事的女孩一样。   尽管早就有这样的觉悟,但是导火线却是几本真幸的耽美小说的这件事却是她从来没有意料到了,所以在幸村将选择权交给她的那一刻,她其实是打算拒绝、换个比较有浪漫气氛的时刻或是有纪念意义的日子的,只是看见他忍到在大冬天里满头大汗,她还是心疼了,并且说出了模拟两可的话语:「未来精市会做出什么让我觉得后悔的事情吗?」   “不会!我向妳发誓,绝对不会。”,听见他这么说时,雪野放弃了所有挣扎的心思,主动抬起手来搂住他的脖子,并且在到幸村卧房的这一小段路上将脸埋在他的胸前。   可能是因为幸村的前戏做得很充足,再加上整个过程里他极尽温柔,所以除了他刚进入自己身体的时候外,她其实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只不过由于幸村也没有什么经验,以及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难为情的关系,她也没有感受到多少与恋人结合的欢愉,只是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抱着他、承受他给予的一切。   在第一次结束后,第一个在她的脑海里冒出的念头是喜悦,高兴两人的关系能变得更加亲近,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复杂到让她无法形容的情绪,她莫名地热了眼眶,并且动手托起正伏在她身上喘气的他的头,主动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而这样的唇舌交缠让她那颗莫名忐忑的心这才踏实了许多。   从幸村化主动为被动,并且将她紧紧搂进怀中的行为来看,她晓得他也感受到自己的不安,只不过在初次体验的余韵还未平息前就做出如此亲近的行为果真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因为她感觉到他留在自己体内的部分又开始肿胀了起来,两人的第二次也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了。至于第三次开始的原因,早已经开始累得半梦半醒的她就不清楚了。   当两人的关系进展到了这一步,而且隔天的早晨幸村还表现得那样体贴温柔,让雪野觉得在继续拒绝同居的话好像就显得有些矫情了,所以便提出了只要让双方父母同意就答应的条件。   原本在离开他的公寓、回到自己和遥佳的家里后,她那鸵鸟似的逃避心态又再度出现了,毕竟和男友一起同住了,那就代表了两人会每天睡在一起,上床的事也会变得更加自然,要不是后来在宿舍里发生的一些事,她可能就会继续抱持着拖一天是一天的想法。   当初为了不让同一宿舍的女同学们多想,即便时常会被习惯晚睡的室友影响睡眠,即便老是会被其他女生追问和幸村的事情或是酸言酸语上几句,雪野还是坚持不在幸村家过夜,连幸村都说她可以睡客房她也不同意,所以周一到周四她都会乖乖睡在宿舍,周五到周末不是回神奈川的家就是到榊家过夜,只有两人擦枪走火的那一个晚上例外。   一直到幸村为了要参加澳网而出国的期间的一个周五、她又像先前一样一下课就收拾书本和笔记本电脑准备回神奈川时,同寝的一个室友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咦?幸村君不是已经出国了吗,怎么水无月桑妳这周末还不睡在宿舍?」   听到她这么说,雪野马上就理解了,先前她的行为只是徒劳,在其他人的心里她在周末时都是到幸村的家里,说不定,她们还觉得她申请宿舍的行为很奇怪。   「我是要回神奈川的家,跟之前一样。」   看见和她同寝的室友们只是随意摆了摆手,随后便开始聊起最新一季的衣服,她就知道,她们并不相信自己的说词。叹了口气后,她便迅速和她们道别,前往电车站准备回神奈川,并且下定决心要在回来后开始整理行李。   在正式和幸村同居前,雪野趁着寒假到美国跟遥佳旅游时和她谈过了,见她并不反对,只是提醒自己要做好避孕措施时,雪野这才将行李一件一件往幸村的公寓里搬,并且向学校提出退宿申请。   可能因为有了足够的相处作为铺垫,她与幸村的同居生活进行得十分顺利,而两人也变得更加亲密。   或许是乐极生悲的关系,当她的恋情发展顺遂的同时,她的友情路上却发生了大问题。   尽管在大二那年的暑假时到美国跟遥佳一起旅游时就听遥佳说了她和柳生正在交往的事情,但是当在大三那年的暑假期间听她说她打算跟柳生的家人一起吃饭、并且邀请自己一同过去时,雪野却懵了。   和男朋友的家人吃饭代表什么,几乎每个月都和幸村互相陪着对方家里和对方家人一起吃饭、每次几乎都会被清美或幸村奶奶拉着手聊东聊西的雪野十分清楚。   一想到自家闺蜜与柳生可能是以结婚为前提和对方交往,未来还很有可能就会和对方组成家庭,雪野就觉得心里十分难受,但最她难过到寝食难安的,却是她这样自私的心态:明明她才是在她们两人之中最先谈恋爱的那一个,明明她也跟幸村的家人吃过好几次饭,明明遥佳对她的恋情一直是抱持着支持的态度的,明明遥佳对她来说是那么的重要,可是她却无法像遥佳那样给予祝福。   经过好几晚的纠结后,她这才下定决心拒绝遥佳的邀请,不打算打扰遥佳跟柳生一家的相处,只不过才刚送走了遥佳和特地前来接她的柳生后,她脸上的笑容就维持不住了,要不是后来有幸村过来陪她,她很有可能就这么一直哭到遥佳回来。   原本对于他的安慰及陪伴她还觉得十分感动,只是后来当他却拿着她先前出于好玩而跟遥佳一起买的情趣衣物作为调侃,她心里的感动和感谢全部都不见了,满脑子只剩下自家男友是流氓的想法。   只不过一直到假期结束、她又回到东京和幸村同居的公寓时,她才知道他根本比流氓还过分,因为除了先前她自己买的睡衣跟内衣外,她的衣柜里还多了几件布料很少的制服风格的情趣衣服。   对着那些衣服,她忍不住头痛了起来,当初她会买那些暴露的内衣和睡衣真的只是意外,那时她在美国跟遥佳正好走在路上看到了这类衣服的专卖店,出于好玩有男朋友的她们便走进去逛了逛,并且拿起几件衣服边笑边讨论,一直到看见店员用着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们两个看,她们甚至还隐约听见了“lesbian”这个字眼,所以感到尴尬的两人便顺手拿了最靠近她们几件衣服去结账,匆匆离开了那间店面,而后来回到两人下榻的旅馆时,遥佳便以还没有跟柳生进行到那一步为由将自己买的那一份也都塞给了她。   盯着柜子里的那堆衣服好一会,又想起了幸村在这几天里发送给自己的短信里所传达出的想念,她这才忍下将那些衣服全都收一收丢掉的想法,并且准备在他打完全美公开赛后回来的那一天随便换上一件给他看,算是犒赏他这个月以来的辛苦。而在幸村捧着第一座全美公开赛的冠军奖杯回到日本、回到他们在东京的小窝时,她也真的在洗完澡后换上了其中一件暴露的女仆制服,里头还穿着一件透明内衣。   说实话,她其实并不怎么相信这些衣服的效果的,毕竟她认为两人早就坦裎相见过了,对男人来说,不管穿着怎么样的衣服也不会比光着身子的样子还要有吸引力吧,只不过当她换好衣服站到幸村的面前时,她这才知道她的想法错的离谱。   在看见她的时候,幸村露出了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样子,他瞪大了眼睛直直看着她发愣,嘴巴也因为惊讶而微张,而当他回过神来时,他便马上从椅子上起身快步走向她,让她反射性退后了好几步,一直到她的背碰上了墙壁时,他便伸手抚上她的脸,低头开始吻着她,另一手则是不停在她的身上游移揉捏着。   这一个吻远比三个小时前两人相隔一个月后的第一个吻还要长、还要激烈,直到她因为缺氧而有些腿软、不得不紧抓着他的手臂才能让自己继续站着时,幸村这才停了下来,并且在咬了咬她那因为接吻而变得红润发肿的唇瓣后打横抱起了她,迅速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与往常不同的是,将她放到床上后,他并没有急着脱下她身上的衣服,反而是用手臂撑着上身,笑着看了她好一会,又奖励性地亲了她好几下后才开始动手。   看着他因为自己穿了件比较暴露的制服风格衣服后就反应这么大,雪野忽然开始紧张了,在他伸手打算拉开她胸口处的缎带时,她忍不住抬起手来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只不过她心目中流氓性格强大的他怎么可能就此住手,他一手抓住她的双手举到她的头顶上,还用着身体的重量压着她,然后才动手解开她胸口处的缎带。   如同她所担心的一样,在看见她穿在里面的薄纱内衣时,幸村又愣住了,回过神后他轻笑了几声,一边吻着她的脸一边用着饱含笑意的声音说道:「很喜欢呢,雪用来庆祝我在全美公开赛上获得冠军的礼物。」   「并不是因为精市你得了冠军才这么穿的……」   雪野嘟嚷了这么一句,只不过她并不清楚他是不是有听见,因为之后他并没有再说话,只是专注地吻着她,抚摸着她,一点一点脱掉她身上的衣服。   那一个晚上她被他折腾地很惨,到了凌晨两点多他才放过她,所以隔天一早起床她不仅睡眠不足,还腰酸腿软,整个身体就像是要散架一样,连早午餐都是他将外卖端到房间里喂她吃下的。   经过那一个晚上的惨痛教训后,她便不敢再碰那些衣服了,但是幸村却像是上瘾了一样,找到机会就会哄她去穿,像是在他比赛获奖回国时,像是在特殊节日时,像是在她抛下他去陪遥佳度假时……   随着毕业的日子越来越近,再加上幸村不只一次和她提过结婚及孩子的事,让她也开始在脑袋里设想着毕业后的日子,只不过因为知道若是真的跟幸村组成家庭了,她可能就没有办法像以往那样再跟遥佳一起生活了,所以,她打算在毕业后先到美国陪着要就读研究所的遥佳住一年,一年过后再看看是要先工作个几年,还是幸村愿意马上娶她。   由于先前就有她瞒着幸村申请宿舍、让他生气的事情发生,所以这一次她有先将想要去美国陪遥佳住上一年的事情告诉他,见他并没有表示反对,她便将所有心思放在了毕业专题及毕业考上。   在她顺利取得所有学分、就在等三月底毕业时,早就先一步取得大学文凭的遥佳回来了,并且会在神奈川待到八月底研究所开学。   为了和遥佳讨论毕业是否可以到美国与她住上一段时间的事,她趁着周末回到了神奈川两人的家。   原本,她是打算在周日晚上就搭乘电车回到东京的,毕竟就算已经确定能够毕业了,剩下的课程还是要上完的,只不过却发生了个意外:在她正在料理两人的晚餐时,她因为闻到了炸猪排的味道而忍不住跑到厕所吐了起来。   吐完之后,漱了口、洗了脸的她便用手撑在洗脸台上思索自己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而就在她回想这两天的菜单时,她忽然想起自己这个月的生理期好像迟了快一个星期了。   该不会是…有了……越来越觉得这样的猜想是正确的,雪野有些站不稳了了,深呼几口气后,她便回到厨房用最快的速度准备好晚餐,然后以要买些调味料为借口离开了家去购物。   不动声色地跟着遥佳吃完晚餐、做好收拾工作后,她才偷偷拿着跟着调味料和一些日用品一起买的验孕棒躲到了厕所。   看着验孕棒上出现了两条线,一股欣喜迅速在她的心里萌芽扩散,满腔的喜悦让她忍不住抬起手来覆上了自己的腹部,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着。只不过,当这股喜悦开始退去时,遥佳那让自己绝对不要闹出人命的嘱咐忽然在她的脑袋里回响着,而每次和幸村在亲密的时候他戴上套子的画面也紧接着浮现。   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对这个孩子…是期待的么……对于遥佳,相互认识已经十几年的她很确定,尽管会念自己一顿,顺带敲一敲自己的脑袋几下,但是若是她执意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话,遥佳绝对是会支持她的,不管是行动上还是经济方面。   但是,对于幸村那边她就无法如此肯定了,就两人空闲时所聊的话题,她知道他是喜欢孩子的,他对两人的孩子也会是喜欢的,只是,她却不知道他是否会希望在这个时间点拥有两人的孩子。   出于这样的担忧,她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幸村,也不敢告诉遥佳,因为她怕遥佳马上就转头把事情告诉幸村。   担心自己在做好心理准备、模拟完各种可能结果前无法很好地在面对幸村时掩饰,所以她便传了封短信给幸村,告诉他她会在神奈川多待些日子,并且没等他做任何回复就率先关了机。   在躲着幸村的这段日子里,除了吃饭的时间以外,她不是通车到东京上学就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缓缓在房间里来回绕圈踱步算是运动,并且努力静下心来想象着幸村在得知这个消息的各种反应以及她的应对方式。   意识到她的反常的除了有当事人幸村外,目前与她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遥佳也是,以为是小情侣吵架,所以遥佳在两人一起吃饭时便会却劝说让她再幼稚地玩着冷战、捉迷藏的游戏,在幸村跑到神奈川来找人时也帮了他一把、将他带到了她的房间前。   在听见幸村的声音的那一刻,她忍不住爬到了床上,抱着自己的那只熊宝宝,窝在床角,而在听到他说话的语气从无奈变成无措时,她其实是很想要去替他开门的,但到最后她的理性还是无法战胜她的胆小。   幸村回东京后,雪野几乎除了上学和到超市购物外都不肯出门,而在她又这么当鸵鸟当了快一星期时,遥佳总算忍不住了,她直接用备用钥匙打开了她房间的门,并且命令她乖乖坐在床上、将所有事情给交代清楚。   从遥佳的表情看出她真得快气疯了,雪野也只能乖乖地将怀孕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如同她所预料的,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遥佳确实是一边念着她一边用力用手指戳着她的头,一直到念到累了的时候,她才用着强硬的语气做了最后的总结:「怕什么,若是幸村那个家伙不肯养,难道我养不了或养不起么?!」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整个人都安心了下来,并且在隔天十分配合地跟着她一起到铃木家拥有股份的私人医院做产检。拿着医院给的产检报告及超音波图片,原本担心这几天都在忧虑的情况下会影响胚胎发育的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陪着她从医院回家后,遥佳便让她一个人乖乖待在家里,并且说了句要到铃木家跟铃木俊介商量一下之后主治医生及产检安排的事宜。   虽然早就想过她很有可能是要去东京跟幸村说自己怀孕的事情,但是在从对讲机监视器上看见幸村时,雪野还是忍不住紧张了起来,并且在看见他有钥匙可以自行开门时下意识想要躲回自己的房间里。   在他进到屋里抱住她,并且告诉她他是期待着那个孩子、甚至那个孩子的到来就是他算计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什么啊,原来这几天以来都只是我自寻烦恼而已吗……   就在她纠结到底是要唾弃着想太多的自己,还是要埋怨着背着她设计了这一切、害她这几天都在烦恼的他时,他忽然带着她到听说是她未来嫁妆的房子里,并且在毫无预警之下向她求了婚。   早在高中二年级他们两个巧遇了求婚现场后她就幻想过各式各样他求婚的场景,而她也想过了自己对于求婚的要求,她的要求其实并不高,只要一个普通的银环再加上幸村这个求婚者就足够了。   但是她没有想到,到最后她其实在没有戒指、没有鲜花的情况下就被幸村求婚了,而可能是因为怀孕而多愁善感的关系,她居然这样就感动得点头了,事后想想,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将求婚的事情告诉遥佳、诗帆以及两人以后的孩子了。   通常从求婚到结婚都会有一段缓冲期,可是在她的眼里却像一眨眼就到了,而且期间除了挑婚纱、照结婚照外她其他什么都不用烦恼,因为了解她所有喜好的遥佳都替她做了决定。   在婚礼的前一个星期,她先是到铃木家、榊家和长辈们聊天过夜,之后又和遥佳一起在两人的小窝里住了两晚,一直在婚礼的前一天,她才跟着幸村一起住到了饭店里。   婚礼进行的时候,即便铃木俊介和迹部再怎么想成为领着她走上红毯的人,但最后还是由她的继父榊太郎负责这份工作,但与其他新娘的父亲不同,在带她走到神坛后榊太郎便放手了,并且由担任伴娘的遥佳接过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到了幸村的手中,然后用着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对他说道:「记得我先前告诉你的话,幸村。」   「请妳放心,我会一直牢牢记住的。」   由于他们两个的对话没头没尾的,雪野只能用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但见遥佳只是退回伴娘的位置,而幸村只是笑着朝她摇了摇头,她只好放弃询问,然后跟着他一起面向神父。   “以后与你在一起,合二为一的喜悦,我将称它为‘幸福’。”   在神父念着誓词的时候,雪野忍不住朝身旁的幸村看了眼,而在看见他满是温柔的眼里只映着自己的模样时,她的眼眶开始发热。   吶,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吧……看着他默默在心里说完这句话之后,她便对他露出微笑,用着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柳生的番外,原本在开坑时决定两章 但后来梳理过一番后大概只有一章= = 大家觉得追求路上会是柳生惨一点还是幸村惨一点呢? ☆、柳生的追妻之路   《起》   柳生比吕士第一次知道神无月遥佳这个人,是在立海大附属中学部的入学考试榜单上。   说实话,当初在考完入学考试、和学校的老师对完答案后,知道自己只差五分就满分的他觉得榜首的位置绝对是属于他的,所以在看见那以满分的成绩排在自己前面、并列第一的神无月遥佳和水无月雪野时,他的心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并且牢牢将这两个人的名字给记了下来,并且冒出了与周遭正对着榜单议论的人同样的疑惑:神无月和水无月,这两个女孩分别是哪个学校的?先前好像从来没有在补习班里看过她们的名字,所以她们没有补习就考出这样的成绩吗?话说这两个人的名字还挺凑巧的,一个神无月一个水无月,难道她们有什么关系么?   怀抱着对于这两个女孩的好奇和疑问,柳生离开了立海,并且心里隐约期待着中学开学典礼的到来,毕竟在神奈川第四小学里他一直是以近满分的成绩称霸了六年的年级第一,分数还跟第二差了十几分甚至二十分,而在六年级那年到神奈川里算是很有名的补习班补习的时候,每次的模拟考上也大概是同样的状况,所以知道中学的三年有人可以在学业上跟他一起竞争切磋时,他是高兴、兴奋的。   按照大多数私立学校的惯例,在入学典礼上的致词的在校生代表都是学生会会长,新生代表则是入学考试的第一名,柳生一直以为到了中学开学那天就能够见到那两个女孩,但是在开学前的前一周他却接到了来自立海大附中的教务主任的电话、询问他是否愿意担任入学典礼上的新生致词代表。   对于他的请托,柳生忍不住皱起了眉,「不好意思,我以为新生代表会是由神无月桑和水无月桑担任的?」   「是,原本是该由她们两个或着是其中一个担任的。」即便是隔着电话,他还是感受到教务主任的尴尬与歉意,「只是她们两个状况比较特别,因为家里的状况,她们申请了全额奖学金,所以她们并不想一入学就表现得太过高调……」   听见他这么说,再加上事关别人的隐私,柳生也不好多问理由,只能点头答应,并且在挂上电话后开始准备讲稿,而对于他拐了个弯又成为了新生代表的事情,他的家人都挺替他高兴的,他的父亲还趁机教育他在中学时切勿太过骄傲自矜。   入学典礼当天,由于要先跟学生会的人员预演的关系,所以在到班级报到之前他先到了学生会办公室一趟,在那里他听见了学生会成员们的交谈,也了解到了教务主任口中那关于神无月和水无月的家庭状况,心里那因为代替他人成为代表的最后一丝不满这才消除了。   在入学典礼结束回到班、和班上的同学互相做着自我介绍的时候上,柳生这才碰上了其中一个——水无月雪野。   对于雪野的第一印象,柳生只能说他觉得她很普通,就像班上大多数的女生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看起来比其他人还要沉稳,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态度也落落大方,一直到下午的英文课上听她用着标准的英伦腔念课文时,他这才知道自己太早下评论了,毕竟再怎么说对方也是用着满分的成绩考进立海大附中的人,而那份考卷还被众多补习班的老师评为是这十年来最难,能考出这样成绩的人又怎么会简单呢。   开学过后才一个星期,从雪野在课堂上的表现以及询问她课业时她给的解说,他便对她的学识感到心服口服,与此同时,他也更想见见她口中那比她更加厉害的神无月遥佳。   正式和遥佳见面、说到话时是在开学第二周的时候,而不知道是因为有先前低估雪野实力的前车之鉴的关系,还是因为她有气质又一副精明干练的样子,光是听个自我介绍,柳生对她的评价就很高,即便她只是简短地说了自己的名字与班级,即便整个部活时间下来她都全程板着一张脸。   才经过不到一个下午的部会时间,柳生对于遥佳的好感程度就上升到跟相处一周的雪野一样高了,她在学生会成员讨论活动议程时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她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便写出了企划书大纲,字体还漂亮得不像是个中学生的字,开会开到最后,她还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会议的领导者,加贺等原成员反倒是围着她询问,而且,最后一点不算太重要但却有着加分作用的,她长得很漂亮。   在真正了解到遥佳和雪野的优秀之处后,柳生便开始向她们两个学习,在课业方面,他会拿着二年级和三年级的题目去询问雪野,也会和她讨论英文的文法及词语用法;在社团方面,他会努力记下遥佳在各种事务上处理方式,阅读她写的每一份报告和企划书,毕竟才没几天的功夫她那沉默寡言、高贵冷艳的形象便深植在学生会每个人的心中,包括他的,他并不觉得若是他向她请教的话她会愿意开口回答。   一直在后来她带着雪野一起到学生会、说是让雪野过来当个打杂时,他和其他的学生会成员这才意识到他们必须重新定义她的个性了。原来,她也会一本正经地吐槽一个人,原来,她也会一些小事而发笑,原来,她也跟其他女孩子一样,会在走路的时候勾着好友的手,会时不时来个拥抱……   看着她因为雪野的话而开始轻笑着、手还放到嘴边虚掩着的模样,在不远处跟着学长们讨论风纪组事务的柳生感觉到自己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尽管因为家族基因的问题,他家族里的女性成员的长相都算是好看的,在小学和补习班里也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子,但他还是无法移开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很漂亮,很美,她…该多笑笑的……   在这样的想法刚浮现在他脑中的那一刻,他便马上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收回视线,试图重新专注在手上的数据上,并且同时在心里责备着有着如此失礼想法的自己。   《承》   原本,在许多人眼里遥佳是一个冰山美人,对任何事都没有什么兴趣,对其他人也不会太亲近,但是在看见她和雪野相处时的情景时,她在大家心里的那难以接近的形象也慢慢崩落,本来只会在有公事时才会去打扰她的学生会的成员开始会找她聊天,本来不敢展开追的男生们也一个接一个跑去找她搭话。   只不过虽然对于前者她并不像刚进学生会时那样生疏,偶尔也会跟着其他人一起吐槽不着掉的正副会长,可那也是在有雪野从中协调的情况下,而最终跟她变得比较要好的也只有同班的灰宫以及自来熟的副会长小泉。至于那些男生,她几乎都不予理会,碰上一些毫不遮掩搭讪目的的,她甚至连眼神都懒得奉上。   看见她的反应,大家才知道他们会错意了,她其实还是如同他们第一印象中那样的冷漠,只有对着雪野的时候才会反常。   这样的认知对于学生会的成员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毕竟在他们的眼里,只要遥佳的能力足以处理学生会的事务、愿意配合其他成员就可以,而且她并不是不愿意跟其他人交流,只是沉默寡言了些罢了。   至于那些追求者们,由于他们只是想试试看自己是否能够幸运地获得她的青睐,事实上并没有抱持着太大的希望年级第一、气质冷艳的遥佳真的会喜欢上他们其中之一,所以被她拒绝后,大部分都识趣地不再去打扰她。   可是,其中几个男生却因为她的态度而恼羞成怒,暗地传出一些不好的留言,像是拿她和雪野特别要好的事情做文章、说她喜欢的其实是女生,只不过这样的传言并没有给她带来太多困扰,甚至,她还当着许多人的面将这个传言告诉雪野,而雪野却是笑着抱住她,说了句:「哈,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也不愁着找对象了,所以,Darling,答应我,如果哪天妳真的要出柜了,记得告诉我,我会跟妳一起出柜!啊啊,最重要的是,妳要答应我,除了我之外,妳不可以跟其他女生出柜,好不好?好不好嘛!」   由于雪野这番爆炸性发言,让大家都将注意力转移她所说的内容而非遥佳喜欢同性的可能上,此外,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话渐渐传开来的时候,立海里许多感情不错的手帕交居然也跟着效仿,对着自家好友说出同样的伪告白台词。   对于这样的效果,那些暗地里想要让遥佳出点糗的男生头疼了,所以只能改为开始传遥佳的眼界过高,只愿意和家里有钱、头脑又好的男生打交道,其他的都不屑一顾,可让他们失望的是,这样的传言并没有引起太多负面的反应,只是有些人开始开起了年级前几名里家境还算不错的男生的玩笑,询问他们要不要试试去追求遥佳。   身为大医院里外科医生的儿子兼年级第三的柳生也被开过这样的玩笑,有些是班上的同学,但更多的却是学生会里的人。   一次两次,柳生还可以当作没听到,但是听多了,而说的人还有同班里算是谈得来的柳和灰宫,他的心也开始动摇了起来,他的眼神越来越常往遥佳的身上飘,而且停留的时间也慢慢从三秒延长成了一分钟。   随着他偷瞄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对遥佳的好感也越来越多,只是他对她的了解只停留在外表、能力以及在学生会办公室里所展现出来的性格,这样的好感还不足以让他想要尝试一件他从未做过的事情:追求一个女孩子,但是,就在十月底的一个下午,发生了一件让他改变心意的事。   由于有个中国的姐妹校要来立海进行参访,为了安排他们的参访行程,整个学生会都忙翻了,连外编人员雪野也跟着加了两天的班。   在中国的学生要来参访的前一天,学生会的成员分成三批行动,一批是去饭店接待已经抵达日本的师生,第二批是去之后要带他们去参观的景点采点,最后一批则是留在办公室继续完成剩下的报告。   因为连续好几天都窝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处理文书作业的关系,所有人都抢着离开办公室、到外头去走一走,所以到最后只有完全没有意见的遥佳和柳生留在办公室里。   平分完工作后,他们两个便开始各自忙活,而正当柳生还在忙着撰写报告的最后几页时,遥佳已经完成她那部分并且将报告打印出来摆到了会长的桌上。   见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那一份还剩下一半多,原本以为这几个月以来已经从她那里学到一些皮毛的柳生觉得有些挫败,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原来的表情,「神无月桑既然已经完成了,那就先回去吧,我这边也快结束了。」   「没事,」遥佳一边说一边走到他的身旁,俯身看着他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你的进行到哪里了?」   第一次与她如此的接近,柳生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热,他努力用着自然的语气说道:「还不到一半,抱歉……」   「不会,写得很好。」遥佳的手指从屏幕上滑过,表情十分认真,「最后两个部份让我写吧。」   听见她这么说,柳生连忙开口打算制止,可是却在转过头的时候与同样看向他的遥佳面对着面,如此近的距离甚至还让他从她的眼里看见了他自己的倒影,他有种自己的脸要烧起来的感觉,并且下意识往后仰了些、试图拉开两人的距离,然后才开口说道:「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好,神无月桑还是先回去吧,先前水无月桑不是还在说妳们两个已经没有一起吃晚餐了?」   「本来就是一起负责的,没有区分你的份或我的。」   没有理会他的话,遥佳直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双手在键盘上不停地动着,而柳生则是在听到她的话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从小到大,由于他独立自主又有点小聪慧,在学校里,老师们也常会指派他负责一些班级的事务,班上的很多同学也会在碰上问题时跑来找他求救,但是在那些时候,尽管有些女孩子会在他忙着处理事情的时候送些小点心,说些类似加油、柳生君那么聪明一定能做到的,但却没有人会真的动手帮他一把,连那些把问题丢给他、或者是本来就是一同负责的那些人也不会,他们都觉得以他的能力解决那些问题都是小事一桩,所以从来没有人会动手帮忙。   到了中学,早就习惯自己一个人完成任何事物的他便开始推拒学长、学姊们的帮忙,一直到现在,有一个女孩不顾他的推拒、坐了下来要帮他完成报告,而且这次的情况还是他拖累的对方。   这样的体验让他觉得很奇妙,心脏的某一处好像也起了些变化,变得暖暖的、柔软的……   回过神后,柳生便重新低下头来开始撰写剩下的报告,希望至少能够与她同时完成报告。   在两人将报告打印出来放到会长的桌上时已经是五点多了,时间不算太晚,可是在十月底这个即将迈入冬天的时节天色已经黑了,所以即便遥佳一直推却,柳生还是坚持要送她回家。   送她回家的路上,柳生试图用一些欧美电影作为话题和她聊天,而出乎他的意料,遥佳对那些电影十分了解,也很愿意和他一起讨论。   她的见解,她的声音,她在说那些话时的愉快表情,都让他感到惊喜惊艳,而在最后她到家、和他道再见时所对他所露出的微笑,更是让他心动不已。   他想,他对她的好感应该已经足够被称之为喜欢了,而在喜欢上一个人之后所该做的事就是追求。   关于追求,完全没有什么相关经验的他只能从书中学习方法,并且以书作为近套呼的话题。   原本,曾在班上看过雪野翻阅阿嘉莎小说的他想要和遥佳讨论小说的内容,但令他失望的是,雪野才对推理小说有兴趣,而让遥佳感兴趣的却是科幻类的。   后来,他试图去看那些她所推荐的小说,只是当他好不容易将一整个系列的小说给看完、对内容有了深度的理解后,他这才鼓起勇气再去和她聊天,可是她的反应却让他觉得十分打击。   他不晓得,为什么一个星期前无比推崇一部小说的她会在一个星期后开始猛挑其中的缺点,明明那时候的她是那么赞叹作者的写作手法的,明明那个时候她还对剧情的设计感到很满意的。   趁着某次在走廊上碰上雪野的时候,他向她传达了这个疑惑,但是她却只是朝他摆了摆手,「我早就习惯了,对于那些青少年小说她都是那样,一头热地喜欢个几天,之后就弃之如敝屣。真正能让她夸赞的还是那些名著或是比较有深度的,像是《魔戒》、《格雷的五十道阴影》……」   听见她这么说,柳生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并且回头去找那些书来看。   可能是他越来越常去找遥佳说话,也可能是他在无意识间放到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多,学生会的成员中开始有人发现他对遥佳的在意,并且替他制造了几次机会、让他能够和遥佳多点相处时间。   说实话,对于部员们的帮忙他是感谢的,但是他还是觉得他们的帮忙只会造成反效果,毕竟遥佳是个聪明的人,太过刻意或是不自然的行为只会让她觉得不对劲,而在还没获得她的好感之前就让她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并不是件好事。   在他心里,最能够帮到他的只有对遥佳十分了解的雪野,只是在看见松浦拜托遥佳帮忙他追求大业的情景后,他也试图模拟他自己拜托雪野的后果,只不过最后得到的结论却是靠自己。   因为喜欢她,只喜欢推理小说的他看了许多本欧美青少年小说和中国名著;因为喜欢她,几经挣扎后他还是答应了仁王的邀请,加入了网球部,那个她唯一会去看比赛的运动社团,尽管听说那些比赛是雪野拖着他去看的。   不知道是不是他采取的方式太过委婉,连他家部长都跟雪野成为男女朋友了,追求了两年多他却只是从普通的同学变成比较谈得来的普通朋友了,其他部分却没有任何进展,或者该说是变得越来越糟。   她从原本的孤女变成了铃木家的千金小姐,让他唯一能配得上她的身世直接输了好几截。她的好朋友变成了他在网球部上司的女朋友,而在他害怕幸村而幸村害怕她,让他和她的阶级差距也相差了好几截。   是失败的吧……在毕业的前一个晚上,柳生给自己的追求行动下了个这样的结论,但是,由于他早就从幸村那里得知遥佳和雪野高中要到英国读书的消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他还是准备在毕业典礼当天向她表明心意。   即便早就知道遥佳的追求者众多,但是看见一个接一个男生走向她、请她收下他们的第二颗钮扣时,站在不远处等待个好时间的柳生就觉得头疼。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男生又被拒绝时,柳生便快步走到她的面前,「神无月桑。」   看见他的时候,遥佳很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后她便露出了理解的表情,「要换个地方吗?」   回想起两人现在正处于人潮最多的校园中央,柳生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   道完谢后,两人便往人比较少的小道走去,在确定两人不再是其他人目光的焦点后,他们这才停了下来,而柳生也把紧握了一路的手伸到她的面前摊开,将放在手心里紧握了一路的第二颗钮扣展现给她看,「这个,还希望神无月桑能够收下。」   「昨天Winnie跟我解释过所谓第二颗钮扣所代表的涵义了,」遥佳并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直直地看着他,「如果只是单纯的扣子的话,我还能收下,但其他更多的,我只能说抱歉了。」   虽然早就有心里准备了,但是真正听见她这么说的时候,柳生还是自己胸口的部位钝钝地疼着。深呼吸了一口气后,他才用着有些干涩的声音开口说道:「谢谢,那就麻烦妳了。」   「我也谢谢你。」拿走那颗扣子后,遥佳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用眼神向他示意自己准备离开的讯息。   「那个,神无月桑,」就在她走没几步后,柳生忽然出声叫住了她,「祝妳一路顺风。」   遥佳并没有回头,只是抬起手来挥了挥作为道谢,而柳生则是在原地等到对方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才抬起步伐离开。   《转》   照理来说,在遥佳出国留学后,没有她在的立海大附属高中应该十分有利于柳生忘记那段感情,但是事实上,过了好几个月他却还是没有办法释怀,没有办法让脑袋里不再出现她的模样以及两人以往所经历的回忆。   尝试了一个学期和半个暑假后,发现自己在听见遥佳的名字却还是会心跳漏拍的柳生干脆自暴自弃了起来,并且接受柳的邀约去参加网球部和无月姊妹的聚会、前往神奈川里新开的海水浴场。   隔了好几个月后再次见到她的时候,突然加速的心跳让他意识到了,他还是喜欢着她,即便她早就已经拒绝了他,即便他几个月前才下定决心要放弃那份对她的感情。   由于幸村和雪野是男女朋友,不想打扰他们的遥佳只能选择跟其他人一起活动,而带着妹妹过来的他便是最好的人选。   看到她在与自己见面时一点尴尬的情趣都没有,但是偶尔飘到不远处的雪野身上的眼神却饱含着复杂的情绪时,他觉得十分心塞,在深吸了口气后,他才慢慢走到她的身旁,用着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既然舍不得水无月桑的话,那又为什么要把她推给幸村君呢?如果神无月桑妳直接跟她说的话,她一定会……」   「我知道她会,我可比你还有幸村君还要来得了解她。」遥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耸了耸肩后,「只是,若是在知道她喜欢着幸村君的情况下利用友情将她绑在自己身边,那就是对我们的友情的侮辱了!」   柳生对于她这样故作坚强的模样感到有些心疼,心里的话也忍不住脱口而出:「可是妳看起来并不开心……」   「Well,你必须承认,一个人不开心总比两个人都不开心还要来得好。」说完这句话后,遥佳便转过身去找他的妹妹叶月,询问叶月是否愿意跟她一起去冷泉区的地方泡一泡。   这场谈话之后,柳生便没什么机会再和她说到话,但是他还是得到一个好消息,从遥佳和幸村的谈话里,他知道了大学时遥佳和雪野会分开的事情。   在幸村面露欣喜的同时,他也忍不住在心里担忧大学四年她一个人在美国的生活时会不会又露出和刚才那样令人心疼的表情。   那天回去之后,除了课业之外,他还努力学习着英文、参加检定考试,而在他的英文到达一定程度后,他便开始翻阅着医疗相关的原文书籍。   他知道,他的父母一直希望他也能学医,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而若是到美国学医的话,他相信他们也不会反对。   当他在日本利用课业及网球练习之余抱着书本猛嗑的时候,他也没有忘记定时发些节日祝贺的短信给远在英国的遥佳,也没有忘记时不时传信息给幸村、要求资源共享。   关于前者,他每次都能够得到和自己发送出去差不多的回复,至于后者,由于幸村的练习太过忙碌,所以大概每隔一个多月他才能够得到他的回信以及一堆遥佳和雪野的合照。   到了高三那一年,他总算从幸村那里得到确切的消息,知道遥佳最后选择的学校是在哈佛。   有了目标之后,他便马上将学生会的事情交接给二年级的学弟,专心在读书以及申请学校的事情上了。   经过三年的苦读及一年的准备,他顺利获得了哈佛大学医学院的入学资格,也从遥佳传给他的短信里得知了她将来在美国所住的公寓住址,他顺利地成为她的同校同学,也顺利地成为她未来四年的邻居。   他不确定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只是,他还是想要试一试,试试若是自己用积极的方式去追求她的话是否能够成功,要不然,就算往后他将自己三年的苦读及四年离乡背井的求学生活定义为犯蠢,他还是会觉得遗憾。   如同先前在海水浴场时一样,当两人在楼梯间遇到的时候,遥佳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只是愣了一会,随后便语气自然地询问起他的学校和科系。   「哈佛大学医学院,」柳生朝她伸出手,「之后四年还请神无月桑多多照应。」   遥佳伸出手来握住他的,「彼此彼此。喔,对了,我的表哥派了家政妇和司机给我,有什么需要的话我可以让他们过去帮你。」   这场问候算是个不错的开端,之后他在美国的生活算是挺不错的,在知道她们两个是朋友后,早餐和晚餐时遥佳家的家政妇都会特别到他那里叫他一起过去吃饭,有时还会替那做些饭团或三明治作为午餐让他带走,而为了替他补强他那相较起来不算太好的口语能力,当他在她的公寓里时他们两个都是用英文对话。   说实话,他觉得他们两个的相处情况算是不错的,可是他们两人只是一起吃饭,偶尔讨论着各自的课业,他并不确定这是不是她对待普通朋友的态度,所以,不论如何他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让对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意,毕竟从他和幸村先前的经历告诉他,在一个女孩子不知情的情况下进行追求是得不到效果的,而在无月姊妹身上绝对非常适用。   在美国住上两个多月后,他便在一次周五的晚餐时主动挑明了自己的想法,毕竟就算她拒绝了,两人都还有周末时间能够调适心情。   「那个,虽然我知道神无月桑已经在三年多前拒绝过我了,但是我还是想告诉妳,我对神无月桑的心意一直没有变,还请妳允许我的追求。」说这些话时柳生放在桌下的手一直保持着紧握成拳的姿势,他很担心,虽然在中学毕业告白被拒之后她仍旧用着与以往相同的态度对待他,但是他并不确定这一次还是同样幸运、能够在这次晚餐之后继续像现在这样一起吃着饭。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就试着交往看看吧,如果你不介意直接跳到这一步的话。」   毫无预警地听到她这么说,柳生愣了好一会才消化完这个讯息,然后用着有些难以置信的语气询问道:「不好意思,虽然我知道这件事可以说是我先提出的,但是我还是想问失礼地问一下,为什么神无月桑会突然愿意呢?」   「嗯,大概是因为Winnie吧。」遥佳一手撑着头,一手转着手上的叉子,「原本以为会一直在身边的她离开了,就因为一个幸村君,她离开了。而你,well,虽然不像Winnie那样让我习惯到深入骨髓,但是…嘛,你知道的,感情本来就是不稳定的,若是哪天因为我的毫无响应而让你的感情淡下来了,我不晓得在你离开后我会有什么样的感受,所以,我觉得至少该试一试,也至少该公平一些,不能让你就这么一味地付出……」   从她不怎么自然的语气感受到她的难为情,柳生的心里激动不已,他下意识伸出手,只不过怕唐突而放慢速度,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表情,一边将手伸向她、轻轻覆到她的手背上:「谢谢妳。」   「道谢什么就不必了,」遥佳用着没被抓着的手拨了下头发,「不过说真的,情侣间到底该做什么我真的没有概念,我可不觉得Winnie每周分享给我听的那些她和幸村君的二三事是正常情侣应该有的流程!」   想到自家部长和雪野已经进入到了半同居模式了,而自己才正要从起点出发,柳生只能在不断叹息的同时安慰自己,并且用着略为兴奋的语气说道:「大概就是偶尔一起吃饭、看电影、逛逛博物馆什么的,还有,直接唤对方的名字也是。」   「好吧,至少我们已经完成第一项了,而第二和第三也算是我喜欢的。」遥佳耸了耸肩,「至于互叫名字,嗯,虽然柳生的音节比较短,但是比吕士叫起来比较不拗口,所以我也可以接受。不过对你来说可能要注意一下,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但是英文名字的话我会建议你叫Catherine而非Kate或Katie,要不然Winnie绝对会生气,至于会不会生气到让幸村君替她出头找你麻烦我就不清楚了。」   好,现在我知道幸村君那种时不时要烦恼神无月桑的感受的心情了……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至少幸村和自己一样后,柳生便放开她的手,心情很好地开始替两人收拾碗盘。   那一晚之后,他们两个便开始按照那晚他所说的开始进行两人的交往模式,每天一起吃饭,偶尔在他那里看部影片或是到外头看新上映的电影,偶尔去参观个博物馆、水族馆或美术馆。   知道若是自己没采取行动的话,两人可能会一直停留在柏拉图式的相处上,所以在两人正式交往进入第二个月时,他便在吃完饭、准备回自己那一边的公寓时给了她一个拥抱,而很幸运地是她并没有推开他,也没有说些下次不要这么做的话语,所以,之后的每一个晚上他都会给她一个拥抱,而让他惊喜的是,在一个星期过后她也开始给予回应,抬起手来回抱住他。   两人的第一次接吻是在他们交往的第五个月的时候,而且是由遥佳主动提出的,理由很奇怪,她说因为雪野老是在两人聊天时提到和幸村接吻的事而引起她的好奇心,让她也想知道接吻到底是怎么样的感觉。后来她还补充了一句,若是他不愿意就算了,她觉得放假的时候雪野绝对会很乐意帮他这个忙的。   不知道是不想在事后被幸村追杀,还是出于不想要将自家女友的初吻交给其他人的想法,柳生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吻了她,那是一个轻轻的吻,单纯的唇和唇的触碰。   在他离开的时候,遥佳虽然红着脸,但却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跟Winnie形容的好像有些不一样……」   见她并不排斥,有些意犹未尽的柳生忍不住开口问道:「那…要再试一次吗?」   「…你觉得可以就可以……」   得到她的首肯,柳生便再次覆上她的唇,从触碰开始,再到轻吮,再到伸入……   从接吻过后,他觉得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些,肢体碰触和接吻次数也比以往还要来得频繁了些,而当两人在大学三年级那年的暑假互见了家长之后,两人的关系基本上算是定下来了。   由于两人的个性都较为理性拘束,所以两人的交往方式并没有掺杂太多激情,而是如细水长流的模式。   不是不满意这样的模式,但是柳生有些时候还是想要为两人的恋情增添一些情趣。   他并不是那种能够张口闭口就一堆情话的男朋友,所以他的选择只有那些著名的欧美情诗,只可惜他的女朋友却是个气氛杀手,在听见那些诗句后她便能够马上说出作者的名字,还可以把诗人的写作背景和精彩的私生活给背出来,将他心里的所有浪漫泡泡一口气都爆破掉了。   跳过情话,他剩下的选择便是送些小礼物。   花,试了一次之后他便马上将它从清单里划掉,因为他的女朋友只能分辨几种常见的花,而且她觉得看见渐渐枯萎的花心情会不悔,扔掉花的尸体也是个麻烦。项链,跟在花之后也被划掉了,因为她不喜欢戴首饰,而若是他给的项链取代了她跟雪野的友谊项链的话,他并不确定雪野和幸村会不会因此而追杀他。其他女孩子可能喜欢的小东西,很可惜,大部分的东西雪野早就在之前送过了,剩下小部分的,都是她觉得不实用不需要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原本以为两人的最后一步会等到结婚的时候,而他也做好了一大学毕业就和对方求婚的想法,那时候遥佳大概也会修完研究所的课程,只不过出乎他的意料,他们两个发生关系的时间比他预期早了很多,场合也十分怪异。   那是在幸村和雪野举行婚礼的那天晚上,在晚宴上,即便许多宾客都知道雪野怀孕了,但是遥佳以伴娘的身分喝了不少酒,到在晚宴结束时,她已经有些站不稳了。   原本雪野还打算放弃到自己和幸村的新房、准备到遥佳的房间照顾醉酒的她,但却被幸村和遥佳给同时拒绝了,而照顾遥佳的工作便很好地被归还给身为男友的柳生。   由于负责安排饭店房间的是迹部,所以送遥佳回房间、确定她没什么问题后,柳生便打算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在他准备要走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她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待在同一个房间一晚怎么样?」   听见她这么说,柳生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他才找回他的声音,并且用着玩笑的语气说道:「听起来挺好的,但是留下来的话,我可不确定我会不会做出什么逾矩的事情。」   「Whatever!」躺在床上的遥佳耸了耸肩,「反正我觉得婚前性行为并不是什么坏事,要是等到婚后才知道双方并不契合不就麻烦了。」   在她那酡红的双颊的衬托下,她耸肩的动作让柳生觉得喉咙有些干涩,身体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这几年的交往时间里,他并不是不渴望与对方更进一步的肢体接触,只是在那样的渴望爆发的前一刻他都会努力让自己静下心来,因为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喜欢这些,他也担心若是自己表现出什么有可能会让她远离自己,所以一直以来他都算是克制的很好。   得到她这样的回复,柳生不是不开心,只是在开心的同时他还有些担忧,所以深呼吸了几口气后,他便改为坐在床边,很认真地询问道:「是因为水无月桑和幸村君结婚的关系么?还是因为酒精的关系?」   「都有可能吧,」遥佳又再次耸了耸肩,「但我觉得就算不是今天,我还是需要在酒精的帮忙下才能对你说出这样的话。」   他的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坦率呢……无奈又好笑地摇了摇头后,柳生忍不住俯身亲吻她的唇。   在一个吻之后,很多事都变得自然而然,包括他在遥佳的房间留宿的事,包括在隔天早上他和她一起离开房间、碰上了前来找可能有宿醉症状的遥佳的迹部,并且被他和铃木俊介一起打一顿的事,包括他们在回到美国之后的半同居生活。   《合》   「我只再说一次,我怀孕了,三个月。」在说话的同时,坐在沙发上的遥佳对因为她的话而从位子上几乎事跳起来的雪野挑了挑眉,「还有什么其他问题吗,Winnie?」   「当然有啊!」将怀中快两岁的辉日交给幸村后,气到脸都红了的雪野忍不住用手指着坐在她身旁的柳生,「你你你…你居然……!!」   没让她说完,遥佳就凉凉地补了一句:「别骂到自己啊。」   听见她这么说,雪野的手放下了,她先是恶狠狠地瞪了自家丈夫一眼,随后便突然像蔫了一样,耷着脑袋坐到遥佳的脚边,将下巴搁在她的膝盖上。   看见雪野这么委屈的样子,幸村也觉得自己很委屈,想当初在发现雪野未婚先孕的时候他可是挨了遥佳一个耳光,可是为了不得罪遥佳,他可不敢去给柳生一巴掌,他的妻子也是,到最后,他也所能指望替他出气的也只有在那时打他打最狠的迹部和铃木俊介。   没有注意到正在想着坏点子的幸村,也没有注意到因为自家女友在闺蜜前替自己说话而开始暗自开心的柳生,遥佳只是伸手拍了拍雪野的头,一脸笑意地说道:「乖了,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有孩子又不一定要结婚,我一个人绝对养得起我自己和孩子的。」   「What?!」可能是在美国住久的关系,在从椅子上吓到站起来的时候柳生说的是英文,要不是因为雪野还枕在遥佳的膝上,他一定马上凑到她的身边问个清楚。   耳朵直接过滤掉柳生的声音,雪野眨着充满笑意的眼睛看着遥佳:「Really,darling?」   「当然!」瞥了一眼斜对面正在掩嘴偷笑的幸村后,遥佳又补了一句,「不止我跟孩子,多养个妳和辉日也没什么问题。怎么样,Winnie?」   「我……」   没等雪野把话说出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身的幸村一把抱起了她,一边向遥佳道别,一边将她扛到了肩上,而被雪野教得很好的辉日则是乖乖拉着幸村的裤管,跟着他以及不断在他肩上挣扎的雪野一起离开。   在幸村一家离开后,柳生便直接坐到遥佳的身旁,一只手揽着她的间,一只手覆上她放在腹部的手上,轻声对她说道:「妳确定真的要一个人,养着自己和孩子?」   遥佳并没有抬头看他,语气轻松地说道:「我只确定我不要像Winnie一样在怀孕时举办婚礼,累都累死了!」   柳生感觉抓住了她的重点,试探地问道:「那…先去登记结婚?等孩子生下后再补婚礼?」   「可以啊,但我的那些表哥可能会先用拳头表示他们的不满喔!」   能把人变成自己的法定配偶,挨一顿揍应该不算什么大问题…吧……柳生试着让自己乐观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以为可以写完的 但在转的地方字数爆爆爆 明天一定更的完 ☆、辉日的被攻略之路   《孩提年代》   自从开始记事起,除了自己的父母、父亲的家人之外,幸村辉日见过最多面的便是他母亲的好朋友神无月遥佳。   小时候的他并不知道自家母亲和遥佳的感情有多深刻,他只知道,遥佳是比他的父亲还要讨厌的存在。   每次当他的父亲带着母亲躲在哪个角落玩亲亲玩抱抱,可是只要他一开口叫妈妈,他的母亲就会马上抛下他的父亲,然后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抱起他,轻声在他的耳边说着话或唱着歌,亲亲他的脸。   可是遥佳就不同了,每次遥佳一出现,他的母亲就会马上跑到她的面前,笑着与她说话或拥抱,不管他怎么叫着妈妈,她最多只是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坐到他腿上后又继续跟遥佳聊天,有时候甚至干脆直接让他去找旁边的幸村。   不喜欢,他很不喜欢这样被一直以来都是最疼爱他的母亲这样忽视他,也不喜欢她对他爸爸以外的人如此要好。   继幸村和遥佳之后,第三个被他记上黑名单的人也是和遥佳有关系的,那便是她那小他两岁的女儿柳生知代。   在柳生知代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正好怀着他的妹妹幸村嘉月,而尽管在怀孕期间他的母亲并没有增重太多,但是她那怀孕七个多月的肚子却给她的日常生活带来了些不便,也让他的父亲一有时间就守在她的身旁严阵以待,每当他想要让她抱抱的时候,他的父亲便会拦住他,说他的母亲因为抱着妹妹的关系而很累了,让他体谅他的母亲、让母亲变得更累了。可是,因为怀着妹妹而不能抱他的母亲却抱了知代,而且几乎是每一次去医院看遥佳的时候她都会抱知代,一抱都是好一会。   随着嘉月出生到满月、他的母亲也做足了月子,他的母亲便以带两个也是带、带三个也是带为由,将在柳生和遥佳上班时照顾知代的工作给揽了过来,所以在上幼儿园之前,他一直很努力地帮嘉月争宠,在他母亲抱着知代的时候他会跟她说嘉月也要抱抱,在他母亲喂知代喝牛奶的时候他会跟她说嘉月吃得比较多,在他母亲好不容易将哭闹的知代给哄睡着后他会跟她说嘉月比较乖;在他上幼儿园、学会数数后,除了替自家妹妹争宠之外,他还开始计数、比较着她抱嘉月和知代的次数,若是她抱知代的次数比较多、他还跟她使些小性子,让她哭笑不得,只能抱着他、好声好气地哄他一番。   可能是因为幼时的记忆太过深刻了,让他即便已经从幼儿园毕业、升上小学,而几乎是同睡一张床长大的知代和嘉月也和她们的母亲一样成为最好的朋友、手帕交,但是他对这个母亲的朋友的女儿却怎么样都喜欢不起来。   不喜欢归不喜欢,可是为了不让他的母亲和妹妹不开心,他还是尽量不将这样的不喜欢表现得太过明显,每当得到了些小零嘴或小东西,除了嘉月以外他也会给知代留一份。只不过,有些部分他还是无能为力,他可以大大方方任嘉月搂着他的脖子、用脸磨蹭着他的,他可以笑着给嘉月一个拥抱,但对着知代时他却没有办法,只能笑着向她点个头,或者是在带她去其他地方时牵一会她的手。   所幸,由于他跟知代并不是亲生兄妹,若是他们两个在肢体接触上亲密不足并不显得奇怪。   因为早慧的关系,所以即便才四岁,知代就将她那个爱女成痴的父亲最常叨念在嘴里的“男女有别”给记在心里,只是就算知道这个道理,她还是会忍不住在辉日和嘉月亲昵地玩闹时露出羡慕的眼神,有时甚至还会在跟长辈们撒娇时说一句:「要是知代也有个像辉日一样的好哥哥就好了!」   通常她的母亲只会回她一句,“抱歉,妈妈在怀孕时已经很努力将妳雪野伯母和辉日给拐到家里了,但却被妳爸爸给搞砸了”,而她的父亲则是趁机灌输她另一个概念,“虽然爸爸不能给妳一个哥哥,但可以给妳一个弟弟或妹妹,只要妳妈妈答应”。至于她的雪野伯母则是唯一一个给她她想要的答案的人,雪野伯母温柔地笑着抚摸她的头,“如果妳愿意的话,辉日也可以是妳的哥哥,伯母相信辉日并不会介意的”。   一开始知代对于这样的答案十分开心,还试探性地用哥哥这个称呼去唤辉日,见辉日没有意见,之后她便大大方方地跟着嘉月一起叫着他哥哥。   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尽管她仍旧羡慕嘉月有着辉日这个好哥哥,但却开始觉得唤他哥哥是件令人难为情又不恰当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开始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想,那应该就是她父亲的藏书里所说的,因为越来越接近青春期的关系,她体内的贺尔蒙让她开始对异性有了好感,所以,她并不觉得怀抱着这样想法的她能够再当他的妹妹,也不想再当他的妹妹,所以,在某个到幸村家玩的下午,她在笑着对他打招呼的时候这么说了:「下午好,辉日桑。」   在听到她改变称谓时,雪野将脸埋在了幸村的怀里偷笑,嘉月和小她两岁的真星则是疑惑地歪了歪头,至于当事人则是愣了一下,随后便对她回以一笑,「下午好,知代。」   《中学时代》   如同幸村和雪野一样,小学毕业后辉日到立海大附中学习,而由于幸村家良好的外貌基因,再加上幸村在网球界的名气,让辉日一进校就成为了名人,受到了许多老师和学生的注目。   除此之外,现任网球部的成员以及已经升上高中部的前中学部球员也都很欢迎他的到来,并且强烈要求他一定要进部,毕竟自从幸村和真田等人相继从立海毕业之后立海就再也没得过冠军了,所以他们很希望同为幸村的辉日也能够像他的父亲一样带领立海重回王者的宝座。   因为从小开始就跟着自家父亲练球,自家母亲也从小学时候就帮助他建立中学课业的基础,所以不管是在网球比赛还是在学业上他的表现都很优秀,他是许多老师眼里的模范学生,是大部分男孩子眼里的学习榜样,也是许多女孩子心里的爱慕对象。   在一、二年级的时候,除了在球场上的比赛外,辉日觉得他的中学生活只能用平淡无奇,一直到他升上三年级、除了原本的网球及课业外他还必须为高中到法国留学的事情做准备,而嘉月跟知代也成为立海大附中的一年级新生时,他才觉得自己的中学生活变得有趣了起来。   担心自家妹妹初来乍到会不适应,也担心有些不长眼的男生会打自家妹妹的主意,所以开学的那几天他几乎都会从小贩部带点小点心到一年级的教室去探望嘉月,而嘉月跟知代被分到同一个班的,他也会顺道给知代带上一份,并且礼貌性地询问上几句。   由于辉日从一入校之后几乎没有跟个别女孩子有多少交集,所以在见到他对女生这样热络时,女孩子们都紧张了起来,并且小心翼翼地观察辉日和嘉月她们相处时的一举一动。   对于嘉月这个辉日的妹妹,女孩子们并不排斥,甚至还费尽心力想要讨好她,但是对于知代这个与辉日毫无血缘关系、又从小和辉日一起长大的异性玩伴,女孩子们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她们担心她们心里完美的王子殿下会就这么被一个一年级新生给抢走了。   有些女孩子虽然喜欢辉日但却没有其他心思,所以并没有因此而改变,有些女孩会虚以委蛇地和嘉月、知代做朋友,有些偷偷在暗地里说知代的坏话,有些会到幸村兄妹的面前试图挑拨离间,剩下的则是较极端的,想要用比较不和平的方式告诉知代最好跟辉日保持距离。   在六月底的一天,因为美术老师有事情要跟打算参加县大赛的嘉月讨论,所以在所有课程结束后她便被叫去了教师办公室,而习惯和她一起上学放学的知代则是一边留在教室里等她,一边翻阅着一本英文科幻小说。   还没看翻几页,她便被高年级的学姊叫到了走廊,并且被半拖半带了教学楼最高楼层的走廊尽头,说些类似不想再看见她和辉日说话、别以为她跟幸村兄妹一起长大就以为自己是不同的威胁话语。   如同她的父亲一样,她是一个只要喜欢认定上一个人就很难改变的人,所以她只是保持风度地笑着跟她们说抱歉,想当然尔,她被她们不怎么温柔地被推进位于那里的一个扫具间内,并且被反锁在里面。   第一个发现知代不见的是跟美术老师谈完参赛画作主题的嘉月,回到教室后的她看见知代的桌上摆着摊开的小说,可是桌上却没有任何纸条写着的她的去向,而问了其他同学、得知有高年级的学姊们有事把她叫走时,嘉月有些不安,她连忙打手机给她,但是她的手机却留在书包里没带,所以她只能跑几个知代很有可能的地方,又跑去高年级的教室去找那些将知代带走的学姊们,只不过却都无果。   到最后,急到快哭出来的嘉月只能找自家哥哥求救,而有着辉日和他的部员帮忙,嘉月总算找到了被反锁在扫具室的知代,并且忍不住抱着她开始又哭又笑,而被关在又黑又狭小又充满灰尘的扫具间内半个多小时的知代则是在看见她时开始小声啜泣了起来。   虽然早就习惯她们两人像她们的母亲们一样热爱拥抱,但是在看见知代环抱着嘉月的手上带着因为敲门敲太久而红肿的伤痕时,辉日只好开口制止道:「嘉月,妳还是先带知代去保健室看看她的手吧,我去找老师报告这件事。」   听见自家哥哥的提醒,嘉月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她手上的伤,连忙拉着她往保健室的方向走,只不过在走之前还不忘气愤地将带走知代的学姊的名字告诉辉日。   就在嘉月跟着知代去擦药的时候,辉日也将整件事报告给学务主任知道,并且给他那些学姊的名单。   因为好歹也拿了两年立海大附中给的全额奖学金的关系,在接手了铃木家在神奈川的分公司后遥佳便马上捐了一笔不少了钱并且成为立海的董事之一,而身为董事的女儿,知代一进校之后便在校长的交代之下受到极好的照顾,所以得知她居然被高年级的女学生给锁在了扫具间内的事情,学务主任便马上上报给校长,顺便派人去找那些女学生。   让人将辉日和那些女学生也派人去请知代跟嘉月过来。   在校长亲自联络遥佳、从她那里得到了请那些女学生的家长们到学校的指示后,学务主任也只能先将那些女学生给带到了空的会议室,也派人去请知代和幸村兄妹一起过去,然后让导师去联络那些女学生的家长,自己则是去打电话拜托雪野也一起过来,毕竟在学校有着多年资历的老师们都记得当年雪野跟遥佳的感情有多么好,所以主任很希望她能够过来充当和事佬。   因为雪野的工作是翻译、工作地点是在家中的关系,所以在所有家长之中她是最早到的,而刚好待在日本的幸村则是陪着她一起来。   在教职员们的带领下,幸村和雪野来到了辉日等人所在的会议室,而由于早就从学务主任那里得知了整件事的经过,所以在拍了拍辉日和嘉月的肩膀后,她便将他们留给自家丈夫,然后便直接走到眼眶红红的知代面前,捧着知代的脸和包扎好的手问了她是否还好,之后又一脸心疼地将知代揽进怀中,连老师请她和幸村坐下后她还是拉着知代的手不放,「知代要不要先回去?我让妳伯父先载妳跟嘉月回去,剩下的让我、辉日和妳妈妈来处理就好。」   看见那些将自己关在扫具间的学姊们都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知代忍不住红了脸颊,「我没事的,伯母,晚点跟妈妈一起回家也好。」   雪野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那些三年级的女学生的家长也一个接一个到了,其中两个在知道缘由后便马上让自家女儿向知代道歉,自己也跟着向看起来很像是知代的母亲的雪野道歉,但另外三位的家长却属于强词夺理的,他们觉得这只是孩子之间的玩闹,而且既然知代并没有出什么事而他们的女儿都道歉了,那他们不觉得学校有必要小题大作叫他们过来。   「我有一个在立海工作的朋友告诉我,柳生桑的家长是立海的董事,」到最后,有一个家长用着十分不满的语气说道,「所以,这就是这次学校特别处理的原因?」   坐在一旁听他们这么说,雪野和嘉月都快气炸了,只不过因为幸村是公众人物,她们担心将心里想的反驳话语给说出来会被他们刻意做文章,进而影响到幸村的形象。   就在校长和学务主任很努力想要解释的时候,会议室的门又被打开了,而进来的便是刚才那位家长口中的董事遥佳,她的身后还跟着一身笔挺西装、手里拿着一个活页夹的男性。   一见到她,那五个女学生的家长有其中两个马上从位子上站起来,一脸惊吓地唤道:「社长!」   很快地,那两位家长便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了,他们听说自家社长结婚了,但是由于她并没有冠夫姓,而她的丈夫也从没有出现在媒体面前,所以他们一直不知道她的丈夫是姓柳生,也不知道他们家女儿今天欺负的就是他们家社长的女儿。因为他们的表情变化,让其他三个家长以及他们的女儿也开始不安了起来。   对于他们的问候遥佳并没有理会,在与幸村、雪野打过招呼后,她便自顾自地坐到知代另一旁的空位,然后一边翻阅着身后像是秘书的男性递给她的文件,一边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说道:「再跟我说一次这些学生的背景,佐藤。」   「是的,社长。」被唤作佐藤的秘书微微倾身鞠了个躬,「火原君和森田君的父母亲都是我们铃木集团神奈川分社的员工,职阶最高是会计部的部长,最低是庶务课的普通员工;九条君的父母则是我们铃木集团在四年前收购的子公司之一的深森光线的业务课长;源君是三叶电子工业的副社长,而三叶电子最大的客户便是我们铃木集团;至于最后的水野君,他的父母则是经营水野运输,虽然跟我们没有任何生意上的往来,但是景吾表少爷经营的迹部集团却是他们最大的客户之一。」   「听起来挺有趣的,」手一挥阖上了整份文件后,遥佳改为双手环胸,挑眉隔着自家女儿看向雪野,「妳觉得呢,Winnie?」   没等雪野开口说些什么,那些本来就一脸歉意的家长显得更加紧张愧疚了,而原本没有悔意的也露出了相同的表情,甚至连他们的孩子们一听到可能会影响到自家父母的工作时也全都变了脸,开始争先恐后地说着道歉的话语。   同时有许多人说话的声音让遥佳感到十分烦躁,她皱着眉抬起手来作出一个静止的手势,并且在他们乖乖停止说话的同时用着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孩子、父亲、母亲,各五千字的悔过书或检讨书,一周后提交,言之无物的话就重写,有问题吗?」   尽管有着非常多问题,但是所有人却不敢有意见,只能唯唯诺诺地点头,而在佐藤秘书取得每一个家长的同意书后,遥佳便带着知代、幸村和雪野也带着辉日和嘉月一起离开了。   由于机会难得,所以幸村便去接正就读小学的真星,遥佳也让佐藤去通知已经下班的柳生去接他们那与知代相差六岁的儿子智空,然后两家人一起到一家有独立包厢的意大利餐厅用餐。   尽管不是有意,但就某方面来说辉日可以说是这一次事件的罪魁祸首,所以雪野感到特别愧疚,而且也担忧这一次的事情之后名面上的欺负行为会变成冷暴力,并且提出与遥佳讨论。   对此遥佳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在一年辉日就要中学毕业了,而在这一年里大不了就让知代转学就好,反正东京的冰帝学园也算是不错的选择,而且铃木家在那里也有房产,迹部和诗帆也一定愿意让知代在他们家里住一阵子。   听见她们两个的讨论,知代连忙说自己很喜欢立海,不过若真的有需要的话她一定会让遥佳知道,至于嘉月则是表示若是知代转学了,她也一定会陪她一起。   在问题算是解决了之后,不管大人还是孩子这才开始悠闲地聊着日常生活的事,而如同以往每次的两家聚餐的情况一样,到最后雪野一定会与遥佳难分难舍一番,甚至还不着调地说些“Kate妳刚才太帅气了,我也好想当妳的秘书”之类的话语。   好不容易回到家后,辉日与他的弟弟妹妹们很习惯地看着自家爸爸抱着自家妈妈回房了,为了她刚才对遥佳搂搂抱抱的行为所讨的心理补偿,而看着主卧房的房门关上并锁上后,身为长子的辉日便督促着嘉月和真星回房做作业。   确定他们都回房后,辉日也回自己的房间了,只不过才写了几题数学题,一直无法完全静下心来的他便放下手中的笔,然后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一直存在他手机里但却很少拨的一个电话。   过没多久,手机另一头的人便接起了电话,并且用着不确定的语气唤道:「是辉日学长?」   「嗯,不好意思那么晚打电话给妳,」顿了一顿,辉日这才继续说道,「关于今天的事,我还是觉得该跟妳说一声抱歉。」   「辉日桑不用这样,今天的事情跟你根本没有什么关系的……」   类似的对话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好几遍,到最后,觉得今天的道歉算是足够了、之后再找一天请对方吃个饭的辉日这才改变了话题:「之后我去找嘉月的时候会注意的,希望不会再给妳带来任何麻烦。」   手机的另一头突然安静了一会,随后才又再度响起了她的声音:「我想,大概会很困难吧,毕竟,其实对学长的心意…我跟她们是一样的……」   听见她这么说,辉日愣住了,耳根也后知后觉地红了起来。   说实话,遗传到母亲外貌的知代是漂亮的,而由于她从小几乎是由雪野带大的,个性也与温柔体贴的她相似,再加上她像两人的母亲们一样聪明、饱读群书,几乎可以说一个完美的恋爱对象,也是许多男孩子心目中心仪的对象,只是,因为小时候的偏见以及一直以来都是将它当作妹妹看待,所以他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想过。   过了好一会,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尴尬地说道:「谢谢……」   「抱歉,」这次换知代开口道歉了,「希望我刚才说的话不会对我跟学长之后的相处造成影响。」   即便那一晚辉日信誓旦旦地说不会,但之后在见到她时他都会忍不住觉得不自在,耳根也会微微发热,暗中对她的注视也越来越多。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好现象,但是,他觉得这就是小时候缠着自家父母说的关于他们的恋爱故事中的心动表现,而且,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改变。   只不过,虽然不讨厌,可是再一年他就从中学毕业并且前往法国,而三年后知代会和嘉月、迹部的女儿奈留一起到英国读书,所以他并不觉得有任何改变现状的必要。   即便只是个朦胧的暧昧,也是不错的中学时期的回忆,不是吗?   《后来》   虽然在中学毕业前辉日和知代的关系并没有变化,只是维持着书信往来,后来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好几次视讯对话。   到了大学,当两人先后回到了日本,他们才正式开始交往,由辉日那边所提出了,因为小他两岁的妹妹嘉月在中学时期到东京看网球比赛时被青学的不二周助家的理人给追走了,而小他四岁的真星因为儿时的相处而与小他三岁的奈留互相喜欢,若是再不采取些行动的话,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自家的的妹妹面前摆出哥哥的架子了,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家母亲,要知道,在知道知代喜欢自己、而自己一直没有拒绝后,他的母亲便时常对着他叹气,还说些不知道该如何跟遥佳交代的话。   而且幸运的是,因为年龄上的优势,就算他是最晚开始有交往对象的,但是他却是兄弟姊妹中最早结婚的,   在他求婚成功后,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做着梦,梦到他跟知代,但是对方却小他六岁,还从小喊着要做他的新娘。   他在一次与父亲、弟弟小酌聊天时将这些奇怪的梦境与他们分享,真星笑着说他听起来像是隐性的萝莉控,而他的父亲却只是耸了耸肩,并且将自己在婚礼前一晚时所做的梦告诉他们。   「还挺希望那个梦才是真实的,」喝了口酒后,幸村忍不住叹了口气,「没有你们的遥佳伯母,你们的母亲绝对是我一个人的!」   即便早就习惯自家父母这样不分场合的秀恩爱,但辉日和真星还是忍不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又给三人倒了杯酒后,辉日的手机响了,在看见打电话来的人是自家未婚妻后,他便马上放下酒杯,走到角落去接电话,一脸微笑地问道:「怎么了,知代?」   「嘉月和奈留替我办了个单身派对,就在奈留家。」说到这里,知代顿了一下,「我能去吗?」   想了一下后,辉日笑着点了点头,「去啊,不过如果她们两个让妳喝太多酒的话记得告诉我,之后我会在他们的婚礼上灌醉他们的理人和真星。」   听到他的维护之言,知代忍不住笑了几声,又和他聊了几句,然后两人这才挂了电话。   在对话结束,手机的屏幕再度回到了他与她的合照时,他又再度扬起了嘴角。再过三天,柳生知代就是幸村知代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捉虫,然后就算完结了 丫比~~~~~~~~~ 10/10 看完了第一卷,居然没有看见半个虫, 所以我决定了,还是等之后自己回味翻着文时再慢慢改吧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的,开开心心捉个虫,以为捉完了打个完结,结果之后再看时又有一堆漏网之鱼) 在此谢谢大家这一年多以来的支持,留言,地雷!!! 虽然我觉得我的更新频率已经比我收藏的文中大部分的作者还要频繁了 但我知道在大部分的读者眼里我是个拖延症很严重的作者 很抱歉,也很谢谢大家的忍耐, (但更对不起的是,尽管我勇于认错,可是这毛病已经无法治疗了!!!!) 要赶快回去犬夜叉了,杀杀是个很难描写的男猪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